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小姐觉得, 我会是杀害帝君的凶手吗？”
“……”
凝光很快恢复了智，之前她就想过，从对方作为一个商人的性格上判断, 即使他真的是凶手也不会留下把柄, 如果对方是隐于市井的仙人, 那更不会去刺杀帝君。
她摇了摇头：
“先生说笑了，刚刚的情况想必您也看到了, 帝君的死让我有些自顾不暇，实在没时间分心关注手下的千岩军, 行为多有冒犯，还望仙家不要怪罪。”
随着额头的纹路渐渐暗去, 一然的外表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类的模样：“自然不会, 他们按规矩办事，在那种场合，是我的行为有些突兀和欠妥当。”
他无奈笑了笑：“也并非我想以身份压人，只是手铐实在有些勒手, 不小心擦破了手腕，才导致力量有些外显。”
凝光对这个说法保持怀疑，她更相信这是男人用来吓唬手下千岩军的恶趣味，或者用来给这次交流添加筹码。
她也滴水不漏的回复道：
“这点想必是我们的人疏忽了，以后会多加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至于仙家放走外来的旅人，想必也一定有着更深层的道。”
明明知道空不会是凶手，但凝光还是选择从这件事入手，不温不刺的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一然浅笑回应：
“那以凝光小姐的情报网，想必也知道那位旅者的底细，应不具有刺杀帝君的嫌疑的吧。”
凝光顿了一下, 一然应该知道自己曾经派过人调查他，并且他很信任那位旅者，凝光从这句话中得出两个暗藏的信息，并且猜测接下来的话题导向可能会更艰难。
男人的笑淡了两分，轻轻问道：“非要说的话，距离仙体最近，并且是既得利益者的七星，岂不是更有嫌疑？”
凝光深吸了一口气，手都暂时因为想起帝君的死而泛起微弱的颤抖，那作为陪伴在帝君左右几千年的仙人……
她深觉对方的态度已经出乎意料的平和了，平和到甚至有一丝诡异，她控制着纷杂的思绪，感受着这股谈判多于问责的熟悉感，保持住了面态的优雅：
“关于帝君的死，我至今也不敢相信，坦白说，甚至有些茫然无措。”凝光把手放在胸口，真切诉说道：
“权力再怎么诱人，也不能抵消帝君几千年来对璃月的付出与呵护，他就像璃月永远的父亲，刺杀帝君就等于毁掉这把保证璃月永远繁荣的伞，这样的罪名，天权承担不起，七星也一样承担不起。”
凝光看向沉默倾听的一然，最后肯定地说道：
“关于这份嫌疑，想必仙家心里其实早有决断了吧。”
一然慢慢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了许多：
“不必称呼仙家，叫我一然便好，历代七星向来能力过人，使璃月一直如此井然有序的运转着，我作为一个商人，自然是信任这一点的。”
他的声音柔和，话题却急转直下。
“只是……如今的形式下，游离于世俗之外的仙人们或许不会想到这些，潜藏在暗处的危机想必也不会等待失去帝君的掌权者去慢慢适应与调整。”
把严峻的局面抛下，一然展露出自己的目的：
“如果凝光小姐信得过，追查凶手与保管帝君的仙体或许都可以暂且交由我处。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帮助七星平息属于仙人的怒火，而你们需要做的，就只剩下配合我的行动与调动一切资源等待应对未来的危机了。”
凝光愣了愣，大脑开始条件反射的权衡利弊，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对方作为仙人，只凭借武力或许就能镇压整个璃月，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所谓的条件与交易，或许已经是对方作为行于市井之仙，对七星的尊重与帮助了。
她点点头，即便考虑利弊，帝君的仙体交于仙人都是最为稳妥与保险的做法，至于能刺杀帝君的凶手，想必七星也难以对付，仙家愿意帮忙最好，但她们也不会完全放弃追查。
那对方与愚人众的密切往来，应当也是因为在这暗流涌动的璃月港内看出来了什么，才决定出手带走先祖法蜕吧……
仙人的身份一旦表明，事情就变得清晰了许多，似乎多了一位帝君之下的强力靠山，或者说站在自己这边的筹码，凝光总算暂且松了口气，认真谢过一然。
……
两位掌握着璃月大量财富的商人在风波刚起之时就做好了之后一系列的行动安排、事件分析与风险预案，并且都达到了满意的目的与结果，最终愉悦地建立了牢固的合作友谊。
在走前，一然还是转头看向天权，眼中带着淡淡的温和与信任：
“即便没有了能保证璃月永远繁荣的那把伞，如今的璃月，只凭借人们自己也都在努力去做到这一点，如果帝君还在，想必他也是相信着人类的。”
……
绝云间，经过达达利亚的一顿忽悠，空已经踏上了寻求公道与帮助一然摆脱罪名的旅程。
距离璃月港不知道多远，这里山崖陡峭，鸟鸣在山间回响，山顶间明显已经有云雾缭绕，在不知谁人开辟的上山的小路上，空和派蒙还在一点一点的挪动。
派蒙喘着气问：“绝云间……真的有仙人吗？公子那家伙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空想了想：“应该不至于，他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我们，或许他另有所图……但绝云间存在仙人这件事应该是事实。”
派蒙叉腰：“呼……爬山好累，来这一趟可真不容易，不过幸好公子和我们说，一然在璃月是超级厉害的商会会长，凝光不可能随意对他动手，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点了。”
空：“是这样……不过你飞着到底是哪里累啊！”
派蒙反驳道：“幻肢！幻肢！”
“先不说这个了，仙人到底在哪呢……”
空无奈：“往山顶走吧，仙人洞府怎么看都很大可能在最高处。”
阳光照射的有些炽热，璃月的地形不似蒙德一样平整，或许因为正处于向阳且裸露的一面，空的额间已经渗出丝丝汗水。
他抬起手，挡住了张狂的太阳，眯起眼睛看向山顶的方向。
突然，他的视线一闪，太阳似乎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秒，一只白色中带着水纹的雪鹿踏着雾气从空中穿行而过。
那只雪鹿的绒毛白到不染一丝尘埃，流转的水纹点缀于雪白中，如同神纹一般明亮地浮动，鹿角是蓝白渐变的颜色，每一根枝杈都生的极为细长漂亮。
空的瞳孔瞬间缩了一秒，那只雪鹿水雾一样浅蓝色的眼睛明明在望着远处的山路，但空偏偏觉得它已经发现了自己，向自己情绪不明的轻轻撇了一眼。
等空回过神来，那只鹿仿佛已经隐与空气之中，消失不见，高处也已经不再见到什么被鹿踏着向前腾空而行的水雾。
……空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他被热到眩晕的错觉，一切宛如虚幻，在这样炽烈的太阳之下，哪里会有什么水雾呢？
派蒙也叉着腰边喘气边转身看向自己：
“好累……但已经不远啦，再坚持一下，空，我们马上就能到了。”
空眨眨眼睛，正想说什么。
骤然间，一股淡蓝色的水雾缓慢凭空浮现在了自己的周围，它们带着淡淡的凉意，侵蚀吸收着周围的热气，随后铺陈开来，涌向整条上山的路。
派蒙：“？？？呜啊！发生什么了！有妖怪要来了吗？！”
空：“？”
他回忆起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令人惊艳的一幕，带着疑惑低声说道：
“或许……是来自绝云间仙人的仙法？”
派蒙茫然：“仙人？”
貌似被看了一眼的空猜测：
“或许是看我们爬山太可怜了，顺手帮忙降降温……吧。”
「？？？」
「物降温？」
「好硬核的爱」
「霸道仙人强制降温」
「啊啊啊啊空宝仙人是不是看上你了！它好温柔，我哭死」
「绝美仙鹿……震惊」
「真的，我呼吸都差点停了一瞬，就因为那个亮闪闪的水纹和氛围感超绝的眼睛」
「和雾一样迷茫的眼睛（我在说什么）」
「就一眼为什么就只给我看一眼？？」
「真？惊鸿一瞥」
「刚刚差点眨眼了……我就知道cg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腾云踏雾的仙人，真的好璃月」
「那个鹿毛感觉好好摸啊！想要同款高级毛绒棉被」
「地狱，不如直接让我睡仙鹿身上呜呜」
「爱了……希望能变成人。」
「非要这么说的话，感觉一然哥哥的氛围感和那只鹿好像啊，眼睛都是这种要哭不哭的弥漫水雾的颜色」
「？」
虽然只有一眼，或者正因为只有一眼，玩家脑中留下的印象反而会因为那一眼的美好而逐渐加深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想要探究，想要记住那一幕的惊艳。
等到真正见面的时候，想必那一秒的印象也能叠加在云间雪鹿的形象上，让好感的获取变得更顺成章吧。
从玉京台直接传送来的一然心情很好，他落在山顶，瞬息化为人形，看向极远处空和派蒙的方向。
他安静想着：规则的力量越多，才越能给他未来和帝君交易的信心啊。
第32章 景待人归 归隐
奥藏山。
围绕着中心的大树, 一圈池水波光粼粼，荷叶和莲藕浮于水面上，放任鱼儿亲昵地环绕嬉戏。
池水正中间的大树下, 稳稳摆着一个石桌和三把石凳, 似乎已经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显得古旧沧桑。
派蒙兴奋地向上飘了一截：“哇……我们应该到了吧，这里一看就是仙人洞府, 不过，好像还有人烹饪的痕迹？”
空率先看到了池水中心的桌椅：“我们去中间看看吧。”
派蒙歪了歪头：“此处居留云……归终……帝君？”
空：“帝君应该是在说岩王帝君吧, 那应该没有找错，看起来这里确实是仙人洞府。”
他想了想, 注意到了桌上的杯盏, 杯底有浅浅的水渍，似乎蔓延出一种茶叶的清香，看来仙人刚离开这里不久。
这种茶叶的味道让空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最近在什么人身上闻到过, 他纠结了一会，却总是想不起来，下意识和派蒙说道：
“这杯底的茶叶感觉味道一定很好。”
突然，一阵加了混响的女音回响在整个山顶间。
“那茶可是我的友人所赠，茶的香味自然上佳, 看在你们也算识货的份上，直接进来吧。”
派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很快反应了过来：“是，是仙人吗？仙人在邀请我们诶！我们快进去看看！”
空意外地看向山间显露的洞府秘境，抬起脚步靠近。
“嗯……百无禁忌箓的气息……虽然很好奇你们的来意，但想要面见本仙, 还是要先闯过本仙设置的洞府，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派蒙皱眉：“怎么还有考验呀，我以为被邀请后就能直接见到人呢。”
空小声提醒：“派蒙！仙人！仙人！”
“哦哦！”派蒙捂了捂嘴，可不能激怒仙人，他们还有事相求，仙人的脾气还是要尊重的。
“哼……”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混响女声，
“数千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凡人前来此处滋扰仙门清净，若你们连闯过这个洞府的能力都没有，那本仙也没必要费心和这样的凡人交流了。”
事实上，空和派蒙在来璃月港的路上早就做到了身经百战，向这样类似的秘境，虽然难度不一，但为了刮搜宝藏，还真不是完全没有闯过。
在经历了众多顺逆时针看图旋转难题后，派蒙暗暗吐槽，如果她是仙人的话，一定要每一个方向都装一条路。
空的瞬时记忆力还算不错，通过把方碑具化为一到五的数字，也成功把其按顺序点亮。
最后终于一路闯到了秘境终点，就在空向四周观望，派蒙也正准备发问时，那只神秘的仙人，或者说仙鸟从天而降，落到了两人面前。
留云借风抬着鹤头，姿态看起来确有两分仙人的倨傲，说起话来也径直了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别的事情没做完：
“想不到你们真的能通过我的机关……实力不错，既然如此，说出你们的来意吧。”
空带着手势委婉解释了起来。
“什么？？？帝君遇害？”
尖锐的混响声从面前传来，留云借风带着愤怒与怀疑，向空质问道。
看着无措的空，很快留云借风也意识到，对方带着百无禁忌箓，不远千里赶来只为了这一件事，并且是只要她亲自前往璃月港就能证实的事情，不可能对这件事说谎。
她渐渐冷静下来：
“帝君……帝君……这是事实……他提过的子虚乌有谣言居然是事实？！不……他也说过，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相信这件事……”
“他？”派蒙问道。
留云借风摇了摇鹤头。
“我会立刻动身前往璃月港，探查这件事的真相，既然你都费尽心思的找来，那我暂且相信你，并答应会给你一个公道……
其余仙人也得麻烦你找一趟了，到时候在璃月港汇聚后，我会和他们好好商讨一下关于帝君遇害的事。”
仙鹤拍了拍翅膀准备起飞：“哼，一众凡人哪有能力刺杀帝君，我看七星此举也多少居心叵测，另有图谋。”
