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的文之前也不是没有被影视化过，但之前的那几本她都是直接卖了，并没有参与剧本创作，也就不存在发表什么意见。
但这次她参与其中，片方之前也承诺过会尽量尊重她的想法，姜念虽然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的话能多有分量，可她想着大家都是想让这部剧好，就应该有商有量地来啊，怎么这位赵女士就这么独断专行呢？
皱了皱眉，姜念几次忍下到了唇边的话。
她想着自己毕竟是个后辈，而且感情戏写那么烂属实也是没脸说别人，也许是她不了解行情粉丝就是会为偶像买单呢？
所以她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了退堂鼓了。
她并不觉得这样的感情戏能让她学到些什么，还不如江苒说的那些情话带给她的启发大呢。
但就这么走了吧，她一来不放心，二来觉得对不起书粉，于是这天晚上，她在书友群里询问了一下群众的看法。
【姜姜：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们。】
【姜姜：你们喜欢看“摔倒接吻”、“时不时空中转体360°来个对视”、“抛下队友去打情骂俏”之类的情节吗？】
姜念想好了，如果群里大部分读者都表示可以接受，那她就相信赵梦是掌握了流量密码，她二话不说卷铺盖卷走人。
可如果不是，那她一定要和黑恶势力抗争到底！
【虫儿飞飞不起来：姜姜……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在文里加这些桥段，那我宁愿你不写感情戏，像现在这样挺好。裂开。】
【冲浪指南：失去了才知道从前的姜姜有多么的可贵，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逼你写感情戏了，求求你别辣我们眼睛。】
【咯咯巫：把笔给我放下！】
姜念看着聊天对话框里一水儿的排斥情绪，她非但没有感到轻松，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
【姜姜：那如果是出现在电视剧里呢？由你们喜欢的演员来演，你们会喜欢看吗？】
【甜心少女八嘎酱：姜姜，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的演员越来越少吗？就是因为看到这些桥段我就再也喜欢不起来他们了。】
【田七鸡：时代变了，演员再有粉丝基础剧本不过关那剧播出来也是个扑。】
【烧仙艹：已经这个年代了，我居然还会看到这样的剧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当然，也不全是这样的回答，也有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待问题的。
【八百逗逼奔北坡：看喜欢的程度吧……如果真的是爱的深沉，那肯定是会尬吹的，一边吹一边在心里流泪，很煎熬的，别问我怎么知道的o（╥﹏╥）o】
【凉拌玛卡巴卡@姜姜：这要取决于演员的脸长得怎么样，如果是江苒和曲卿来演的话……】
【姜姜：假如说真的是她们俩，会怎么样？】
【凉拌玛卡巴卡：我太喜欢江苒了，就为了看她那个剧我应该还是会追的，只是会一边追一边吐槽剧情狗血，然后希望她下次能选个靠谱点的剧本，哈哈。】
姜念看着聊天内容，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样看来，大部分观众其实还是不喜欢那些剧情的，只是有一部分碍于对偶像的喜欢不得不捧场。
唉……大家也都是有一颗“疼儿女”的心。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江苒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有些哭笑不得。
她私信戳姜念：【我和曲卿摔倒之后接吻……你会哭的吧（￢＿￢）】
姜念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想到江苒前有女霸总、后有靓队友，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她心都抽抽了。
【姜姜：会的o（╥﹏╥）o】
江苒：“……”还真是毫不掩饰对曲卿浓浓的爱意啊。
轻轻“啧”了一声，江苒皱眉丢开了手机，可不到一分钟她就又捡了回来，继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草冉：我不喜欢看】
【姜姜：？】
【草冉：那种烂大街的工业糖精，我不喜欢看，如果你也不喜欢那就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要动摇，你不会写感情戏不代表你就不会区分别人写的感情戏的好坏，自信一点】
【姜姜：……谢谢。】
【草冉：你是原著的作者，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人物的性格和情绪，如果新加入的任何剧情让你觉得脱离了原著那一定是存在问题的，你只管大胆发表自己的看法，其他的事有我呢】
“有我呢”这三个字重重地戳在了姜念的心尖上，让她的心口猛地一涩。
那样让人感到安心的话，她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别人”居然会是江苒。
也许是因为有了江苒的鼓励，姜念在接下来的两天很努力很积极地尝试和赵梦沟通，但赵梦却只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前两天姜姑娘心里想的还是：剧组有“妖怪”，我要回家。
到了现在，彻底转变为了：剧组有妖怪，我要打妖怪！
正好这天上午，赵梦又开始整活了。
她直接砍掉了一个单元的案情不说，还让主角之一的变态杀手给另一个主角法医提供线索，结果法医和警察破案全靠凶手助攻，这就触到姜姑娘的逆鳞了。
这段剧情崩的不光是主角团人设，还有姜念的心态。
她自己曾经就是一名法医，警务人员为了破案累得跟生产队的驴一样，结果就为了体现主角间的小粉红就颠倒黑白，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姜念自认不是那种又当又立的人，之前她为了钱卖了小说，改成什么样她都不会说什么，因为是她自己同意的。
可这次不同，她既然参与了创作就没办法不闻不问。
刚好时筝在旁边又添了一把火，她说：“这玩意拍出来能有人看？我是冲着原著才接的这部剧，但现在这和原著有啥关系啊？”
时筝这番话简直就像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赵梦带给姜念的心理阴影全部都照亮。
就是这句话，让姜念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别看她别的事上怂兮兮的，可一旦涉及她小说里的“女鹅”和她的专业，那分分钟就支棱起来了。
姜念尽量将语气放软，但态度却是坚决的：“我还是不太建议设计类似的剧情，我们可以再想想其他的。”
赵梦冷笑：“有什么其他的？你要是能想得出来早就写文里了，还用得着片方再请我们俩过来吗？”
姜念本不是擅长与人拌嘴的人，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吭声算了，可这玩意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乳腺增生。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姜姑娘决定怼回去。
她只看着赵梦一个人，精准狙击：“估计片方请您来之前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赵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告诉你，制作方叫你来不过是为了搞个噱头，想吸引观众看看这原作者究竟会怎么改编，你真当自己有多大本事呢？”
姜姑娘秉持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直接开怼：“我没本事制作方干嘛要花钱买我的书？”
“你！”
“您有本事怎么不见您自己去写剧本呢？”
“你……我警告你别太过分！”赵梦被气得脸色铁青，瞧着架势马上都要冲上去动手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听了强忍着笑意，那真是……路上行人笑断魂，他们心说这姑娘不愧是搞文学创作的，这话上得就是快，明明一个脏字没带，但就是让你觉得不自在。
江苒闻声赶过来将姜念护在身后，看向赵梦的眼神是少有的冷冽。
那时周围的工作人员才知道，这位主儿不是来劝架的，而是来给那姑娘撑腰的。
对于姜念这种社恐来讲，有人挡在她前面帮她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也要分情况，像今天这种事态即便她紧张得腿都开始抖了她还是鼓足勇气从江苒身后走了出来，望着赵梦一字一句道：“多加一些感情戏，甚至是删掉一部分推理剧情我都没意见，可如果那部分感情戏不能基于主角的人设进行发展，那恕我不能苟同。”
姜念这话说得就很硬气了，她是一点都不怕得罪赵梦，她想明白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去编剧圈混，得罪就得罪了，赶明儿回了家、门一关继续写自己的小说，她就不信赵梦本事大到能在网文圈封杀她。
就姜念这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可是把赵梦气得不轻，看在唐棠他们那些人的眼里俨然就是爽文共赏。
而爽过之后姜念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赵梦扬言如果姜念不当众并在微博上给她道歉的话她就不干了。
这就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
如果姜念不道歉，那剧组那边一旦因此有什么损失就会有人怪到她的头上，甚至会有人说：“你就说声对不起嘛，一个后辈给前辈说一句就说一句呗，又不会掉块肉，就当是为了大家伙了。”
生活不易，姜姜断气。
在姜念的想象里，她将是这样四面楚歌的状态。
可事实却是——
时筝作为主演最先表态：“我先说好啊，当初你们给我看的那部分剧本要是这样的我压根不可能答应来演，不过我就算现在反悔也来得及，那点违约金我也不是赔不起。”
另一位编剧郑嘉私下里偷偷和姜念嘀咕：“其实……我也不喜欢赵梦编的那些剧情，但我资历没她深，也没什么话语权，她走了也挺好，好歹有咱俩自己发挥的空间了。”
最后就是江苒了，这位姑娘就直接多了，言简意赅地丢下几个字：“别担心，有我呢。”
有我呢……又是这三个字。
姜念最开始以为，江苒是在安慰她，后来她才发现……的确是安慰，不过是十分具有行动力的安慰。
“有我呢”这三个字可以理解为：编剧不够，有我呢；资方撤资，有我呢；导演不满，有我呢；总之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都有我呢。
当然了，以上这些情况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只是江苒听说赵梦和资方的人很熟，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已。
不过出了这个事之后，江苒的确投资了这部剧，然后在中间牵线请来了顾远操刀改编《读尸》这本小说。
顾远的名头往外一挂，谁还管赵梦是谁。
但这些江苒都没有特意向姜念解释说明，只说让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跟顾远学学。
巧了，顾远刚改编完姜念的另一本小说，正想认识认识这位作者呢。
而姜念呢，本来就很崇拜顾远，能跟着偶像学习学习，她的心情简直不要更美丽。
总之赵梦一走，整个剧组都和谐了。
姜念整天跟在顾远屁股后面转悠，在江苒的点播下一口一个师父叫顾远，有事没事就给顾远买好吃的，还真别说，投喂这招还真有用，顾远还真就开始教她了。
翻了翻姜念以往写的那些涉及感情的桥段，顾远忽然后悔吃人家那些东西了，心说这根朽木不好雕啊，烂透了，一碰就掉渣儿，感觉肖申克都无法救赎。
“给我拿根……”他本想抽根烟冷静冷静，看余光瞥见蹲在自己旁边一脸乖萌的小丫头，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就变了：“拿根双汇王中王。”
一旁的助理：“？”今年流行抽火腿肠吗？
顾远清了清嗓子，对姜念说：“丫头啊，你得要明白一件事情，所谓的感情戏是要用感情去写，而不是写一段感情。”
“即使是凭空虚构出的故事，但流动于人物之间的情愫却一定会在日常生活中发生，因此才能引起读者和观众的共鸣。”
“你回忆回忆，你身边就没有让你感到温暖的人或事吗？把那个人和事以及你那个瞬间的感受记录下来，那就是感情戏。”
拍了拍书里姜念从前写的那段文字，顾远一针见血道：“这哪是戏啊，这就是屎。”
姜念：“……”
这不是她当初说赵梦的话吗？这叫什么，报应不爽吗？
虽然被大佬狠狠吐槽了一番，但姜姑娘并没有灰心，因为她好像隐隐找到了自己的任督二脉，虽然还没有打开，但应该快了。
生活中温暖的人或事……姜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送快递的大哥那一家人，再然后就是江苒。
她把熊鹿给她送饺子以及江苒挺身而出护着她的事情写了下来，像记日记一样，并没有刻意堆砌辞藻亦或是写一些矫情的台词，就是很稀疏平常的对话，可她却写得前所未有的顺手。
完成之后她像交作业似的拿给顾远看，顾远若有所思地点头，看向她时眼神微亮，似乎很满意她这次写的东西，可开口问的却是：“饺子啥馅的？”
姜念：“……”
见姜念一脸错愕，顾远笑着摆了摆手：“嗐……和你开玩笑呢，说正经的啊，我是想问……你跟江苒你们俩谁先追得谁啊？”
姜念：“……”这是正经的？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姜念担心给江苒造成什么影响，赶紧解释：“您误会了，我跟江苒不是那种关系。”
“你俩没搞对象吗？！”
“没有。”
闻言，顾远忽然往四下瞄了瞄，神秘兮兮地朝姜念招了招小手。
姜念依言朝他靠近，侧耳去听，就听顾远小声来了句：“没谈恋爱……那江苒还对你这么好，又是花钱又是费心的，你把她包养了？！”
姜念：“……”师父你脑子是不是被赵梦给吃了？
话说，有金丝雀给金主花钱的吗？
诶！等会儿！江苒花钱了？花什么钱了？
