前面的速度又慢了下来，这次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前面乒乒乓乓的木仓声。
同行的除了解放军外，就是变异人，和愿意参与实验，身体健壮的人。
贺雷是唯一一个元素系变异人。位处于车队里变异人队的前面。
决定去五大连池看一看后，那个叫何启年的研究人员才将情况全盘托出。
贺雷清楚自然系风火雷电一类的变异人很稀有。但没想到会这么稀有。全省根据确切消息，也只有两人。另一个怀疑是火系异能者。只是那孩子放火烧死亲戚后就失踪了。
而且根据村子里的探查，这个孩子多半还是个会带来麻烦的危险，在预料到自然系异能者未来前途无量后，官方接触贺雷才会那样客气，且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而且听到的不确切的消息。全国范围内现在发现的自然系异能者，也不超过十个人。
贺雷拒绝了官方入职的邀约，但对于五大连池的邀请同意了。
也不算他同意了，是狗子想要去看看。
贺雷将车速开到了二十迈，才抬眸透过镜子看向后桌躺着的那只废狗。
整条狗瘫软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失去灵魂。
“还那么难受？”贺雷给他吃晕车药了。只是对狗子的肠胃来说。好像作用不大。
狗子哼唧唧两声。
贺雷发现有人超车，忙提醒道：“盖好了！别被看见！”
狗子终于动了，用鼻尖挑起白毯子，将自己盖过头顶。
这么一看更像死狗了。
不怪贺雷这么草木皆兵。
当时上午答应了去五大连池，下午收拾好了就出发。原本狗子人形跟着一起上车，想着路上方便。结果出发没多久就变回狗子了。
变回狗子不说，瞧着还很虚弱。更重要的是晕车。这还没到晚上，狗子已经废了半条了。
“就这还想去看看？”贺雷嘲讽道。
狗子露出半个脑袋，猩红的眼睛看过来。
当时跟何启年说的时候，贺雷拒绝的很干脆。是狗子在楼上弄出了点动静。
等人走以后告诉贺雷，如果真的有能量爆发的点。他去可以加速恢复。
那种雨确实能带来变异的能量，但只有下雨的时候才有，雨停后，即便储存下来雨水，里面蕴含的能量也大打折扣了。
根据它自己的说法。至少还要淋五六次雨，才能让他的力量恢复到最巅峰。
所以听说了有的地方有强大的能量场，如果真的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那个狗子不仅能在短时间内回到巅峰，甚至可能变得更强。
贺雷也是同理。
被狗子看一眼，贺雷也没继续挤兑。
又开出一段路，沿路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血迹。和一些变异动物的残肢。
“下次你再变成人的时候，还是先告诉我名字吧。你既然有原本的社会，应该有自己名字。还是说你挺喜欢我叫你大白的。”
狗子又发现外面有车子路过。脑袋缩了缩：
“泽。”
“？”贺雷猛踩刹车，好在车速不快，狗子只是晃动了一下，“你会说话？”
“为什么不会。”泽扔给贺雷一个白眼。
“之前怎么没说话？”贺雷重新开车，有车子跟上来怕出事，鸣笛询问。贺雷也回一声鸣笛，示意没事。
“你见过狗说话吗？”
泽转身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不在理会贺雷。
鬼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说话了，也许一开始遇见的时候就会。只是当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变不成动物，动物跟人之间有着最天然的生殖隔离，为了生存苟住。就假装自己真是一条狗子。
贺雷开自己的车，时不时看一眼后面确定没事。
至少还没吐。
太阳西沉，就这样一路开到了深夜。
这一路上遇到的变异动物很多，尤其是夜里，那木仓声仿佛烟花一般，亮的刺眼。
但一直到现在，没有一只变异动物突破防线。
道路两旁近乎高耸入云的大树，入夜看上去，仿佛一只只围绕车队的怪物。恐怖中带着诡异。
贺雷一路看着两边景色，有时都会恍惚。
这还是地球吗？
“休息时间六小时。大家先呆在车里不要动，会有人过去拿餐具给你们盛饭送餐。再说一遍……”
车队在空地上整修，虽然围在一起，但安全起见，还是避免了非官方人士的随意走动。
贺雷翻出自热米饭热上，又多开了几个肉罐头和肉肠来喂狗子。
