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我靠破案成为全京华团宠(穿书) > 第215章 第两百一十五章 衍家女(1)
    自山神庙逃出来,景桃累倒了,近乎养歇了连续七日。


    顾淮晏每日下值后,都会悉心守在她的榻前,事必躬亲,为她贴枕喂食,为她沐发洗漱,甚至是为她穿衣挽髻,仿佛她变成了一块极为易碎的瓷器,他怕一个不慎摔碎,只恨捧在掌心处,好生娇养着。


    景桃醒来后,是在第七日晨暾的光景,卯时末了,鸡正打鸣,窗扃外天际浮了一层鱼白,她躺靠在榻上里侧,睁眼时,感觉腰间门很沉,垂眸下视,是男人一只沉沉的手,顾淮晏从背后松松地拥着她,清浅的呼吸声喷薄在她颈侧。


    景桃身上仅穿了一件丝绸单衣,他靠得又是那般的近,胸膛细微的呼吸起伏,一点一点在她后背脊椎处汇聚,触感绵软又炽烫,酥麻之感从肌肤上,一径延伸到了神经末梢处。


    景桃清冷的呼吸也渐渐热了,为了祓除这份燥意,她率先起身,但欲下榻子之时,却又被拉回了男人的怀中,顾淮晏慵懒地睁眸,看到了她雪白滑腻的颈部,在温婉暾光的照彻之下,如上好的瓷面,他薄唇微动,俯身在肌肤上轻啄了一口。


    “侯爷!”


    景桃捏起小拳头,不轻不重地在顾淮晏胸口处捶了一下,顾淮晏轻笑,下颔抵在她肩膊处,音色嘶哑又倦懒:“你身子刚好,加之近几日皆不用上值,怎的不多睡一会儿?”


    景桃眼睫微颤,轻微摇了摇头,她心中还惦念着两宗火殛案的势情,哪里好意思多睡,她想转身看他,但教他劲韧结实的胳膊锢住了,无奈之下,景桃只得问道:“禹辰可救出来了?”


    试想日前西隐山山崖之上,匪乱不歇,为了救护她和尤玄霖,禹辰以一挡百,身负诸多重伤,最后斩裂了桥桩,被匪贼推入山崖之下。近几日景桃睡梦一直无法安宁,大半是有禹辰坠崖之故。


    顾淮晏道:“他日前暂是已无大碍。”


    禹辰的命呈险象环生之势,身上诸多重伤,加之未能救治及时,最初那几日,那一条命几乎在鬼门关前徘徊了好几阵子,反反复复起了高热,口吐呓语,直至第五日,又起了一次更严峻的高热,情势更深以往。


    旁人见之忧心忡忡,太医徐公公倒是很淡定了,说只消熬过这一回,性命必是无虞了。到了六日夜半,高热终于褪去,禹辰呼吸臻至稳稳当当,也睁开了眼,除了不能寻常下地,他目前的情况已与常人无异。


    “那尤大哥目下情况如何?身体可还要紧?”


    听说禹辰身体无碍,景桃歇下一口气,转而又问。


    从山神庙出逃之前,尤玄霖便已是深受麻骨散之侵害,中途复多受了些波折,他身上的伤势虽不远如禹辰那般峻重,但他的肩膊和脖颈处,在被抓去山神庙前,就受过了一次伤,没能适时救治,景桃很担心他的情况。


    如果尤玄霖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以后无颜面对师傅景知远。


    顾淮晏静静听着景桃问,桃花眸底掠过了一丝黯色,他胳膊上的力道一收,将小仵作从背面翻回了正面,手指捏着她的下颔,俯前逼近,薄唇微张,口吻变得吃味:“你怎的不问问我?”


    一觉醒来,老是提旁人,而忽略了他,纵使脾性再好,也难免生出醋劲儿。


    景桃眨了眨眼,听出了几分端倪,眉眸弯弯,揪着他的衣袂轻晃了晃:“侯爷去了江西景德镇一遭,忧劳交加,辛苦了,身体可要紧?”