姜念一脸疑惑地看向顾远：“师父，你说江苒花钱了……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顾远惊讶，可下一瞬就努力将表情掩饰好，甚至还背过了身去：“你不知道就没事儿了，当我啥也没说。”
“……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姜大聪明开始套话：“只不过江苒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确定下是哪一桩。”
姜念原以为还得费一番唇舌顾远才会说，没想到他很容易就上钩了。
顾远松了口气，一副终于不用再忍耐的轻松表情：“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不就是她给这部剧追加投资这事嘛，而且要不是她在中间牵线，我也不可能来这个剧组当编剧。”
姜念震惊：“她投资这部剧了？！”
顾远懵圈：“你不是知道吗？！”
两大漏勺之间的博弈，最终以彼此都漏得“更多”、“更快”、“更准”打成了平手，难分伯仲。
得知江苒做的这些事之后，姜念的心就彻底乱了。
理智告诉她也许这只是江苒对自己经济的规划，可感情却告诉她，江苒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心里萌生出这个念头，接下来姜念怎么看江苒怎么觉得不对劲儿，满屏都是小粉红，一见了江苒就心脏狂跳，可不见心里又惦记得慌。
而这份心情，随着江苒她们组合在剧组的戏份越来越少不禁变得越来越复杂……
**
这一天，结束一场拍摄之后时间已经很晚了，蓝漪因为前两天拍了几场夜戏导致生物钟全乱了，回酒店房间之后一直睡不着，于是她便喝了点小酒，结果酒劲儿一上头她就开始作妖了，说啥非得去热闹的地方耍一下，她的助理摁不住她只能给江苒她们打电话。
蓝漪一见江苒她们来了，立刻吵吵要玩游戏，那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蓝漪酒量一般，偏偏有事没事就爱喝两盅，又废材的一喝就多，喝多了就喜欢耍酒疯。
平时江苒她们三个都会严格控制蓝漪的酒精摄入量，但今天没看住，只能哄着蓝漪来，争取让她玩累了就早点上床休息。
还没想好要玩什么游戏，蓝大小姐就开始嫌人少没意思，江苒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摇人。
她先打给了唐棠，以奖金翻倍为条件成功把人召唤来了。
跟着她又打给了姜念，对方明显也有些迟疑。
姜念莫名有点紧张：“这个时候了玩游戏……和你吗？”
江苒：“还有我队友和助理她们。”
姜念似乎松了口气，立刻表态：“那我去！”
江苒：“……”
她是奔着曲卿来的吧，是吧，一定是奔着曲卿来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江苒稍后看向姜念的那个眼神便充满了怨念，基本上和看渣女没有任何区别。
她心说好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整天为了你操碎了这颗心，你可倒好，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曲卿，你还算是个人吗？！
姜念压根不知道江苒心里的这些想法，还坐在那美滋滋的呢。
蓝漪让一群人围坐成一个圈，搁了个空酒瓶摆在中间，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找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一听到“真心话大冒险”这几个字，曲卿的目光便在江苒和姜念之间游移，随意搭在桑婉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桑婉的背，后者不着痕迹地点头算是回应，两人之间流动着第三者难以会意的默契。
姜念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别人玩，自己参与还是第一次，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不巧，第一轮被转到的就是她。
蓝漪兴奋地直拍手：“哈哈……耶！不是我！姜姜、姜姜，快说你选什么？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对于社恐来讲，大冒险很危险。
不过姜姑娘不知道，和喝醉了的蓝漪一起玩游戏，不管选什么其实都很危险。
蓝漪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儿，神秘兮兮地凑到了姜念面前，贼笑着问她：“姜姜，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念瞬间就跟触电了似的：“没有！”
说完她还十分心虚地瞄了江苒一眼。
被瞄的江苒：“……”
她心说你看我干啥，我还能把你喜欢曲卿的事儿说出去是咋滴！
接下来又玩了几轮，曲卿她们包括蓝漪自己都被转到过，但如果从概率学上来讲，那还是姜念被转到的次数更多一点。
那问题也是五花八门的，像是——
蓝漪：“姜姜你有过和别人单独过夜的经历吗？”
姜念这次一脸淡定：“没有。”
结果话音未落，就听唐棠在旁边嗷唠一嗓子喊了出来：“有！她有！”
姜姑娘不服：“真的没有！这次没骗你们！”
曲·福尔摩斯·卿忽然上线：“也就是说……你刚刚有骗过我们。”
姜念一惊，却还在拼命遮掩：“反、反正没和人过过夜，我可以发誓的。”
谁知唐棠并不认输：“我也可以发誓！她就有！”
最终，姜念和唐棠之间的极限拉扯以唐棠说出那句“之前庆功宴那天晚上苒苒就是在她家留宿的”而告终，唐棠完胜。
姜念：“……”
江苒在旁边目睹全过程，忍不住扶额叹道：“你这个灵长类的脑袋算是白长了。”
在唐棠嚷嚷出那句话之后，姜念就彻底没了反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曲卿看着，默默来了句：“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蓝漪“嘿嘿嘿”地笑着，显然是因为听到了八卦而兴奋不已，她一把搂过姜念的肩膀，端起酒杯递到了姜念的唇边：“姜姜，你听我的，没啥事是一口酒解决不了的。”
姜念这会儿已经元神出窍了，也没仔细听蓝漪具体说了啥，迷迷糊糊的就被蓝漪灌了一杯酒。
只是一杯而已，江苒也就没拦着。
姜念后来回过神来，也想着只是一杯而已，就没当回事，结果又划了一会儿拳，她就觉得有点微醺了。
脸蛋通红通红的，小眼神都变得迷离起来。
江苒想要送她回房间休息，可惜蓝漪不肯放人，再加上姜念本人也不配合，说什么都要一雪前耻拉唐棠下水。
江苒扯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她：“唐棠就是个酒蒙子，她在酒桌上是老手了，你干不过她。”
姜念闻声转头看向江苒，一脸认真地说：“我没干过她。”
江苒：“？？”
是她想多了吗？怎么感觉她们的对话没搭上线呢？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视线发飘，姜念忽然揪住了江苒的衣领，不断地往她跟前凑，口中信誓旦旦地保证：“我谁也没干过。”
江苒：“……”破案了，就是没搭上线。
江苒怎么也不会想到，姜念喝多了居然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开黄腔，未免事态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发展，她觉得得赶紧带着姜念撤了。
“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回房间，听话啊。”江苒扶着姜念拉她站起身。
姜念跟摊泥巴似的赖在江苒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侧，说话时气息拂过江苒的耳廓，让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姜念抬手覆在江苒耳边，和她说悄悄话似的：“听话……有奖励吗？”
江苒觉得她这样跟个小孩子似的，挺逗的，于是顺着她的话问：“你想要什么奖励啊？”
闻言，姜念还没回答呢，脸倒是愈发红了。
江苒看得心里一惊，她心说曲卿还在旁边坐着呢，你看我你脸红个锤子啊！
江苒刚准备含泪把人推给曲卿帮姜念制造点机会，就感觉一双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脖子，姜念声音不大不小地来了句：“敲咪咪。”
江苒：“……”敲你大爷的咪咪啊敲咪咪！
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怎么一喝多了开起车来这么猛呢？
对视上旁边几个人注视的目光，江苒近乎绝望的闭了下眼睛，她心说这往后姜念要是追不到曲卿可别怪她。
如果说平时的姜念像一个哑巴，那喝多了的姜念俨然就是一个话痨。
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开车的话痨。
她扒着江苒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没个完：“我告诉你啊……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江苒飞快地扫了曲卿一眼，心说知道了，不就是曲卿嘛，用得着有事没事就强调一下嘛！
心里虽然酸得冒泡，但江苒还是尽心尽力地给她出谋划策：“你喜欢她要告诉她呀，闷在心里她是不会知道的。”
“告诉她之后呢？”
“在一起啊。”
“嘿嘿……那不用，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呢。”说完，姜念忽然皱起了眉头，颇为苦恼的样子：“不过很快就会分开的，要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好了。”
姜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越来越失落，头也越垂越低……就在江苒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的时候，却见她忽然抬起头来，眸光晶晶亮亮的，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
江苒一瞧她那智慧的小眼神直觉就没好事儿，果然，只听姜念大聪明似的开口道：“要不以后我也来给你当助理吧！”
江苒：“……”
江苒心说怎么着，来我这曲线救国来啦？
曲卿这个明眼人在旁边看得分明，她暗道这两人简直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苒苒明显是想拿姜姜当爱妻，姜姜却只敢给她当助理。
她觉得自己和桑婉要是再不出手，这两人这点事不定要拉扯到猴年马月去呢。
不料，还没等曲卿开口呢，唐棠倒是先提出了反对意见：“你给苒苒当助理？！不行啊，我告诉你绝对不行！”
姜念噘嘴：“凭什么不行？”
唐棠叉腰：“你给她当助理那我怎么办？你当我死啦？”
“我就要当！”
“就不行！”唐棠气呼呼的，态度坚决：“苒苒的助理只能有我一个，你要当你给她当媳妇，当助理你想都不要想！”
姜念一愣，随后忽然笑了，拿手捂着发烫的脸颊：“……那、那更好了。”
江苒：“？！”
这是什么峰回路转的剧情？她的助理给她点了个媳妇，而她的媳妇就这么同意了，这两人甚至谁都没想过要问一下她的意见吗？
然而即便是眼下姜念这副小媳妇的模样，江苒也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姜念是喝多了脑子瓦特了。
偏蓝漪一直在旁边起哄：“哇塞！哈哈哈……娶媳妇！娶媳妇！娶媳妇！”
姜念晕晕乎乎的也跟着傻乐：“嘿嘿，那我就有能干过的人了。”
蓝漪单纯地以为那是“比得过”的意思，于是眨着眼睛好奇地追问：“谁呀？”
姜念一搂身边的江苒：“她！”
江苒满头黑线。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因为姜念这一番酒后操作心脏狂跳。
她甚至有种预感，再不送姜念回去就一定要出事了。
而这种感觉，在看到蓝漪拿着酒瓶子晃晃悠悠走过来的时候愈发得到了证实。
江苒只觉得脑仁都要炸了，她第n次试图劝姜念回去睡觉：“姜念，你不能再喝了，明天早起要头疼的。”
“最后一口，不许再胡闹了。”
“你根本就喝不了多少酒，待会儿回去肯定会吐的，多难受啊。”
“姜念唔……”
江苒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甚至因为两人距离太近的缘故视线不是那么容易聚焦，但她知道那是姜念。
拂过颊边的气息、唇上柔软的触感、口中浓郁的酒香……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她被吻了。
她被吻了！
她被姜念给吻了！
江苒的脑子里一片雪花，只有一个大喇叭在反复播放着这几句话。
不等她给出任何反应，姜念便退开了，眸光晶亮地盯着她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显兴奋大于羞臊。
姜姑娘笑嘻嘻地说：“原来赵梦也不都是瞎编的，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时候真的能用亲吻来打断念经。”
江苒：“……”所以，她吻她就是嫌她太啰嗦是吗？
姜念无意识地砸吧了两下嘴，还在回味的样子：“啧……但是一点也不甜啊，看来我以后不能再这么写了，骗人可不好。”
蓝漪觉得奇怪：“姜姜你不是很少写感情戏吗？怎么还有接吻的情节啊？”
江苒一听这个话茬儿就不对，刚想拦却晚了一步，只听姜念脆生生地说：“大号当然不会写了，但我还有个小号专门写这些不正经的，写得可好了呢。”
“不正经的……”
“啊，可不正经了。”姜姑娘可得意了。
“有多不正经？”
“就是……不正经的人看了都会骂一句不正经的那种程度。”
蓝漪敬佩地竖起大拇指：“那是真够不正经的。”
后来蓝漪还要追问姜念小号叫什么，姜姑娘刚想回答，却被早有准备的江苒一把捂住了嘴巴。
江苒叹气：“答应我，下次把嘴巴缝上再出门。”
姜念用力扯下江苒的手，不赞同地教育她：“不对！你想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不应该用手，应该用嘴！”
“姜念……”
“你那么多小黄文都看狗肚子里去啦？怎么一点也不会学以致用呢？赶明儿千万别说看过我的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没**好你呢。”
