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青春校园 > 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 > 12、宠物
    永远并不能当饭吃,友谊也没法当钱花。


    宋时衍握完爪,还得想办法安顿他们。


    迟书誉必然是不会养各种各样的动物的,带回去不现实。


    但是不带回去,这群宠物没有觅食的能力,没几天就会饿死。


    他也真是冲动,宋时衍发着呆,慢吞吞地想着:“不知道三花怎么样了。”


    他这么想着,竟然也这么说了出来。鹦鹉道:“三花是自己跑的。”


    它磨了磨爪子,啄掉宋时衍身上的草叶,像个温柔的长辈:“它说会回来救我们。可一直没来。”


    它没有说下去,可所有动物都沉默了,没有人敢继续往下想。


    似乎不想,三花就依旧健全而开心地活着。


    “先走吧。”鹦鹉道,它迈开细瘦的腿,用了最大的力气往前跑,“我们跟着你走。”


    “你们就这么信任我。”宋时衍心下有些难言的纠结,他又需要朋友们的信任,又不敢要。


    它们这般容易信任别的动物,并不是什么好事。


    猫吃鸟,猫也捉老鼠。


    鹦鹉不理他,仓鼠也不理他。


    它们只是闷头往前走,跟着宋时衍的脚步,再累也不停下。


    宋时衍早已记住了来时的路线,遥远却又近在咫尺。


    没有动物说话,也没有动物喊累,走了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迟书誉家的小区。


    和锦绣万里比起来,可以说是富丽堂皇了。


    里头植被稀少,建筑整齐并行,高耸入云,望之生畏。


    宋时衍迅速地找到了他爬下去的那棵桃树,将鸟和仓鼠分别叼上去,叮嘱他们不要乱跑,自己一翻身翻进了书房里!


    蹭了书房一地灰和叶子!


    嘿,又惹祸了!


    管他呢,迟书誉又不能吃了他,他迅速跑到阳台,想要把自己的零食分享给朋友们,但直到跑到阳台门口后,宋时衍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


    迟书誉防他如防贼,并不给他摸猫粮的机会!


    他没了办法,心里头骂了迟书誉一串,跑去看自己的猫粮碗,里头还剩一半。


    宋时衍也顾不上自己饿了,低头叼起瓷碟,笨拙地往书房跑。


    地上撒了一串猫粮,宋时衍轻捷地越上书桌,又撒了一串。


    他顾不得这些,将猫粮碗叼出书房,一个用力跳到了桃树上。


    全撒了。


    宋时衍:“……”滚。


    他累得要死,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四脚朝天躺在桃树上,怀疑猫生。


    仓鼠没忍住,动了动尾巴。


    太好笑了。


    贵重的陶瓷骨碟被随意扔在树杈子上,摇摇欲坠。


    宋时衍一翻身,就看到那瓷碟挂在树杈上,他伸爪要去够,一不小心碰上去,直接把骨碟蹭了下去!


    随便吧。宋时衍简直要无奈了。


    他叹了口悠悠的气,感觉自己的气顺不过来了。


    他摸了摸仓鼠的头,和鹦鹉打了声招呼,滚回家去了。


    一回家,脏兮兮的猫就和进书房的男人狭路相逢。


    迟书誉提着一个圆滚滚的雪白的机器,刚把机器放下去,就看到了脏兮兮的像是在泥里打过滚的猫。


    和他一片狼藉的书房地板。


    他差不多已经习惯,揉了揉眉心,将机器打开。


    那机器一打开,就嚣张地唱着歌四处转,所到之处,地板光洁一片。


    嘿。


    宋时衍好奇地凑上前,将前爪搭在扫地机器人上,干净的机器人立马变脏了一片。


    扫地机器人只能扫地,并不能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纯白的肉.体受到了猫咪的亵.渎,只是照旧唱着歌打扫卫生。


    而可怜的惹祸精被主人提溜起后脖颈,毫不客气地丢进了卫生间里。


    不要啊!他还干干净净的!不需要洗澡啊!


