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落羽心里都冒开水壶了,表面还要做作地故作不解问月荷:“你怎么来了呀,是不是有事找父亲。”
落尘无语,看了眼自己亲哥,mean道:“对哦, 肯定不是来接你回家。”
遭到落羽怒瞪。
月荷笑着牵上落羽的手,和他慢慢回屋,问他近期情况。
落尘无能嫉妒, 大步走在他们前面,跟裴源说月荷来了。
门口, 月荷和裴源四目相对,气氛微妙。
裴夫人笑脸上前,感谢月荷帮助裴源回帝星,如果没有她,裴源不会这么早回来。
月荷笑着说举手之劳,接着说今天来是接落羽回家。
裴源让裴夫人陪着落羽收拾东西,说有话想单独和月荷谈。
月荷正有此意。
落羽收拾着衣服,有点放心不下:“妈妈,他们两人会不会吵起来?”
“怎么会,月荷帮了我们大忙,你爸爸感激她都来不及。”裴夫人笑道。
落羽心不在焉。
父亲虽然向他坦白了想法,不见得会跟月荷说明……
从前他们就算有过短暂的同盟, 如今也已经破裂。
书房。
还残留无声对峙后的火.药味,尽管只有只言片语, 月荷和裴源已进行过一次交锋。
彼此都摆明,谁都不会对自己的立场让步。
良久,裴源笑道:“月荷上将,我很好奇,如果我们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上将会让落羽回到裴家吗?他也只是无辜卷入其中。”
月荷毫不犹豫答:“他不会回来。”
“上将这么肯定?”
“既然说到他,不管未来如何,落羽跟会跟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他,不会让他离开。”月荷斩钉截铁说。
哪怕他想走,都不会有机会。
恐怕没有哪位父母能够接受其他人对他们孩子极端的占有欲,所以月荷只对裴源坦白了前半段。
在奶茶店时,给落羽一小时机会离开,已经是她的极限。
往后余生再不会有了。
月荷从裴源的书房出来时,落羽正从走廊过来。
“你在这干什么?”月荷问。
落羽红着脸:“散散步。”
月荷牵上他的手,笑说:“裴上将没有为难我。”
落羽松了口气:“那就好。”
裴源走出来,正好听到,忍不住调侃:“难道我会棒打鸳鸯?”
落羽被抓个正着,很不好意思地辩解没有这么想。
小路上。
月荷和落羽的车越走越远。
裴源负手而立,目送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
“走吧,回去了。”裴夫人喊裴源。
裴源声音既欣慰又怅然:“羽儿不用我们操心了,他有自己的归宿和新的人生阶段了,以后月荷会和他共担风雨。”
回去的路上,落羽趁月荷开车偷偷瞄她,等她转过头,问他怎么了,他又说没事。
月荷便没再问,任他看。
落羽想起来月荷和裴源去书房的事。
“父亲和你说什么了?”
“工作上的事。”
“和以后的站队有关吗?”
空气沉默一瞬。
月荷把驾驶模式调成智能,转过头认真说:“这些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落羽眨眨眼说好。
倒不是担心他们打起来,而是月荷知道父亲的决定吗?万一有误会。
他当然不希望月荷和父亲有矛盾,但父亲的决定,跟他说本来就是让他宽心,他直接跟月荷说了会不好吧。
要不找时间再问问父亲……
天啊,父亲还没复职,他就开始为这些烦恼,以后思虑的岂不是更多。
落羽胡思乱想,没注意月荷在悄悄留意他,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一只手握上他的手,月荷温声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陷入困局。”
手掌传来灼烫的温度,落羽回握她的手:“我相信。”
忐忑的心回落。
是的。
不论未来两家会做什么选择,他相信,月荷始终会为他考量。
他与其担心两家内斗,还不如……担心月荷因为他做出不得已的让步吧。
