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猫耳猫尾巴 盛夏天热得烦闷,江……


    盛夏天热得烦闷, 江枫眠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发呆,他懒懒地打了哈欠,眼睛渗出来的眼泪被霍纵轻轻擦掉。


    “猫猫,今天不是要去和银狐娱乐签合同么, 不去了吗?”


    盛氏询价之后, 银狐娱乐的副总特别爽快地又加了不少钱, 税后到手刚好是九百万。


    据他的编辑说,这是爱漫画有史以来最高的版权价,编辑还特意发了一个666的红包给他。


    “哥哥,外面热不热呀,我懒得出门。”


    从盛家回来到现在大概有十几天了, 他都没怎么出过门, 就连去霍氏的频率都低下来,公司议论纷纷, 都猜测他是不是和霍纵吵架了。


    霍纵还特意让江枫眠给他咬了一下牙印,大摇大摆去公司一趟, 谣言立马破了。


    “猫猫, 不热,上车下车都是空调,我不能帮忙签字, 得你自己去。”


    江枫眠哦了一声, 慢慢抬起腰身, 他哼唧着靠在霍纵身上,轻吻着霍纵的耳尖, “哥哥,你抱抱我么。”


    “好,抱抱我的乖猫猫。”


    等抱够了, 江枫眠才从摇椅上起身,他好身上的衣服,牵着霍纵的手出门。


    屋外的日头正盛,霍纵给江枫眠撑着遮阳伞,半揽着他的腰肢。


    签合同的地方还约在上次的茶馆,银狐娱乐的副总早就带了,照例带了乙火一起。


    “霍总,快坐快坐。”


    霍纵嗯了一声,江枫眠先一步擦了擦椅子,才拽着霍纵坐下。


    副总扬了扬眉,这两人是不是真爱啊,怎么感觉江枫眠有点像舔着霍纵似的。


    网上的传言很多,他回去也看了不少,很多都是霍氏内部的评论,一水的嗑死了,他现在倒是看不出来。


    “江枫眠,小心烫。”


    冒着热气的茶水被霍纵推到江枫眠面前,他俯身嗅了一下,眼睛亮了亮,“哥哥,好香呀。”


    “霍总,签合同你还亲自过来啊,我侄子跟枫眠挺熟悉的,不会坑骗他的。”


    “我在公司也不忙,他自己过来我不放心。”


    霍纵的表情有些说不出的骄傲,他指尖摩挲着江枫眠的手背,眉眼瞬间温柔下来。


    “哈哈哈,霍总和枫眠的感情很好啊。”


    “嗯,是挺好的。”


    江枫眠手肘撑在茶桌上,他笑意盈盈地望向霍纵,轻哼道:“哥哥,是非常好,挺好可不行。”


    “嗯,好,是非常好。”


    乙火羡慕极了,他还没有见识过这样好的感情,就好像全世界就只能看见彼此。


    “副总,我看看合同。”


    合同里的每一条霍纵都看得极细,一时间茶室里只剩下霍纵翻动合同的声音。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副总才开口:“霍总,没什么问题吧。”


    霍纵把合同递给江枫眠,“嗯,江枫眠,你看一眼。”


    “没事,你看了就行,没问题我就签了。”


    江枫眠随意翻了几眼就签字了,他主动朝副总伸出手掌,“副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茶室里的氛围天然隔绝开,江枫眠和霍纵连目光相接都极少,可黏黏糊糊的氛围都要蔓延开,任谁都能看出咱俩是一对儿来。


    “霍总,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是这样,鼎盛国际的郑总想约您一起吃个饭,他跟我同大学的学弟,关系还挺近的,知道我跟您认识,想一起吃个饭。”


    鼎盛国际,是上次文旅局项目那会违规的那个公司。


    江枫眠摩挲着茶杯,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人约霍纵吃饭是干什么。


    “他有什么事情吗?”霍纵大概猜到了一些,上次鼎盛国际突然被判违规可能有什么猫腻。


    “没有没有,就是认识认识,霍总,还请您赏脸,郑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我跟您提一下。”


    “好。”


    副总立马给郑总打了电话,让他把订好餐厅位置发过来,他领着霍纵去。


    “霍总,午餐就定在江南水乡,您看合适不。”


    “都可以。”


    郑总站在包厢门口翘首以盼,远远地看见霍纵过来,立马迎上来。


    “霍总好霍总好。”


    霍纵微微颔首,帝都商圈里那些人都知道他洁癖严重,后来出来谈合作,都是微微颔首打招呼。


    “霍总,您先请。”


    霍纵嗯了一声,拉着江枫眠一起坐在主位上。


    郑总对江枫眠有点印象,上次在文旅局项目的大会上,他和霍纵就在一起,看来这是他男朋友啊。


    “霍总,您看看爱吃什么,您点餐吧。”


    包厢里就坐了四个人,乙火从茶室出来就离开了,郑总的秘书站在一旁,给桌上这些人先倒了几杯茶水。


    “江枫眠,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江枫眠默默给了霍纵一个眼神,他都没有过这种饭局的经历,怎么知道点哪些菜比较好啊。


    霍纵接收到视线,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江枫眠的手背,“郑总,少一些辛辣的菜就好。”


    “好的好的,那就上一些特色地道的江南菜,这的食材都是从江南空运过来的有机菜,绿色健康。”


    郑总的秘书接到指示,看见郑总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心领神会。


    很快菜就上齐了,一并上来的还有几瓶好酒。


    “郑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霍纵一看这些酒就发怵,他家小猫还不知道他一杯倒的事情,这要是醉了,那面子里子就要丢尽了。


    “霍总,知道您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我就直说了。想问问您,霍祁凛会不会进霍氏的管层,虽然挺唐突的,但是上次文旅局项目那个事,确实是我们被坑了。”


    “鼎盛是做袜业发家的,想必霍总也有所了解,我们对游戏一窍不通,最开始并不是很想去竞标这个项目,是霍总您的父亲找中间人传话,说是需要有几家竞标的公司,他有办法保证我们入围。”


    “霍总,我们确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时负责人给我汇报之后,我觉得计划可行,因为霍老说要给鼎盛提供外援,相当于是我们买他给的核心内容。”


    “当时评估以后,我们发现买一个游戏自己改编确实比做一个要容易的多,就听了霍老的话,经他介绍买了一个半成品的游戏,要价是一千二百万。”


    “一直到那天开大会,我们都没有机会展示,就被告知违规,当时我听到消息就咯噔一下,知道是别人举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我们买游戏的那个团队,再有就是霍老和霍祁凛。”


    “本来还不能确定是谁举报,这些天费了很多的功夫,我们才辗转调查到是霍祁凛,考虑到他和霍总您的关系,我想先跟您通个气。”


    霍纵听明白了郑总的言外之意,他要整霍祁凛了,如果霍纵要插手,那他就买了办法,就想提前跟霍纵说一声,让他不要管这些事情。


    “郑总,你应该听说过一些霍家的事情,霍擎应当不觉得有我这个儿子。”


    郑总脸色微变,小心思骤然被戳破,他脸上稍稍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起身给霍纵倒了一杯酒,绕到一旁给副总也倒了一杯。


    “霍总的私事我确实了解的不多,但是我们公司这次损失惨重,不仅仅是买游戏的那一千二百万,还被政府拉进了黑名单,就是以后想跟政府合作,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霍纵的背直挺挺的,他视线暼到郑总紧握的拳头上,鼎盛国际的很多项目都是要经过政府搭桥牵线的,一下子进了黑名单,公司明年的业务怕是要锐减。


    “既然确定是霍祁凛,你应该把那个半成品的游戏退回去,有没有可能,这是霍擎做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坑你。”


    额,霍纵说的太过直白,郑总尴尬地点了点头,有些着急开口:“尝试着联系霍老,一直没有说上话,这也没了办法。”


    “你试试联系霍琮,他可能会管。郑总,这些事你不用找我,我跟他们不熟,上次你跟霍擎合作的中间人,可能比我还熟悉。”


    “这,霍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不要插手,我知道您可能有些为难,我也是没了办法,不要回来一部分,跟公司高层没办法交差。”


    “我还是那句话,我跟霍家没关系。”


    郑总应了一声,端起酒杯朝着霍纵敬酒,“霍总,我干了,您随意。”


    “副总,我干了。”


    郑总一口气连干三杯,霍纵在江枫眠直勾勾的目光注视下,淡定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江枫眠抿着唇偷笑,他拿起桌上的酒又给霍纵倒满,他端着霍纵的杯子尝了几口,酒香浓郁,不是那种辛辣的烈酒。


    他抿了抿唇瓣,把一杯酒喝的干干净净,还有些意犹未尽。


    “猫猫,你小心喝醉了。”霍纵说话时贴在江枫眠的耳畔,声音压的很低很低,从侧面暼过去,他的唇瓣似乎就抵在江枫眠的耳尖上。


    “不会的哥哥,我酒量好。”


    江枫眠喝酒时微微有些上脸,他轻轻碰了碰滚烫的脸颊,就是不知道红了没有。


    “霍总,还没听您介绍,这位是?”郑总识趣地又给霍纵的酒杯满上,这架势谁都知道不一般,就怕是带出来玩玩的小情人儿。


    “我男朋友,江枫眠。”


    “江,是那个江家吗?”


    帝都还算有姓名的就一个江家,曾经有一个少年天才,只是后来摔坏了脑子。


    “嗯。”


    见霍纵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郑总立马转变,乐呵呵道:“听说江总也是年轻有为,这么小的年纪就画出来爆款漫画,就连我儿子都在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江总你是作者。”


    “江总,我敬你一杯,还得劳烦你给我签个名字,我回去带给我儿子。”


    江枫眠见郑总站起来,他也跟着起身,和郑总碰了一杯。


    “郑总客气了,我也就是随便画画,签名实在是抬举我了。”


    “欸,话不能怎么说,江总怕是不知道,你的作品反响确实好,不是我拍马屁恭维你,格局之大,已经超越了你这个年纪的阅历。”


    郑总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拿出一张彩纸递给江枫眠,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江枫眠龙飞凤舞地签下东离两个字,倒是在你来我往时间接缓解了氛围。


    他刚落座,霍纵的手掌就覆上来,他眼睛稍稍发直,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枫眠。


    刹那间,江枫眠回握霍纵,他挠了挠霍纵的掌心,在心底高呼救命。


    他家霍纵怎么就醉了啊,郑总要是说什么,霍纵胡言乱语可怎么办。


    “霍纵,尝尝江南的特色,清甜为主,跟帝都的不太一样。”


    副总也跟着附和,他们都没有动筷子,就等着霍纵开始。


    “嗯。”


    霍纵淡定地给江枫眠夹了一筷子,神色如常,只是周身的气息更冷,压迫感更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惹到霍纵,让他不高兴了。


    “小猫,你尝尝好吃么。”


    郑总惊掉下巴,也没人告诉他,霍纵谈恋爱时候是这样啊,宠的没边了。


    小猫,这样黏黏糊糊的称呼从霍纵嘴里喊出来,莫名地违和。


    “好吃好吃,哥哥,你尝尝。”


    霍纵现在仿若人机,江枫眠戳一下,他动一下,他一本正经机械吃菜的模样,淡淡的反差萌简直要把江枫眠的心击穿了。


    “郑总,副总,你们也快吃啊。”


    酒过三巡,郑总脸色如常,半瓶酒几乎都进了他的肚子,还能保持镇定,也是厉害。


    副总就不太行,脸颊泛红,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郑总,我确实是不能喝了。”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吃菜吃菜。”郑总见好就收,本来就是想结识一下霍纵,打探打探他跟霍家的关系。


    既然霍纵都说了他跟霍家无关,那他就大胆去做了。


    以前针对霍祁凛的一系列手段还有些踌躇,现在就放心了,他背后就一个霍擎,霍琮都不露面,没什么好怕的。


    酒足饭饱,霍纵抓着江枫眠起身,目光瞥向郑总,“郑总,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霍总,我送你们。”


    准备好的礼物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郑总刚想让秘书把东西塞给霍纵,就被副总制止。


    一直到霍纵的车子走远,副总才道:“郑总,霍纵这个人脾气很古怪,你给他礼物反倒让他对你印象不好,之前我就说了他跟霍家那些人水火不容,现在放心了吧。”


    “唉,放心了。我真是怕了,要是他跟外界传言不同,我贸然去攻击霍祁凛,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郑总,你还是不了解,可能是我们公司的性质不同,之前有人拿到过霍纵把霍祁凛送进局子的资料,还是因为文旅局的项目,霍祁凛把霍氏机密卖出来了,霍纵报警以后,还是霍擎用霍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换回来的,你是没注意霍氏最近的股权变动吧”


    郑总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一茬,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放心了。


    “副总,我还想买你们一些料,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霍擎最好面子,那他就从他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这个暂时没有,得让公司的人出去蹲守,价格方面……。”


    郑总打断副总的话,飞快道:“价格不是问题,得是真材实料,尽快吧。”


    副总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拍了拍郑总的肩膀,唉了一声,无妄之灾啊,就是自己设计,都比被拉进黑名单强。


    ***


    车子在高架桥上疾驰,霍纵浑身像是木头一样硬挺,江枫眠戳在上面,都怕霍纵会伤到他的指尖。


    “霍纵,你是在表演钢铁侠么,一动都不动的。”


    “猫猫,别动。”


    霍纵的声音低哑的厉害,他眼底似乎聚起薄雾,含着春.色落在江枫眠身上。


    “嗯,哥哥,我不动了。”


    江枫眠勾着霍纵的手指,一直到下车还是维持那一个姿势。


    他观察着霍纵走路的姿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看了好几眼,才发觉是他顺拐了。


    “哥哥,你过来。”江枫眠翘着腿倚靠在沙发上,他朝着霍纵勾了勾手指,见他木木地走过来,硬憋着才没笑出声来。


    “猫猫,亲亲我。”


    霍纵揉弄着江枫眠的发丝,迷离的视线向下,他的嘴唇跟江枫眠贴的很近很近,呼吸纠缠,却没有吻上来。


    江枫眠抚摸着霍纵的唇瓣,眼睛眨巴着,轻轻吻上去,他含着霍纵的唇珠浅吻,良久之后才探进霍纵的嘴巴里。


    他呼吸被霍纵整个攫取,无力地倚靠在霍纵身上,所有呼吸的节奏都跟着他一起,忽快忽慢。


    “猫猫,你的耳朵哪里去了,怎么没有了。”


    江枫眠狐疑地嗯了一声,抓着霍纵的手指按在他的耳尖上,顺着耳廓往下,一直捏到耳垂上。


    “哥哥,我的耳朵在呀。”


    “就是没有,你的尾巴也没有。”霍纵固执极了,他手掌探到江枫眠身后,胡乱摸着,一个劲儿地找江枫眠的尾巴。


    “猫猫,你软乎乎的尾巴呢,是不是藏起来了,我看看,我是你男朋友,只有我能看。”


    老天,霍纵已经是醉酒版2.0了,他哪有尾巴和耳朵呀。


    “霍纵,真的没有,我是人,不是真的猫猫。”


    “不是,有的,就是有。”


    跟霍纵说不清楚,江枫眠只能敷衍地嗯了几声,“有,我藏起来了,在卧室呢。”


    话音刚落,霍纵就嗯惊喜地点了点头,拉着江枫眠就要上楼,步伐之快,连江枫眠都有些跟不上。


    “哥哥,你走慢点,慢点啊,我要跟不上了。”


    霍纵听见江枫眠的喘.息,才缓缓放慢步子,几秒后,他掐着江枫眠的腰把人抱起来,急切地想要看江枫眠的耳朵和尾巴。


    到了卧室,江枫眠被霍纵扔在床上,duang的一下,他网上弹了几下,江枫眠啊的一声,有些懵懵地看向霍纵,勾着他的衣领撒娇。


    “哥哥,真的没有尾巴,你摸摸我的耳朵。”


    霍纵揉捏着江枫眠的耳垂,俯身吻了吻,这才眯着眼睛把上次买东西的那个箱子翻出来。


    噼里啪啦的,霍纵把一堆东西倒腾出来,终于从箱底翻出来一个细长的尾巴,还有一双毛茸茸的猫耳。


    江枫眠:???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啊。


    包装还没有拆,江枫眠握着猫耳看了眼,上面赫然是两个大字:赠品。


    谁家情.趣店赠猫耳和猫尾巴啊,这不是给他找不痛快么。


    “猫猫,我找到你的耳朵和尾巴了。”


    霍纵雀跃极了,眼不花了,手不抖了,拆开包装就给江枫眠戴上,尾巴不太好固定,他皱着眉沉思了好久,终于决定把江枫眠的衣服脱了。


    江枫眠眼睛瞪大,直呼好家伙啊,谁说霍纵醉了,分明清醒的很,还知道拿道具诱哄他,太犯规了。


    “猫猫,你真好看。”


    江枫眠抖动着耳朵上的道具,半趴在地上朝霍纵摇了摇尾巴。


    “哥哥,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耳朵和尾巴。”


    “嗯。”


    嘶的一声,江枫眠大脑一片空白,也没人告诉他这个是链接神经的啊,是从神经里传出来的刺.激,他咬着唇瓣,差点就疯了。


    尾巴接在后腰上,江枫眠哼的一声,面色潮.红,后背冒出细汗,他半直起腰身,整个人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猫猫,你喜欢我亲你吗?”


    温热的唇贴在他的尾巴尖上,比任何时候都要有感觉。


    “喜,喜欢。”江枫眠眼睛里蓄满泪水,他控制不住抓上霍纵的衣领,膝盖,难.耐地在磨在床单上。


    “哥哥,你不要碰尾巴根呀,猫猫的尾巴只能碰一碰尾巴尖,不能再往下的。”


    江枫眠不懂这些东西的原,只觉得浑身发热,想喝点冷水降降温,他不确定是酒精现在开始发挥作用,还是这个尾巴有什么问题,反正是不太正常。


    “不会的,我的猫猫跟别人的不一样,可以碰的。”


    霍纵不仅要碰,他还亲!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还没有王法了。


    被镇压的江枫眠欲哭无泪,看来是没有王法。


    他家霍纵黏人的紧,吻他时就如同是碰到骨头的大狗狗,每一处都要吻一下,江枫眠骨头都酥了。


    “霍纵,是不是没有那什么了。”


    江枫眠脸颊微红,可恶啊,当初他还说太多了,没想到没几天就见底了,他和霍纵也是厉害。


    如狼似虎,食髓知味,夜夜笙歌。


    咳咳,爱怎么体现呢,得实践啊,就是他俩实践的有点多,江枫眠没敢看那个箱子,生怕里面还有什么他没见识过的。


    “猫猫,你是猫猫,没关系的,不需要也可以。”霍纵沉浸在自己的一套逻辑里,偏偏还能自洽,逻辑完美。


    江枫眠揉着扑通扑通的的心脏,咕哝道:“哦,行吧,我的乖狗狗,那你得抱我洗澡哦,我一会儿懒得动了。”


    霍纵轻嗯了一声,又吻上江枫眠的尾巴根。


    哼,他的猫猫就是不一样,不是喵呜喵呜的叫,是哼哼唧唧的,有时候还要骂一句两句,卡在喉咙里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可给霍纵骂爽了,亲人的力道都加重了不少。


    可爱小猫成了可怜小猫,猫耳都恹恹地耷拉下来,猫尾巴丢在一旁,尾巴尖的猫毛都打结了。


    伴着哗啦啦的水声,江枫眠昏昏欲睡,他打着哈欠心想,他要是真变成猫就好了。


    到时候看霍纵怎么办,就只能抱着他亲亲抱抱,不能这样过分了。


    银色的月辉铺洒进来,江枫眠睡着时,脑袋上还盯着一个毛茸茸的耳朵,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可爱的要命。


    第52章 技术进步 围裙play


    天边泛起鱼肚白, 冷冷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照在相拥的两个人身上。


    伴着树梢上的蝉鸣,霍纵猛然从睡梦里惊醒。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蹙着眉揉摁在发紧的太阳穴上,宿醉之后的脑袋晕乎乎的, 像是被人给了一个闷棍。


    霍纵啧了一声, 右臂还被江枫眠死死压着, 他稍稍侧身,膝盖就压到江枫眠身后的尾巴。


    睡梦里的江枫眠呜一声,身子止不住发颤,慢慢蜷起身体,很轻很轻地挪了挪位置。


    霍纵借着亮光,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的小猫脑袋上还戴着白色的毛茸茸猫耳,身后的尾巴抵在他的膝盖, 随着江枫眠的移动蹭来蹭去。


    他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碰上江枫眠的耳朵, 就这一下, 江枫眠又跟着轻颤起来。


    嗡一声,霍纵脑袋里炸开烟火,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昨晚上的事情,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喝醉之后对那些记忆有些模糊, 但是手心里残留着的绵软触感做不了假。


    霍纵喉结滚动,捂着脸颊不愿接受现实, 掌心遮盖下的耳垂红到滴血,霍纵呼吸都急促起来。


    丝丝缕缕的光铺洒在江枫眠身上,他美的惊心动魄, 霍纵只用余光扫过,浑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


    他爱极了这样的江枫眠,心脏都火热起来,他狠狠唾弃自己,抿着发疼的唇瓣,不知所措地捻着掌心。


    昨晚上的一切都太混乱,霍纵甚至回忆不起来,这个是他强迫的,还是江枫眠心甘情愿,不管什么,霍纵整个人都飘起来,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朵上,周身发软。


    腕表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霍纵手指摩挲在表盘上,这是江枫眠给他的,最深沉的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熟睡的江枫眠翻了个身,腰肢被软绵绵的尾巴刺到,他忍不住哼了一声。


    若有似无的疼痛从后腰开始蔓延,一直到江枫眠的头疼,他懵懵地从睡梦中惊醒,反手碰在猫尾巴上,困意消散了大半。


    他脸上还挂着懵懵的表情,手足无措,修长的小腿抻直,咬着唇瓣轻轻踹了霍纵一下。


    霍纵委屈地抱紧江枫眠,“猫猫,你怎么踹我啊。”


    这叫什么事,刚醒就被踹了,不行了,心脏疼,得好好亲亲江枫眠才行。


    “呵,你说呢。”


    哪有夜里睡觉都带着尾巴和耳朵的,那不是搞笑么,尤其是轻轻一碰就有感觉,他想发疯。


    霍纵唔的一声,小心地把猫尾巴给江枫眠卸下来,他掐着江枫眠瓷白的腰看了眼,上面有半圈红痕,可能是夜里睡觉不老实,来回翻身压的。


    他低声轻轻吻了一下江枫眠的腰,低声下气道歉:“乖小猫,不要生我的气,我昨天有点意识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哼,要不是江枫眠已经见识过霍纵醉酒的状态,他都要以为霍纵这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要生气,就是,怎么着睡觉也得卸了吧,我睡着了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啊。”


    霍纵无辜地瞥向江枫眠,他睡觉前应该是知道的,就是睡醒忘了。


    “猫猫,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霍纵麻溜下床倒水去了,他揽着江枫眠的腰肢喂了他一整杯,半趴在床边认真地给江枫眠道歉。


    “江枫眠,我不太能喝酒,昨天晚上可能有些过分,你要不然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了。”


    说起过分,江枫眠腰肢一僵,确实过分,他到现在还感觉不太舒服呢。


    “哥哥,你凑过来一点点嘛。”


    “好。”


    江枫眠把他脑袋上的猫耳戴在霍纵头上,满意地拍了拍手掌。


    “哥哥,特别特别好看,你看。”


    江枫眠举着手机,从屏幕上,霍纵看见自己的模样。


    猫耳上还有江枫眠的体温,戴上就好像是江枫眠的手指蹭过,有一种别样的刺激感,霍纵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


    “猫猫,你摸摸猫耳朵。”


    江枫眠喉咙一紧,低低嗯了一声,他手指揉搓过,手感极好,再配上霍纵的表情,江枫眠浑身不自觉发烫起来。


    “江枫眠,舒服吗?”


    “舒服。”


    “那你,要不要亲亲。”霍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诱哄,蛊惑人心。


    江枫眠湿漉漉的眸子一错不错看向霍纵,只顿了几秒,就吻在霍纵的耳尖上。


    “哥哥,我亲乖小狗的耳朵。”


    霍纵哑然失笑,他喉咙里发出气音,是愉悦的味道。


    “我的小猫好乖好乖啊,你要是喜欢,我再买一套狼尾巴的,我戴给你看。”


    江枫眠眼睛亮了亮,他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极其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霍纵,是你自己要买的哦。”


    “对,是我要买的,想给我的小猫看。”


    江枫眠有些心痒难耐,他勾着霍纵的下巴轻啄过他的唇瓣,眉眼间都温柔下来。


    “哥哥,你再买点那个什么呗,昨天都没有用。”


    “嗯,你觉得哪个好,你挑。”


    江枫眠拿着霍纵的手机胡乱选了几款,只要是霍纵,那他就都喜欢。


    “哥哥,你昨天帮我洗澡了吗?”


