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上次的出去方法。


    林伶条件性弯腰捡起一根木棍。


    她熟门熟路地递给周欧尔,指指头顶的天花板:“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实力了!戳它!”


    周欧尔盯着林伶手中的木棍,一时陷入沉默。


    这万分熟悉的既视感。


    他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接过木棍:“我有种预感,这次可能戳不开。”


    “上次你也这样说的,”林伶满脸正经地比划了一个大洞,而后指了指天花板,“然后上面就裂开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周欧尔果断放弃自己的预感,他跟着点头,伸出棍子朝天花板戳去,“毕竟我们要用不科学打败不科学。”


    在林伶期待的眼神中,弯弯曲曲的木棍径直碰上天花板,泥土天花板发出一声脆响。


    但是,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泥土地面纹丝不动,这次别说裂口,就连一个小波动都没出现。


    周欧尔放下木棍,耸了耸肩:“看来这次我的直觉是对的。”


    “怎么可能,”林伶不死心地抬头,观察了泥土天花板几秒,见它确实毫无动静,这才收回目光,她瞪大眼睛。


    “你刚刚在地面上,不是说能带我上去吗?”林伶捂住胸口,满脸真心被错付的控诉。


    “我说的是掉回我之前那地方,”周欧尔理直气壮,他指指那个雕花石门,“这里很明显不是我们上次掉的地方。”


    “这样?”


    周欧尔满脸笃定:“就是这样。”


    林伶:


    别说,周欧尔这理直气壮的神态,颇得林伶真传。


    她看看周欧尔那就差当场叉腰的无辜神态,又回想了一下当时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周欧尔脸上的小表情,语气感叹:“这几个月,你成长了很多啊。”


    “哈哈哈,毕竟近朱者赤嘛,”周欧尔朝林伶眨了眨眼,他及其主动地上前两步,准备推开那扇石门,“看来我们现在只能体验一下地下冒险了,等找到我们上次掉下的地方,应该就能回到地面。”


    林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沉重的石门被推开发出的“刺啦”声在空旷的地下显得格外的刺耳。


    声音回荡,一声声朝远方传去。


    伴随着声音的逐渐远去,石门内的蜡烛随即亮起,烛光影影绰绰,蔓延至远处,宛若浮光。


    林伶停在门口,面色深沉地摸了摸下巴:“这里面这么多蜡烛,我们进去后,不会因为缺少氧气被憋死吧?”


    “算了,能燃起来,至少说明里面有氧气,”没给周欧尔回答的机会,她直接自问自答,做了决定,“这蜡烛拥有这么强的自我管理意识,我们不能用科学来判断它。”


    “走!”林伶大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一步。


    刚一迈进石门,身后的雕花石门便抵着林伶的脚后跟径直关闭。


    沉重的石门关闭的声音在密闭空间,显得格外的明显,林伶被吓得一惊。


    她下意识回身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得,看来我们只能往前走了,”林伶收回手,她从背包里掏出两条红线,递给周欧尔,“护身符戴好。”


    等林伶用符箓将自己和周欧尔罩了哥结结实实,她这才抬头开始认真打量这片空间。


    烛光摇曳,因为光线过于微弱的缘故,照亮的区域实在有限,石门内的视野并不好。


    但是因为蜡烛都是紧靠墙面的缘故,林伶大致辨别出,这是一个走廊。


    烛光的走势蜿蜒,但是大体而言,这个走廊还算笔直。


    空气中,一股又湿又腥的土腥味弥漫整个空间。


    未知的密闭空间,在黑暗的加持下,总会让人想起某些恐怖情节。


    林伶咽了咽口水,下意识伸手拉住周欧尔的背包带。


    刚踏出一步。


    她的脚无意识地碰到一块凸起的硬物,随即,脚下便传来一声骨头碰撞的声音。


    “卧槽!”林伶吓得直接跳起。


    她不怕鬼,但是怕尸体啊!


    “怎么?”周欧尔连忙扶住林伶,他一把打开手机的后置手电筒。


    林伶这才将身前的状况看清。


    在石门的不远处,两具人骨正安静地躺靠在墙边,人骨身上的衣服已经氧化变脆,只留下支零的衣服碎片尚且完好。


    林伶盯着那两件明显不属于一个年代的衣服,若有所思:“这两人好像是先后隔了很长时间掉的这里。”


    周欧尔手里拿着手电筒,弯下腰仔细观察:“看这穿衣风格,起码隔了三十年,但是这不科学。”


    “嗯?”林伶抬头看向周欧尔。


    周欧尔随手摸了摸墙壁,用手指碾了碾手上的青苔:“这里又湿又潮,人骨压根保存不了三十年便会被分解,这地方有问题。”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林伶毫不意外,“都能自动吞人掉下来了。”