空点点头，看仙鹤马上要走，他连忙补充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的……朋友，一位叫一然的商人，也因为放走我们，被七星手下的千岩军给暂且扣押了下来，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
派蒙：“对对！可能需要麻烦仙君多关注一下。”
“……？”
留云借风眼神有些古怪：“你说谁？一位叫一然的商人？”
派蒙茫然点头。
“嗯……”
留云借风回神思考，近日刚住进绝云间的那位鹿仙不是有说过，他在璃月港的形象就是一位叫一然的商人？
被千岩军给扣押？？
哦……隐于市井嘛，她懂，就像歌尘浪市那样，自然不能暴露身份给凡人。
看来这位旅者也算是那小仙的朋友了，留云觉得这件事简直诡异到有些捉摸不透，那位小仙仿佛一开始就知道什么，她没有说多余的话：
“行，我会注意的，不必担心。”
这一趟寻仙之旅还算顺利，空终于松了半口气，研究起留云借风给的另外两处地址。
水叠山真君，削月筑阳真君，等一一找过后，空和派蒙发现，这两位仙君和留云借风的态度其实大差不差。
都是愤怒中还带着一点智，既没有完全把这件事置之不，又没有完全相信帝君遇害的事实，都打算先前往璃月港，一同探查商议这件事的真相。
最多……就是都在提到一然的时候，态度有些奇奇怪怪的。
空带着疑惑转身下山，准备前往望舒客栈寻找最后一位仙人，降魔大圣、护法夜叉。
就在他离开了琥牢山有一大段距离，打算使用锚点进行传送的时候，远处突然似有笛声传来，声音悠远，空灵，吸引住了他和派蒙的注意。
“笛声？”派蒙虎口抵着下巴向空问道。
“你说，在这山间吹笛的会不会也是一位仙人呀……要不然正常人也不会非要跑来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吹奏，而且还可能会打扰仙人的清静。”
空被派蒙的逻辑给说服了，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在上山时只瞥到一眼，甚至还用雾气帮他们散热的仙鹿。
因为气氛紧张，空没有多问，但不知道为何，三位仙人也都没有提起过绝云间有这样一位会控制雾气的仙。
回过神来，思忖着悠扬的笛声，空打算前去看看情况。
而且在这个风雨欲来的时刻，能吹出这样闲适清幽的笛声……想必这位大概率是仙人的演奏者也不清楚属于帝君的消息吧，不知道能否成为一份助力。
等两人沿着笛声再次向山间走去时，这支曲子已经逐渐接近尾声，快要停止了被山壁扩大的回响。
慢慢的，笛声只剩下浅浅的余音飘散在空中。
已经走了大半的空和派蒙只好慢慢停下了脚步辨认声音原本的方向。
派蒙突然出声：“你看这边！这边的路上好像有特别淡的水雾萦绕着，会不会是之前你说的那位仙人呀。”
空怔了怔，那位仙人知道他们要来拜访，是在提示他们吗？
空：“……总之我们先跟着看看吧。”
水雾虽然不声不响，温和飘渺，但随着山路越来越深入，耳边已经逐渐激起了越来越激烈甚至可以说轰鸣的水声。
空和派蒙的好奇心达到了极点，直到穿过层层山壁和大树的掩盖，顺着路边凹陷处快速流动的溪河一路往上，两人才如同视野突然开阔一般，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一条磅礴大气的瀑布从高崖上狠狠坠落，砸在底端的池水内，又溅起无数白沫，向着路边的溪流一拥而上。
正如空一路上内心的猜测。
派蒙也有些被眼前之景给惊到说不出话来，直到空踏步向前才缓慢跟上。
「！！！」
「好震撼……如果说庆云顶的落日余晖是平静宽阔的震撼，那这里的千尺瀑布就是磅礴壮观的震撼！！」
「虽然很想吟诗两句，但奈何本人没文化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这山，啊，这水！」
「原神的风景是真的好绝……」
「这种地方会有仙人居住吗？」
「有段联想到了李白……感觉是他会喜欢的地方」
「诗仙怎么不算仙！酒仙怎么不算仙！」
「在这种地方吹笛，笛声还能盖住瀑布声传到山脚……绝对是仙人好吗」
「是那条仙鹿吗」
「确实我觉得瀑布打下来，水珠溅起水雾萦绕的感觉很适合那位仙人」
「只是在想，住在这附近会不会很吵」
「？仙人不都住洞府里嘛，实在不行一个隔音仙法应该还是有的吧。」
派蒙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瀑布底端，这里的整个氛围都无比清凉，她转了两圈，又靠近一旁石桌上的一副棋盘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来能见到仙人的办法。
派蒙烦恼起来，“这位仙人是喜欢下棋吗？……总之我们该怎么求见这位仙家呀。”
仙人大概率就在这附近，但笛声消弭，人也不见踪迹，虽然风景绝美，空觉得不虚来此一趟，但还是有些无奈。
他思索，会不会是哪里被自己给忽视掉了……
是那位仙人借着笛声与雾气把两人给引来此地，但到了地方总不可能让他们找不到人，最后一无所获的离去。
突然间，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顺着小路上和一旁的溪流交融在一起的雾气，看向整片河水，最后定格在瀑布之下，雾气最浓郁，仿佛掩盖了一切的秘密的底端。
空指了指瀑布，玩味笑道：“派蒙，你飞进去看看。”
派蒙瞪大眼睛：“诶？我不要我不要！会被瀑布给打回水里的吧！你是想要再钓我一次吗？！”
“能溅起这么大的水花，其实瀑布下的水不算深的吧，我想应该淹不死派蒙。”
“？”
空收回了玩笑话，弯腰卷起裤腿，把派蒙抱在了怀里，眯着眼睛渐渐靠近了瀑布侧端浓烈的水汽。
雾气扑鼻，甚至遮盖住了空的整个视线，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用风漩涡暂时把雾气给吹散了些许，然后侧着身体从瀑布后的缝隙空间内穿行而过。
果然，在瀑布后的山崖上存在着一条从上到下裂开的巨大通道，几乎仅供一人通行。
空没有犹豫便迈开脚步踏了进去，通道狭长，或许是因为外面瀑布的影响，山壁两侧和地面都有些潮湿，但瀑布的声音已经逐渐降低……再降低。
耳边只剩下脚步踏过山石后撞击侧壁清脆的回响。
十多步的转弯后，通道的尽头不自然的出现一面淡蓝色的光幕，如同有着独特体验的旅程终点，静待着自己的探索。
光幕之后，空间内，一然离开了休息的房间，闪身倚靠在小屋门外的桃花树旁，看向身侧的屏幕。
看来要迎接的人已经到了，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变回了雪鹿的形象，或许现在还不是掉马的时候。
……嗯，让他再披一会吧，伪装仙人，似乎也挺好玩的。
……
光幕的另一端，空已经带着派蒙踏了进来，又是一次突如其来的视野开阔与视觉震撼。
但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听着轰鸣的水声，他能预想到山顶或许会有一条庞大的瀑布，而这一次，穿过光幕后会有什么，他确实无从猜测。
或许他有想过会是和其他仙家或璃月秘境一样的云雾、高台、机关、虚化的远景，却从未想过会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花林。
等他压下惊诧与视觉的欣快，慢慢向远处的竹屋拐去，才突然望到隐在桃花树间，色彩温和、悠然向自己走来的仙鹿。
一切就像一场精心设计的礼物，从山下到瀑布旁最后到这片桃花源，每一处反转与对比都在调动着拜访之人的感官。
每一处细节又都在促使着看到这一幕之人留下更为深刻又悠久的印象。
好让等待之人只是安静站在那里就能达到潜藏在暗流之下更隐蔽的目的。
第33章 梳 传统艺能：送礼物
“又见面了, 空，派蒙。 ”
一然的声音被他进行了独特的处，飘忽又清凉, 模糊了原本的声线。
仙鹿踏着脚步, 停在了空面前不远处。
空自动把这个“又”转换为之前在山路上对视的那一幕。
派蒙从桃花和漂亮的仙鹿中缓过神来：
“这位仙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呀？”
一然停顿了一秒，反问：“为什么不知道呢？”
也对, 仙人好像都有无所不能的仙法，那这位仙人能看破凡人的姓名也应该不奇怪。
派蒙自己合了这句话, 思绪不由得飘散了小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仙法能变出好吃的……
空：“请问要怎么称呼你。”
派蒙：“对呀对呀, 我们之前见过留云借风真君, 削月筑阳真君，水叠山真君，请问你的仙名是什么呢？”
“……”
怎么又问自己仙名，仙鹿明显陷入了思考：
“稍等, 让我想想啊……”
“？”
空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什么。
这是忘记了……还是现想一个？
派蒙：“嗯？”
半响，一然开口了：
“两位朋友叫我饮渊踏雾吧。”
短时间内耗费了大半脑细胞想出一个和其他仙君格式一样又不重复的仙鹿自然开口道，仿佛刚刚停顿了半响的人不是他。
「……它把自己仙名忘了？」
「啊？真的吗？隐世仙人是笨蛋老婆？」
「……」
「不是这个感觉，听他说话的意思我怀疑它单纯是现想了一个仙名忽悠我」
「我打赌这个鹿肯定能变成人！你们看附近的布置, 田地竹屋，到处是人类生活的痕迹」
「真的好桃花源啊！！」
「对！再来一只小狗更有那感觉了！」
「巨美！和之前的仙人洞府都不一样，真的意外到有些惊喜。」
「之前还都是在高山之巅遥不可及的飘渺仙人，现在……这竹屋，再加上那边烹饪台上飘出来的热气，浓浓的乡野隐居感！虽然一样是仙人, 但就是莫名有些亲切。」
「翻译：人夫感」
「我能想象的到，如果这位仙人以人类的外貌出现在这片桃花树下一定巨好看啊啊啊」
「希望是长发！一定很合适！」
「……从瀑布到这片桃花林，这快地方真的已经是目前我在原神最喜欢的风景了」
「真的很放松，逃避生活的压力归隐田园……就算在现实中没有这个勇气和条件，但能在游戏里看到也真的很好了」
「而且这片桃花田园真的就是幻想中最想的归隐处，做这片地图的人好懂啊，想在这里一直挂机……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进来。」
「可这里是这位饮渊踏雾真君的仙府，确实它可能不一定愿意给我们进来的权限，万一是一次性地图……」
「！大哭.JPG」
扫了一眼论坛屏幕的一然：？？？
虽然这里是他的住所，但那也是为了玩家才费尽心思造出来的啊？
仙鹿瞳孔不明了一瞬，开口邀请道：
“这片洞天是我自制的空间，但其实大部分时间我都不会呆在这里，所以如果你们以后有需要，我会再化一间竹屋，晚上你们可以选择来这里过夜。”
说罢，他便化出一片书签大小的淡蓝色玉简，让它骤然飞向空的方向，看着少年猝不及防接住，他又开口补充道：
“这是通行凭证，可以让你们随时进入这里。”
空：“？？？”
玩家：“！！！”
暂且还没有拿到萍姥姥给的尘歌壶，空和派蒙在野外冒险时，每天晚上都需要扎营露宿，他确实非常非常需要这样一片洞天。
但……他毕竟还什么都没干，进来之后都只问了仙人的仙名，甚至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就被突兀的送了这样一份重要的礼物。
之前也是……在山路上他便被这位仙人顺手帮了一个忙，难道这位仙人是非常好心的性格？
也不对，空思考。
如果是这样……这位仙人一定很受欢迎，但事实上留云借风真君她们提起其他仙人时，甚至都没有提到这位仙鹿。
再加上他说自己一直很少住在这里，难道这位仙人其实早就认识自己？
空逻辑缜密的一步一步推测起来，但最终也只是截止到了这里，没有细细去想。
更不会把怀疑落到除了请仙典仪和晨曦酒庄的那两面再无交集的一然身上。
派蒙兴奋的向一然道谢，并且在空也犹豫着表示了感谢后，口快问道：“那饮渊踏雾真君，你平时不住在洞府会去哪里呀。”
一然：“璃月港里啊，那里可是还有我的好几处房产。”
他笑了笑：“住在璃月港里的仙人可是不止我一位呢。”
派蒙：“诶……”
她该先感叹这位仙气飘飘的仙人居然这么有钱，还是该感慨璃月港居然还有这么多隐于市井的仙人呢。
空还是有些犹豫，便直接问道：“饮渊踏雾真君有在璃月港见过我们吗？为何会刚见面就送我们这样珍贵的礼物。”
仙鹿语气神秘，高深莫测的忽悠道：“或许我是在前世见过你们呢？无碍，对你们有用便再好不过了。”
空无奈点了点头，暂时接受了这个玄乎的说法，毕竟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来意告诉仙君才是。
他又一次组织了语言，把帝君遇害，他们的朋友被暂且扣押这件事告诉了仙鹿。
让空和派蒙感到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向其他仙人那样强烈的犹疑与质问。
仙鹿沉默了几秒，暂且忽视自己被七星扣押的事情，语气认真地开口：
“你信岩王帝君死了还不如信我是史莱姆呢。”
空：“啊？”
什么史莱姆，这里有史莱姆什么事。
「很喜欢玩家的一句话：＿？」
「史莱姆在剧情里的出场率是不是有点高」
「史莱姆：？」
「你不是一只鹿吗……？」
「不信就不信，这与史莱姆有什么关系」
「……诡异」
「诡异＋1」
「不太对劲」
「所以是岩王帝君没死还是这位仙人真的是史莱姆？？迷惑ing」
「啊？不管哪一个是真的都很有信息量啊……」