    “洗了,我的小猫香香软软的,我肯定不会让他不干爽就睡觉的。”


    江枫眠勉强满意,他抻了抻懒腰,又咚的一下躺倒,这才五点刚过,还能再打个盹。


    “哥哥,你陪我躺一躺嘛,想抱你。”


    霍纵把人搂在怀里,手掌揉在江枫眠的腰肢上,“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不困,睡的够够的了。哥哥,那个山你买了吗?”


    江枫眠忽然想起来,这事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他怕被霍琮抢占先机。


    “还在走手续,基本上已经确定了。猫猫,好奇怪啊,霍琮也去问了,你说他一个主做做器械的公司,买那个山干什么。”


    当然是主角光环啊!


    主角攻的爸爸,怎么着也得给他看点金手指,他们算是把这些都握在手里了,要是给了霍祁凛,霍纵真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不知道,应该也是胡乱投资吧,病急乱投医,我那天查了一下他的公司,效益也一般,已经裁过一批员工了,好像没有按照合同赔付,一直有看见维权的。”


    “嗯,不意外,霍琮本身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太自私自利,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很绝,自然是做不下去的。”


    江枫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他掰着手指头算了好久,大货车车祸还在冬天,他们已经算是把霍祁凛的势力瓦解,应该不会发生了。


    等江枫眠起来时,霍纵已经下了楼,透过厨房的玻璃门,江枫眠瞥见霍纵在熟练的做饭。


    他眼睛瞪大,飞快跑过去,倚在门框上往厨房探头。


    “哥哥,你亲自下厨吗?”


    “嗯,你离远一点,有油烟。”


    江枫眠嘴上应着,身体却诚实地跑到霍纵身侧,锅里给他蹲着药膳粥,霍纵正在摘菜,一眼看过去,都是清淡的菜。


    “哥哥,好香好香啊,你厨艺好好。”


    可恶啊,剧情里压根没有说霍纵会做饭,他还没有尝过霍纵的手艺呢。


    “以前在霍家保姆不给留饭,要么是他们吃剩下的,再不是锅里干脆什么都没有,后来实在是太饿了,就自己学会了。”


    小时候外卖还没有现在这样方便,在霍擎的绝对权威之下,霍家上上下下都只能听他的,吃什么,什么时候吃,他有一本三百多页的食谱,是轮换着来。


    到后来霍纵已经能背上整本食谱,可上面好多菜他只是闻闻味道。


    在霍家他可有可无,没人在意他是不是饿着肚子,时间长了,霍纵就自己做,霍擎因为这个还发过几次脾气,霍纵坚持到底,懒得他。


    到现在霍纵都不知道,霍擎知不知道他对海鲜过敏的事,他想了好久,总觉得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他几岁时候就给他喂海鲜喂死了。


    “哥哥。”


    江枫眠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从背后环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后背上轻蹭。


    “哥哥可真厉害,那要是你有时间,我能不能经常吃到你做的饭。”


    “可以,爱吃什么我学一下,保证让我的小猫满意。”


    江枫眠嘴角的梨涡陷进去,他手指揪着霍纵身上的腰带,“霍纵,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色香味俱全,江枫眠食指大动胃口全开,一勺接着一勺,时不时发出嗯的赞许声。


    “霍纵,这是我吃过的最最最最好吃的药膳粥,爱你爱你。”


    “好吃就行,我也爱你。”


    霍纵伸手把江枫眠比着的心收到心口,珍重地拍了拍。


    就这个小动作,可把江枫眠心疼坏了,霍家人连吃都不让霍纵吃饱,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全是神经病。


    江枫眠瘫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喟叹一声,“霍纵,你今天去公司吗?”


    霍纵点了点头,期待开口:“去,你要一起吗?”


    “去,我得去刷刷存在感,要不然他们以为霍纵的男朋友换人了。”


    霍纵揉了揉江枫眠的脑袋,心想哪有那么夸张,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江枫眠是他的男朋友,这辈子都不会换了。


    ***


    陈晨自从休假回来,精气神都足了,走路带风,中气十足。


    江枫眠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陈晨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霍总,你看这个通知,几个部门联合发文。”


    关于南城新区建设发展的通知


    霍纵认真地看了好久,从里面提取出来很多关键信息,南城的郊区要投入开发建设,和隔壁市接连的地方联通,一起打造成新的经济圈。


    他们买的那块地,在规划的经济圈内,又不占用建设用地,他们公司还可以继续开发。


    他们申请建设的住宅区就不动了,就只能建设成住宅,在住宅区的四公里外,政府投资建设大型商厦,辐射范围就是南城郊区到和隔壁市接连的大半。


    “霍总,咱们刚开工,已经有人开始咨询了,之前的定价是不是还有上涨的空间。”


    陈晨激动坏了,本来买地时候那个地方的价格就比别处要高,看着荒凉可怕,建设好的房子根本卖不出去,陈晨还担心是霍纵被江枫眠骗了,随便买地。


    现在看来,江枫眠的眼光分明比霍纵还要毒辣,西城的价值高是不假,可价格更是望尘莫及,霍氏不是买不起,只是完全没有现在南城的性价比高。


    “等开会再具体确定一下,一个小时之后开个临时会议,分析一下通知的内容,看看政策性的东西。”


    “明白,我马上去准备。”


    霍纵捏着文件,他心口一紧,抬眼直勾勾地去看江枫眠。


    一瞬间,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内容,以前他不信什么玄幻的东西,现在忽然就觉得事情玄幻起来,他的小猫精准预测,卡在通知发出之前,霍氏已经要动工了。


    他可不信什么随口一说,包括那座山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霍纵想问的话又卡在喉咙里,他鼻尖酸涩,未知的恐惧蔓延开。


    如果江枫眠真的是什么未卜先知的神仙,他会不会什么时候离开,就像突然出现时一样,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离开。


    江枫眠察觉到霍纵刹那间的情绪变化,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已经准备好把一切和盘托出。


    “江枫眠,过来。”


    霍纵的声音很哑很哑,背着光,江枫眠恍惚看见他眼底微微湿润。


    “哥哥。”


    他的手掌搭在霍纵身上,揪着他肩膀上的一块布料,神经紧绷。


    “我的小猫真是招财猫,给公司带来了新的希望,真棒。”


    江枫眠悬着的心骤然一轻,他僵硬着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脑袋抵在霍纵怀里,自然没看见霍纵眼底复杂的情绪。


    他的小猫还不想说这些,他又何必让他烦恼呢。


    “哼,哥哥,这下知道我的好了吧,记得把我供起来。”


    “不供,我抱着你就好。”


    至少,他抱着的时候,江枫眠还跑不了。


    ***


    短短几天,霍氏的股价又上涨了百分之二,形势大好。


    霍祁凛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自从霍擎把股份换回去,就像是受到了沉重打击,一蹶不振,颤颤巍巍的,没有一丝精神。


    霍氏上下都知道了霍祁凛窃取文件机密的事情,他只来上班了一天,就被大家排挤的动作伤到,根本没办法待在公司。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在霍家老宅,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霍擎看他不顺眼,再冷嘲热讽一通。


    沙发上,霍擎照例翻开今天的报纸,从主流报刊到一些娱乐八卦的小报,在头版头条都刊载了南城新区规划的事情。


    霍擎憋着一股气,脸色愈发难看,霍氏倒是赚得盆满钵满,可他就只剩下百分之一的股份,分红骤减,连霍家的体面维持都靠他积攒的老本。


    他余光睨了一样无所事事的霍祁凛,又想到甩手掌柜一样的霍琮,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霍擎手里的报纸狠狠扔出去,那份在最上面的娱乐报刊散开,霍擎瞥见霍祁凛的照片。


    霍祁凛也看见了,他刚走过去俯身想抢,却被霍擎先一步拿在手里。


    那种照片颇有些不堪入目,霍祁凛吞云吐雾,左拥右抱,满桌子的好酒,某个位置打了码,但还是能看见他抱着的那个人在干什么。


    看背景是天上人间,霍祁凛只瞟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心都凉了半截。


    霍擎最讨厌这些,霍家的面子比天大,更何况他直接出现在娱版头条。


    夜御三男,纸醉金迷,顶级豪门的修养。


    不管是哪个字,都敲在霍擎的神经上,他拄着拐杖起身,抬手狠狠给了霍祁凛一巴掌。


    爆炸性新闻背后是谁操作的霍擎暂时没想到,但是最后那句话让他脑袋发晕,说是持续报道。


    既然是持续报道,那说明对方还有更加刺激爆炸的料,霍擎都不用上网去看,他的老脸在帝都怕是都要丢尽了。


    “霍祁凛,我怎么跟你说的,黄.赌.毒一样都不能沾,我每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夜御三男,你特么的是想死吗?”


    “天上人间,销金窟你不懂吗?霍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看看,还要持续爆料,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下次我从头版头条要看见你的裸.照。”


    霍祁凛被打懵了,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的,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最近零花钱很少,根本支持不起他去天上人间。


    “没,没有,爷爷,这都是对我的污蔑啊。”


    “什么污蔑,一晚上三个男的是污蔑,还是挥金如土是污蔑。我都不想说你,一个月几千万的零花钱,你都干什么了,赌,还是毒。”


    霍祁凛诡异的沉默,他捂着脸,连反驳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爷爷,我保证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一定完美解决,不会给霍家蒙羞的。”


    霍擎的肺都要气炸了,如果那三样都沾了,就不是娱乐版面爆料,是蓝底白字的通报。


    他引以为傲的孙子,私下里居然是这样,霍擎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沙发上,神色灰败。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还有什么。”


    霍祁凛太高调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有没有被有心人看见,赌的时候倒是在黑.市的地下赌.场,说是全程保密,他也不确定。


    吸那个什么很少,就是尝尝鲜,在天上人间那些鸭.子不知道从哪弄的,说是催.情用,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瘾好像是没有,这么久也没有发作。


    “爷爷,我,我也不知道。”


    咚一下,拐杖敲在霍祁凛后背上,他几乎要背过气去,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情况。


    “你疯了,真是疯了,霍家第一次上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你想干什么啊。”


    “脸面脸面,你就知道脸面,我是人,不是机器,有些爱好不是很正常么。”


    霍祁凛推了一把霍擎,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霍家脸面更重要的,那他呢,他算什么。


    “正常什么,霍纵怎么没有。”


    霍纵从来没有这些腌臜事,不会给霍家蒙羞。


    “看吧,你终于说实话了,在你心里,还是霍纵重要,我可有可无。”


    霍擎还想再打,被霍祁凛灵活避开,什么时候霍纵最重要了,在这个家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从小到大,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要什么给什么,现在他说,他可有可无。


    霍擎那颗心忽然就凉的厉害,他呆坐在沙发上,背脊似乎都弯下去。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霍擎整个人一激灵。


    “喂,好,你把电话给我吧。”


    电话那头是他上次联系的一家公司的负责人,说是鼎盛国际的郑总想跟他通个电话。


    几分钟后,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霍老,可算是联系上你了,我之前跟您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是没有接。”


    “你有什么事。”霍擎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冷冰冰的语气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嗐,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有没有听说我们公司被政府拉进黑名单了。霍老,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你既然介绍外包公司给我,收了钱就不要做什么举报的事情。”


    “鼎盛国际的项目大部分都是要和政府打交道的,你直接砸了我们的饭碗,不地道吧。你也知道,霍家在帝都是鼎鼎有名,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有什么消息传播是很快的。”


    “霍老,你说,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说法。”


    几乎是瞬间,霍擎就确定那些照片是哪里来的了,郑总和银狐娱乐的副总关系紧密,怕是银狐娱乐的狗仔拍的。


    但是他手里有多少料,就不是霍擎能想象的。


    “郑总,砸饭碗的事情我确实干不出来。”


    “对,您干不出来,霍祁凛干的出来,我们就是他举报的,鼎盛国际在帝都没有办法立足了。”


    三言两语,算是撕破脸皮,霍擎气到呼吸不畅,霍祁凛,又是霍祁凛,他到底要捅多少篓子才罢休。


    “郑总,那你说怎么办。”


    “当时我们买游戏是一千二百万,这个钱你得解决,还有一些东西吧,我不确定你需不需要,你可以问问霍祁凛,他要是需要,还得一千二百万。”


    郑总说的价格在霍擎的心里预期之内,他勉强也能接受,只是先晾一下他。


    “对了,霍老,你还得帮忙给政府牵线搭桥,总不能鼎盛下半年就喝西北风吧,如果不能解决,你可能还需要支付一部分。”


    狮子大开口,霍擎手机都快要捏爆了,因为这个不肖子孙,他要搭进去多少钱啊。


    霍擎喉结滚动,憋着一口气道:“可以,底片我要,不能有任何存留。”


    “那你放心,绝对不可能是从我这出去的,霍老,我把卡号发给你,尽快吧,当然,我也可以上面去取支票。”


    “你派人来取支票,顺带带过来那些东西。”


    霍擎就是想看看,霍祁凛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见不得人的。


    “行,我很快就派人去。”


    挂了电话,客厅内一片死寂,霍祁凛大气都不敢出,把存在感压到最低。


    “霍祁凛,给你爸打电话,两千四百万,他一分都不能少。”


    “爷爷——”


    “我让你打。”霍擎又狠狠砸了霍祁凛一下,他恨不得把他打死。


    霍祁凛不情不愿打了电话,霍琮听着电话这头暴怒的声音,乖乖把钱打了过来。


    他也不想触霍擎的霉头,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


    “霍祁凛,你在家反省,哪里都不能去,滚。”


    霍祁凛连滚带爬上楼,他眼底满是恨意,霍纵都是因为霍纵,要不是他和江枫眠,江氏就已经拿下文旅局的项目了。


    “江枫秋,你不是说要给江枫眠点颜色看看,怎么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霍祁凛现在出不去,他资金有限,能用的人也都用不上,就只能等着江枫秋那边。


    “霍祁凛,你急什么,不能因为上了头版头条就恼羞成怒吧。”


    “你TM的,你要死吗?”


    呵,江枫秋翻了个白眼,什么东西啊。


    “等着吧,我已经有打算了。”


    江枫秋最近很不好过,江氏的钱出了问题,他没有办法,一直被江峻岭施压,烦的要死,还要应付江枫眠,他已经有办法了,就是不知道他上不上套。


    霍家兵荒马乱,江家一团乱麻,彼时江枫眠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大床上。


    他翻着手机,压根没注意身后的人。


    网上全是霍祁凛的料,啧啧啧,他不用点开大图就笑死了。


    “乖猫猫,看什么呢。”


    江枫眠把手机递给霍纵,他神色颇有些古怪,带着醋意道:“猫猫,你觉得他很厉害吗?”


    江枫眠:???


    什么,谁厉害?


    奇了怪了,他家霍纵是怎么拐到那个上面去的。


    “猫猫,你不能看别人,只能看我,我厉害。”


    “哥哥,我就是看笑话,不是什么的,你当然是最厉害的。咳咳,哥哥,你最近比之前厉害多了,特别有技巧。”


    霍纵脸上的表情还是意味不明,意思是他以前技术就一般呗。


    可恶啊。


    “猫猫,你那天好像很喜欢我穿围裙,我还没见过你穿围裙是什么样子,要不然我现在看看好了。”


    江枫眠刚摇了摇头,霍纵的吻就落在江枫眠的唇瓣上。


    他含糊道:“猫猫,我好喜欢啊,想看看你穿是什么样子,咱俩一起穿怎么样。”


    霍纵把实物拿出来,江枫眠惊呆了,这是蓄谋已久啊!


    根本不是江枫眠以为的厨房里的那种,还真是一套,霍纵一套,他一套,围裙款式还不一样。


    老天爷啊,霍纵到底是怎么懂这么多花样的。


    “哥哥,这不太好吧。”


    霍纵扬了扬眉,他手指勾着江枫眠的衣扣轻轻解开,指腹按在他的后腰上。


    “猫猫,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行不行,哥哥,我还有事情呢,网上那么多事情等我处呢。”


    咚一下,江枫眠的手机被霍纵抢走扔在一旁,他掐着江枫眠的腰,用低哑的声线开口:“没关系,网上的事情一会儿处,现在,你处咱俩的事情。”


    “猫猫,你不是很喜欢嘛。”


    霍纵先一步换上,江枫眠眼睛都看直了,他干咳一声,喜欢是什么,但是,不太好吧。


    “江枫眠,我喜欢,你喜欢吗?”


    “喜,喜欢。”


    江枫眠半推半就也跟着换上,吻着霍纵的唇一点点沉溺。


    后腰凉飕飕的,可很快就滚烫起来。


    江枫眠心想,是时候把霍纵手机的爱漫画卸载了,看见了很多不该看的评论,净折腾他了。


    虽然,他也挺舒服吧,但是,羞耻啊!


    第53章 猫猫,你说的,禁欲 平淡生活里的小确……


    “哥哥, 你把手机给我。”


    江枫眠揉着酸软的腰肢,气鼓鼓地朝霍纵伸出手掌,一晚上折腾的他都要散架了,他倒要看看霍纵是从哪里学的这些。


    “猫猫, 你想看什么聊天记录么, 什么都没有的。”


    哼, 江枫眠才不信霍纵的邪,他把手机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次,确实是没有任何过分的内容,他啧的一声,难不成霍纵还真的是无师自通。


    “霍纵, 最近你得禁欲, 禁欲知道什么不。”


    霍纵啊一声,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们这才浓情蜜意了多久就得禁欲啊。


    “小猫……”


    江枫眠的掌心抵在霍纵的嘴巴上,他一脸认真地捏了捏霍纵的耳垂, 轻哼道:“哥哥, 你不许反驳我。”


    “好的,禁欲。”


    江枫眠松开手掌,指了指桌上的柚子, 等着霍纵给他剥皮。


    他侧躺在沙发上, 刷着网上的娱乐八卦, 昨天霍祁凛的消息在热搜挂了好久,他现在去搜还能看见评论区一堆爆料。


    有说霍祁凛可能是有性.瘾的, 还有说他确实精力旺盛的,更有和他露水情缘的出来爆料,总之一句话, 霍祁凛人傻钱多。


    不确定是不是霍擎的公关手段,霍祁凛的风评一夕之间还有变好的迹象,洗白成人傻钱多的富家公子,对那些人毫不吝啬,没有亏待过,只是花心一点。


    现在霍祁凛已经变好了,浪子回头,连天上人间都不去了。


    江枫眠轻嗤了一声,倒是好手段,他哪里是不去了,是去不起了,霍擎断了他的零花钱,他哪还有钱挥霍啊。


    “哥哥,这是不是郑总的手笔,倒是有分寸,没有带上霍氏。”


    “是他,银狐娱乐做的就是这些生意,在热搜挂多少,控评删评一条龙,只要花钱,要什么样的数据都能给做出来。”


    江枫眠昂一下,他也算是开眼了,霍擎想撤下来洗白还要花钱,郑总买数据刷上去也是同样,合着银狐娱乐两头赚钱,怎么都不亏啊。


    “哥哥,我还有个事情,如果是几年前银制的胸针上沾了血,现在还能提取到那个人的DNA吗?”


    霍纵骤然抓着江枫眠的手腕,他目光一凛,紧张道:“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是被江枫秋和江峻岭推下楼梯的,当时我拿胸针刺到了他的手掌,胸针就是我之前送你的那枚。”


    “哥哥,我这里闷闷的,想送去看看能不能提取到。”


    江枫眠指尖抵着心口,眼皮耷拉下来,恹恹地倚靠在沙发上。


    “我送去检测一下试试,猫猫,别怕,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会陪着你的。”


    霍纵轻轻把江枫眠揽进怀里,手指抚摸着他的发丝,他家小猫还是太信任他了,哪有自己的事情是靠做梦知道的。


    江枫眠下巴抵在霍纵的肩膀上,轻轻嗯了一声。


    霍纵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如果真的是江枫秋和江峻岭联手把他推下去的,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是蓄意谋杀,怎么可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


    霍氏。


    南城的项目已经正式启动,霍纵交给陈晨全权负责,他着公司的材料,从保险柜里翻出今年的机密文件来,上面一些规划基本落实到位,超额完成上半年的任务。


    帝都的格局瞬息万变,霍纵一刻也不敢停下,他比谁都清楚,一旦停下,那些被他压下去的势力会迅速反扑,尤其是霍擎,他巴不得霍氏低迷,他好趁机再分一杯羹。


    “陈晨,上次我让你调查的西城那块地怎么样了。”


    “霍总,地已经卖出去了。”


    霍纵诧异地扬了扬眉,卖了,这才多久就把地卖出去了。


    “是这样霍纵,开发南城的文件一下来,西城的地价格骤降,公示的是江氏买下来了。”


    江氏,霍纵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这是霍擎和江氏要联合开发啊,江氏的可用资金根本吃不下那么大的地方。


    唯有霍擎,他积攒了多少财富谁都不清楚,随便买一块地,对霍擎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霍总,西城的地是分成两个部分卖出去的,一部分是政府占地开发,是耕地和林地,还有一小部分宅基地,拆迁补偿款价格略高一点。剩下的是江氏买下,主要是咱们上次去看的荒地。”


    那些荒地据说好久之前建过工厂,三十年前污水泄露,土地被污染过,拆除违章建筑之后,土地还是没有恢复,之前寸草不生,这些年才开始长一些零星的杂草。


    霍纵盘算着霍擎应该是想尽快开发回本,拆迁扯皮的事情太多,倒不如买下那块荒地,拿到审批手续就能动工。


    “嗯,你时刻注意。”


    “明白,霍总,那我就先去忙了。”


    江枫眠心情大好,他跑到霍纵身边跟他一起看西城的地图。


    “哥哥,这块地方开发可是不太容易啊。”


    被包在中间,地方也不是特别大,想开发还得等一部分房子先拆走,他们才能动工。


    江峻岭也太会买了,荒地之下就是挖出文物的地方,是大型墓葬群,被文物局压着,说什么都不能开发。


    霍纵哦的一声,尾音上挑,每当江枫眠对一件事情开始过于关注时,那就说明这里面有一些弯弯绕绕。


    “我的招财小猫,你说说是不是又要来什么财。”


    江枫眠无辜猫脸,清澈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霍纵,他哼唧着掐上霍纵的脸颊,“哥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来呀,咱们不来财,但是我保证,江氏要把老本都赔进去。”


    江氏的公司体量本来就不算大,文旅局的项目江枫秋赔进去一千多万,他倒是从霍擎那要了七百万,可江氏的窟窿他又不管填,焦头烂额的还是江峻岭。


    这次要是再不成,江峻岭就得跪地求饶了。


    “哇哦,那就借我家小猫吉言,等着看江氏怎么把老本赔进去。”


    “不过也不一定,你怕是不知道,江峻岭又打算卖了另一个儿子。我听说他有意让江枫秋和霍祁凛联姻,狮子大开口,想要两个亿的投资。”


    最开始他和江枫眠联姻就是空头支票,江峻岭这次想先要钱,再把江枫秋送过来。


    只不过霍家上下没人乐意,两个亿,江枫秋又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他们可不乐意花这个钱,江氏不仅不是助力,还是累赘。


    “他算盘打得倒是挺响,可惜了,霍擎已经不是以前的霍擎了。咱俩联姻他是想羞辱我,江氏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江枫眠跟着点头,说实在的,要不是故事设定,霍擎眼高于顶,不可能看上江氏。


    “哥哥,跟我联姻委屈你了吧。”江枫眠的话有些酸溜溜的,他跨坐在霍纵腿上,指尖抚过霍纵的唇瓣。


    “不,是我三生有幸。江枫眠,谢谢你来,你来了,春天才像是春天。”


    他不知道江枫眠是哪里来的,大概不远万里,江枫眠说,是为了他来的,他只觉得心疼,小猫大概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才走到他面前来。


    江枫眠来时是春天最后一个月,他出现以后的每一天,霍纵的生活都和煦如春夏。


    霍纵的手臂收紧,在江枫眠唇瓣落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克制地注视着江枫眠的眼睛,满腔的爱意都融汇在那个目光里。


    往后四季轮转,他都记得那个春风和煦的上午,江枫眠勾上他的手腕,怯生生地喊他——老公。


    “哥哥,假如,你遇上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完全不同的江枫眠,你会像对我一样对他吗?”