    她就着周欧尔的光检查了一下那块雕花石门。


    在石门上,凌乱的刮痕遍布整个石面,已经氧化了的血迹斑驳不清,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光是一眼,林伶便能想象当时的人,是如何激动地企图推开石门,又如何绝望地被困死在门口。


    林伶心底发寒,她猛地将脑中止不住的瞎想抛开,用手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上面还有抓痕,看来这些人是被困死在里面的。”


    “不看了不看了,看得我瘆得慌,”林伶满脸嫌弃地跳着远离石门,“想这么多,冲就完事,反正我们被气场护着,我还不信里面有热武器,能伤得了我们。”


    虽然说得风风火火,但是就着手电筒的光,林伶依然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两具人骨。


    随着两人的深入,走廊上的人骨越来越多。


    很明显,这片区域吞了不少人下来。


    和石门口的人骨一样,每一具骷髅都保存完好,他们或卧或坐,安静地躺在走廊的之上,只是衣物已经老化。


    一路走来,里面的衣服从古代到现代,林伶看了遍。


    透过那些衣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时间留下的痕迹。


    “怪不得林家村天黑不能出门,”林伶目瞪口呆,“这都是老祖宗们用生命得出的教训啊,天知道谁就变成幸运儿,被吞下来等死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原本狭窄的走廊骤然变宽,一个破破烂烂,宛若被暴力轰开的洞口出现在林伶面前。


    一阵清风顺着洞口朝林伶的面门袭来。


    有风!


    林伶眼前一亮。


    有风就代表这有出口!


    她连忙快步朝洞口的方向走了两步。


    还没等林伶看清洞内的场景。


    “小心!”伴随着周欧尔惊慌的声音。


    一股大力突然从林伶的衣领处传来。


    下一秒,林伶被周欧尔径直拉至身后。


    在林伶刚刚站立的地方,一把巨大的斧头正横贯其间。


    因为斧头力量过大的缘故,地面猛地裂开一大道沟壑,灰尘和砂砾被震得簌簌落下。


    毫无疑问,要是当时林伶没有及时被拉开,这斧头将会不偏不倚直直劈在她的脑袋上。


    “卧槽,这么凶残?”林伶惊出一身冷汗。


    原本藏在阴影处的人影缓慢地从洞口内走出,他伸手握住地面的斧头,动作迟缓地慢慢拔出斧头。


    这是一个身穿铠甲的石像,诡异的是,这个石像只穿了下半身半件铠甲。


    石像的五官因为风化的缘故,已经模糊不清,但是那铠甲却崭新得宛若刚被锻造出来一般。


    铠甲冒着黑气,在阴气的浸润下,它的表面透着宛若丝绸般的光泽。


    “这怎么看着这么像那些名胜古迹里的陪葬品呢?”林伶忍不住吐槽。


    周欧尔大胆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就是陪葬品,我们误入人家的墓地了?”


    林伶:


    “这不是墓地不墓地的问题,这压根就不科学,又不是鬼怪,石像怎么可能动起来,这玩意不是只存在盗墓小说嘛?”她感觉自己的头莫名秃了几分。


    两人正说着,只见洞口处的石像已经完全拿起了斧头,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眼见就要朝林伶两人的方向再次抛掷而来。


    “这玩意不讲武德,我们两法师远程攻击,他个近战战士用斧头打我们!”


    林伶猛地后退一步。


    “他是丢斧头,也算远程攻击。”


    “你站哪边的?”林伶瞪了拆台的周欧尔一眼,果断转身就往回狂奔。


    石像手中的斧头再次落下,不偏不倚,正好擦着林伶的鼻头,直直插在她的面前。


    “卧槽!”林伶一句粗口脱口而出。


    幸好她提前给自己裹了层气场,不然这斧头就和她的鼻子相亲相爱了。


    林伶径直猛地顿住,也不逃跑了。


    “怎么停了?”周欧尔一个刹车停在林伶的跟前,他看了看眼前的斧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后怕,“你没受伤吧?”


    “没受伤,”林伶晃了晃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她看向正僵直着身体一步步走来的石像,脸上露出一个狞笑,“逃跑多没面子,这东西动作这么慢,现在手里又没了武器,不就是个弟弟嘛!”


    边说着,林伶煞有其事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小说就是小说,我思来想去,怎么想怎么觉得石像不可能成精怪,你不觉得是这石像身上的阴气有问题吗?”


    她的手在空中虚虚一抓。


    伴随着林伶的抓握动作,石像身上的阴气一滞,他的迈步动作肉眼可见地僵硬在半道处。


    林伶见状挑了挑眉:“果然是阴气让他动的,这样就说得通了。”


    她扯出一个胸口成竹的微笑:“处理阴气,我可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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