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早晨 脸皮儿怎么这么薄?
黑暗中南伊檀打开手机, 上面有着密密麻麻无数消息,有他爸他哥,还有他那两位好友的, 还有一些不算熟但认识的朋友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今晚发生的事, 黎珩阙的到来太令人意外,他们之间的表现又过于亲昵, 谁都忍不住会好奇。
翻着消息,先看的是他爸发来的,啰啰嗦嗦发了许多,大致意思是, 让他们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的, 等他回国后带回家吃饭。
接下来看了他哥的,说了阙哥推了一场重要的饭局赶去, 希望自己懂点事, 别一天天就知道惹祸,对阙哥好点, 后面都抽个时间来谈谈婚礼的事。
再后面是他那两位好友的关切, 很暖心, 一一回复了他们的消息。
最后那些, 正常问候的回复了两句,打探消息的理都没理。
应付完这些, 按灭手机, 扔到床头柜上, 平躺在床上,盯着黑暗,按压着自己的唇,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奇妙又不真实,但再不真实,阙哥既已答应了与自己在一起,那之后就肯定容不了他反悔。
闭上眼睛,沉入梦乡,梦里他好像坠入了个暖融融的光团当中,包裹着他,拉着他欲陷欲深,难以自拔。
……
第二天早上,南伊檀揉着眼半支起身,行到一半,身体僵了,眼神缓慢地缓慢地移向自己的下半身,双手一把捂住自己脸,露出的耳朵红的滴血,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让人敲响,南伊檀慌得整个人缩进被中。
在外敲了半天门没得到任何反应的黎珩阙推门而入,“小檀,起来吃早餐了。”站在门边,朝着门内开口,目光投在床上那个鼓囊囊的大包上,有点疑惑,这样睡觉会不会太闷着了?
南伊檀缩在被中动都不敢动一下,呼吸放缓,却仍然越来越难以汲取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闷的额头浸出汗水。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随着问话而来的,是一步一步走来的脚步声。
南伊檀恨不得有个地缝能把自己塞进去,“咳,阙哥,我没事,你先出去,我换完衣服就下去。”自知无法逃避,故作冷静答。
黎珩阙停在距床只有两三步处,听着从被子中传出的声音,颤抖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哀求,眼中若有所思,慢慢染上笑意,“我把衣服放床头柜。”挨近床边时,发现床上的人如同只被茧裹的密不透风的蛹,实在忍不住泄出声笑。
那只大蚕宝宝抖动一下,听到声低低的呜咽。
黎珩阙没在多说什么,走出了房间,还特别好心的带上门,他怕他再待下去,小孩得把自己闷死。
过了好久,确保人是真的走了后,南伊檀才咕蛹着掀开被子,呼吸到新鲜空气,迟钝浑噩的大脑渐渐清醒,想起刚才之事,眼神生无可恋,怎么这么没出息?
洗漱完换上衣服,一步一挪地出了房间 ,待见到人时,又装的一副若无其事样。
“阙哥,我是不是耽搁你的正事了?”想到昨夜大哥同他说的事,又想到今日因他的耽搁,阙哥指定是一时半会去不了公司,从之前想约一顿饭,就可窥见阙哥的忙碌生活。
“无碍,耽搁不了什么?若只是因为我不在一时半刻公司就出事,岂不是在说我花大价钱养的员工都是吃白饭的。”今天的黎珩阙穿了一身柔软的家居服,消去以往穿正装带给人的疏离冷淡,或许不单单是那身家居服的原因吧。
南伊檀呆呆地看痴了,雪山消融化春水时的盛景可谓惊心动魄,让人久久回不过神。
黎珩阙忍不住笑着揉揉呆在原地不会动的小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询问:“檀檀是看阙哥看呆了吗?”
南伊檀的脸轰地就红了,下意识埋进身前人的怀中,黎珩阙的手还按在头上,另一只手僵硬在半空,最后落到了南伊檀的背上,“脸皮儿怎么这么薄?”