    哪怕剧情设定里霍纵和江枫眠相敬如冰,他还是止不住地要吃醋,总是做这些有的没的的假设,然后把自己气到爆炸,还不能表现出来。


    “不会,我透过这张脸,爱上的是你的灵魂,不是一个叫江枫眠的名字,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江枫眠,哪怕长的一模一样,都不是我怀里这个,我只要这个。”


    “江枫眠,你不能离开的,就是上天入地,掘地三尺,我都能把你挖出来。”


    江枫眠眉眼弯了弯,他勾着霍纵的脖颈,小腿悠闲地晃悠。


    就这几句话,霍纵就把他取悦到了,江枫眠咕哝了一句:“算你回甜言蜜语,哥哥,我不走,你扯了一条长长的风筝线,把我栓起来了,只要握着风筝的是霍纵,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


    “不是甜言蜜语,是真情实感,猫猫,咱们永远都不能分开。”


    可爱小猫疯狂点头,软乎乎地去吻霍纵的唇,含糊回应:“好。”


    那个吻的时间不长,就被急促的铃声打断。


    霍纵的手机来电赫然是霍琮的名字,他蹙了下眉,想不通好好的霍琮给他打什么电话。


    挂断之后霍琮还是锲而不舍,接连不断的打,霍纵不接就让祁妍接着打,轮番上阵。


    “哥哥,你要不然看看他有什么事。”


    “也好。”


    “终于接了。”霍琮的语调有些急促,气喘吁吁的,“霍纵,爸住院抢救,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来看看。”


    霍纵淡淡的哦了一声,他神色如常,冷漠道:“他情况好还是不好,跟我有关系吗?”


    “霍纵,我看你真是疯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在急救室,于情于你都应该来看。”


    “你这样冷血无情,是畜牲行径,不对,就是畜牲都比你有人情味儿。”


    霍琮口不择言,在急救室外,也顾不上什么涵养,破口大骂,他还没见过霍纵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简直是畜牲。


    他得到消息时霍擎已经上了救护车,听管家说是在浴室洗澡摔倒,过了平常霍擎要出门吃早餐的那个点,一直没出来,霍祁凛进屋一看,他已经在浴室里躺着失去了意识。


    霍擎可还没有立遗嘱,祖上传下来的稀世珍宝都被他藏在暗处,就连霍琮都不知道,他要是一下子没抢救过来,他名下的资产按照法律规定还得给霍纵分一部分。


    呵,这些东西就算不给他,那也得是霍祁凛的,坚决不能落在霍纵手里。


    “嗯,你可以等他什么死了再打电话通知我。”


    “你特么的,霍纵,你真够无情的。”


    嘟嘟嘟——


    霍琮捏着手机无能狂怒,霍纵这个人软硬不吃,属实是难搞。


    “小凛,你爷爷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妍一直抓着霍祁凛的手,她看见网上那些消息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玩了几个漂亮男生,你情我愿,有什么值得拿到公开场合说的。


    “妈,不怪我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拍了照片,他们敲诈勒索。爷爷那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霍家的面子比天大,跟我爸要钱把那些料买回来了。”


    U盘里的东西颇有些不堪入目,视频也有,照片也有,霍擎硬是拽着他一起看完的,看完就让他跪在地上,他不跪,还拿拐杖打了几下他的小腿。


    “妈,到现在我小腿还疼呢,爷爷可是下死手,我要是不跑,他能打死我。”


    “你爷爷最宝贝你了,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得靠边站,你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内容,让他气的都脑溢血了。”


    霍祁凛哎呀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霍琮的眼睛,含糊道:“就是些吃喝玩乐的视频,爷爷是个老古板,现在哪有年轻人不赌几次的,我又没有把家产败光。”


    “你啊你。”霍琮恨铁不成钢,他指着霍祁凛的鼻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偏偏祁妍还护在霍祁凛身前,一句难听话都不能说。


    “阿琮,你消消气,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埋怨小凛有什么用,最关键是看看爸能不能抢救过来。”


    霍琮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他找的是最顶尖的专家,务必要保住他爸的命,怎么着也得撑到他找到那些东西,或者就提前立下遗嘱。


    “小凛,你最好放聪明一点,现在这个情况,你就是你爷爷的宝贝疙瘩,他有什么好东西应该要留给你才对,尽心尽力,把东西搞到手。”


    霍祁凛目光有些复杂,他嗯了一声,他爸其实跟他是一样的人,到医院这么久,连问一句爷爷是怎么摔的都没有,一心都想着要钱,要钱。


    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啊,他能抓住的,也就剩下这些钱了。


    爱,在霍家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


    “哥哥,霍擎好好的怎么进急救室了。”


    剧情里这个恶心的老头子是真能活,维持着道貌岸然的形象苟活到最后。


    全文几十万了,霍擎残血状态都没有住过一次院,这次怎么一下子进急救室了。


    “我猜,他是被霍祁凛气的,他最好面子,觉得不允许有人给霍家抹黑一次。之前霍琮挪用公款的事刚在网上有发酵的苗头,他后脚大义灭亲把霍琮赶走。”


    “银狐娱乐拥有目前国内最大的暗.网,狗仔都是几轮上岗培训的,有什么负面消息根本瞒不过他们。霍擎可能是收到更炸裂的内容,一时间接受不了。”


    江枫眠气呼呼地呸了一声,面子个屁,他欺负霍纵时候怎么没觉得掉面子,让帝都笑话,说到底还是双标。


    “哥哥,如果他真的挺不过来,你要去吗?”


    “放心吧,他舍不得死,霍琮也舍不得让他死。霍擎早说过祖上有宝贝,以后要传给霍家家主的,就是续命吊着,霍琮也会想办法的。”


    事实也正如霍纵所料,抢救了三个小时后,霍擎脱离了生命危险。


    霍祁凛第一时间飞奔过去,泪眼朦胧地开口:“爷爷,你怎么样了,你吓死我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


    “病人抢救及时,情况还算良好,就是……”


    见医生吞吞吐吐,霍琮急死了,“医生,就是什么啊,你说啊。”


    “病人毕竟年纪很大了,还有基础疾病,有可能会造成瘫痪,一切还得再观察两天再确定。”


    瘫痪,霍琮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心想,这下子可费劲了,瘫痪的老头谁会想天天跟他待着,还需要刷存在感,也是恶心啊。


    “救回来了就好,谢谢医生,还得你们多费心,一定不能让我爸瘫痪。”


    病床上的霍擎听见这些对话,艰难地啊了几声,现在麻药劲还没有过,发不出声音来。


    霍擎慌极了,他紧紧握着霍祁凛的手掌,疯狂摇头。


    他不能,不能瘫痪,像蛆一样在床上生活,没有一点尊严,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爷爷,你放心,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不会瘫痪的。”


    霍擎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神色慌张,疲惫地去看病房里的这几个人。


    没有霍纵,呵,不孝子,他都这样了,霍纵连露面都没有。


    “爷爷,你是在找小叔吧,我爸给他打电话了,他不来,说,要是你死了再通知他。”


    咳咳咳,霍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就知道霍纵没有一点良心。


    “爷爷,你别生气,我和爸妈会照顾你的,医生说让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


    霍擎住的是隔音最好的高级病房,方面一关,霍擎就如同是聋了一般,什么都听不到。


    “小凛,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肯定是不能浪费时间,你想想怎么样让你爷爷立遗嘱,还有家里那么宝贝,一定得是咱们的。”


    “医生说了,不能再受什么刺激,大概率是要瘫痪了,咱们能拿到手的,才是咱们的,你懂吗?”


    霍祁凛点了点头,老头子最在意他,只要他费心照顾几天,暗示他立遗嘱,他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可能放任那么多遗产给霍纵的。


    “爸,你们晚上要在医院还是回去。”


    “今天先在这,装也得装的像模像样。你爷爷要是情绪不好你就躲着点,别受气。”


    霍琮到底还是心疼儿子,他知道霍擎脾气暴躁,要是真发现自己半身瘫痪,很有可能把气撒在霍祁凛身上。


    “行,爸,我联系三个护工过来,我可不想给他端屎端尿。”


    霍祁凛嫌弃地皱了皱眉,他揉着鼻尖,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股儿恶心的味道。


    ***


    夜幕降临。


    江枫眠撑着下巴坐在餐桌上等着霍纵最后一个菜。


    王姨家里有事要离开几天,江枫眠本来想着就在公司食堂吃了得了,可霍纵坚持要回来给他亲自下厨。


    霍纵进屋就换了衣服去了厨房,江枫眠盯着他身上的围裙,不自觉想起那天霍纵拿出来的那一套。


    江枫眠脸颊微微泛红,长长的鸦羽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捏了捏滚烫的耳垂,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可恶啊,他现在也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系好的围裙勾勒着霍纵极好的身材,他居然自动播放起霍纵隐藏在围裙之下紧实的腹肌。


    江枫眠眼前迷离起来,他抿了抿唇,吞咽着口水,在霍纵出来时飞快拿起筷子。


    “哥哥,好香啊,你辛苦了。”


    霍纵拿着湿巾纸擦手,擦完才揉了揉江枫眠的发丝,他狐疑地看向江枫眠薄红的脸颊,抬眼去看屋里的温度。


    “小猫,是太热了吗?”


    江枫眠啊的一声,脸热极了,他把那些不正经的内容甩出去,给霍纵夹了一堆他爱吃的菜。


    “不是,我这样搓的。”


    小猫搓脸时的动作有些呆愣,从耳朵一直到下巴,把霍纵逗的直笑。


    “好好好,不能这样用力搓了,哪有小猫洗脸用十成十的力道的。”


    “哼。”江枫眠傲娇地别过头,还不忘夹走几块鲟鱼肉。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碗筷相接的声音。


    霍纵眉眼间异常柔和,他视线移到腕表之下,指针已经停在九的位置,好像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还是在上辈子。


    不用刻意去卡某个时间点,他想什么时候吃饭就什么时候,想什么时候工作就什么时候。


    满瓶治疗焦虑的药很少再吃,他抱着江枫眠,那就是世间最好的良药。


    “哥哥,我想陪你一起洗碗。”


    “家里有洗碗机,扔进去就行。”


    江枫眠摇了摇头,拽着霍纵一起在洗碗池里洗碗。


    “霍纵,这是我曾经梦想过的生活,平平常常的一天,和爱的人一起忙碌,就连空气都是幸福的。”


    江枫眠的肩膀和霍纵紧挨着,他每移动一步就要和霍纵更紧的贴一下,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在叔叔家那段时间,叔叔总是像甩手掌柜一样等着婶婶给他端来饭菜,吃不饱躺着那,婶婶一个人去洗碗。


    再后来,成了江枫眠一个人包揽所有的家务,叔叔颐指气使,婶婶阴阳怪气,就连弟弟也经常偷偷欺负他。


    他还没有洗碗池高,就要负责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冬天的水那么冷,他手上全是冻疮,还要洗衣服洗碗做饭,家里的洗衣机他是没有资格用的,一年四季,天天如此。


    江枫眠羡慕极了电视剧里的场景,主角可以肆意地在厨房嬉戏打闹,把洗洁精的泡沫吹的到处都是。


    在梦幻的泡泡里,隔着电视屏幕都觉得幸福。


    江枫眠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他把洗洁精搓出泡泡,对着霍纵轻轻吹过去。


    出乎意料的,霍纵伸手把泡泡接在掌心,珍惜地捧起来。


    “小猫,你看,是小小的彩虹。”


    在灯光照耀下,泡泡上泛出七彩的光泽。


    江枫眠轻轻戳了一下,彩虹覆盖在他的掌心之上,他轻声细语道:“霍纵,我好幸福啊。”


    是从未感受过的幸福。


    下一刻,细密的吻就落在江枫眠的唇瓣上。


    他腰身软了半刻,用湿漉漉的手掌抓上霍纵的衣襟,他期待地等着下一步动作,可是面前这人极度克制,只温柔地注视着他。


    “猫猫,你说的,禁欲。”


    江枫眠:“……”


    第54章 绑架 心在隔壁,人在你这


    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江枫眠辗转反侧,气不过又给了霍纵一脚。


    这个时候倒是听话了,他兴致都起来了,霍纵又说要禁欲, 可恶啊。


    “乖宝, 你做噩梦了吗?”


    霍纵低声下气搂着江枫眠安慰, 大掌揉弄过他的发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呵,我睡得着么就做噩梦。”


    霍纵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江枫眠气不打一出来,掐着江枫眠的鼻子, “霍纵, 你去隔壁睡,你去隔壁冷静冷静吧。”


    “猫猫, 你要跟我分房睡吗?”


    “你说呢。”江枫眠心口的气不顺,他气鼓鼓地又锤了一下霍纵的心口。


    “江枫眠, 别生我气。”


    温柔的吻落在江枫眠唇上, 把他钳制在柔软的被子里,掌心搭在他的腰肢上。


    江枫眠气喘吁吁地抬起眼睛,借着窗外的夜色去看霍纵的眼睛, 他舌尖不自在地舔过唇瓣, 哼唧道:“不是让你去隔壁么。”


    “我的心在隔壁, 人跟你在一起,就当是我去隔壁睡过了。”


    “乖宝, 我昨天看见新闻报道说不能太频繁,对你身体不好,等过一两天。是我的错, 让我家猫猫受委屈了。”


    江枫眠气势弱下来,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就是想跟霍纵较劲,只能他说不行,不能霍纵说不行。


    “哥哥,抱抱。”


    江枫眠把自己塞进霍纵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梦里似乎还有霍纵轻哼歌谣的声音,恍惚回到父母还在的那些夜晚,妈妈哼唱着童谣,爸爸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


    美好到江枫眠舍不得醒来。


    ***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的高级病房。


    病房边挤挤攘攘,全是霍琮请来给霍擎会诊的专家,抢救回来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是说不清楚话,半身不遂,尿失禁。


    霍琮皱着眉,避开霍擎的视线,眼底满是厌恶。


    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倒不如痛痛快快立完遗嘱,好让他们把钱分了,他早点去死,省的受罪。


    “主任,您看我爸的病还有没有什么治疗手段。”


    各个科室的专家都在这里,汇聚了来自全国的顶级医生,不管是谁看过他的情况,都是一副很难治疗的表情。


    “病人的情况能救回来已经是不容易,他是急性脑溢血外加摔伤了脑袋,保住命是最好的情况,目前他的神经损伤是不可逆的,病人这么大年纪了,只能保守治疗。”


    再开一次刀那也是再伤一次,对治疗没有什么效果,只是给身体徒增负担。


    “我们是建议保守治疗,如果你们强烈要求开刀做手术也可以,只是后果你们自己承担。”


    “你的诉求我们都明白,开口说话这个情况是可以治疗的,只是恢复不到原来的状况,但是下半身瘫痪我们是没有办法的,国内外目前都没有这样的技术手段。”


    病床上的霍擎听到这些话,神情骤然崩溃下来,他打砸着床上的枕头,手背上扎着的针头里开始回血,他脸颊憋的通红,像是一瞬间就要断气了。


    “快,镇定剂。”


    几个护工一起才按住发狂的霍擎,打了镇定剂,他凸起的眼球才慢慢恢复,无声无息地躺下,神情灰败。


    “医生,像这种情况,是不是有必要长期住在医院。”


    “霍总,你们这样的家庭条件,去私立的高级疗养院更好,在医院每天要救治的病人很多,没有时间一直围着他一个人转。”


    “好。”


    霍琮打定主意,在今天的药用完之后就给霍擎换了医院,祁妍昨晚上就回去了,霍祁凛一直守着他,霍琮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凛,我公司还有点事情……”


    霍祁凛打断霍琮,厉声道:“公司,什么公司。”


    听着霍祁凛咄咄逼人的质问,霍琮抓了一把头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累了一天,实在是熬不住了,公司的代人一直打电话来,说是有些项目经营不善,为了维持公司运营,估计还得裁一部分。


    霍琮一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情,哪成想自己当着霍祁凛的面秃噜出来了。


    “没有什么,你先照顾你爷爷吧。”


    霍祁凛挡在霍琮身前,势必要让他说个清楚,“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瞒着我们吗?那也是够厉害的,这么多年,我们连你有个公司都不知道。”


    他要气炸了,每次跟他要钱都是没有,这么多年全是他爷爷给的,现在霍琮突然告诉他,他还有个公司。


    呵,可笑,还真的可笑啊。


    “爸,你把我和我妈当什么,仇人么,要这么防备,我年纪小你不告诉我真相正常,我妈呢,他跟你在一起三十年,你怎么能连她都瞒着。”


    霍琮戴着自私自利的虚伪面具,连祁妍这个枕边人都看不透,可怕,简直是太可怕了。


    霍祁凛的心凉了半截,他这么都想不到,霍琮居然是这样的人。


    “小凛,不是我也瞒着你们,就一个小公司,一直在亏损,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叫什么,我看看是亏损还是盈利。”


    霍琮被逼得没了办法,他把手机拍在霍祁凛手里,色厉内荏道:“来,你看,你看是不是亏损。”


    早些年他确实赚了很多,从前两年开始,一直是亏损状态,之前赚得钱搭进去不少,他跟祁妍的消费又高,根本供不住花。


    “你以为你妈妈每天纸醉金迷的生活怎么来的,全是我拿钱砸出来的,什么不是钱,你没有花钱吗?刚给你填了两千四百万的窟窿,我不说怎么了。”


    霍祁凛把他的手机翻了个遍,倒是没有什么出轨的证据,聊天也全是商议怎么裁员,怎么保住公司。


    霍琮公司和霍氏全是竞品,口碑口碑没有,质量质量不过关,当然打不过。


    霍纵,又特么的是霍纵。


    “爸,那现在怎么办。”


    “我跟董事会再商议,情况不容乐观,之前有人说在林城齐家镇的山上曾经捡到过黄石头,里面提炼出来不少金子,我刚想去买那座山,发现不久前已经被霍纵捷足先登,不确定有没有,如果有,那咱们就彻底打不过霍氏了。”


    霍琮倾向于有,可能霍纵的消息更灵通,他们失了先机,确实是没有办法。


    “爸,你回去吧,爷爷有我。”


    “嗯,你不要惹他生气,哄着点。”


    霍祁凛点了点头,他比谁都清楚,离了霍擎,他什么都不是,就只能抱着霍琮的大腿,总不能没有经济来源吧。


    镇定剂的作用很快消失,霍擎在病房里嘶吼,几个护工离他很远,都不敢往他身边去。


    “爷爷,你醒了。”


    霍擎看着霍祁凛空荡荡的身边,啊啊地指了指。


    “你说我爸啊,他有点事先回家了,我陪着你。”


    也就是这个时刻,霍擎内心才涌起一阵阵的悲凉,他把所有资源都堆给霍琮,霍琮呢,他连在这陪一陪他都做不到,有事,他能有什么事。


    更崩溃的是,霍擎已经感觉不到下肢,腰部以下没了反应,他闭了闭眼,此刻他就像是床上的蛆,被几个人推搡着,没有一点尊严。


    他不敢面对现实,不能接受意气风发的自己忽然就成了这个模样,他就是再有自己的骄傲,都没有办法站起来自。


    “爷爷,你要是累就睡一会儿。”


    霍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他唇色泛白,饿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地叫喊。


    微微俯身的霍祁凛听见动静,这才让护工去买来饭菜,好喂给霍擎。


    霍祁凛嫌弃地站在几米之外,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得演戏。


    妈的,还真是受苦。


    霍祁凛做足了心里建设,他忍着不适走到霍擎跟前,低声道:“爷爷,要不要再跟小叔联系联系,让他来看看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的父亲啊。”


    床上的霍擎有了反应,似乎是默认了霍祁凛的提议,霍祁凛打了五六个,再打过去时,已经是拉黑的状态。


    这个情况更加刺激到霍擎,他抿着唇拒绝说话,听着霍祁凛唠叨。


    “爷爷,不管怎么说,你的身体最重要,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希望,但是咱们还活着不是么,活着就有希望。”


    “欸,你说你这么大年龄了,小叔也是狠心,这还不是分家产的时候,也没有立遗嘱,也不知道他这么想的,怎么就能一次都不来看你。”


    病房里安静极了,霍擎心更凉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的遗嘱。


    霍擎一辈子都疼爱这个孙子,居然都只是为了他的钱。


    钱,他哪里还有什么钱啊。


    霍擎想联系上霍纵的心达到了顶峰,隐隐的愧疚感冒出来,早知道如此,他就应该好好对霍纵的。


    也不至于最后是这样的下场。


    夜幕降临,浑身上下难受了一天的霍琮终于睡着。


    “阿澜,阿澜,是我啊。”


    霍擎追逐着盛澜的背影,他拼命跑拼命跑,怎么都追不上盛澜,他努力伸出手,也只是碰到盛澜的一片衣角。


    “阿澜,求求你不要走,不要走啊。”


    盛澜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穿着艳色的裙子,踩在月光之下,梦幻的光辉铺洒而来,霍擎呆呆地伸着手,自惭形愧。


    他已经是七十岁的老头子的,阿澜才四十二岁,他已经配不上她了。


    “阿澜,你好久好久没有来我的梦里了。”


    霍擎呆坐在地上,伏地痛哭,他捶胸顿足,祈祷着阿澜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哪怕一句都行。


    “你为什么不好好爱儿子,为什么,那是我用命换回来的,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盛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厉,霍擎抬起头,只看见两行血泪,他手里抓着的那片衣角也嘀嗒嘀嗒开始渗血。


    从来都不是什么艳色的裙子,是阿澜的血,是源源不断的血。


    “可是,他把你害死了,我恨他,我恨他。”


    “霍擎我爱错人了,你连我拼命生下来的孩子都不喜欢,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假装深情,被万人称赞的感觉。”


    “你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伤害了他二十八年,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霍擎呆在原地,盛澜咒他,咒他不得好死。


    呵呵呵呵,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霍擎崩溃地看向盛澜飘远,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勇气,他爱了一辈子的阿澜说,爱错了人。


    爱错了人……


    霍擎腿上彻底没了力气,怎么都爬不起来,他猛然惊醒,发现是护工在给他换衣服。


    他又弄脏了身下的垫子。


    霍擎捂着发紧的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精气神都没了大半。


    他翻出霍纵的联系方式,鼓起勇气发出一条消息,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被拉黑了。


    阿澜再也不会来他的梦里了,这辈子都不会了。


    他好像也应验了阿澜的话,不得好死,不得解脱。


    可谁会舍得死呢,他舍不得,舍不得。


    ***


    “猫猫,陈晨送来的检测报告。”


    霍纵已经事先看过里面的内容,他挨着江枫眠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上面的指纹被我擦干净了,你送我之后,我仔细擦了好几次,抱歉。”


    如果不是他太爱干净,上面还是可以提取到江枫秋指纹的。


    “没关系的哥哥,有他的血液DNA就很好了。”


    口说无凭,他们大可以说是江枫眠故意诬陷,他一直是痴傻的状态,他的口供没办法当证词,不会有好结果的。


    见江枫眠情绪有些低落,霍纵第一时间抱上他的腰。


    “江枫眠,无论如何,我们都一起面对。”


    “嗯,一起面对。”


    江枫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怎么样拿到证据,最好是让江枫秋和江峻岭承认,是他们推的,是故意谋杀。


    在江家别墅里,除了他,没有别的知情人,他们一家三口死都不会说的,事情忽然就陷入僵局。


    江枫眠深深叹了口气,趴在霍纵背上撒娇,还好有霍纵在,他总不至于六神无主。


    叮铃铃铃———


    江枫眠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到,整个人一抖,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意想不到的人。


    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打电话过来的是江枫秋。


    “哥哥,他送上门来了。”


    江枫眠故意过了几分钟才接,他懒懒开口:“喂,什么事。”


    “江枫眠,我有事情找你,你想不想扳倒江峻岭,我有办法。”


    江枫眠和霍纵对视一眼,电话那头的人疯了啊,扳倒谁,他的靠山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江峻岭家暴,你最有话语权,咱们能不能联手一起把他再送进去。”


    江枫秋气不打一出来,江峻岭那个疯子,跟他有矛盾,拿他妈出气,被打得下不来床,他报警之后,吕敏慧自己又说只是夫妻矛盾。


    他像个小丑,夹在两个人中间,江枫秋一狠心,想借着江枫眠的手,再把江峻岭送进去,好让他妈有喘息的机会。


    “哦,他不是你们捞出来的么。”


    就这一句话,江枫秋确定,江枫眠确实是好了。


    “江枫眠,都到这个时候了,就不用演戏了吧。上次你脑子就已经好了对不对,你演戏是想干什么呢。”


    江枫秋有一瞬间的惶恐,他不确定江枫眠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了当时的事情,如果他去报警,事实清楚,他们都得进去。


    “我有什么好演戏的,我脑袋好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枫秋疑惑起来,难不成江枫眠还真不知道。


    “江枫眠,见一面怎么样,咱们当面聊聊。你自己一个人来,有什么话今天都说清楚。我是把江峻岭捞出来了,但是我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说到底,咱们都是受害者,应该统一战线。”


    “霍纵跟你在一起吗?”