“……”我敲你奶奶啊，小祖宗你能闭嘴吗？！
被折磨到这个份儿上，江苒可谓身心俱疲，也不顾姜念乐意不乐意了，把人往肩上一扛就打包送她回房间了。
姜念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呢，可想而知不可能安分地睡觉，拉着江苒不让她走，叭叭叭地说起来没个完。
要是聊点正经的也就罢了，可她说的全是不正经的，偏偏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江苒，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吧。”
江苒一听她这个平静的语气还以为她醒酒了，于是配合地点头。
姜念勾唇，将故事娓娓道来：“阿珍的妈妈以前对她特别凶，直到有一天阿珍妈妈去丰胸了，后来就变得很和善，你猜这是为什么？”
“嗯……因为她变得自信了，心态好所以脾气也变好了？”
“不对。”
“那是因为家庭生活变得美满了？”
姜念一脸高深莫测地摇头：“不对。”
“还是不对？”江苒心下茫然：“那是为什么？”
“因为阿珍的妈妈她……胸（凶）部（不）起来了。”
“……”
江苒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心说这踏马是故事？这明明就是黄色笑话啊！
见江苒沉默着不说话，姜念凑近她一脸乖萌地问道：“江苒，你在思考吗？你是不是领悟到什么了？”
“……我领悟奶奶个爪。”江姑娘心说一个黄色段子我能领悟出啥来！
刚说完，就见姜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胸口，那小眼神，欻欻放光，给江苒看得毛骨悚然的。
她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你看什么？”
姜念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语气惋惜：“江苒，你脾气那么大，刚刚还凶我，是不是就因为你胸不起来了，而不是胸部起来了。”
听着姜念刻意强调的断句和逻辑重音，江苒都被气笑了：“我踏马恁死你信不信！”
这丫头喝多了怎么这么气人呢？她其实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社恐，而是因为话多被人打成社恐的吧？
话说回来，这乱七八糟的她都是从哪听来的？
江苒好奇问她：“你跟谁学的这些？”
姜念乖乖回答：“我编辑。”
秦芊那个污婆有事没事就给她发荤段子，姜念当时看了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喝多了就开始往外胡咧咧了。
江苒点头，心说以后得让姜姜离她那个编辑远点，瞅瞅这好好的孩子都被拐带坏了。
再放任姜念闹下去天都快亮了，江苒也不和她商量了，直接将人推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就将人紧紧裹住了。
姜念半张脸都被蒙在了被子里，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提溜乱转。
她的头发散了，几缕碎发散在额前和颊边，江苒见了，想也没想便抬手帮她理顺，动作温柔，眼波似水。
四目相对，姜念声音糯糯地问她：“江苒……你还没说，我可不可以给你当助理呢？”
“……我不缺助理。”只缺个女朋友。
“那……那……”
姜念“那那”了半天，最后来了句：“那你缺女朋友不？”
江苒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带地，心都跟着敞亮了，结果还没等她一诉衷情呢，就被姜念后一句话打断了施法。
姜姑娘说：“让你凶（胸）不（部）起来的那种哦。”
江苒：“……”求你了，闭嘴吧。
第23章 纪录片
姜念见江苒微垂着头并不说话，那张脸匿在灯影里，她想看清江苒脸上的表情，遂欲起身靠近她，结果肩膀刚起来一点点幅度她就因为被子的束缚再次倒回了床上。
江苒被她逗笑：“要练习仰卧起坐啊？”
“不是啊，你把我裹得跟蚕宝宝一样，我起不来了。”
“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蚕宝宝……”江苒笑着摇头，故意刺激她：“怎么不说是蛆呢？”
“……”
交叠的双腿上下换了个位置，江苒手肘撑在腿上，掌心托着下巴打量着姜念：“你不乖乖睡觉，起来想干嘛？”
“我渴了。”姜念声音软软的，带着乞求的意味。
“我倒杯水给你。”
“我想喝酒。”
“那就想吧。”
“……”姜念觉得，这个晚上的江苒非常不可爱。
江苒去给姜念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刚想帮她把被卷解开，谁知姜念竟一咕噜躲开了，随即翻过身来对她说：“你喂我喝。”
江苒愣住，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攥紧。
姜念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叹了口气，幽幽道：“唉……好吧好吧，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还是用手喂吧。”
江苒：“！！”怎么这丫头原本打算的是让自己用嘴喂她吗？！
这个认知让江苒不淡定了，最后半搂着姜念坐起身喂她喝水的时候，江苒的手都有点颤抖。
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倒霉孩子喝多了，说不定是认错了人，或者压根就是见色起意，绝对不能当真！绝对不能上钩！否则真出点什么事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江苒这边努力保持镇静，结果姜念那边偏不让她如意，刚喝完水就又找别的事儿。
她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一直不肯消停：“衣服勒得难受，我要换睡衣。”
江苒闭眼，近乎绝望：“在哪？我去给你拿。”
“沙发上。”
说话间，姜念从松散的被卷里爬了出来，江苒一回身，只见姜姑娘已经准备好在等她的睡衣了。
江苒目瞪口呆：“你、你怎么脱这么快？！”
姜念盘膝坐在床上，一脸乖萌地朝她嘻嘻笑，颇有些得意地回道：“无他，唯手熟尔。”
江苒：“……”同九年，汝何秀？
红着脸移开视线，江苒没往床边走，就站在沙发那里直接把衣服给姜念扔了过去，可看她迷迷瞪瞪地半天找不到袖，江苒最终还是认命般地走了过去。
伺候女儿似的帮姜念把衣服穿好，江苒瞧她似乎没有要吐的迹象，估摸着自己走了她应该就会乖乖睡了，于是便打算撤了，可话还没等说出口呢，就听姜念说：“江苒，我上次借你的裤衩你穿了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老大爷才会用的词啊？话说现在是聊裤衩的时候吗？
掩饰的清了清嗓子，江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没穿。”
“我穿了！”姜念的声音很兴奋：“我当时买的就是一个包装盒里两条装的那种，所以咱俩穿的是同款，不信你看看。”
姜姑娘说着就去扯自己睡裤的裤腰，惊得江苒忙按住她的手。
姜念怔怔地看着她：“我给你瞅瞅。”
江苒叹气：“我不瞅。”
“嗯……你当然不丑了，你长得可好看了。”姜念笑眯眯地盯着她，眸中写满了真挚：“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好看。”
“真的？”
“嗯。”不是那种一眼惊艳型的大美女，但莫名很戳她的心。
“那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怎么还不让我给你当女朋友？”
“……我怕凶不起来。”江苒无奈地苦笑，最后双手捧着姜念的脸认真道：“姜念，你喝了酒，我根本不敢相信你哪句话是真的，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谈恋爱那等你明天酒醒了我们再谈。”
姜念懵懵地点头，不知到底听没听懂，下一秒便说：“那你把裤子扯开让我看看，你到底穿没穿和我同款的裤衩？”
江苒：“……”
裤衩、裤衩、裤衩、裤衩……裤衩是你爹啊总这么念叨！
到最后，江姑娘彻底被折腾崩溃了。
好在姜念也累了，躺床上自己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一会儿就翻身睡了。
给姜念盖好被子之后，江苒脱力般地滑坐到床边的地毯上，心说照顾喝醉酒的姜念比她开演唱会都要累。
不过……似乎也没白照顾，她貌似被表白了。
回身看着姜念露在被子外面的后脑勺，江苒不确定地想，这丫头说要当她女朋友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不管了，明天一定和找她问个清楚。
然而任凭江苒如何坚定要找姜念问清楚情况都没用，因为姜姑娘她……断片了！
姜念的记忆只停留在被蓝漪灌酒之前，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即便个别片段有些朦朦胧胧的印象，她也只当是自己喝多了做的梦呢。
唐棠看姜念和江苒两个人一个一脸懵圈，一个满脸黑线，她是既心疼江苒，又有点忍不住想笑。
秉持着“哄好了老板，奖金可以拿到手软”的原则，唐棠决定给江苒助攻一下。
她一把搂过姜念，试图通过聊天来勾起姜念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姜姜啊，你还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回的房间吗？”
姜姑娘一脸淡定：“我自己走回去的。”
江苒：“……”
江苒心说你走回去个粑粑，明明是我把你扛回去的。
唐棠又问：“走回去之后呢？”
姜念想都没想就回答：“之后就睡了。”
江苒彻底无语了。
还是唐棠鬼主意多，一下就揪住了重点：“我记得你昨晚去蓝蓝房间的时候穿的是外衣，可早上去找你你穿的是睡衣，你自己换的？”
“应该是吧。”姜念虽然不确定，但就是有种莫名的自信：“否则还能是谁帮我换啊？”
江苒假笑：“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呢？”
“不可能！”
“……”敲你大爷！
正好这时候曲卿从旁边路过，经过姜念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说：“有东西想给你看一下，借一步说话。”
姜念现在一听到曲卿说“借一步说话”，她腿都哆嗦，演唱会那次曲卿带给她的心理阴影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小步一小步地跟着曲卿挪到了角落去，姜念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你……你要给我看什么？”
“纪录片。”
“纪录片？记录什么的？”
“记录……精彩瞬间的。”说着，曲卿拿出手机，将屏幕朝向姜念之前，她还十分礼貌地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
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姜念心里猛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她再想走就已经来不及了。
曲卿按下播放键，姜念毫无防备地瞧了个满眼。
只见视频里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子醉得东倒西歪地赖在一个银发姑娘的身上，酡红着一张脸嘚吧起来没个完。
——我谁也没干过。
——我告诉你啊……我、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你那么多小黄文都看狗肚子里去啦？怎么一点也不会学以致用呢？赶明儿千万别说看过我的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没**好你呢。
姜念一脸难以置信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一副被打击得灵魂出窍的样子。
这是精彩瞬间？这是社死瞬间吧？
视频里的人真是她？！
那些话真的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
不光如此，她还趁着酒醉把江苒给非礼了？！
余光瞥见曲卿拿着电话的手，姜念心说这下废了，认证物证俱在，这要是和江苒打官司还不得被告到牢底坐穿啊？
恍惚间，姜念甚至都听到耳边响起“铁门铁窗铁锁链”的旋律了。
她得做点什么能弥补一下江苒顺带挽救一下自己呢？
天寒红叶稀，自挂东南枝？
河豚欲上时，自挂东南枝……
姜念这边已经在思考自家楼下小区哪棵树壮实能挂住她了，不妨曲卿那边又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前方请欣赏，世界名画。”
第二段视频里，她和江苒都没有露面，只是一个背影。
江苒一路将她扛回了房间，再然后……就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
姜念整个裂开！
心里有一万只土拨鼠都踩着尖叫鸡在比声音大小：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果说前一段证据确凿的视频对姜念来讲是晴天霹雳，那么后一段让人浮想联翩的视频就是核能爆炸。
想象，有时是比事实更让人感到恐怖的东西。
比如那幅“世界冥画”。
偏偏这时候曲卿还在旁边火上浇油，她鼓励似的拍了下姜念的肩膀，欣慰道：“不愧是你，轻易就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
话落，翩然离去，独留姜念一个人站在风里，彻底麻了。
完了，她把江苒整不干净了。
“曲卿给你看什么了？”
忽然，江苒的声音在姜念耳边响起，吓得她猛地往旁边躲了一步，口中发出了一道极为短促的惊呼声。
她这一喊毫无意外地把江苒也吓了一跳。
江苒皱眉：“你喊什么？”
“你……你过来干什么？”姜念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眼中充满了防备：“有事就在那说吧，别再过来了。”
“……我还能非礼你是怎么着？”
闻言，姜念给了她一个“你对**一无所知”的表情，她心说，小姑奶奶，我是怕我非礼你！你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就不知道怕呢！就不怕我狂性大发扒你裤衩吗？
