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酒店保姆梁英,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三下敲门声之后,门外响起了梁英的声音。
李希荞起身,想起来她们刚刚喊了一句酒店保姆梁英。
之前梁英也说过,如有需要请及时呼唤她。
她拿起那本《先生的学堂》,走去开门。
身后的颜妙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希荞!外面可能不是梁英,万一是那个没有脸的男人变声的,诱惑我们出去的怎么办?”
李希荞晃了晃手里的书,“相信这本书,许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辛鲤喊到:“李希荞,你别告诉我你愿意相信一本书呀?那只是一本书,而且还是一本没有结尾的故事书,我们不能判断它的真伪,你要想清楚哦!”
李希荞想得很清楚。
不是她想死,是她可以确认外面是梁英。
她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酒店保姆梁英就站在房门口,但是她没有推着小推车。
她见到李希荞,露出和蔼的笑容,重复道:“您好,我是酒店保姆梁英,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李希荞问道:“梁英你的儿子现在在哪里?”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梁英没有表情变化,一直面露微笑,眼神空洞。
和初次见面时一模一样,仿佛就是个机器人。
“温津在哪里?”李希荞继续问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请问您需要什么吗?”梁英重复道。
既然如此。
李希荞换个问法,她举起手里的《先生的学堂》问道:“我想知道这本书的结局。”
梁英看了一眼书名,弯了弯腰,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的学堂》是无名氏著作,其内容感人肺腑,引人深思,中间的爱国情怀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故事结局过于悲愤,故此不对外开放,已做部分删除,删除部分为:许先生死于民国三十五年九月十三号,身首异处。”
“他是被谁杀死的?”
“许先生死于当地一名屠夫的斧头之下。”
李希荞想起酒店管家温津携带的那把斧头,砍尸体十分利索。
她转身对着房间内的颜妙和辛鲤说道:“我先走了。”
说着,她把房门关上了,隔断了三人的视线。
梁英继续问道:“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砰”的一声巨响。
梁英纹丝不动,面容慈祥地看着李希荞,等着李希荞下一步。
但巨响再次响起。
李希荞摇摇头:“没有了,谢谢。”
梁英毕恭毕敬地弯了弯腰,微笑地说道:“不用客气,如有需要及时呼唤我,我是酒店保姆梁英。”
说完,梁英朝着巨响的方向走去。
李希荞紧跟其后。
走廊上异常安静。
直到再一次“砰”的巨响。
李希荞看到时北从一间房里走出来。
时北戴着梁英之前发放的自救工具——一副黑色皮质手套,手里拿着的是一根木棍,看样子是从某个桌子拆下来的,木棍的顶端有根钉子,很长。
“你们聊完了?现在知道要去找第三层的门?是不是太迟了?”
时北对着李希荞冷哼一声,转头才看到酒店保姆梁英,吓了一跳,手里的木棍挥舞着,“梁英从哪里冒出来的?”
李希荞解释:“你喊她,她就出现。”
时北也不装绅士了,“我在每个房间搜索,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有什么线索?”
李希荞说:“找一把斧头。”
“斧头?”
“嗯。”
时北想起酒店管家温津砍尸体的那把斧头,“是温津的斧头?”
李希荞点头:“嗯。”
时北皱眉:“温津的斧头随身携带,我们找斧头就是找温津。”
“时北,你来回答唐.李白《行路难》中,金樽清酒斗十千的下一句!”
没有脸的男人突然出现,手上的戒尺指向了时北。
而这时,本该站在时北旁边的梁英,不见了。
时北骂了一句,也快速地溜了。
留下李希荞站在原地。
下一秒,那去高温烙铁的戒尺指向了走廊上唯一的人类李希荞,“李希荞,你来回答唐.李白《行路难》中,金樽清酒斗十千的下一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李希荞回答完毕,问道:“先生,昨天我问的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下一句,您还没有回答我。”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没有脸的男人回答着李希荞,戒尺收了回去,双手负在身后,“岳飞的《满江红.写怀》,下一句是什么?”
李希荞扶额,这是在逼着她背诗呢!
到底有什么用处?