    他正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挣扎着,想从迟书誉的手里跑出去,可惜猫微言轻,无人在意。


    迟书誉单手按着他,泡出了一盆脏水。


    宋时衍一回头,就看到了水盆上浮着的碎叶和小树枝。


    好脏啊。


    宋时衍本来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脏,回头一看总算发现了,老老实实让迟书誉折腾去了。


    处理完猫,还得处理扫地机器人,迟书誉不喜欢外人来家里,洒扫阿姨都少请,上回为了厨房请了个打扫阿姨,不太想找的太频繁,这才买了个扫地机器人。


    没曾想,买回来的第一天,就得收拾扫地机器人了。


    日头跌下地平线,夕阳西下,满腹墨色。外头的天倏然暗淡下来,星星坠出半颗,在空中灼了猫眼。


    外头冷极,鹦鹉和老鼠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迟书誉拿吹风机帮宋时衍吹干了毛,这猫便半蹲在书房的窗台,对着外头的树发呆。


    迟书誉今天没什么事,从书架上随手抽下一本书,宋时衍蔫蔫地偏头一扫,发现还是那本什么多肉养殖技巧。


    名字是啥,他也懒得记了。


    怎么办,老鼠和鹦鹉身体都不大好,会不会冻死掉啊。


    迟书誉笨蛋笨蛋笨蛋,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他望眼欲穿,而迟书誉只是优哉地翻看着书,偶尔拿笔标注一下,极为认真地学习着。


    他太投入,以至于宋时衍什么时候溜了出去,都没注意到。


    宋时衍叼着一只不知道从哪偷的毛巾,总算顺利跑到了树上,他把毛巾往树枝上一铺,将仓鼠叼到了毛巾上,道:“喵。”


    你们饿吗,但我可能暂时找不到东西给你们吃。


    鹦鹉摇摇头说没事,它们还不饿。


    猫遗憾地用爪子掖了掖毛巾,十分自责地闭上眼,嗓音难过:“喵。”


    都怪我,我太没用了。


    如果不是他所托非人,如果不是他冲动又自我地将动物们救出来,也就不会沦落到,冻毙于风雪的结局。


    北郊太冷了。


    不要难过,也不要自责。


    鹦鹉用头蹭了蹭猫咪的背,道:“嘤嘤。”它的叫声嘶哑温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没有人再宠着它,没有人再惯着它,没有人有闲心雅致和它吵半个小时的架,哪怕彼此都听不懂彼此说的话。


    它竟也,变了很多。


    鹦鹉说,没事的,你是最棒的猫猫。


    宋时衍闭上眼睛,像是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一般,他低下头咬住仓鼠的脖子,也不顾忌迟书誉会不会厌烦了。


    说到底,他就是自私。


    他害怕迟书誉讨厌动物们,知道迟书誉有洁癖,更担忧迟书誉会因此丢掉他。


    居然狠心将小动物们都扔在窗外,狠心让它们承受饥饿的痛楚。


    仓鼠体型很小,却也比得上宋时衍的四分之一大了,他叼着很费力。树枝离窗台还有一小段距离,宋时衍紧紧盯着窗台,一蓄力跳了过去。


    一切平安。


    迟书誉正看着书,窗台上多了一个影子,他没多想,也没管。


    结果不一会,窗台上陆续又多了两个影子,一大一小,几乎要把窗台占满了。


    迟书誉终于抬起了头,就看到他家的惹祸精,正咬着一只仓鼠的脖子,朝着书桌跃跃欲试。


    似乎要跳下来。


    宋时衍还没跳,迟书誉的太阳穴就跳了起来。


    他走上前摸着猫咪的小腹把猫托起来,道:“我饿着你了?你去捉老鼠吃?”


    “……”宋时衍没想到他会这么想,虚弱地喵了两声,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他看向窗台上脏兮兮的仓鼠和鹦鹉,可怜巴巴地用水绿色的眸偷看迟书誉。


    就在这时,鹦鹉救场了:“饿。”


    它并不会说太多的人话,这个饿,估计也是大难临头瞎说的,迟书誉听懂了他的话,也读懂了宋时衍眼里的情绪。


    他拿食指戳了一下猫咪的头,道:“你要喂它们吗。”


    前脚救了三花,后脚又招了一堆小动物,他的猫还真是热心肠。


    迟书誉看起来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宋时衍的心放下了一半,从他怀里跳下来,就往阳台跑。


    迟书誉跟在他后面,看着小猫咪颠颠地跑向阳台,半靠在玻璃门上,绒绒的爪子搭在上面,好不可爱。


    “你要养它们吗?”迟书誉一边问,一边打开了玻璃门,“鸟和仓鼠可以吃猫粮吗?”