「虽然提到史莱姆很怪，但其实还真的不太好判断，毕竟类似的句式还有：你信他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岩王帝君重返人间！V我50，我帮你请他老人家去吃疯狂星期四，保佑你们全家平安，抽卡必出货。」
空凝视蹙眉，问道：“饮渊踏雾真君的意思是，岩王帝君其实没死？”
一然：“这样说吧，其实跟随帝君打过魔神战争的众仙都知道，魔神是很难杀死的，岩王帝君更是众仙之祖，有着武神、战神，磐岩的神主之类的名号，我不觉得有什么人能杀死帝君。”
“更重要的是，魔神死后，尤其是像帝君这样强大的魔神，一定会爆发出特别强烈的魔神残渣与污秽，严重到那些能量甚至可以把整个璃月港夷为平地。”
“噫……”派蒙吓到身体往后缩了缩。
“那那那璃月港没事，岩神果然应该其实是没死的吧。”
空：“但其他仙人都没有提到这一点，他们最后还是打算去璃月的港口集合，共同探查商议这件事。”
一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魔神残渣倒确实不是绝对的，也可能会有其他的特殊情况。”
比如自愿把力量融入大地的北风狼王，炉灶之魔神马克修斯，还有死亡后被封印控制了力量的归终，他们死后都没有爆发出毁灭周围环境的力量。
“虽然我并不相信岩王帝君的死，但我也会尽快和其他仙人汇合，一起处这件事，还有你提到的被扣押的无辜者，我会保证他没事，总之谢谢你们刻意来告诉我这些，空，派蒙。”
派蒙用力摆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们也拿到了很重要的礼物！”
空思索着，他总觉得饮渊踏雾的态度和其他的仙人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他给出的由其他仙人也知晓，但只有他像是知道些什么事情的隐情，全然看不出一丝担忧。
情况告知后，空和派蒙向仙人道别，准备退离这片秘境。
在他们离开前，一然向空靠近了些许，雾蓝的水瞳让它看上去无害又温和。
他说：“空，在这场属于璃月的危机里，和曾经与帝君立下守护璃月契约的仙人相比，七星与愚人众到底分别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谁是既得利益者，谁是搅局之人，谁又是布局之人，还需要你去多加注意和警惕了。”
……空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桃花飘落于雪鹿鹿角的枝杈，又被它微微摇落，他眯了眯眼睛，莫名生出一份信任，直接问道：
“在饮渊踏雾真君眼里，我真正该警惕的人是谁呢？”
一然笑了笑，毫不犹豫的揭穿了自己的同僚：
“如果谋害帝君对他们都有利可图，那我会更愿意怀疑对这份利而言，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后果也势必要拿到的那一方。”
是愚人众，空想。
虽然依旧对七星有所顾虑，但空还是骤然提高了对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公子】的警惕心。
或许他正是想利用自己来激化七星与仙人之间的矛盾，让事情变得更加无可挽回……
空浅浅吸了一口气，希望不会因为他，导致这件事更难被解决。
一然站在空的立场上，如同真正的朋友，客观安抚道：
“当然，警惕归警惕，我想你并不需要过度担心，你有属于你的目的与终点，在没有好好了解这个国家之前，没必要去深入事件中心，把自己卷入无关的异国纷乱之中。”
他的眼中闪过冷静的蓝，他看向空，一如当初面对特瓦林的抉择时无言的对视，他说道：
“一切交给你自己判断。”
第34章 不信也是一种信 所以璃月只有帝君厨和……
在空走前, 一然又回到竹屋内，拿出了两份刚做好的水史莱姆凝液和甜杏仁做的布丁。
一份是以他的名义拜托空带给望舒客栈仙人的礼物，另一份就算作给旅行者和派蒙的报酬了。
想来如果两位想快点见到那位仙人, 也还需要自己做的东西帮忙才是。
在空前往望舒客栈找人的时间里, 一然回到了璃月港。
璃月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即便街头巷尾时不时能看得到一些闲人的低声交谈，百姓依旧各司其职, 一刻不停的干着自己的事。
一然了自己的思绪，回帝青阁走了一趟。
公子达达利亚的任务基本上已经算完成了, 作为唯一一个知晓芬里垩深渊生物本质的外人，他花了几天时间把关于人类常识, 如何毫无破绽的伪装人类, 和一部分简单的提瓦特通用文字一股脑门塞给了芬里垩。
又从万文集舍扫荡了几本《提瓦特百科全书》《人类社会心学》《璃月风俗文化考究》《与神同行的序言》等等乱七八糟的书和字典，随后扔在店里，全靠芬里垩自己悟。
但可能是因为在冰冷孤寂的混沌中呆的时间太久，少年对这些知识也展露出了极大的热情, 学习积极性堪比公子面对战斗的狂热态度。
一然确认过公子对孩子的教育没出什么大问题后，便给他亲自讲述了管店面需要注意的事项，并决定在几天后正式开店。
当然正式开店只是一说，帝青阁这两天也没拒绝客人，但古董不似明星斋那些加工后的珠宝玉器, 价格更高，人流量本就少，再加上店面偏僻，芬里垩只需要在有来人的时候出声应付应付就好，更多只是想在必要的时候，能和特定人群有一个商谈喝茶的好场所。
一然认真夸赞鼓励过芬里垩的学习成果后, 便暂且离开了店里，准备提前采购一些送仙典仪需要的物资。
市井中心的解翠行摊位上，老板石头赔着笑，惊恐地看向远处走来的白发男人，
“客官，您您您怎么又来了。”
他丧着脸小心翼翼地诉苦道：“唉……客官，实在不是我不给您卖，只是，您看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自从总务司把层岩巨渊封锁后，原料都快比产品值钱了，我这才想着直接把璞石直接拿出来，用赌石的方式吸引客人……”
“但这原料毕竟不多，您每次出手又都能精准的挑到里面有好玉的石头，导致剩下的璞石里面都没什么好东西，之后的大客户来怎么都开不出来有用的，可是快好好把我投诉了一通，就差带总务司的人来查封了……”
“哦？”一然饶有兴趣的看向想尽力激起自己同情心的老板。
“可既然你是干这行的老板，那自然也该有被懂行的客人拿走大部分好货，安抚后来者的觉悟，如果你的东西质量没问题，也没用什么有违商业精神的小手段，那自然也应该不怕总务司的调查才对。”
他笑得温良中透着狡黠：
“还是说，把白某拒之门外只是单纯的因为我碍了阁下的财路？”
石头抽了抽嘴角，那可不是，从这笔交易中赚到了的只有眼前的男人，之后那么多人在自己这里开璞石都只有手气不好运气不佳的结果，那时间长了一步步传出去，这生意也不好做了啊……！
一然摇了摇头，眯着眼睛淡笑：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开璞石，是来这里采购一批夜泊石的，怎么样，还欢迎我吗？”
石头：！！！
“哈哈，客官！是我的心思狭隘了，您可千万不要介意！请问是需要什么品质的夜泊石，您放心，这次不需要挑选，品质一定上佳！”
一然：“品相……至少要是烛照级的。”
石头搓着手：“诶好！不愧是懂行的客人，您瞧瞧，这些夜泊石怎么样？晚上绝对足够亮眼，岩王爷看了也说好！”
一然点了点头，没多评价什么，弥补了游戏中某人没有做到的一个合诉求：
“还可以，老板，我全要了。”
“好好好！”
石头激动地把手里品相不错的夜泊石都包了起来，打算之后亲自差人把东西送往一然的住处。
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嫌弃这位不仅有眼光，还有钱又大方的客人。
甚至直到对方提出松蓝商会的地址后，石头看着一然走掉的背影，才猛然反应过来，一直听说璃月港新崛起的松蓝商会有一位洞察力极为敏锐，专业知识丰富，决策果断，手段过人的会长，并且长相也不凡，莫非……
当然卖夜泊石的商铺不可能只有这一家，但作为超级有钱的商会会长，即便可能不是很有必要，一然还是选择差人全都买一遍，多余的之后统一加工销售。
除了夜泊石，一然还去了趟万有铺子，找了售卖霓裳花的博来，买下了所有香气寡淡但经久不散的「飘渺仙缘」。
最后又跳过了做香膏和聘请人工服务的步骤，跑了一趟玩具摊，提前定制了七种象征着七国的风筝，并嘱托给摊主阿山婆，如果之后还有人来定做七国的风筝用于送仙典仪，那这七只做好的风筝就直接送给来人吧。
“送仙典仪啊……岩王爷他真的……”
阿山婆看着面前面前神色沉静的男人，叹了口气。
“罢了，老婆子我在璃月做了四十年的风筝，这七只风筝该做成什么样式自然也是一清二楚，放心交给我吧。”
一然语气温柔：“尾款我会一起付，那就拜托您了，阿山婆。”
一样的时间，旅行者空也终于完成了和降魔大圣魈的沟通，出乎意料的是，对方似乎并不了解什么绝云间的饮渊踏雾真君。
魈拿着手中的史莱姆杏仁布丁，出神地摇了摇头：
“我从未听说过绝云间有这样一位仙人。”
派蒙：“啊？可是这是那位仙人知道我们要来找你，特意送给你的诶，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空：？
怎么这么诡异……难道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些都是幻觉？
他从空间背包里拿出仙人送给自己的通行凭证，确认存在过后又塞了回去。
魈沉默了两秒：
“或许是绝云间新诞生的小仙？或者是几千年来一直隐居山林，不愿见人的仙人。”
派蒙：“那位仙人似乎不是自闭的性格……”
空解释：“他说他大多数时候都会在璃月港里生活。”
魈点点头，他也不清楚这位仙人的来历，但对方多年住在璃月港内，怪不得能做出这样蕴含着美好情感，合他心意的甜品。
那一个瞬间，他甚至看到了无数璃月港内勤劳生活的百姓们，有在码头吆喝卸货的工人，有在街头打闹嬉戏的小孩，有在商铺内笑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也有在巷尾听书喝茶，赏花遛鸟的闲散人士。
像千年来他无数次隐约想去触碰，又不得不远离的美梦。
只是……那位棕发金瞳的背影……
是帝君？
他跟随岩王帝君几千年，这些年来，对方的形态变了又变，但无一不是只要见过一面就能认出来的。
他缓过神来，向空问道：“这次你们来找我所谓何事。”
空忙向仙人诉说了来意。
“……帝君遇害？”
魈神色诡异的问道。
说罢犹豫着又给自己塞了一口史莱姆杏仁布丁，唔……
那种美好闲适的景象和对方的话题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魈沉默着想：
这是那未听说过的仙人想向自己传递什么信息吗……
甜品的口感能证明它刚做出不久，或许是在告诉自己帝君目前处在一个安全的状态。
魈缓了一口气，事实上，如果对方没有做出提醒，自己也大概率不会去相信什么帝君遇害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的共事与相处，凭借他对帝君的了解与信任，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帝君有了什么新的想法，他只要尽力去配合便好。
但确实不会有像现在这样全然的平静与安心。
他说道：
“这么多年来，我从未想象过失去了岩王帝君的璃月。
如今的局面到底是如何促成的……是否有七星在内诱导了事情的发生，我会在之后找一趟留云、削月、水，一起做出决断。”
空点了点头。
而屏幕之外看着绝美仙人在听到帝君遇害第一个反应是面不改色吃东西的玩家们……
「他好镇定啊……」
「这些仙人真是的，开始那三个还能给点反应，声音都高了几个度，后来饮渊踏雾的态度开始就是明确的不信，这里更是……直接开始无视了」
「魈：你说你的，我接着吃」
「哦，帝君遇害啊，杏仁布丁真好吃」
「哈哈也没有无视吧，后面不是说了，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只是反应看起来冷淡了点」
「清冷仙人，我懂」
「遇事不能慌，先炫一口」
「搞得我都觉得帝君遇害这事咱得慢慢来，经典皇上死了太监不急，只有异国吃瓜草民在急急急」
「主要这个异国吃瓜草民目前还是杀了皇帝的嫌疑人呢」
「我也好想尝尝那个史莱姆杏仁布丁……这要拿什么做啊」
「魈真好看」
「仙人们救救草民狗命，草民愿意以身相许！（阴暗爬行）」
等一然暂时买完了璃月港内需要的东西，空也从望舒客栈传送回了璃月港内，前往北国银行门口寻找等待着他们的公子。
拿到空给出的关于留云、削月、水、饮渊还有降魔大圣的情报后，达达利亚也给旅者分享了自己的消息。
“先祖法蜕？”
达达利亚瘫了摊手：“是啊……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先祖法蜕被七星藏匿，实在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嗯……如今它到底会被放在哪里呢……”
……经过一然的提醒，空瞬间就联想到了愚人众夺取神之心的事情，公子在找先祖法蜕，也是一样的目的？
但介于自己也有着寻找全部七神的目标，需要进一步确认岩神并非是带走自己血亲的神明，空还是答应了公子的帮助。
……等待公子帮他寻找一位可以突破僵局，见到先祖法蜕的重要之人。
第35章 冰史莱姆椰奶冻 299万摩拉的永生香……
