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40交代
没忍住,叶清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很快所有人哄笑成一团。
“诶,说点正事,我们这次要不要敲打敲打李为,他敢把顾渊说出去吗?”
池暄说:“不用管他,他没得选择可能让人抓到真正的把柄,估计这么多年只有星星点点的蛛丝马迹。”
叶清点点头,“那这次总不能再让他跑了吧。”
“顾渊毕竟是皇室子弟,圣上挂念血缘也不会处死他,但对于他那种处心积虑,未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来说。”
池暄的视线望着远处的枯萎的荷叶,落进身边人心底,“让他永远失去他最想要的才是最痛苦的。”
一阵无言,对于这话,纷纷表示赞同。
“顾觉那边一切都正常,边疆现如今没有战争,再过几天,科考就要来了,届时他也会去参加。”
苏尚书慢慢说着,目前还都是按照他们曾经的计划进行,除去此次暗杀,不过后者倒是给他们提供了新的机会。
趁机将几次的事情都搬到台面上来。
将林涵和苏朔留在府中陪伴叶清解闷,池暄去库房收拾好账本,吩咐人,“我一会儿要进宫面圣,苏木,帮我准备马车。”
这些东西,哪怕他自己不上交,等到皇帝怀疑他时候,自会派护卫来取,那还不如自己去呈上去,起码不会有人动手脚。
风雪再起,飘飘扬扬的雪花散落下来,滴在身上,很快消失不见。
一辆马车,疾驰奔向皇宫方向。
在养心殿内喝茶的顾远彰属实没想到人还有这种觉悟,他连忙使眼色让人把眼前的糕点端走,又怕来不及。
自己跑到另一张书案让将折子抱过来,直到满满当当摆满书案,才点头将池暄请进来。
“不知池将军来,所为何事啊?”
视线下移,却发现自己衣袖上沾染刚才桂花酥的碎屑,余光悄悄注意着池暄,另一只手趁机拍掉。
“回陛下,此乃将军府自建成以来全部账本,微臣递交皇上。”
来表示忠心的大有人在,但头一次见到竟然能把账本拿过来的,顾远彰来了兴趣,挥手示意人呈上来。
离月的账本是由礼部每年统一发放五本,每本都由特殊标识与编号,若是发现哪位大臣伪造,便是诛九族的重罪。
而民间的富豪则是到专门购买的地方,每本列编号。
这么多年,顾远彰没审到过造假账簿,倒是时不时有私藏银两,贪污的大臣搞出来些阴阳账簿,让人无言以对,表面功夫倒是做的一流。
他低头看池暄放上来的账簿,一堆是从没用过的,一摞是用过的,相差高度之差,顾远彰甚至觉得将军府上没用过钱。
打开第一眼,笔墨沉旧,暂且归于是真早年账本,一页页翻动,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五年前给人这一座将军府,这五年期间,雷打不动的只有仆役的衣食住行费用,还有园子维修费,对比其他收缴上来的账本。
可以说……相当节俭。
直到今年叶清到来,账本上出现饰品,吃食,医药等大大增长起来。
不知为何,顾远彰还有点莫名欣慰。
有种,这下将军府的银两可有人来花的感觉。
檀香清幽,萦绕在殿内,原本审阅账本这种事情,是交由监察司进行,犯不着到陛下跟前,他自己也就是想翻两页瞧瞧。
没想到很快就到最后一页。
泛黄的纸张翘起一角,池暄规规矩矩站在台下,风雪好似更大了,拍打窗棂,映出来厚厚痕迹。
顾远彰独自在心中思索着,眼底情绪不明,他伸手让池暄先退下,他明白这次恐怕是个大人物要暴露。
杀掉江洋大盗,阻碍李为查案,将庄史跟池暄的刺杀推到江洋身上,包括于敢在皇宫门口。
威严声音打破久久平静,“周广,你去东宫给我盯着点。”
空无一人的大殿突然出现一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出来,弯腰行礼便重新隐入黑暗中。
“周广遵旨。”
“快快快,那边,你们倒是快来啊!”林涵在人群前面开路,奈何一扭头发现人全都不见了,隐约只能看见在池暄背上的叶清,发冠一晃一晃。
“别着急,还有一刻钟呢。”
苏朔停在糖糕摊位前面,熟练要了两块糖糕,随后塞给叶清一块,含糊不清道。
从发现糖糕开始,两人的视线就没有挪开,好不容易指挥池暄挤过来,叶清示意人再买几块,随后迫不及待放到嘴里。
“好烫好烫。”
焦黄的外皮酥而薄脆,一口咬下去,绵软糯滑,甜滋滋,回味无穷。
好不容易几人汇合,站在贡院门口张望,等待顾觉的到来。
“这下再出来就是尘埃落定了。”
今日顾觉进去,最快三日后才能出来,可明天便是皇上为李为下定的最后一天的日子。
闻言,他神色一怔,微微颔首,“如此,便劳烦诸位了。”
“说不上这些话。”
