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猎食 【阿尼斯,91%】
(系统, 检查维恩!)
【攻略对象维恩的精神力水平无明显波动。】
甚至不是正常范围内波动,而是无明显变化。系统的检测结果说明,维恩现在精神稳定得出奇。
赫越有底气回怼, 一点没有慌乱, “我的维恩现在好着呢。”
“主人一定要看到他的尸体,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吗?”变小的阿尼斯声音稚嫩,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脸,给这句威胁的话覆添一抹病态的诡异。
赫越的手捂着胸口, 晃动的铁链敲打了一声床板。
“你不知道吗?维恩是我的伴生雌虫, 我能感受到他。”
缱绻的柔情放缓了语调,抿唇的笑意也充满眷恋,看得阿尼斯阵阵发呆。温柔的神情融化了赫越眼中森寒的坚冰,比照射进玻璃窗的阳光还要温暖。
赫越缓缓开口, 用最柔情的语调说道:“他是我的伴生雌虫,我爱他。”
温柔的告白成为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剑, 直穿阿尼斯的心脏。名为嫉妒的酸果如数拧碎,占据了阿尼斯的全部内心。
他喘不过气, 扶着床板奋力地咳嗽。急火攻心令他咳得面红耳赤, 喉间如同烈火灼烧一般疼痛。
身心的剧痛攻击着这具缩小版的身子,很快让他难受到面目狰狞。
嫉妒是最好用的武器, 赫越从容地笑笑, 低睨跪在床榻边咳嗽的阿尼斯。他知道怎样让偏执到病态的雌虫崩塌掉所有心防线,不过是爱而不得。
阿尼斯咳了血,抬头借着眼泪朦胧的视野观察赫越的神情。
他试图寻找到一点端倪,比如幸灾乐祸地嘲笑,或者鄙夷和轻蔑。他想找到一点破绽,用来证明赫越只是为了气他鲁莽, 而不是说的实话。
那双深邃的眼眸被阳光斜照成琥珀色,晶莹透亮的瞳孔平和从容。
阿尼斯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一点都没有。
赫越自然得就像和他这个局外人介绍自己的爱人一样,平和地陈述既定的事实。
他说,他爱维恩。
【阿尼斯,86%。】
系统的声音成为了又一枚炸药,彻底炸碎了他强撑起来的心防线。
他知道留在赫越身边的办法。
只要那个数值没有到百分之百,他就对赫越来说,还有存在的价值。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阿尼斯,87%。】
“不,别念了……别念了!!”
阿尼斯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像是抱头鼠窜,手指紧紧地抓住耳边的头发。他不想听,他不想听见自己最后的底牌也土崩瓦解。
【阿尼斯,88%。】
赫越轻笑,默默给系统下令:
(大点声,一点点的,慢慢念。)
系统顿了一下,本来打算念90的声音停住,重新用机械音报数:
【阿尼斯,8/9%。】
“别念了!!没听见吗!别念了!!求求你……别念了……”
如同束缚的紧箍咒,系统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报数,就像在一点点收紧对阿尼斯的掌控,一根一根崩掉他的心弦。
阿尼斯怒目圆睁,充血的双眸猩红,手指拽着自己的头发,快要扯出血来。他喊着,吼着,稚嫩的声音几近猎兽咆哮。
但是,全都无济于事。
【阿尼斯,90%。】
“啊啊……不要念……不要升,我不喜欢,我讨厌赫越!!我讨厌他……”
小阿尼斯的额头砸向了床板,“咚咚”的声音沉闷发响,不如赫越手腕上的手链砸向床板的声音清脆响亮。
赫越半躺在床上,破碎的布料半遮半掩,粉红的细小勒痕是刚刚的虫手在身上落下的痕迹。他静静地看着阿尼斯发疯,就像一个观看喜剧的演员。
手上的铁链有些突兀,此刻更像是一个圈在手腕上的戏剧入场券,而不是用来束缚自由的玩意儿。
他看起来太过平静了,和暴躁的阿尼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摆上些瓜果,他更像是与此毫不相关的观众,而不是导致此等惨状的罪魁祸首。
只有垂眸的凝视,像是看垃圾的表情。
数值到了90%停了下来,阿尼斯脱力地倒在地上,奋力地呼吸,像是被伤害到要害而陷入弥留之际的麋鹿,搭上名贵的西装,狼狈不堪。
赫越瞥了他一眼,从床上翻下来。他要把身上残留的虫液洗干净,也不想再看到这只狼狈得快要断气的虫。
“阿尼斯,我要去泡个澡,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这个房间和一开始一样干净。”
赫越的命令使他更不像一个被囚禁的受害者,即使他离开房间的时间,拖着长长的锁链。
类似蜈蚣的虫应该也是有刺/激性的,赫越将身上的残留的虫液洗净,温热的水流经身上粉红的印记,总觉得比别处感觉更烫一些。
艳红色的印记一条一条地留在他的皮肤上,像一些细细的红线,缠绕在他的身上。浴室的热气一蒸,变得发烫发痒。
其中,唯有充血的紫红色最为难受。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赫越将花洒取下来,凑近了一点冲走虫液,调低了温度的水流冲刷在充血的皮肤表面,一股隐秘的热流从皮肤表面到达了全身。
他忍不住轻叹,后背靠在了冰凉的浴室墙壁上。
这种感觉很神奇,让他又想起刚刚被虫的口器对待的感觉。黏黏的虫液被冲洗干净,还有更多.液慢慢汇聚在手心。
花洒“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乱洒的水流弄得到处都是,很多洒到了赫越的脸上。他的长发大多被打湿,紧密地贴在后背上,反射着浴室的亮光。
“呜嗯……”
他的脸颊濡湿,零星喷洒的花洒水珠落在他的脸颊上,又混着眼泪和汗水滴落。他靠在浴室的墙上,腿软之际一点点往地上滑,直到完全坐在地上。
赫越整个人都落在翻过来的花洒喷洒的范围内,落在他身上的水将他完全淋湿。
手指间跳动的脉搏更欢,手腕上的手铐内毛绒绒的垫子,浸了洗澡水之后,也变得愈加沉重。
虫液像是渗进了皮肤里面,一点点刺刺地激发着神经。赫越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他的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停止几近“自残”的折腾,但是涌上感官的触动,让他完全无法自控。
他猛然仰头,脖颈凹出好看的弧度,一粒突出的喉结形成最完美的装饰,如同一个在博物馆里展览的艺术品。
赫越的眼中模糊一片,浴室水汽氤氲,蒸得他的脸更加红润。他伸手去拿掉在地上的花洒,从头顶给自己淋下去。
“唔……”
水流从头顶流下,赫越不得不憋气才能避免呛水。他静声将自己洗干净,大脑里一片空白,机械地给浴缸里放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蒸得发红的耳根更加红润了一些。
他瞥向因为铁链的存在,而被迫半掩着的门,几经纠结下,还是放弃了去看阿尼斯是不是在外面偷听。
那满屋子里的照片,满电脑存储的音频,他被看的,被听的还算少吗?
赫越看了看自己身上深粉色的印记,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虫化还是有点危险的,特别是阿尼斯这种毒虫,赫越嘲讽地笑笑。虽然成效很好,他直接给阿尼斯逼到了90%,但是这代价还是……稍微有点承受不住。
余韵还在让他的神经末梢一抽一抽地疼痒,但是他还能靠性控制自己。
赫越累得快要背过去了,还得控制着自己不要在浴室里睡过去。
他昏昏沉沉地裹好自己,拖着还在滴水的长发走出了浴室,迎面撞上了换了一件衣服的阿尼斯。
总裁体面的样子通过考究的西装呈现出来,只是他的神情躲闪,一点没有霸气威严的样子。
他所拥有的只是这个房间的钥匙和锁住赫越自由的锁链,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在赫越的面前,他才是那个可怜的下位者。
“主人,药膏……我的虫液,有点毒性的。”阿尼斯将新买来的药膏递给了赫越。
现在才来……
赫越被浴室的热气蒸红的脸颊还没有完全退去,薄红的面颊遮盖了他内心深处的害臊。他瞥了阿尼斯一眼,从他的手中夺过了药片。
“主人,对不起……我不会对维恩做什么的,请您不要生气。”
“在你把我放走之前,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果然,阿尼斯什么话都没再说。
赫越将自己的头发塞进浴发帽里,留给阿尼斯一个无情的背影。
这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达成和解的问题,赫越也没想让阿尼斯主动给他解开铁链。
他能预想到他们之间的结局。
阿尼斯疯掉,100%,屏蔽,走掉。
剧本的走向已经写好了,赫越正在按照这条道路走。
雄虫的身体本就体质偏弱,经不起有毒的雌虫虫液折腾。还好赫越有系统在,他没有生病高烧晕过去,只是在特殊的地方总是很痒很难受。
(系统,能帮我屏蔽这个感觉吗?我现在困得要命。)
【好,马上。】
赫越不敢吃来路不明的药丸,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药物的摧残了。他对阿尼斯很有戒备,要是他手中的不是解药而是情药,或者阿尼斯有意在他身上落下病瘾……
他不想过被无法控制的.瘾裹挟的生活。
赫越侧躺在床上,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主人,湿着头发睡的话,会着凉的。”
赫越没有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是吹风机的响声。阿尼斯小心翼翼地捧起长发,一点一点地将发尾吹干。
吹风机的热风让耳边都温热了起来。
赫越总算从床上坐起来,往后挪了一小段距离,快要贴到他的面前。
带有毒素的虫液让赫越昏昏沉沉的,好在系统帮他屏蔽了一部分感觉,他现在没有感觉难受,只是不太清醒。
【宿主您……原谅他了吗?】
赫越闭上的眼睛眯起一条缝,头顶温热的感觉恰到好处。
(……我只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头疼。)
况且……
热气在耳边聚集,赫越睁开了眼睛。眼眸如同冷血动物一般冷冽,寻找到了他想要的猎物。
偶尔放松绷得太紧的吊线,给予猎物一颗甜蜜的糖果,才能让猎物陷入更深的陷阱。
赫越“毫无防备”地往后倒,落入了阿尼斯的怀里,像是因为疲惫和虫液的折腾,陷入了沉睡。他的呼吸平稳,眼睫偶尔轻颤,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阿尼斯,91%。】
猎食的冷血动物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第92章 红酒 【阿尼斯,94%】
阿尼斯定时给房间补充零食, 每天三餐送来精心搭配的餐食。
……就像那段被迫待在这里的日子一样。只是上回是因为案件傍身,这次是阿尼斯故意为之。
阿尼斯尝试和赫越交流,但他问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得到回应。
赫越应对他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 对于这个将他囚禁于此的罪人, 除了放他离开,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谈论的机会。
冰箱里会摆放新鲜的奶油蛋糕,一打开就能闻到扑鼻的浓厚香气,逗得人食欲大增。蛋糕上一定会放一个姿态特殊的黑色巧克力小猫, 铺上巧克力碎。
赫越一次都没有碰过这个蛋糕, 即使他一向对新鲜的奶油蛋糕没有什么抵抗力。
以前,他会觉得这只小猫是黑糖,或者只是一只卡通的小黑猫。自从在暗房里看到过自己在集市上的照片,想起戴在自己头顶的猫耳发箍, 以及戴在腰间的猫尾腰带,他越看越觉得巧克力黑猫是对他的隐喻。
他也因此感到隐隐不适。
深夜, 阿尼斯并没有拿来了晚餐之后就走,而是带来了品质上好的原酒。他知道赫越有调酒的兴趣, 特地从庄园和市场上淘来上好的酒。
“主人, 这是庄园典藏的红酒,您要品尝一下吗?”