玉京台下方莲花池旁, 一然提着食盒不急不缓的向不卜庐的方向走去。
他和七七与白术并非第一次相见，至少也有过两三次的交情。
那是刚到璃月港的那段时间里，他还在熟悉这个看过无数次却无比陌生的环境。
现实中的璃月港要比游戏里的璃月港建模大上不少, 关键建筑一样不少, 但细节处却扩充了许多, 看起来更像一个商业繁荣的中心港口。
那时的他也不算清闲，但在安排好一系列商业事宜后, 也抽出了时间打算在璃月港内好好走走。
晚上的璃月港有着万家灯火的照映，显得更明亮、更温馨, 他穿过占卜的地方 ，卖玉器的地方, 走上朱红台阶, 路过滔滔不绝的说书人，最后在不远处下楼的台阶拐角处看见了蹲在地上的七七。
一然有些好奇，按来说以七七的记忆力最好还是不要放任她一个人乱跑的好，等他悄悄靠近后才发现, 在七七面前的地面上正聚集着好几只各种颜色的团雀，在一口一口啄着路人撒落在地上的面包屑。
七七看得聚精会神，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粉红色的眼睛中流转着惊奇与欢欣，或许是因为一然接近186左右的身高, 即便他脚步轻到没什么动静，也在靠近后不小心惊动了地面上那些可爱的小生灵们。
鸟雀带着叽叽的叫声瞬间一哄而散，七七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来者有着让人印象深刻的白色长发，像椰奶的颜色, 柔顺的披在肩后，五官很好看，并不吓人，那双淡蓝的瞳孔中还残留着惊走鸟雀的点点无措。
七七很喜欢外貌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虽然迟早会忘记，但至少这一刻会给她一种已经记在心底的错觉。
不过，虽然对方很好看，但他把毛绒绒的可爱团雀们都吓走了，七七很失望，她扭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一然：“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七七站起来：“不是，你的问题，团雀，有人，就会走。”
一然沉默，虽然这么说，但看七七现在的表情，就莫名觉得很符合游戏里的一个场景：
「没关系，虽然没关系，但是很失望。」
……最后一然还是选择在地上洒了一大把储存在空间里的米和谷物，添了些吸引小鸟的粉尘，又隐蔽了自己的气息，他告诉七七，自己先离开，离开一小会后团雀们就会重新飞回来了。
七七张了张嘴，她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事，好像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看小团雀，但还没等她说出话，那个好看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很快，毛绒绒的小团雀飞回了原地，七七眼睛亮了亮，重新被转移了注意力，又蹲了回去。
另一边，走掉的一然拿着从附近合作的饭店里做好的冰史莱姆椰奶冻大步往回走，直到他在路边看到了一脸着急，抱着风筝到处找人的瑶瑶……
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啊……
瑶瑶看到来人，跑了上来，巨大的铃铛发饰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
“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一个个子小小的，淡紫色头发的女孩子吗？”
“看到了哦。”
“在哪在哪。”或许是语气有些急切，瑶瑶缓了缓，接着解释道：
“她是我的朋友，但她的记忆力有些不好，或许忘记了我说的留在原地等我的事，现在我找不到她了。”
一然挂着如湖水般平和的嘴角，安抚道：
“别担心，她在楼上的角落里看小团雀，我带你去找她。”
瑶瑶：“真的吗？！谢谢哥哥。”
她低下头，小声碎碎念道：
“早知道我就应该让她在笔记本上写上‘在原地等瑶瑶回来’好了，但万一她已经走掉了，才突然想起要看一眼笔记……哎呀，以后带七七出来玩还是不要她分开好了，都怪我……”
一然低头看向自责的小姑娘：“没事的，七七那么可爱，如果她走丢了，大家一定都很愿意帮你找回来。”
瑶瑶：“对吧对吧！我也觉得七七很可爱，像小团雀！”
她想：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去拜托仙人阿姨们一起找，不过七七好像也是仙人来着……？
一然因为这个比喻弯了弯嘴角，边走边和和瑶瑶讲述了刚才不小心惊到小团雀，害七七有些难过的事情，然后他想办法重新唤来了小团雀，又去附近给七七带了椰奶冻作为赔礼。
从当时放置的食物数量来看，小团雀应该至少还能撑到他回去的时间。
等两人回到楼梯拐角，越来越多的团雀们刚好啄完了所有的食物，展翅一只一只离开了，瑶瑶猛然跑了过去：
“七七！”
七七转身，面色有些迷茫：“你是……”
“笔记，笔记！”
七七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被塞在怀里的笔记本，认真翻了一遍：“想起来了，瑶瑶，好朋友。”
她顿了顿：“对不起，忘记。”
瑶瑶牵起七七的一只手：“没关系的！我就知道七七看过笔记本就能想起来，对了，这位是一然哥哥，他带我来找的你，还给你带了冰史莱姆椰奶冻作为赔礼。”
七七：“椰奶！”
一然：“是椰奶冻。”
虽然算不上液体，但口感应该差不了太多，一然把小杯子递给了七七，看着她乖巧认真的和瑶瑶分享了这份甜点。
七七：“冰冰凉凉，好喝。”
瑶瑶：“嗯……这应该是吃的吧，好像也不算？没怎么嚼过……不管怎么说，甜甜的，味道很棒！谢谢一然哥哥！”
七七：“谢谢！”
一然：“不用谢，有空的话，我可以去不卜庐给七七再带去一些，瑶瑶的那份也可以放在那里。”
还没等瑶瑶摆摆手，拒绝这份好意，七七已经开口了：
“椰奶冻！七七，记笔记里！”
一然带着温暖的神色，自然点了点头。
只是等他的目光落在七七写字的笔记本上时，原本以为会被记录的史莱姆椰奶冻却一个字也没有看到，取而代之的另外几行小字：
「白色，哥哥，要记住」
后来一然确实去过不卜庐几次，有时候白术不在，有时候在，他也从瑶瑶那里听说了这位白发哥哥的事情，很快就从描述中想起了松蓝商会的会长。
虽然这个商会名声在外，里面的成员交易都讲究公平，讲究共赢，从不触碰违规违法的事情……
但会长倒是低调内敛，只听说是一位相貌不错的白发男人，却未曾传出什么名字。
原来是叫一然吗……
虽说两人的气质在外人看来有时候多少会有一些淡淡的腹黑、心机、城府颇深的隐藏反派感。
但实际上，只要不涉及重要的人或事，白术和一然本质上都属于温和、体贴，谈吐亲切又令人安心的类型。
最后两人的相处也确实没有什么刀光剑影、暗藏火花，交谈一直都很放松，自然，愉快。
或许是因为白术能感觉的出，一然来给七七送吃的并不是另有所图，他确实只是单纯的因为被当作哥哥，来给小孩兑现承诺罢了。
白术很欣赏这位短时间内立足与璃月的商人，一然也真心敬佩这位正真医者仁心的大夫，最后顺成章的，两人在七七直击心灵的无意识卖萌中建立了冰史莱姆椰奶冻的定时配送服务。
但有时候一然也会带着额外的其他口味的史莱姆椰奶冻来拜访七七。
虽然七七最喜欢的依然的口感冰冷的冰史莱姆，但水史莱姆的顺滑，岩史莱姆的酥脆，雷史莱姆的椒麻与草史莱姆的清香都很值得偶尔一试。
一然刻意避开了七七会让身体难受的温度高的火史莱姆椰奶冻，再次踏入了不卜庐的店门。
七七仿佛感受到了来人，提前抬头，一抹白色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地低头，翻了翻笔记，然后离开柜台，蹦到了一然面前，抬头看向他：
“椰奶，哥哥。”
唔……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头发和椰奶一样是白色的，自己现在都变成椰奶哥哥了吗？
一然失笑，蹲下来，从手里的袋子中拿出一小杯水史莱姆口味的椰奶冻递给七七。
白术从店后绕了进来，看着拿过杯子后小跑回柜台的七七，浅笑开口：
“你来了，一然。”
缠绕在白术脖子上的长生也动了动身体，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呀，最近在忙什么呢。”
一然：“好久不见，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忙。”
白术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身体突然一阵绞痛，不由得用力咳嗽了两声。
但他很快停止咳嗽，脸色却依旧停留着苍白，他一边调整呼吸抑制着那股破碎抽搐的阵痛，一边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长生：“！你怎么样！我都说了昨天那人的病……”
看到白术蹙眉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它的话语截然而止。
沉默片刻，一然缓缓开口，声音飘忽了几分：“身体……还好吗？”
白术：“我很好，然先生不必多虑，我是大夫，我的身体……我自然知晓。”
一然声音低了低，低到白术和长生勉勉强强才听到他在说什么，“可是都说……医者不能自医。”
长生忍不住又开口抱怨道：“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损耗要承受不住了！”
白术：“长生，你一直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吗？我有把握，别担心。”
他看向一然，开口问道：
“然先生今天来不卜庐，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以他如今的状态……怕是不便待客了。
一然点点头，直入主题：“这次来是还是想问问白大夫，店里可还有永生香。”
白术：“有的，当然有，是……送仙典仪上需要的物件？”
“嗯。”
“让我想想，好像是三百万摩拉。”
“好。”
白术眯着眼：“不过嘛，看在然先生总是来给我家七七送椰奶冻的份上，算你两百九十八万摩拉好了。”
以普遍性而论，比两百九十九万摩拉还少了一万。
一然没忍住笑了出来：“那我就先谢过白大夫了，不过你知道的，三百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白术也弯了弯嘴角：“是不算什么，然先生家累千金，但这两万摩拉也算是我的贿赂了，然先生以后可要常来不卜庐做客啊。”
一然调谑：“请我多来医馆做客，白大夫可是第一个。”
“不过既然收了贿赂，以后可也得给白大夫带些东西了。”
他提起手里两个袋子，一起放在了一旁柜子上。
白术看向了那些袋子，如果只是给七七带的椰奶冻，确实有些太多，但他暂且也没问，转身去给一然翻出了永生香。
等付好摩拉，一然想了想，还是开口补充：
“暂且先放在这里……想必之后会有人来拿的。”
嗯，也当作是冒充仙人暂且拿走了先祖法蜕的小小赔礼吧。
第36章 但愿世间人无病 何妨架上药生尘……
等一然离开后, 白术打开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的确实是给七七的椰奶冻，另一个袋子里则是一碗晶莹澄澈的琼玉果汤。
长生：“嗯……感觉是给你的啊, 闻起似乎还有一股药草的味道, 你尝尝看。”
介于白术病情发作还在硬撑, 不愿意放下客人的事立马去屋内吃药调，长生有些迫切希望这碗汤能让白术的身体感觉好受一点。
白术：“清心、琉璃袋、糖、日落果, 疏散风热的薄荷，治疗咽喉肿痛的塞西莉亚……还有一些史莱姆凝液, 然先生也算有心了。”
长生：“你又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身体虚弱的模样了，契约的事也不至于什么人都瞒着吧。”
它抱怨着说完之前被打断的话：“我都说了, 你再这样不管不顾的转让生机给别人治疗疑难杂症, 你自己都要没几年可活了，哪有人能承受的了这么多杂糅的病症冲击身体。”
白术：“我是一名医师，眼前既有一条可以拯救的生命……”
长生：“那你就没有由不救，知道了知道了, 这话你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快喝了这汤歇着吧，要是再撑不住了，我可没有手能扶你。”
白术把琼玉果汤端到卧室旁的桌子上，浅浅抿了一口, 花果的清香瞬间侵占了味蕾，经过小火慢炖的小块日落果口感柔软，入口即化，由于加了冰糖，也很好的掩盖掉了各种药草的苦涩感。
慢慢地，一股温和的暖流穿过白术的脉络, 他觉得自己仿佛身体的痛苦都被抑制了几分，精神也放松了不少，他带着意外又疑惑的神色看向那碗果汤，低声自语：
“薄荷……塞西莉亚……这些草药组合后的效果是这样的吗？”
琼玉果汤自己不是没做过，但一般也只会有简单的清热降火之效，这份汤也只是加了些自己认识且熟识的食材罢了，但效果却大大不同。
长生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白术顿了顿，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是在朝好的方向恢复，多年来尝过的百草也能让他确定汤里确实没有加什么别的东西。