南伊檀的头拱了拱,想把自己埋得更深,却发现脸上的触觉不对了,柔软且有弹性,还热烘烘的。
黎珩阙还没觉得怎样,就发现自己怀中的小孩僵成了块石头,点点的尴尬都让无奈取代,“好了好了,别撒娇了,吃早餐,再不吃该凉了。”
南伊檀低着头从温暖的怀中退出,同手同脚的走到餐桌边坐下。
从黎珩阙这个角度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小红人,那红从耳朵脸颊脖颈一直蔓延到被衣服遮盖住的肌肤,眼中是忍不住的惊奇,明明看到了小孩的那些叛逆,他以为小孩在他面前表现出的不过装模作样,没想到真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孩,可爱的不像话。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等下是想回家,还是想出去玩?”
南伊檀埋头喝着粥,他从来不认为他是个容易害羞的人,直到他遇到阙哥,他发现只要与阙哥稍微靠近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面颊发红,心里唾弃着自己没出息,又想着,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没出息就没出息吧。
听到问话,茫然地抬起头,对上的是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咽下嘴中的粥,“回,回家吧……”回答的磕巴又迟疑。
黎珩阙叹了口气,南伊檀的神情立马变得不安,想说什么,却被黎珩阙出言打断,“檀檀,”眉目间满是无奈,“我只是个人,普通人,我们的交往是平等的,若是在这份感情中让你感觉不舒服,你可以提出来,或者在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可以说,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与你又隔着九岁,你如果不说出来,我可能并不能马上就察觉。”
“你的表现太小心翼翼了,即使我没谈过恋爱,都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这就证明,我们的相处有着一定问题,不健康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更别说是余生的尽头。
南伊檀张了张嘴,半个字音都吐不出,沉默地低下头。
黎珩阙换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袖口绣着红玫瑰吗?”
南伊檀下意识看向黎珩阙的袖口处,那里盛放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摇头,他并不知道,以前也未曾听过任何有关这件事的传闻。
语气含笑,“只是因为你,因为每向你伸一次手,就是一次对你无声的告白。”他的心动比谁想象的都早,早在隔着灯光与人群,早在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最初,怎么能不心动呢?欲相处欲难以控制对他跳动的心,长相顶尖,性格又讨喜,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
大概没那场意外的话,他会忽视心里那点细微的变化,随着时间的冲刷,了却无痕,偏偏阴差阳错,偏偏天意如此。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对你提出交往,我很认真。”
南伊檀的情绪像是触底反弹了,笑容明媚又肆意,悠悠闲闲靠到椅背上,淡声道,“阙哥,介意来点晨间运动吗?”与黎珩阙相对的目光不闪不避,直白且热烈,还带着深埋于底的不安。
黎珩阙明显愣了,失笑地捂住自己半张脸,露出的另半张脸能看到弯起的眸与唇,另一只手抬起掐住南伊檀的脸捏了捏,“檀檀,怎么这么可爱?”
南伊檀绷起的身体立马泄了气,聚起的雾气无法遮盖眼中的深情,里面是不遮不拦的纯粹喜爱。
“过来,让阙哥抱抱。”黎珩阙移开椅子留出适合的空间。
南伊檀有片刻的踟蹰,最后还是坐了过去,尽可能抱得更紧,又克制的不敢真正用力,头埋在脖颈处,嗅闻着霖霖木香,闭上眼睛,“阙哥,在最美的美梦中,我都没有奢求过当下的场景。”低且轻,缓缓的,一阵风拂过就会消散一空。
黎珩阙动了,他抱着人起身,南伊檀心慌地勾住黎珩阙的脖子,“阙,阙哥……!”
“放心,不会摔了你的。”
什么多愁善感,什么虚假不真,什么大梦一场,突然来这么一下,全都没了,只剩下惊慌与担忧,还有前所未有的清醒,他觉得他就是个傻逼,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阙哥是什么人?他有必要唬自己吗?一遍又一遍的承诺,他是失聪的吗?能听而不闻?
