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
他们一听,全部静止不动,不敢再说一个字。
李希荞蹲在柜台里面,摇摇晃晃斜斜歪歪的柜台遮不住她的身形,尤其是她抱着盒子的姿势,第一个被没有脸的男人察觉。
但没有脸的男人,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李希荞。
戒尺却指向了谢玲玲,“唐.李白《下钟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中,绿竹入幽径下一句是什么?”
“什,什么?”谢玲玲吓得够呛,被戒尺指着,除了恐惧,什么都不知道。
“青萝拂行衣!”贺溪举手回答道。
游俊咬牙切齿,“贺溪,你想死吗?!”
贺溪看向他严肃的表情,“这个对口,我饱读诗书,不回答太亏了。”
“很好,贺溪,你来回答唐.杜甫《望岳》中会当凌绝顶下一句是什么?”没有脸的男人,把戒尺指向了贺溪。
“一览众山小。”贺溪再一次答了上来。
“很好,坐下。”
没有脸的男人放下了戒尺,往前走了两步。
谢玲玲松了一口气,动也不敢动。
下一秒,没有脸的男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低沉浑厚的嗓音在他的头顶响起:“谢玲玲,你没有回答出问题,且对帮了你的贺溪没有道谢,该罚!手伸出来!”
谢玲玲拼命摇头,双手紧紧地贴着身躯,眼泪唰唰地往下流,“不要……”
她一开始逃窜得最溜,躲得最远。
一半身形躲在了沙发里侧,和其余六个人都有些距离。
向谁求救都不能及时救她脱离苦海。
她颤巍巍的,连头都不敢抬,一直摇头。
“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我后悔了……”
“不好好学习,将来如何报效祖国?”
没有脸的男人扯出谢玲玲的胳膊。
谢玲玲手握成拳,死活不松开。
没有脸的男人改变了位置,对着谢玲玲的手腕就是一戒尺。
“不好好学习,将来如何报效祖国?”
一戒尺下去,谢玲玲并没有异样。
只是一只手的手腕被戒尺抽得很疼。
这时,时北、颜妙和辛鲤三个人悄悄地往走廊溜去。
他们逐渐靠近柜台的李希荞。
他们本来就离走廊和柜台很近,只要再往柜台靠近一些,他们就可以到达走廊,快速地穿过走廊,逃离酒店大堂。
时北本以为酒店大堂有结界,可以抵御住没有脸的男人,没有想到,结界不堪一击,现在他们身陷囹圄。
还有那个万能卡,明明他是按照指示做的,怎么会错呢?
他看向沙发旁的谢玲玲。
谢玲玲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还没有感受到,四肢开始抽搐。
被戒尺抽到的手腕,瞬间鲜血汩汩地流出,像泄洪的水闸,一发不可收拾。
而谢玲玲的脸上很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
如果不是身下流淌的鲜血,她就像是睡着了。
“不好好学习就该死!”
时北目光太过专注,头撞到了斜斜歪歪的柜台一角。
没有脸的男人把戒尺指向了时北,“时北,你来回答唐.韦应物《东郊》中微雨霭芳原的下一句!”
时北的脑海中回荡着那句“不好好学习就该死”。
根本不知道韦应物是谁,东郊又是什么,更别提什么诗句了。
他连通关的诀窍都是向反电梯组织购买的!
“我请求让李希荞代替我回答!”
时北大声喊道。
反正都是死,拉个人垫背!
他不信李希荞能回答上来。
致力于找笔的李希荞再次被提名。
她抱着盒子起身,“这位先生,我昨天的诗词你还没有回答我。”
没有脸的男人怔住,应该说是静止了。
“微雨霭芳原,春鸠鸣何处。”贺溪喊了起来,回答着没有脸的男人刚刚询问时北的诗句。
没有脸的男人转过身,戒尺指向了贺溪,“很好,贺溪。你来回答唐.李白《关山月》中明月出天山,下一句!”
没有脸的男人背对着时北。
时北松了一口气,继续往走廊走去。
在没有脸的男人转过身来时,他已经和颜妙、辛鲤溜出了酒店大堂。
李希荞跟在他们身后,抱着一个盒子。
前面三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
反观她,大摇大摆,东张西望。
走廊上已经不再是干净整洁。
那些看不到的房间门也显现出来了。
而且每个房间门上都有门牌号。
“李希荞!”