这瓶酒的年份很高, 经过时间的酿酵, 刚一打开玻璃酒瓶上的木塞子,醇香的味道就从酒瓶里蔓延开,试图将房间里的空气都晕染上丝丝醉人的香味。
赫越从窗边的懒人沙发上站起来,拖着铁链走到了桌子面前。
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香醇的味道勾得他兴致大增。
红紫色的酒水在异形的醒酒杯里转了几圈,半透明的酒液呈现出水痕带, 无意是上好的佳品。阿尼斯一定是将自己压箱底的好酒都拿出来,试图缓和他和赫越的关系。
醒酒器在盘子上转动的时候,赫越非常罕见地开口:“阿尼斯,我要和维恩通话。”
听见自己名字的阿尼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了另一个“情敌”的名字。他的脸色很难看,默声将醒酒器里的酒倒进高脚杯里,举在了赫越的面前。
“主人,这酒可是千金不换……拍卖场连打价的资格都没有,我特意给您带来的。”
静置的高脚杯悬在半空,赫越连手都没有抬。他微微抬头,眼睫投下的阴影消失,毫无波澜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虫。
“阿尼斯,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阿尼斯收回手,咬住自己的嘴唇,发力得没有血色。愤怒哪怕极力隐藏也在嫉妒的怒火下初见端倪,他紧捏着手中的玻璃杯,直到听见“咔嚓”一声轻响。
红紫色的红酒液和手心里的血混合在一次,酒液刺进伤口时顿顿的刺痛,无一不在挑动阿尼斯的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失控,即使他知道赫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故意刺痛他的内心。
他机械地转身,拿了一个新的高脚杯,将红酒倒进酒杯里。
“主人品尝一杯我的好酒……”阿尼斯紧紧捏着酒杯,残留的血和酒液全部出现在了酒杯上,“我就给维恩打通讯。”
“你果然把他关起来了!”赫越没有接过沾血的酒杯,厉声道,“他是A区基地的文职上校,有主的雌虫,你有什么资格逮捕他!”
又是维恩,又是克纳什……
明明他已经将他们划掉了,为什么这群渣滓还是会出现在他和赫越的关系里。
阴冷的目光里,滔天的杀意从他的眸间一闪而过。
有虫子出现在了他们的关系里,而他要将他们全都杀得干干净净。
阿尼斯紧咬着牙,迫使自己不会失控。他知道自己失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好感度”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破他的心防线,将91%的数值往更高处推。
他已经不能容忍任何失误了。
他能在这里偷得一点与赫越相处的时光,完全是他强迫赫越得来的。只要他落入赫越的陷阱,因为病态的爱恋破了心防线,他就会将赫越一点一点往外推。
直到完全屏蔽。
“主人品尝一下我的酒,我就将他放走。”阿尼斯对这红酒的执着超过了赫越的想象,他甚至在猜测,阿尼斯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什么毒药。
但是这酒是赫越亲手开的,阿尼斯没办法在他的眼底动手脚。
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没下毒吧?”
举在半空中的酒杯晃了一下,杯壁投射出阿尼斯失魂落魄的落寞神情。他自嘲地轻哼一声,感叹于他亲手毁掉了赫越最后一丁点信任,闭眼摇了摇头。
“这酒绝对安全,我只是……想让主人品尝一下,而已。”
赫越接过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酒液通过舌面的时候,香醇的味道不干涩,醇厚可口。但是赫越没有细细品尝,而是做任务一样将红酒咽下去。
“满意了吗?”
阿尼斯眸光闪动,痛苦的神情一闪而过。他没有答应赫越的话,从心里深处,他早就想将关进地下室里的维恩赶尽杀绝。
他和赫越完全相处成了绝对的敌人,争锋相对到完全难以缓和。
他们连喝酒都要揣测阴谋,双眸相对的瞬间,也是宿敌一般相恨相杀。
“主人,很好喝对不对,这是庄园建立的时候就买下的酒,整个庄园只有这一瓶,很多酒商慕名而来,它这一杯都价值千金……”
赫越从桌子上拿过剩余小半瓶的红酒瓶,对着嘴仰头喝了几大口。
未经氧化的红酒酸涩无比,就算是再名贵的酒也是如此。赫越皱了皱眉,还是将并不好喝但是昂贵的红酒咽了下去。
“它不好喝。”赫越捏着红酒瓶细长的部分,淡淡说道。
“那是因为没有醒酒,主人……”阿尼斯也着急,看着赫越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被酒精染上薄红,想将酒瓶拿过来,“试一试醒酒器吧,主人,这酒很好喝的。”
他记得眉头紧皱,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喝酒,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剑拔弩张。
“你还没明白吗,阿尼斯?”
赫越倒转了酒瓶,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地上。
如此名贵的酒就这样挥霍一空,带着阿尼斯的心意一起付之东流。阿尼斯的心尖在滴血,不仅是因为庄园只有一瓶的名贵好酒,更多的是,这是他能够想象到的,最贵的东西了。
他再也想象不到还有什么能买来讨得这段僵硬关系的缓和。
赫越捏着细长的红酒瓶末端,将酒瓶砸向了一旁的桌子。
玻璃渣四处飞溅,带着残留的红酒液,摔碎在地上。
赫越手中剩余的红酒瓶,只剩下细长的脖段,还有尖锐的断面。它们锋利得像一把把刺刀,足以成为尖锐到夺走性命的武器。
“主人……您还是,想要我死吗?我不怕……”
话音未落,赫越手中断裂的玻璃瓶调转了方向,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赫越知道阿尼斯真正的弱点,一个连虫化死亡都不怕的虫,他唯一能拿来威胁恐吓他的东西,就是自己的生命。
赫越才是阿尼斯真正的弱点。
所有伪装起来的强大的防线完全崩塌,一点都不剩。阿尼斯看到断面的尖端碰到了赫越白皙的脖颈,在上面划出了细细的一条血线。
“不,不要……我错了……主人我错了!”
阿尼斯已经无法判断赫越只是单纯为了恐吓和威胁他,还是真的动了轻生的念头。只是断面处反光的炫光,就足以让他胆战心惊。
他不敢赌。
一点都不敢。
他不敢想象如果赫越真的死在自己的手里,哪怕是因为意外,他都会追悔莫及。
“我错了,主人,放您走是吗?我会做到,我放您走,求您将玻璃拿下来。”
赫越从容地站在一地碎玻璃里,眼神没有一点动容。他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阿尼斯崩溃。
【阿尼斯,93%。】
赫越挑眉,毫不意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总裁高大的身躯跪在赫越的面前,他单手扯着赫越的衣摆。所有的尊严也一齐轰然倒地,他连系统的声音也不在意了。
比起屏蔽,比起放赫越离开,自己永远做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偷/窥者,赫越死在他的面前,更让他难以接受。
“主人……求您,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把玻璃放下……不要,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阿尼斯苦苦哀求,又不敢去扯赫越的手,生怕自己拉扯的力道受到抵抗,就会让赫越失手将玻璃扎进喉咙里。
“我错了……您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求您,好生活着吧。”
赫越倾身,快要将玻璃瓶怼在他的眼前,让他清晰地看见苍白的皮肤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放我走。”
“好……”
赫越更加用力地捏着酒瓶,“告诉我维恩的位置。”
尖锐的玻璃划出一点血痕,刺痛了阿尼斯的眼睛。
“……好,我告诉您。”
赫越将玻璃瓶拿开了一点,在阿尼斯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粲然一笑。
他给了阿尼斯希望。
“阿尼斯,让我死在你的面前,才足以让你为我痛苦一辈子……”
他毁灭了阿尼斯的希望。
赫越稍微挪开了一点,然后不由余力地猛地扎向自己的脖子。
【宿主!!】
“主人!!”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赫越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滴落在他的脖间。
玻璃几乎扎穿了阿尼斯的手心,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
阿尼斯的面色苍白,充血的眼眸如同恶狼看见了肥肉。
“主人……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为什么就算是死,也要离开我呢?”
“呃……!”
所有的智被炸得稀碎,赫越手里拿着的玻璃扎进阿尼斯的手里,也没有了任何威胁。他被阿尼斯扑倒在地,倾身压了过来。
后背砸向地面,疼得他皱紧眉头。
“永远属于我,主人,和我结节。”
【阿尼斯,94%】
第93章 疯癫*排/? 【阿尼斯,95%】……
扎穿手心的玻璃碎块让阿尼斯明白, 赫越下定了决心死在自己面前。他来不及想赫越是不是对他有十足的信心,相信他一定会扑过来挡住玻璃碎,一时的恐慌和愤怒已经让他丧失智。
赫越手腕上的铁链被阿尼斯握住, 几下圈在他的手腕上, 高高举过头顶。铁链牵扯的手腕,硌得手腕发疼。
越是想要挣脱,铁链就在手腕上硌出更深的印记。
“阿尼斯……!”
充血的瞳孔如同嗜血的恶魔,赫越就算不停叫他的名字, 也未能将他唤醒。双手举过头顶又被铁链狠狠禁锢, 弯折的手臂拉伸到最大的限度,撕扯着肩膀的关节。
赫越迫不得已抬起腰,才能让手臂上的拉扯感轻一些。
他就这样贴上了阿尼斯胸膛,让对方的另一只手穿过抬起的腰, 将他一把搂住。
阿尼斯咬掉了赫越的衣服,脑子里除了和主人结节什么都没有。
本应该属于灵魂相贴、温馨幸福的结节过程, 变成了眼下这种剑拔弩张,充斥着强迫和对抗的氛围。
赫越被他禁锢在怀里, 想要挣脱的方法只剩下雄虫信息素一种。但他不想再被虫手骚扰, 迟迟没有选择动手。
他的雄虫信息素和阿尼斯不怕死的抵抗、伊琳德用来控制阿尼斯下的药对冲,不再有制服雌虫阿尼斯的能力。
这个虫族, 雄虫信息素是最后一个武器, 光凭体力的硬碰硬,雄虫没有直接对抗的能力。
阿尼斯的吻落在赫越紧抿的唇上,无论用舌尖如何舔,都没有让赫越露出一点破绽、一条缝隙。他就这样紧闭着唇,拒绝了阿尼斯的靠近。
赫越愤怒和厌恶的眼神刺痛了阿尼斯。
“阿尼斯……”
赫越的双手还被摁在头顶,平静的双眸吞噬了愤怒, 变成了毫无波澜的凝视。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一开始没有收下你买的画。”
他们的相遇在一场拍卖会,阿尼斯将赫越的画买下来,然后全部送还给了他。
再后来,画展、火灾、陷害,再到现在的囚禁,只有赫越一直被阿尼斯埋在鼓里。
“主人……对不起……”
赫越别过头,躲开了泪眼朦胧的注视。
滚烫的眼泪落在赫越的衣服上,晕开一个深色的痕渍。
阿尼斯压着铁链不放,一颗一颗镂空的铁链快要陷进手掌上的伤口里去。鲜血不停地流,染红铁链之后,濡湿了赫越的手腕。
无论如何,这个痛苦的强制者,无论用温柔卑微的讨好,还是强迫压制的暴力,都没有办法得到赫越的动容。他什么都做不了,即使他的一只手将心爱者的腰搂入怀里,他也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主人。
强烈的无力感将他吞噬,让他无法呼吸,陷入窒息的深渊。
“主人……我……”
伶牙俐齿的阿尼斯总裁,在谈判场上面对压力质问也口若悬河的商业巨鳄,在赫越面前,最终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他想从主人的手里获得什么,一个回抱,一个亲吻,甚至只有一句温情的言语……
但是这一切,在他打算利用伊琳德的恶意,将赫越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注定,永远都不会属于他。
他是做错了,错得彻彻底底。即使最终他没有造成真正的恶果,这一切也都是赫越自己绝地求生。
至于他做的所有挽救,请虫族最好的律师、为赫越的画馆资助巨资,还有绚烂的烟花秀和巨资筹备的旅游计划,全部都无法弥补他利用伊琳德对他控制,试图让赫越陷入案件,然后将他偷偷带走的恶行。
做错的事就像扎入木板的钉子,就算取出来,就算最终没有将木板分成两半,都无法挽救那颗钉子,永远存在。
“主人,对不起……请你杀掉我吧,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以死谢罪。”
手腕的铁链上松掉了,赫越将僵硬的手臂放下来,揉了揉酸痛的关节。
痛苦已经完全将阿尼斯掩埋,他不仅爱而不得,而且还得承受赫越的愤怒和恨意。
他的心弦崩得很紧,随时都有崩断的风险。赫越只需要轻轻一碰,就能将他扔进崩溃的深渊。
赫越收起带血的铁链,在阿尼斯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然后猛然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和摇摇入坠的精神一起,蚕食阿尼斯的意识。他的面前变得模糊了,呼吸变得无比困难,眼球上翻像是真的要死过去。
这个囚禁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用来限制赫越自由的东西,变成夺他性命的武器。
但他没有反抗,只是双手撑着地面,将赫越圈在自己的范围里。
就算在此刻死掉,也是一种难得的解脱。
阿尼斯这样想着,任由赫越用力地拉紧脖子上的铁链。
在他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赫越松开了手,将他脖子上的铁链扯松。
求生的本能让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赶走了濒死的窒息,眼前的一切也清晰起来。他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又被赫越从边界拽了回来。
阿尼斯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赫越挑眉,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总裁虫,悄悄勾起嘴角。
他还需要最后一步,就能将这个攻略对象屏蔽了。
结节是个不错的选择,阿尼斯这种恶虫,就该守着他的刻印,在愧疚和怀念之中,永远生活下去。
永远无法释怀,永远存在于噩梦里。
死亡?那真是太便宜阿尼斯了。
阿尼斯没有力气搂着赫越的腰,只能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边,确保自己不会倒下去。他垂头喘气,还没有完全从窒息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他的目光里满是他心爱的主人。
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就算赫越想要反复多次将他推到濒死的深渊又拽回来,他也毫无怨言。
赫越单手撑着地面,半坐起身,“想要刻印是吗?我答应你。”
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阿尼斯头晕,他一点没有在意这个馅饼是奖励还是陷阱。这样的气氛里,赫越不该给阿尼斯奖励,这分明是一个明晃晃的陷阱。
但是阿尼斯顾不了这么多。
“好……谢谢主人。”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刻印呢。”
赫越在脑中想了很多几近恶毒的想法,每一个都足以让高贵的总裁大人颜面尽失、尊严尽毁。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主人给的。”属于商业巨鳄的冷静判断和利弊权衡荡然无存,只是因为刻印的来源是赫越,阿尼斯便无脑选择了抓住。
他连死都不怕,更别说什么颜面。
赫越勾起他的衣服,笑魇如花,像一个引人坠入地狱的恶魔,声音也是令人无法拒绝的goin。
“可惜,阿尼斯总裁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凑近了些,扯住了阿尼斯的领带,“总裁大人最好是祈祷,自己的血足够有用。”
是威胁,也是警告,赫越绝对不会让他好受,结节的过程也不是美好的享受。
阿尼斯垂头,扯掉了自己的衣服,笑容满是病态的满足和幸福,“是,主人。”
他所需要迎接的,好像不是痛苦,而是致死的幸福。
赫越半坐着,单手撑在一侧,眼见着阿尼斯慢慢靠近。他皱紧眉头,生涩的脱拽一点预备都没有,只有干磨的不适。
没有准备的强行是赫越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不仅没有准备,而且他面对的还是从来没有虫碰过的全新后。
阿尼斯咬着牙,脸色几近苍白。他疼得要命,.不断撕裂产生新的伤口,血液如同赫越所说,即刻流下来。
血液顺着赫越的.,逐渐流到了地上。它滚烫而刺鼻,整个房间都溢满了血腥味。
赫越的手摁住了阿尼斯的髋骨,威胁的目光上下一扫,“怎么,总裁下不了决心?”