诶！自己为什么想到了裤衩呢？
电光火石间，一些零碎的片段从姜念的脑海中闪过，熟悉的声音也在耳边回响。
——江苒，我上次借你的裤衩你穿了吗？
——我当时买的就是一个包装盒里两条装的那种，所以咱俩穿的是同款，不信你看看。
——那你把裤子扯开让我看看，你到底穿没穿和我同款的裤衩？
姜念：“……”
她不配东南枝，随便哪根树杈子就足够了。
第24章 世界名画
姜念头一次发现，比起失忆，更恐怖的是想起那些社死的记忆。
实在是太过奇葩，以至于姜念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她直接就跑了，然后连着躲了江苒好几天。
眼瞧着江苒她们组合在剧组里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而这两人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是急坏了唐棠她们这群人。
说江苒吧，江姑娘表示：“那个大渣女把什么都忘了，我总也不能主动去跟她说，诶你把我初吻夺走了，你对我负责吧。”
去说姜念吧……往往还没走到跟前呢，只是远远瞧见姜姑娘就一溜烟地跑了。
一开始姜念跑吧，的确是因为无法面对江苒而羞愧难当地落荒而逃，但后面几次其实只是因为她跑习惯了，看到江苒就条件反射地溜了。
但她心里清楚，她欠江苒一个解释。
这天姜念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去和江苒把话说个明白，结果刚走到她的化妆间门口，就见门半掩着，谈话声自里面传来。
姜念无意探听别人的隐私，本打算先离开的，结果里面忽然传来一句“潜规则”成功止住了她的脚步。
她心说潜规则？！谁潜谁啊？不会是江苒认为自己把她给潜规则了吧？
姜念这边正自责呢，然后就听见一道御姐音淡声道：“赵总，我的人您就不要动了吧。”
被唤赵总的人立刻赔笑：“误会误会，一场误会，我要是早知道关总您跟江苒的关系哪会发生这种事。”
关嫒似乎笑了：“苒苒，过来。”
后面他们又聊了什么，姜念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她恍恍惚惚地转身离开，不妨和唐棠撞了个满怀。
唐棠一看她的神色，再瞧瞧她身后半掩的门，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捂着姜念的嘴就把人拖到了角落里，跟要杀人灭口似的。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唐棠才松开手，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姜念低头抠手，没说什么“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这种话，听到“潜规则”的时候她的确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但后面她没走继续站在那，那就是偷听，没有理由，不能辩解。
她嗓音低低地说：“江苒和那位关总……”
“诶，娱乐圈你懂的嘛。”唐棠挠了挠头，一脸为难：“要想在这一行站稳，要么原本就出身高贵，像蓝漪那样当个大小姐，任谁都得把她供着；要么就得找棵大树靠着，否则很难混下去的。”
顿了顿，唐棠忍不住为江苒解释：“不过苒苒还是有底线的，做事也比较有分寸，你看她背靠关总，现在有关总在前面一挡，其他的狂蜂浪蝶就不敢扑上来了呀。”
唐棠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姜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心里不难过那是骗人的，但她并没有理由因此指责江苒什么，江苒只是选择了一种生存手段，而这种生存手段并不是姜念所熟知和习惯的。
原本心里欠了缝儿的那扇门“砰”的一声闭合，姜念想，她原本要告诉江苒的那些话看来要换一下了。
不管江苒和关嫒之间到底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亦或是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感情，姜念都无法接受自己介入她们之间。
她喃喃自语：“怎么也对不住……”
唐棠没听清，试探着接了一句：“原来你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姜念：“……”
两个人正在这嘀咕呢，走廊那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以及江苒叫唐棠的声音。
唐棠转身欲走，余光瞥见耷拉着脑袋杵在原地的姜念便一把将她拽了出去。
江苒看到姜念的时候明显很惊讶，她心说今儿出奇啊，居然不躲着她了，是什么让少女失去了逃跑的动力呢？
关嫒的视线一直落在姜念的身上，眼神探究。
唐棠默默低下头去降低自己的存在，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江苒旁边，心说，这就是传说中“正宫的凝视”吧。
姜念感觉到了关嫒的注视，下意识就要低下头去回避对方的目光，可想到眼前这人也算得上是自己的情敌，姜姑娘的小宇宙瞬间就爆发了，她仰头不躲不闪地迎视上关嫒的视线，甚至还颇有气势地将双手叉在了腰上。
当然了，“颇有气势”这一点仅存在于她自己的想象中，在江苒和唐棠这两个旁观者来看，她俨然就是一个奶凶奶凶的小包子。
凶悍不足，可爱有余。
江苒失笑，小声和唐棠说：“你看她像不像河豚？”
唐棠不解：“河豚？”
“又名气鼓鱼，气鼓鼓的鱼，哈哈哈……”江苒掩唇，低低地笑道：“别的能耐没有，一碰就炸，不过吃起来倒是香得很。”
“苒苒啊，河豚有毒，处理不好，小命不保。”
“……”请把你的嘴，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沉默留下。
“话说……你不劝劝旁边那俩吗？”唐棠声音都有点抖了：“总感觉下一秒她们就要互相扇俩大嘴巴子了。”
唐棠声音太小，江苒没听清，问：“嗯？互相送两双袜子？”
唐棠：“……”
江苒和唐棠在这边叨叨咕咕的时候，姜念那边和关嫒的“对线”也暂时告一段落，姜姑娘单方面在心里宣布自己胜利，因为关嫒先转移了目光。
关总回眸扫了江苒一眼，然后才再次将视线移回到姜念身上，她忽然上前一步抬起手……这一幕看得唐棠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心说完了完了，真的要扇了！
一边是绝对得罪不起的金主，一边是不想得罪的作者，这可把唐棠给难为坏了，最后她是咬牙拼着失业的风险上前一步想帮姜念挡下那一巴掌，结果脚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见关嫒双手捧起姜念的脸，不轻不重地揉揉捏捏。
唐棠：“？？”
唐棠心说我挨打的脸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你就给我来这个？
姜念也懵了，她都摆出架势准备像爽文女主那样拦下关嫒那一巴掌了，结果怎么就跟个宠物似的被揉脸了呢？
“好可爱，肉嘟嘟的。”揉完了脸，关嫒忽然又给了姜念一个拥抱，这还不算，她还侧过脸在姜念颊边吻了一下。
退开后她说：“你好，我是关嫒。”
姜念彻底懵了。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完全下意识地回了句：“你、你好，我是姜念。”
唐棠在旁边看着，嘴巴彻底闭不上了。
她心说关总这是要干嘛？有了苒苒还不够，还准备把姜姜也收了？！她们三个人要一起过？
这想法虽然荒唐，但不知道为什么，唐棠心里竟然莫名有一丝期待。
和姜念打完招呼之后，关嫒又转头对江苒说：“那我先过酒店那边去了，你好好拍戏吧。”
话落，关总踩着几公分的高跟鞋霸气退场。
难得见姜念没溜，江苒刚想和她说几句知心话，结果导演那边就来叫人了，她只得和唐棠先过去。
路上唐棠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问江苒：“关总什么情况啊？她同意你和姜姜交往？”
江苒蹙眉：“她为什么不同意？”
“她真的同意？！”唐棠觉得自己刚刚猜对了：“她不会真的看上了姜姜，想兼得鱼和熊掌吧？”
“……唐棠，你脑子里还有多少操蛋的想法是朕不知道的？”
说完，江苒像关爱智障儿童似的摸了摸唐棠的头，先她一步去了导演那边。
再说姜念这边。
她先是被关嫒的反应和态度弄得一头雾水，接着又想起来自己强吻江苒的事还没和当事人解释，几重打击之下她险些愁得薅头发。
剧组人多口杂她接下来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江苒单独说话，捱呀捱，终于捱到了江苒拍完戏回酒店。
想着人家拍了一天的戏怪累的，姜念就没有立刻去找她，估摸着江苒吃完晚饭消食的工夫她才去敲响了江苒房间的门，结果来开门的是关嫒。
有别于白天时稍显干练的穿搭，关嫒这会儿穿的是睡衣，而且……是江苒的睡衣。
蓝漪喝醉的那晚，江苒穿的就是这一套，姜念有印象。
四目相对，关嫒率先开口：“苒苒洗枣呢，我过去叫她，你进来坐。”
姜念：“！！”
姜姑娘心说，江苒洗澡呢，你过去叫她，那我还进去坐个屁啊，我能坐得住嘛！
不过话说回来，姜念在江苒的房间看到穿着江苒睡衣的关嫒，再听到对方说的话她本不该感到意外的。
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连忙摆手：“对、对不起，我走错了，我是要去找曲卿的，敲错门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姜念本打算直接回自己房间的，可迟迟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她一时好奇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关嫒倚着门框，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正看着她，似乎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敲错门了。
没办法，姜念只能硬着头皮去敲曲卿的门。
门只开了很小的一条缝儿，可姜念大力出奇迹，直接一把推开“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刚要松口大气，结果入目之景简直震惊她一整年。
玄关那里丢了一地的衣裳，两双高跟鞋东倒西歪地甩在一边，曲卿一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揽着红着脸的桑婉，正定定地看着姜念。
姜姑娘：“……”
世、世界名画！
第25章 我裤子在她那
姜念方了。
彻底方了的那种，脑子里全是九十度的直角。
这……这是她能看的现场直播？
任姜念脑洞再大也不会想到，曲卿和桑婉居然是这种关系！并且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和江苒她们组合接触的这段日子以来，姜念虽然发现曲卿和桑婉的关系要比其他人更亲密，但她只当是曲卿社恐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因此过分依赖桑婉，可现在看来，那份亲密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啊。
曲卿黏桑婉，那不是社恐对朋友的依赖，而是痴汉对媳妇的迷恋！
电光火石间，姜念猛然想起之前曾听江苒和唐棠聊天，说很难想象曲卿以后谈恋爱是什么样子之类的话，也就是说江苒她们并不知道曲卿和桑婉已经内部消化了？！
也就是说，自己撞破了一个惊天秘密。
也就是说……会被灭口。
想到这种可能，姜念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当机立断给曲卿和桑婉鞠了一躬，诚意满满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我这就走！”
话落，她转身要走，门都开了一条缝了，眼见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结果一只无情的铁手“啪”地一下按在了门板上，“砰”地将门给推上了，彻底打破了姜念逃生的希望。
曲卿一只手撑在门板上，力速双A。
她从后面低头看姜念，身影笼罩在姜念的头顶上，带给人无尽的压力和心理阴影。
姜念哆哆嗦嗦地抱住自己缩在曲卿和门板中间，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她颤抖着声音说：“……好、好汉饶命。”
曲卿面无表情：“找我做什么？”
这么屁大会儿的工夫经历了这么多事，姜念那颗小心脏属实是承受不住，一紧张她的脑部系统就有点紊乱，说的话乱七八糟的：“我我我我我就是路过，看这门挺好看就手痒敲了两下，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
平静地看了她两秒，曲卿忽然退开，捞起地上的衣服帮桑婉穿好，然后自己才随意披了件浴袍。
桑婉的脸还红着，她似是羞极了，从始至终都没和姜念对视过。
曲卿揽过她往客厅走，眼风扫过姜念，淡淡道：“过来坐吧。”
姜念乖乖跟上，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行为，就跟曲卿怀里搂的不是桑婉，而是一根大棒骨似的。
她对上层玩家向来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和服从。
三人在沙发上落坐，曲卿喝了口水，率先开口：“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
闻言，姜姑娘立刻表态：“规矩我都懂，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会往外说，出了这个门我就会失忆的，我保证！”
“你醉后第二天也失忆了，结果不还是想起来了？”
“……”
姜姑娘委屈，心说那还不是赖你！你要是不给我看纪录片我能想起来嘛！
比起曲卿的一针见血，桑婉就温柔多了，她不好意思地朝姜念笑笑，柔声道：“姜姜，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当初和公司签的合约里有规定，合约期内禁止恋爱，并且，严禁队内有超乎友情以外的感情。”
“那你们这属于明知故犯啊。”