“就是,我先祝贺殿下考试顺利,一举夺魁。”
告别后,叶清他们注视人走进贡院,随后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再次回到将军府。
不料还没坐定,就有宫里消息穿来,催促进宫。
两人眼神交汇,坚定拉着对方的双手。
这是他的爱人,他们相爱三世,都坚定不移地选择对方。
叶清踮脚轻轻附上一吻。
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我都会跟你一同前行。
不敢耽搁,两人进宫,还在上次偏殿的位置,寂如死灰,最中央坐着顾远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站在一旁的李为和罗明紧张到不敢抬头,另外站着的,是北襄打扮,他们倒是不认识。
“来了。”
对于他们的行礼,顾远彰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头。
这下沉默的人又多了两位,直到最后一人进门而来,是……顾渊。
“开始吧,李为,说说你都查到些什么。”
“臣遵旨。”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李为索性咬牙全盘托出。
“臣从江洋失踪开始入手,按照池将军提供的户籍和名字,发现此人三年前曾来到京城,似乎是寻人,经常举着画像在街头询问,后来就将画像贴在告示处,自己住在不远处客栈。”
那时候江洋即将要成亲,进京城多半是邀请自己曾经的至交好友,可他手中池暄的画像并没有多少人见到过,于是问到的每一位百姓都纷纷摇头。
江洋只好张贴到墙上,盼望着谁能认识。
可他所念着的名字,却是假名,如若是他问人将军府在哪里,就连街头流浪的小孩子都能给他指路。
但白宣这名字,又会有谁认识呢。
就这样他阴差阳错的举着画像碰上一伙人,随后就在客栈丧命,尸身被悄无声息掩埋。
“而庄史的死,臣打听几位老街坊,他们都不相信庄史会贪污银两,臣怎么都找不到账本,可臣在书房中中发现一个木匣。”
木匣里是几本竹册,密密麻麻写着本市的贫困人口,哪家那户,甚至连帮助对策都列举得一清二楚。
如此鞠躬尽瘁的人会选择贪图银两,李为自己都不相信。
顾远彰盯着呈上来的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本册子,字迹轻巧有力,指尖抚摸其上,他仿佛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在深夜里写下满腔心血的册子。
如今两位都只能长眠了。
眼神藏匿着怒意,他冷声道,“继续。”
“后来臣查到刺杀的人都来自于一个民间组织,不过当臣再仔细探查下去,却找不到幕后之人的消息。只是……”
话音一转,李为噗通跪倒在地上,膝盖碰撞,发出巨大声响。
“只是从江洋那里和民间组织调查过程中,臣发现一直有人跟踪,借来禁卫军的力量,才找出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金宣!”
这话放在屋子里,事实上只有,金宣自己最震惊,或许是他主子没告诉他在场的人都已经明白事实。
于是他的辩解在此时此刻,显得苍白无力起来。
“陛下,不能仅仅通过这些,就判定,草民只是恰巧路过。”
顾渊没说话,池暄没说话,殿内没有人说话,叶清瞧见皇帝打开了从进门起,就拿捏在手中的信封。
“这是今天北襄送过来的,里面写的无非是北漠上次在咱们这遇见的,听见的。”
顾远彰抬手就将茶盏摔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洒落一地,只留下瓷片清脆碎裂声。
“民间组织,朕已经让人去了,搜出来的东西倒是不少,顾渊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从进门的那一刻,顾渊就知道自己输了,他没想到北漠真是个恋爱脑,真如他走前说得那般,谁要是为难叶清。
他绝不轻饶。
将两人往来的信件,做过的一切基本上全盘托出。
“请父皇息怒。”
“息怒?朕拿什么息怒,用你的人头吗?你要气死朕吗?!”
顾远彰再遮掩不住怒气,双目怒瞪,将东西劈头盖脸扔到顾渊身上,“滚,去外面跪足三个时辰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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