    江枫眠朝霍纵眨了眨眼,睁眼说瞎话,“不在,他去公司了。”


    “那你出来,我这应该有你要的东西,咱们好好谈谈,你自己来,如果我发现是两个人,东西我立马毁掉。”


    江枫秋已经做好了江枫眠想起一切的准备,如果真的恢复,那他就应该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发我一个地址。”


    挂了电话,江枫眠打开那个位置一看,已经快要出了帝都郊区了,在几公里外就是烂尾楼,监控盲区,一看就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哥哥,我让司机送我过去,你跟我车后,一旦江枫秋有什么坏心思,你也能第一件时间赶到。”


    “你看他选的位置,就是荒郊野岭,我估计你要是去很容易被发现,可以晚几分钟,等我的消息。”


    霍纵紧紧握上江枫眠的手腕,担忧道:“猫猫,我不放心。”


    “没事,他不敢怎么样的,估计就是吓唬吓唬我,家里是不是有定位器,我拿一下,如果手机联系不上,你知道我在哪。”


    江枫眠把mini的定位器贴在他手腕上的平安扣背后,他轻轻拍了拍,朝着霍纵弯了弯眉眼。


    “哥哥,你的平安扣一定会保我平安的。”


    “好,如果有异常第一件事联系我。”


    江枫眠在身上装了一把多功能刀,临出门前吻了吻霍纵的唇,朝他比心。


    “哥哥,你一会儿就过来哦。”


    江枫眠走到江枫秋给的指定位置,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敢这样肆无忌惮了,这个位置视野开阔,有什么车来一眼就能发现,躲都没有地方躲。


    [猫猫:哥哥,你晚一点儿过来。]


    “江枫眠,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离我那么远么。”


    他们各自占了一个边角的位置,江枫眠倚靠在后墙上,防备着江枫秋所有动作。


    “进来喝杯茶吧,大老远过来,外面可不是谈事的地方。”


    江枫眠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位置,江枫秋扬了扬眉,他跟着坐下。


    他望着江枫秋那张神似江峻岭的脸,一阵阵恶心涌上来,说到底他俩都是一样的人,恶心的畜牲。


    “哥,呵,我从小都想让你认可我这个弟弟,到头来啊,我还是没有做到。”


    “不好意思,我没有私生子的弟弟,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和小三的孩子,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你们该死,江峻岭更该死。”


    他一个人伤害了很多人,好几个家庭,自己倒是逍遥自在了。


    “你还是那么的嫉恶如仇啊,江枫眠,我说了,咱俩联手,你要多少钱我分给你。”


    江枫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听着江枫眠的嗤笑,江枫秋脸色冷下来,他怎么忘了,江枫眠现在就差睡在钱堆里了。


    “你猜猜,这个里面是什么。”


    拿在江枫秋手里的,是一个小小的存储卡,江枫眠目光一凛,心想,难不成当时江家有什么录像。


    “是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江枫秋松了口气,他果然是不知道啊。


    “是江峻岭虐待你的证据,一千万,我卖给你,一千万对你来说就是洒洒水吧,霍纵一个月给你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么点。”


    江枫眠冷笑出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你怕不是忘了,一起虐待我的可是你们一家三口,你到时候告诉警察,是你剪辑过的,把自己犯罪的证据剪掉了,你想想可能吗?”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枫秋手指在兜里碰了一下,就这个动作,让江枫眠瞬间警觉起来。


    当时他被疯狗咬,也是被江枫秋的药伤到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大胆到敢自己用药么。


    江枫眠下意识屏住呼吸,还是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他眼前微微发晕,抬眼看见了吕敏慧。


    那个江枫秋口中,被家暴到卧床不起的吕敏慧,她戴着丝巾,脸上是一层厚厚的粉,依稀是能看出来鼻青脸肿。


    “小秋,真的要这样吗?”


    江枫眠假意晕倒,他趴在桌上,微不可查地敲击一下手机。


    手机自动发了一条警示消息,被几公里外的霍纵接收到。


    “妈,他不配合,我能怎么办,我已经都计划好了,一切都是江峻岭干的,跟咱们没有一点关系。”


    “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不傻了,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跑不了。”


    吕敏慧还是觉得计划不靠谱,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得知江枫秋是想实施绑架之后,一定要跟来。


    在帝都,在霍纵眼皮子底下实施绑架,吕敏慧不知道是江枫秋傻了,还是怎么样了,脑子一拍想出来的办法,她简直要气笑了。


    “你给他下的什么药,醒过来怎么办。”


    “不是什么药,就是普通的蒙汗药,咱们事先捂住了口鼻,没事的,睡一觉儿就没事。”


    吕敏慧还是不放心,她挡在江枫秋身前,苦口婆心道:“三年前还可以辩解是不小心,那这次怎么辩解,你这是有预谋的。小秋,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傻了。”


    “是,我是傻了,我没想到你能那么蠢,江峻岭有什么好,外面那些男人你不喜欢,你喜欢一个家暴狂,杀人犯。你就是贱,喜欢他打你是吧。”


    “我早就说了,不是真的要伤害江枫眠,只是吓唬吓唬霍纵,好要个钱,外面都是我找的人,万无一失。”


    吕敏慧失望极了,江枫秋确确实实是异想天开,蠢的没边了,他还以为江枫眠是那个傻子呢,任人宰割。


    吓唬霍纵,呵,吕敏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用绑架江枫眠吓唬霍纵,他脑子被门挤了,想出来的办法。


    吕敏慧:“小秋,今天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这样。钱都是身外之物,你难不成是想进去吗?”


    “对,我就是想进去,我受够了,受够你,受够江峻岭。凭什么你们享受了,把我生在外面,我被人戳着脊梁骨喊私生子,喊畜牲,你们呢,你喜欢谁不行,喜欢他。”


    “我不想当什么江家人,我不是什么私生子,你们倒是开心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过来的。”


    “我是傻了,一次次被江枫眠打击到的时候就傻了,我一辈子都在他的阴影之下,公司你以为还有多少钱,马上破产,背上一堆的债务,上亿啊,谁还,你还是我,还是那个畜牲。”


    吕敏慧哑然,她呆呆地抬了抬手,她不懂公司业务,根本不知道已经到了背上上亿债务的时候。


    她惶恐地抓着江枫秋的手腕,祈求道:“小秋,还有别的办法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妈,我早就不想活了,杀了江枫眠垫背,我乐意。”


    啪一声,吕敏慧打在江枫秋脸颊上。


    “你真是疯了。”


    “嗯,我是疯了,早被你们逼疯了。”


    江枫秋把江枫眠兜里的手机掏出来,让人把他抬上外面的面包车,极速往烂尾楼走去。


    吕敏慧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报警,不对,不能报警,不能。


    吕敏慧六神无主,她捏着手机,心想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她做好了替江枫秋顶罪的打算。


    烂尾楼里。


    几个人刚想把江枫眠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一脚踢开面前的俩人。


    “江枫眠,你没有晕。”


    江枫秋慌了一阵,他的药剂量是足够的,怎么会没有晕。


    “你不会以为有人会在一件事情上跌倒两次吧,第一次喂给狗,这次想喂给我,我有那么傻吗?”


    江枫眠克制着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江枫秋是被什么东西下降头了么,怎么智商下降的这么快,疯了一样。


    “呵,你有准备又怎么样,江枫眠,我就没打算活着。”


    前几天他拿到了一份特殊的报告,他的体检报告,脑瘤,二十多岁,他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


    不管是不是恶性,他都不想活了。


    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就是死他都要拉个垫背的。


    “江枫眠,告诉你也无妨,三年前是我和江峻岭把你推下去的,你伤了脑袋,我现在也伤到了脑袋,你不是常说报应么,那我有报应了。”


    临死前江枫秋什么都不求,他就想把江枫眠一起杀了,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江峻岭是死是活他管不着,他妈冥顽不灵,他也没资格管,唯独自己这条命,他有权利支配。


    要死,那就一起死。


    江枫秋把一旁的汽油桶踢到,飞快冲过去抱住江枫眠的腰,想用力把江枫眠压在地上,却被江枫眠的膝盖狠狠顶过,疼得他呲牙咧嘴。


    打火机还挤在衣兜里,根本没办法掏出来,扭打的瞬间,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江枫眠。”


    霍纵疯了一样跑过来,揪着江枫秋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双目猩红,像是忽然就被刺激到,拳拳到肉,几乎要把江枫秋了结了。


    “哥哥。”


    江枫眠把江枫秋兜里的打火机和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抓在掌心,他轻轻拉住霍纵的手臂。


    “哥哥,我没事,报仇的事留给法律。”


    江枫秋已经被打了半死,江枫眠怕霍纵情绪失控,控制不住力道,再把人打死了,那他们可真就完了。


    呵呵呵,伴随着江枫秋的笑声,他脸上全是讥讽。


    “江枫眠,你尽情地嘲笑我吧。”


    这么多年,他一事无成也就罢了,现在还检查出来脑瘤,是在开玩笑嘛。


    江枫秋头疼欲裂,挣扎着爬起来,听见警笛声都没有丝毫畏惧。


    “江枫眠,跑。”


    霍纵拉着江枫眠就跑,看江枫秋的模样就是已经疯了,他们跑的飞快,刚跑到空旷的地方,汽油就开始爆炸。


    江枫眠被霍纵护在身下,只是耳朵被爆裂声惊到,人倒是没有问题。


    “霍纵,你怎么样?”


    江枫眠紧张地爬起来,揪着霍纵上上下下检查。


    “没事没事,幸亏咱们跑的快。”


    江枫秋抱着的就是他们一起死的想法,在柱子后,还藏了几个打火机,只要他爬过去点燃了,就都能一起死。


    警察很快来到现场,一起来的还有吕敏慧,她疯了似的冲进去,对着警察大喊:“我儿子没事,他没事,你们快救救他。”


    江枫秋只是被炸伤了一点皮肤,油桶里的油不多,他又刚好在爆炸区的一侧,只是受到了波及,没有生命危险。


    “小秋,你真是疯了。”


    吕敏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这样,她报警之后,才知道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那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枫眠早就做足了准备。


    “妈,我脑袋里长瘤子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江枫秋就晕倒在吕敏慧怀里。


    嫌疑人都晕倒了,江枫眠他们只能先回家等警察通知,再去进一步说明情况。


    第55章 坦白一切(我是穿书的) 脐橙play……


    回去的路上, 霍纵的手腕还是刺骨冰凉,他紧紧抓着江枫眠的手,身体止不住地发颤,脑袋里还是有嗡嗡嗡的声响, 眼前一阵阵的模糊。


    说没事只是为了江枫眠宽心的, 他害怕的要命, 巨大的爆炸波几乎要把霍纵坚不可摧的心击穿。


    他生怕自己晚来几分钟,江枫眠会被爆炸波及到。


    一直到周身的疼痛蔓延开,霍纵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躯体化了。


    车子微微当当在别墅门口停下,江枫眠抓着霍纵的手腕, 什么都没有说, 他指尖挠过霍纵的掌心,就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沉默地上楼, 江枫眠一言不发把窗帘都拉起来,又去扒霍纵的衣服。


    “江枫眠。”


    江枫眠应了一声, 抬头和霍纵对视, 他轻轻掰开霍纵抓着衣领的手腕,小心地把他的衬衣解开。


    “哥哥,你让我看一眼, 看一眼我才能放心。”


    霍纵的手一点点松开, 他分不清楚疼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 更不确定后背有没有伤到。


    他背对着江枫眠,能感觉到他的指尖滑过后背的皮肤, 一点点向下,停在后腰往上的位置。


    “哥哥,青紫青紫的。”


    江枫眠眼眶一红, 这大概是霍纵挡在他身上,被炸起来的石头砸到的,烂尾楼里散布着不少石头,被炸开也是正常。


    “没事,不疼的。”


    霍纵越是这样,江枫眠就越是心疼,他圈着霍纵的腰,带着哭腔道:“哥哥,本来就是无妄之灾,我不应该自己去跟江枫秋见面的。”


    他想好了所有可能,唯独没想过江枫秋脑子里长了东西,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方,想拉着他一起死。


    “别哭别哭啊,一点事都没有。”


    霍纵轻柔地江枫眠擦着眼泪,他手腕止不住地颤抖,擦泪的动作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霍纵,你这是怎么了。”


    江枫眠紧紧抓着霍纵的手腕,泪眼蒙蒙地盯着他,他抬手在霍纵眼前晃了晃,却发现霍纵的视线微微模糊,第一次想抓他的手指,偏了几分。


    “我没事。”霍纵抿着唇瓣,不管今天江枫眠问多少次,他都是这个回答。


    “霍纵,你是不是看不清了,你是我男朋友,有什么事情你都得告诉我,要不然我就喊李医生过来。”


    江枫眠固执得很,他说着就要去拿霍纵的手机,只一秒,霍纵就把江枫眠揽在怀里。


    耳鬓厮磨。


    “猫猫,只是有些害怕。”


    霍纵不是害怕死亡,他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江枫眠,他连江枫眠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江枫眠,你要是消失了,我应该去哪找你呢。”


    从霍纵低低的呢喃里,江枫眠品出一丝异样,他心口骤然空了一块,不知所措地回抱着霍纵。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江枫眠的声线有些发抖,他手脚瞬间冰凉,喉咙一紧,止不住地抽泣。


    “江枫眠,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猫猫,我要怎么样才能留住你呢。”


    在这个瞬间,江枫眠确定霍纵猜到了,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之前霍纵所有怪异的地方都有了解释,他知道了。


    沉默片刻,江枫眠擦了一把眼泪,抓着霍纵的手强硬地把他拉到床边坐下。


    江枫眠微微俯身,和霍纵的眼睛平视,他注视着霍纵的眼睛,温柔地不像话。


    “霍纵,我之前就说过,我是为你而来的。”


    “我认识你,在你认识我之前。你知道网上很流行的穿书么,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现在的世界其实是一个虚拟的书中世界。”


    “可对我来说,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你是最真实的人,是有血有肉的霍纵,是我没有见过,只看文字就喜欢的人。”


    哪怕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冗长的梦,江枫眠情愿一辈子待在梦里。


    梦里有他最爱的人,有他割舍不下的霍纵。


    一本书,霍纵心口忽然急促地疼起来,他所有遭遇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那些所有的不公,是设定这一切的天道不公。


    “猫猫,我不是主角吧。”


    太通透的人,是活的很辛苦的。


    江枫眠心疼地揉了揉霍纵的发丝,像霍纵无数次吻过他时一样,怜惜地吻在霍纵的发丝上。


    “嗯,故事里的江枫眠也不是,我只是恰好和他长的一样。”


    “不一样,这里,还有这里,不一样。”


    霍纵的指尖碰在江枫眠的小痣上,又顺着下巴滑到江枫眠的脖颈,他眼睛亮的出奇,在关于江枫眠的一切事情上,霍纵都固执到了极点。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江枫眠是独一无二的江枫眠,是只属于他,只有他知道一切的江枫眠。


    “哥哥,你是看见照片确定的吗?”


    “嗯,陈晨递给我一沓资料,我一眼就看出来,我的江枫眠,不是照片里那个人。”


    江枫眠哦了一声,霍纵知道的,比他以为的还要早。他捏了捏耳垂,也不知道每天伪装个什么劲儿,合着霍纵早就知道了。


    “猫猫,霍祁凛和江枫秋是主角吗?”


    江枫眠直接给霍纵表演了一个什么叫,瞳孔地震,他还没有说呢,就被霍纵猜完了。


    “嗯,故事里,咱们算是反派,江枫眠是个炮灰,关于他的剧情少的可怜,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伤到的,直到有一天晚上梦见。”


    “故事线是那两个人的角度,还全是好的那个方面,我知道的信息其实不太多。就像我不知道你有皮肤饥渴症一样,我只是跟着设定里,以为你是情感冷漠症。”


    霍纵轻嗯了一声,他勾着江枫眠的指尖,有些不敢询问,只是踌躇了好久,才艰难道:“那,故事里我有没有喜欢别人。”


    他总觉得不会喜欢任何人,可又怕强塞给一个人,告诉他你必须喜欢,总觉得是对江枫眠的背叛。


    “没有,霍纵,你只喜欢我。”江枫眠有些骄傲地吻了吻霍纵的唇瓣,他眉眼含笑,又补充道:“故事设定也是联姻,你跟江枫眠联姻之后一直相敬如宾,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故事里,江枫眠很怕你,他也一直是痴傻的状态,在故事后期被人推进池塘淹死了,很可怜。”


    霍纵顿了一下,他从江枫眠过往的表现里,大概猜到自己的结局也很惨,江枫眠一直没有说,他就避免提起来。


    “猫猫,那就好,我就只能喜欢你的,谁都不会喜欢。你为我而来,那我是一直在等着你来,第一次见你就喜欢。”


    他没见过故事里的江枫眠是什么样子,自始至终,他爱上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哥哥,所以,咱们要向前看。我知道你之前可能不太能接受霍擎对你的冷落,一个故事里总要有反派的,你只是恰好占了反派的位置,霍祁凛样样不如你,为了让他看起来厉害,只能给他开各种各样的外挂。”


    “你所做的一切,到最后只是给他做嫁衣罢了,现在好了,我来了。”


    “哥哥,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招财小猫么,确实是这样,我可是帮你规避了很多很多事情,你得好好感谢我。”


    “谢谢我的小猫,文旅局的项目,西城的地,林城的山,我的小猫帮了我很多很多忙,辛苦了。”


    霍纵揪着江枫眠的衣领,轻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皮,低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林城的山上到底有什么了吗,那个地方我调查过,根本不能种植茶叶。”


    “是金矿,齐家镇的那座山里,有矿脉。”


    霍纵呼吸一窒,饶是他坐拥千亿资产,听到黄金矿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那可是源源不断的钱啊。


    “哥哥,而且是纯度很高的黄金,那个地方人烟稀少,是穷山沟,一直也没有什么开发,所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发现。等你们开发时候就知道了,最好提前打听打听,走走手续。”


    霍纵嗯了一声,他手臂收紧,叹息道:“猫猫,这让我怎么办才好,上次说好给你的分成还没有给你,又来一座金山,给你钱你又不花,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江枫眠带给他的,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啊。


    “哥哥,你好好爱我就够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了,书里内容就这么多。”


    一个感情流的文,主要就是说江枫秋和霍祁凛怎么谈恋爱的,哪有那么多完整的成长线。


    “猫猫,在书里,她期待我的到来吗?”


    霍纵紧张地抿着唇,视线瞥到一旁,谁都可以不爱他,唯独她,他希望他是被她爱着的。


    “爱,很爱很爱,如果不爱,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你呢。从只言片语的描述里,在怀孕之初霍擎还是期待的,只是后来她身体越来越差,他才对你愈发厌恶。”


    霍擎最爱的是他自己,他假装深情地爱盛澜,却要折断她的翅膀,他假装爱霍祁凛,却要把他培养成什么都不会的纨绔。


    他不爱霍纵,却想要掌控霍纵,想让霍纵按照他的想法,只长成他喜欢的样子。


    霍擎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内心腌臜。


    “霍擎怎么样都无所谓,他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猫猫,我呢。”


    江枫眠屏住呼吸,霍纵到底还是问出来了。


    他神情莫名的哀伤起来,手上的动作一紧,他哑然道:“你还记得鬼面骷髅头纹身么。”


    霍纵点头,那天江枫眠近乎失控,精神状态堪忧,他一直让苏宴初查,苏宴初也只是查到一部分。


    “苏宴初说,那是一个遍布帝都的组织,都是道上混的,他们有严格的制度,各行各业都有,咱们上次遇到的那一波,算是最小的喽啰。只要有人找到他们,给钱就干,什么活都敢接。”


    “他已经联系有关部门了,牵扯到很多案子,不是咱们能掌控的,里面的水太深,据说上面一直在调查。小偷小摸,堵人要债的那些抓了不少,他们的网络应该会很快揪出来。”


    “猫猫,你不要太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伤的。”


    江枫眠哼唧着抱上霍纵的脖颈,他哪里是担心自己,是担心霍纵啊。


    “哥哥,你当时去世是被大货车撞到了,司机后颈上,就有鬼面骷髅头纹身,霍家那些人连收尸都没有。”


    “我看书的时候就喜欢你,那天看到你去世了,直接气死了,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霍纵心疼地抱着江枫眠,他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没关系的猫猫,以后都不会了。”


    难过的情绪涌上来,江枫眠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吻过霍纵的唇瓣,又急又重,跨坐在霍纵身上,眼神里满是爱意。


    “哥哥,你喜欢我这样的姿.势嘛。”


    霍纵手肘撑在床上,他眯着眼睛,眼前还是模糊一片,江枫眠在他眼里都蒙上了一层纱,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喜欢。”


    江枫眠勾了勾唇角,哑声道:“我也喜欢,哥哥,你别动。”


    细密的吻从霍纵的唇瓣一直往下,江枫眠含着霍纵的喉结啃咬,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哼闷,心情愉悦。


    他指尖勾勒着霍纵紧实的腹肌,抬起来的眸子里,全是勾人心魄的魅惑。


    霍纵一动都不敢动,任由江枫眠轻吻。


    “猫猫。”是带着酥麻的呢喃。


    江枫眠似乎是应了一声,他把衣服扔在一旁,掌控着现在的局势。


    “哥哥,我没说你能亲我,你就不能亲哦。”


    霍纵额角似乎渗出细汗来,他嗯了一声,哼闷声压在喉咙里,整个人都快要疯了。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被江枫眠带着,眼里,心里,都被江枫眠整个占据。


    “猫猫,我想吻你。”


    目光对视,江枫眠唇角扬了扬,他轻哼一声,算是同意。


    霍纵爱极了他锁骨上的小痣,掐着他的腰,浅吻那颗痣。


    有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进来,全世界江枫眠都只看得见霍纵。


    他扶着霍纵的肩膀,把某些情绪一点点摁下去,自此,他全部心神都落在霍纵身上。


    许是因为江枫眠格外主动,霍纵也有些失控。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完全揭开,霍纵除了行动,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爱他。


    他的小猫喜欢他,还没有见面时就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霍纵格外激动,窗外的蝉跟着鸣叫了一整夜。


    闹得实在是太凶了,江枫眠腰像是散架了一样,在床上哼唧了一整天。


    霍纵端茶倒水,怎么哄江枫眠都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乖宝,不吃饭可不是,昨天晚上就没有吃,再算上今天早上,你不饿吗?”


    江枫眠早就饿死了,他就是累,又累又困,怎么都睡不够。


    “猫猫,不能怪我,是你先那样的,我忍不住也很正常,你太有魅力了,勾勾手指头我就沦陷了。”


    江枫眠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他的腰被霍纵揉了好久,倒是没有刚起来时的酸疼了。


    “哥哥,你得喂我,我要累死了。”


    “好,只要想吃就行,你躺着,我去端上来。”


    江枫眠唔的一声,是真的难为霍纵了,他洁癖那么严重,还要为了他把饭菜端到卧室来,他就躺在床上等着吃。


    好吧,不偷偷的埋怨霍纵太厉害了。


    “猫猫,来,已经不烫了,应该刚刚好。”


    霍纵拿了抱枕让他靠在床头,自己端着碗小口小口地给江枫眠喂进去。


    “哥哥,你都把我宠坏了。”


    “没有,我的小猫辛苦了,你想到哪吃就到哪吃。”


    江枫眠应该是真饿了,今天吃的是平常的一倍多,就那样还是意犹未尽,霍纵是不敢再喂了,他怕撑着江枫眠。


    “猫猫,等晚上咱们再吃,给,你再喝个牛奶。”


    “好。”


    江枫眠抻了抻懒腰,又慢慢躺下,就等着警察同志通知。


    ***


    送去医院的第三天,江枫秋才幽幽转醒。


    吕敏慧的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她抓着江枫秋的手指,一脸的惊喜。


    “小秋,你醒了啊。”


    病房里只有他和吕敏慧,没有江峻岭的影子。


    吕敏慧尴尬地笑了笑,接受道:“你爸可能是有事情,这才没来。”


    江枫眠那天和他的对话应该都交给警察了,江枫秋知道他不傻之后,就猜到他肯定会录音,他兜里的存储卡也没了,警察掌握了证据,江峻岭跑不了。


    “他不是我爸,我情愿我爸是任何人,都不能是他。”


    他受够了私生子的身份,这三个字把他钉在耻辱柱上,怎么都摆脱不了。


    “妈,连累你了。”


    江枫秋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他妈妈,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不想让妈妈那么大年纪,还跟着坐牢。


    他视线瞥向窗外,已经想好了结局。


    吕敏慧哭到说不出话来,昨天送过来就紧急检查,皮外伤倒是次要,只是他的脸毁容了,江枫秋最在意的容貌,没有了。


    “小秋,只要活着,怎么样都好不是么。”


    江枫秋不说话,他就是一只无脚鸟,不敢停下,他以为解决了江枫眠,他就能在帝都立足,后来才知道,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江枫眠。


    呵呵呵,恨,他恨江枫眠,更恨江峻岭。


    “妈,你跟他离婚吧,我有一笔钱留给你,不掺杂江家的债务。江峻岭买的那块地应该是有问题,迟迟不能动工,钱都搭进去了,江氏破产是迟早的事。”


    “好,离,马上就离。小秋,只要是你的要求,妈都答应你。你也答应妈,好好配合治疗好不好。”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江枫秋闭了闭眼,办法他想不到,出路他也想不到,他的心已经死了,没有办法再找到出路。


    现在他被固定在病床上,能动的地方都少。


    “妈,你想办法让江峻岭过来,我有话说。”


    一直到下午,江峻岭才姗姗来迟,一并带来的,还有离婚协议。


    吕敏慧有些站不稳,她还没有提,江峻岭早就准备好了。


    江峻岭看着病床上的江枫秋,满眼的心疼,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


    “小秋,你怎么样,爸爸来看你了。”


    江峻岭语调温柔,只是落在江枫秋耳朵里,只觉得厌恶。


    “你不要假惺惺的,我是死是活,你在意吗?”