    顾淮晏微凝的眉眸适才稍霁,知她是有意为之,也不作计较了,说:“数日前,太医去给尤玄霖看了一遭,他身上伤势多为外伤,不算很严峻,只消养歇三日,多服用些清热解毒之药,便可好转。”


    景桃了然,垂落眼睫,一层微淡的阴影掠过,再问:“侯爷可有查到是谁打算谋害尤大哥,又暗中唆使匪贼绑掠我们?”


    这个疑窦盘亘在景桃心中已久,其实她心中不是没有思量与揣测的,但没寻到确切的物证人证之前,她不敢轻易妄自下判断。


    叶羡槐那一日寻她问白玉耳珰,尔后,当景桃将耳珰一事告知予尤玄霖时,尤玄霖的神色不太自然,且亲口说要去交还此物。自那时起,景桃不由多了个心眼。


    尤玄霖与叶羡槐并没有私交,明玉耳珰这般一个女儿家的贴身之物,让一个不算熟稔的男儿郎亲自归还,似乎欠缺妥当,想必这枚白玉耳珰乃是某种重要之物。景桃碌于查案,遂是没有多问,反而忽略了尤玄霖的不对契,致使他居然连续失踪了两日。


    为了两宗大案,京兆府门全员都极是忙碌,平素多了一人,亦或是少了一人,痕迹都不会太明显,加之尤玄霖身出午门,本负责勘案验尸一事,尸体验完就算尽己之责,剩下的勘案之事全权移交给衙门。


    府尹桑念和捕头端木庆要负责的案桩,远远不止一桩,诸事多烦忧,无法事事照拂全面,尤玄霖连续两日没有上值,他们没觉察到,此疏漏之处亦是在所难免。


    顾淮晏望着景桃,眸底蘸染了些许黯色:“前几日,我差人彻查过,匪贼乃是宋嵩提前打点过的,宋嵩点名道姓要活捉你,用来换取账册。至于为何贼匪会去捉了尤玄霖,是因叶羡槐从中做了手脚。”


    顾淮晏将那一日审问叶羡槐的案供,简明扼要地跟景桃说了一回,景桃心底猜到是叶羡槐背后从中作梗,但不知她究竟目的何在,具体又犯了什么事。


    当她听闻叶羡槐纵火烧死林愈,放跑了南栀,心底仍是震颤不少,事后,她居然还打算灭口尤玄霖,又为了钓景桃上钩,不惜残害了陶器商卫弘益。


    顾淮晏没有去讲述叶羡槐的作案目的,只说她素来受命于宋嵩,纵使掩饰了诸多具体细节,小仵作看起来仍是震讶不轻。


    事实上,景桃确乎没料知到,叶羡槐竟会听任宋嵩差遣。


    原书的大女主,怎么可能跟最大的反派勾缠在一起?这个剧情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难道是因为小仵作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致使女主的命数,也在一瞬之间门悄然生了细微的变故?


    景桃来京之前,也做过些心理准备,觉得顾淮晏见到了叶羡槐,她可能会黯然退场,哪里知道,剧情并没有循照她预想之中的发展,顾淮晏一直将她留在身侧,自那时起,她在私府住下,一直陆陆续续住到了今日。


    景桃眉心掠过一丝愁结:“叶羡槐目下如何?”


    顾淮晏捋顺她的眉心,温声道:“受审过后,已经被关入牢中,她手掌捻着数条人命,加之纵火弑人、包庇在逃钦犯,死罪已定,目下还剩下些案情没有审问清楚,亦要多审几日。”


    叶羡槐入狱后,京兆府加派了一些人手,日夜轮班看管她,预防她自刎自尽,也在京兆府暗牢里多设禁障,预防宋嵩遣来死士暗杀她。


    不过,她入狱后,桑念亦是受到了一丝牵连。


    人是他一手提携的,人是他一手培育的,人是他一手拔擢的,现在人被关入地牢之中,朝庙之上的言官,无可避免对他一些生出微词,认为他与宋嵩有过构陷,暗中包庇敌党,私下残害忠良。


    言官与御史的弹劾折子,如雪花纷至沓来,一夜之间门砸满了徽宁帝的宣政殿,防臣之口,甚于防川,帝王退朝时即刻召武安侯入宫,问他此事看法。


    顾淮晏便说了,桑念此人纯良忠直,刚正不阿,且有选贤之能,叶仵作协同京兆府破过了诸多要案,于第二宗火殛案中,无论是勘察人证物证,追溯线索,还是审问要犯,无不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桑念之功足以抵过。