他没说什么，把剩下的汤一饮而尽。
等他收拾好碗，准备坐回床上休息的时候，心口猛然爆发出了更剧烈的疼痛，如同万蚁蚀心，冲击着自己的每一处神经。
他的腿一软，一只手下意识地撑住了床边的柜子，另一只手骤然捂住了胸口。
没有外人在，白术痛苦的表情没有丝毫掩饰，嘴唇被狠狠咬住，却依旧毫无血色，冷汗一滴一滴从额角渗出，滑落至耳边的发丝，或鼻尖、下颌，再坠落于地面。
长生被吓了一跳，粉红色的瞳孔透着惊吓与犹疑：“怎么回事？！是那碗汤……”
白术拿出怀里备好的手帕，放在嘴边抹了抹，红色的鲜血浸透了丝布，他强撑着坐回到床上，又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长生的怀疑，不知感受到了什么，他的眼中甚至浮起一丝夹杂着惊讶的温润：
“我的身体经常如此，长生不应该早习惯了吗。”
只是……白术刚才的表情好像看起来比往日更痛苦一些，长生没有说话，它用自己的力量仔细感受着白术的身体，打算再想办法为他调调。？？？
让长生感到震惊的是，白术的身体虽然外表看起来异常虚弱，但内在却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势的雾蓝色水汽，在侵蚀、吞并那些积攒已久的毒株。
那些病毒遭受到了猛烈的，无视一切防御机制的攻击，它们如同被围猎的弱小魔物，发起了临死前的最后反扑，疯狂攻击着这副身体的主人，却很快又被不断蔓延的雾气挡下，彻底吸收，净化。
那些毒素经过雾气的吸收转化，竟然让整个水雾都从淡淡的水蓝色变成了充满生机的绿色，最终安静蔓延在白术的经络之内，负责不断滋养他破败不堪的身躯。
白术的神色已经明显缓和了许多，他用那双神秘的金色蛇瞳看向脖颈侧围着的长生，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你也看到了？”
“……”
长生作为一条活了几千年的仙蛇，虽然力量与记忆大减，但它也知道，像白术这样的体虚病弱可并非普通的疑难杂症，而是经由契约之力交换了无数病痛于身的虚弱。
它可以做到慢慢调，吊着白术的命，却决不能做到一次性把他身体里的毒素给清干净，也不能做到彻底免除他所承受的死一般的阵痛。
但这碗琼玉果汤做到了，那位白发男人做到了。
甚至不仅仅是这些，他还把那些原本意味着痛苦的病毒转化为了充满生命力的生机……
这是什么层次的能力呢？如果是曾经全盛时期的自己，能做到这些吗……？
长生觉得未必。
它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思考的白术，原本欢欣的情绪开始慢慢落下，语气重新变得有些丧，它抱怨道：
“就算是有奇迹给你调好了身体，又注入了生机，过不了多久，你又以那套医者仁心的论为由全给交换出去了，还不是得半死不活的靠着我吊命。”
白术仔细感受了契约的运行，神色有些诡异，他无奈出声道：
“可……这些多余的生命力，似乎凌驾于我们的契约之上，并不能为我所用。”
长生的蛇瞳反而亮了亮，“也就是说……”
白术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语气柔和：
“也就是说，这股生命力会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体里，契约能动用的只有原本剩余的那些，或许以后我还会变得更虚弱，但有这些生命力保底，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意外先死了。”
长生：“哼，说什么呢，你不是说要去追求真正的永生，本来也不会让你死，只不过要多遭罪罢了。”
昏暗的烛光打在白术的金边眼镜上，落下一道残影，他底下头，看着那碗琼玉果汤：
“是啊，有着这等忤逆天道的奇迹手段，承受一些应有的代价也所应当……原本是这样的。”
他微微敛眸，隐藏住眼底复杂的神色，语中重新带上笑意：
“看来，那永生香我应该给然先生打一折才是。”
长生表示肯定，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动机是什么，又为什么会拥有如此逆天的能力，是璃月的哪位未曾听说的仙人、亦或是魔神出手相助，他们都算是承了这个恩情。
就算白术贪心到想要追求永生，断绝这份契约的传承，并让自己活下来，那也不应是在无数折磨的病症融合中寻求可能。
或许……在这份独特的生命力中，也能找到一种永生的可能性，长生想。
……
不卜庐外，一然向帝青阁的方向缓慢走去。
他的身体也略微涌上了些微不适，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属于提瓦特的规则在不满他的所为，不满他肆无忌惮的使用不属于他的权柄，但又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过渺小，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没有大动干戈做出什么。
事实上一然也确实消耗了不少的规则力量，这个行为也确实不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内。
毕竟，他能把白术体内的病症转化为生机，白术又能把生机度给别人，把病痛转移给自己，那这个过程一旦陷入循环，就极有可能造成大规模的忤逆生死，触碰死之执政的权柄，扭转大量提瓦特子民原本命运的可能。
这是否会触碰到天的底线，一然对此抱有高度的怀疑。
至少现在，他身体的不适与压抑的感觉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没有会那股令人厌烦的难受体感，一然反而轻轻笑了笑，这次的行动至少帮助自己试探到了可能存在的危险，他的力量到底能改变规则到什么程度，改变的底线在哪，那就不算亏损太大。
当然，他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其实也只是因为他想。
一然平复了一下身体的沉闷，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不卜庐，仿佛能感受到白术渐渐被修复的病症，他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没有人生来是该为别人而牺牲的，医者也该有自己的私心与念想，但在这救人救己救长生的贪念之上，却依旧是一颗毫无保留，澄澈如一的医心。
……有人追求着饮鸩止渴的“毒术”，不顾自身苦楚，只愿世间再无疾病，那自然也需要有人祝愿医者不再承受痛苦，安然走向那条艰难又被无数人注目、祈求的路。
……
帝青阁的门前，清风随意的扫过几乎不存在的灰尘，门面上方的树叶互相触碰，摩挲，一条棕色的小狗趴在隔壁店铺门前的石砖地板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这片角落的人流依旧稀少，一切都很安静，但一然偏偏越走越慢，最终停在了帝青阁门前不远处，一如上次在店外听到里面一人一狼狗打的不可开交的犹疑。
这次不太一样，店里的气氛安静，和谐，但一然就是有一种无端的预感，里面恐怕很热闹。
他蹙了蹙眉，了一下袖口，把凌乱缠人的发丝重新揽回身后，然后轻轻推开了店门。
他的力道并没有多重，甚至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让他好在第一时间看清局势，做好应对准备。
按来说店里给客人准备的休息处也足够偏，完全可以让一然在不被里面客人察觉的情况下踏进店内。
但……仅仅只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在一然的目光能望到整个店面的一瞬间，一抹眼角泛红的鎏金就已经望了过来，和温和的雾蓝撞在了一起。
一然原本往进走的脚步就那样在门口停顿了半秒，紧接着，他的嘴角微抿，很快又勾起如往日般平易近人的笑，安然自若地踏进了自己的店铺。
侧墙窗内的木质茶桌上依旧飘着淡雅的茶香，还冒着飘忽的热气，钟离把端着的茶盏轻轻放置于桌面，不知望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也一直未从那位干净温和的白发男人身上离开。
顺着钟离的视线，芬里垩和达达利亚也转过头，看向踱步靠近众人的一然。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芬里垩眼中明显骤然带上了欣喜，但又不知碍于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达达利亚已经出声了，他抬了抬手，笑着问道：
“嘿，然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是去哪玩了吗？”
自空前往绝云间寻仙不就后，达达利亚就听说一然已经被放了出来，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总归省下了他挂念。
……万一芬里垩一直找不到主人，说不定还要在璃月港里大闹一番内。
不过那之后他确实好久没再看见一然。
一然回应：“去拜访了些新朋友。”
他看向也站起身迎接自己的岩王帝君。
浅笑开口：“难得店里会有新客人来呢。”
第37章 筹备 “会长大人……”
钟离的声音一如印象中的低哑, 他不紧不慢开口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钟离，是往生堂的客卿。”
达达利亚笑着插话：“哦, 对, 和然先生介绍一下, 钟离先生也算是我们愚人众的「道上朋友」，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然老板这里环境清雅，茶也很不错, 钟离先生听我提起后，对这里也很感兴趣, 就打算来这里拜访一番, 顺带我们也打算在这里谈一些之后的合作。”
一然点头：“早就听闻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博学多才、通晓古今，今日才有幸得见，实在倍感荣幸。”
他朝着椅子摆了一个手势，声音如晨曦中的微风, 舒适又轻缓：“各位请坐吧，我们慢慢谈。”
待众人落座，钟离接着回话：“据达达利亚先生说，然老板是璃月新起的松蓝商会的会长，年纪轻轻便有这样一番事业, 确实令人敬佩。”
一然回以一笑：“不过运气好罢了，若不是有璃月的繁荣稳定，对商业的开放与包容，像我这样的普通商人，又哪有机会能做到这些呢。”
钟离不完全赞同：“还是因为然先生有着非凡的商业手段与才能，再加上独特的人格魅力才有可能走到这一步的。”
就像这家古董店, 虽然位置偏僻，但只要一然放出消息说，这里是松蓝商会的会长在经营，那不知会有多少小商小贩赶着前来拜访结识，寻求能与这大人物搭上线的机会。
但一然没有张扬，那这里就只是一家普通的古董店，它的主人甚至不求代价与收益，只是最大程度的保留它的清雅、古朴与幽静，静待有缘人得以探访。
就像一间置于璃月港这个玉盘中，不起眼但暗藏光华的宝藏，一切都吸引人仔细寻味。
不管是这里的装潢布置还是精心挑选后的古物，上好的茶叶，包括店主人的行事作风，一切也都正合他心意。
芬里垩安静坐在一然身旁，淡金色瞳孔随意盯着他添好的茶叶，脑海中谨记达达利亚曾经教过自己伪装人类最容易的办法：
不说话装高冷。
聪明的达达利亚插话到：“好了好了，你们也别说这些场面话了，我们该继续谈论正事了，关于……如何见到仙祖法蜕的事。”
“……”
身上藏着岩王帝君死后仙体的一然神色一顿，微微抬头，对面的岩王帝君本人也略微昂首，不经意和一然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什么暗流在这一秒的对视中涌动，然后悄然消逝。
钟离收回视线，面不改色的端起杯盏，自若品茗。
一然也从那一眼中明确了一个事实，钟离能感受得到他身上藏着的先祖法蜕。
再加上这项合作是达达利亚和钟离在谈，他自觉没有开口，举起茶壶，动作缓慢又标准的为自己续了一杯。
看没有人回应自己，达达利亚继续说了下去：“钟离先生，你觉得……由往生堂组织举办一场送别岩神的送仙典仪，是否可行。”
钟离放下茶杯：“自然，几千年来，璃月一旦有仙人离去，都会有一场盛大的纪念仪式，而这次属于岩神的送别仪式，却即便是七星也无暇顾及，实在不成体统。
不过……毕竟刺杀岩神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介于现在的局势，往生堂将会负责和七星接洽，商议，随后接管这项事宜。”
他停顿了一下：“待送仙典仪的仪式完成，应当自然能得见岩神之躯。”
达达利亚抱臂：“那再好不过了，不久后我会筹备另一场见面，把异国的旅者介绍给钟离先生，也算给这场送仙典仪找一个帮手了。”
一然语气温和，微微垂目：
“岩王帝君是我们所有璃月人数千年来唯一的帝君，他的逝去是每一个爱戴他的子民心中难以言喻的伤痕。
送仙典仪……在得知无人在意这项仪式的那一刻，我便曾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帮忙筹备一些事宜。”