他是故意将主动权交给完全新虫的阿尼斯,对方只在上次医院见过狐狸的动作,初次以外从亲手尝试。总裁大人当然是恐惧的,特别是未知的疼痛和粘稠的血液,他的膝盖硌得发疼,他也迟迟没有落下。
赫越摁住他,在他走神的刹那,按下了摇摆不定、犹疑不决的总裁。
刀刃劈开了未经涉足的荒野,划出血淋淋的伤口,将疼痛和痛苦一起赋予了阿尼斯。滚烫的血液和撕开的伤口让后变得发烫,一点不留缝隙地绞着。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阿尼斯总算从钻心的疼痛中缓过神来。他垂头俯视自己的主人,见主人也被自己折腾得眉头紧皱。
心中涌起的病态幸福超越了几斤撕碎他的疼痛,他扯出一个笑,手指摁平了赫越的眉头。
“主人……不舒服对不对?”他能感觉到跳动的脉搏,与主人近距离的接触和疼痛画上了勾,美化了所有的痛苦,将伤口变成了一种享受。
阿尼斯倾身,抱住了赫越,将他扑到了地板上。他紧紧搂着赫越的脖子,胸口因为这个拥抱而紧紧相贴。
阿尼斯拥抱了自己的主人,拥抱了给予了他疼痛,在他的身上撕开血淋淋伤口的主人。
病态扭曲的爱恋解释了一切错误的行径,他觉得自己深陷幸福的世界,就连疼痛也是一把添火的柴。他随着疼痛晃动这个拥抱,膝盖在地板上磨破了皮。
“主人啊……我好爱您……”
他搂着赫越的腰,就着鲜血和疼痛,和赫越紧紧相拥。
空气中的血腥味盖过了花香的气息,阿尼斯已经忘记了这场疯狂的疼痛是一种致死的惩罚。
“主人,将我捣碎,让我死亡……这样,我就永远属于您了……”
【阿尼斯,95%。】
第94章 做狗都不配*排/弱 【阿尼斯,99%……
干涩和狭窄只会属于从没有经历以及从没有准备的新虫, 它搓着赫越的表面,缓慢一拖就会激起神经末梢的战栗。
他真的得折在那里了。
难以言喻的生涩如鲠在喉,赫越说不出这种新奇的感受到底是舒服还是难受。或许是舒服占绝大部分的, 他能感受到粘稠的血液正在滋润干涸的大地, 一点点填满生硬的缝隙。
他抑不住轻哼,即使抱住他的是一个宽厚坚实的臂膀,.刺探的过程仍让他觉得自己在处罚一只稚子。
那种崭新,没有任何笔记的白纸, 正在缓慢记录赫越的形状样貌, 容纳他的急躁和暴力,不顾自我死活地接受他。心里有些异样,稚子的后.和成熟的总裁重合,征服一个强大到忤逆囚禁的灵魂, 让他享受这个危险的捕猎过程。
赫越勾住阿尼斯的脖子,曲腿搭上了对方的腿。
他已经完全脱离了地面, 和阿尼斯紧紧相贴。
当真是一点空隙都没有,滴落的血液足以表现出情况的艰难。强烈的压迫和挤压下, 只是轻微晃动都足以细致地照顾到赫越的.身体。
赫越咬住了阿尼斯的肩头, 迫使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至于在这份强烈的压迫感下直接。
在他接触到从未有虫涉猎过的刻印点时, 雌虫的虫液才终于慷慨地分泌出来。虫液混合了血, 刺得阿尼斯的伤口阵阵发疼,伤口本能地不停收缩。
这倒是“苦”了赫越。
他发出细碎哼咛,这种伤口本能的收缩和稚子头一回的拥挤,实在让他招架不能。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种紧密贴合的工具,正在有节奏地按揉高昂不安的脉搏。
阿尼斯疼得厉害, 但托着悬空的赫越,心的因素占据了绝大部分。他不会从血液和伤口里感觉到快乐,有的只是心爱的主人在怀,感受到主人在身体里的脉搏而心神荡漾。
这一切造成了错觉,篡改了神经的反馈,只让他讲痛苦解为幸福。
于是,他一点不顾忌自己的感受,更加迅速地硌着自己的膝盖。
缠着赫越的.逐渐从狭隘变成了松软,更像是被他.得柔软的。他吊在阿尼斯的身上,仰头时长发堆在地上。
滚动的喉结像一颗脆弱的珍珠,阿尼斯低头就咬了上去。珍珠总是会因为赫越的沉吟脱离阿尼斯的牙齿,上下滚动时磨蹭到坚硬的牙齿。
赫越的声音变得更迷魅了一些。
挂在阿尼斯脖子上的铁链更像一条狗链,被他的主人使劲一拽,他的下巴就靠在了赫越的肩头。铁链绑在赫越的手腕上,此刻却成为了禁锢阿尼斯的工具。
“就凭你这烂得没眼看的表现,也想要我的思想刻印?”
阿尼斯瞳孔微缩,被主人的话鼓舞,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他笑得张扬疯魔,已经和绅士高冷沾不上边。
“主人这身子骨……”他触摸到赫越的胯骨,那里突出一块骨头,让腰部完全陷进去,形成一条内陷的曲线,“真的不会散架吗?”
“你……有那能力让我散架?”
拉开的一小段距离里,阿尼斯能清楚看见主人的眼睛。本能生性的情愫,还有明晃晃的挑衅。
这场面像极了一个新兵对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下狠话。
也许是斗志上头,又或者是跟踪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有机会和心爱的主人紧紧相拥,阿尼斯彻底没了智。
房间里的花香味更加浓烈了一些,缱绻的花香因为红酒的香味而更加醉人。赫越偶尔翻身掐住阿尼斯的脖子,觉得累了又躺回一旁干净的地面,如此反复。
强烈的情愫可以在短暂的时间里模糊掉针锋相对的不愉快,将一切都浓缩进近在眼底的欢/愉里。
地面实在太过冰凉,赫越躺到了沙发上去,双脚屡屡打颤。他的后颈微微鼓起,酒精微醺的状态下,情.久久未能平息。
阿尼斯抱着他,俨然也不知疲倦。
赫越轻轻将他往外推,喝了不少的红酒现在发挥了作用。他喊了暂停,撑起自己半坐起来。
“……撒手……我,去趟卫生间。”
紧抱着他的疯犬一点没有放开赫越的意思,似乎只要稍微放开他一点,他就会从怀中溜走。齐犬的安全感一点不剩,阿尼斯现在只希望此刻的疯狂不是片刻,而是永恒。
即使阿尼斯的伤口已经被.得血肉模糊,疼痛和麻木让他一点感受不到其中的乐趣。
这对于他的身体而言,只是主人对他的惩罚而已。
“不要……主人,不要走……”
赫越单手拽着阿尼斯的头发,将他的头拎起,“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没说要走。”
“主人就是要走……”
伤口大抵是发炎了,阿尼斯现在整个都不太清醒。他抓着赫越,变本加厉地摁住了因浪费昂贵的红酒而微微隆起的小腹,身心跟着剧烈摇摆起来。
“呃!阿尼斯!放开我……”
阿尼斯的下巴硌在赫越的胸口,痴狂的双眸可怜地看着主人,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的流浪狗。
“主人……主人给我吧,我愿意……”
“说什么!”
赫越一巴掌给他扇了过去,却让他发出痴痴的笑声。
“主人……主人打我,主人给我……主人的一切,就算是.也都是我的。”
如赫越所愿,这个总裁,疯得很彻底。
【阿尼斯,96%】
“阿……阿尼斯……你放开我!”
阿尼斯不依,不仅变本加厉,而且用手掌亲摁主人的腹部。
“没关系的,主人,您的一切……都给我吧,如果我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那就,让我做您的坐……”
总裁尊严碎了一地,就像这满地的混乱一般。
他甘愿如此。他自知获得不了赫越的原谅,企图将自己贬低到尘埃里去,只在赫越的世界里谋求一个小小的位置。
赫越绷紧了神经,一刻都难以松懈。强烈的感觉灼烧他的意识,让他神经错乱,快要坏掉了一般。
他推不动抱紧自己的阿尼斯,只能任由情.沾染眼眸,将他送往极乐。
阿尼斯用了劲摁赫越的腹部,除此以外,他抱着赫越也没有停下。
直到赫越绷紧的力气全部松掉,像一块软泥一样瘫在他的怀里,耳根处的薄红更深,红得能滴血.
冲向了刻印点,如同滚烫的热流冲刷着从未有虫涉足的刻印点。
气恼和高.上头的感觉一拥而上,赫越气愤地收紧了绕在他脖子上的铁链,一巴掌给他甩了过去。
“不是让你放开我吗!!”