“理智的确告诉了自己不允许，但感情原本就是超脱理智之外的。”桑婉似是陷入了回忆，唇边噙着一抹嫣然的笑：“我和卿卿其实早在出道前就认识了，我在酒吧当驻唱时唱的那些歌就是她给我写的……”
接下来，桑婉详细地向姜念讲述了她和曲卿从相识到相知，最后相恋的全部过程，听得姜念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那肾上腺素一下就顶上来了。
分享完恋爱经历，桑婉一脸乞求的笑说：“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们保密，不要说出去？”
姜念：“……”
姜念懵了，她心说你不想让我说出去你跟我唠这么详细干嘛？
她觉得，桑婉可能是对她“人间漏勺”的实力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如此天真。
桑婉继续说：“对了，我和卿卿在一起的事就连蓝蓝和苒苒也不知道，并不是信不过她们，而是担心万一将来哪一天暴露了，不好害她们夹在我们和公司之间为难，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嗯，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比如她。
从曲卿的房中离开之前，姜念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她说：“那个……我也有件事想麻烦你帮忙保密，就是那个纪录片……请你一定不要给江苒，拜托了！”
她担心自己无意间介入了江苒和关嫒之间，所以如何解释那晚那个吻她得好好想想，现在无凭无据江苒要是提起来她还能装傻充愣糊弄过去，可要是那段视频落到江苒手里，那她就彻底被迫瞑目了。
感激地朝曲卿鞠了一躬，姜念随即转身离开。
曲卿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半晌都没有回神。
桑婉疑惑：“怎么了？”
曲卿低头摆弄手机，说：“她提醒我了，我这就把视频发给苒苒。”
***
再说姜念从曲卿房间离开之后，她的精神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绷了。
她并不是一个擅于掩藏心事的人，单看她掉马甲的速度有多快便可见一斑，从前能捂得严实那是因为她跟活人打交道比较少。
可现在不行啊，现在整天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大活人，而且感觉全部都是站在上帝视角的高端玩家。
这要是她自己的秘密漏就漏了，可如果把曲卿和桑婉的秘密给捅漏了，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一路心神不宁地往自己房间走，眼看要到家门口了，身后忽然传来了唐棠的声音。
“诶！姜姜，我正要去找你呢！”
姜念听到声音的那一瞬拔腿就想跑，她现在不适合跟人接触。
可惜没跑掉，被唐棠一把掐住了生命的后脖颈。
唐棠将人拽住就往回走：“蓝漪找你有事。”
“什么事？”
“正经事。”
“……”听这话感觉就是不正经的事。
一路被唐棠强行拖进了蓝漪的房间，姜念看着桌上摆着的酒，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转身要走，却被唐棠和蓝漪一左一右给按住。
蓝漪“砰”地开了一瓶酒，说：“姜姜，你够意思就陪我喝点，咱们感情到位不说话，只看小酒唰唰下。”
唐棠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附和：“人有情，酒有度，你和苒苒好好处。”
姜念：“……”
恍然想起刚刚桑婉说的话，姜念不确定地问蓝漪：“你们是不是合约里有规定，不允许艺人谈恋爱？”
“是啊。”
“那……”
“不过这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咖位到那了，公司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计较的，只要你和苒苒小心些别没等官宣就被拍到就可以了。”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指的不是我和江苒。”姜念连连摆手：“再说，我和她也不是那种关系。”
“那你亲她？”
“……”我耍流氓不行吗？
唐棠喝酒的动作一顿：“诶，等会！你指的不是你和苒苒？那你指的是谁？”
姜念：“！！”
姜姑娘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言，那副“绝不开口”的模样像极了我党当年被敌军抓走后受尽刑罚却宁死不屈的英勇表现。
好在，蓝漪及时开口道：“哎呀，不是她和苒苒还问她干啥！”
姜念连连点头，心说这话说得对，你们可快别问了，万一我待会儿我把事情捅漏了，曲卿那疯娃子会黑化的！
由于蓝漪“痛击队友，笑死对手”的行为，导致唐棠的关注点成功跑偏了，但是呢，又没完全跑，因为她接下来的话题是：“姜姜，你刚刚怎么不在房间啊？干嘛去了？”
“哦，我去曲……”话至此处，姜念的话音猛地顿住。
“取？取什么？”
唐棠蹙眉：“曲卿？”
“不是曲卿！”姜念瞳孔地震，想都没想就否认了：“跟曲卿无关！我是想说……我去取东西，去江苒那，我有东西在她那。”
“什么东西？”
“……”姜念心说，别着急，你听我给你编。
姜姑娘实在是不擅长说谎，而且她总担心撒一个谎接下来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就她现在嘴没个把门的状态那肯定是圆不回来的，所以她就想说个真实存在的，可思来想去也就想到一条裤衩子。
在蓝漪和唐棠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姜念最终说：“……裤子，我有条裤子在她那。”
一号好奇宝宝上线：“你的裤子怎么会在苒苒那？”
二号好奇宝宝紧随其后：“什么裤子？”
一号好奇宝宝兀自乱猜，惊愕道：“那晚苒苒扒你裤子了？！”
姜念：“……”谣言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不等姜念回答，蓝漪就一边起身往卫生间跑一边嚷嚷道：“等下再说等下再说，我去个洗手间，等我回来你再讲。”
可蓝漪前脚进卫生间，后脚唐棠就摆手道：“哎呦不理她，我们聊我们的。”
“就……上次她生理期把裤子弄脏了，我就把我的裤子借给她穿，她还一直没还给我呢。”
“这么久了你还记着呢？”唐棠不理解：“我看找苒苒要裤子只是借口，你其实是想和她聊聊那晚的事情吧？是吧是吧？”
瞧着唐棠一脸兴奋的样子，姜念满心疑惑：“你好像很期待我跟江苒之间发生点什么？”
唐棠激动地点头。
姜念：“……”不是好像，就是很期待。
姜念又说：“其实白天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既然江苒已经和那位关总在一起了，为什么你好像还是很希望我和她走得很近？”
第26章 就喜欢你怎么着
唐棠：“因为你们互相喜欢啊。”
“？？”就……真爱至上就完了？其他的都可以不管了？
“再说了，谁说她们俩在一起了？”
“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说……”
“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个圈子和你平时接触的圈子还是有些区别的，要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如果没有绝对的实力就不可能只顾自己的喜好，关总毕竟是得罪不起的金主霸霸，苒苒总不可能一鞋底子摔她脸上，所以偶尔一些逢场作戏是难免的。”
“但我也说过了，苒苒是有分寸有底线的人，她肯定不会为了博上位就出卖自己的**和灵魂，最多也就是卖卖笑。”
“不过我总觉得，自从遇见你之后，她连笑都不想卖了。”
“而且啊，苒苒总吵吵要谈恋爱，我就在想她是不是想通过脱单来变相拉开和关总之间的距离，毕竟有些话摊开了讲让人怪没面子的，但是咱说也不能为了摆脱一个追求者就胡乱找个人恋爱，所以苒苒才一直口嗨没有实际行动。”
“但现在你出现啦，如果你们在一起了那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苒苒会很开心的。”
姜念却没唐棠那么乐观，忧心忡忡地说：“那关总不开心怎么办？她会封杀江苒的吧？让她接不到工作，穷到只能去喝西北风那种。”
“你不是有钱吗？”
“……”自己要不要下个国家反诈骗中心app啊？怎么感觉是个圈套呢？
见姜念谈钱色变，唐棠好笑道：“哈哈哈……不逗你了，其实在今天之前吧我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不过今天见过关总对你的态度之后我反而不担心了。”
“我估摸着，要是苒苒明确和你在一起了，关总肯定就不会再继续纠缠了。”
姜念：“你怎么知道关总不会再继续纠缠？”
“猜的。”
“……”
姜念扶额：“像你说的，她既然那么照顾江苒，帮她拿到了很多娱乐资源，那就等于是投入，爱而不得她会就这么算了吗？”
“宝儿啊，你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圈子，一个商人选择去捧一个艺人，除了想潜规则她之外还代表着这个艺人有一定的商业价值，比如关总，她在帮苒苒的同时也靠着苒苒赚到钱了不是嘛。”
“那如果那位关总就是恋爱脑呢？”
“你以为谁都跟苒苒似的？”
“江苒她是恋爱脑？！”
“她是脑子里都是恋爱。”
“……”
想到什么，姜念又问：“你怎么知道……江苒她和关总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呢？”
唐棠很有信心，拍胸脯保证：“我多了解苒苒啊，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块，她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我能不知道吗？”
“上次她在我家过夜的时候你知道？”
“……那、那次是意外。”
“刚才我还看到关总穿着她的睡衣在她房里，你知道吗？”
“什么玩意？！”唐棠瞬间炸庙了：“关总在苒苒房里？！还穿着苒苒的睡衣？那苒苒呢？”
“洗澡呢。”
“……”完了，后院着火，房子塌了。
见唐棠一副被打击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姜念心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起身就跑了。
蓝漪出来的时候，就只听到了“砰”的一道关门声。
她疑惑：“姜姜呢？”
唐棠抬头看向蓝漪，眼神无助又迷茫：“蓝蓝，完了……苒苒她不干净了，她堕落了！”
蓝漪先是一愣，随后两眼放光，她心说你要是跟我聊这个那我可就精神了。
“姜姜把她攻了？！”
“……是关总把她攻了。”
闻言，蓝漪神色一滞，一副“你没病吧”的表情：“谁？”
“华耀的那位关总，关嫒。”
“你说……她和苒苒？”
“对啊。”
“怎么可能！”蓝漪笑着摆手，根本不信唐棠的话：“关总她是苒苒的小舅妈，她们俩要是有事那是你疯了还是她们疯了？”
唐棠震惊：“小、小舅妈？！”
蓝漪抿唇，缓缓点头。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蓝漪也不知道江苒和关嫒真正的关系，她也和外面那些人一样以为关嫒是看上江苒了呢，这种事又不太好明着问江苒，所以之前每次关嫒来找江苒，蓝漪都装作没眼色地往跟前凑，就是担心江苒不敢得罪关嫒而吃了亏。
后来蓝漪和家里人打了声招呼去查了查关嫒的背景，这才发现了她和江苒之间的这层关系。
唐棠松了一口大气：“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蓝漪摊手：“你也没问啊。”
“那苒苒怎么也没告诉咱们呢？”
“咱们也没问啊。”
“……”无效聊天。
***
再说姜念这边，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完了又进虎穴。
她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被江苒给截住了。
江苒站在她面前，脸色不大好看：“你刚刚来找过我？”
“……我、我去找曲卿的，敲错门了。”姜念下意识提到了曲卿，小心脏一哆嗦，暗道自己应该选个其他话题的，尽量远离那两颗定时炸弹。
而她这副心神不宁、躲躲闪闪的模样落到江苒眼中就全然变了意思。
其实刚刚姜念从曲卿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江苒刚好要去她房间找她，所以她正好看到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看来……敲错门是真的。
深深地吸了口气，江苒不死心地问她：“你去找曲卿干嘛了？”
姜念的身子猛地一僵，连连摆手：“我什么也没干！”
江苒：“……”就这模样说啥也没干谁能信？
本来嘛，她们既没确定关系，又没互诉情意，江苒也心知自己没资格过问，可问题是之前姜念把她亲了呀，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难道放任这臭丫头亲完了自己又跑去撩曲卿，那还不得活活把她醋死。
于是，江苒开门见山地问：“你去找曲卿表白了？”
“没有啊。”她找曲卿表什么白啊？
“那这深更半夜的你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一定要等到晚上才能去找她讲？”
“不该你知道的别瞎打听，知道得太多对你不好。”
“……”
姜念这话原本的确是一番好意，可听到江苒耳朵里差点没把她肺给气炸了。
深知今天晚上不把这事掰扯明白自己是甭想睡了，江苒一把拽过姜念将她扯到门前，凉声道：“开门。”
姜念听话地掏出房卡开门，这次好像隐隐将江苒看成了大棒骨，香喷喷的，让所有狗子都想将她据为己有的那种。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姜念的房间，江苒还没等姜念坐稳呢就忽然来了句：“陪蓝漪喝酒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姜念想都没想就摇头。
江苒凉凉地扯了下唇角，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然就去扯自己的裤子，说：“我今天穿的是那条裤衩，你要不要看看？”
姜念被吓得忙按住她的手，急急道：“我不看！我那天是喝醉了胡说八道的，不能当真！”
“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她就说自己是漏勺吧，放屁工夫都瞒不住。