四个人远离了酒店大堂。
时北怒吼着李希荞。
“嗯。”李希荞抬头,和时北的视线对上。
“你是不是在万能卡上做了手脚?不然我们不会出错!”时北继续指责着李希荞,坚信就是他们三人组搞的破坏。
“我让你们去我房间偷万能卡了吗?”
李希荞反问,表情淡淡的。
“他们去你房间,你根本就不在房间里。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去,提前做了手脚?”
“做贼的现在质问受害者?”
颜妙制止道:“你们先别吵了,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现在我们要一起找出第三层的门,不然都得死。”
李希荞问道:“你们有笔吗?”
“什么笔?”
“可以写字的笔。”
辛鲤拍手,“对哦!我有眉笔可以吗?还有眼线笔呢!”
她说着从包包里掏出来两只黑色的“笔”。
李希荞接过其中一只,“谢谢。”
她望着四周,提议道:“我们最好躲进房间里。”
四个人随意进了一间房,把门反锁。
李希荞在盒子的封印上,把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写了个完整。
不出所料,盒子上封印的纸条裂开了。
盒子也自动打开了。
辛鲤好奇地询问:“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呀?好神奇哦!”
“出自唐.祖咏《望蓟山》,抒写爱国情怀,投笔从戎。”
李希荞解释道。
盒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本书。
书名叫《先生的学堂》。
“什么鬼?让我们在这里看书?”时北不耐烦,提了一脚盒子。
盒子随着力道去了床底,李希荞又跟着去了床边,拿起盒子里的那本书,翻看了几页。
“书的纸张有些年代,深褐色有帘纹粗糙,这是民国用纸,另外书中主人公是一位许先生,他的妻子叫梁英。”
“梁英?酒店保姆梁英?”颜妙出声问道。
“不知道。”李希荞摇头,继续翻看《先生的学堂》。
许先生投笔从戎,在那个战乱年代去当了兵打仗去了,一去就是五六年。
“他的妻子呢?”颜妙问。
“他的妻子五年没有他的消息,以为他战死了,带着儿子改嫁了,他的学堂也改成了旅舍。”
时北说道:“这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们这家酒店的来历吗?有什么用?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第三层的门,而不是在躲在这里看书!”
“后来怎么样?”
“没有后来,这本书只写到学堂改造。”
李希荞合上书,看了一眼书名《先生的学堂》。
毕竟是说学堂发生的事,改造之后就不是学堂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算是开放式结局。
辛鲤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他回来的意义在哪里?妻子都改嫁了,孩子估计和他也不亲,太惨了吧?他明明是一名热血战士,到最后妻离子散不说,连唯一的学堂都没了。”
“可能这就是他变成杀人狂魔的原因。”颜妙总结道:“外面那个拿着戒尺,没有脸的男人,大概就是许先生,他回来之后,妻子改嫁,学堂改造,一气之下杀了妻子一家。”
李希荞看着颜妙,没有想到这位白裙小姐姐,脑洞这么大。
而且血腥暴力。
真没看出来。
“书中漏洞百出,只写了想给我们看的,那些细枝末节没有写。”李希荞再次翻看《先生的学堂》,指着其中一段说道:“他回来那天,阴云密布,转眼下起了大雨,但后面他儿子出来时,又是晴空万里,不是自相矛盾,就是在给我们提示。”
颜妙和辛鲤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李希荞。
颜妙抢先说道:“原来你可以说那么多话。”
辛鲤眨巴眨巴眼睛,“太惊人了,每次见到你,你就只说几个字,害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们呢!”
“也谈不上喜欢。”
李希荞如实说道。
时北冷哼一声,“果然女人没有用处,这么紧张的生死关头,还在讨论一些有的没的,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他打开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颜妙皱眉,“时北太冲动了。”
辛鲤小声地说道:“我听其他人说过,北北他进电梯是想证明自己,而且他是做好了攻略才进来的哦!好几次我都看到他偷偷看一个小本本,上面有反电梯组织的标志呢。”
“反电梯组织售卖电梯攻略。”
李希荞平静地说道:“不过,跟着攻略会死。”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颜妙问道:“会不会是去而复返的时北?”
辛鲤摇摇头:“不知道呀!我是不敢开门,都不说话,万一是拿着戒尺的许先生呢?一开门,我们都要死啊!”
房门没有猫眼,这点真可恶。
对于未知的外面,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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