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你叫我。”◎
是梁劭后来又买了同样的款式, 还是这本来就是原本放在她家里的那一套?如果这些和她家里的是同一套,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记忆时间线有些错乱——或许那些东西在他离开时就被他一起带走了,她曾经以为的它们还在, 只是一种她用于缅怀过往的想象罢了。
拉姆嘱咐小妹们小心一点,说这些都是梁劭宝贝的东西, 可千万不能弄坏了。
陈熙回过神来,把袋子放回了那摞书的上面。
当天晚上,陈熙正在看书, 忽然听到楼下有车子引擎声传来。
她起身看向窗外, 皮卡刚熄火, 男人下了车, 锁车时似乎朝着楼上看了一眼。
陈熙没来得及躲开, 只好假装自己是去关窗的。
梁劭没有多停留,他手里不知道拎着什么东西,推门进了旅社。
片刻后, 门外响起男人有力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毫不犹豫地从她门前经过进了隔壁房间, 然后就有说话声从不太隔音的墙壁传了过来。
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她还是能分辨出那个低沉的声线。
她正有些心烦意乱地看不进去书, 忽然间隔壁的说话声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竖起耳朵, 等了半天没等到隔壁的声音,她的房门却忽然被人敲响。
陈熙愣怔了一下,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梁劭。
见她开了门,他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给她。
她扫了一眼并没有接:“这是什么?”
梁劭解释说:“之前在集市上卖冰粉的老太太你还记得吗?她儿女帮她在呷尔镇开了个小店, 所以她现在不在这边摆摊了。”
难怪陈熙这一回来去集市两次,都没见到那位老太太, 原来她早不在汤古镇了。
梁劭继续道:“她家生意一直不错, 去晚了都买不到, 幸好我今天下班早,赶上了最后几碗。”
陈熙却不为所动:“谢了,不过我最近在控糖,拿给子航吃吧。”
“子航正在吃。”
“那就给唐曼。”
“多吉已经送她会呷尔镇了。”
难怪她一天没在旅社见到唐曼,原来是提前回去了。
陈熙依旧不接:“那你留着自己吃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但门却被他伸手隔挡开。
“还有什么事?”
“你们回成都的票订好了吗?”
“干什么?”
梁劭:“不干什么,到时候我可以送你们去车站。”
陈熙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梁劭也没再坚持,只是临走前把那碗冰粉挂在了她房间门的门把手上。
“不想吃就扔了吧。”说完他便返回了隔壁房间。
陈熙回过神来,再看了眼挂在门把手上的塑料袋,有点无语。要扔掉也是他去扔,凭什么让她来扔?尤其是这种吃的东西,要么扔到房间外面去,要么就只能留到明天,让客房服务直接带走。
今天陈熙懒得再下楼,只好先把冰粉拿回房间。
然而这东西一旦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刚才还很坚决的想法就动摇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塑料袋。
虽然包装比以前精致讲究了,但能看得出,这冰粉还是原来的那套“配方”,只是葡萄干堆得满满的像小山一样,可见应该是额外加的料。
霎时间,关于那一年的记忆再次浮出了水面……那时候两人成天较劲,谁能想到故事的走向竟然是后来那样。
她尝试着吃了一口,果然是熟悉的味道,但又有哪里似乎不太一样了——记忆中这冰粉只有甜味,可此刻,她却咂么出一丝丝的苦涩来。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又开始下雨,所幸陈熙他们在九龙的工作基本已经完成,她便让耿涛订了第二天返程的票。
入了夜小雨渐渐转成大雨,雨势几乎与他们去伍须海那天不相上下。
陈熙起身去关窗,街道两侧的店面早已关门打烊。楼下拉姆正把停在门前的电瓶车往避雨的墙根挪动,一门之内的子航在跟她说着什么,好像是说已经打电话给梁劭,让他今晚先别回镇子上之类的……但很快那声音随着拉姆回到旅社内后被隔在了门里。
他不回来也挺好的,像是悬着的那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陈熙关好窗子,拿了换洗衣服起身去浴室洗澡。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在九龙的最后一晚了,明天一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
之前梁劭还说要送他们,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差不多半小时后,陈熙从浴室出来。
窗外雨势依旧不见小,风却更大了,狂风裹挟这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玻璃上,有种要破窗而入的气势。
陈熙只将头发吹了半干,就开始收拾行李。
忽然间,头顶上的灯灭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中。
是停电了吗?