    为了安抚言官之言论,此回桑念不擢不贬。


    圣上听罢,便拿这番话去堵住那些谏官言官的嘴。


    武安侯说话素来分量极重,字字千钧,言辞珠玑,无人敢冒犯于他,那些言官觉得他说的有理,渐渐地不杠了,徽宁帝的案供之上一时也清净了不少。


    不擢也不贬,对于京兆府全员而言,算是较为妥帖的结局。


    景桃明白顾淮晏的意思,她没有就这件事往下深问,回到最关切的问题上:“那么两宗火殛案,京兆府和提刑司查得如何了?”


    “第一宗火殛案与宋家脱不了干系,并且物证确凿,两日前案供恭呈上去,圣上愤之,召开两回廷议,开始彻查宋氏一党。”


    对于第一宗火殛案,顾淮晏没细说,仅是点到即止,话锋一转,“第二宗火殛案,实质上乃是两宗命案,一宗是傅氏假死,一宗是尹峰被捅,两宗命案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其中,众人听闻傅氏与嫡子同谋私奔,诸多流言甚嚣尘上,尹家侯府已成没落之颓势,而镇远将军府在廷议上多不了磕绊尹家。”


    “而尹峰被捅,流言不多,但民怨沸腾,凶犯是瓜州遗孤,之所以弑害尹峰,乃是因为当年大运河河堤坍塌之后,朝廷鼓励商贾收养遗孤,但凶犯深受其害,尹峰是罪魁祸首之一。因于此,此案引起轩然大波,提刑司没有拟好宋家的罪书,但暂将宋嵩收押入牢,一切等提刑司和都察院磋商,复核过案桩,再行秉承圣上。”


    景桃静默良久,眸心一凝,心中微微生出了惑意。


    七年前一场沛雨后,大运河突然决堤,瓜州等州县首当其冲,洪涝之灾席卷生灵,衍相是总督工,发现运河之所以会坍塌,与尹家和宋家两家人脱不了干系。


    顾淮晏所寻觅到的账册,是指证尹家和宋家贪墨犯案的最佳物证。


    但不知为何,提及大运河决堤,提及衍相,景桃的胸口蓦然撞入一股疼滞之意,没有由的怅惘之感,从肺腑最深处喷涌上来。


    她身体倏然僵了一僵,一层寒冷的虚汗从后颈处蔓延上来,视线猝地恍惚了一下。


    一些很零星的记忆碎片,须臾之间门,涌入大脑之中。


    顾淮晏觉察到了景桃的异况,温声:“怎么了?身体哪里不适?”


    说着,拂袖抬掌探向她的额庭处。


    触感是一片低热,顾淮晏觉得景桃应是受了凉,旋即起身,为景桃严严实实地覆好被子,又披衣而起,吩咐裳婶备些姜汤给景桃用下。


    见顾淮晏还打算唤郎中,景桃忙揪住他的袖袂,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让他不必费这般周折,她身体已经恢复了得差不多。


    她没说的是,身体之所以起了低热,是因为有些许记忆涌入之故。


    这些记忆是什么呢?


    是小仵作没有来到京城,没有被景知远收留之前的记忆。


    记忆里,充溢着金戈交鸣之声,还有仆妇女侍惶恐尖叫之声,这些声音好像是从一座贵人府里传来,小仵作被一位看起来是乳娘打扮的婆子拢在怀中,小姑娘看起来还十分年幼,约莫十岁还不到。


    小仵作看着一个□□玉立的男子背影,其人峨冠博带,着一品大员的官袍,单手负在背后,气度矜淡泰然,仪姿卓绝不俗,面对纷乱绞杀,男子无半丝惶恐与慌乱。


    那些执刀的人穿着清一色玄绣劲衣,腰悬破风长刀,从前院一路杀至男子近前,为首的男人执着长刀踱步近前,称这位一品大员为“衍相”。


    景桃眸瞳怔缩,衍相!


    原来这人是衍相。


    为什么,小仵作的记忆里,会出现了衍相?


    两人之间门,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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