“阙哥,我挺重的,放我下来呗,要去哪,你在前带路就可,没必要劳你亲自动手。”他可不敢挣扎,万一一不小心他俩都摔了呢,他摔了无所谓,阙哥随便磕碰到点他可都要心疼的。
“你不是想来一场晨间运动吗?”黎珩阙踢开房门,抱着人走进房间,把人扔到床上,“满足你。”
南伊檀在柔软的床上弹了两下,满眼懵逼地盯着黎珩阙,想清他话中的意思,“阙,阙哥,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嘴欠啥呢?好了吧?现在的情况你满意了吧?
随着黎珩阙的动作,南伊檀下意识往后退,像是个被逼良的小姑娘,慌张且无错。
“我当真了怎么办?”黎珩阙跪坐上床,俯身,唇贴的密不可分,灵活的舌叩开齿关,揪着另一位朋友嬉戏起舞。
一开始有点推拒的人,慢慢沉迷进去。
第26章 亲亲 不愿意吗?
“上次是意外, 你记得多少?”黎珩阙咬了咬身下人的唇。
南伊檀让刺痛稍微拉回点心神,摸着滑腻肌肤的手僵住,撇开头, 缩回手,“阙哥, 没必要,没必要做到这步。”
黎珩阙掰着南伊檀的头, 笑望着人,“又不是第一次了?还不好意思吗?”
“阙哥,你知道的,这不是一回事。”那次是真正的意外, 混乱且无序, 而今晴天白日之下,过于刺激且荒唐, 再不还有, 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太短,短到连二十四小时都未满, 若出于冲动, 做了不该做的事, 是很不尊重人的。
黎珩阙翻躺到床的另一边, “你这小孩……”从南伊檀的眼中他看到了坚定,他知道想继续下去是没可能了, 而激情退却后, 泛起来的是丝丝甜意, 越品越甜,甜到齁。
“我拒绝过你,你都不生气的吗?”时间安静的流逝过几分钟, 黎珩阙好奇地问,小孩不像是个心大的,应当还很记仇,为什么对他这样的特别?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我没成功的可能性,”南伊檀说得很平静,“不过是不甘心,还抱着点万一呢,对于会被拒绝的这个结果,我早就做了心理准备。而……”
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而对于被接受的可能性,我才是没有丝毫准备,太猝不及防,太令人措手不及,太像一场美梦。”
“你把我想象的太好了。”黎珩阙侧身圈住人,在那张堪称无瑕的面颊上落下一吻。
“不是我想象中的阙哥好,而是阙哥本身就很好很优秀,这是件无人能否认的事实。”
黎珩阙揉揉南伊檀的头,“别夸了,再夸我该飘在天上下不来了。”坐起身,“既然不想做下去,下楼把没吃完的早餐吃了,然后和我说说你想去哪,回家或一起去外面玩,都可以。”
南伊檀跟着坐起身,拉着自己的衣服,尽量想把揉皱的衣服拉平整,眼睛突然一亮,“阙哥,我能去你公司吗?”
黎珩阙打趣道:“总裁夫人这就想去视察了吗?”
南伊檀捏捏自己的耳朵,他就是纯好奇,在黎珩阙没说出来之前真没其他想法,在他说出来之后……也没有。
“方便吗?”眼睛如被水洗过的玉,晶莹剔透,明亮耀眼,被这样的眼睛瞧着,谁都无法拒绝。
“唯一的问题可能会比较无聊,其他就没了。”
“我并不觉得这会是问题。”
“行,等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公司。”拉着人下楼,坐到餐桌前,吃着还未吃完的早餐。
南伊檀时不时偷看黎珩阙一眼,看完就低下头偷笑。
黎珩阙是无奈的,“笑什么呢?”