“没……没关系的,主人……”
阿尼斯笑着,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痴恋得像是获得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他亲吻着赫越眼角的泪珠,痴情得像是获得的是一枚新婚的戒指:
“主人,我愿意……”
温馨的话出现在了不恰当的时候,赫越咬紧了牙关,眯眼时目光危险。
“好啊,那就给你梦寐以求的思想刻印。”
赫越一开始想的那些恶毒的思想刻印,远没有此刻来得狠毒。而这一切,都是阿尼斯自己开拓的。
是他咎由自取。
“那就永远只配做我的坐吧,阿尼斯。”
思想刻印录入的瞬间,阿尼斯抱紧了他的主人。他的尊严被碾碎,连做狗都不如,只是一个低廉的物件。
“谢谢主人……”
完全陷入疯魔的阿尼斯笑得满足,全然没有痛苦。他的面颊泛红,像是得到了什么甜蜜的奖励。
“我和主人,永远绑定在一起了……”
即使只是坐……
【阿尼斯,99%】
阿尼斯崩溃掉的思维什么都不剩下,只剩下了赫越,赫越,赫越,赫越……
像个程序坏掉的机器。
赫越用足了力气将他推开,从沙发上翻下来,踉跄地往浴室走,腿在打抖。
这个新兵用致死的疯狂,还是成功挑战了他这个老兵。
他拖着铁链去了浴室,冲了个澡,然后将自己泡在温水里。
这个疯子……
赫越往下缩,水面正好在他的鼻子下面。
他嘟着嘴,郁闷至极,一个一个地往浴池的水里吐泡泡。
虽然最终受虐的是阿尼斯,赫越还是感觉一点点不悦。从古堡到虫族,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当然,事情的始作俑者,还得是阿尼斯自己。
几经折腾,他从浴缸里出来,披了一件浴袍。蒸腾的热气肉眼可见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他的手和露在浴袍外面的小腿也呈现出温热的水泡过的薄粉。
阿尼斯披了件衣服,还没来得及去洗澡,就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
这个总裁在赫越的面前,做着清洁工才会做的事,实在是很不符合身份。
那也是他应得的。
赫越愤愤地想。
一声闯门的声音响起,赫越吓了一跳,惊讶地转过了头。
来虫的手里握着电锯,基本上是破门而入。
他把电锯扔到一边,举起手枪,对准地上的阿尼斯。
“小越,到哥哥这里来!”
赫越有些呆滞地看着闯进来的莫利飞和丢在一旁的电锯。
趴在地上擦地板的阿尼斯手无寸铁,只能被闯进来的虫用枪对准额头。但他不怕死地冲过去,试图和莫利飞扭打成一起。
阿尼斯已经不在意来的虫是雄虫还是雌虫,他只知道,有贱虫闯进了只有他和主人才会在的世界里。
莫利飞开了枪,打穿了他的肩膀。
“囚禁雄虫,你是想死吗!”莫利飞看到了赫越手腕上的铁链,还有地上混着血液和虫液的一片狼藉,自动代入了他可怜的小越被囚禁,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阿尼斯捂着冒血的肩膀,怒目而视。
“看清楚了,我是有主的雌虫,我和主人结节,在这里玩游戏,跟你这个外虫有什么关系!”
第95章 修罗场 【莫利飞,???】……
阿尼斯是雌虫, 并且有赫越的刻印。
无论这个刻印的内容是什么,是温情的告白,还是这样极具侮辱兴致的话语, 他都是赫越的雌虫, 这个性质不会改变。
莫利飞的手枪悬在半空,蓄势待发的食指搭在扳机上,没有了开枪的道。
他是雄虫,贸然闯进另一只雄虫和他的雌虫的二虫世界, 他才是那个入侵者。
他不会有赫越的刻印, 也不会被打上赫越的标记。在雌虫们的眼里看来,或者说对于整个虫族来说,他只是一个“雄虫朋友”罢了。
“哥哥……他欺负我。”
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执着于让他的两个攻略对象打起来的赫越, 凑到了莫利飞的身边。
莫利飞的心一下子软了,他对赫越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 从小到大,只要赫越服服软, 哥哥的什么都会是他的。
“好, 哥哥帮你收拾他。”
时间好像回退到赫越很小的时候,那个扑闪着眼睛跟父母告状, 被告知要像绅士一样优雅端庄的可怜小孩, 跑到大他十几岁的贴身家教面前,要哥哥好好哄才能止住委屈。
莫利飞感觉心都被填满了,那个他熟悉的赫越依旧这么依赖他,就算是演的,也足以让他兴奋许久。
赫越眉头轻皱,将手腕展示给莫利飞看。
纤细的手腕上手骨突出, 上面好几道勒痕,都是阿尼斯一开始用铁链勒住他的手腕产生的杰作。
莫利飞的大脑一下子炸开,愤怒说什么也抑制不住,他的手/枪抵住了阿尼斯的头,怒声开口:“就算结节,你伤害自己的主人,按照虫族的律法,也该受罚!”
“那也是我的主人罚我,轮不到你!”阿尼斯震声道。
只要是面对赫越以外的虫,阿尼斯这副商业谈判能够用上的技巧通通有了用处。他准确地找到对方言语中的弱点,然后逻辑清晰地反驳。
他只在主人的面前,做一个毫无气势的糊涂鬼。
莫利飞噤了声,手中的枪口抖了几下。
他没有立场。他所拥有的羁绊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不属于现在的这具穿越者的身体。
“他是我的主人!!”阿尼斯撕声喊道,像只守护自己的领地的恶犬,意图赶走莫利飞这个入侵者,“你有什么资格闯入我们的关系!!主人是我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爱他!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爱我的主人!”
“爱”这个字刺痛了莫利飞的神经。
他没有用枪,而是冲过去拽住了阿尼斯的衣领,扭打作一团。
阿尼斯这只雌虫,是没有资格和雄虫莫利飞打架的。但是他现在被闯入房间,试图带走赫越的莫利飞激得很冲动,一拳就往莫利飞的脸上招呼了。
“阿尼斯!你冷静一点,你不能打雄虫!”
赫越喊了一声,扯了一下莫利飞的衣摆,即刻制止了这场“热战”。
他的声音相当管用,只是一句就让阿尼斯停止向莫利飞的脸上招呼拳头。
赫越只是轻扯了一下莫利飞的衣摆,就让他松开了拽着阿尼斯衣领的手。
这俩高大的虫针锋相对,就是直接干架,往对方身上招呼拳头。
“你也配谈爱!你知道你的主人被绑架过吗!你知道你的主人对囚禁和强制有严重的创后应激反应吗!”莫利飞大声说道。
阿尼斯和赫越同时挑眉。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事。
赫越算是明白过来,莫利飞一定找到维恩了,也一定听他说了不少嘱咐的话。
至少对强制有严重PTSD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维恩坚信的“事实”。
阿尼斯的嘴唇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赫越。他的犹疑只有一秒,立刻想起伊琳德在临死前还把赫越关进废弃工厂的事情。
“主人……主人对不起……”
阿尼斯的声音抖得厉害。他四肢并用,爬到了赫越的面前,内疚得眼泪直流。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事,对不起……我是爱您的,我真的很爱您,如果知道这个事,我就,我一定不会将您关起来。”
还关了这么久。
内疚快要将阿尼斯吞掉了。
“阿尼斯,你说好的,只要结节,给你思想刻印,你就会给我解开链子。”
赫越将的自己手腕举在了他的面前,示意他解开上面的锁。
“主人……”
阿尼斯恳求着,盯着通红的眼眶和有着清晰巴掌印的脸颊。
“我知道错了……我可以用我的一切来补偿您,只要您愿意,我的一切都是您的。”
“你已经出尔反尔多少次了,”赫越不满地皱紧眉头,“如果你答应我的,给我解开锁链都做不到,我怎么还相信你的其他承诺?”
阿尼斯认命地垂下头,拖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往暗室走去。他把电子感应钥匙藏在了一个很多层保护的地方,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解开。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直接丢掉……
他也在幻想,有一天能够获得赫越的原谅,带着主人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幸福地永远生活在一起。
明明,赫越的身边,已经没有其他雌虫了。他等到了最后,为什么,还是这个结局?
他内疚,痛苦,羞愧……
阿尼斯意识到自己做了很严重的事。
如果不是他,伊琳德根本不会盯赫越,更不会发生绑架的事,也不会有PTSD。但是他不仅没有让赫越摆脱疾病的困扰,还顺势入了坑。
赫越没有解释什么,恶劣的乐子人觉得这个误会实在是太好玩了。
他的雌虫们,加上他哥这只雄虫,为了这个根本不存在的病症担心至极,其实他本人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是非穿越的虫,可能确实会害怕,会应激,但是那是在枪林弹雨的古堡里活下来的赫越,他的内心,必不可能脆弱。
莫利飞怜爱地捧起赫越的手腕,小心地吹着凉气,就像小时候的那样,小心翼翼地吹气止痛。
“疼不疼?”莫利飞问道。
赫越摇摇头。
今天的事情真的太多了,他现在累得不行,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莫利飞看到地上的血迹和虫液,不用想就知道,刚刚这里经历了一场很解的“战争”。他心疼地将赫越揽到怀里,安抚般轻拍他的后背,像一个兄长一般。
“别担心,一会儿哥哥带你去医院。”
“不过去医院,不过是……不太克制而已,腺体疼。”
赫越扯了一下衣领,将后颈的腺体给莫利飞看。
微鼓的腺体呈现粉/嫩的颜色,像一颗正熟的水蜜桃,引人心馋。
他哥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那哥哥一会儿给你涂药。”莫利飞摆正了兄长的位置,一点没有表现出当狗的自知。
至少是赫越看来。
过了很久,电子感应器才被阿尼斯翻出来。他的手抖得很厉害,大抵还有些不舍。
主人待在这个房间里的日子虽然有很多不愉快,他也屡屡陷入生命的困境,到这也是他能和主人最亲近的机会,他无比眷恋。
阿尼斯跪在赫越面前,像一个信徒一般虔诚地将感应器解除到铁锁上。
铁链“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彻底断开了唯一一处将赫越限制在阿尼斯身边的工具。
赫越弯腰捡起了那根铁链。
“按照虫族的律法,不管是你殴打了陌生雄虫莫利飞,还是冲撞了你的主人,我都该好生罚你。”
他转头将铁链的末端举在自己的面前,示意哥哥拿着铁链。
“但是我实在是累得举不起铁链,那就交给古堡俱乐部最知名的‘执行者’代劳吧。”
莫利飞愣了一下,随即接过了带血的铁链。
“哥哥,按照古堡的规矩,这种错误,该怎么罚呢?”
“罚死都不为过。”
没有哪一个古堡的承受者,敢用铁链锁住自己的主人。这样的事情,莫利飞也是头一回听说。
“那就五十,我相信,古堡的‘执行者’一定会,刚正不阿。”
莫利飞读懂了赫越的意思,他现在个人的情绪很大,但是赫越强迫他作为一个公正的“执行者”,以客观公立的身份,完成这样的任务。
“哥哥这一身技巧,都是你教的。”
莫利飞的手指捻了捻带血的铁链,将上面的血渣抹干净。
“只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哥哥这一身技巧,会成为保护你的武器。”
铁链飞舞之时,上面沾着的血越发多了些。
跪在地上的阿尼斯承受着“客观公正”的执行者按照规则施予的惩罚,目光却跳过执行者的身形,落在半躺在懒人沙发里的赫越。
好像这样看着,他就能将执行惩罚的虫,幻视为自己的主人。
他感觉到无尽的悲哀。
他的主人,连惩罚都不愿意亲自动手了。
莫利飞瞄准位置,每一次落链都精准控制好位置和力道。他知道赫越在看,那道犀利的目光好似灼烧着他的后背。
他得做到主人的要求,做到刚正不阿。
即使手里拿着铁链,即使作为一个执行者,他也前所未有地觉得……
他是主人的玩具,主人掌控着他的一切。
【莫利飞,???%】
阿尼斯疑惑地看了一眼莫利飞的头顶,这才意识到,这个和他争抢赫越的雄虫,也是他的“情敌”,而不是什么雄虫朋友。
他相信主人的魅力,那种雄虫和雌虫都会一窝蜂涌上来的魅力,但他没有想到,如此冠冕堂皇地以“哥哥”相称的莫利飞,不过也是个攻略对象罢了。
一身是血的阿尼斯露出嘲讽的神情,他哼笑一声:“你也不过是个攻略对象,雄主,你是一个永远得不到主人刻印的可怜虫。”
猛地一下,这一铁链超过了莫利飞的力度控制,几乎要把阿尼斯直接打废的程度。
被戳中痛处而气急败坏的莫利飞扬起手,夹带私仇的铁链正准备落下去,就被身后的声音生生止住。
“住手。”
赫越走过来,从他的手里拿走了铁链。
“我说过刚正不阿吧?哥哥不该用我的机会,寻私仇。”
他收回了这个让莫利飞代劳的机会。
铁链迎面砸向了阿尼斯的脸,摔得他脸上有点疼。
“关维恩的钥匙给我。”
赫越向阿尼斯摊开了手。
阿尼斯没有给,转而说道:“主人,还有五下。”
他已经挨了四十五下铁链,身上看不到一块好肉,已经快要被打烂了。
他还想着,想自己的主人亲手罚一下,哪怕是一下都好。
“惩罚或者奖励,增加还是减少,也都是我说了算,轮不到你插嘴。现在,钥匙给我。”
赫越的话容不得质疑和反抗,阿尼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重新前往暗房找钥匙。
第96章 解救狗狗! 【维恩,95%】……
赫越换了一套休闲的新衣服, 单薄的衬衫风一吹就能看到盖在布料下的身体曲线。
他的手里握着电子钥匙,正准备从阳光房的大门处离开。
“主人……”
阿尼斯拖着身体,拽住了赫越的手腕。
破烂的衣衫上伤痕遍布, 属于执行者的铁链毫不留情地在身上落下重伤。他看起来很狼狈, 也很可怜,一点没有虫族第一上市集团总裁的气质。
“任务,还没有满,是吗?”