车里自热米饭的香气都弥漫出去了，隔壁车窗也打开了，探头过来看贺雷：“哥们儿！伙食不错啊。还有吗？我用罐头跟你换。”
贺雷不知道会去多少天，官方供饭不假，可狗子的饭量太大。怕引起怀疑，能吃自己的就尽量吃自己的。车上的还不知道够不够。
贺雷没理会他，将车窗关闭大半，留下来一点空隙，注意外面的声音。
有两个战士搬来一堆东西拼装着。那个想换自热米饭的男人闲不住的开口问是什么，战士解释是干式卫生间，也就是厕所。那男人嗤笑说道直接蹲附近草丛不就行了。
战士解释那样会很危险，结果那人学着贺雷，也将窗子关了。
贺雷米饭都吃完了。有战士过来问有没有餐具，给打饭。
贺雷将保温杯递过去：“我吃过了，如果方便麻烦打一杯热水吧。”
递过去水后，贺雷也就是窗子关了大半。有听见那人再问周围人都是什么异能。
一开始周围人本着好奇也回答。结果却被那男人贬低了一圈：“眼睛变异了，那有啥用？穿针引线做衣服啊。腿变异了不就跑得快吗？逃命也是个本事。要以前还能送快递。你是耳朵变异？啧，没少听墙角吧……”
原本都开着窗户相互交流。被这男人说了一圈车窗都关了。
那男人还等着众人问他是什么异能呢，结果话说了一圈，都不搭理他了。
又把注意力转到贺雷这边了。
“喂！你能跟我们一块应该也是异能者。你是什么异能啊？我跟你说话呢！”贺雷没理会。就听见了东西打车窗的声音，像石头子，但不像石头子那样有攻击性。
直到一颗顺着窗户缝隙扔进来。贺雷捏起来，不开灯也摸出来了。是一颗花生米。
所有动植物都会不同程度变异。这样“正常”的食物会越来越奢侈。
现在虽然食物充沛，但危机意识已经蔓延开了，多吃一点都心疼。这时候拿花生米当石子儿扔着玩？
贺雷能想到他未来面临食物短缺时会是怎样的懊悔。
不可能，他这种人也活不到那一天。
没等那男人骚扰太久，战士那边抬着送餐盘过来挨个去送。
贺雷这边除了灌满热水的保温瓶，还有两个打满汤的纸杯。
“煮面的汤，热乎的喝一碗好睡觉。越往北晚上越冷。注意保暖啊。”
贺雷道了谢，尝了一口，咸淡正好。还有一点紫菜。
晚上只有简单的热汤面，里面放了蔬菜和午餐肉。贺雷回头将另一杯递给后面的狗子。
狗子泽从毯子里钻出来，爪子抬起，缓缓变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接过面汤，好像不知道烫，一饮而尽。
泄下的头发散落，有些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
“那个人好烦。”
话音刚落，又听见外面那个男人发牢骚：“就吃这个啊！我们可是变异者。累了一天了就给吃这破面条？”
贺雷凝眉往那边看，听见战士压着火的声音：“这是为了避免浪费休息时间，先热乎吃一顿睡一觉。明早有四菜一汤。”
“那我们有什么加餐？”
“所有人伙食都一样。”
战士没跟他们过度纠缠就离开了。
后面那男人又试着几次找存在感。只是没人理会就不吱声了。
其实这样的人这样世道下不会少。只是更多的人是隐性的。
变异人高人一等的思想，会随着未来的重要性，而逐渐深入人心。
到那时候，只怕又会有新的矛盾。
一夜过后，第二天一早果然是四菜一汤。
泽的人形待机时间很短，这次只维持了一个小时就变回去了。
早上送餐的时候，战士往车里看了一眼，把贺雷紧张的够呛。
“吃完再睡吧。咱们只有十五分钟用餐时间。开车时候吃不方便。”
“行，我叫他。”
人走了才松口气。
人一走狗子就从毯子里跳出来了：“好香！”
菜里有一道红烧肉，现做炒的糖色，红润油亮的。贺雷看着都咽口水，何况泽。
看着他一顿风卷残云，贺雷两口没咽下去，那边已经见底了。
贺雷只吃了两块肉，剩下的都给他了，还搭进去几根火腿肠，才把狗子喂了个五分饱。
泽还觉得自己是善解人意，吃完了舔舔爪子：“你要让我去打猎，不就不用吃你的了吗？”
贺雷给了他一个白眼。
贺雷老家距离东北的五大连池也就一千多公里。路上兜兜转转的耽搁了好些时间。不过只到了下午，就接近目的地了。
不用官方解释，贺雷自己也感觉到了。
距离越近，凶猛的变异动物就越多。
不仅如此，那参天大树几乎要遮天蔽日，光线越来越差，甚至日头高照的时候，有的地方都要打车灯通行。
刚打死了一头五米高的巨牛，车子路过开进去。
仿佛小人国来的迷你人，进入了一个巨人的王国。
这，是梦中出现过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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