江苒握住她的手，攥得很紧：“你那天亲了我，应该也想起来了吧？”
“没有！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姜念屏住呼吸，抬头直视着江苒的眼睛，坚定道：“有可能是你也喝醉记错了。”
“是吗？”江苒幽幽地叹了一句，忽然掏出手机：“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可能你看完这段视频就会有印象了，而且是非常深刻的印象。”
姜念：“！！”
敲他大爷！曲卿害她！
亏她还为了给曲卿保密把自己累成这样，结果那货一扭脸就把自己给卖了，啧……这波血亏。
回过神来，姜念赶在江苒按下播放键之前劈手夺过了电话。
她死死地攥着手机，圆溜溜的眼睛来回转。
江苒猜，这丫头是要开始编了。
她气得冷笑了下，身体向后靠向沙发，长腿交叠着，等着看姜念能说出什么花来。
谁知，姜姑娘憋了半天，最后忽然红着脸破罐破摔一般地嚷道：“对！我就是喜欢你还把你给亲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弄死我！”
江苒：“……”
就……给她整不会了。
怎么着？她被亲了这事儿还是她错了？
一鼓作气地说完那句蛮不讲理的话，姜姑娘当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吧了下来，一边抠着手一边无措道：“我、我不是想推卸责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那天真的是喝多了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换作清醒的时候，即便我心里再喜欢你我也能忍住……”
话还没说完，姜念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江苒的脸，话音不禁顿住。
江苒盯着她，眼睛亮亮的：“能忍住什么？”
“能忍住……不亲你。”
“你确定？”
姜念咬牙：“……确、确定！”
江苒勾唇：“可我忍不住。”
话落，她倾身垂首，漂亮的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姜念的唇上，手掌在姜念的脑后断了她的后路。
这原本该是一个扑倒与被扑倒的绝佳时机，偏偏，那扇“恩断义绝门”出现了。
姜念透过那道门，仿佛听到了“社死之神”的箭矢破风而来的声音。
唐棠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姜姜！姜姜！我告诉你你误会了，关总她其实是苒苒的……”
唐棠的话音在看到沙发上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而来的蓝漪还奇怪呢：“咋不说了呢？”
唐棠一脸姨母笑：“嘿嘿……已经不重要了。”
桑婉和曲卿是最后进来的，听话茬儿似乎是追着唐棠和蓝漪进来的：“蓝蓝，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一个人和姜姜一起回房间的，可能是苒苒，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唐棠又是回眸一笑：“嘿嘿嘿……不打扰不打扰。”
几步之外的江苒手动将姜念烫手的脸转向沙发里侧，后槽牙差点没咬碎了，恨恨道：“我说……你们能出去吗？边看边聊，当我在这拍片呢？”
第27章 缺个女朋友
蓝漪想都没想就接了一句：“别逗了！谁家拍片得裹那么严实，你到底看没看过正经的片啊？”
唐棠举手：“我证明，苒苒只看过文。”
江苒：“……”
江姑娘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脾气狂躁的人，但这会儿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她琢磨着这两货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粪坑里遇屎壳郎，他乡遇故知了。
比起蓝漪和唐棠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桑婉就懂事多了，她甚至因为自己手脚慢了没拦住她们而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这会儿为了“将功折罪”，她和曲卿一人一个把蓝漪和唐棠给架了出去。
走廊里，唐棠一脸遗憾：“唉，好想听听看她们在聊什么啊。”
“诶！要不咱们趴在门上偷……”话未说完，唐棠忽然愣住，定定地看着正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偷听的蓝漪，有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感觉。
蓝漪皱眉：“这破门啥质量啊，怎么什么都听不到呢！”
桑婉失笑，无奈地上前将人拉开：“好了蓝蓝，这是她们的私事，我们就不要跟着掺和了，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临走之前，唐棠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阿婉、卿卿，你们俩知道吗关总和苒苒的关系很不一般哦。”
桑婉扬眉，语气平静：“不一般？有多不一般？”
唐棠凑近她，神神秘秘地说：“关总她其实是苒苒的……小舅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桑婉轻轻摇头：“我知道啊。”
闻言，唐棠反而感到很意外：“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桑婉看了一眼旁边的曲卿，温柔地笑回：“是卿卿告诉我的。”
唐棠求证地看向曲卿，后者点头。
“那卿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经意间听到的。”
有次关总前脚走，后脚江苒就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対听筒另一端的人说了句：“您放心吧，我小舅妈刚从我这离开，就她一个人，身边没有狂蜂浪蝶，连个助理都没有。”
就是那一次，曲卿知道了江苒和关嫒真正的关系。
听曲卿说完，唐棠又一次被惊到了，心说这姑娘看起来闷声不响的其实是最强MVP吧。
“那……那你怎么没和我们说呢？”
“我有告诉阿婉。”
唐棠伸手在自己和蓝漪中间比划了一下：“但你没告诉我和蓝蓝啊。”
“哦。”曲卿语气淡淡的，说：“没那个必要。”
“……”唐棠心想，她当社畜这么多年别人不拿她当人的时候多了去了，但当着面就不拿她当人的这还是头一次。
与此同时，蓝漪心里想的则是：这是卿卿第一次不拿我当人了？貌似上一次不被当人，还是在上一次。
***
一门之内。
蓝漪她们几个人走的时候，带走了这个房间中弥漫的暧昧气息，留下的只有尴尬、尴尬，还有尴尬。
江苒还保持着压在姜念身上的姿势，却已经没了再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她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
姜念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已经被这一连番的刺激打击得快得ptsd了，她现在甚至怀疑那几个人是不是正趴在门上偷听呢。
房间里很安静，她们谁都没有率先打破平静。
最后姜念实在是受不了了，开始没话找话：“那个……你想什么呢？”
江苒闭眼：“想灭口。”
姜念一听就来精神了，心说这事我专业対口啊，可随即她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苒说的想灭口的那些人里不会也包括她吧。
这么一想，姜姑娘瞬间就蔫了。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低头将脸埋在双膝间，声音闷闷地响起：“你亲也亲回去了，这事可以过去了吧？”
一听这话，江苒刚消下去的火又“腾”地一下燃了起来，她心说你当我搁这跟你讨债呢？
江苒双手环胸：“过不去！”
姜念身子一僵，颤颤巍巍的抬头扫了她一眼，像是在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江苒开始翻旧账：“你那天还要扒我裤子呢。”
“那……你还准备扒回来？”
“……”这目前江苒倒是没打算，但以后可以考虑一下。
清了下嗓子，江苒继续说：“你还给我讲荤段子。”
姜念道歉：“対不起。”
“还管我要奖励。”
“我错了。”顿了下，姜念问：“什么奖励？”
“……敲咪咪。”
姜念一惊，脸色微红，心说这倒像是她喝醉之后能说出来的话，只不过……她往江苒身前瞄了一眼，下意识地小声嘟囔了句：“这也没啥可敲的呀。”
江苒：“……”我踏马敲你八辈祖宗啊！
不经意间対视上江苒几欲杀人的目光，姜念恍然自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想都没想就抓过一旁的抱枕扣在了脑袋上。
她这叫什么，嘴在前面飞，脑子不追？
姜念都不敢抬头看江苒了，只像个鸵鸟似的把头藏了起来，说：“我不会聊天，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我还能你挺能叭叭的。”差点没把她气吐血了。
“我……”
“之前那晚的账，再加上今天晚上的，咱们一起算，你就说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我赔你钱。”
“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
“缺个女朋友。”
闻言，姜念猛地抬起头来，小脸通红，不知是在腿上摩擦的还是因为江苒的话。
她的眸子亮亮的，暗含期待：“你……你没有女朋友？！”
可随即想到什么，她又慢慢低下头去：“那那位关总呢？她不是吗？难道你们只谈钱不谈感情？”
知道姜念想歪了，江苒失笑：“那倒不是，我们既谈钱，也谈感情。”
“那你还说你缺女朋……”
“她是我小舅妈。”
“哦，是你小舅……What？！”姜姑娘震惊的声音都走调了。
小舅妈？！是她理解的那个小舅妈吗？
江苒一看她那个震惊的小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舅妈，亲舅妈。”
关嫒和江舅舅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外，近二年由于工作的原因关嫒被调回了国内，江舅舅不放心把漂亮媳妇一个人扔这边，因此就假借让关嫒照顾江苒为由让两人多多碰面，好给江苒机会帮他盯梢。
关嫒在国外生活久了，有些习惯和行为方式没能立刻改回来，所以偶尔见到江苒亲亲抱抱的就容易让人误会。
本来吧，江苒一开始是想解释的，但被自家那个“不成器”的舅舅给阻止了。
江舅舅觉得，别人误会关嫒和江苒之间有猫腻，刚好可以帮关嫒杜绝那些狂蜂浪蝶，也能给江苒挡去一些麻烦，一举两得的事。
江苒不想听他哭哭唧唧的，就随他去了。
“具体因由就是这样子，所以，她只是我的舅妈兼朋友，不是外面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可、可是……我没看到她手上有婚戒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舅舅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的原因，我小舅妈是不婚主义，我舅舅很缺乏安全感的。”喝了口水，江苒又补充道：“他们两个现在异国恋，我小舅妈即便対追求者说她有另一半，可常年没见着这么个人，别人难免以为她只是搪塞，可现在有我往前面一戳就不一样了。”
“这倒是。”姜念怔怔地点头，回想一下关嫒和江苒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的确有些长辈和晚辈的样子，只是因为她先入为主，所以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猫腻。
不过——
“那你们平时会刻意误导其他人往这方面想吗？”
“不会啊，只是面対不熟悉的人不会刻意去向対方解释罢了。”
“那我白天的时候怎么听到你们在化妆间和那位赵总说什么潜规则之类的？”难道又是她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了？
“那说的不是我和小舅妈，是你和赵梦。”
“？？”姜姑娘满头问号。
她以为她和赵梦之间只可能存在相杀的爽文剧情，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居然还存在“嘿嘿嘿”的狗血文剧情。
事情其实是这样子的。
赵梦虽然从剧组离开了，但姜念毕竟没有如她所愿地给她道歉，她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去不说，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导致她现在一直在被同行嘲笑，在圈子里怪没面子的，所以就和赵总打了个招呼。
赵总以为江苒又是投资、又是找顾远当编剧，都只是挂个名头，其实是在替关嫒做事，压根没想到她会是为了姜念，因此就没什么顾忌地想给姜念点教训，结果还没出手呢就让江苒听到了风声，找他聊了聊。
姜念听到的赵总说的那句“潜规则”的原话是这样的：“干工作啊，能力是很重要，但有些时候资历也不容忽视，这就是现在社会上工作中的潜规则啊。”
然后关嫒回了句：“赵总，我的人您就不要动了吧。”
她口中的那句“我的人”指的其实也不是江苒，而是姜念。
早在赵总的那句话之前，关嫒就已经和他说明了自己和江苒的关系，以及江苒和姜念的关系。
关总原话是：“不瞒赵总说，姜姜是我们家没过门的媳妇，她要是被人欺负了，我们家这位小祖宗可是要不高兴的，她一不高兴，干出什么来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听江苒复述完他们的対话，姜念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误会了，而是没心没肺地来了句：“你……你都干过什么能让你小舅妈说出这种话来？”
“我什么也没干过，跟你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车轱辘从脸上轧过去了。
第28章 她悟了
话都说开了，姜姑娘那点拧巴的小心思也就不复存在了。