赫越停住拉拽的动作, 站在了原地。
还没有满, 还差1%。就算赫越有意抛弃这个罪恶的囚禁者,他也不会放弃只剩下临门一脚的攻略进度。
阿尼斯扯着笑,疲惫和痴恋在眼底打转。他用力地拽着赫越的手腕,手指就像铁链一样试束缚住自己的主人。
“所以, 主人,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吗?”
赫越没有回答, 未做否认。
只要他没有出声反驳,对于阿尼斯而言, 就是极大的鼓舞。
阿尼斯松开了手, 手心里属于主人的温度转瞬即逝。失魂落魄的齐犬跪在门口,终究没有跟上主人的步伐。
“主人……我等您……”
他能等来的绝不是温馨和美好, 也许是更加狠戾的惩罚, 也有可能是夺其性命的尖刀。但是,这一次告别不是永别,已经让他弥足珍惜。
赫越关上了房门,彻底与这个两次囚禁他的地方告别。
外面下起了小雨,天空雾蒙蒙的一片。赫越站在房檐下,阴凉的风携带着雨丝落在他的身上, 将单薄的衣衫吹起。
一件残留体温的长外套搭在他的身上,衣领处的帽子盖在了他的头顶。
“阿尼斯也知道系统的事吗?”莫利飞有些意外阿尼斯告别时的言语。
赫越扯了扯大衣,用大了好几个号的外套将自己裹起来,“都是因为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的系统扰乱了,害得阿尼斯作为下一个见面的攻略对象,能听见系统报数。”
“都是哥哥的错。”莫利飞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赫越一天内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他现在本应躺在床上睡觉,却因为莫利飞的意外出现,他被迫站在了门外。
信息素的超额使用让他的后颈隐隐发疼,站立的时候,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他向莫利飞勾了勾手,“哥,背我。”
只是一声令下,他哥就屈膝半蹲在他的面前。这个命令到底是出于年少时朝夕相处的弟弟,还是虫族攻略任务下的主人,莫利飞自己都分不清。
他感受到后背的重量,以及圈着他脖子的臂弯,只觉得身后的人轻得要命,和小时候一样。
“小越在这个房间,是不是受虐待了,怎么这么轻?”
赫越本想解释,这个世界的雄虫都是这样的,只是莫利飞半改造拥有了雌虫的身材,但转念一想,坏心思就突然占据了上风。
“可不是虐待嘛……天天被摁着强制.爱呢,我都快虚脱了……”
他很会惹他哥嫉妒。
赫越的下巴靠在他哥的肩头,瞧见哥哥的后槽牙都咬紧了,不由得心情大好,笑出了声。他戳了戳哥哥绷紧的腮帮,故意说道:“哥哥生气了。”
“嫉妒得想回去刀了那只虫。”莫利飞一点不否认。
赫越收紧了臂弯,手臂硌着哥哥的喉结,轻轻压迫出一点窒息感。
“想挨.吗,哥哥?”
疲惫让赫越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正是洒在哥哥脖间的灼热气息,反倒是多了一份似有若无的goin。
赫越圈着的脖子肉眼可见的变红了,他蹭了蹭这个被他的言语捂热的暖源,慵懒的困意更深了。
硌着他手臂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哥早已心猿意马,却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赫越笑笑,适时地放弃了继续调/戏他哥。
“哥,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我送你回家。”
雨点落在莫利飞的头发上,落在赫越头顶的外套帽子上,很快蓄积成了小水珠。
“哥你去哪儿?”赫越懒懒地出声。
“我去救维恩。”
赫越握紧了挂在他食指上的电子感应钥匙,轻声说道:“我也要去。我在你背上睡一觉,到了叫我。”
他躺在被他撩得烫烫的哥哥后背上,睡意渐浓。
“维恩应该不希望你看到他那个样子。”莫利飞小声念叨。
赫越眯着眼睛,看着地面上的砖块一块块往后挪,被哥哥走路时晃得更晕了。他的声音黏黏糊糊的,音节不太清晰:“由不得他不希望……”
他转头将额头抵着哥哥的后背,小声嘀咕:“维恩是因为我才被关起来的……”
“他不会怪你,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顾着担心你。”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怪我……他连我往家里带虫都顺着我的意思,嫉妒的气全往自己身上撒……哥哥,他是一只很好的狗狗。”
莫利飞没再回应。他对阿尼斯的嫉妒可以让他直接开枪打穿对方的肩膀,对于维恩的嫉妒却只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脚步,有水珠从他的额头下落。
“要是……我能在你的身边更久一点就好了,我就该不要命地完成雌虫改造,先成为你的狗。”
赫越轻笑,哼声挠得哥哥的耳边发痒,“我和哥哥相处的时间,不是所有虫里面最多的吗?我才来虫族多久啊,但是我和哥哥已经相处了十几年了啊。”
比所有虫加起来都要多。
“十几年了……”莫利飞重复道,终究没有把他没有比过天降的话说出口。
与其自怨自艾,不如从重逢开始,好好将主人的心夺过来。
赫越缩进外套里,睁眼看见哥哥的头发被淅沥的雨珠淋湿。他趴在哥哥的背上,将搭在身上的衣服往前扯了扯,盖住了哥哥的头。
他只留了侧边的一条缝隙呼吸,除此以外完全被裹进衣服里。
和小时候一样。
他们共同搭着一件衣服躲雨,哥哥背着他,让他在宽厚的后背上安心休息。好像只要赫越张手,他的哥哥永远都会给予一个温暖坚实的后背,供他休息。
好像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不知走了多久,赫越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发霉气息,从睡梦中惊醒。
滴水的声音不像是下雨,更像是屋顶漏水的声音。周围昏暗无比,几盏摇晃的白炽灯已经是全部光源。
这里像下水道一样,到处是垃圾,潮湿阴冷,成为地面上的城市下,掩埋废物的地方。而在这个漫长通道的深处,有一个精美的铁笼。
挂在赫越食指上的电子感应钥匙被取了下来,打开了铁笼的门。
赫越从莫利飞的后背上下来,身上还披着那件干净的外套。
他看见了蓬头垢面的维恩,以及旁边打空的营养剂。
维恩就住在这里,作为一个基地的文职上校,在这里艰难地活着。他所处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囚禁,他没有被真正的囚禁者阿尼斯好好对待。
“维恩!”
维恩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看见蹲在他面前的赫越,罕见地没有任何反应,空洞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赫越有种不详的预感,摁住自己有些红肿的腺体,释放了雄虫的安抚信息素。
清新的花香和这个腐烂的下水道格格不入。
“主人……”熟悉的味道让维恩缓过神,不可置信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赫越,“您怎么来了,这里多脏啊……您怎么能来这里?”
赫越松了口气,确定维恩不是精神问题,“我还以为,小狗要不认我这个主人了。”
维恩的神色明显慌乱了起来,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以为,我以为我在做梦,就像前些日子一样。”
“辛苦了,维恩,我该早点来的。”
赫越想凑上去抱抱他的小狗,被他的小狗躲开了。
“主人,这里脏……回去,回去再抱吧。”
他是连第一次见自己的伴生雄虫,都要照镜子仪容的虫,怎么会舍得赫越拥抱现在这个脏脏的自己。
“狗狗不脏……”赫越伸手擦了擦他的脸颊。
“我也……好想抱主人……”维恩指了指搭在赫越身上的外套,“主人可以把外套借给我吗?”
外套搭在了维恩的面前,他将自己的手臂穿进外套的手袖里,这才向赫越张开了手,“主人……求您,抱抱小狗吧。”
小狗把自己身上的污渍藏干净了,才敢来拥抱自己的主人。
赫越扑到了他的怀里,隔着干净的外套。
一向冷静的维恩终于没忍住发/抖,咬着自己的牙,小声地抽泣。他的声线抖得厉害,干渴沙哑的声音小声地述说:
“主人,我真的,好想您……”
维恩不是没有经历过分别,只是这份提心吊胆,来得太过于折磨。他不担心自己,他作为雌虫,还是一只长期健身的雌虫,有的是肌肉耐住阴暗潮湿的环境,但是他担心赫越,担心自己的主人也同样遭受非人的待遇。
他的主人那副身子,可受不住这样的环境。
好在,他能确认,阿尼斯这虫再可恶,也会照顾好赫越。
……至少不会让赫越住在这样的环境里。
(系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检测出来维恩一直正常?他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这么久?)
【可是……真的是一切正常……】
系统的机械音有些委屈:【我只能检测精神力水平,宿主,维恩真的没有一点精神力异常波动。】
是精神力,不是身体状况。
因为他知道他的主人有被好好对待,所以再险恶的环境也没有让他有一点精神崩溃。
他已经快要把自己的心揉碎了来爱自己的主人,除了赫越,他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剩。
连自己都没有。
“傻狗狗……”
赫越揉了揉维恩乱得打结的头发。
维恩止住因思念而起的哭,下巴搭在赫越的肩膀上,隔着那一层干净的衣服。
他的声音还有哭腔:“真的没有想到主人会来……也没有想到主人会愿意拥抱这样的我。”
他是一只主人只要给了一点点甜头,都会满足到摇尾巴的大金毛。
【维恩,95%。】
听见系统声音的赫越哑然失笑,“维恩,你的感动点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搭在他肩膀上的小狗轻笑,“有吗?我觉得,还挺高的。”
他收紧了抱住赫越腰间的手,“主人已经很好很好了……”
赫越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想到怎么解决阿尼斯最后的1%了。
“狗狗,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找阿尼斯,有些帐总得跟总裁大人,清算一下。”
第97章 很不乖 【莫利飞,???%】……
“好, 主人什么时候愿意,我都可以,明天就可以。”维恩一本正经地说道。
赫越戳了戳他消瘦的脸, “你得把自己养好了, 我们再去。”
“小狗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维恩不想打扰赫越的兴致,回答道。
“不行,我得看到你这凹下去的脸重新变平整,才能答应带你一起去伊艾集团。”
主人有主人的道。
小狗听话点头。
“走吧, 我们回家。”赫越拍拍他的头。
维恩点头, 站起来的时候却鼻间酸涩。
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听见赫越说“回家”,更加心酸和感动了。
在阿尼斯将他关在这里,屏蔽了所有可能逃出去的信号之后,他真的以为自己的一辈子就得折在这里了。
好在现在, 狗狗和主人,可以一起回家。
——
维恩觉得这只经常往家里跑的雄虫阁下有些奇怪, 身为雄虫,为什么要天天粘着同是雄虫的主人?这个虫族的雌虫这么多, 这位雄虫阁下反倒是一只都没要。
他有些疑惑, 甚至颇有猜测。
但是赫越没有承认,只是说, 莫利飞是雄虫朋友, 并且以“哥哥”相称。
虫族没有那么多血缘相连,“哥哥”这个称呼已经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了,只有关系足够好的雄虫之间,才会以兄弟相称。
莫利飞也不会在维恩的面前叫赫越主人,反而叫了一个在维恩看来莫名其妙的称呼,叫做“小越”。而且, 莫利飞从来不在也很面前以敬称来称呼赫越,打消了维恩很多疑虑。
主人有几个朋友也是好的,莫利飞总比那个卡诺靠谱。
维恩默默地给自己的主人,还有另一只雄虫阁下,也是主人的雄虫朋友做晚餐。
他当然不会知道,当莫利飞站在他的面前,被赫越称作“哥哥”的时候,脖子上还戴着赫越为他精心定制的项圈。
这是赫越乐在其中的游戏,他既要哥哥给他做狗,又要哥哥在他的雌虫面前,当好“偷晴”的雄虫朋友的角色。
这样的角色扮演游戏,只有哥哥才能给他格外刺/激的体验。
当然,他的哥哥对此,毫无怨言。
画室的房门很厚,也很隔音,里面的任何声音都不会传出来。
“哥哥,你还不知道跪姿的仪态吗?”