落羽脸颊微烫。但想想如果月荷真和父亲议政时碰到了,又不希望月荷真为了顾忌他吃大亏。
便宽慰她:“如果遇到难以抉择的事,以你自己的决定为先就好了,大不了我回裴家……”
他想说大不了他回裴家呆几天,父亲就算让他在月荷跟前吹耳旁风也没有机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月荷打断:“你哪都不要去。”
骤然沉冷的氛围,像独行在诡秘的森林中,被暗中观察的不知名危险包围。
月荷睨眸。
落羽知道了,那是一双危险的虎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有意图离开她领地,脱离她掌控的omega 。
是落羽并不陌生的危险。
而如今他已经能泰然处之,他弯起眼睛,无所谓道:“好吧,我哪都不去,就在你身边。”
有点累,落羽靠着椅背,脸偏向月荷,不一会睡着了。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危险,能让落羽安然睡在侧畔,那肯定是月荷身边。
到了家,管家和小白在门口迎接,小白疯狂摇尾巴。
“小白,我好想你呀。”
看到小白,落羽心都化了。
管家把小白抱给落羽。
“小白,有没有想我呀。”落羽摸着小白的耳朵,小白在他怀里舒服地哼哼,尾巴摇得更欢。
月荷不动声色挡开落羽的手,让他去呼噜小白肚皮。
过了会,月荷又以小白睡觉为由,让管家把小白带走。
管家去而复返,问落羽烤了曲奇饼干,要不要吃,末了还加一句,月荷临走前叮嘱厨房做的。
“那我尝一下吧,”落羽欢快地勾起唇角,“总不能白费了厨师的心意。”他还要这这样说。
管家端来饼干。
落羽尝了一口,说好吃,管家说月荷也觉得好吃。
“我们的口味越来越像了。”落羽甜蜜说。
他吃了会饼干,又喝掉牛奶。
睡前喝牛奶是落羽从裴家带来的习惯,但不知道为什么,回裴家那几天,喝的牛奶都觉得有些不对。
现在才又找回以前的感觉。
管家问落羽在裴家玩得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呀,如果不是月荷接我回来,我还想多玩几天。”
余光里,月荷从楼上走下来。
“吃好了吗?”她看向桌上的餐盘,欣慰说,“不错,都吃完了。”
落羽又很臭屁地说,不是因为饼干好吃,是不想浪费食物。
月荷的笑容更深了。
关上门,月荷把落羽搂在怀里,亲了亲他的眼尾,声音里透着忍下的笑意:“乖乖,还闹别扭呢。”
落羽脸腾地红了:“我闹什么别扭啦。”
月荷静静看着他。乌黑,沉静,目不转睛。
两人距离极近,视野中只有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嘭。
落羽的心被那双眼睛猛钩了一下,像用力摇晃后拉开的可乐罐,气泡前呼后拥奔腾、溢出,心脏堆满酸酸甜甜的泡泡。
无法对视超过30S,尽管是已经明牌的感情。
月荷嫣然轻笑,松开落羽:“怪我没早去接你。”
“才没有咧。”落羽很快回答。
真正的原因没被怀疑。他松了口气。
距离他和月荷坦白过去大半个月,那时很大度地说不在乎月荷是否同他表白。
如果让她看出来他又小心眼地记挂着,故意和她作对,那多难为情。
而且这段时间,落羽差不多忘了当初别扭的原因。
如今不过是……看到她关注他,温声哄他,感到很上瘾罢了。
被爱的人喜欢,真的忍得住不去试探更多爱意吗。
“我很想你。”
alpha温热的气息灌入左耳,落羽脚底发软。
“我也好想你,”落羽轻声说,“每天每天都想你。”
迅疾的吻落下,落羽仰头回应,半张的唇立刻被侵入,被迫张大。
虎尾悄无声息缠上他的手腕,滑至小臂,收紧,在白润的皮肤上留下薄粉的勒痕。
再勾着他的腰,尾巴尖在落羽腰侧扫来扫去。
口腔内的空气即将耗尽时,月荷才结束狂风骤雨般的吻。
月荷靠在他肩膀,轻蹭着他的鬓发。
偃旗息鼓的意思,尾巴却另有他意十分不老实地往他衣服里钻。
“告诉我有多想我。”月荷问。
咔哒。
腰带被撬开的声音。
落羽惊讶,她的尾巴什么时候比手还灵活了!
