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从地底爬上来之后便失了常人的温度,体温很高,怕热,若不是还得追人,她恨不得每天躺在冰窖里一动不动。
如今傅临陌畏冷的情况虽不知为何加重了,但对她来说倒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即使全副武装裹得像熊,傅临陌的身体也没什么热气,这具升不起温的躯体对祁笙来说,就像那夏天里的冰棍儿,抱在怀里凉凉的,啃在嘴里冰冰的,温度恰好,又舒又爽。
祁笙有些开怀,忍不住又紧了紧搂在傅临陌腰上的手。
这人真的是方方面面都愈发与她契合了,让她如何放的了手。
三个月的分别,她想这人想到已经快再次发疯了。
即使每天都能看到这人,但只能看不能碰的焦灼,已经快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了。
如果再不疏解一下那绵密堆砌的思念,她觉得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得重新走回上辈子的老路。
追人路漫漫,能亲近一时便是一时,这也是她今日会冒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若不是情况不对,时机不对,祁笙恨不得将傅临陌就地正法个三天三夜,让这人再没办法离开她!
陈墨确实是个合格的电灯泡,他仅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就让自己陷入了万事皆空,唯有周公的境界。
另一边,祁笙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反手一拉盖在了傅临陌身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他的脸。
之前远看就知道这人瘦了,如今贴在掌心,近在眼前,感觉更鲜明了。
傅临陌的眉眼本就有些深邃,如今瘦了之后轮廓更深,虽然还是帅的,但祁笙见过他最完美的样子,现在的他和那时完全没法比。
这人,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莹润的指尖微颤着,顺着那闭着眼都能描摹出来的轮廓慢慢游走,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浸满了几乎溢出来的思念和爱恋。
祁笙从不曾想过,她居然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日。
为了一个男人发痴,发疯,发狂,做尽了各种恶劣至极的行为,生生将她逼成了她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她知道那是错的,但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傅临陌,我来找你了。”
只见嘴型不闻分贝,因为全都淹没在了两唇相交之中。
久违的柔软触感让祁笙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
一滴清泪止不住滑落了眼角。
相思入骨,才明情难自抑。
世间或许什么都可以控制,唯独感情不行。
祁笙本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谁料一个傅临陌就生生敲碎了所有的她以为。
眼前这个男人,破了她的冰,动了她的情,便只能用一生来偿还。
不过眼下,只蜻蜓点水般的在人唇上轻吻了一下,祁笙便退了回来。
她不敢过多停留。
再晚上半秒,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去探索面前这人的所有。
譬如将那软唇肆虐到充血红肿,让它一点点从青涩化为艳丽,然后在那汁满皮薄的地方轻咬一口,看着艳红之色如同红梅映雪般破皮而出。
那模样,最是人间盛景。
可惜,那么做只能高兴一时,明早人醒了就会察觉,以后就会防备起来,这对祁笙来说明显有些得不偿失。
她不想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一次从错误开始,不想再被那双眼眸用毫无生机的死寂目光盯着,更不想这个人,又一次死在她的面前。
至于那蜻蜓点水的吻,算是收点利息吧。
对自己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祁笙很清楚,她并没有那么坚定的毅力,能君子般坦荡的好好追求这个对她一点心都没有的家伙。
将人靠回自己的肩颈,祁笙的双手再次环住了那细了一圈的腰,颧骨抵着对方的额头,感受着怀里冰冰凉的触感,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抱着傅临陌。
那满足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抱住了全世界。
……
陈墨前半夜睡过了,后半夜再睡,觉就没那么好了。
凌晨四点半左右,他就睁开了眼。
此刻屋里只有两道呼吸。
火堆还在烧,应该是加过柴火了。
另一边的傅临陌仍旧裹着他心爱的绿大衣,带着口罩耳罩和围巾,全副武装的缩在他昨晚临睡前的位置。
连姿势都没变化。
斗篷女不见了。
如果不是记忆力不错,陈墨还真有可能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做了个离谱的大梦。
说实在话,昨晚发生的一切陈墨都非常的想不明白。
那斗篷女看着明显是认识傅临陌的,而且看他们昨晚那交颈缠绵,恩恩爱爱的姿势,恐怕还不止认识这么简单。
所以,那女人那般偷偷摸摸的行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墨拧着眉思考了两秒,果断放弃。
反正不是敌人就行了。
男女关系最复杂,情情爱爱什么的,最麻烦!