钟离的眼中不知是否藏有浅浅的怀念，他认真说道：
“那就先谢过然先生了，若有需要，或许还会多来叨扰。”
达达利亚任务完成，明显放松了不少，他一手搭在椅背上，补充道：
“愚人众也不介意提供一些资金，就当作是交朋友了，嗯，这样我牵线搭桥的任务就算完成啦。”
虽然说得好像自身一无所求，全然是为了帮助异国的旅者搭线，或给往生堂的客卿筹办典仪寻找帮手。
但……在场除了还在神游的芬里垩，没有人不知道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探查出先祖法蜕的所在，然后从中夺取岩神的神之心。
虽然事实上，先祖法蜕的藏匿者和岩神的神之心，甚至于岩神本人，都就在他的一米之内，悠闲品茶。
可惜达达利亚不喜欢喝茶，融入不了两人祥和的氛围之内，比起茶，他更愿意去尝尝来自家乡浓烈火水的味道。
他站了起来：“既然合作达成，那我就先离开了，等下次我安排好时间再联系钟离先生。”
“回见。”
钟离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在走前，他甚至带走了几个价格昂贵的帝青色琉璃碗，并且多加赞叹：
“……工艺之精湛巅峰造极，造型优美而典雅，线条流畅，比例协调，龙纹也栩栩如生，从中甚至能窥探到那个时代的审美观念和艺术追求，确实值得收藏。”
一然是并不介意把这些瓷器都直接送给钟离，毕竟，整个店里或许都很难再找的到比钟离还要古董的古董。
可惜，最后还是被对方以交易要讲究公平为由给拒绝了。
当然，账单记在往生堂账上。
若不是这里的东西确实价格不菲，为了不继续给胡堂主增加负担，钟离恐怕还会选择多带走几件。
不过放在店里也好，这些旧时代的古物若有灵魂，能与这么多旧友共聚与此地，想必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吧。
“钟离先生再见。”
虽然高冷，但还是懂得礼貌的芬里垩在最后打了声招呼。
一然附和道：“慢走。”
钟离点点头：“再见，二位。”
等看不见那件棕金色的衣袍，芬里垩终于缓了过来：
“白，钟离先生的眼神虽然看起来亲和随意，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威压。”
一然：“嗯，别怕，他人很好。”
毕竟是横扫千军的武神，虽然杀过很多芬里垩这样的深渊魔兽，但就算他现在识破了芬里垩的本体，也绝对不会轻易行动，更不会滥杀，他有着他自己的判断准则。
一然看向棕发少年：“今天也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嗷—”
有一然在，芬里垩转身就变回了小兽体型，在男人的肩膀处蹭了蹭，钻回了空间内。
毕竟人类的身体不管再怎么适应还是没有兽形好用，它也需要时间多和自己的狼群手下们沟通沟通。
……
达达利亚的办事效率额外迅速，第二天早上，他就已经带着空去新月轩找了钟离，沟通过后，空便加入了筹办送仙典仪的漫漫长路。
有达达利亚的解释，空也早知晓了一然先生如今安然无恙，倒也不急着去见重新拜访道谢。
经过钟离的阐述，两人准备先去购买加工器具用的夜泊石。
“夜泊石？嗯……怎么最近夜泊石的销量这么大，可惜，品相在烛照级以上的夜泊石已经都被买走了，客人如果是要普通级别的，我这里还有。”
石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空看向钟离。
“不行，请仙典仪需要的夜泊石……至少需要烛照级以上的品质。”
钟离摇了摇头。
派蒙：“诶？那我们去别的摊位上看看？”
石头打断了三人的对话：“诶，三位客人，冒昧问一下，你们需要夜泊石……是为了筹办送仙典仪？”
派蒙：“是啊是啊，老板，你知道哪里还有烛照级以上的夜泊石卖吗？”
石头神色凝重：“岩王爷他老人家真的……
唉，客人，不是我不想帮你们，你们或许没有听说过，最近整个璃月港的高品质夜泊石都被松蓝商会给收购走了。
之前我说的，把我这里所有高品质夜泊石买走的就是一位有着白色长发的公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传说中的松蓝商会的会长。”
听到白色长发，空瞬间想起了一然。
派蒙也思考：“哦！说起这个，我们倒是认识一位这样的商人朋友……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商会的会长我们就不知道了。”
空问：“他的腰间是不是还别着水属性的神之眼和流苏羽毛？”
石头：“对对对，是一位赌石眼光高明、懂行还很有钱的客人呢，他可是把我这里的全部夜泊石都带走了。”
派蒙：“哇……一然居然这么有钱的吗？也对，毕竟是能把史莱姆生意做到蒙德晨曦酒庄的商人呢。”
钟离：“你们说的朋友我昨天也有幸刚好拜访过，确实是个很值得深交的人。
松蓝商会的会长本就以史莱姆凝液的餐饮加工和新颖的味道出名，然先生本人也没有说过要瞒着会长的身份，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派蒙：“这个松蓝商会很厉害吗？”
石头：“？客人，您不会是刚来璃月港吧，松蓝商会可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大牌商会，还是最近刚刚崛起的，会长更是厉害，只要你稍微在这里多呆两天，就能感受到那冲击性的史莱姆特色吃食了。
连我这做矿石生意的都听说过什么史莱姆奶昔，史莱姆奶冻，史莱姆夹心蛋糕……”
咕咚。
派蒙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顾不上感慨他们又认识了一位和迪卢克老爷一样的有钱人，她拽着空的袖子，眼睛里已经冒出了亮闪的星星：
“空，我们刚来璃月港就赶着去参加请仙典仪，后来又迫不得已跑了一趟绝云间，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快去找个饭店感受一下璃月的风土人情……”
空莫名想起了那份仙人送来的，一样口感极佳的史莱姆杏仁布丁。
但还是被袖口不断的晃动扯回了思绪，无奈说道：
“……派蒙，我们正在干正事呢！”
钟离笑了一声：“哈哈，派蒙小朋友倒是真性情，璃月的菜肴确实种类丰富，这史莱姆相关的吃食也确实是难得的新颖美食，有些甚至能融入传统菜色中还丝毫不减风味，实在令人佩服研究出这些食谱的人。”
空：“咳咳，我们要不还是先说回夜泊石的事……”
再说下去，派蒙的口水都快要流到地上了。
钟离从善如流：
“昨天拜访然先生时，他答应说如果我们有需要，会帮忙筹备一些事宜，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准备下一项典仪需要的材料吧，路上也可以买些甜点吃食，给然先生带些礼物，最后再顺路去他的店里走一趟。”
空点点头，即使对方说过会帮忙，也不可能真的无偿请人帮忙，在璃月还是要注意这些人情往来的规矩的。
派蒙的小脑袋只捕捉到了中间的那半句“路上也可以买些甜点吃食”。
瞬间兴奋了起来：“走，我们快走！”
石头最后也插了句话，毕竟事关送仙典仪，他的消息也像是帮上了忙：
“诶，客人们慢走，以后常来玩啊。”
……
万有铺子。
派蒙一口吞掉一小只可爱的日落果味水史莱姆布丁，模糊的向老板博来问道：
“老板，请问这里有没有霓裳花呀。”
博来：“霓裳花啊……有是有，你要哪种。”
派蒙：“哪种？”
博来难得耐心解释道：“霓裳花的话，现在这里只剩下「山阴锦簇」和「金屋藏娇」这两种了。”
派蒙：“诶？霓裳花居然还有这么多种类吗？”
钟离抱臂，抬起一只手解释了起来。
在接受了一大堆被普及的上流知识的洗礼后，空和派蒙无言震撼在原地。
博来：“哎呦，还是这位客人懂行啊，这边这两位是仆人吧，仆人就别赶在老爷面前说话了。”
空：“我……”
在派蒙震怒，钟离出口解围后，空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所以说，这次的送仙典仪必须要集齐这三种霓裳花才行吗？”
钟离点点头：“倒并不是我个人的意愿，这其实是璃月很古老的一种传说，只需要把三种霓裳花制成的香膏都放置在七天神像面前，然后岩神就会亲自去选出他喜欢的那一种。”
派蒙：“那，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你说的那种「飘渺仙缘」……而且，那么多种霓裳花，为什么只有这一种卖完了呀。”
空合推测：“可能是因为在璃月，成熟的女性们更喜欢买香膏？”
派蒙：“唔，也不知道岩王帝君喜欢的是哪一种……”
在一阵沉默中，博来接过了话茬：
“各位客官，你们是要给用这霓裳花来办送仙典仪吗？”
他叹了口气：“唉，你们应该早说，早两天知道我也把花给你们留着，不是全卖给那个男人。”
“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买这么多花干嘛，不仅浪费摩拉，年纪轻轻还非要长那么好看，以后是有多少小姑娘要受他祸害呢。”
不仅如此，那腰间好像还别着一个水属性的神之眼……博来越想越觉不对，心里浮上一股隐隐的不爽。
钟离顿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问道：
“老板，可以告诉我们是谁买走了剩下的所有「飘渺仙缘」吗？”
博来：“不认识啊，倒是那白头发挺显眼的。哦，话说回来那松蓝商会的会长是不是也说是个白头发的，这小子，还模仿人家商会会长呢，那种水平的大人物可不是说染个头发就能够的上的。”
“……”
空、派蒙和钟离同时沉默在了原地。
空替别人尴尬的毛病有点犯了，他面色沉静，给派蒙递了个眼神。
派蒙收到：“咳咳，那个，你说的那个白发男人，如果他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腰间别着水元素的神之眼和羽毛流苏的话……那他应该就是松蓝商会的会长本人。”
博来：“？？？”
哪有商会会长这么年轻？！这么不给人活路？
不对，他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刚好像是在客人面前编排了这位会长的不是来着……
嘶……他瞬间握了握手，语气尴尬：
“啊哈哈，各位客官，我这不也是合的推测一下嘛，那位会长大人一看就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几位可千万别把刚刚的事情说出去啊，我这小商小贩的，可得罪不起上面的商会会长。”
空有些无语，之前还把他们当作仆人呢，钟离解释后秒变脸，现在也……这么真实的吗？
派蒙抱着手臂，哼了一声：“合的推测而已，为什么不能往外说。”
「哟，称呼都变成会长大人了。」
「刚刚还那小子呢」
「好典啊这老板」
「这变脸速度……难道这就是当代成年人的世界吗」
「老见风使舵了」
「下次不来你这买东西了」
「你等着，我记住你了，等我回去就给会长大人告状」
「我也记住你了，要是敢偷税漏税第一时间逮你」
「让你还敢把爷当作仆人」
「爷不是仆人，是内人」
「我不想当仆人，我想当钟离大人的狗」
「我是会长大人的狗（）」
钟离微叹一口气，他不想去评判一位商人看他人的势力与眼色行事的作风，事实上，人想要仅靠两句话就改变他人的性格、扭转他人的观念实在有些太过无力。
但他还是为一然维护了两句：
“作为松蓝商会的会长，他确实不需要靠模仿来获得自我的满足，况且他的优秀已经足够内敛，即便这样也能招致蜂蝶的刺咬，那或许就真有些无计可奈了。”
派蒙支棱起来，骄傲说道：
“是啊，我们可是会长的朋友，你要是再看不起人，我们可就要告状了。”
博来尴尬中带了点悔意：“是是是，老爷们说的是。”
等把剩下的两种霓裳花买齐，空问道：
“接下来我们去找一然吗？”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买下那么多的夜泊石和「飘渺仙缘」。
钟离：“顺路去一趟卖风筝的摊位吧，有一些送仙典仪上需要的风筝款式得请老板提前定做。”
直到说明了来意并且没有经过等待就直接拿到了象征七国的七只风筝……
派蒙：“？”
空：“……他甚至已经帮我们付过了全款。”
钟离若有所思，送仙典仪上需要这样的风筝也是一个很古老的传统了，不管他是怎么提前得知的这个消息，都一定是花费了心思，并且真的是有想过要举办一场送仙典仪。
怪不得他昨天和自己说，如果有需要筹备的事宜可以找他帮忙，或许他也还不能确定送别岩神的仪式是否需要这些东西，就没有提前开口吧。
钟离出声推测道：“这样看来，或许那些被买走的烛照级以上的夜泊石和飘渺仙缘也很有可能正是一然为送仙典仪准备的。”
毕竟限定条件都框的那么明确了，甚至于「飘渺仙缘」这种霓裳花也，嗯……
钟离微微笑了一下：“走吧，看来还是得再去叨扰然先生一番了。”
……
感受着不断波动的规则力量，一然敲了敲桌子：
“又得接待客人了呢。”
芬里垩从撕裂的空间中钻出来，变回了人形：“白，我已经学会怎么泡茶了。”
男人顿了顿，夸赞道：
“芬里垩真厉害。”
他用手摸了摸桌上的茶盏：
“不过我叫你出来，其实也是希望你可以多和外人接触接触，你很开心不是吗？……不是让你泡茶来的。”
芬里垩点点头，但说出的内容却没变：
“我知道，但还是能帮到白更重要。”
一然笑了笑：
“待会你只要站到这里，和我们的客人打招呼就能帮到我了，今天的茶，就由我来泡吧。”