“阙哥秀色可餐,我真是捡了大便宜。”眼睛荡出一池春水,漾着融融情意。
黎珩阙一直都是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从容不迫的,偏偏让这一眼瞧的忍不住面皮发烫,“咳,好好吃饭。”
南伊檀低下头掩盖住脸上泛起的笑,原来阙哥并不是无所动容的,太理智太一板一眼的阙哥是让人不安的,直到见到因脸红而生动的阙哥,安稳的心更加安稳,能更加放开的享受阙哥的偏爱与纵容,放开的享受这份感情的甜蜜。
……
吃完早餐,黎珩阙上楼换了套更正式的衣服,带着南伊檀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上车,朝着市中心而去。
南伊檀光明正大地瞧瞧窗外又瞧瞧驾驶座上的人,唇角的笑怎么都忍不住,很开心啊,就是很开心啊,只要想到阙哥和他在一起了,就是很开心啊。
在一个红绿灯口时,驾驶座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旁边小孩的头,“乖!”
这次南伊檀能稍微绷住了,没之前那么无措,不过只红了耳廓,“阙哥,别动不动就调戏檀檀,檀檀会害羞的。”
黎珩阙收回手,目视前方,“没有办法,谁让檀檀太可爱了呢!”
南伊檀的头撇到一边,以前怎么没发现阙哥这么爱逗人?
“檀檀,是不想理阙哥了吗?阙哥可是会伤心的。”平静含笑的声朝另一边传来,满满的纵容与宠溺,这换谁谁遭得住?特别再想想说话的人是谁?
遭不住,根本遭不住,有点太犯规了。
“不会不理阙哥的,怎么都不可能不理阙哥的。”南伊檀说的很认真。
“离到公司还有一个多小时,檀檀可以先休息会儿。”逗弄过头就不好了。
南伊檀没有推拒,靠在背椅上闭眼养神,昨天的冲击太大,说休息的好,那是在骗鬼。
黎珩阙侧头看一眼,将车开得更平稳,小孩对他的感情不作假,不但不作假,还真的过于执拗,小孩把他想象的太好,套了无数的滤镜,让他觉得,他要是愧对了这份真情,那简直人渣不如,该认真想想他们的未来,名正言顺,光明正大,不该受人非议。
南伊檀没想到他会真睡过去,在黎珩阙喊他时,才迷迷糊糊醒来,整个人都是懵懂而茫然的。
黎珩阙轻轻吻了吻南伊檀的面颊,“困的话,我办公室里有休息室,进去后睡。”
南伊檀下意识摸在被吻的面颊上,缓慢的眨了眨眼,清溪见底的桃花池中泛起情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雾气聚拢,朦朦胧胧,漂亮的不像话,惑人而不自知。
黎珩阙呼吸紊乱,往后退了两步,“咳,檀檀,可以下车了。”
南伊檀笑了,笑得乐不可支,他是个帅而自知的人,没到自恋那程度,也知道自己这张脸的吸引力有多大,看到阙哥被他吸引,为他着迷,这成就感咋就这么大呢?
黎珩阙看着小孩开心的模样,跟着笑起来,自然而然的心情愉悦,身心放松,这就是恋爱吗?美好的不像话。
面对面的看了片刻,南伊檀解开安全带下车,倚靠到黎珩阙身上,凑到他耳边,“阙哥,过两天有时间吗?见见家长。”
黎珩阙点头,“看你家人的安排,提前一天告诉我就可以。”
南伊檀低头看着黎珩阙好看的手,认真地与他十指相扣,“阙哥对我怎么这么好?”
一起步入电梯,黎珩阙按了顶层的键,“这就算对你好了?”带着诧异,“檀檀过于容易满足了吧?”
“从一开始阙哥就对我很特殊,第二次见面之后就送我六块价值不菲的翡翠,还会花费时间与我聊天,即使很生气,也会温柔的为我擦药,在很多时候都非常的顺着我,对我的容忍程度很高。”一一细数着,从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难以忘怀,想要负责,后来的几次相处,眼神根本难以从阙哥身上挪开,优秀耀眼的人总是吸人眼球的,他妄图触碰光。
黎珩阙心情是复杂的,“檀檀太好骗了吧。”好骗到让他心酸软的不像话。
电梯门打开,交谈暂至,南伊檀很难认同黎珩阙说的话,阙哥过于自谦,他根本不了解他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大到只要他轻轻一勾手指,就会有无数的狂蜂浪蝶涌去,自己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祝福,不然怎会如此好运的被光青睐?