    “不是的小秋,是我在走破产手续,一直没有顾上。”江峻岭神情有些悲凉,“我扛到现在,江氏还是不行。”


    “西城的地有问题,我今天早上刚得到消息,底下挖出来了文物,一切开发暂停了。地有关单位应该会收回去,到时候还能拿到一笔钱。”


    “敏慧,离婚协议我拟好了,还有一部分钱你拿着,我应该得进去了。公司破产清算以后,大部分钱和不动产都要填进去,给你的这部分是你的,不会拿来抵债。”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吕敏慧干净利落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她什么都不求,只求儿子能健健康康的。


    医生说了,是恶性肿瘤,已经扩散,没有办法了。


    报应,报应啊,他们不应该伤害江枫眠的,不应该啊。


    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是不能伤害他的江枫眠,可现在,儿子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老天爷为什么非要这样对他们,哪怕是要她的命都好,不用伤害她的儿子。


    “江峻岭,我告诉你,我恨你,从小到大都恨你。你恶心地伤害了很多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江枫秋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伤势,他脸上裹着纱布,头发被剃秃了几块,现在肯定丑的要死。


    “妈,你让警察过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江枫秋把吕敏慧叫到身边,把那张银行卡放着的位置告诉她,里面有他准备的一千万,够吕敏慧下半辈子生活了。


    “妈,你不要为我担心,答应我,好好活着,一定要活着。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安息的。”


    “小秋。”吕敏慧泪流满面,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儿子是一点都不想活了。


    她有什么办法呢,想随着他一起去了,又真的怕他死后都不能安息。


    “妈,我不是开玩笑,是认认真真跟你说的,你不能死,得好好活着。”


    “好,妈答应你,答应你。”


    眼泪都要哭干了,吕敏慧悔不当初,她这么就疯了,要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报应,都是报应。


    江枫秋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如果不是手背上扎着针给他续命,他怕是早就死了。


    江枫眠和霍纵赶来时,警察已经都到了。


    江峻岭眼眶泛红,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


    啧,有什么好装的,江枫眠厌恶地移开视线,实在不知道这个畜牲哭什么,是担心自己几年的牢狱之灾么。


    “当事人来了,有什么交代吧,争取从宽处。”


    “三年前,是我和江峻岭一起,把江枫眠推下楼梯,致使他摔坏了脑袋,在三年里,江峻岭一直对他实施虐待,存储卡里都有。”


    警察同志点点头,那些他们都看过了,触目惊心,不敢想象,那是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出来的事情。


    录像内容很齐全,不仅有殴打的,还有江枫秋和吕敏慧言语侮辱的,谁都跑不了。


    “前几天,是我想谋杀江枫眠,利用存储卡,把他骗到荒郊野外,点燃了汽油。”


    没想到伤到的,只有他一个。


    主观上的杀人未遂,还是两次,警察皱了皱眉,把所有情况都如实记录下来。


    江峻岭还在走破产手续,刑事案件要和民事案件一起进行,只能先把他拘留。


    吕敏慧因为没有实质性动作,劝阻过江枫秋,只是口头批评教育,和江枫眠道歉。


    “枫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江枫眠冷冷地看着吕敏慧,他没有资格替江枫眠原谅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原谅。


    江枫秋客观上还是自首状态,吕敏慧得知会从轻处,立马激动起来。


    “小秋,算妈妈求你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好好活着,好不好。”


    只是判几年,他才二十二岁,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能就这样轻易离开的。


    “妈,晚了。”


    从他生了心想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他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去死,江枫秋冷笑出声,他偏要选最惨烈的一种。


    “妈,你扶我起来。”


    吕敏慧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揉着眼睛把江枫秋扶起来。


    她死死抓着江枫秋的胳膊,就怕他生什么心思。


    进了看所守就好了,最起码能保住江枫秋的命不会让他自己了结。


    吕敏慧一直这样安慰自己,强忍着悲痛。


    “江枫眠,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们,但我还是想说声对不起。”


    “小时候,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哥哥的,一直很仰慕你,可惜了。”


    可惜那些流言蜚语,可惜江枫秋高傲的自尊,可惜他愈加旺盛的金钱欲望。


    想要钱,想要尊重,想要的太多了。


    江枫眠拦在前面,就只能杀了他。到头来,江枫秋一无所有,讽刺啊讽刺。


    “没什么可惜的,路是你自己选的。”


    江峻岭呆呆地望着江枫眠,也是现在他才知道,江枫眠居然好了。


    “枫眠……”江峻岭呢喃道。


    “闭嘴,你不配喊我的名字,江峻岭,我早说过了,江枫眠早死了,被你们害死了。”


    只是关几年而已,江枫眠都觉得便宜他了。


    “警察同志,我想换身衣服。”


    江枫秋挣开吕敏慧的束缚,手臂垂下时,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意思是告诉她银行卡在什么位置。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的瞬间,江枫秋猛地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从十四楼,直直地坠落下去。


    吕敏慧只来得及抓住他一片衣角。


    “枫秋,儿子。”


    凄厉的喊叫让现场乱做一团,吕敏慧疯了一般跑出去,江峻岭像是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霍纵的手掌还挡在江枫眠眼前,久久该放下。


    江枫眠的心扑通扑通的,想不到江枫秋选了这样一个最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


    “江峻岭,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


    咚一声,江峻岭双腿发软,被两个警察架起来,已经跳了一个,万一这个也想不开怎么办。


    霍纵揽着江枫眠,挡在他看向江枫秋的视线。


    “猫猫,江枫秋的脑瘤是恶性的,没办法了。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他现在离开,反倒是解脱了。”


    江枫眠嗯了一声,江峻岭和吕敏慧这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午夜梦回,怕是一直要反复播放今天的画面。


    江枫眠的心口有些闷闷的,江峻岭绝情到这个时候才露出一丝丝悲悯,没有一点同心,就好像永远躺下的,是跟他有些熟悉的陌生人。


    吕敏慧抱着浑身是血的江枫秋哭断了气,晕倒了都没能让她和江枫秋分开。


    早只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江枫秋下葬是三天后,江枫眠没有露面,他倚在门框上,听着陈晨汇报情况。


    “吕敏慧应该是自杀了两次,听说那天夜里燃着的长明灯灭了,吕敏慧包扎好以后又自己亮了,她嘴里一直嘟囔着不会了不会了,有些像是疯了。”


    “江峻岭现在一无所有,离婚手续已经办了,他名下的不动产应该还不太够破产清算的,他主动要求多住几年。”


    “他丧事办完就住进看守所了,全程跟吕敏慧没有交流,那天宾客都很少,气氛低迷。小先生,我按照你的意思上了一柱香,他们倒是没有阻拦。”


    “嗯。”


    江枫眠听完轻嗤一声,最应该死的人渣好好苟活着,住多少年监狱都摆脱不了他是畜牲的事实。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谁都一样。


    陈晨走后,霍纵轻轻抱住一言不发的江枫眠,他吻着他的耳尖,低声道:“小猫,想哭就哭吧。”


    刹那间,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江枫眠靠在霍纵怀里,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口有些疼。”


    霍纵摸着江枫眠的发丝,眼底满是心疼,“因为,我的猫猫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对世间万物都有怜悯之心,难过很正常,不要觉得自己有问题。”


    “明明,该死的是江峻岭啊。”


    霍纵想了想,低声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熬,让他或者,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会好过的。”


    江枫眠愣愣地嗯了一声,他抱着霍纵,缓缓吐出一口气。


    往后,他终于能走出那个噩梦了。


    那些伤害过江枫眠的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苟且偷生的江峻岭,那就祝他这辈子都痛苦悲伤好了。


    第56章 你不会是怀了吧 狼耳装


    江峻岭进去之后, 公司破产的流程还在继续,吕敏慧强撑着一口气把该赔的债务处完,拿着江枫秋留给她的钱远走他乡。


    离开前,吕敏慧特意去看守所看了一次江峻岭, 短短几天, 他俩都老了很多。


    隔着玻璃, 吕敏慧满眼的疲惫,她穿着素白的衣服,冷冷地盯着江峻岭。


    “敏慧……”


    江峻岭现在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两个儿子, 一个生离, 另一个死别。他这辈子算是混到头了,拼搏奋斗了这么久, 顷刻间灰飞烟灭,他算什么男人啊。


    “我要走了, 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吕敏慧被这个地方伤透了, 她不敢回忆,也不能回忆,她以前不明白, 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 现在她懂了, 泪是哭不尽的。


    这辈子爱错了人,害死了唯一的儿子,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对不起,敏慧,对不起。”


    江峻岭老泪纵横, 他握着听筒,愧疚地抬不起来头,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就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儿子,是江枫眠,我以前是瞎了眼,爱上有妇之夫,白白害了人家的性命,你好自为之吧。”


    报应啊,从她和江峻岭鬼混在一起的那天,她就应该知道不会有好下场的,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总不会好过的。


    吕敏慧形容枯槁,她身子佝偻着,步子迈的极其沉重。


    看着吕敏慧远去的背影,江峻岭悔不当初,好好的家庭被他破坏,真心疼爱的儿子自杀,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有什么脸面啊。


    倒不如死了算了。


    看守所里24小时有人看着,江峻岭只能苟活在无穷无尽的自责里,午夜梦回,全是江枫秋血肉模糊的身影。


    他整宿整宿的不敢入睡,耳朵里全是江枫秋凄厉的喊叫,闭上眼睛,都恍惚被他掐着脖子,不能呼吸。


    没多久,看守所传出来消息,江峻岭疯了。


    江枫眠得知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疯了才是便宜他了。


    自从江家一夕崩塌,江枫眠情绪低落了好久,老觉得心口堵得慌,有些吃不下去饭。


    日子进了八月中旬,原本不太怕热的江枫眠稍微一动弹都要出汗,他恹恹地躺在摇椅上,眼看着脸颊上养起来的肉都要消失,可把霍纵急坏了。


    他轻轻给江枫眠摇着扇子,指尖揉捏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小猫,要不然咱们出去散散心怎么样,你最近吃饭都少了。”


    往常王姨做的菜他怎么着都能吃两碗的,现在一碗都是勉强塞进去,霍纵都怕他这个状态持续下去,得什么厌食症之类的。


    “不要,哥哥,我懒得出门。”


    帝都最近的流言蜚语不少,江枫眠分不清是霍祁凛恶意传播的,还是帝都那些人嚼口舌,说江家是被霍纵克的,自从跟霍纵搭上关系,江家江河日下,日薄西山,现在更是大厦崩塌。


    江枫眠不确定霍纵有没有听到这些,反正他听了很不舒服,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霍纵头上扣,霍纵有什么错。


    他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只在意霍纵,害怕霍纵会受影响,他只能尽量不提前那些事,好让霍纵宽心。


    “不去哪里,你还没有去过苏宴初的工作室吧,他那有很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咱们去他那玩玩儿。”


    “室内温度挺低的,他工作室也是恒温系统,跟家里一样。”


    霍纵就差祈求了,江枫眠也不好让霍纵难过,咕哝着从摇椅上爬起来,黏黏糊糊地让霍纵抱。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困就不说了,还特别粘霍纵,有时候白天跟他不在一起,江枫眠还要抱着他的衬衣才能睡着。


    嗅着熟悉的木质香,江枫眠浅浅打了哈欠,他手指扫过眼尾,把晶莹剔透的泪珠抹掉,趴在霍纵肩膀上发呆。


    “哥哥,你抱着我上车怎么样,感觉这两天就没什么劲儿。”


    “好。”


    霍纵心底隐隐不安起来,江家的事都要过去一个月了,他总觉得江枫眠应该走出来了。


    他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枫眠,江家那几个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应该高兴才对吧。


    霍纵盘算着得找李医生再看看,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猫猫,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就先去李医生那看看。”


    江枫眠抬了抬眼皮,他惊恐地摆着手掌,“不要不要,我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天气热,可能胃口不太好吧,吃的少就看起来精气神不太够。”


    他怕霍纵不听他的解释,急忙抓着霍纵的手腕,“男朋友,真的没事的,再过十来天去了九月就好多了。”


    “好,要是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咱们立马上医院。”


    江枫眠猛地点头,他倒是没什么不对劲儿,就是特别想吃霍纵做的饭菜,奈何霍氏最近太忙了,发现矿脉的事情在圈里持续发酵,霍氏股票大涨,合作又多了不少,霍纵每天回来都要接近十点了。


    江枫眠心疼他,得有两个周没什么亲密接触了。想到这,江枫眠抬眼瞥向霍纵,耳尖红了一瞬,霍纵刚好休息一天,晚上得让他补回来才行。


    “猫猫,你偷偷笑什么呢。”


    江枫眠耳尖被霍纵拢在掌心把玩,他舒服地轻哼一声,半眯着眼睛敷衍道:“想……特别特别开心的事情。”


    “但是,不告诉你。”


    霍纵失笑,他嗯了一声,故作伤心道:“好吧,小猫跟我有秘密了,我独自伤心去了。”


    他的脑袋扭到一旁,从车窗的影子上注视着江枫眠,他眉头微微皱在一起,咬着唇瓣,似乎是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哥哥。”


    听着江枫眠软乎乎的喊声,霍纵弯了弯眉眼,他刚默数十个数字,他家小猫可爱的没边了。


    “嗯,你说。”


    江枫眠捂着嘴巴凑到霍纵耳边,他余光瞥了眼升起来的挡板,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老公,你买回来的狼耳狼尾套装还没有穿过呢,我晚上想看看。”


    霍纵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他心口微微发烫,甚至生出一种想打道回府的冲动。


    最近他看江枫眠情绪低落,没什么精神,晚上回来都没敢闹他,却不想他的小猫已经惦记上了。


    按照以往正常的频率,最近确实让江枫眠受委屈了,他加班回来太晚,没有爱情的滋养,江枫眠不满意了。


    “好,我的小猫想看什么都行。”


    江枫眠哼了一声,正襟危坐,连霍纵伸过来逗弄他的手指,都被江枫眠推开。


    他现在可是坐怀不乱,就是霍纵使出浑身解数,那都是不能勾引的。


    “猫猫,到了。”


    拔地而起的高楼,匾额上是龙飞凤舞的苏字,江枫眠眯着眼睛数了数,大概有五层还是六层


    这竟然是霍纵嘴里的工作室,他以为的工作室,逼仄狭小,两个人挤一张办公桌,走廊过道只能有一个人通过。


    实际上苏宴初的工作室,五六层中式建筑,华丽地像是某个时期的文物。


    啧,真想和这些有钱人拼了啊。


    江枫眠斜眼看了眼霍纵,好吧,他男朋友除外。


    拾级而上,江枫眠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各种他没看过的新奇玩意儿,室内空旷到说话都有回音,奢靡,极致的奢靡。


    江枫眠想想苏家的辉煌史又平衡了,这可是很多辈才累积下来的财富,到了苏宴初这,那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是含着金矿出生,苏家穷的只剩下钱了。


    “稀奇啊,什么风把你俩送来了。”


    苏宴初穿着黑色的衬衣,头发抓上去,他刚凑近香水味就随风飘过来。


    江枫眠捂着口鼻嗯的一声,居然有一种想干呕的冲动,他眼睛憋的通红,湿漉漉地戳了戳霍纵的后腰。


    霍纵心领神会,立马冷着脸道:“苏宴初,你能不能把你的香水换一换,要不然就去换一身衣服,你的香水都把江枫眠熏到了。”


    “啊,不能吧。”苏宴初抬着手腕仔细嗅了嗅,好像还是以前的样子,“不对吧,我每次都这样,怎么就这次薰到了。”


    苏宴初神奇古怪地看着江枫眠,他揪着霍纵的衣领倚靠在他肩膀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儿说不出的味道。


    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苏宴初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把江枫眠打量了个遍,语出惊人道:“对气味这么敏感,你不会是怀了吧。”


    “嗷,霍纵,你打我干什么?”


    苏宴初捂着头,一脸的不可置信,霍纵居然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简直是岂有此。


    “你说我打你什么,打你信口雌黄。”


    江枫眠无辜地看着苏宴初,略带着无奈道:“苏哥,我是男的。”


    “哦,我知道你是男的啊,就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


    霍纵克制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哪有人这样开玩笑的,也不看看是不是玩笑。


    “滚,你换身衣服去。”


    “行行行,我换还不行嘛。”苏宴初边走边嘟囔,之前还没有那么敏感,最近敏感,肯定是有什么问题么。


    江枫眠默默和霍纵对视,该说不说的,就他俩的频率,要是他能怀孕,怕不是真怀了。


    “哥哥,苏哥脑子还正常吧。”


    霍纵摸着下巴摇了摇头,以前觉得他特别正常,现在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吊儿郎当的,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霍纵拽着江枫眠四处溜达,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还不少,见霍纵过来,都礼貌地打着照顾。


    “猫猫,你看苏宴初做的机械蝴蝶,是不是挺漂亮的,等一会儿走的时候薅上一个。”


    江枫眠看了眼上面贴着编码,猜测可能是有人定制的,立马摇头拒绝。


    “先问问是不是有主的,没有再薅。”


    江枫眠是真喜欢苏宴初做的蝴蝶,栩栩如生,搁在掌心里似乎能凌空展翅,肆意翱翔。


    “枫眠,你闻闻还有没有味道。”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江枫眠摇了摇头,淡淡的花香,是他可以接受的限度。


    “霍纵,这个蝴蝶你不能要,有人定制的。枫眠要是喜欢,我下次做好了给你送去。”


    “行,精致一点,记得用最好的材料。”


    苏宴初比了一个OK的手势,带着江枫眠上下参观。


    这里更像是小众藏品的陈列室,只有想不到,没有苏宴初没用的。


    江枫眠眼睛瞥到玻璃橱窗里,架子上是一个小小的鼓,花纹奇特,只一眼他就喜欢的不得了。


    “苏哥,那个鼓你卖吗?”


    面对江枫眠亮晶晶的眼神,苏宴初神情有些古怪,他斜了眼霍纵,轻咳一声道:“枫眠,这其实是个拨浪鼓,只是木丸丢了,这个大概距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是帝王送给他儿子的。”


    江枫眠窘迫地挠了挠霍纵的掌心,拨浪鼓就是哄小孩儿的,他今天是怎么了,老是和孩子扯上关系。


    “猫猫,你要是喜欢,苏宴初这有复制品,他自己做的,让他给你拿一个。”


    霍纵揽过江枫眠的肩膀,朝着苏宴初直气壮道:“我家江枫眠也是小朋友,你给一个哄哄小孩儿。”


    苏宴初当即竖起大拇指,恋爱了是不一样哈,一个恋爱脑可能会出问题,但是两个恋爱脑简直绝配。


    接过拨浪鼓的江枫眠满意地晃动,拨浪鼓发出古朴的声响,像是透过百年的光阴,把嗡鸣声送到耳畔来。


    他眉眼弯了弯,珍惜地握在掌心里,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霍纵,眼睛里满是爱意。


    咦,苏宴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两人是闲的没事干,专门来他面前秀恩爱的,隔着网络秀还不满意,非得这样。


    “喂喂喂,你们考虑考虑我的感觉呗,我还在呢,别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


    霍纵扬了扬眉,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眉目传情,只是正常的目光对视而已。


    “猫猫,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一并薅走。”


    “好啊你们,不安好心。”苏宴初夸张地捂着心口,接连倒退几步,如同被霍纵伤到了一样。


    “苏哥,你这的东西有人买吗?”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苏宴初的痛处,他神情古怪起来,背着手夸张道:“这都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买卖什么的太俗了。”


    江枫眠唔的一声,懂了,一个月营业额估计都没有这个地方本身的消耗高。


    “枫眠,你男朋友来我这都是白嫖的,你管管他。”


    “不好意思啊苏哥,我感觉白嫖就挺好,你东西放着也是放着,我拿出去最起码喜欢,我们欣赏你的艺术品,感激你。”


    苏宴初呵的一声,行吧,这两人是可劲儿薅他羊毛来了。


    “枫眠,你看看喜欢什么就拿,我这个地方就是再不赚钱,一个月营业额几百万还是有的,不差你们这些。”


    江枫眠心想,苏宴初要是靠这个赚钱,怕是早饿死了。


    “苏哥,这个领带我拿一条哦。”


    是丝绸织的黑色领带,握在手里散发出别样的光泽,江枫眠爱不释手。


    “拿拿拿,就是把我这搬空了,我都没意见。”


    话是这么说,江枫眠还是克制地就拿了这两样,他轻摇着拨浪鼓,目光温柔下来。


    “霍纵,你平常到底给不给枫眠花钱啊,你那么多钱,多给他花点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江枫眠急忙解释:“没有没有,苏哥,他银行卡都在我这,不缺钱哈。”


    苏宴初一愣,合着他又成小丑了呗。


    在回去的车上,江枫眠晃动着小鼓,低声道:“哥哥,你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么。”


    “不会,我有你就够了。”


    霍纵在畸形的家庭里长大,他自小是没有感受过爱意的,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好父亲。


    “江枫眠,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小孩儿太正常了,咱们一辈子都是二人世界。”


    “好,就咱们两个人。”


    晚上是霍纵下的厨,江枫眠胃口大开,又恢复到之前的饭量,见江枫眠吃的开心,霍纵那颗高高悬起来的心才慢慢放下。


    江枫眠把拨浪鼓和机械蝴蝶放在一处,他碰了碰蝴蝶的翅膀,满意地点了点头。


    “猫猫。”


    江枫眠眼前暗下来,微凉的触感贴在他的眼睛上,他从苏宴初那要来的领带,成了束缚他的绷带。


    “哥哥,这样我就看不见了。”


    “嗯。”


    霍纵含着江枫眠的唇瓣亲吻,他提前试过了,领带是透光的,能模糊地看见人影。


    “猫猫,睁眼。”


    透过薄薄的那层纱,江枫眠目光直直落在霍纵头顶的狼耳之上,他喉咙一紧,不受控制地抬手。


    他揉捏着手感极好的狼耳,指尖像是着火了,一刻都舍不得移开。


    “哥哥,我想认认真真看看你。”


    眼前模糊倒是别有一般风情,可江枫眠还是想仔仔细细看看他的霍纵,和那天霍纵想看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霍纵指尖一动,领带哒一下散落,江枫眠勾着自己的衣襟,很快就把碍事的衬衣解开。


    朦胧的模样和此刻的感觉又不相同,江枫眠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靠在霍纵的肩头,带着钩子的眼睛盯着霍纵。


    “哥哥,你真好看啊。”


    “猫猫,你最好看。”


    江枫眠噗一下笑出声来,商业互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踮脚吻在霍纵的喉结上,手指揉捏着霍纵身后的狼尾巴,尾巴上的绒毛稍稍发硬,跟耳朵的触感不太一样,反倒格外真实。


    “猫猫,你把上次的猫耳翻出来,一起穿。”


    江枫眠含糊地嗯了一声,他半眯着眼睛,任由霍纵抱起来,他揽着霍纵的脖颈,明明没有喝酒,却有些醉了。


    脑袋晕乎乎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加快,脚背绷直,注视着霍纵翻找东西的身影。


    “乖猫猫,你抬头。”