赫越手里的木棍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姜膏,凝固的姜膏在表面形成一层半透明的外壳。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木棍像是教棍一般,指了指哥哥的膝盖。
莫利飞当然是知道的,他在古堡里学的第一课就是仪态。只是,他是以施行者的身份学的,从来没有亲自尝试过。
双膝与肩同宽,挺胸垂头,后背挺直……
这些他已经听出茧子的话,在他跪得双膝发麻的时候,彻底变了形。
论丰富的莫利飞,在实践上,仍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白。他的思维跟不上动作,就算将仪态的描述重复无数遍,他还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躬了身。
施行者和承受者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角色,特别是对于莫利飞来说,他有过施行者的经历,就更能明白,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想要的是什么。
臣服、信任……
他的思维已经跟上了,身体却做不到。
“忘记了做错事要做什么了吗?”赫越好心提醒。
莫利飞贴身亲吻赫越的鞋尖,低声说道:“主人,对不起。”
现在,他连把“主人”说出口,就能面红耳赤。
涂满姜膏的木棍最前端抬起了莫利飞的下巴,在他的下巴上蹭上了一点姜膏。
“哥哥,以前,我教你怎么挥鞭,当一个合格的执行者。现在,我教你怎么跪在我的脚边,做一只合格的狗。”
血液开始沸腾,莫利飞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痴迷,仅仅是因为赫越的一句话。
“是,请主人赐教。”
“手,抓着脚踝,后倾。”
标标准准的仪态,也是古堡讲过的。赫越曾经告诉哥哥,当承受者没能保持好仪态的时候,应该怎样惩罚,而现在,这些规则通通用在了莫利飞自己的身上。
“哥哥,你知道我的手法,所以,我不会给你求饶的机会。”
莫利飞当然绝对相信赫越的技术,他的主人是整个古堡里数一数二的施行者。
赫越抿唇轻笑,好心提醒:“我的意思是,就算你觉得危险,你也没有求饶的机会。”
古堡里的施行者总是会给定一个标志,作为极限时的求饶机会,这是必须的规则。
就算赫越穿越到虫族,也给过攻略对象这样的机会,比如他会跟狐狸说,如果受不住,就叫他的名字。
但是,这明明是古堡既定的规则,赫越偏偏要在熟悉规则的哥哥面前,打破这个规则。
这是一场信任的极限测试。
就算莫利飞感觉到危险,甚至生命的威胁,他也没有求饶的机会,他只能也必须,无条件地相信赫越。
偏偏作为雄虫的莫利飞,其实并没有雌虫抗揍。
“我相信哥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紧张和兴奋共同席卷的莫利飞,他连连点头,期待,但也后怕。
赫越扬起手,将姜膏打在莫利飞的身上。
不仅是木棍落下时的瞬时疼痛,姜膏是会渗进伤口里,粘在皮肤上,瞬间腾起大片火辣的刺疼。若是又重复的木棍叠加在大片灼烧感上面,层层叠加的感觉,几乎得让人背过去。
没落下几次,莫利飞便大汗淋漓。
但是,他没有求饶的机会。
他只能相信自己的主人对限度有绝对的考量,无条件相信。
纵使哥哥在古堡里学的无数技巧告诉他,这点程度根本没有到致命的程度,但是当疼痛和灼烧席卷他的意识,连带着敏锐处一整片的兴奋交织,他还是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
而此时此刻,所谓的论,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赫越对他一点点打造的作品很满意,特别是对方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哥哥。
最擅长读懂人心的赫越,当然要让莫利飞感受到危险。他是这场游戏里最恶劣的掌控者,他要亲手摧毁哥哥对论的信任,将他这个主人,视为真正的信仰。
“哥哥知道代号earl这个承受者是怎么死的吗?”
莫利飞依稀记得这个名字。
earl是死在古堡里的,死状很惨,是被他的施行者毫无底线地w死的。但具体的原因,莫利飞无从得知。
“用的姜膏,打了这里。”
赫越用木棍点了一下哥哥高昂的情绪。
残留的姜膏落在了出口,立刻疼得莫利飞蜷缩起来。他开始相信,这真的是会要命的。
“跪好。”赫越冷言下令。
他笑笑,看着哥哥越来越苍白下去的脸,说道:“我们试试吧,哥哥?看看我手中的姜膏,是不是真的会要命。”
莫利飞抖了一下,古堡的事迹先入为主地占据了他的思维,将他的安全感完全夺走。
他仰头看着赫越兴致正好,一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主人扫兴。
“好。”
莫利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同意。他一向不解那些在古堡丧命的承受者,为什么会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游戏丧命?
现在他明白了。
他也愿意。
赫越一点不含糊,扬手后精准落棍,在哥哥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来了一棍。
“啊啊!!!”
莫利飞眼前一白,和渗血的伤口一起.而出的,是雄虫的“信息素”。他的“信息素”没有机会用在雌虫身上,倒是落在了赫越这里。
他再也跪不住,蜷缩成一团。灼烧的疼痛落在脆弱敏锐的地方,实在是要命。他大口呼吸,却未能赶走分毫。快要夺走他意识的刺痛,当真让他喘不过气,快要背过去。
真的,真的会死吗……
莫利飞没有雌虫的身体素质,恢复伤口比人类还慢,也更容易折在这里。
他感觉到了危险,却没有制止的权利,便因此感觉更加心慌,如此恶性循环。
赫越站在他的身边,低头盯着自己这个满身大汗,脸色苍白的哥哥。
“哥哥,想要做我的狗,不应该做好死亡都不怕的决心吗?”
他蹲下身,木棍戳着哥哥的脸,“你的生命,也属于我。”
莫利飞感觉到了安全感,来自主人极具宣誓主权意味的话。这么久的等待,满足感在此刻终于得到了。
“是的,我的一切都属于您。”
危险让莫利飞下定了决心,在赫越的身边,死不足惜。
【莫利飞,???%】
赫越笑出声,笑声轻松而动人。
“哥哥,你这样的傻子,是会被我骗走的!”
“嗯?”莫利飞还有些懵。
赫越继续用木棍戳戳莫利飞的脸,笑道:“姜膏哪里致命啊,顶多疼一疼。earl也不是因为姜膏死的,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哥哥也要当傻狗吗?”
莫利飞这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赫越的“阴谋”。
调皮,又恶劣的家伙……
他能捕捉到古堡这段经历对于莫利飞来说的意义,并且敏锐地抓住弱点,快速击破。
哥哥笑得温柔,柔声回应:“是啊,请骗走我吧,主人。”
赫越瞧着他得寸进尺的哥哥,低头瞥了一眼混着血的“信息素”。
“哥哥还记得最原则性的要求吧?没有主人的同意,不能。”
莫利飞抖了一下,从头凉到了尾。他的身体因为姜很烫,心却凉了个彻底。
这是最基本的规则,是一个很新的新人都不该犯的错误。
赫越故作失望地摇摇头,收回了刚刚施舍的安全感。
“哥哥,你真的,很不乖。”
第98章 不是牵狗的 【莫利飞,???%】……
“对于难以控制自己的小狗, 主人也总该给予一点帮助才是。”
一个新的束缚带绑在了哥哥的身上,细若蚊蚁的机械转动声在藏进皮肉之下。莫利飞奉命坐在画画的高脚椅上,接住跳进他怀里的赫越。
一切都与小时候一样。
年幼的赫越面对枯燥乏味的基础绘画练习, 拿着铅笔在画布上练习排线, 总会和一般的小孩一般不悦。
小孩子天然应付不了枯燥无趣的练习,盯着整齐的横线竖线,心里想着的却是新买的昂贵玩具。
哥哥大多数时候会由着他玩,等他玩得厌烦了再拿起画笔。在这之前, 他会帮赫越搪塞望子成龙的父亲。
哥哥会小心翼翼地守护成长在复杂贵族家规下, 一段美好快乐的童年。
赫越得哥哥哄着才会拿着铅笔,一笔一笔地驯化自己抖得画不了直线的手。他时常坐在哥哥怀里,将后背和哥哥宽敞的胸膛贴在一起,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才愿意动笔。
就像现在这样,他也和年幼时一般, 坐在哥哥的怀里。
只是这个怀抱不如童年时那么稳定,现在抖得特别厉害, 赫越低头, 就能看见他哥的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通过皮肤透出淡淡的颜色。
他安心作画, 他的哥哥反倒成了心猿意马的那一个。
姜膏的作用未减分毫, 莫利飞的汗水从额间往下滴。他圈着赫越的腰,将薄薄的细腰揽进怀里。
空气里是钓人的花香味,以及相得益彰的青草香。同属于雄虫的信息素气味本应相互排斥,却因为莫利飞经过了无数次失败的改造,让他的信息素和别的雄虫有些不同。
如同哥哥自己一般,他的信息素是青草的淡淡清新味, 捧着他手中的花香,甘愿做陪衬和支持。
无论是绘画的事业,还是古堡的职业,乃至穿越后的攻略,哥哥是年上者,但也永远是主人身边不离不弃的追随者。
“墨老师觉得我画得如何?”
赫越得寸进尺地彻底后躺进这个抖得不停的怀抱,指了指画布上的画作。他一句“墨老师”,便让哥哥的脸红得滴血。
这种禁/忌般的羞/耻感更加明显了,角色扮演的既视感让哥哥无地自容,却兴奋难抑。
赫越手中的画笔,是比画室里任何一个工具都还要好用的存在。
坚硬的笔头戳了戳莫利飞的脸,沾着颜料的毛浸了冰凉的水,轻轻一摁,冰凉的洗笔水就顺着哥哥的脸颊往下流,流过了发颤的脖颈。
他哥快要丢了。
“很,很好,小越画得很好。”
莫利飞进入角色的速度相当迅速,一点没叫赫越失望。情绪的反应相当迅速,却又强行被塞子抑住。
那种压制的感觉让他清晰明白自己的身份。
即使赫越叫他“老师”,他也只是一只狗罢了。
作为赫越的绘画导师,他却在画作的面前,对自己的主人浮想联翩,又被惩罚着不能有任何澎湃的反应。如此正向循环,他几乎要坏在这里。
赫越嗤笑,心知肚明他哥是一点没仔细看画,只是在用些话语搪塞自己。
他哥现在被折磨得厉害,根本分不了一点精力去欣赏他的大作。
“哥,你敷衍我……”
赫越靠在哥哥的肩头,不满地拖长了音调,一副根本别想敷衍过去的样子。
“我……我错了,主人……我好好说。”
莫利飞轻轻拍了拍赫越的腰间,安抚着他不悦的情绪,总算提起精神好好看画。
他听话得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结构……嗯,有新意,这个画法……”
实在是为难莫利飞,他对着赫越随心所欲地画的几笔画夸出花来。偏偏他的性被机械搅得不成样子,他还得从性中分出一点来,好好满足赫越的要求。
他的CPU快给干烧了。
赫越没忍住笑,如年少时捉弄他哥得逞后一样。
他点住哥哥的下巴,仰头躺着时,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流畅的面容线条像个精致的调取。
“哥哥,你以前抱着我,看我画画的时候,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莫利飞的目光从画作转移到了赫越的脸上。
“主人的手……特别好看……”
这双手无论是拿画笔,还是拿鞭子,都是一种难得的艺术品。
赫越伸直了手指,举在他的面前。细长的尾指外侧,黏了一点干块的颜料。
“哥哥……”
哥哥很有眼力见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用舌尖小心地舔,把干掉的颜料重新润湿,再舔得很干净。
“哥哥,只有很乖的狗才会舔主人的手。”
莫利飞眼底湿润,既是被机械震出来的,也是被赫越逗出来的。
他的声音低哑,小声地重复道:“是主人很乖的狗。”
他小心翼翼地用湿润的舌苔将赫越的手舔干净,直到上面一点颜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收到卡诺的消息说,古堡有个闹事的雄虫要你去执行处罚。”
赫越说着,濡湿的手指蹭到了哥哥的脸上。
“是……”莫利飞亲昵地蹭蹭他的手,“主人同意我去吗?”