早上五点十分,傅临陌准时睁眼。
两人在屋里吃完早饭,起身出门。
走到屋外时,傅临陌的脚步突然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陈墨正在给还能循环利用的房子关门,背对着傅临陌的他并没有看到对方的停顿,更不曾察觉到那乱了节奏的呼吸频率。
等陈墨关好门的时候,傅临陌已经出了农家乐的大门。
他们只有两个人,虽然战斗力不错,但想要弄死三级厄兽还是需要付出挺大代价的,所以傅临陌今日的打算是找东西。
拳拳到肉的近战是不错,但能尽量不受伤的远程也挺好,毕竟谁也没有自虐倾向。
远程武器除了弓弩之外,余下的就是枪械了,这东西以前是管制品,现在不一样,只要你能找到,那就是你的。
不过这些时日下来,派出所公安局这些地方基本上都被楼里的那些正规军们搜遍了,想找到能用的基本没戏。
至于那些专门的地方,也只有那些曾经的公家人知道,一般人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进的去。
所以,当陈墨开着车照着傅临陌的指示来到了十几公里外的登郏水库时,他满脑子全是问号。
“你想吃鱼?”
傅临陌没有理会陈墨,他下了车之后直接朝着水库边上的那栋建筑走去,一边走一边顺手砍翻那些冲上来的一级厄兽。
被忽视的陈墨倒也没在意,紧跟了上去。
“等我。”
傅临陌说完进了前方大门,陈墨守在了门口,拿着一把西瓜刀清理循着味儿来的小野怪们。
厄兽对海鲜水产似乎并不喜爱,所以这水库边上的野怪数量并不多,陈墨一个人完全能应付。
十分钟后,傅临陌走了出来,丢给陈墨几样东西。
呼吸管,面镜,脚蹼,防水袋。
潜水基础装。
不过,丢给他几个意思?
“准备下水。”
陈墨捏着东西的手一紧。
这男人怎么知道他会潜水的?
“或者车上待着。”
脱了大衣丢回车里的傅临陌不疾不徐的丢完第二个选项,头也不回的朝着水库边走去。
陈墨盯着傅临陌的背影,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半分钟后,水库边上。
脱得就剩条小裤裤的两个人将衣服装进了防水袋。
“你不冷吗?”
将防水袋在手腕上扣好,陈墨还是没忍住心头的疑问。
虽然现在的天气还够不上冬泳的标准,但对傅临陌而言,就跟让鳄鱼在数九寒天里刨冰划水差不多了。
淹不淹的死另说,光是那点温度估计就能先把他送走。
“昨晚睡得不错。”
傅临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边上陈墨的眉毛却难以控制的跳了跳。
昨晚你树袋熊一样挂在别人身上睡的,自然不错。
“怎么?”
男人状似无意的反问让陈墨回了神,对于斗篷女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俩人不管好坏有他们自己折腾,他就不参与了。
“没事,这水下是有什么东西吗?”
傅临陌在一边活动着筋骨。
修长匀称的身躯,线条流畅,劲瘦有力,几乎看直了不远处那个端着望远镜的。
“装备。”
傅临陌淡定的丢出两字。
同样做着热身运动的陈墨动作一顿。
傅临陌嘴里的装备,肯定不会是什么厨房必备,滑雪套装,登山必需,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怎么知道的?”
那种地方不应该都是绝密级别的吗!
回答陈墨的是噗通一声。
看着那个消失在眼前的人,陈墨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气,一猛子扎了进去。
半分钟后,两人站立的地方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祁笙看着荡着涟漪,仍未平静的水面,抬眸扫了一圈,眉心终于微微皱了起来。
她,不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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