    江枫眠乖巧地凑近,他舔了舔唇瓣,手指在霍纵的腹肌上勾勒。


    痒意蔓延,霍纵浑身紧绷,他低头看向江枫眠作乱的手指,到底是没舍得抓上他的手腕。


    随他去吧。


    “哥哥,你猜猜我画了什么。”


    霍纵脑子一片空白,他眼底罕见地空了一瞬,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走神,哪里知道江枫眠画了什么,回忆了好久,一无所获,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笨,是江枫眠呀。”


    江枫眠魅惑的眼神还落在霍纵心口,他又重新勾勒起来,顺着霍纵腹肌的纹路,江枫眠的指尖停在霍纵的人鱼线上。


    “哥哥,想你,很想很想。”


    “你每天那么忙,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又特别的困,晚上都等不到你回来,我都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趣。”


    霍纵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他没想到江枫眠还有这样的心路历程,怪不得要主动说让他穿狼耳装,是怕自己觉得他无趣啊。


    “抱歉,是我的错。公司已经忙完了,我就是不去上班都没事,这两天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猫猫,你已经足够好了,一点都不无趣,跟你在一起又不是只有这些事情,只要是你做什么都开心。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每晚回来都感觉你精力不太够,我怕折腾你太累,休息不好又不舒服。”


    “这些天你情绪不太好,我也很担心,只要你开心起来,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江枫眠抱着霍纵的腰闷闷地应了一声,“哥哥,今天好多了,特别特别开心。”


    霍纵陪了他一整天,他才感觉活了过来,江枫眠贪婪地嗅着那股木质香,他抬了抬眼,把霍纵的脖颈落下来。


    浑身上下都是刺激,江枫眠呼吸吞进喉咙里,回应着霍纵激烈的深吻。


    江枫眠慢慢躺下,他喘.息着,毫无保留地展示给霍纵。


    “老公,爱我。”


    “嗯,最爱你。”


    霍纵呢喃着向下亲吻,他手指抵在江枫眠后腰的尾巴上,两只截然不同的尾巴勾在一起,是别样的刺激感。


    江枫眠唔的一声,被迫承受着霍纵织起来的网,密不透风,呼吸急.促。


    屋里不知何时响起铃铛声,江枫眠屏住呼吸,心满意足地捏了捏霍纵的耳垂。


    绵软的触感没有消失,反倒愈发的明显,江枫眠轻哼着入睡,睡着前恍惚又听到拨浪鼓的声音。


    咚咚咚的,久久不散。


    江枫眠寻着拨浪鼓的声音往前,浓雾笼罩,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他歪歪扭扭走在上面,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霍纵。”


    山谷里传来他的回音,江枫眠抬手拨弄着雾气,雾气却奇怪地缠在他的手指上,随着指尖不停地向上,一直停在手肘处。


    雾不像雾,云朵也不像云朵,江枫眠揪下来一块,大着胆子放在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开,是接近于棉花糖味道的一种糖果。


    拨浪鼓的声音由远及近,江枫眠愈发好奇,他跟着声音一直往前往前,在雾气的尽头,柳暗花明,美好的画卷铺展开,是绮丽梦幻的场景。


    咚咚咚的响声就隐藏在矮矮的灌木之后,江枫眠小心地走过去,他内心害怕极了,生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敢惊动,一点点挪过去。


    哒一声,不大的灌木上落下几颗红色的果子,看模样跟小红苹果大差不差,他好奇地捡起来,却在碰到时变成了温热柔软的触感。


    江枫眠定了定神,面前分明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孩,他手里捏着拨浪鼓晃动,眉眼弯弯,朝着江枫眠咯咯地笑。


    江枫眠呼吸一窒,面前的小孩和霍纵有七八分相像,剩下的两三分,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极了他。


    他不敢吭气,生怕吓到眼前的小孩儿,两人就这样沉默对视起来。


    紧接着,拨浪鼓又开始发出声响。


    江枫眠听见自己的声音,“小朋友,你好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面前的小孩儿可爱极了,他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江枫眠,奶声奶气道:“爸爸。”


    两个字把江枫眠喊懵了,在他不可置信的神情里,小孩儿又喊了一声爸爸,语调清晰,还要往他怀里扑。


    江枫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孩儿已经抱着了他的小腿,他脑袋嗡嗡嗡的,又低头去看,雾气弥漫上来,哪里还有什么小孩儿的影子。


    他长舒了一口气,耳畔里却又响起拨浪鼓的声音。


    “啊——”


    江枫眠猛然惊醒,满头大汗,他惊呼未定,在刹那间听见霍纵的声音。


    “猫猫,是做噩梦了吗?”


    他呆呆地望着霍纵担忧的神情,撇了撇嘴,猛地委屈地扑进霍纵怀里。


    可怕,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梦啊!


    真实的就好像真的有个可爱的小孩儿,奶声奶气地喊他爸爸。


    第57章 干呕 哥哥,我想对着镜子…………


    “哥哥。”


    江枫眠惊魂未定, 他揽着霍纵的腰,小心地蹭了蹭额头上的细汗,他后背几乎要被汗水浸湿了,黏黏糊糊的。


    “乖哦, 呼噜呼噜毛, 不怕了, 梦见什么了,跟我说说可能好一点。”


    江枫眠好半晌才从霍纵怀里退出来,他迷茫地盯着霍纵那张俊脸,脑海里不停浮现那个小孩的模样,简直就是他和霍纵的结合体, 随便给谁看看, 都知道是他俩的孩子。


    可是,怎么可能啊!


    还软乎乎地喊他爸爸, 江枫眠居然一点都不排斥,除了震惊, 就只剩下逗弄他的心思。


    “哥哥, 我也不好说是不是噩梦,反正挺离奇的,我梦见一个小孩, 跟你有七八分像, 剩下的像我, 还喊我爸爸,我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霍纵愣怔着点了点头, 怎么好好的会梦见这个啊。


    “猫猫,是不是苏宴初的话让你有压力了,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咱们两个就很好,不是非得有个孩子的。”


    江枫眠捏着下巴,他也说不上来,就是看那个小孩很可爱,下意识就想亲近。


    “哥哥,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了吧,幻想症之类的。”


    “不会,就是被苏宴初气的,等再过一会儿我发消息谴责他。”


    霍纵把所有锅都甩给了苏宴初,这才把愁眉苦脸的江枫眠逗笑,他小心地抚摸上自己的肚子,总不能他一个男的能生孩子吧。


    “猫猫,让我听听你的肚子里有没有小猫叫,没有那就是没有。”


    霍纵极其认真地贴在江枫眠的肚子上,认真地架势搞得江枫眠下意识紧张起来,他屏住呼吸,双手举起来,轻轻哼了一声。


    “喵呜。”江枫眠用腹语回应霍纵,而后夸张地啊了一声。


    “哇,真的有小猫叫,我家猫猫可能怀了一只可爱的小小猫,我看看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江枫眠的小腹依旧平坦,没有一丝赘肉,霍纵凑近温柔地吻了吻。


    “江枫眠,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小孩子。你隔着书都能喜欢我,自然也就没有考虑过未来的可能性,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因为苏宴初说了几句话,你就有压力。”


    “有孩子和没有孩子都是一样的,只要是你,只要是我,那就很好了。”


    江枫眠揉着肚皮嗯了一声,他后背的细汗落下去,他没骨头似的倚在霍纵怀里,戳着他的腰肢道:“可是那个小朋友真的和咱俩好像,算起来,还是你的基因更强大一些。”


    他梦里的小孩子都更像霍纵,轮廓和霍纵一模一样,眼睛和嘴巴像他,中和了凌厉感,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小孩儿,好像也不错。


    “没关系,我的小猫不要想这些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洗澡,后背湿透了,洗完澡才能清清爽爽的。”


    “哥哥,你抱我去洗好了。”


    霍纵一把抱起江枫眠,转了个圈,往浴室去了。


    和这边一派祥和的氛围不同,霍家老宅的气氛简直压抑到了冰点。


    霍擎身体恢复一点之后,霍祁凛就把他接回来了家里。


    还是请了三个护工,两个保姆照顾他。


    他半身不能动弹,只能靠着护工协助他翻身,长期以往下来,他腰身往下长满了褥疮,散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


    霍擎恨自己不能移动,更恨霍琮消失不见连电话都没有,他把火气都撒在护工头上,几天换一茬护工,现在但凡听说是他们家,护工都是拒绝,给再多的钱都不愿意来。


    实在是平台分配没办法,才两个两个身强体壮的护工,力气大,不够细心,霍擎知道他赶走了好几茬护工,应该不好找了,只能强忍着脾气。


    他每天尽量少吃少喝,但还是控制不住弄脏了几床被子。


    像蛆一样活着,霍擎整个人精气神都散了,恹恹地躺在暗无天日的房间,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时刻。


    他闭上眼睛,房间安静下来,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察觉到有人越走越近,霍擎下意识以为是护工。


    等了好久,没有察觉到被子掀开的动静,反倒是床头柜有人翻动,窸窸窣窣的,明显是再找东西。


    霍擎等了好久,翻找的动静没有结束,反倒是各个角落都找了一个遍,一无所获。


    他慢慢睁开眼睛,果然是他预想中的那个人。


    “你干什么。”霍擎说话有些不利索,他死死盯着霍祁凛,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床头上。


    四目相对,霍祁凛眸中的阴郁神色顿时消失不见,他不紧不慢地把暗格推进去,解释道:“哦,爷爷,我有个东西找不到了,我找找。”


    东西找不到,怎么可能来他房间找。


    霍擎心里跟明镜似的,霍祁凛是来找他藏宝阁的钥匙,他之前跟霍祁凛一个人透露过,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稀世珍宝,在哪里,只有他知道,霍祁凛是想偷出来钥匙找找是不是在地下室。


    “你滚,滚。”


    霍擎扔出去的枕头被霍祁凛微微接住,他轻嗤一声,嘲弄地瞪着霍擎。


    “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形势啊,你真以为还是原来,我告诉你,就算你知道我来干什么,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站起来啊。”


    “就你这个样子,要死不活的,能活几天还是个问题,倒不如早点把那些好东西交出来,我还能好好伺候你。”


    “啧,你说说你,活了七十年了,也够了,都这样了,还死赖着不走,不是给我们添麻烦是什么。”


    霍擎气的呼吸不太顺畅,捂着心口不停地咳嗽。他也是瞎了眼,我就没看出来霍祁凛是这样一个人。


    狼心狗肺,自私自利,从来都没有真心的尊重过他。


    “爷爷,你是何苦呢,霍家的一切等你死了,本来也就是我的,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我有了钱,肯定给你提供最好的条件。”


    霍擎闭了闭眼,他再也不相信这些鬼话了,如果真的想给他提供好条件,就应该继续让他在疗养院住着,而不是他刚会说一点话,就立马把他接回家里来。


    霍家哪里还有什么稀世珍宝,有的就是老宅这个空屋子,那些古董都被他卖的差不多了,霍家也就是听着好听,实际上就是空壳子。


    霍擎绝对不能把钥匙交出去,如果霍祁凛发现真相,面对空空荡荡的地下室,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小凛,你得好好对我。”


    见霍擎有松动的意思,霍祁凛趁热打铁,立马道:“爷爷,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太好,是不是应该把遗嘱立一下。”


    霍擎的心彻底沉下来,他心寒的要命,几乎是把一切都给了霍祁凛,哪成想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那些东西,是整个霍家和他的命。


    他失望地闭了闭眼,拒绝跟霍祁凛交流,空荡荡的屋子里带着腥臭味,他不求霍祁凛有多上心伺候他,最起码把他当个人看吧。


    屋里整天也不见阳光,他像个阴暗的蘑菇,藏在这里,实际上灵魂早就死了。


    艹。


    霍擎听见霍祁凛低骂一声摔门而且,他眼角落下眼泪来,宠他二十多年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和霍纵一样。


    他没有给过霍纵一次好脸色,霍纵不来看他正常,霍祁凛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啊。


    悔恨的泪水怎么都流不干净,他还不如死了算了,霍擎抹了一把眼泪,他是一定要留遗嘱的,只是……


    几分钟后,郑管家出现在霍擎房间里。


    房门上了锁,郑管家靠近霍擎,俯身听着他的嘱咐。


    霍擎情绪还是低落极了,他伸出来的手腕上只剩下皮包骨,眼窝深深凹陷,从某个角度看过去,甚至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郑管家惊了一瞬,霍祁凛限制他们靠近,每次都是护工进来,他过来的次数不多,却不想霍擎成了这个样子。


    “老爷,你有什么话就吩咐我吧。”


    “我要立遗嘱,你找公证人过来,等霍祁凛不在的时候。”


    郑管家瞳孔微缩,还要特意找霍祁凛不在的时候,他心惊肉跳的,难不成他一开始站错队了,霍擎最意属的继承人不是霍祁凛。


    他没敢表现出来,真是静静地听着霍擎的安排。


    霍家有什么他这个外人其实最清楚,每天替霍擎打,那些古董卖了多少,又给霍祁凛填了多少窟窿,他都看在眼里。


    这次霍擎病倒,不仅霍祁凛做的不对,连霍琮都做的不对,眼看着他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连到跟前献殷勤都没有,寒心了也正常。


    “老爷,要把霍总叫回来吗?”


    霍擎沉默下来,他比谁都希望霍纵回来,可惜了,他也清楚,霍纵不会回来了。


    他越来越头,只说:“就你跟我在,律师找信得过的,公证人也是。”


    “我明白,老爷,你保重身体,活着就有希望。”


    霍擎没再说话,哪里还有希望,他比谁都清楚,就是熬日子罢了。


    “你尽快办吧。”


    “好,老爷,你好好休息。”


    霍擎再也忍不住,埋在被子里哭成泪人,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把好好的人祸害到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阿澜再也没有来过他的梦里,从此以后,都不会来了。


    “爸,不行,我爷爷把东西藏的很严,我把他那个屋子都翻遍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霍琮公司的财务状况很严峻,已经接连裁员,削减公司规模,还是不行,霍氏来势汹汹,根本不是他们能抵挡的。


    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手段,霍氏都能找到应对的办法,霍琮我甚至怀疑霍纵知道了他是公司的实际掌权人,这才不遗余力的针对他们。


    霍琮本就焦头烂额,霍祁凛又找不到钥匙,他一狠心,直接道:“家里摆着的东西呢,不行就拿出去卖了。”


    “爸,我看你是疯了吧,公司眼看着就要在破产的边缘,你还想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了,公司破产以后,你还生活吗?我跟我妈还生活吗?”


    霍家老宅是最值钱的东西,估值是几个亿,可是就算把老宅卖了,公司可以起死回生,后续怎么办,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抽身的机会,直接宣布破产。


    “不行,小凛,公司是我的心血,我不能把公司败坏在我手上。我在想想办法,你再找找,你爷爷放钥匙的就那么点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啊。”


    “小凛,你真的确定东西就在地下室么,会不会有别的暗道之类。”


    听霍琮这么一说,霍祁凛也不确定了,要是真的有暗道,又不是他能找到的。


    “啧,我再找找吧,爸,你能有什么办法。”


    霍琮咬了咬牙,纵使万般不舍他也没了办法,“霍氏的股份,我把股份卖给霍纵。”


    “爸,你把股份卖了,可真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霍氏每年的分红,就够他们一家三口衣食无忧了,霍纵巴不得霍琮把股份卖给他,这样作为霍氏最大的股东,就和霍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能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呢,反正公司不能走到破产那一步,要不然你就让你爷爷尽快立遗嘱,把霍家的家产分一分,要不然就找到那些古董,咱们应急。”


    霍琮是把霍祁凛架在火上烤,看似是二选一,实际上他早就有了打算。


    ***


    “霍总,你不在的这几天,霍琮每天都来,就守在您办公室门口,从早到晚,公司里有一些传言。”


    霍纵抬了抬眼,“什么传言。”


    陈晨尴尬地挠了挠头,飞快道:“说霍老都快不行了,你都不回去看他,霍琮他们联系不上你,没办法才来公司堵你的。”


    “哦,霍擎要不行了啊,可喜可贺。”


    霍纵对这些流言蜚语不在意,只是公司积压了一些文件,需要他签字处,要不然他都懒得来公司。


    每天给江枫眠当伙夫才是真的有乐趣,江枫眠肉眼可见地被他喂胖了一点点,上个月掉的肉可算是回来了,就连小腹上都有了一丝软肉。


    “哥哥,你的手机给我,我的小游戏不能玩了。”


    霍纵瞥了眼江枫眠的小游戏界面,是消消乐啊,连玩十次一关都没有过。


    “给。”


    陈晨等江枫眠进了里屋,才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霍总,流言需不需要处一下。”


    他大概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今年七月新来霍氏的实习生不了解情况,外面那些人说风就是雨,他把听到的传言到处说,带他实习的小姐姐都懒得他了。


    那个部门现在几乎不交流八卦,就怕那个实习生一股脑儿都秃噜出去。


    “嗯,你处一下。”


    “霍总,霍琮又来了,小助刚给我发信息了,现在估计快到楼上了。”


    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踢踏的脚步声。


    霍纵和陈晨对视一眼,他示意陈晨往外走,把人堵在门口。


    “你好,这里是董事长的办公室,请问你有预约么,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霍琮眯着眼睛看向陈晨,这狗腿子疯了吧。


    “你眼睛瞎了吗?我是谁你都不认识?”


    陈晨面带微笑,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不好意思,谁都得预约。”


    “滚,去你妈的,老子你都敢拦着,不要命了。”


    霍琮推人的胳膊被霍纵死死抓住,他站在陈晨身前,冷冷地望着霍琮那张脸,手上的力道不停加重。


    “在霍氏,还没有人敢自称老子。霍琮,希望你能有最基本的尊重,对我,也对我的所有员工。”


    霍纵很清楚霍琮来的目的,无非就是公司实在是撑不下去,需要钱,源源不断的钱。


    他轻嗤一声,霍擎怕是快要被他们吸干了,没了办法,这才找到霍氏来。


    “陈晨,你去准备一下会议室,我到要看看这位老子是来干什么的。”


    “好的霍总。”


    火药味在空气里蔓延开,霍琮强忍下不适,跟在霍纵后面狠狠啐了一口。


    “污染地面要赔钱,希望某些人自觉一些,不要恶心。”


    霍氏大楼里的地板亮到发光,霍琮在心底爆了几句国粹,面上还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会议室的大门关上,霍纵施施然在主位坐下,他饶有兴致地盯着霍琮,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冷漠异常。


    “霍纵,我今天来是想把霍氏的股份卖给你。”


    霍纵手里把玩着一只笔,哒哒的声响敲在霍琮心口,他心里愈发没底。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据他所知,霍纵应该很想把股份都收回去,之前一些散股他都买了,没道他这百分之三的原始股他不要。


    “霍纵,按照高于市场价格的一成,我卖给你。”


    “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用高于市场价的钱,去买你的股份。”


    霍纵宁愿在这个时间段把霍琮的公司拖死,他没了钱,着急出手,价格只会更低。


    “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就是毛毛雨,你就当是花钱买个高兴。”


    “不好意思,我买你的股份并不高兴。本来,我也不用花高于市场价的钱,不是吗?”


    目光交汇,霍琮清楚的知道,霍纵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信息。


    “你早就知道,你最近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故意的,对不对?”


    霍琮脑袋像是炸开一样,嗡嗡嗡的,他根本不敢想,霍纵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观察了他多久,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报复他么。


    “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高调成那样,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就是想装聋作哑都难。霍琮,你到底有什么高妙的由说服我,买下你的股份然后呢,让你有钱继续跟霍氏对着干。”


    “霍琮,你好算计啊。”


    会议室骤然间安静到落针可闻,霍琮嘴唇哆嗦着,被气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有些怀疑,一开始就进了霍纵下的套,公司经营成这样,跟霍纵脱不了干系。


    “弟弟,看在我是亲哥哥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


    呵,霍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冷笑出声,“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呢。霍琮,你扪心自问,从小到大,有没有真心待过我一次,既然没有,凭什么让我看在是亲哥哥的份上。”


    “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倒是厚脸皮,我今天还就告诉你,我跟你,跟霍家那些人,不死不休。”


    掷地有声的回答,把霍琮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他只是以为霍纵冷血,没想到已经是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霍纵,说到底咱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同根同源,咱们斗不是给别人提供便利,犯不着。”


    霍纵打断他的话,冷漠道:“犯得着,小时候我差点死了多少回,哪一回你们不知道。怎么着,不参与就是没有是么,你想都别想。”


    “霍氏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公司现在濒临破产了吧,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不松口,你就别想好过。股份我现在是不会买回来的,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确实撑不住了,低价卖的时候,我再买。”


    霍纵已经把所有话都挑明了说了,霍琮就是再气也没有办法,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晨,送客。”


    陈晨嗯了一声,门外立马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霍琮身后,压迫感极强。


    “霍琮,请吧。”


    “好,你好的很,霍纵,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霍纵只当没听见,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才不得好死,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到要看看,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怎么样能活得安稳。”


    霍纵听到声音立马站起来,他凑到江枫眠身边,牵着他的手指,“不是在玩游戏,怎么过来了。”


    “听见某个狗骂人,气不过来看看。哥哥,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他就是嫉妒。”


    确实是嫉妒,他嫉妒霍纵坐拥霍氏,嫉妒他已经赚了十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嫉妒他明明一直得不到爱,居然有了真心爱他的人。


    他跟霍纵不是同龄人,一直没有可比性,他骄傲的就是有圆满的家庭,这是霍纵比不上他的,现在看来,他连这点引以为傲的东西都没有了。


    “陈晨,让狗叫的东西出去。”


    “好的小先生。”陈晨笑咪咪地朝着霍琮伸了伸手,“这位先生,请吧。”


    保镖越靠越近,大有霍琮不离开,保镖就架着他出去的意思。


    霍琮憋着一股气离开,走之前还要给霍纵一个白眼,好发泄发泄心中的怨气。


    “哥哥,你确定他还会再回来找你卖股份吗?”


    霍纵捏了捏江枫眠的掌心,肯定地嗯了一声,“他必须得回来,他公司破产是早晚的事情,祁妍的花销特别大,根本不是霍琮能养得起的,没有钱怎么办呢,卖股份,卖霍家。”


    霍家还有什么好东西霍纵不知道,但是他敢肯定,霍琮真的敢都卖出去。


    “放心吧,到时候他求着卖给我,价格就不是他说了算了,你看他现在走的特别硬气,其实肠子都悔青了。”


    霍纵还真说对了,一出霍氏的大门,霍琮就给霍祁凛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再找一找钥匙,卖股份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霍祁凛暗自窃喜,公司破产就破产好了,每年霍氏的分红他们也饿不死。


    他假装嗯了一声,拿着钱又去花天酒地,把霍琮的交代抛之脑后。


    “霍总,今天可以提前放假吗?”


    陈晨搓了搓手,他可是身负重任,带着全公司的希望啊。


    “为什么要提前放假。”


    陈晨一囧,帮忙给霍纵面前的日历翻了两页,“霍总,今天是七夕。”


    霍纵下意识去看江枫眠,他这么把七夕给忘了。


    “放,现在就放。”


    陈晨激动地握拳离开,立马把消息发在大群里,全体放假半天。


    “猫猫,抱歉,我把今天是七夕给忘了。”


    霍纵不过什么节日,对现在不怎么在意,要不是陈晨提醒,他怕是得晚上才能想起来。


    “没事,我也忘了。哥哥,咱们要去玩吗?”


    “去,你想去哪,你说个地方,不过流程可能还是那些,吃饭逛街看电影,我也不知道应该玩什么。”


    霍纵感觉自己应该从网上找一些攻略保存起来,到时候每个节日不一样,他能给江枫眠不一样的惊喜。


    “哥哥,咱们先回家怎么样,我不想在外面吃饭,想吃你做的,等晚点出去,看个电影,到时候直奔酒店。”


    霍纵眼睛瞪大,怎么是直奔酒店啊。


    “猫猫,不玩别的吗?”


    江枫眠假装皱了皱眉,他捏着霍纵的耳朵,轻声呢喃:“哥哥,我没有别的好玩儿吗?”


    霍纵耳尖一寸寸红起来,他干咳一声,抓着江枫眠的手腕回家。


    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大白天的也点上蜡烛,把窗帘拉起来搞烛光午餐。


    江枫眠小口小口吃着霍纵煎好的牛排,看着这个滑稽的场面,唇角的笑意都没有落下来。


    “哥哥,你在外面吃过全熟的牛排吗?”


    “没有,给你做才吃。”


    江枫眠不吃血淋淋的,要全熟,霍纵后来做饭全是按照江枫眠的口味来的,他喜欢什么无所谓,江枫眠喜欢,那他就喜欢。


    “霍纵,其实,你不是非得迁就我的口味的,你可以给自己做七分,甚至是三分的。”


    “不用,全熟也好吃。”


    霍纵想起前天,他做好的牛排稍稍有血丝,江枫眠只是看了眼就有些干呕,还是不要了。


    “哥哥,要干一杯吗?”