几道似有若无的眼神让南伊檀稍稍收敛心神,好奇地打量四周,自家公司他不是没去过,不论是总公司还是分公司,他都去过,可这是不一样的,好奇难以避免。
“要助理带你去逛逛吗?”黎珩阙见人好奇,提出建议。
黎氏的众多员工何曾见过他们总裁这么温柔的一面?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比见鬼还让人惊悚,更多的目光悄悄地投向总裁身边的人,之后就怎样都挪不开了,很漂亮的一张脸,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可指摘,灵气天成,偏偏除了脸还有那通身的贵气,二者相加,对于任何一条颜狗都是绝杀。
黎珩阙冷下脸,拉着人走入办公室,“不想放你出去,檀檀生的过于招蜂引蝶了。”
南伊檀忍不住扩大笑容,阙哥说他可爱,分明阙哥才是真的可爱,简直可爱的要死。
他发现只要和阙哥待在一起,简简单单的相处,简简单单的事,简简单单的交谈,只要是在一起,他觉得空气中都是甜丝丝的,笑容想收都收不住。
“檀檀只是阙哥的,只会是阙哥的。”
黎珩阙突然吻上南伊檀的唇,不如之前的温柔和缓,疾风骤雨,粗暴地掠夺,掠夺空气,扫荡口腔。
压着人倒在办公室中的沙发上,越吻越深,呼吸急促,衣衫扯乱,在玉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梅花印。
迷乱而混乱,南伊檀整个人都是懵的,如同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动,在自己的致命弱点被人握住时,才恍地挣开无形的丝线,倒吸一口气,握住黎珩阙的手,“阙,阙,阙哥……”磕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黎珩阙轻轻笑出声,凑到南伊檀耳边,“檀檀不是说,檀檀是阙哥的吗?这都不愿意吗?”
南伊檀,“……”这就不是一个概念,好伐?
可惜一切都不是他能决定的,从一开始就不是。
第27章 檀檀 滋味很是不错。
“这里准备有东西。”黎珩阙从床头柜中拿出必备之物。
一开始虽有意外, 到后面却浑浑噩噩地被黎珩阙牵着鼻子走,一步接一步,可之后就是自己的自由发挥, 是真的很难不沉迷。
今天到公司就到的挺晚的,等一切结束午饭时间都过了不知多久。
黎珩阙擦着头发, 拍了拍半埋在床上的人,“第一次的时候可不见你这么害羞, 起来去洗澡。”声音欲且色。
南伊檀听的耳朵麻麻,从被子中探出头,本来就蓬松的头发蹭的乱糟糟的,衬上那张脸, 丝毫无损他的好看, 更添两分可爱。
“阙哥~”撒娇又无奈,把自己从床上扒拉下去, 真的是, 要知道只是晚了一两个小时,还不如早上的时候就答应阙哥, 搞得他好像是个很不坚定的人, 可面对阙哥, 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或许得圣人才做得到。
黎珩阙顺了顺那头乱糟糟的毛,“乖, 先洗澡, 我让人送午餐上来。”
南伊檀点点头, 掀被起身,.裸.露.的肌肤上面还有着无数暧昧痕迹,黎珩阙淡淡扫来一眼, 很是满意的离开去让人送餐,要再多看,小孩该害羞了。
在南伊檀洗完澡后,午餐摆放在茶几上,色香味俱全,正冒着热气。
黎珩阙朝人招招手,“来吃饭。”
南伊檀坐到黎珩阙旁边,先盛了一碗汤推到身旁人面前,“阙哥,你……”抿了抿唇,耳廓火烧火燎,“你难受吗?”
黎珩阙笑睨人,“并不,滋味很是不错。”
南伊檀差点没把手中的碗摔了,埋头干饭,心里嘟嘟囔囔,明明自己才是在上的那个,阙哥的表现怎么就像是他被睡了?还是娇妻类型的。
黎珩阙顺手给小孩夹了两筷子菜,不然他真怕小孩被噎到。
“你明天是不是有课?”