先淋壶、清洁茶具，温好杯，准备好百年古树的茶叶投茶，等客人来……基本上就能出汤了。
等空和派蒙打开店面，慢慢踱步进入时，看到的就正是这一副古色古香的青铜瓷器、书画烟酒环绕的店面。
午后的阳光从侧窗打下，男人柔顺的发丝难得被松垮地扎起，以便不影响泡茶的动作。
一然背着左手，站立与桌前，右手食指扣着杯盏的杯盖，移出一道缝隙，剩余的手指端在杯沿两侧，优雅地向摆好的茶杯中倾倒茶汤。
茶香肆意，冲击着店里的每一处角落，把放好茶杯、温雅抬头看向来者的白发男子给晕染到极致，又如水如雾一般淡淡散开。
那种触动仿佛深入骨髓，却狡猾到总是会让人一无所察。
第38章 商人的办事效率 推进……
他温和开口：“你们来了。”
在他的身侧, 站在桌旁，原本专注观察着泡茶流程的芬里垩注意到来人，把手从桌沿放开, 转过身礼貌招呼道：
“客人们请进, 茶已经备好了。”
空和派蒙一脸好奇地走了进来, 视线扫过四周的摆设，最后落在了不认识的少年与从容看向他们的一然身上。
钟离落后两步跟了进来, 带上了店门。
由于进场cg是从一然倒茶的视线焦距中开始引导，最后才展露出不认识的新角色芬里垩。
导致玩家先是被氛围感朝绝的美颜冲击了一脸, 然后才慢慢把注意力落在两个人之间的构图与氛围上。
爆炸的弹幕量已经导致规则力量从屏幕开始迅速涌入一然的身体。
「这手，好修长, 好白……感觉可以……」
「打住, 这样的手把玩茶杯就好，不许乱想」
「……本来没乱想的」
「太绝了这个古董店老板的人设」
「按来说，这种角落里的古董店老板确实都应该有一个隐藏的超级厉害的身份」
「比如璃月港神秘的松蓝商会会长。」
「这样一看一然真的好有隐藏大佬的气质，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不管是身体还是能力都一点也不弱）」
「啊啊我好喜欢那个系着的松垮长发, 要是能帮忙编辫子，或者帮忙解开……」
「会长大人，我想躺那个桌子上」
「还有旁边那个棕发少年！也又帅又可爱的」
「那个专注看着会长泡茶的眼神，好像一只乖巧的狗狗啊」
「？什么狗狗，会长大人已经有我了」
「但真的硬帅, 有种……杀过人的帅」
「好抽象的形容哈哈」
「和钟离一样的棕发金瞳诶，但就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钟离的金瞳是红棕色到纯金色的渐变，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美中镶尊，
但这只狗狗的金瞳是属于浅金白金，很淡的颜色，有种温和纯粹又冷淡的味道」
「香, 太香了」
「这两人只要出来我都爆抽！」
钟离先从落后一步的门口走上前来，他看向那些刚倒好，放置在各自位置前的五杯茶水，有些意外。
凭他的经验，这种品质的茶若想保留最好的口感，出汤只需要十几秒钟。
从完美的茶香来看，然先生明显泡茶的手法讲究，时间掐的极为精准，刚好卡在几人进来的那秒。
“然先生知道我们要来？”
一然笑笑，自然的开了一个玩笑：
“就当作我有神秘的超能力吧。”
钟离没有反驳，看起来倒像是真信了。
“昨日刚拜访过，今天就又由来冒昧打扰然先生……实在有些不合礼数。
这些是我们送给先生的礼物，一些璃月特产和名酒，还有一把我收藏的宣纸成扇，感觉很适合然先生。”
一然两手接过那把折扇，上面印着一副笔墨勾画的湖山松林之景。
晕染后淡淡的墨像雾气一样围绕着整个画面，只是看着就觉得充满了诗意，文雅至极。
他神色认真，有些恍惚地轻轻摩挲了一下扇面，又马上缓过来，接过了空递过来的礼袋：
“虽然其实并不需要这些……但我很喜欢……很意外，谢谢空、派蒙，还有钟离先生。”
他用手示意众人坐下，把折扇装进袖口，礼袋暂且递给了旁边的少年，没有交流，芬里垩自然接过，转身拿去收纳。
“如果我没猜错，几位是为了送仙典仪上的材料来找我的吧。”
一然衣袖，把手放在桌面上，随后看向众人，无奈地说：
“这件事也算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沟通，让大家多跑了几趟，上品的夜泊石我已经托人做成了送仙典仪需要的器具，只是「飘渺仙缘」这个种类的霓裳花倒还没来得及做成香膏……”
他看向一旁乖巧落座的金发少年：
“或许还要麻烦空跑一趟了。”
有一然在前直接用熟稔的“空”来称呼少年，空自然也下意识直接叫着“一然”的名字，从来没有想过叫什么然先生。
空：“上次一然在请仙典仪上帮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多加感谢，这次就又得承一然帮忙……这些小事交给我们就好。”
派蒙叉腰：“对呀对呀，我们可擅长跑腿了，更别说只是做个香膏了！”
「好自觉的工具人属性」
「只要你头上亮出一个感叹号，不管有多远都会有一个黄毛傻子跑过来帮忙干活……」
一然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们了。”
有了商会会长的高效协助，在三人的沟通下，出钱请三位工人准备晶蝶木材之类的事宜已经被一然安排给了商会里的其他人，之后会和加工后的夜泊石一起直接送往玉京台。
找萍姥姥借涤尘铃的事情也被一然借瑶瑶小朋友的人脉提前沟通好。
和那两百九十八万的永生香一样，只需要等两人前去取来就好。
派蒙感慨：“这就是人脉吗……有一位大佬朋友帮忙的感觉真好。”
空和钟离表示赞同，该说不愧是商人，谈话和办事效率都很高，一盏茶的功夫事情就感觉都已经被解决了大半……
三人顺利告别后，钟离就以人多不便行事为由先行离开，在七天神像处等空和派蒙两人备好香膏。
空一无所察的点点头，默认了钟离看似有道实际上只是找个地方摸鱼的行为。
直到空经历了差点让他声名败裂的、传遍了整个璃月港的离谱谣言——“满城找香香的女孩子下手”的毒害。
又被春香窑的副业与那里的老板莺儿明晃晃的调戏与让人变色的暗示和隐喻所震惊……
纯情又没那么纯情的空拉着什么都没听懂的派蒙就是跑，一脸狼狈的从璃月港磕磕绊绊的往七天神像的方向传送而去。
「…………」
「我现在是什么颜色的」
「？？什么一滴不剩？」
「我……姐姐你好会……」
「这不对吧」
「我怕不是不是过了假剧情……论坛在说什么」
「12＋」
「这还是原神吗？？」
「好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钟离要提前跑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一然只买霓裳花，不帮忙把香膏也提前做好了」
「！！！这两个老男人！」
弹幕怒。
第39章 椰羊 解锁新地图~史莱姆牧场
“钟离！你在看什么呢！”
派蒙朝远处望着神像发呆的钟离招了招手：“我们把香膏都带回来啦。”
空脚步一顿, 看着面前这副画面，男人就像一名独行千年的长者，感怀追思的情绪已经透过神像, 穿过了悠久又漫长的时间, 不知在望些什么。
岩神像的姿态霸气又悠然, 兜帽底下是没有掩盖的细长发辫，而望向它的钟离……也是一样, 空眯了眯眼睛，心底渐渐浮上一丝怀疑。
钟离收回了视线, 直接带过了派蒙的提问：
“辛苦了，把香膏放在神像面前就好, 他会自己做出选择。”
派蒙：“真的会有这么神奇吗……”
在派蒙的一一介绍声中, 空把香膏一个又一个放在神像底端。
“最后一种也没有什么反应……诶！等等，神像亮了！”
派蒙惊讶的前倾了身体。
空若有所思：“岩王帝君喜欢这种……”
派蒙接话：“香气轻柔却久久不散，如雾色朦胧……是成熟女性的最爱……原来岩王帝君是个大姐姐吗？！”
空睁大了眼睛，刚刚涌起的点点怀疑瞬间被打消了大半。
「什么？大姐姐？这神像不是个男人嘛？？」
「那是说, 岩王帝君喜欢成熟大姐姐？」
「啊……温迪不是说过，魔神的形象千变万化，不能靠这个认人，所以说不定大姐姐和这个神像都是岩王帝君的化身呢」
「大姐姐好啊」
「刚刚那个钟离盯着神像发呆的描写，真的没人觉得哪里不对吗？」
「钟离：这神像怎么奶不满血」
「所以钟离也是帝君厨？」
「说起雾色朦胧, 会长大人的眼睛不就和雾气一样，挺朦胧的」
「成熟大姐姐会喜欢一然那种，我觉得合」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钟离说过这种霓裳花是古人在登山访仙时偶然发现的，而且这种花名叫飘渺仙缘, 说不定帝君就只是单纯喜欢仙气飘飘的感觉而已，毕竟他也算是众仙之祖。」
「所以话说回来，一然是早知道帝君喜欢的是这种香膏吗？？他一开始就只买了这种」
「懂了，难道一然也是资深帝君厨？？」
「什么另类双向奔赴hh」
香膏这边的事情结束，空和派蒙紧接着去了一趟玉京台找萍姥姥借来了涤尘铃，最后和钟离一起，准备去不卜庐找白术大夫拿永生香。
或许命运即使在细节上发生了偏转，也总是会在整体上努力不让结果脱离正轨。
遗憾的是，空、派蒙和钟离到达不卜庐的时间点已经比原剧情快了不少，白大夫依旧恰好没在店里。
只有帮忙抓药的小僵尸七七停留在柜台里，负责和三人沟通永生香的事宜。
沟通不能算顺利，也不能算不顺利——至少事情有了一点点进展。
七七也借助她独有的一份逻辑和可爱天然的外表，成功和三人达成了一份额外的交易——
“请你们，帮我，狩猎一只史莱姆椰羊。”
“？？？”
什么玩意？
先不论椰羊是什么东西，空张了张嘴，迷茫问道：
“是椰羊…还是史莱姆？？”
派蒙胡言乱语：“或许是史莱姆样子的椰羊，或者长得和椰羊一样的史莱姆？”
七七开口解释：“椰羊，是传说中的，半仙之兽，史莱姆椰羊，一定也是。”
面对三人更迷惑的表情，七七摊了摊手，直气壮卖萌：“其他的，不知道。”
空和派蒙一同看向了一旁博学多闻的上流人士。
钟离迎接上两人的视线，抿唇：
“……实在抱歉，不管是椰羊，还是史莱姆椰羊，我都从未听说过。
但要说璃月哪里对史莱姆的研究和了解最多、最深刻，那就不得不提起望舒客栈不远处新开的史莱姆牧场了。”
空：“史莱姆牧场……”
钟离：“没错，那里是然先生的产业，也是整个璃月港的史莱姆凝液原料供应基地。”
派蒙犹豫说：“可我们已经打扰了一然很多事了吧，这次，要不我们先直接去史莱姆牧场问问，收集收集情报？”
空点头，和钟离一起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
另一边，原本在家里看书的一然习惯性扫了一眼论坛系统。
原本准备翻页的手指就那样顿在了书页上。
要去他的史莱姆牧场……
找什么东西？……史莱姆椰羊？？
没有因为意料之外的事情走向迷茫太久，一然很快就想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史莱姆椰奶冻。
甚至也没有去浪费时间感慨为什么剧情会偏离到这种程度，一然脑海中已经立马开始计划接下来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他在想，在这件事之后的发展中……到底哪个环节会拥有自己可以操控的空间。
等三人还在千里迢迢从不卜庐前往史莱姆牧场时，一然已经合上了书本，准备实施自己的突发计划。
……
人群四处流走，空间中透着炎热，但又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刚刚好卡在一个让人温暖又不难受的程度。
原本爆炎树上方的空旷山野如今已经被彻底改造，变成了一望无际的牧场与庄园。
穿过被蔷薇一样的白色、蓝色花朵缠绕的藤蔓大门，远处已经能看到被不算低矮的玻璃墙隔绝出的数不清的火史莱姆。
而据说那层能看得到的金属边与玻璃墙也仅仅只是为了示意客人：史莱姆与外层鹅卵石路上的游客是相互隔离开来的，它们不会对游客造成任何危险。
而事实上，每一个史莱姆的养殖地界都是被透气的空气墙整个包裹起来的。
不仅能完全杜绝火史莱姆向空中发射火球的危险性，保证游客开阔安全的观赏体验，还能隔绝并转化掉大量火史莱姆堆积后的炙热空气。
以及……确保不会有人胆大妄为，非要钻进去偷史莱姆蛋。
连钟离也不得不为这样的独特设计感到赞叹。
“哇……”
虽然一样被远处牧场的规模和景色所震撼，派蒙还是拽了拽空的衣服，小手指向了鹅卵石路另一边，装修优雅又精致的一排商铺。
有卖史莱姆相关甜点的，卖史莱姆毛绒玩偶的，还有许多卖史莱姆工艺品的。
里面会出售类似史莱姆小夜灯、史莱姆八音盒、冰皮解压史莱姆泥、史莱姆印象宝石之类的产品。
从外面看，店牌的风格基本上都是蓝白色调，设计后的字体还夹杂着简洁的蔷薇花纹。
有些店门口会不规则摆放着几篮蔷薇作为装饰。
门沿上还挂着可爱的史莱姆晴天娃娃，或叮叮作响的风铃，白色的羽毛吊在风铃下方，轻轻随风摇摆。
派蒙已经飞出去了不远，一些香甜的蓝莓或者葡萄的果香从店里慢慢飘了过来，勾引着进入牧场大门的每一位游客。
空看了一眼远处的牧场，又看了一眼直奔向甜品店的派蒙。
“……”
钟离笑了笑：“好不容易来一趟，去看看吧，这里的环境和布置都很好，也当作是散心了。”
蛋糕店里。
派蒙一旁用叉子品尝着桌上的水史莱姆蓝莓夹心蛋糕，一边漂浮着和空解释道：
“唔，这里毕竟离我们更近一点，问这里的老板也是一种获取情报的方式啦。”
空坐在对面的沙发椅上，似笑非笑：“蛋糕是不是很好吃。”
“嗯！好吃！”
派蒙毫不犹豫。
空：“如果让你从吃十份史莱姆蓝莓蛋糕和吃完这份去找老板问情报中选择……”
派蒙两眼发光，根本没听见后半句空说了什么：“史莱姆蓝莓蛋糕！”
“……”
派蒙反应了过来：“咳咳，等我先吃完嘛，空你也尝尝。”
在派蒙插了一小块边角喂给空的同时，钟离也在一旁向服务员打听起了消息。