她最讨厌语文这个科目了。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李希荞回答完毕。
“很好,游俊,你来回答唐.孟郊《游子吟》中慈母手中线下一句!”没有脸的男人转身指向了正准备悄悄溜走的游俊。
游俊蹑手蹑脚的姿势,正巧被没有脸的男人逮个正着。
他冲没有脸的男人嘿嘿一笑,“先生,我请求让李希荞来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脸的男人又转过身,但李希荞已经没了踪影。
他又转过身,结果游俊也不见了。
他气得挥舞着戒尺,“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学生!不好好学习都该死!”
房间内的李希荞感受到墙壁在动,特意走远了一些。
撞上了后来跟上来的游俊。
两人同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默契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等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游俊才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希荞你跑哪里去了?你都不知道贺溪那家伙多能背诗!我在他身边,听他一口气背完了李白的《将进酒》,都快睡着了。”
游俊抱怨起贺溪。
李希荞瞪了他一眼:“中华文明博大精深,诗词歌赋精彩绝伦。”
游俊惆怅起来:“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内涵他不会《游子吟》?
内涵他“不好好学习就该死”?
李希荞挺直了腰板,点点头:“嗯。”
“你还嗯?平时说你可爱,你还真的是……可爱至极啊!”游俊无奈地叹气:“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谁让你是女生呢?对待女生要温柔。”
李希荞在房间里搜索,也懒得和游俊计较。
她站在床头柜旁边,看着墙上的三个按钮,问道:“你看这个天生我材必有用按钮是不是被摁下去了?”
痕迹和其他两个按钮不同。
游俊走上前,仔细研究着:“是哦!这间房不会是时北所说的第三层的门吧?他不是摁了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按钮吗?”
然后没有脸的男人出现了。
他们所在的酒店也变了样。
“摁其他两个,会是什么结果?”
李希荞问道。
游俊摇头:“不知道,我觉得应该以大橘为重,不能胡乱摁下去,否则又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砍我们,那可真是厉害了!”
“啪嗒”一声。
李希荞摁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按钮。
“希荞!”
“嗯。”
李希荞扫视一圈,好像没什么变化。
要不然再摁一下“明月何时照我还”好了?
游俊挡在了她的面前,一脸诚恳,“相信我,你现在出去看一眼,就不会想再摁最后一个了。”
李希荞看他认真的眼神,打消了继续摁按钮的操作。
“这里三个按钮,只有天生我材必有用是唐诗,时北找到了房间,摁下唐诗按钮,是没有错的,错的是摁下去打开的并不是第三层电梯门,而是许先生的仇恨门。”
游俊总结着“一路追击”的经验,得出结论。
“那我刚刚摁的是什么门?”李希荞问道。
“复制门。”游俊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一开始,李希荞进入房间时,酒店管家温津说过,有什么需求可以摁房间里的按钮。
时北摁了,只是不是自己房间的罢了。
如果这样理解,她知道该怎么找温津了。
“外面会有两个没有脸的男人?”
“或许吧?”游俊说道。
“砰”的一声。
床底下传出声音。
“什么鬼?快现出原形!不然打死你!”
游俊站在李希荞身前,眼睛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床底。
赤手空拳的,却说着“打死你”这种话。
“我磕着头了,对不起,希望没有吓到你们。”贺溪从床底钻出,眼镜被他拿在手上,出了床底才戴上,非常抱歉地朝着游俊和李希荞弯腰鞠躬。
游俊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我们当场去世?”
“哪能啊?我还要抱你们大腿存活呢!谁让你们都跑了,让我一个人面对那没脸男,不背《将进酒》,我早就被他弄死了。”贺溪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游俊。
“你不是给自己算过卦吗?我是想看看你那卦准不准。”
游俊笑道。
贺溪懒得和他多说,再扯下去,他们别想找第三层的门了。
统统都得死在这!
他扶了扶眼镜,看向墙上的三个按钮,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说明这个人自信,认为自己聪明有才华,满腔热血必有用武之地,柳暗花明又一村,是说明出现了新的好形势,这可能说明他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明月何时照我还,这个就麻烦了,这人可能离家很远,想回家但没有盼头。”
李希荞摸着下巴,有些头晕。
她好像遗漏掉了什么?
早晨没吃饭,又来回跑那么久,精力不足,缺乏糖分。
反应有些迟钝。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游俊:“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没有脸的男人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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