    摆在桌子上的红酒似乎成了摆设,来盖子都没有打开。


    “不干了,我喝醉了怎么办,你也别喝了,等晚上喝。”


    霍纵眨了眨眼,把晚上说的极尽暧昧。


    还没有过去酒店过夜的时候,想想还有些激动。


    霍纵选的就是自己的酒店,在他的总统套房里,江枫眠可能是想有一些不一样的,跟在家里特殊的。


    他让人布置了一下,应该能让江枫眠满意。


    七夕档的电影还是老套的爱情故事,江枫眠远没有上一次投入,就差看睡着了。


    “猫猫,散场了。”


    江枫眠揉了揉眼睛,夸张地啊了一声,所以,他花了35块钱,在电影院睡了一觉。


    可恶啊,这电影简直了,就是花钱找罪受,他什么都不想,只想睡醒,听着念台词跟催眠一样。


    不过也好,现在睡了一觉,晚上精神还好一些。


    “好哦,哥哥,走了。”


    江枫眠在酒店门口踌躇了好久,他往里面看了看,环顾四周,好在酒店跟他以为的那些情.趣套房不一样,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猫猫,你别怕,没有那些东西。就跟在家里一样,我怕他们准备的不安全,万一有什么细菌。”


    霍氏的酒店里好像很少有情.趣套房,如果他让他们特意准备,那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对两人还不太好。


    江枫眠哦一声,他仰面躺在绵软的大床上,朝着霍纵勾了勾手指。


    “哥哥,你觉得,这种感觉和家里一样吗?”


    霍纵目光迷离地望着江枫眠,摇了摇头,他诚实道:“不一样,猫猫,有一种在偷.情的快感。”


    江枫眠被这个描述笑到,他笑了几声,黏黏糊糊去吻霍纵的唇。


    “哥哥,好爱你啊。”


    江枫眠比以往更激动,吻的更深更深,他脑袋有些晕晕的,胸口也有些闷,好像不是特别舒服。


    霍纵的手指停在江枫眠的后腰上,另一只手刚解开江枫眠胸前的扣子,就见江枫眠皱了皱眉。


    酒店里似乎是有一股儿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江枫眠嗅着有些不太舒服。


    “哥哥,屋里喷什么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特意叮嘱过,不要用什么奇怪的东西。”


    霍纵仔细闻了闻,他指尖擦过江枫眠眉眼处的泪痕,怎么把他的小猫都刺激哭了,是太丑了嘛。


    “猫猫,应该是空气新鲜剂,要不然,咱们换一间屋子好了。”


    江枫眠摇了摇头,换就不要了,肯定都是一样的标准打扫的,这个屋子这样,另一间也一定。


    “哥哥,咱们去浴室呗。”


    江枫眠脸颊稍稍红了一瞬,他踮脚凑到霍纵耳畔,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哥哥,可以看见镜子里的你,我喜欢看你。”


    都来酒店里了,那些好资源不用浪费了。


    “霍纵,七夕快乐。”


    “猫猫,七夕快乐。”


    浴室的门关上,江枫眠吻着霍纵的唇,刚吻了几下,不适感又冒出来,他轻轻推开霍纵,飞快跑到马桶旁。


    “猫猫,你怎么了。”


    江枫眠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他摆了摆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干呕了好几次,只吐出来几口水,江枫眠漱完口脸色不太好看,他好不容易来酒店一次,怎么这样啊。


    总不是吃坏什么了吧。


    第58章 真怀了! 我抓住了月亮


    “乖宝, 先回家好不好,我让李医生过来看一眼。”


    江枫眠唇色有些发白,他艰难地摆了摆手,示意霍纵抚他起来。


    他揉着心口, 那一块地方像是堵了一堆东西, 可怎么吐都吐不出来。他靠在霍纵肩膀上, 擦了擦眼尾的泪珠,嗅着霍纵身上的木质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哥哥,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我没事。”


    江枫眠勾了勾唇角, 他去扯霍纵的衣袖, 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第一次在霍纵面前撒娇不管用了。


    “不行, 万一是吃坏什么,肠胃炎或者是别的问题, 耽误治疗。现在我给李医生打电话问问, 不行就去急诊。”


    “霍纵,别别别,真没必要, 等明天就好了, 估计是吃的什么不对劲儿。”


    江枫眠抓着霍纵的手腕, 固执地挡在浴室门前,来都来了, 哪有中途离开的道啊。


    “乖猫猫,你要不然好好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色。”


    霍纵轻轻托着江枫眠的下巴,他示意江枫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泛红,眼睛里湿漉漉的,唇瓣上是他啃咬的齿痕,整个人都透出来一股子憔悴。


    “猫猫,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江枫眠指尖抚在唇瓣上,试图把苍白的唇染上血色,他哼唧着抱上霍纵的腰,失落道:“可是,哥哥,我想跟你有个难忘的七夕节。”


    “江枫眠,这已经是我最难忘的七夕了,有我最爱的小猫陪着,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公司加班,是我活着的这些年来,最好最好的一次七夕。”


    “咱们还有往后好多好多年,不在乎这一朝一夕的,等你好一点,咱俩再出来,哪怕是一个稀松平常的日子,只要咱们在一起,都特殊起来。”


    霍纵俯身吻了吻江枫眠的唇瓣,哄着撇嘴的小猫出了浴室,他手指下滑,勾着江枫眠的指尖十指相扣,把他身上的衣服好,这才带着他出门。


    街上的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霍纵揉了揉江枫眠的发丝,柔声道:“咱俩逛一下下就回去,好不好?”


    “好啊,哥哥,我感觉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想吐了,会不会是太高兴了,紧张啊。”


    江枫眠知道有的人紧张时是会吐的,虽然他之前没有过,但是不代表这次不是啊。


    “乖宝,你之前比这还要激动的时候,也没有吐啊。”


    “打住打住。”江枫眠耳尖稍稍红了一瞬,他大概猜到霍纵说的是什么时候了,在大街上呢,就给他开上车了,那还得了。


    江枫眠气鼓鼓地捏了捏霍纵的手腕,哑声道:“哥哥,我说正经事呢。”


    霍纵轻笑一声,捏着江枫眠的鼻尖,“乖猫猫,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正经事。”


    “哼,反正不像是正经事。”


    “猫猫,你等我一下。”


    正说着话呢,霍纵松开江枫眠的掌心就跑,在街角的小摊上,霍纵选了五六种颜色的玫瑰,小心地包起来。


    他拿着笔在一张彩色的卡纸上认真写下江枫眠的名字,眠字后缀着一颗小小的爱心,漂亮极了。


    “江枫眠,七夕快乐。”


    艳色的玫瑰组合起来,江枫眠眼睛笑到只剩下浅浅的一条缝,他抱着玫瑰花,俯身轻嗅。


    我一抬手,就抓住了月亮。——霍纵


    “哥哥,是月亮自己想落在你的怀里。”


    “那,谢谢我的月亮。”


    霍纵揪着江枫眠的一片衣角,示意他走在自己的里侧,他宽厚的胸膛,仿佛替江枫眠挡下所有的风雨。


    别墅门口停着一辆车,江枫眠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是李医生倚靠在车门上,远远地朝着他俩打招呼。


    “嗨,霍总,枫眠,我来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哥哥,你怎么还让李医生过来了,我没事的。”


    江枫眠几乎被玫瑰花淹没,他抬眸看了眼李医生,颇有些不好意思。


    “枫眠,我听霍总说,你的病好了,恭喜恭喜啊。”


    “谢谢,已经没事了。”


    江家的事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李医生认真观察着江枫眠,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受江家的影响就好。


    “李医生,咱们进屋聊吧。”


    霍纵把人请进去,先一步去给江枫眠和李医生倒水。


    “枫眠,你是哪里不舒服,霍总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说,你简单说说,我判断要不要进一步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猫猫,给,先喝口水。”


    霍纵顺势坐下,把可爱的猫猫头抱枕塞到江枫眠腰后,好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


    江枫眠小口小口地抿着水喝,他抬眼看着李医生,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霍纵小题大做,我就是有些干呕,呕了好几次,只吐出来一点水。”


    李医生眉心一跳,有些困惑地比划着:“就这是干呕,没有别的什么症状吗?”


    “之前有几天特别累,最近睡眠比较多,好像也不太能闻刺激性的味道,我干呕就是闻到不知道什么味儿,一下子就受不了。”


    听着江枫眠的描述,李医生的神色更古怪了,他视线反复从江枫眠身上移到霍纵身上,这个描述他见过很多次,无一例外,都是在刚怀孕没多久的妇女身上。


    “霍总,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平常性.生活频繁吗?”


    江枫眠有些尴尬,他干咳两声,“李医生,性.生活频繁会干呕么,好像,还行吧。”


    江枫眠也不太懂什么是频繁还是不频繁,应该算正常吧,一周五六天。


    嘶,江枫眠忽然有些囧,这种是不是算频繁啊。


    “没事,我每天给你们拿点东西来试一试,枫眠,你确定你是正常的吗?”


    一句话把江枫眠问懵了,难不成这个症状是不正常的表现,他慌乱到抓住霍纵的手指,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寒意几乎是从头蹿到脚,愣怔在原地。


    “李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有问题,我现在立马联系医生。”


    “不是不是,我就是有些犯傻。”李医生急得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他飞快道:“霍总,我马上回来。”


    沙发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枫眠鼻尖微微泛酸,他泪眼朦胧地望向霍纵,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难过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哥哥。”江枫眠呢喃出声。


    “江枫眠,没事,就是吃坏东西了,李医生最擅长的是心疾病,他不懂这些病,每天咱们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排除一下问题就好了。”


    霍纵揉搓着江枫眠的发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眉头紧紧皱起来,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从来没见过李医生紧张成这个样子。


    “霍纵,我害怕。”


    江枫眠靠在霍纵怀里,豆大的泪珠落在霍纵心口,老天爷是在跟他开玩笑么,好不容易才跟霍纵在一起,现在又突然告诉他,他们可能不会有未来。


    为什么要这样啊。


    “乖,不管发生什么,咱们一起面对。江枫眠,你之前不说了,我要是死你陪我一起,我现在可以郑重的告诉你,我也是。如果真的是什么问题,我陪你一起死。”


    霍纵手上的力道加重,几乎要把江枫眠揉进骨血里。


    屋里的气氛一点点低迷下来,连燃着的红色烛光都成了笑话。


    李医生回来时,正看见两人抱头痛哭的感人场面,他诧异地喊了一声:“霍总,枫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


    江枫眠豁然抬头,他脸上还挂着泪珠,死死盯着李医生的眼睛道:“不是你说的我有问题,可能不行了吗?”


    “啊?”李医生哭笑不得,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啊,还怪会脑补的,快不行了,他从来没这么说。


    “你俩误会了,可能事态比枫眠得绝症还要恐怖。”


    紧张的气氛渲染了十成十,江枫眠更害怕了,比死还难受,那得是什么事啊。


    “给,枫眠,你去试试。”


    江枫眠没接,他用关爱特殊人群的目光盯着李医生,艰难道:“李医生,你可能也得吃药了。”


    啧,他还不知道江枫眠是男的啊,就是知道才这么震惊,万一呢,这可是有万分之一概率的。


    “李医生,别以为你拿塑料袋装着我就不认识,这是验孕棒,给我干什么。”


    “别管,去试试,霍总,你领着枫眠去试,会用吧,里面有说明书,快去。”


    李医生连推带拽,才把已经完全懵了的两个人塞进卫生间。


    霍纵捏着验孕棒,和一脸茫然的江枫眠对视。


    “猫猫,李医生是不是疯了。”


    江枫眠坚定点头,确实是疯了,他一个男的用什么验孕棒啊。


    “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猫猫,你用一下试试,如果李医生真的疯了,咱们好赶紧送他就医。”


    江枫眠颇为羞耻的哦了一声,人生第一次啊,他为了李医生的心健康,也是拼了。


    等了一会儿,江枫眠洗干净手指,仔细看了看,“哥哥,李医生可能……”


    “等等,猫猫,不太对啊。”


    验孕棒显示出两条杠来,江枫眠和霍纵都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他俩目光相接,默契地又拆了一个。


    肯定是验孕棒坏了。


    又是漫长的等待,还是一样的结果。


    “哥哥,要不然……”


    “好,我试试。”


    两条杠的奇迹并没有出现,这下两人是真傻眼了。


    “霍总,你们不会看吗?”


    李医生呼喊的声音传来,江枫眠双腿微微发软,他靠在霍纵身上,揉着脑袋道:“哥哥,我怎么突然有点头疼。”


    霍纵沉默了一瞬,也跟着点头,“其实,我也有点。”


    李医生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他试了试门把手,卫生间的门没有锁,他直接进来。


    印入眼帘的,是两个两条杠的验孕棒。


    “嚯。”


    这一声,差点没给江枫眠送走。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李医生,有气无力道:“李医生,验孕棒是不是坏了。”


    “那个怎么没事,霍总试过了吧。”


    李医生盘算着时间,别说是试三个了,试四个都绰绰有余了。


    “可是,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他是货真价实的男的,怎么会怀孕呢。


    “那个,枫眠,咱们要不然到外面说。”


    挤在卫生间说这些算怎么回事,李医生职业生涯的第一大挑战,从来没想过他现在不仅要负责病人的心疾病,生健康可能也得落到他头上了。


    “枫眠,你嗜睡干呕有多久了。”


    “嗜睡大概一个月吧,干呕就前几天有一回,今天有一回。”江枫眠还想再挣扎一下,弱弱解释:“李医生,这也不代表就是怀孕吧。”


    眼看着李医生的视线又落到卫生间,江枫眠闭嘴了,总不能连科技都骗人吧。


    “霍总,你们最好是有个心准备,明天你们来我的医院,我亲自给枫眠做个B超看看。”


    霍纵愣愣点头,脸上瞬间血色全无,他如坠冰窖,甚至有些听不清李医生说了什么,他嘴巴张张合合的,霍纵一句都没有听见。


    “哥哥,哥哥。”


    江枫眠握着霍纵的手指喊了他好久,霍纵才勉强回过神来。


    “嗯,猫猫,你说。”


    “我想现在就跟着李医生去医院看看,晚上应该没什么人,李医生有钥匙,咱们偷偷看看。”


    霍纵握着江枫眠指尖的手一紧,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一路上,三个人都极其沉默,李医生看霍纵的样子,似乎是不太能接受。


    欸,他怀孕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了,如果霍纵不喜欢孩子,这俩人怕是要出问题啊。


    “李医生,我之前做梦,梦见一个两三岁的小朋友,长的和我跟霍纵很像很像,会不会是……”


    李医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回应:“枫眠,你别担心,咱们用机器看看。”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样漫长过,霍纵像是提线木偶,被江枫眠牵动着做出动作,敏感如江枫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异常,可是李医生还在,他强忍着才没有表现出来。


    霍纵好像,特别特别不喜欢他怀孕。


    江枫眠心底慌得不行,要是霍纵因此觉得他是个怪物,讨厌他可怎么办。


    他在车上不停地喝水喝水,又有些想干呕的冲动,他眼眶泛红,别过眼不想去看霍纵。


    “猫猫,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霍纵轻柔地拍着江枫眠的后背,想了想,还是把他揽进怀里,“别怕别怕,不会有事情的。”


    因为是私立医院,晚上没有值班的医生护士,李医生作为院长,有全部科室的钥匙,他领着两人穿行在幽暗的走廊里,哒哒的声响敲击着耳膜,氛围愈发紧张。


    嘎吱的推门声砸在江枫眠心口,他望向庞然大物般的机器,踌躇不前。


    “枫眠,快来。”


    江枫眠下意识攥紧霍纵的手指,脑海里流淌过嗡鸣,载不动溢满的忧愁。


    “猫猫,我陪你一起面对。”


    他呆呆地躺下,霍纵小心撩起来他的衣服,冰凉刺骨的耦合剂抹在肚皮上,在刺目的灯光下,江枫眠骤然闭上眼睛。


    “霍总,你看。”


    黑白的影像里,是一团小小的黑影,随着李医生手指的移动慢慢移动。


    “枫眠,你要看看吗?”


    在李医生开口时,江枫眠心底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他缓缓睁开眼,看见了他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


    耳畔似乎又响起那声奶声奶气的爸爸,这是他和霍纵的小崽崽,是血脉相连的孩子。


    “霍总,孕九周零一天,是特别健康活泼的小宝宝。”


    九周,江枫眠瞳孔微缩,是他和霍纵第一次没有做措施的那回,那晚他俩都有些失控,他到后面神志不清,再多的细节回忆不起来。


    “枫眠,可以起来了。”


    江枫眠拿着报告单翻来覆去的看,他手掌抵在小腹上,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也可以孕育生命。


    “霍总,你们聊。”


    检测室的大门关上,江枫眠慢慢抬头,用迷蒙的眼睛盯着霍纵。


    “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一晚上你的情绪都很差。”


    “不是的,江枫眠,你只是江枫眠。”


    霍纵半蹲在地上,他握着江枫眠的手,眼睛也有些湿润。


    “霍纵,我还是我,可是,你不想要小崽崽,对不对?”


    江枫眠手掌覆在小腹上,小崽崽已经九周了,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生下来的。


    “猫猫,我害怕,真的特别特别害怕,生育对我来说一直是阴影,我不是不喜欢小崽崽,你怎么办,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江枫眠,我不能失去你。”


    前二十几年,霍纵一直活在痛苦和阴影里,他有时候都希望死的是自己就好了。


    如果江枫眠在这个过程中有任何问题,他跟着一起去了,小崽崽怎么办,难道要重复他的生活么,一辈子也活在阴影里。


    “霍纵,一切都没有定论,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特殊的。”


    江枫眠把默默流泪的霍纵拉起来,他捧着霍纵的脸颊亲吻,一点点把他眼角的泪珠吻干净。


    “哥哥,你信我好不好,不会有事的。之前只是因为剧情设定,现在我们已经摆脱这些,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你看看小崽崽,他真的特别特别可爱,跟你长的那么像。小崽崽都已经托梦给我了,他也特别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来,你当爹爹的,不能不喜欢他的。”


    “哥哥,你要是不喜欢他,我就带着小崽崽走了,他生活的不幸福,那我也不幸福。”


    “别,别走。”霍纵抱上江枫眠的腰,他把眼泪默默憋回去,拍着江枫眠的后背安慰。


    “猫猫,我喜欢小崽崽,那是咱们俩的小宝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只是太担心你。”


    江枫眠嗯了一声,他勾着霍纵的发丝轻绕在指尖上,低声道:“哥哥,我都懂。”


    霍纵成长的环境没有一丝爱,还一直被骂是灾星,他有顾虑是特别特别正常的事情,要是毫无保留的瞬间接受,江枫眠才觉得有些问题呢。


    “哥哥,那你快跟小崽崽道歉,告诉他你喜欢他。”


    “好。”


    霍纵俯身蹲下,隔着衣服吻了吻江枫眠的肚皮,他指尖揉搓着,用比平常更加温柔的语调开口。


    “小崽崽,我是爹爹,爹爹刚刚说错话了,爹爹第二喜欢小崽崽,特别期待小崽崽的到来,你不要生爹爹的气,更不能欺负爸爸。你是乖崽崽,要乖乖的,好好待在爸爸肚子里,不能闹脾气。”


    “爸爸最近吃饭都少了,乖崽崽要懂事一点,把爸爸饿坏了可不能,知道吗?”


    “哥哥,小崽崽还听不懂这些呢。”江枫眠目光直直地落在霍纵的眼睛上,遇到霍纵,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那不行,听不懂我也要说,小崽崽说不准还会托梦来,他是可爱的乖崽崽,不会闹你的。”


    江枫眠哑然,只能随霍纵去了。


    他拿着孕检报告单,拍了拍霍纵的脑袋,“哥哥,咱们准备回家吧。”


    “好。”


    李医生就站在走廊尽头,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见两人手牵手一起过来,李医生避开两人红彤彤的眼睛,缓缓松了口气。


    “霍总,枫眠,你们有决定了吧。”


    “嗯,李医生,有没有什么药给他吃一点,我记得怀孕了好像要补充什么。”


    李医生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准备好的一包药递给霍纵。


    “怎么吃,什么时候吃我都写清楚了。枫眠,你觉得困,不想吃东西都是正常的,正常情况下,十二周之后孕反会好很多,有什么不懂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李医生,还得麻烦你保密。”江枫眠眨了眨眼,在白炽灯下,他的耳廓似乎微微泛红。


    “明白明白,你们随时联系我就行,然后不想被人知道,就晚上或者周末来,这边周末没什么人。”


    “好,李医生,我们就先回去了。”


    一瞬间,江枫眠成了重点保护对象,霍纵像是对待瓷娃娃似的,连几盒药都不让他拿。


    “猫猫,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江枫眠舔了舔嘴唇,哼唧道:“算了哥哥,已经很晚了,我明天再吃。”


    “不行,必须吃一点,折腾一晚上了,怎么可能不饿。”


    “那,哥哥,吃虾饺怎么样,满满都是虾肉的虾饺。”


    只是想着,江枫眠都有些流口水。


    “行,猫猫,你先去睡,我做好了喊你。”


    包虾饺要麻烦一些,霍纵立马打电话让人送来最好的虾肉,他自己和了一点面,对照着网上的配料,一点点放进去虾肉馅里。


    等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时,江枫眠已经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他闭着眼睛,被香气勾起来,手肘撑着缓缓睁开眼,端着碗的霍纵就出现在他面前。


    “猫猫,不是让你回卧室睡么。”


    “不想回,等你。”


    霍纵夹了一个饺子吹了吹,才小心地喂给江枫眠。


    他期待地望着江枫眠,生怕他又有想反胃的感觉,等他一口气吃了七八个,霍纵才放心下来。


    “猫猫,好吃吗?”


    “是特别特别好吃,我感觉这些好像不太够呀哥哥。”


    江枫眠饿极了,现在胃口大开,应该还得再来十个八个,碗里就剩下三个了。


    “有呢,我一会儿再给你煮。”


    江枫眠嚼着虾肉,有些可惜霍纵海鲜过敏,享受不了这些。


    “哥哥,你剥了这么多虾肉,不会过敏吧。”


    “不会,我直接让人送来的虾肉,我调味包了一下,你喜欢就好,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江枫眠点了点头,吃饱喝足,他靠在霍纵肩膀上,抓着他的手掌覆在小腹之上。


    “哥哥,你说我会不会吃的特别特别胖啊,那多难看。”


    “怎么会,我的猫猫还是应该胖一点才更好看,你现在太瘦了,还是两个人,这么点东西很快就消化了。”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江枫眠还是睡不着,他戳了戳霍纵的腰肢,果然听见霍纵喊他的名字。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场,江枫眠不敢睡,更舍不得睡,他害怕一觉醒来,这些东西都成了梦幻泡影。


    “霍纵,好神奇啊,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


    “猫猫,要不然,你咬我一下。”


    江枫眠不明所以,可下一刻霍纵的手指就抵在他的唇边,他轻轻叼住研磨着,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更像是调.情。


    “江枫眠,不是梦,是真实的,我们要有小崽崽了。”


    他不放心,又咬了一次自己的手指,疼痛感袭来,他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好奇怪啊哥哥,你居然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我想着总该要意思意思吵个架什么的,最好我带球跑,三年后带着天才萌宝从国外回来,你双目猩红,把我俩堵在机场,问明明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江枫眠脑补了一下,这才对味儿。


    不要问为什么千亿霸总为什么不出国,可能是没有护照,也不要问为什么不派人找,可能是不想花钱。


    只有机场偶遇,才是一切追妻火葬场的开端。


    “乖宝,我连咱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都接受了,我都能接受你是穿书来的,只是怀个小崽崽而已,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哦莫,也是,所有离奇的经历加起来,他一个男人会生孩子,应该算是最小的事件了。


    这有什么的,小崽崽他爹爹都接受良好,他自然没什么意见。


    “哼,哥哥,在医院那会我都想好了,你要是敢说出来不要他,我就跟你分手,唔。”


    霍纵的唇堵在江枫眠的唇瓣上,他温柔控制地吻着江枫眠,揉摁着江枫眠的眼尾,深邃的目光里带着靡丽的钩子,动人心魄。


    “乖猫猫,永远都不能跟我提分手,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只能跟我绑死,同生共死,知道吗?”