卡诺全是整个虫族里,唯一一个对他们俩关系知根知底的虫。
他知道赫越的规矩,给莫利飞发邀请的时候,没忘了给赫越发一份。
“同意,但是……”
赫越从他的怀里站起,让他感到充实的拥抱落了空。
“哥哥去执行处罚,也不能忘了,自己是谁的狗。”
红色的麻绳很粗,穿过项圈前设计的扣,然后很有技巧地绕在莫利飞的身上。绳艺本身也是赫越的拿手好戏,他来虫族没多久,就在舞台上展示过一回。
“带着这个一起去,哥哥。”
赫越打上了结,好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很期待这场执行处罚的过程,期待执行者的衣装下被受束缚的身躯。
“哥哥,麻绳在挥鞭的时候磨破皮肤,疼的同时,别忘了自己的主人。”
莫利飞垂眸点头,一件件重新穿上体面的衣服。
麻绳很紧,紧到他只要一动,就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感受到每一根勒痕的磨动,意图蹭破他的皮肤,压迫他的血管。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赫越那句“教哥哥挥鞭和做狗的都是赫越”的含金量。
所有古堡里看莫利飞挥鞭的虫,都会以为他是牵狗的主人。只有执行者的衣装之下,隐藏的麻绳,体现着这位意气风发的执行者,其实只是主人的狗。
赫越想要的,不过是所有人都以为哥哥是主人,实际上哥哥为爱屈膝的既视感。
【莫利飞,???%】
莫利飞打开画室的门,迎面碰上了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的维恩。
“雄主阁下……已经很晚了,主人要与雄主阁下一同吃晚餐吗?”
维恩不太自然地皱皱眉。
这位雄虫阁下的信息素,有点太过冲鼻了。
他是有主的雌虫,对于陌生雄虫的信息素,更多地是排斥的反应。
这让他更加确定莫利飞的身份,对“雄虫朋友”这一称呼深信不疑。
在他这个虫族土著的世界观里,两只雄虫在同一个房间里释放信息素,较劲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在维恩的信任之下,莫利飞一丝不苟的衣装之下,是紧贴着皮肤,紧勒着肌肉的麻绳,和强行摁住他情绪的束缚带。
他的脖子呈现不正常的红色,维恩还在坚信这是信息素对抗的合结果。
赫越一眼就看出来,他这只大金毛迟钝得没边。
“那就一起吃饭吧。”赫越发了话,莫利飞当然得留下来。
哥哥夹菜的动作尤其不自然,两道完全不同的目光令他如坐针毡。
赫越戏谑的目光像是能将他的衣服盯穿,看到他隐藏在衣服之下,被绳艺捆绑住的身体正处于难言的兴奋状态。
至于维恩的目光,总是带着清澈的好奇,以及疑惑的打量。大金毛一直在质疑和相信当中反复横跳,盯着莫利飞直发毛。
吃过饭,维恩从药箱里翻出了一只电子温度计,礼貌地给莫利飞递过去。
“雄主阁下,您需要去医院吗?”
莫利飞尴尬地接过了维恩手中的温度计,实在没好意思说,这都是主人弄的。
“不用了,我……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他得到赫越的应允,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间里的青草味逐渐变淡了,维恩才从不适感中缓过来。他凑到了赫越的身边,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赫越捧着他的脸,出声询问。
“那位雄虫阁下好浓的信息素,小狗……不太舒服……”
维恩口中的雄虫阁下情动着呢,信息素当然抑制不住往外冒。
赫越轻笑,往前挪了一步,环过了维恩的腰,贴在他的胸口。
狗狗的这具身体,因为伴生雌虫的基因刻印,因为结节,因为思想刻印,处处都是赫越的名字。
……已经是赫越的形状了。
“给你闻闻花香。”赫越拍拍小狗的头。
维恩得寸进尺地凑到赫越的后颈,贪/婪地呼吸着掺着花香的空气。
主人的味道让他好受了很多很多……那种归属感和安全感,将陌生雄虫信息素带来的不适一扫而空。
“主人和雄虫朋友一起,都没空陪狗狗了。”
纵使维恩以为他俩什么都没干,他因为莫利飞霸占了赫越的时间而颇有微词,一脚踢翻了醋坛子。
只是这一脚正好踢到了真正的醋坛子。
“你和一只雄虫较什么劲儿?”赫越明知故问。
“是不该……”维恩只是把这当做了争得赫越青睐的借口,“但是他霸占了主人这么久。今晚,小狗可以陪主人一起睡觉吗?”
大块头维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今晚主人陪小狗。”
第99章 小阿尼斯
赫越再次出现在伊艾集团的楼下, 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没有来接应他的助虫,他也没提前向阿尼斯预约。
他来找阿尼斯算账全然是一时兴起,甚至还没想好具体的惩罚。
赫越从黑名单里将阿尼斯放出来, 发过去的消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抱歉, 雄主阁下,总裁先生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商务会议,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的雌虫对赫越保有起码的尊重,但仍是公事公办。
赫越摇头, “没有具体的预约, 麻烦把我的名字报上去吧,我和总裁早有约定。”
前台雌虫有些犹豫。每天试图叨扰总裁的虫不在少数,要是每一个都上报给总裁,整个伊艾集团都得乱套。
总裁的预约表上确实没有赫越的行程。
“我询问一下总裁的助, 请您稍等。”前台虫不敢怠慢一只看起来气定神闲的雄虫,破例给阿尼斯的助虫打了通讯。
赫越的气场稳健平和, 考究的西装优雅知性,散落的长发给他覆盖上一层温柔的气质。他和寻常那些前来找事的虫不同, 他足够端庄从容, 冷冽的双眸神秘不可测。
最终,从电梯里赶来的是阿尼斯本人。
前台虫没多少机会见到阿尼斯本尊, 只在光端上看过照片和视频。他庆幸自己机智地识别了赫越的气场, 没有怠慢这个总裁亲自下楼接的贵客。
当然,他这只置身事外的虫,全然不知道自己敬仰的阿尼斯总裁,拥有了一个多么屈辱的思想刻印。
“主人,这边请。”阿尼斯给赫越的指路,卑微的讨好听得前台雌虫惊讶瞪眼。
他再次庆幸自己的良好工作素养, 对来意不明的雄虫也阿尼斯的目光和赫越身后的维恩交锋,顷刻间腾起无形的硝烟。
维恩对阿尼斯当然恨之入骨,他困在下水道的每一天都在咒骂这只偏执的雌虫。阿尼斯当然也不会给维恩一点好眼神,对方所拥有的基因刻印,足以他羡慕嫉妒到恨之入骨。
“不是说你在开会吗?”赫越问道。
“最后收尾的环节,教给手下的虫做也没有关系。”
阿尼斯说着,打开办公室的门。
等到赫越进去,他只身挡在了门口,将维恩挡在了门外,“你进去干什么?”
他在维恩面前摆足了总裁的地位和气场,一点卑躬屈膝的意思都没有。
伊艾集团,虫族第一的上市集团。它的总裁办公室,哪里是其他虫说进就能进的?它向来只对赫越完全开放。
维恩站在门外,大块头双手抱在胸口,勒紧的肌肉足以威胁到面前西装革履的总裁。他鲜有地露出犬类遇敌时的危险性,温顺的气质消失得干干净净。
基地上校的气场适时地展现出来,他那身不属于文职上校的肌肉,就算是硬碰硬也让阿尼斯招架不来。
“得到主人的应允,找你算账。”
阴暗的地下室囚禁之仇,还有对于抢走主人的仇,一层一层累加成仇恨的高塔,意图将阿尼斯撕得粉碎。
阿尼斯全然不在意地轻笑,向旁边站了一步,留出一个单人的通道。
“欢迎。”
他没有后悔和懊恼,更没有对自己做错事的歉意。挑衅的目光没有悔恨,更多的是“只要你没有弄死我,就还会有下一次”的威胁。
维恩不会他的挑衅,走进了这个只属于第一上市集团总裁的办公室。
阿尼斯恨不得杀了他这只伴生雌虫取而代之,死盯着维恩难以释怀。维恩却并没有在心里专门给阿尼斯留位置。
他对阿尼斯是有恨的,但如果主人不在意,他也不会在意。
如果赫越拍拍他的头,跟他说一句“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他也会听话得将下水道的经历抛之脑后。他更关心主人对于囚禁的PTSD有没有复发,至于自己的惨痛,全然可有可无。
他站在一旁,等着主人的吩咐。
赫越走到阿尼斯身边来,拽着他的领带,将他摔到总裁的椅子上去。
规整的领带被他扯歪了,松松垮垮地挂在阿尼斯的脖子上。他那件合身的西装裤在站立的时候正好末端搭在脚背上,现在坐在位置上,裤腿网上缩了一截。
赫越靠在桌边,站立的高度让他能够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尼斯,如同审问犯人一般。
“知道我为什么来?”
阿尼斯眸光微沉,敛起一抹笑。他知道赫越想让他认错,但是他偏偏寻得了另一种答案。
“主人,我时刻铭记您的思想刻印,您的坐一直为您准备万全。”
听见关键词的维恩挑动一侧的眉宇。
无论是谁,将这样一个侮辱性极强的思想刻印和总裁的正经西装联系在一起,都会感觉反差感十足。
可偏偏,阿尼斯享受着这样的反差和侮辱。思想刻印改变着他的思考方式,将低贱的身份刻进他的身体里。
而阿尼斯,从来没有试图忤逆这个思想刻印。
他扯了自己的衣服,西装的布料堆积在了脚踝。
银亮的雕刻件时刻待在它该待的位置,分泌的雌虫虫液滴落在昂贵的总裁椅上。
正如阿尼斯自己所说,他时刻为这个思想刻印准备着。
“贱虫。”赫越自己都没想到他的所作所为。
这只总裁虫,可刚刚参加完一场重要的商业会议。想必,那些坐在下面观看商业ppt的大佬虫,也从未想过台上侃侃而谈的总裁,竟时刻为思想刻印做着准备。
那件西装越是昂贵正经,眼下越是反差。
赫越扯掉了他的领带,往他的侧脸打了一巴掌。
被打偏头的阿尼斯就着发疼的侧脸,蹭了蹭赫越的手心,眷恋又痴狂。他的眼眶湿红,可怜地恳求道:
“主人……再打几下……”
赫越不依,笑道:“你有什么值得奖励的?”
深红色的领带足有一米五长,紧实又牢靠。赫越转身将它递给了维恩,下巴点了一下位置上阿尼斯。
“交给你。”
维恩有些懵地接过领带。
赫越往前靠了一步,鼻尖快要贴到他的胸膛。
“我要做惩罚,当然是解除思想刻印。”
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阿尼斯崩溃。
作为惩罚,赫越会带走他曾留下的所有一切,然后彻底消失在阿尼斯的世界里,连一个念想都不会留下。
赫越拍拍维恩的肩膀,拖长的语调满是调/戏。
“好狗狗,帮帮我。”
维恩咽了口唾沫,最抵不住主人稍微一点点的示弱。他频频点头,接过了陌生的领带。
对于小狗而言,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领域,也不可能想过将绳子绑在主人的身上。
解除刻印的话,应该是得……
“抬腿。”维恩站在阿尼斯的面前,绷紧了手中的领带。
阿尼斯离得远,没听见赫越给维恩说了什么。他见赫越亲手把领带递给了维恩,心下一沉。
他没什么办法,只能听着维恩的话。
他潜意识觉得,维恩这只伴生雌虫,真的和赫越越来越像了。
……至少从压迫力的角度上讲。
阿尼斯被强力对折成了疼痛的程度,韧带拉伸让他疼得喊出声来。他的腿被掰到了手后面去,然后两侧的手腕绑上了领带固定。
领带从一侧的手腕往后绕,然后绕过了阿尼斯的头,连接到另外一侧的手腕。
“维恩!你放开我!!”
阿尼斯被折得发疼,没忍住咒骂了几句。他对维恩没什么好态度,这种事情除非是赫越亲自动手,不然他断然不服。
维恩没有他,摁着他的脚,完全固定好了他。
“这是主人给我的特权,你要骂,就骂主人去。”维恩淡淡开口,甚至没让阿尼斯找到一点寻私仇的狠劲。
阿尼斯被扯得疼,脚都被卡在了领带的后面,完全是一副柔韧度极好的虫才能完成的动作。事实上,他这只筋硬的虫,已经疼得快要背过去了。
得亏于他这个扭曲的姿态,银亮的雕刻件完全正面对着前方。
赫越这才发现,维恩只是将他要解除刻印这件事记在心里,帮他弄了个最方便的姿态。
他走到阿尼斯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总裁此刻的样子。
阿尼斯的西装外套和马甲都穿戴整齐,偏偏配上这个任人宰割的样子,冲击力极大。
领带卡着他的自由,最耻辱的雕刻件正对着赫越,被他丢到了一边。
“总裁觉得最狠的惩罚是什么?鞭挞、扇耳光,还是跪服?”
