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洛书守在屏幕旁边做讲解。
【主人，我们真的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你看，这个就是你。】
入目的是鲜红的血液。
压倒了一大片嫩绿的草。
满是被荆棘划破的交错的红色伤痕。
努力伸长的向外的脖颈。
绻缩的弯曲的身体。
凌乱的头发。
无法窥探面容的埋进膝盖的头。
谢稚一不做任何反应，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等着河图洛书讲下去。
【总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你就是这个样子。】
【我问你原因，你也没说过。】
河图洛书小声嘟囔，有些低落。
是河图洛书没错，只是看着......以前更加厚实一些。
【这是哪里？】
宽阔的大厅，明亮的灯光，来往不暇神色匆匆的人。
年轻女子看样子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和休息。
扎着利索的马尾。
穿着一身洁净的衣服。
和谢稚一一模一样的面孔。
在身旁的那个河图洛书的指引下往里面走去。
所以......是我吗？
【主神空间......你大概知道的吧？我看这个时空的网络文学竟然有提到过这方面的知识。】
抑制不住的惊奇。
河图洛书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本皱巴巴的书。
书的封皮只剩了半截。
【这本书里，那个女主角逃脱了主神的掌控。就和你一模一样。】
逃脱？
【那现在呢？逃脱失败？】
谢稚一抓住了关键。
屏幕里的故事井然有序地进行下去。
“我们会把你们投放到一个游戏里面，在里面用你们的想象力，去创造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你们身旁的是你们的指引系统......它们会教你们如何去使用自己的能力......最后，获胜的人才能进入下一轮游戏。最终的获胜者，我们将让她复活，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去。任意地选择，你想要回到的那个时间节点去。”
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在讲解规则。
话毕，双手在胸前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
“主神在上，庇佑我等，获得新生。”
活脱脱一个大型传销现场。
大厅里很多正在走动的人突然停下来。
随即跟着做同样的手势，鞠躬，朝前方低下头。
高呼道：“主神在上，庇佑我等，获得新生。”
一个大型的□□传播现场。
游戏开始了。
“谢稚一”睁开眼睛。
仍然是地球。
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孤儿。
很熟悉的身份设定。
谢稚一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停下坠。
失重感。
难以言说的恐慌和焦虑。
一股脑儿地向她袭来。
【我现在......是在重复吗？还是说......重蹈覆辙。】
【耐心点.....主人...看下去。】
河图洛书自己也说不清了。
【我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它把自己吞进去的金属方块吐出来，书页里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松开，又握住。
重复着上述的动作。
又是很熟悉的事情。
制造的大型的公众事件。
引来的同样身份的群体。
方念、周琼苒、周栎慎......
不同的名字。
仅仅是姓氏的区别。
隐世大族、避世不出......
仙侠、灵力......
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没有收集灵力碎片的事情。
只是单纯的“我帮你实现一件事情，你帮我做事情”的交换模式。
被私生子设计伤害的危在旦夕的总裁、被亲生母亲囚禁在地下室的求死的儿子，以及被抱错之后所有人嫌弃的真千金......
都是很熟悉的小说剧本。
与目前的真实的行进亦然很接近。
这算什么？
谢稚一都想大笑出声。
模拟人生吗？
戏外的看客改变不了早就已经发生的戏里的故事。
“谢稚一”耗费灵力，创造了一个灵力投放模拟器，扔到华夏东方所处的正上空，设定走动路线，覆盖整个华夏。
自己则不停地顶着各个壳子。
目前谢稚一已经知道的熟悉的面孔，和谢稚一目前还并没有想过要创造出来的人物。
扮演各种戏码。
配合官方的各种宣传。
让全华夏东方的人相信，灵力复苏了，这个世界将不一样。
科技与灵力毫无较量之力。
新的“尚武”时代开启。
“谢稚一”捏造的完全由她掌控的各类马甲一齐上阵。
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开辟各种门类的不同修炼方式。
招收各种指定人群。
官方激励配合训练。
从小检测天赋。
修炼得来的各种所谓灵力，通过头上的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反馈到“谢稚一”身上去。
最后全部化成数据。
成为计算角色势力力量的一个很小的分子。
“竞技即将开始......”
“竞技即将开始......”
“竞技即将开始......”
困扰了谢稚一很长一段时间的熟悉的冷冰冰的电子音。
【他们...这些...不是有很多限制吗？是......随意操控的吗？】
谢稚一的思维已经混乱了。
她不知道到底这算什么。
河图洛书没有给出反应。
只是不停地反复握紧手里的金属方块，又松开，再捏......
那些谢稚一在开头看到过的不同面孔。
金发碧眼的欧洲人、浑身黢黑的非洲人......
一起被投放到这个游戏世界成为竞争对手的所有人。
他们互相之间并没有实际见面。
一个游戏控制面板一样的东西。
打开，显示所有可公开的信息。
比如竞争对手目前所处的位置，拥有的势力体系范围......
当然有玩家自以为是的去利用这个游戏“bug”，亲身追踪位置，杀了实际的竞争对手的肉身。
无用。
两人一起被淘汰。
竞技一开场，那些弱小的、自身固有体系就比较落后的玩家率先淘汰。
比如在极地地区的古神体系的传播者，他已经尽力了。但其实就他自己本身而言，都不清楚自身拥有的神话体系。
又何谈让别人相信。
他是自己主动弃权的。
一个黑洞将他从这个空间吸走。
【淘汰之后......去了哪里？】
【听说...是被主神空间吸走去做养料了。】
【当然，也有人说是去当苦力了......】
又沉默下来。
毫无疑问，拥有最听从官方管控的华夏力量的“谢稚一”实力很强。
所有民众的信仰也很坚定，很强烈。
华夏人民自古就带有对于仙界的奇异瑰丽的幻想与向往。
快意恩仇的武侠亦是民众心目中的“白月光”。
但是别的势力也没有那么弱。
比如拥有欧洲“天使”与“恶魔”和一堆奇异神灵的欧洲。
谢稚一无心看下去，她更关心结局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且不说从前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会那么凄惨地倒在路边，又对复活回去满是执念。
她更关心之后。
如果当初的“她”死了，那么现在的她是怎么回事？
如果当初的“她”最终胜利了，那么现在在这里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是最终逃脱又失败了？还是说仍然在进行游戏，只不过到了后面的关卡会被强制失去记忆？
其实看河图洛书的反应，谢稚一倾向于前者。
她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
只想一次性解决个干净。
回到主神空间的“谢稚一”无疑是胜者。
她进入了下一个游戏。
周而复始。
使用的神话体系核心上讲是一致的。
只是越来越完善。
越来越宏大。
诚如李太白、苏轼等一类的诗人全部被她拿来直接用。
招式效果即是诗句的名称。
又如顾况等一类画家。
她直接给拉来每一副画。
生出一个意境。
投放训练体系下的人进去历练提升。
竞技游戏有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每一个游戏时空，游戏玩家的天然所属的拥有背后其国家势力。
“谢稚一”愈来愈强。
随着后期的游戏逐渐深入。
她有些疯魔化了。
跳过了前期的所有铺垫阶段。
利用武力优势，直接对高层谈话，展开训练。
拉快速度。
缩短游戏耗费时间。
谢稚一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所有人...都只是游戏里的工具人一样，对吗？】
河图洛书似有所感，整本书转过来，内页面向谢稚一。
【但这样是不对的......对吗？】
仍然沉默。
游戏就像没有尽头一样。
永无止境。
终于有一天，机缘巧合之下，“谢稚一”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们似乎都是真实的存在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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