陈熙摸着黑走到墙边按动了几下电灯开关,灯始终没有亮起。
她又来到窗边,窗外的街道也都是黑漆漆的。因为没有月亮加上暴雨,竟显出几分阴森的感觉来。
但此时已是深夜,他不确定是这一片都停了电,还是其他人早已休息了。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陈熙仿佛又回到了在南方小镇的那个清冷的除夕夜,当时大概也是这样的情形。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凭着记忆走到床前,摸索到床上的手机。
下一秒,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吓得她手机都险些没拿住。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毕竟这里不是陌生的小镇,旅馆也不是陌生的小旅馆,大约是薛芸或者拉姆发现停电了,来跟她说一声的吧。
她走去门边问是谁。
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陈熙有点意外,不知道梁劭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明明子航叫他直接住在呷尔镇的,但他还是冒雨赶了回来。
她不敢去深想他这么做的原因,但那个可能的答案还是让她的心中流淌过一丝柔软的暖流。
在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湿凉的风穿堂而入。她知道,那是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站在门外,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可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但漆黑的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住。
“什么事?”她问他。
“突然停电了,我估计你还没睡,可能需要这个。”
陈熙这才看清他手上拎着个一米多高像衣架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应急灯,临时只找到了这一种。”
她大概猜出这应该是户外用的支在地面上的那种灯。
停电停得突然,他们明天就要离开,她今晚还得收拾行李,没有照明确实很不方便。
她说“谢了”,他却没有把灯给她的意思。
“有点沉,而且不好固定,我帮你弄好再走吧。”
陈熙犹豫了一下,黑灯瞎火的,如果这灯的结构很复杂,不熟悉的话确实不好办,所以最终还是把梁劭让进了门内。
她让他把灯固定在桌子旁边的空地上,自己拿着手机帮他照明。
不一会儿就弄好了,灯亮起来,瞬间照亮了两人站着的方寸之地。
她以为会是那种惨淡的白光,没想到竟然是温柔的暖光。
他站起身说:“这灯的光线比较暗,不能看书,只能照明,这里还有个插口,可以给手机充电。”
她说:“好的,明天还给你吧。”
他说“不着急”,可是他也没有立刻就要走的意思。
陈熙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人谁也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雨声那么清晰。
还是陈熙先开口:“我这没什么事了。”
梁劭点点头:“有事你叫我。”
说完朝着房间外走去。
陈熙没有回头,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开始收拾行李。而正在这时,余光中,墙壁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动了动。
起初陈熙只当是影子,仔细一看,顿觉头皮发麻。
那是一只花纹繁复反应灵敏且足有巴掌大小的壁虎。因为影子被放大,它一动就显得张牙舞爪的,对陈熙的“杀伤力”简直是平时的数倍!
陈熙从小最怕这类东西,要是其他时候她还能忍一忍,但今晚,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无法想象跟这家伙共处一室一整晚会怎么样。
“梁劭!”
她下意识提高了音量,所幸梁劭刚出门,听到她叫他便又退了回来。
梁劭折返回来时,就看到陈熙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可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她,落在了她的影子上。
慵懒的长发,纤细的脖颈,修长的四肢,还有饱满的月匈和臀全都分毫不差地呈现在了对面的那面墙上。
而且她身上那件吊带背心很轻透,被应急灯的灯光一照,那浑圆的形状和山巅的凸起都纤毫毕现。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问她:“什么事?”
陈熙:“你们旅社的卫生不合格吧?”
她说话时并不看他,依旧保持着刚才他进门时的姿势,如果不是这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几乎要怀疑她是在和其他人说话。
梁劭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就明了了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只是一只小小的壁虎,但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开《年年》,求个预收~
文案:
贺年年遇见个极为头铁的追求者,无论她怎么拒绝,头铁哥依旧坚持这只是贺年年的欲迎还拒。
她不得已只能使出杀手锏——翻出铂金戒指往左手无名指上一套说:其实我结婚了。
头铁哥不信:哪有人大学就结婚的?
此时几个计算机学院男生正从后门走进阶梯教室,他们院草蒋禹涵也在其中。
贺年年犹如见到救星,一把拉住路过的蒋禹涵,对头铁哥说:这就是我老公!
举座哗然。
…
事后有哥们儿问蒋禹涵:什么时候谈了个金融学院的女朋友?
蒋禹涵:没谈。
哥们儿:那她说你是他老公,你也承认了。这会儿又反悔,你俩究竟什么关系?
蒋禹涵:我是她老公,字面意思上的,仅此而已。
…
阴差阳错扯了证,所幸贺年年和蒋禹涵谁也没有和谁白头偕老的意思。
于是俩人约定好,大学毕业就去离婚,期间彼此互不干涉。
贺年年暗恋一个学长多年,眼看着对方要毕业了,她决定表白!
学长:可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贺年年:这个问题有点复杂,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问当事人!
被突然叫出来的蒋禹涵一脸不爽:确实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我们很相爱。
贺年年:你什么意思?
蒋禹涵:你看我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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