“史莱姆椰羊？没听说过诶……我们这里只有草史莱姆椰果蛋糕，是一种很清香纯粹，微甜不腻的甜品……”
钟离：“嗯……谢谢，请给我来一块吧。”
派蒙举手：“两块！”
……
在询问店主也一无所获之后，众人还是打算去牧场附近找管人员问问，但跑遍了整个史莱姆养殖区，依旧没有人听说过什么史莱姆椰羊。
最终三人选择去史莱姆蛋孵化区逮人碰碰运气。
“史莱姆椰羊？呃……这是什么新品种吗？没听说啊。”
负责这一小片孵化器的大叔挠了挠头，疑惑说道。
派蒙沮丧地叹了口气：“唉……如果再没有人听说过的话，我们就只能这样回去和七七解释了。”
空不太甘心：“大叔，那你觉得如果我们想找到的是这样一种史莱姆，应该从哪方面入手呢……”
“嘶……要说新品种史莱姆的话，最近好像听高层领导说过，有在研究什么融合了各种属性史莱姆的混血史莱姆。
比如水属性和草属性混合后的超级大的绿色史莱姆，可以掉落五倍的史莱姆凝液，
还有水属性和雷属性混合的史莱姆，有着超强的杀伤性，攻击就可以直接打出感电链条……这个就不知道有什么用了……”
大叔显然对他们牧场老板提出的这项实验抱有极高的八卦热情，说起史莱姆的新品种滔滔不绝，都快忘了对面少年开始提出的问题。
钟离眸色渐深的思考着，虽然提瓦特并非没有这样的科研天才，但要说起这种元素的融合与创生……是不是单纯的研究能做到的事……还有待商酌。
总之，虽然对方说的新品种史莱姆也很有趣且新奇，但空还是打断了大叔的讲述，把话题扯回了史莱姆椰羊上。
大叔反应了过来：“哦对，我正要说到这个事呢，今天我可是还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不单单是元素融合后的史莱姆，上面好像还立了项目，准备研究什么融合了动物基因的猫猫史莱姆啊，狗狗史莱姆啊什么什么的……
不过也就是一些同事们传出来的流言，进度怎么样不说，真假也不保证啊，毕竟这个一听就要不靠谱的多，就和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史莱姆羊一样。”
大叔语出惊人，半开玩笑道：
“嗯……总之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你们说不定可以试试抓一只羊过来，问问我们老板能不能和史莱姆一起搞搞，孵化出一只你们说的那个史莱姆羊出来。”
“……”
派蒙迷茫地看向空：“呃……是不是，有点……”
空可怜巴巴：“有点太大动干戈了……？
我们、我们只是想买个永生香……”
钟离嘴唇微动，别的不说，就算是真的能孵化出一只史莱姆椰羊，也不一定是七七想要的，吧……
第40章 找到了！ 嗷呜（嚼嚼嚼）
在谢绝过大叔的好意后, 三人还是决定回不卜庐，和七七解释他们没有找到什么史莱姆椰羊。
在回去的路上，牧场前往璃月港方向的不远处, 柔软的青草轻轻摆动, 小松鼠在野外的绿色间不断躲藏, 流窜着寻找食物。
钟离无奈和空表达着歉意：“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毕竟是他提出的来这里寻找情报。
派蒙摆了摆手：“这里是唯一的线索了，我们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嘛。”
问了这么久依旧一无所获, 空有些遗憾：“我都要怀疑这样的生物到底存不存在了……”
突然，钟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脚步顿了顿，停在了原地。
空扭头看向突然停住的男人, 疑惑：“怎么了？钟离。”
先祖法蜕的气息。
钟离默默看向不远处被杂草掩盖的地方, 是然先生在附近？
关于自己曾经幻化出的龙形身体，他只和空提起过——
由于送仙典仪的半官方性，自己也得知了一些内部情报，先祖法蜕暂且被存放在了和她们交易过的一位仙人身上。
而那法蜕如今与一然有关联, 自己倒是未曾和两人说过。
他摇了摇头，不确定现在的局面，只是简单说道：“……没什么。”
但紧接着，让他更迷茫的事情发生了。
不远处，绿草掩盖的榕树下, 一只通体雪白，如牛奶一样的史莱姆从角落中钻了出来，眼睛处是和水史莱姆一样的深蓝眼框，中间夹杂着淡蓝。
头上甚至长着两根细长且略微弯曲的羊角，呈椰子一样的正棕色。
对方似乎并不怕生，也不主动攻击, 只是在原地乖巧地眨着眼睛，望着五米开外的空和派蒙。
甚至似乎因为好奇，小小向前蹦了一步，眼睛带着一瞬间的挤压，奶白的身体明显下压又弹起，异常丝滑。
顺着钟离一直望着的方向，空也注意到了那只从来没有见过的独特史莱姆。
他睁大了眼睛：“那是……”
派蒙一样震惊，但很快便从白色的身体和棕色的羊角中福至心灵，精准get到了对面想表达的抽象生物：
“是史莱姆椰羊！”
「？？？」
「离了大谱」
「还真的有这种东西啊！！」
「真搞出来那什么带动物基因的史莱姆了？？」
「你别说，虽然史莱姆椰羊这个名字听起来抽象，但这只史莱姆一出来……
还真就带羊角的史莱姆啊！」
「小东西长得，确实挺形象的（）」
「好可爱……」
「这样的史莱姆我能一口吃十个」
「该说不说，那个白到快透明的身体真的看着好软弹啊」
「像淡奶油加吉利丁、椰浆做出来的果冻，上面插了两根巧克力味的饼干」
「泥们，把我说饿了都……」
「太可爱了啊啊我想要这个史莱姆形状的模具！」
虽然对方的外表是一只看起来就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史莱姆，但，钟离沉默着看向那只白色团子。
史莱姆微微晃了晃身体，眼睛朝着钟离无辜地眨了眨。
但对方的身体里确实有他先祖法蜕的气息啊……！
再加上一然身上一眼就能确认的高层次特殊能量波动。
……所以说，这是然先生变的史莱姆？
钟离没有吭声，但空已经蠢蠢欲动了起来。
虽然说刚刚还在怀疑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这种生物，但都找了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疑似自己出现在眼前了，很难说能忍住不动手吧。
派蒙也一样：“快！空，不能让史莱姆椰羊跑了！”？
卡着时间点出场的一然史莱姆又轻轻晃了晃身体，两只角都朝一侧偏了偏，似乎在歪头疑惑为什么要跑。
不是要把他带去不卜庐吗？
在一然的视角里，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是人类，但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已经默认了他的本体就是史莱姆的事实。
他只需要给自己多捏一个消耗力量不多的可爱的史莱姆人设，就可以在相处过程中积累一部分更多的规则力量，也能给玩家和空加深史莱姆形象多变这件事的印象。
至于被钟离知道自己的能力倒是无所谓，邻国巴巴托斯不也知道他能从史莱姆变成人嘛。
形象问题更不是问题，一切以利益为导向的一然可以接受为了力量做出一定的牺牲。
他本来需要考虑的就只有假如有必要，怎么让玩家接受他人设卡很多的事实，从来没有自己接受不了的可能。
人本来就是一种多面的生物，他只是放大了一些说话方式与外貌特征的不同点，加深了符合人设身份的行为方式与与性格特征，比如乖巧卖萌的男孩，温和儒雅的商人，手段凌厉锋芒毕露的反派。
但他们的内核无一不是最初的他。
比起这个……
因为人类和史莱姆的能量结构不同，一然觉得自己不如考虑一下钟离能不能接受他把先祖法蜕给暂时直接吞进他史莱姆身体里的这件事……
总之虽然一然主观上并没有逃跑的倾向，但看着神色凝重、动作如同在逮小鸟一样一点一点踮着脚尖凑上来，准备抓他的空，一然还是没忍住向后蹦了半米。！！
空和派蒙同时心跳骤停了一秒钟。
看史莱姆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是单纯的眨着眼睛，原本差一点就要紧张到直接扑上去的空硬生生把身体冲动压在了原地。
伴随着停在原地的空和史莱姆椰羊沉默的对视与僵持，被吓了一跳的派蒙忙小幅度扯了扯一旁气息沉稳的可怕的钟离。
小声说道：“喂，钟离，你也想想办法呀，要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有史莱姆椰羊回去给七七复命了！”
钟离：“……”
虽然……但是……
那只史莱姆明显拥有着不低的智商，即使不知道具体的缘由，他也能肯定对方大概率就是然先生本人……
就算知道事情是基本不可能发展到史莱姆在前面疯狂蹦，空和派蒙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嘶喊着别跑的场面，曾经纵横沙场的岩神还是打算出手帮忙逮个……史莱姆。
由于他们和七七的交易内容是“狩猎”一只史莱姆椰羊，钟离也没办法在明面上选择直接去和史莱姆进行沟通和交流。
他看向不远处的史莱姆，向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冒犯了。”
刹那间，一圈半径不小的岩元素屏障以钟离为圆心瞬间浮现在了草地上。
笼罩了附近的两人与一只史莱姆椰羊。
唔，看到钟离的动作，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因为把先祖法蜕吞进身体里的事情被报复的一然下意识做出了防御，又向后跳了两步。
但有钟离盯着史莱姆，流转着岩元素符文的壁障径直出现在了那两步之后，拦住了一然退后的力度，让史莱姆直接靠背撞了上去。
茫然的史莱姆从岩壁上慢慢下滑，停在原地，疑惑眨眼。
空已经第一时间扑了上来，双手抱住了冰冰凉凉的史莱姆身体：“抓到你了！”
突然被压住的一然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的目的，但还是忍不住无语空这种漏洞百出的的捕捉方式。
快被压扁的一然瞬间变成了一团像加满了牛奶的咖啡色流体，从缝隙中滑出了空的臂膀，掉落到了草地上。
除了伊白从来没有见过第二只能变成流体的史莱姆的空：？？？
就算一般的史莱姆不会变形，那看见长成这样的一只史莱姆也应该先抓羊角啊！
一然想。
没等空再有所动作，史莱姆已经借着流体的优势，顺着空的裤脚就一路上滑，最后趴在他的头上，变回了原型。
“……”
在钟离沉默和派蒙小心翼翼的视线中。
空僵硬着身体，回看向他的伙伴们。
嗯，也算是抓到了吧，至少没跑。
「咳咳咳，好激烈的一场狩猎」
「这椰羊史莱姆似乎没那么想跑诶，也没什么战斗欲望」
「我们空宝这么吓人吗哈哈，小史莱姆像要被吃了一样突然往后蹦」
「啊啊它小小一只钻空头上好像空长了羊角啊哈哈哈哈」
「金发小羊」
「不是我说，史莱姆变成流体的样子也很好吃的感觉」
「像那种超级好喝，奶泡很厚，口感绵密的咖啡拉花」
「羊角都被融进去了hh」
「想起伊白了……这是原神里第二只会变成流体的史莱姆」
「说明它也会变成人？有人的智商？」
「嘶，这么一说，我都忍不住开始阴谋论了，根据那大叔的情报，这种史莱姆大概率是一然的牧场研究出来的，那伊白会不会也……」
「但一然算是伊白的哥哥，又明显没有虐待伊白，不好说」
「说不定就像一然以前开玩笑时提过的……某种禁忌实验的炼金产品？然后被一然给救了？」
「……别……别自己给自己找刀子啊喂」
弹幕在朝着某种意想不到的脑洞狂奔，一然瞅了一眼，但最后还是猝不及防的被空给从头上拉了下来。
毕竟空不能保证史莱姆停他头上会不会掉下来，或者一不小心跑掉，其次他还没有修炼到可以顶着史莱姆面对璃月港众人目光的程度。
但好在这次或许是因为抓住了史莱姆的一只羊角，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白色的史莱姆很听话的停留在了空的怀里。
之前是因为机会稍纵即逝，空没有时间多加思考。
但在钟离的提醒，以及联想到伊白的情况下，空很快发现了怀里的史莱姆并非是不可以交流的低智魔物。
甚至也懂得伸出小触手，通过握手表达友好。
在派蒙爆炸的好奇心与和芬里垩一样喜欢围着它头顶转圈圈的漂浮行为之下，不堪其扰的一然甚至从自己的身体里扯出来了一团像棉花一样的松软团状物，递给了派蒙。
受宠若惊的派蒙忙伸出手接过小史莱姆的礼物。
用时不超过十秒，派蒙就从棉花溢散而出的香甜气息中判断出礼物的类别，并且没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呜噫！是糖诶！”
入口即融，轻盈蓬松的口感让派蒙感觉自己整个人也都快要融化了。
至少她从来都没有尝过这种和棉花一样的糖！
眼睛里又开始冒星星的派蒙向空发出了曾经在伊白面前提过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请求：
“空！我们能不能和七七商量商量，以后旅行的时候把这只小史莱姆也一起带走呀！！”
丝毫没有注意到空关于她没有任何警惕就乱吃东西的死亡凝视。
空眯了眯眼睛……突然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怪不得史莱姆牧场高层会研究这种新品种的史莱姆，原来这种史莱姆椰羊是可以掉落棉花糖的史莱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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