    霍纵顿了顿,又把占有欲极强的神情藏起来,只是不停地摩挲着江枫眠的唇瓣。


    “知道,我永远都不会跟霍纵分开,哥哥,你说这些我不怕,我喜欢。”


    本质上他和霍纵都是一样的人,在畸形的生活环境里长大,一点点爱意都要攥紧,狠狠握起来。


    对彼此的爱是世界上最纯粹的情感,谁都不能染指。


    他对霍纵也是一样的,哪怕有一天霍纵说不再爱他了,他也要把霍纵锁起来,不爱他,也不能爱别人,只能跟他互相折磨。


    江枫眠一次又一次试探着霍纵的爱意,好在每一次,他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猫猫,那你呸呸呸,把刚刚的话收回。”


    “好,你要是敢说不要小崽崽,我就好好亲亲你,告诉你我很喜欢小崽崽,因为他是我和霍纵的小崽崽,是生命里惊喜,要喜欢他,要期待他,要好好爱他。”


    “霍纵,因为是你,所以,我爱和你有关的一切,包括咱们的小崽崽。”


    他对这个世界的爱,都是基于对霍纵的爱,如果有一天,他爱的这个人不在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抱歉猫猫,在医院那会,让你难过了。”


    他是个胆小鬼,把以往的经验错误地套用到他和江枫眠身上。


    明明,他不是霍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江枫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爱江枫眠,也会爱他们共同孕育的生命。


    “没关系的哥哥,我明白你的苦衷,你别忘了,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霍纵嗯了一声,抱着江枫眠的后背轻轻拍打,他又哼唱起好听的童谣,哄着他的猫猫入睡。


    “猫猫,晚安。”


    “晚安。”


    第59章 哥哥,想要你 解决霍家


    江枫眠一睁眼, 就见霍纵端着水杯坐在床边,他迷迷瞪瞪地一个激灵,猛地一下睁大眼睛。


    “哥哥,你干什么呢。”


    江枫眠捂着心口, 被霍纵极致温柔的目光吓到, 心脏腾腾地跳动着, 他手肘撑在床后慢慢直起腰身。


    “猫猫,饿坏了吧,先喝口水,我已经把饭都做好了。”


    “还好还好。”江枫眠揉着肚子,一晚上能饿成啥样啊。


    “哥哥, 你一晚上没睡啊。”


    他坐起身子, 手指揉摁在霍纵眼底的黑青上,他凑过去吻了吻霍纵的眼皮, 心疼极了。


    “有什么事情也得睡觉啊,怎么, 知道要当爹爹了, 一晚上高兴的睡不着嘛。”


    被江枫眠插科打诨的话语安慰到,霍纵轻轻把江枫眠揽进怀里,低哑着嗓音开口:“乖宝, 我担心了一个晚上。闭上眼睛就要想些有的没的, 不敢睡, 一点都不敢眨眼。”


    霍纵一闭眼就是江枫眠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掌揉弄着, 呼吸不畅。


    他侧身紧紧盯着江枫眠,在暗夜里描摹着江枫眠的脸颊,听着江枫眠均匀的呼吸声, 霍纵试探着把手掌搭在江枫眠的小腹上。


    小崽崽啊小崽崽,爹爹害怕。


    “霍纵,你看着我的眼睛。”


    霍纵微微低头,他眼底的布满血丝,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水光,他的猫猫很担心他。


    “小猫,我……”


    他是个胆小鬼,本来已经说好了要坦然接受了,可是夜里他又担惊受怕,在江枫眠的安全上,他不敢有一点松懈。


    “哥哥,我都懂。小崽崽那么乖,你舍得不要他吗?”


    “你昨天都跟小崽崽讲道了,我已经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了,是小崽崽多乖啊,知道我不舒服,都不闹了。”


    霍纵的顾虑也是江枫眠的顾虑,他也东西生小崽崽会有问题,可是都已经怀了,小崽崽都抱过他了,他舍不得。


    “猫猫,我昨天夜里看了一晚上的书,像这种情况,得剖腹产,而且我都不明白是什么原,我在李医生的仪器上看见的,都不确定是不是子宫。”


    李医生也没有说这个,霍纵也不确定,太离奇了,没有子宫都能孕育小生命,霍纵更不敢赌了。


    “唔,哥哥,管他怎么怀上的,既然能怀上,肯定能生下来。在一个书里的世界,有什么设定都不意外。”


    江枫眠脸颊贴在霍纵的脖颈蹭了蹭去,撒娇似的挠着他的手腕,抬眸时用勾人的模样盯着霍纵。


    “霍纵,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好不好,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行。”


    霍纵抱着江枫眠洗漱完,又拉着他下楼,客厅里多了好几个箱子,看样子是拆了一部分。


    江枫眠低头拿起来一本,是一本孕妇食补的大全。


    “哥哥,这些书全是怀孕以后相关的吗?”


    “嗯,我买来看看,你最近吃喝上要注意,我跟着食谱做,不爱吃什么又必须吃,咱们就少吃,怎么样?”


    江枫眠心软的一塌糊涂,他眼眶微微湿润,手上的力道紧了紧,霍纵都担心的一晚上不睡觉了,还是给他准备了这些。


    要是真不喜欢小崽崽,大可不必这样的。


    “哥哥,那你先藏起来一点,别让王姨看见,咱们悄悄的。”


    “好。”


    说起悄悄的,霍纵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苏宴初,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猜江枫眠是不是怀孕的。


    霍纵脸色有些难看,苏宴初要是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笑话他呢。


    “乖宝,要是苏宴初来家里,我不在你就别开门哦。”


    江枫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江枫眠拉着霍纵上楼,强制把他按在床上。


    “霍纵,必须睡觉,不睡觉你身体垮了我怎么办,没什么好担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都不怕。”


    “嗯。”


    江枫眠的掌心捂在霍纵的眼睛上,他学着霍纵的语调,唱起熟悉的歌谣,悦耳低沉。


    霍纵困意袭来,慢慢进入梦乡,梦里有潺潺流水,有鸟语花香,有他最心爱的猫猫。


    ***


    恍惚间,霍纵听到低低的交谈声,从江枫眠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霍纵捕捉到两个字,遗嘱。


    他揉着脑袋起身,把繁杂的思绪甩开,轻轻拍了拍江枫眠的肩膀。


    “猫猫,谁的电话。”


    “霍家请的律师,说是霍擎立了遗嘱,需要你过去一趟。哥哥,我听着律师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霍家闹成一锅粥了啊。”


    电话里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确定是几个人在打架,还是砸东西,背景音就是争吵。


    屋外渐暗,霍纵懵懵地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一觉睡了十个小时。


    “猫猫,你是不是饿坏了,怎么不喊我起来给你做。”


    “没有呀,我吃过了,我自己做的,锅里还有菜呢。哥哥,你起来尝尝我的手艺。”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下厨,好在他水平一样,没有翻车,吃着挺香的。


    “好,我的乖小猫辛苦了,我好好尝尝。乖宝,你尽量不要进厨房,做饭时候的油烟味不太好,你闻着不舒服。”


    江枫眠拽着霍纵的手抚摸了一下小腹,他骄傲地扬了扬眉,炫耀道:“小崽崽可乖,我闻着只觉得香,你快尝尝。”


    菜有些微微发凉,霍纵就着米饭,饭量都比之前多了不少。


    “特别好吃,谢谢猫猫。”


    菜汤霍纵都泡米饭了,江枫眠手肘撑在餐桌上,目光温柔下来。


    不管什么时候,他家霍纵的情绪价值是完全给够了。


    “江枫眠,你在家好不好,就像你说的,霍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去不安全,他们有可能是打起来了,我怕波及到你。”


    江枫眠也不说话,死死抓着霍纵的胳膊,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


    “猫猫,我担心你,我随时保持电话畅通,很快就回来。”


    江枫眠还是摇头,都因为遗嘱可是扯皮了,万一霍祁凛来阴的可怎么办。


    “霍纵,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一起去,要不然你也不要去了。”


    霍纵彻底没了办法,他捏着江枫眠的鼻尖,无奈道:“你啊你,这样,如果有任何问题,你躲在我身后,一看不对就跑,千万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你时刻谨记,你是三个人,是你,是我,是小崽崽。”


    江枫眠弯了弯眉眼,他猛猛点头,关于三个人的说法让他心尖一颤,忍不住踮脚去吻霍纵的唇瓣。


    “哥哥,我会保护好我们三个的。”


    “好。”


    霍家老宅没有以往的严肃正经,客厅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玻璃渣子碎了一地,霍纵蹙着眉,挑挑拣拣才勉强让江枫眠站得稳稳当当。


    “霍纵,你可来了。”


    霍琮神色癫狂,短短几天,他瘦脱相到如同变了一个人,脸颊上的软肉凹陷,眼睛深深凸起,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应当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是不是你给老头子下了迷魂汤,要不然他怎么疯了,把他名下所有财产,动产和不动产全部留给你。我也是他儿子,还是嫡长子,凭什么没有我的一份。”


    啧,嫡长子,这个词一出来,霍纵还以为他们生活的是什么封建社会,需要立长立嫡,笑话,简直是天大笑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我家知道,你表面上跟老头子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把他的财产都骗到手里,我看你才是最大的毒瘤,最恶心的人。”


    霍纵嗤笑一声,越过霍琮,紧紧攥着江枫眠的手指上楼。


    对于霍擎把所有资产留给他的事情,霍纵也极其意外,他已经把霍擎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也早就说过不是霍家人,就像霍琮说的,是疯了。


    霍祁凛堵在霍擎的卧室门口,霍纵往屋里瞥了眼,律师见证人都在,法定的这几个继承人都到了。


    “小叔,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我辛辛苦苦照顾爷爷这么久,你一天都没有来过,现在坐享其成,真是好设计。”


    霍祁凛有气无处发泄,他忍着恶心这么久,什么都没有得到,怎么能不气呢,真是满屋子的人,如果不是,他都想直接把遗嘱抢过来撕了。


    老头子也该死了,怎么还不死呢,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应该早早帮他一把,好让他早点和奶奶团圆。


    霍祁凛眼底的厌恶和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他恶心极了,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霍擎,这些天把好好的屋子弄的全是腥臭味不说,他好吃好喝伺候着,到头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霍纵这个早就该死的人得到了一切,他已经有了霍氏,现在连霍擎这点资产都要抢走。


    “滚开。”


    霍纵稍稍用力,直接把霍祁凛推开后退了几步,他斜眼盯着霍祁凛,铿锵有力道:“霍祁凛,你还喊我小叔,就知道我是长辈。”


    他可不想跟霍祁凛说什么他是嫡次子,丢份,也就霍琮满口仁义道德,还要嫡庶分明,活在封建社会。


    霍擎似乎苍老了很多,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他努力抬起手,尽量用最大的声音,喊了声:“霍纵。”


    四目相对,霍纵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听说,你在遗嘱里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霍擎,你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想起来要补偿我吗?”


    这种假惺惺的补偿,他只觉得恶心。


    “不是,是我,愧疚。”


    霍纵冷笑一声,他眼底微微湿润,讥讽道:“你还懂愧疚两个字怎么写吗?”


    “呵呵呵,愧疚,愧疚。”


    这是霍纵听到的最大的笑话,真愧疚就不会要死了才想起来施舍他一点东西,真愧疚就不会恨不得他死,真愧疚就不会为了报复霍琮和霍祁凛,才把东西留给他。


    凭什么,凭什么霍擎都要死了,还要摆他一道。


    “霍擎,你要是真的愧疚,就不会几次三番想要我死,我没有死在你前面,你一定很失落吧。”


    “不好意思,我要长命百岁了。我不需要你愧疚,你早点去死,就是最好的礼物。”


    整个帝都商圈还有谁不知道,他霍纵就是霍家可有可无的一条狗,连一根吃剩的骨头都舍不得丢给他。


    霍家二少爷这个身份不仅没让他享受到什么优待,反倒是惹了一堆麻烦,他是丧门星,是天煞孤星,是专门克死人的灾星。


    “霍纵,我梦见你妈了,她说她恨我。”


    霍擎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从来没有那天跟今天一样有精力,他甚至能感觉到双腿隐隐作痛,似乎又恢复了活力。


    “哦。”


    恨,怎么会不恨呢,他也恨,恨这个伪君子。


    “霍家的一切我都留给你,是补偿,不管你要不要,或者是想怎么处置都没有问题。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知道这些东西你看不上,好歹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是心意,是专门来恶心他的。


    律师把遗嘱递给霍纵,上面写着只求霍纵在他死后,能把他和盛澜合葬。


    别的再无要求。


    “霍擎,她恨你,不会想跟你葬在一起的。”


    咳咳咳,霍擎剧烈咳嗽起来,他嘴角隐隐渗出血来,脑袋靠在床头上,闭了闭眼,只说:“我们是合法夫妻,应葬在一起,不管她恨不恨我,愿不愿意。”


    “霍琮,我有话跟你说。”


    早到今天这一步,众叛亲离,霍擎已经想到了他往后的情况,大概是不会有一点香火,可是,他不后悔。


    “霍琮,前二十几年,你一直是独子,我跟你妈给了你所有的爱,后二十几年,哪怕有了霍纵,对你的爱也没有少办法,我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霍祁凛身上。”


    “可是,你们是这么对我的。你们就只是想要我的钱,遗嘱你也看见了,我的所有资产就这么多,你猜猜为什么这么点。给你填窟窿,给霍祁凛填窟窿,我几乎是拿霍家的命在填。”


    “你们想找那些宝贝对吧,早没了,全是霍祁凛花了,你们是不是以为霍家的钱源源不断,我会印钞,随便挥霍。每个月高昂的生活费,花天酒地,吃喝嫖.赌,霍祁凛,你花掉的钱里,百分之九十都是那些宝贝。”


    霍擎说这些话时,心都在滴血,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遇到这样的人,他真心疼爱的孙子,昨天晚上甚至想捂死他。


    霍擎手指都在哆嗦,他抓着枕头,轻轻喊着霍祁凛名字。


    “霍祁凛,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用它,杀了我。”


    两行热泪流下来,霍琮诡异的沉默,霍擎的心彻底凉了,他以为的霍琮毫不知情,也是假的,实际上是他们两个合谋。


    “杀了我然后呢,找到那些宝贝,拿到我的资产,继续花天酒地,过你们的潇洒生活。”


    他说着话,把屋里的暗道打开,霍祁凛眼睛亮了亮,他找了这么久,具体不是钥匙,是暗道。


    霍祁凛迫不及待跑进去,原本放东西的架子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疯了一样的翻找,把暗道里的隔间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


    没有,真的没有,居然会没有。


    霍祁凛不敢相信,他发疯似的跑出来,揪着霍擎的脖颈摇晃。


    “你说谎,你在说谎,你说啊,是你抬起把东西转移了,不是都卖了,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怎么可能花光了呢。”


    霍祁凛不信他能花掉那么多钱,怎么会呢,老头子就是不想给他们,这才编谎话骗他。


    “咳咳咳。


    眼看着霍擎的呼吸越来越弱,霍琮立马拽着霍祁凛的手松开。


    啪。


    霍琮狠狠打在霍祁凛的脸上,厉声道:“霍祁凛,你疯了啊。”


    呵呵呵,是,他是疯了,凭什么都给霍纵,霍琮的公司欠了一屁股债,他还指着这笔钱生活呢,都给了霍纵,他怎么办。


    几个律师眼看着情况不对,有一个甚至开始保留证据,如果真的杀人了,他们有第一手的证据。


    “爸,咱们再商量商量不好么。虽然你那些宝贝都卖了,还有房产啊,你那么多房产,我们兄弟平分。妈不会恨你的,都是你胡思乱想,你把所有东西都给霍纵,她才会恨你,你分明是想看着我们兄弟相残。”


    霍擎闭了闭眼,已经对霍琮和霍祁凛彻底失望了。


    “霍琮,你以为你那些小手段骗得过我吗?”


    开公司,从他这里拿走源源不断的钱,都是进自己的口袋。


    “霍琮,你公司不行了,一堆债务,所以你又盯上我的房产了对不对。但凡我生病期间你们不露出狐狸尾巴,这些都是你们的。”


    “可你们沉不住气,来我这偷东西,来要我的命,我怎么可能把我辛辛苦苦的基业给你们败坏。”


    “霍琮啊霍琮,你从小就没有一点商业头脑,硬要学霍纵去管公司,怪不得你赔的血本无归,你活该啊,没有一点能力,偏要创业,每年拿霍氏的分红还不够吗?你还不满足,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闭嘴。”霍琮彻底被激怒,他怒吼着一拳砸向霍擎,“霍纵霍纵,说到底你还是喜欢霍纵,我没有商业头脑,我为什么没有,不还是你没有好好培养。”


    “老来得子,说什么恨霍纵都是假的,实际上你就是喜欢他。”


    霍擎摇摇欲坠,他脑袋晕乎乎的,几乎要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影。


    他似乎都听见脑子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心跳地飞快,他嗬了两声,喉咙里似乎卡了东西,呼吸不上来。


    “你装什么装,要是死你早就死了。你怎么不早去死呢,早死了霍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公司是我的命,我就是能管好,只是现在有点问题,很快就能恢复。”


    霍擎张着嘴巴,抬起来的手臂直直地指着霍纵,他呢喃着霍纵的名字,只有霍琮听见,他说:“霍纵,再喊我一声爸吧。”


    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好像有二十来年了,以前霍纵什么都不称呼,后来他成年以后,仅有的称呼就是他的名字。


    霍擎眼睛挂着泪,他努力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霍纵。


    “霍纵,叫爸啊。”


    霍纵冷冷地看着他,嘴巴紧紧抿着,他握着江枫眠手指的力道加重,倒底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霍擎不配当他的爸爸,他不会喊一个冷血无情的畜牲,一个只想让他死的人爸。


    屋里久久没有动静,霍擎的胳膊咚的一下砸在被子上,彻底没了动静。


    “爸,爸。”


    霍琮慌了,他手指抵在霍擎鼻子上,已经没有气了。


    “爸——”


    律师第一时间报警,霍琮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在立遗嘱时,霍擎就交代了,如果他不是正常死亡,一定要报警,他们拿了高昂的律师费,总是要满足他的遗愿的。


    “你们出去,出去啊,谁让你们报警的,说让你们报警的。”


    霍琮彻底崩溃,他打砸着屋里的东西,甚至拿着刀子随意挥舞,眼看着要朝着霍纵刺过来,霍纵抬脚就把刀子踢开,顺带把他踢倒在地,皮肉狠狠刺进玻璃碎片里。


    屋外的保镖一拥而上,直接把霍纵和江枫眠护在中间。


    来之前霍纵就怕发生冲突,带足了人手,现在看来,未雨绸缪是对的。


    “霍纵,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霍琮疼地爬不起来,他呜呜呜地哭出声来,他把霍擎害死了,真的害死了,哪怕早就知道他会死,也总好过他把人杀了。


    他就是不想自己动手,这才默认让霍祁凛捂死他,没成想没有成功,还被他察觉,现在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霍琮脑子清醒下来,他疯狂求饶:“霍纵,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我不跟你争了,真的。”


    公司已经完了,他又没有那么多的钱,只能求霍纵放过他。


    “股份,我现在把霍氏的股份卖给你,低价,真的低价,你饶了我,饶了我们吧。”


    霍琮像狗一样毫无尊严地跪在玻璃渣子上,血冒出来,他仿佛感受不到疼,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霍祁凛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红着眼把霍琮拽起来,“爸,爷爷都已经死了,他不会放过我们了,你清醒一点啊。”


    作为一个法盲,霍祁凛一点都没有觉得,霍擎死了要怎么样,他本来就有病,怎么确定是霍琮那一拳打死的,根本没办法好不好。


    不会有事的。


    “走,我带你去医院。”


    “你们谁是霍琮。”


    警察同志来了,就是想走,都走不了啦。


    律师把拍到的证据交给警察,简单交代了事情经过,因为没有分到遗产,跟老人发生矛盾,直接把老人打死了。


    手段残忍,天不容。


    警察看过霍擎之后,确认导致其死亡的是脑补受到重创,病人生病以来,除了生活不能自,其他一切都好,按照医生的诊断,就是再活好久都没问题。


    说到底还是致命伤,霍琮涉嫌故意杀人被带走调查,霍祁凛瞬间懵了。


    他没有想到,一夕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霍纵,都是因为霍纵。


    霍祁凛压下满腔的怒火,忍耐着情绪,他得先和他妈妈商议商议,看看什么情况,怎么处。


    他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跑路了。


    律师把正式的遗嘱递给霍纵,轻声道:“霍总,霍老生前已经找好了处身后事的人,这个不要你操心,你办一下过户的手续就好。”


    江枫眠替他把遗嘱接下来,该是霍纵的,那就必须是。


    “哥哥,你还好吗?”


    星星高高挂在夜空,他挠着霍纵的掌心,生怕他想不开。


    “还好,只是觉得,好像便宜霍擎了。”


    呵,被他最疼爱的儿子孙子合谋害死,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霍擎的葬礼很简陋,来的都是关系很好的老朋友,霍家几乎没有到场的人,旁支来了几个,霍纵没有出现,霍琮被带走调查,霍祁凛无影无踪,霍家算是真的散了。


    帝都都传开了,是霍琮把霍擎杀了,霍祁凛成了丧家之犬,也感受了一下曾经关于霍纵的那些流言蜚语,刀子扎在身上,他才感觉到疼。


    不敢露面,一点都不敢。


    霍擎匆匆下葬以后,霍纵才让人把霍家的老宅收拾出来,好好清打扫干净,他选了几个靠得住的保镖管家在老宅看家,再也没有回去过。


    全是伤心回忆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想踏足了。


    说到底,他才是霍家真正的外人,霍擎留给他的那些东西,只觉得恶心。


    已经过户成功的房产证霍纵连看都没有,直接丢进了保险柜,老宅是霍家祖上好多年的基业,他不能随意卖了,不去就罢了。


    霍琮被带走调查的第五天,他的公司申请了破产手续,霍琮名下的资产填进去补了窟窿,据说是霍祁凛一手操办的。


    剩下的一点钱都是祁妍拿着,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霍琮还有一个公司,故意杀人,职务侵占,她心底那个温文儒雅的霍琮,不知道在何时就已经烂了。


    祁妍心灰意冷,回了祁家,连她最疼爱的霍祁凛都避而不见。


    她接受不了,他们一家三口,只有她是外人,什么都瞒着她,丈夫瞒着她,儿子也瞒着她,没有爱,没有一丝爱,在那个家里,她什么都不是。


    霍琮的罪名很多,审过程被无限拉长,时间过了十几天,霍纵已经彻底忘了他的事情。


    ***


    江枫眠拿着新鲜出炉的孕检报告单,他靠在霍纵身上,指着乌漆麻黑的一团低声道:“哥哥,小崽崽都整十二周了,怎么还是小小的。”


    他小腹都没有隆起很大的弧度,根本看不出来,里面会有一个小生命。


    “乖宝,小崽崽得四五个月,可能才会有大变化,现在还早呢。”


    解决了霍家那些破事,霍纵已经是上一休二休三,每天变着花样给江枫眠做好吃的,就怕他吃不好睡不好。


    “猫猫,你这两三天怎么蔫了,是小崽崽闹你了吗?”


    已经没有孕吐过了,霍纵买的那一堆书上也没有写这些,他实在是不清楚怎么了。


    江枫眠抬了抬眼睛,耳尖诡异地透出一抹浅红,他唉声叹气地坐起来,趴在霍纵心口,揉捏着他的喉结。


    眼神里带着撩人的钩子,把霍纵压了很久的火气又撩起来。


    好像,又快一个月了。


    霍纵稍稍躲了一下,他没敢和江枫眠的目光相接,就怕自己忍不住,这可是特殊情况,跟以前不能比了。


    “哥哥,我好想好想你啊。”


    霍纵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想是什么意思。


    他干咳一声,手指蠢蠢欲动,想去跟李医生联系,书上都是说孕妇怎么样,没有说孕夫啊,他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霍纵,不许联系李医生。”


    “哦,好。”


    霍纵诡异的沉默,他眼睛眨了眨,拉着江枫眠上楼直奔浴室。


    “猫猫,这里也有镜子,你也能看见。”


    江枫眠还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就听霍纵又道:“猫猫,我也很想很想你,咱们尽量不要碰到你的肚子,好不好。”


    愣了一瞬,江枫眠悄悄红了脸颊,他轻哼了一声算是同意。


    颇有些羞赧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就是看网上说,这样对感情更好,就一直心痒难耐,想试试,可真的看着镜子,又无端害羞起来。


    可惜霍纵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勾着他的下巴浅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加深,而后越来越深。


    “霍纵。”


    江枫眠眯着湿漉漉的眼睛呢喃着,他手指勾着霍纵的发丝,只能听见霍纵的轻嗯。


    是霍纵给他的,最虔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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