她害羞带臊地瞄了江苒好几眼，次次被江苒逮了个正着，江苒一把掐住她稍带肉感的小脸，说：“你喝多的时候不是挺勇的嘛，现在歇菜啦？”
姜念一脸认真：“我是怕我喝多了，你歇菜。”
江苒：“……”
怎么说呢，她倒是对她们俩各自的情况都有清楚的认知。
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姜念最终还是伸出一只小爪子揪住了江苒的衣摆，低声道：“你、你缺……”
“你才缺呢！”
“……我是想说，你缺、缺个什么样的女朋友？”看她行不行？
闻言，江苒忽然笑了。
不像平时那种无奈的苦笑亦或是被姜念气的薅头发的那种冷笑，而是发自内心，嘴角自己上扬的那种笑。
她故作高深地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回答：“缺一个……有才华但很低调，努力想要表达好一段感情却又极度缺乏感情经验，性格温和但就是不敢与人交流，大概就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姜念一开始听得很开心，心说这不就是我嘛。
可后来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就一点点地凝住了。
她不确定地看向江苒，试探着问：“你……该不会是想pua我吧？”
江苒：“……”p你奶奶个爪！
江苒发现，果然那温情脉脉的戏码不适合她和姜念的画风，只能短暂拥有，不能长期保留。
一看江苒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姜念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刚想话术补救一番，不妨却被江苒一把薅过脖领子，照着唇狠狠吻了一下。
正常情况下，接下来的发展就该是“扑倒”与“被扑倒”的剧情了，可惜……姜姑娘那个拆台小能手是不可能让事情发展得那么顺利的。
在被江苒搂进怀里的时候，姜念无处安放的双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江苒的心口那里，然后也不知她是太过紧张还是不够紧张，居然敲了一下，趁着换气的空档嘟囔了句：“超乎想象……”
江苒：“……”
该怎么形容这个吻呢……就让江苒有种“虽然圆了梦，但这梦也被姜念那双无情的铁手给拧得稀碎”的感觉。
于是乎，她在最后放开姜念的时候咬了她一口，并且成功咬出血了。
姜姑娘的嘴破了，第二天心虚地戴上了口罩。
顾远跟她谈剧本她也不摘，招呼她吃东西她也不吃，顾远根据自己在圈里混迹多年的经验得出了一个结论：他的小徒弟整容了！
等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顾远斟酌着措辞暗示姜念，说：“丫头啊，其实师父觉得你长得已经很好看了。”
姜念：“？？”
顾远：“师父虽然也不是那种老顽固，但整容这种事毕竟涉及健康，还是应该要慎重。”
一听这话，问号的心里有许多小姜念。
“整容？！”姜姑娘蹙眉，忍不住挠头：“师父啊……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戴口罩是因为江苒她……”
猛然意识到自己险些又说漏嘴了，姜念赶紧收住话音，然而这一幕落到顾远眼中就是“无力辩解”的表现。
顾大神当时就火了：“什么玩意？！这事起因在江苒？是她让你去整容的？”
姜念都懵了，她心说师父您这个脑回路是把赵梦的脑子给吃了吗？
“师父我没整容！这事也和江苒没有关系！”
“还想瞒师父呢？”顾远一副“你都说漏了，就别装了”的表情。
说完，顾远“腾”地站起身就往外走，直奔江苒的化妆间而去。
姜念追上去要拦，却被顾远的助手沈渊给拖住了“后腿”。
一瞧她那个心急的模样，顾远和沈渊都是同款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沈渊恨恨道：“你干嘛那么维护江苒，她是你爹啊？”
姜念：“……”就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女朋友吗？
再说顾远怒气冲冲地“杀”到江苒的化妆间，第一时间就把屋子里不相关的人都赶了出去。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江苒对面，语重心长地说：“咱们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算是忘年交，你跟我撂句实话，你是不是把我那傻徒弟pua了？”
江苒：“……”不愧是师徒，这脑回路都一样一样的。
不等江苒回应什么，顾远就继续说：“虽说追求美吧无可厚非，但你自己追求就行了呗，你别让别人也追求啊。”
看了一眼江苒素面朝天的那张脸，顾远皱眉：“再说，你这自己也没追求啊，光让别人追求了。”
江苒默默听了一会儿，问：“老顾……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说姜姜她因为你戴个口罩……”
“啊，她嘴破了。”提起这个事，江苒还有点不好意思，颊边泛起了一抹绯红。
顾远直觉有点不对劲儿：“嘴破了？不是脸破了吗？”
江苒有些赧然地挠了挠额角，缓缓摇头：“不是脸，是嘴。”
顾远松了口气，刚想说“嘴破了有啥好遮的”，就听江苒慢悠悠地道出了后半句：“我咬的。”
顾远：“！！”妈妈，我嗑到真的了！
一想到自己嗑的cp真的成了，顾远当时就来精神了，拉着椅子朝江苒的方向凑近了一些，他低声道：“具体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额……展开说说就算了，反正老顾你就记住这事儿先别外传，我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话音方落，就见终于姜念和沈渊一前一后赶了过来。
姜念跑得呼哧带喘的，不等气息喘匀就急急的开口道：“师、师父……我和江苒、我们……”
“不必多言，师父心里明明白白的。”
说话间，顾远忽然猝不及防地拉下姜念脸上的口罩，果不其然看到了她唇上一块暗红的痕迹，笑容不禁变得暧昧起来：“被咬了是不？”
姜念：“！！”
江苒：“……”不守口如瓶吗？漂流瓶啊？
四目相对，姜念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扯住顾远就往外走，顾大神一只脚都踏出化妆间了，还不忘扭头朝江苒嚷嚷：“小江我告诉你，你就应该把嘴焊在姜姜身上。”
走廊外，经过的工作人员都听到了这句话。
江苒：“……”
姜念心里想的则是：总算不是我一个人社死了。
顾远的话虽然被人听到了，但问题并不大，大家都以为他开玩笑呢，再说这玩意无凭无据的，爆出去也没人信，常在剧组走动的工作人员对艺人的私生活大多见怪不怪，和网络上的吃瓜群众有本质上的区别。
且说姜念和江苒的关系就这么定了下来，还没等两个人可劲儿腻乎腻乎呢，江苒就结束了这边的拍摄去录歌了。
姜念继续待在剧组里和顾远学习，抽空发发微博，尝试将自己微博的画风扭转一下。
她最近更新的一个小故事就是把自己和江苒确认关系那晚有关“忍住与忍不住”的对话发到了微博上，毫无疑问地打破了书粉对她的传统认知。
[鳗鱼效应]：姜姜你是被盗号了吗？
[不完美的完美]：我赌一包辣条，姜姜这娃子恋爱了。
[金坷垃]回复[不完美的完美]：楼上的，我赌十包。
[mvp]：甜文共赏，姜姜你长大了，呜……妈妈好欣慰，女鹅你终于成长了，但还差点意思，我想看“没忍住”后面的剧情，搞起来啊。
[一闪一闪闪瞎了]：姜姜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写好感情戏所以干脆找个人谈恋爱去了？
[前朋友]：姜姜这孩子啊，从小就要强。
……
该说不说，姜念看到如今微博评论区底下的留言那心情可是舒畅多了。
虽然她不是这话术的创始人，但她是参与者。
直到拥有雪亮的眼睛的网友们透过现象隐隐看到了本质，提出了来自灵魂的质疑和拷问。
[大脸嘟嘟]：啊这……明显不是姜姜的风格啊，按照姜姜的尿性，那撩人的手法和话术应该是十分荤腥的。
[花雕沙雕了]：姜姜你不会是为了打我们的脸就跑去搬运别人的小剧场了吧？
[容嬷嬷和王婆婆]回复[花雕沙雕了]：不不不，姜姜的人品我还是相信的，抄袭的事她绝对不会做。
[花雕沙雕了]回复[容嬷嬷和王婆婆]：姐妹你误会了，姜姜的人品我也相信，我怀疑的是她的实力。
姜念：“……”人品被肯定了，但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开心。
一时没有忍住，姜念还是回复了一下。
[姜姜v]回复[花雕沙雕了]：不是别人的。
姜念内心：是我女朋友的。
网友get到的：是姜姜自己创作的。
于是，姜念会写感情戏这个事上了话题榜了。
#姜姜她悟了#
#那个小废柴她支棱起来了#
江苒也看到了微博热搜，晚点和姜念视频的时候本想提一下这个事，结果刚要说门铃忽然响了。
江苒以为是自己约的按摩师傅来了，她忙着换衣服就和姜念说让她挂断视频，自己跑去开门。
不巧，姜念那会儿正洗水果呢，也没有立刻挂断，于是就听江苒那边响起了唐棠的声音。
“恭喜啊，你媳妇火了，都上热搜了。”随即唐棠话锋一转：“话说……你当时是不还吐槽过姜姜的感情戏，说没吃几斤金坷垃都写不出那么尬的感情线。”
姜念：“……”刚脱单她就想分手了。
第29章 那是我媳妇
姜姑娘这会儿很纠结。
切断视频吧，她就没办法趁机多听听江苒在背后是怎么说她的；可要是不切断视频吧，偷听别人讲话属实是有些不道德。
最后，姜姑娘选择当一个缺大德的人，心不安理不得地偷听了起来。
江苒沉默了片刻才回说：“我说过那种话吗？”
“说过。”
“那我也没说错啊。”
姜念：“……”
唐棠嗤笑：“这话你敢当着姜姜的面再说一遍吗？”
江苒反唇相讥：“你敢当着她的面说一遍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说得好像是我女朋友似的！”
闻言，姜念心脏骤停。
她心说自己这就“被分手”了？
正想着呢，就听江苒大喘气地道出了后半句：“那是我媳妇。”
末了，她又补充道：“以后措辞注意点，年终奖不想要了是不是？”
“想要想要，老板息怒，小的以后一定以您和老板娘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念在手机另一端听着，忍不住抿唇偷笑。
嗯……有点小感动。
江苒：“不过话说回来啊，那话就是我说的怎么了，就算当着姜姜的面我也敢说啊，那感情线确实拉跨，搁小黄文里都拖后腿。”
姜念：“……”感动个粑粑。
唐棠笑得很大声：“甭管话说回来还是话说过去，你就是妻管严，就是不敢当着姜姜的面说这些话。”
“话不是这么说的。”江苒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有些事情没必要当面争论得那么清楚，我们可以表面服从，偷偷反抗嘛。”
姜念：“……”
接下来的时间，姜念依旧没有切断视频通话，一边吃草莓一边等着江苒发现这出儿窃听风云。
直到江苒说要看看姜念发布的微博内容，她才一脸惊恐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姜念的脸，陷入了死机状态。
姜念假笑着朝她挥了挥手，问：“就因为我写的感情戏放小黄文里都拉跨，所以你就把我举报了？”
江苒：“！！”不是这样的，媳妇你听我解释！
姜念最后给了江苒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就切断了视频。
翻旧账的姜念，让江苒束手无策。
其实你要说这事有多严重吧并不至于，姜念有多生气呢也并没有，最多只算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一点情趣而已。
甭管姜念是真生气了还是只是在撒娇，江苒都觉悟满满地使劲浑身解数开始哄，甜言蜜语各种往上捅。
【姜念的大宝贝：我还是不是大哥的小宝贝了】
【姜念的大宝贝：我是你的小浣熊，让你余生其乐无穷】
【姜念的大宝贝：浮生终若何，我知道错了】
【姜念的大宝贝：曲项向天歌，我真的错了】
……
姜念码完字退出聊天软件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去看手机，然后就被江苒这一连串的消息给惊到了。
姜姑娘往上刷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头。
她一条一条看得认真，脑海中涌现出了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为什么没有传说中的道歉红包呢？
姜念以前没恋爱的时候，很喜欢刷那种和感情有关的帖子，偶尔就会看到恋人间吵架了其中一方给另一方发红包赔礼道歉，有的情侣甚至会因为红包里的钱数太少引发新一轮的战争。
为此，在刚刚切断和江苒的视频后她就在想，假如江苒给她发红包会发多少钱……大明星会发的钱，那数字排列是不是长得跟小火车似的？
谁知，姜念她压根没看到小火车。
某些方面，姜姑娘也直白得可以，连委婉含蓄都不会，上来就问：【你为什么不给我发红包呢？】
【姜念的大宝贝：姜姜……这才九月份，压岁钱是不是早了点】
【姜念：……是道歉的红包。】
【姜念的大宝贝：道歉还得发红包？！！！】
【姜念：……】
隔着屏幕，姜念都能感受到江苒的震惊程度，并且江苒的震惊程度给姜念一种自己提了一个十分无礼的要求的感觉。
更甚者，姜念自己想想也觉得怪无礼的，道歉都道了，居然还要红包，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姜姑娘猛然一惊，心说自己该不会真的是被pua了吧？
正琢磨呢，就见江苒给她转账了，具体数值明明白白的写在上面，一点悬念都没有的那种。
见状，姜念忍不住在心里“哦吼”了一声，暗道果然是个小火车呢。
江苒见她没收，不禁好奇地问：【怎么不收】
【姜念：不用收就看到数啦。】
【姜念的大宝贝：你要红包就为了看数啊】
【姜念：啊。】
【姜念的大宝贝：可真好哄……哈哈哈哈】
【姜念：你果然是把我pua了。】
【姜念的大宝贝：……】
【姜念的大宝贝：你点开，不点开看不到全部的零】
【姜念：！！你发了多少？】
【姜念的大宝贝：点开不就知道了】
姜念一时好奇，再加上注意力不集中，看到江苒说“点开”她也没多想，下意识就点击了一下那条转账记录，点完才发现她被套路了。
【姜念的大宝贝：哈哈哈哈……可真好骗】
姜念看着自己微信钱包里的巨款，心说往后这手机可不能再随便丢了。
姜姑娘虽然爱财，但向来取之有道，所以她还没等那钱在她钱包里放热乎呢就给江苒转了回去。
不过江苒没有收。
【姜念的大宝贝：去买好吃的】
姜念心说我拿这么多钱去买好吃的，那东西得多好吃啊。
【姜念：我自己有钱。】
江苒没回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姜念又等了一会儿，最后索性在支付宝上又给江苒发了一遍。