赫越摁着他的胸口,毫不犹豫地践行着思想刻印。
那个时刻准备着的后,已经经历过很长时间的准备,饿得要命。它保持着最敏锐的状态,包裹住刻下思想刻印的人。
对折状态的阿尼斯,连呼吸都不太顺畅,此刻更是几近窒息。
“主……主人……”
这份窒息在他出声之后,更加明显了一些。一只有力的手钳制住了他的脖子,并且在慢慢收紧。
这只手并不来自于赫越,而是来自于一旁的维恩。他下手是不知轻重的,不如赫越那般控制好力道。
被钳制住脖子的阿尼斯胸口剧烈起伏,意图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但他能感受到的只是维恩新仇旧账一起算的强大力道,他只能求救一般看向赫越。
得到的是对方好不怜悯地猛然靠近。
“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阿尼斯,”赫越轻笑,“你不过是一个坐.罢了。”
一个真正的工具。
阿尼斯闭上眼,渴求生存的本能让他剧烈起伏,收紧的身体直接影响到了赫越。他感觉紧贴着脉搏跳动得厉害,特别是在他紧缩的瞬间。
稀薄的呼吸和强烈的查没有让他感受到一点快乐,他这才明白这是惩罚。
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不算惩罚。
他只是个坐而已。
他想起赫越温柔地告诉克纳什,教导狐狸有血有肉地活着,而不是去当一个工具,但落到他的身上,赫越却只把他当做工具。
甚至连工具都不如。
阿尼斯头一回感觉到苦涩,也第一次感觉到懊恼。
赫越只是在使用工具,用来满足他自己,尽情地享受为他准备好的一切。他没有怜惜,没有对于宠物们温柔的感情,有的只有无情地索取。
明明赫越对于自己的宠物们,一向宽容温柔。
阿尼斯模糊的视野中,他能捕捉到赫越动情的眼眸中泛着的泪光,但找不到除了生性迷魅眼眸中任何一点感情。
他前所未有地希望,那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能够夺走他的生命。
【宿主,攻略对象的精神力水平呈现异常波动。】
沉浸在动情中的赫越回过神,粲然一笑。他敏锐地从阿尼斯的眼中看到了绝望,那种死一般的凄凉。
他要给这份绝望加一把火。
“阿尼斯,我要解除你的思想刻印。”
赫越拍拍维恩的手,示意他放开总裁脆弱的脖颈。
“总裁大人,就算是我的坐,你也不配。”
“信息素”涌向阿尼斯的瞬间,最后一道羁绊也荡然无存。赫越的特殊技能让阿尼斯从有主的雌虫,变成了无主的雌虫。
当然,也解除了伊琳德用来控制阿尼斯的药。
原本绷着的领带松了很多,因为阿尼斯的身体正在不断变小。雄主的结节让阿尼斯摆脱药物的桎梏,保持正常的形态。
他在变小,后也是。
第100章 年少形态*排/强 【阿尼斯,100%……
正准备退走的赫越明显被卡住了。
他皱紧了眉, 感受着死死锁住自己敏锐情绪上东西。年少者未曾被亵玩的一切都无比稚嫩,全然不同于以往的每一只雌虫。
这是一场荒诞的挽留,屏蔽前最后的狂欢。
赫越甚至有点庆幸, 这个100%给他留了个不错的机会, 能够看到这样的景象。
高大的总裁缩小了身体,青涩的脸颊稚气未脱。唯有眼神骗不了人,饱受摧残的双眸透着冷血动物的犀利,保留了阴险商人该有的狠劲。
他痴恋, 疯狂, 病魔,所有的情绪浓缩到缩小版的身体里,有种奇特的滑稽。
赫越眸光一凝,原本打算潇洒走人的想法转变了方向。
如此奇特的现象, 怎么不享受一番呢?
伊琳德作为养父,对这个势力日渐难以控制的继承雌虫逐渐忌惮, 给他下了蛊,将他拽回更小的形态, 只有定期服用解药才能保持原状。
除非阿尼斯与雄虫结节, 成为有主的雌虫,这种对抗生性能的异变才会彻底终结。
伊琳德不允许阿尼斯身边出现雄虫, 才会把矛头对准出现在阿尼斯身边的赫越。
当然, 阿尼斯也试图利用这一点,将赫越留在身边。
但赫越不同,他有解除刻印的能力,能让阿尼斯重新变回无主的雌虫。
于是,赫越干脆摁住他,猛然靠近了变小的阿尼斯。
赫越已经感觉绞得过分了。
高大的总裁变得青雉, 与成熟一起退去的,还有健壮的身躯。他看起来年少、青涩,让赫越觉得自己在.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
体格变小的后果就是,.也缩小了很多倍。无论赫越怎么使劲,.也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仍旧快要折了他的本。
年少者容纳不了雄虫,艰难得只能靠强制。
他轻松就能抵住雌虫刻印点,甚至还能在外卡一截。
阿尼斯快要陷进总裁的座位上了,加大号的西装垮在他的身上,紧绷的领带现在也松了下来。
他能双手搭在赫越的肩膀上。
他明显感觉,身体里的脉搏跳动,兴奋得不如往日。
他的声音也变得稚嫩,清亮得像没经过变声期一样。
“主人喜欢.这样的我吗?”
阿尼斯疼得厉害,垂头就看见自己流了血。按说,这具缩小版的身体,是承受不了的。但他微微离开总裁的椅子,靠腰腹的力量猛然靠近赫越。
“嘶……”赫越皱眉低叹。
血液混着雌虫的虫液,滋润着生生劈开的伤口,如同上回在囚禁房那样。
这后也如年少者般青涩拥挤,用力地洗刷着赫越。
赫越撑着总裁座椅的两侧,垂落的发丝晃动。
他抵住了雌虫的刻印点,与寻常的时候不同,他不仅能碰到,还能利用卡剩下的部分生生破开。
少年的腰腹上多出了一个形状,但是,这个少年形态的总裁没在担心害怕的,好像烂在赫越手里,也格外满足。
阿尼斯,是个心狠的商人,彻头彻尾的疯子。
“主人好兴奋啊……”阿尼斯满足地抿起笑,缩小版的手指捧起赫越的脸,指腹抚过微烫的眼尾。他扬起下巴,在赫越的下巴处轻轻一吻。
“那就尽情享受我拥有的一切,主人……”
不停流淌的血液也能混着虫液,在厮磨纠缠中,演化为病态的爱意。
“我爱您,主人……”
阿尼斯晃着总裁的椅子,变小的脚挂不住总裁的鞋子,将它甩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在流泪,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
“……请尽情,毁掉我。”
赫越轻笑,靠近了些,捂住了他胡言乱语的嘴,再也没有怜惜。
血液化作血沫,赫越真正地,将破开了这个完整的、高高在上的灵魂,将它捣碎到成了一片碎渣。
不能容纳的也强行容纳了,不能承受的也强行承受了。赫越顾不得变小的阿尼斯是不是会坏掉碎掉,多少带了些私仇,狠狠伤害着烂掉的后。
总算,不可能松动的后,也被他强行松动了。
这种破开青雉年少虫的感觉对于赫越而言很神奇,不仅是身体上少有感受过如此紧密,而且是心上,对一个少年的征服和强迫。
虽然,小阿尼斯对于这场伤害,主动到难以形容的程度。
阿尼斯不会再变回去了,没有雄虫结节的他,必须永远保持这样的形态。
赫越毁了阿尼斯的一切。
就像阿尼斯,想要毁掉他一样。
【阿尼斯,100%。】
听见声音的阿尼斯扯了一个凄凉的笑,眼角滑下一滴绝望的眼泪。
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年幼者的状态,就算是丢在商战上,也会被蚕食殆尽。
他保不住这个伊艾集团。
他将会失去一切。
“我听见了,主人……我听见了提示。”
作为一只开了天眼的雌虫,系统的100%提示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攻略对象已屏蔽。】
阿尼斯拽住了赫越的手腕,许久又松开。
他听到了克纳什那里听到过的同样的话。
“我们不会见面了对吗?”少年青雉的脸庞泪痕遍布。
“我不会想再见到你。”赫越掐住他。
“好……那么,永别吧,我最爱的主人。”
阿尼斯闭上了眼,全身都松了力气。
他的眼皮盖住了绝望。
坠落的崩溃让他失去了一切,无论是伊艾集团,还是他心爱的主人。
那是一种生命的陨落,他丧失了自己想要追求的一切。无论是拼了命从伊琳德手里夺走的伊艾集团,还是他盯了那么久那么久的赫越。
一时间,他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剩下了。
赫越捕捉到了生命灯塔的熄灭。
这虫能如此放肆地任他毁掉一切,必然是做了死亡的准备。
赫越不会这么轻易便宜了他。
他摁住了阿尼斯,在最后一刻抵住了雌虫的刻印点,注入了“信息素”。
“好好活下去,阿尼斯。”
思想刻印瞬时形成,但是没有赫越的名字。它和赫越无关,但也能发挥结节的作用。
有主的雌虫,永远的思念者。
赫越离开这个怀抱,好自己的衣服。
多余的“信息素”不堪重负地从这个年少的雌虫身体里涌出来,混着血液和雌虫虫液,滴落在总裁昂贵的椅子上。
阿尼斯呆滞地看着赫越。
他还没变回去。
这具饱受摧残的身体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变回去。但赫越最后的惩罚,如同一道枷锁一般篡改他的思维。
无论未来多么痛苦,阿尼斯都必须活下去。
守着思念,守着永远的爱而不得,永远地活下去。
“主人……在我监视您的所有日子里,我无数次小心翼翼地推导我们的结局。”
“我想,如果我再小心一点,把自己恶劣的占有欲藏得更多一点,我们会不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我好担心,所以一直一直都没有动手。”
年少的阿尼斯眼神空洞。
“在真正接触到您的时候,我小心翼翼地注意每一个动作,我担心一个闪失,我们就不会有未来。结果……我们终究没有走到幸福的结局。”
“……我永远无法拥有您,无论是金钱,还是强制。或许,没有虫有资格拥有您,主人……”
他扯着一个笑,迷茫消散了历经风霜的双眸该有的沉稳和淡定,倒是真的和这副少年者的模样相配。
他的目光扫过赫越身旁的维恩,终究是松了口:
“主人,祝愿您永远幸福。”
最强势的强迫者,最终陷入了无力的境地。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在他决心占有赫越的一切,就在主人的心里,好感度归零。
无论是祈求,还是强迫,他都弥补不了一块已经破洞的木板。
而现在,他连死的机会也被掠夺。
没有什么比守着空洞的刻印,还要必须度过漫长无聊的岁月,还要痛苦的惩罚了。
赫越绕过了办公桌,往办公室外走。
他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了。
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赫越站在空荡的走廊,还有一点恍惚。
维恩适时地从后面抱住他。
赫越的体温还未完全降下来,来自雌虫柔软的怀抱发挥了安抚的作用,让燥动的信息素停止了乱溢。
雄虫这种事后本会面对情绪的起伏,突然脱离这样的氛围,赫越还没缓过神来。
“主人会永远幸福的,我会一直在主人身边。”
赫越往后靠了力气,没有回话。
维恩也95%了,攻略对象还有两个。
没有谁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就像阿尼斯说的那样,或许,他不会属于任何虫。
系统没有告诉他,全部完成攻略任务之后,这些被解除屏蔽的雌虫会发生什么事情。
事实上,他给每一只雌虫都驯化成了最爱他的样子。
赫越拍拍搭在他腰间的手,“我们走吧。”
他的手机收到了莫利飞的消息。
{莫利飞:主人,执行者的仪式,您还有空来吗?}
赫越这才记起,哥哥将这件事给他念叨了很久了。
{赫越:你愿意为我换个时间吗?我今天需要注意。}
{莫利飞:当然可以,只要您愿意来,我随时为您更改行程。}
赫越至今都不知道,哥哥作为侵入的第五个攻略者,那个“???”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
(如果哥哥一直是三个问号,他会被攻略成功吗?)
系统心虚地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也只丢下了一句【宿主,我再去核检一下!】,就陷入了忙碌。
赫越没辙,只能等着它核检。
如果一直是三个问号,那他要一直攻略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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