他忍不住问出来。
月荷微笑:“熟能生巧,”她咬了口他耳垂,轻笑,“不止如此,还有更好的用处。”
她没有隐瞒地跟他说了别的“更好的用处”。
落羽面上红得滴血,磕磕巴巴表示强烈反对:“我绝对不会、不会同意你那样玩。”
月荷很真诚说:“你会很舒服的。”
落羽:“都、都是毛毛,谁会舒服呀。”
月荷眨眨眼,不知想到什么,别有深意地笑道:“我不会说错。”
……
落羽脚趾都在发麻,贴着月荷吭哧吭哧喘气,许久后,神志才复位。
他一只手还攥着白虎湿滑的尾巴,僵硬着没用,另一只手捂着眼,头瞥到一边。
声音沙哑地祈求:“变回人类吧月荷,变成人类好不好。”
白虎安抚地舔了舔他的耳鬓,没有依言照做。
落羽羞耻地要命,忍不住腹诽,还以为这阵子月荷有变谦谦君子一些呢。
到头来她还是这样恶趣味。
用尾巴欺负他有这么兴奋吗,拟态都维持有半小时了。 -
不久后,月荷授命为一级上将,成为四上将之中,真正意义上的最高上将。
裴源也在帝国特别调查小组,调查结束后,官复原职。
关于裴家落魄的那段时间的经历,社会上各有说法。
有说裴家无妄之灾,被卷进冤案;有说裴源被罗树设计,眼下局面是内斗的结果;还有说裴源和王室设计了苦肉计,目的是摧毁敌星的拟态人科研计划,种种论调各不一一而足。 【】
苏山别墅。
今天是月荷的授衔仪式,在王宫举行,全星网直播。
落羽一早就起床,衣服挑选许久,都不满意。
“这身太显胖了。”
“衣摆太短。”
“领口设计太花哨。”
……
落羽看着一房间的礼服,竟然看不出他出席仪式的衣服穿哪件。
管家问他礼服的想法。
落羽羞涩道:“我想找一件让人一眼看出我是月荷伴侣,但又不张扬的衣服。”
管家:“除非在衣服上绣字。”
月荷进来,径直走向中间的衣柜。
衣柜里有六件衣服,是月荷和落羽结婚时穿过的礼服。
月荷挑出一件白西装的敬酒服,设计日常,适合穿来出席宴会。
最关键的是,设计师声名远扬,不仅隐退许久,留世的作品却很少。
当年对方被女王请来为月荷结婚设计礼服时,还引起不小的讨论热度。
这六件礼服成品,至今都会时不时被人拿出来说。
月荷拿的这件是当时落羽讨论最高的一件。
“穿它吧,很好看。”
落羽一怔:“会不会太招摇了……”
月荷:“不一定所有人都认识吧。”
但会去现场的人,绝对都认识。
夫妻二人心照不宣。
落羽抿唇,眨眨眼:“我穿这件吧。”
衣服倒能穿上,落羽除了肚子比较大,别的地方变化不明显。
不过衣扣只能系上最上面的一颗。
落羽扯了扯衣襟,确定遮不上肚子,遂放弃。
月荷拉着他的手:“不用盖,让宝宝一起参与,我们是一家三口了。” -
月荷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一位拥有一级上将军衔的人。
授衔以宴会的形式,在全星网直播。
仪式过后,女王还会代表王室和将军议会讲话。
宴会邀请各界名流,各区代表参加。
既严肃,又有拉近帝星和其他星区距离的意思在。
落羽到达宴会,就碰到一起来的落尘和裴家夫妇。
落尘一眼就看出了落羽的礼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哥,你故意的吧。”
落尘扯扯落羽的衣袖,被后者拂开。
“弄皱了。”落羽说。
“这又不是脆纸,怎么会皱嘛。”落尘撇嘴,不过却很识趣,不敢挑战亲哥威严。
舞台上,主持人宣布宴会流程。
落尘对这宴会不感冒,他本以为许玲枝会来才过来,然而他都到大半天了,也没看到许玲枝的身影。
八成又会放他鸽子。
对比之下,他哥老婆在台上,他哥在台下,肚子里揣着的都快出生了,简直幸福的让人羡慕嫉妒好吗。
落尘牙根都酸了。
聚光灯下,月荷身着笔挺的军装,威严庄重,如挺拔坚韧的雪松。
女王为她授衔,台下掌声如雷。
授衔结束后,是媒体自由采访时间。
由于这次宴会,王室明确给出无须过分严肃的信号,所以媒体的问题也相对轻松。
公私事都有问到。
月荷对待访问,一贯是极简风格,能说一个字就不会说两个字,能糊弄就糊弄。
这次却在关于夫妻问题的询问上,不吝啬言辞。
问:“有传言称您和裴先生的婚姻或将破裂,是否属实?”
月荷:“我和我先生的感情很好,我很爱我的先生,他也很爱我。未来只会有我们的铜婚、银婚、金婚,不会有离婚。”
问:“上将是否因考量政治原因,选择和裴先生延续婚姻?”
月荷:“这位先生,我说过了,我和我先生是因为爱走在一起。我们婚姻存在的理由只有一个,因为我爱他,我爱裴落羽。”
……
镜头早已捕捉到舞台下的落羽,他面色绯红,表情错愕茫然,一只手托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完全没料到眼下的场景。
月荷越过喧嚣的众人,视线遥遥和他相接,沉稳悠长,像怀抱拥着他。
许久之前,跌入污泥中的白梅,被她小心捡起,洗净,又托在掌心。
“能和裴先生结婚,是我的荣幸。”
“我很爱我的先生。”
“我爱裴落羽。”
台下,落羽潸然泪下。
“我也爱你。”人声鼎沸,但他相信,那个人一定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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