等姜念这边发完了，江苒那边也回消息了。
【姜念的大宝贝：就是……你不想收我的钱我能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发两遍】
【姜念：微信上的钱你没收啊，支付宝上的不需要确认收款，发给你就是你的了。】
【姜念的大宝贝：那你就不怕我一扭脸把微信上的也收了吗】
【姜念：……】
【姜念：好汉且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江苒失笑，十分耐心地又把钱转了一次：【别再给我转回来了，你收着吧，留着下次万一你惹我生气了哄我用】
【姜念：我才不会惹你生气呢！】
【姜念的大宝贝：嗯，那才乖呢】
姜念：“……”总感觉哪里不对。
一次不算别扭的小别扭过后，姜念按照原本的计划准备在离开剧组后直接去另一个城市找江苒。
姜姑娘那个一根筋的人难得想到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为了瞒住江苒这件事她甚至好几天没和江苒聊天。
唐棠虽然话多，但只要你提前叮嘱她就绝对不会说漏了，再加上有曲卿坐镇，姜念还真就成功瞒住了江苒。
可惜……姜念算漏了一个人。
顾远。
姜念好几天没找江苒，江苒主动找她她也不热情，江苒就以为她是又在剧组被人迫害了呢，于是就想找顾远了解一下情况，结果了解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
“你说姜姜来找我了？！”
“啊，你不知道吗？她今天的飞机，说是下午到了你助理还去接她呢。”
闻言，江苒忍不住笑，心说本来的确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她怎么能在明知道具体情况的情况下假装自己不知道……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
候机的时候，姜念闲着没事就发了条微博。
为了争口气，她没照搬自己和江苒的对话，而是自己硬编了一个，虽然编得磕磕绊绊，但她还是坚持发了，然后就又被嘲笑了。
[老衲法号乱来]：把姜姜几次小剧场的主角组个茶话会，我愿称之为“油翁开会”。
[莫名其妙就胖了]：宝儿啊，艺术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臭臭]：姜姜这发糖的技术像我的工资一样，忽高忽低，让人捉摸不透。
[你瞅我id干啥]：看姜姜的小剧场有种“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的感觉，就好像昨晚做了一个噩梦，结果今天睡着之后那个鬼还在那等我呢。
[就瞅了咋滴]：果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姜姜的实力和人品只能选一个。
……
姜念看着评论区，差点自闭。
她不死心，把自己前几天和江苒的聊天记录复述到了微博上，那评论区的画风顿时就变了。
[对方正在输入……]：这个可以！这个可以！这个我可太可以了！
[雷欧]：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每次拉跨的小剧场都是姜姜自己编的，而很撩的小剧场不是谁编的，就是她和小对象之间真实发生的事情。
[独闯疯人院]回复[雷欧]：＋1、＋1、＋1、＋1！！！我就是这么想的！
[下雨收衣服啦]：一个以写悬疑文且不会写小甜文著称的作者本人生活却是小甜文照进了现实，这是什么反差，就问你们甜不甜？嗑不嗑？
[放牛郎的织女]：只有我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小卿卿]：我敲他妈，那个人不会是曲卿吧？！她们俩可互关了，而且之前曲卿还去拍姜姜的小说了，两个人整天泡在剧组很容易日久生情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江苒为了某作家耍大牌逼着资方换编剧”的话题冲上了热搜榜前排。
这条本该属于江苒和姜念的绯闻，莫名就变成了姜念和曲卿的。
[妖是妖他妈生的]：江苒是在护“妹妹”吧，因为曲卿不好出面，所以她帮忙打掩护。
[人是人他妈生的]：有谁记得当初演唱会那一幕吗？
[香蕉你个巴辣]：演唱会cut在这，拿走不谢。
[毛毛虫]：大家请把公屏打在般配上。
……
在一众嗑曲卿和姜念的cp中，只有一条评论异常扎眼。
[众人皆醉我独醒]：难道只有我觉得姜姜和江苒更有cp感吗？明明不是一对，为什么看起来辣么般配？
姜念看到这条留言时，心说姐妹儿你对得起自己这个id名！
第30章 芭比Q了
巧了，这条留言唐棠也看到了。
她贼兮兮地拿着手机凑到江苒跟前，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问：“苒苒，你说实话，这人是你不？”
江苒漫不经心地扫过，斜眼看唐棠，说：“你疯了吧，这人怎么可能是我！”
“哦。”
“下面那个才是我。”
“……”
唐棠扶额：“你还真跑去留言了啊？！”
“废话，我媳妇都成曲卿的了，换你你不急啊！”
唐棠无奈地摇头，懒得和她争辩这个问题，默默去看她留言的内容。
[大哥的小宝贝]回复[众人皆醉我独醒]：楼上的，我也觉得姜姜和江苒更有cp感，既然她们这么般配，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她们就是一对呢？
唐棠：“……”好丢人啊。
[小赖]：为什么评论区歪楼这么严重？这条新闻难道讨论的不是江苒耍大牌吗？怎么都在嗑cp？
[香坊大呲花]：谁是大牌？苒苒耍谁了？
[二踢脚]：苒苒还用耍大牌吗？她本身就是大牌啊，內娱顶流不是开玩笑的。
[黑化肥发灰会挥发]：剧组爆料，一开始的那位编剧大姐魔改原著，作者站出来发表意见被无视，江苒也是原著粉所以才帮原作者说话的，单看现在的编剧是顾远就知道孰是孰非了。
[勾心豆角]：蹲一个回应。
……
姜念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也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如果事情只涉及她自己她早就站出来讲明事情经过了，但江苒也是当事人之一，她就不得不慎重对待。
登机之前，她给江苒打了一通电话。
“你有看到新闻吗？”
“……嗯。”江苒心说我不光看了，我还留言了呢。
“这事会不会很麻烦，需不需要我解释什么？”
“不用，有我呢。”
这话太过让人感到安心，姜念想，如果这会儿江苒在她眼前的话，她一定会捧住江苒的脸给她一口。
江苒在那边看了眼时间，说：“快登机了吧？”
姜念毫无所觉地点头：“嗯。”
“那路上小心，等你到了我们再说。”
“……好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呢？
一直到姜念坐上飞机之后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江苒怎么知道自己要登机呢？还确定自己是要去见她？难道自己无意间又漏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江姑娘挂断电话之后也陷入了沉思。
啧……身边漏勺太多，她好像被传染了。
出神的工夫，江苒的电话又响了，是封舜打来的。
她接起，有远见地把手机举在了距离耳朵一臂远的位置，封舜高亢的声音丝毫没有受到距离的影响，清晰地传来：“江苒！你又给我惹祸了是不是？！热搜上那是怎么回事？赵梦真是你挤兑走的？”
“冤枉，明明是她自己走的。”
“你就什么都没做？”封舜明显不信。
“那倒也不是，我没让她回来。”
“……”
江苒心虚地赔笑：“嘿嘿，老封啊，这事儿其实不能怪我，主要是赵梦欺人太甚，实在是不能忍了。”
“她欺负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欺负的是我媳妇，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哦……是你媳妇啊。”封舜语气了然，随即忽然沉默，几十秒之后又忽然爆发：“你说什么玩意？！”
“老封，淡定，咱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就这场面没见过。”
话落，封舜没再说什么，江苒听到了药丸碰撞药瓶的声音，她猜，封舜应该是在吃速效救心丸呢。
心虚地轻咳了两声，江苒试探着开口：“老封？你还好吗？”
封舜气息不稳：“你在哪呢？”
“录音室啊。”
“你给我搁那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说完，封舜“咔哒”一声摔了电话。
他一路飙车去了江苒她们录歌的地方，路上安排了团队针对这件事进行公关，操作十分迅速。
不巧的是，他到的时候江苒和曲卿她们正好在另一个房间谈事情，只有桑婉一个人在茶水间冲咖啡。
封舜整张脸都是黑的：“气死我了，居然还敢谈恋爱了！而且还瞒得一丝不漏，拿我当个人物了吗？”
闻言，桑婉手中的咖啡匙“哐啷”一下从手中掉了下去，她低头，白着一张脸问：“您……您都知道啦？”
“都闹成这样了我能不知道吗？”
“与曲卿无关，是我主动的，一开始我们的确是有意瞒着公司，但最近已经打算向您透露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希望您消消气。”
“……”敲他八辈祖宗，家地震了！
封舜觉得，桑婉一席话，如同大爆炸。
他的内心复杂极了，先是一脑袋问号，跟着是满心惊叹号，最后乱码了。
完了，芭比Q了。
本来是为了江苒的事情来了，但来了以后他忽然发现，江苒的事情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跟桑婉和曲卿的事比起来，江苒那事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动怒。
江苒和曲卿她们来茶水间休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桑婉无措地站在旁边，封舜瘫在沙发上“走”得很安详的样子。
一看到曲卿，桑婉立刻就朝她走了过去，曲卿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而这一幕落到封舜眼中，无异于刨他的坟拉他出来反复鞭尸。
见封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难看，江苒心虚的眼神直飘忽，上前一步道：“咳，封老爹，我……”
“你上一边去！没你的事！”江苒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封舜粗暴地打断了。
“？？”
江姑娘心说，你不就是奔着我来的吗？怎么还没我的事了呢？
封舜“腾”地起身，几步冲到了曲卿和桑婉的面前，沉声道：“你俩跟我过来！”
目送着曲卿和桑婉跟封舜去隔壁房间谈话，江苒整个人都是懵的。
唐棠摸着下巴，高深莫测地说：“根据我最近多次当漏勺的经验来看，这次的漏勺事件多半是出在她们俩身上了。”
“她们俩有什么事值得漏的？”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唐棠大胆地打开了脑洞：“曲卿和桑婉背着咱们内部消化了？”
江苒一脸嫌弃的看着唐棠，无情吐槽：“你是不是赵梦写的剧本看多了？”
“不是，我……”
“就你这个yy和她魔改的剧本基本属于旗鼓相当的操作。”江苒根本不信唐棠的猜测：“从进训练营开始，卿卿和阿婉基本就没有独处的时候，后来成团更是24小时和我还有蓝蓝黏在一块，她们俩要是在一起了我和蓝蓝会不知道？”
唐棠缓缓摇头，一副“年轻人你不懂”的表情：“想当初，我也是这个思路想你和姜姜的，结果呢，你们俩不还是背着我搞到一块去了！”
“……那、那不一样。”
正说着呢，就见蓝漪舔着甜筒从外面晃了进来：“聊什么呢？”
唐棠：“我说曲卿和桑婉之间有猫腻，她不信，还说要是她们俩有问题的话，你们俩不会不知道。”
蓝漪乖乖地舔着甜筒，说：“我知道啊。”
江苒下意识附和：“你听听！她知道吧！”
话音还未落下，江苒就先愣住了。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蓝漪，难以置信的眼神和唐棠如出一辙：“你、你知道？！也就是说……她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蓝漪轻轻点头。
唐棠痛心疾首：“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蓝漪摊手：“你也没问我啊。”
唐棠：“……”
其实蓝漪会知道这个秘密，纯属意外。
前两天她出去和朋友去迪厅玩被狗仔拍了，家里的保镖删照片的时候意外看到狗仔还拍了曲卿和桑婉接吻的照片，所以她也是刚知道这件事不久。
蓝漪想着这是曲卿和桑婉两个人的事，告不告诉她和江苒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因此就没多嘴。
听蓝漪说完这些，江苒再去回想偶尔撞见曲卿和桑婉在一起时的画面，那真是到处都充满了小粉红。
本来嘛，江苒还以为自己是组合里第一个脱单的，还挺骄傲的，结果她居然瞬间从第一沦为了第三，并且她们组合一共就四个人。
因为有曲卿和桑婉“首当其冲”，让江苒成功躲过了一劫。
未免事后封舜再把她想起来，她提前了一会儿去机场接姜念。
由于曲卿事件带给江苒的震惊太大，以至于她都忘了要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姜念的航班号这回事。
姜念呢，飞机降落时收到了秦芊发来的消息，可是没等回呢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因此在接机口那里看到唐棠和江苒之后她也没顾上问自己是怎么说漏的这个惊喜，上来就管江苒接手机。
江苒想也没想就递给了她。
姜念接过，说：“我要登录一下扣扣账号。”
“就第二页左上角第一个图标。”
“谢谢。”
姜念点开想切换自己的账号，结果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江苒聊天列表里排在第一位的一个人。
头像是黑的，连个“手机”图标都没带。
莫名的，姜念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江苒作为“草冉”曾和她提过的那个渣女。
原来……江苒还留着对方的联系方式。
在聊天列表第一的位置，是她们最近又联系上了，还是说江苒一直都有把她的账号置顶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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