    惯的,不吃也得吃。


    宋时衍理都没理迟书誉的疑问,坚持往猫粮袋子旁边跑。


    跑到一半,有什么叶子刮到了他的尾巴,他偏头一看,总觉眼熟,却想不大起来。


    猫粮的袋子被系上了。


    小猫解不开。


    他索性直接垂下头,用刚长出来的尖牙撕咬猫粮的袋子。


    然后就被愚蠢的人类掐着后颈提了起来。


    这种掐法并不疼,但是在空中四爪乱抓的狼狈样实在好笑,宋时衍气急败坏地将爪子往猫粮的地方伸,但够不着。


    嘿,真气死他了。


    迟书誉的嗓音带上困倦,有些沙哑,却还是温和的。


    他好像永远不会发脾气,分明是极自我的性格,洁癖重又龟毛,对猫却总是温和,甚至带了点温柔的。


    他说:“厨房里有小米。”


    宋时衍一下子不挣扎了。


    让猫和老鼠吃小米,比吃猫粮强了不知道多少。


    “但是我没空养它们,它们只能在你的房间。”迟书誉左臂抱着猫,同时弯腰打开储物柜,从里头抓了一把小米,同样放在了薄荷绿缠枝纹骨碟里。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领口的风纪扣没扣上,从宋时衍的角度,能看到里头的锁骨,和顺着锁骨而上的,修长的脖子。


    宋时衍咽了下口水。


    迟书誉的袖子随意地挽到小臂处,漏出底下漂亮的肌肉来。


    宋时衍于是垂头看了一下自己又短又肉的猫爪,顺便想起了上辈子怎么练都练不出来的肌肉。


    他没想到,自己成了猫,还能忍不住犯花痴!


    不对,他一定是嫉妒,嫉妒迟书誉的好身材,他才不是色猫……


    宋时衍心里不虞,往迟书誉的小臂拍了一爪子。


    猫拍迟书誉和挠痒痒似的,他只是略垂眼,扫了一眼闹腾的猫,随手打开了一个卧室的门,里头是安装好的猫爬架,和一个粉色的猫窝。


    显而易见,这是猫的房间。


    宋时衍没料到,迟书誉会给他准备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待遇感情好呀。


    迟书誉弯腰将盘子放到地上,转身将猫推进了书房。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让猫想办法把他的狐朋狗友带到隔壁。


    宋时衍心领神会,快速跳到书桌上,叼起仓鼠往下跳,鹦鹉比仓鼠聪明,见状扑闪翅膀跳下书桌,一步一顿地跟在宋时衍后面,托着尾巴去了隔壁。


    鸟和仓鼠对于吃小米没有任何意见,不一会就把瓷碟里的小米吃完了。


    迟书誉抓的那把小米可不少,眼瞅着能有宋时衍每顿的猫粮多。


    但他又不吃小米,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饥肠辘辘——迟书誉给他准备的猫粮全都撒了,他吃不上。


    他望眼欲穿地看向干净的瓷碟,叹了一口悲伤的气,然后闻到了一股甜腥的鱼香。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是一根细长的猫条。


    宋时衍不太吃鱼,试探性地将鼻子凑上去嗅闻,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挤出来的猫条。


    好香啊。


    猫猫享受般闭上了眼睛,一点一点将猫条舔干净,接着意犹未尽似的顺着手指看向迟书誉:“喵喵。”


    意思是还想吃。


    迟书誉食指和拇指将猫条往前一推,一点点将猫条喂干净。


    宋时衍不是不知足的猫,他吃完了整根猫条,餍足地舔了舔爪子。


    这时,他的左前爪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他耐不住,疼得“喵”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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