“早上有节课……”南伊檀说到这,头突然抬起,似乎是想到什么了。
黎珩阙把筷子上的菜放入小孩碗中,低声询问,“怎么了?”
南伊檀露出一脸苦相,好像天都塌了,“我……我好像还有作业没做。”
黎珩阙着实没想到是这件事,随后就忍不住笑出声,别多想,不是嘲笑,真的不是嘲笑。
南伊檀垂头耷脑,心思全放在感情上,都把作业忘了,对了,作业是什么来着?他怎么没点印象?只知道有作业,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尴尬。
“等下我把我这学期的课程表发你手机上。”作业什么的,群里肯定有,发课程表的时候顺带看看。
“要送你回家吗?”黎珩阙有点舍不得,翘班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先吃饭,”礼尚往来地往黎珩阙碗中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吃完饭我看看作业是什么,不复杂的话我可以留在这吗?”
“当然,乐意之至。”
吃完饭,喝着阙哥让助理送上来的奶茶,靠在沙发上翻着手机,先把自己这个学期的课程表发给阙哥,之后点进班级群,查看这周的作业。
看完主题,抬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若有所思,恰如其分到似天刻意安排。
黎珩阙与南伊檀的眼神对上,发出个疑惑的单音节。
“阙哥,能让你的助理帮我买素描本和铅笔吗?”
“可以。”
南伊檀笑着靠在沙发上,思索着主题,“爱”,这个主题很宽泛,并非只指爱情的爱,还有各种各样,如父母对子女的爱,饲主对自己饲养的动物的爱,还有对虚拟人物的爱……这都是爱,谁都无法分出高低贵贱。
在南伊檀这不过是恰好,恰好他与阙哥定情,恰好他们之间是爱情。
拿出手机给他爸和他哥各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他们的空闲时间,他承认他是迫不及待,想真正定下他和阙哥之间的关系,宣告世人。
没过多久有消息回复过来,说的都是后天,正好他爸那天回国。
南伊檀回了“好”,想和阙哥提,见他正在忙,想着等下再说。
不久后,助理送来他要的东西,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席地而坐,用削笔刀削着铅笔,思索着样式。
“有空置的办公桌椅……”
“这样就挺好的,”南伊檀道,“阙哥,不舒服要告诉我。”
“知道啦,檀檀。”
三两句闲聊,空间安静下来,各做着各的事,互不打扰,却异常的和谐,二人独成一个小空间,这个空间里的空气都是甜的。
他们的爱情当中一直存在着玫瑰元素,那句浪漫的告白,他能记到生命的尽头。
“簌簌”是纸与笔摩擦过的声音,安宁平和。
黎珩阙从工作中回神,盯着正在认真做图的人便挪不开了眼。
小孩在他面前一贯是乖乖巧巧的,面上总带着笑,而此刻的小孩,光线打落在他身上,晕出一圈朦胧的金边,光中的人清清淡淡,似道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中的朦胧虚影。
气氛恰好,偏有不识趣的人来打扰。
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各种嘈杂的声音涌进来。
黎珩阙,“滚出去。”声音寒凉刺骨。
南伊檀的思绪被打断,落笔划出一横,破坏了整张图,扔下笔,抬头看去,就想知道谁胆子这么大,敢在阙哥这里造次。
那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面容中隐有熟悉感,扭头看向黎珩阙,和阙哥有几分的相似。
“说了,滚出去。”不耐混着怒气。
“你的家教呢?这是你对你父亲说话的语气?”
黎珩阙眼神都不惜多给那个男人半分,只冷看着一旁的助理,“怎么会放人上来?叫保安来把人带走。”
黎正言甩开人的手冲进办公室,“你以前行事没点分寸就算了,说到底都是一家人的事,之前给你安排的名媛贵女,大家闺秀没一能入你的眼,族里长辈还为你开脱,可看看你干出来的事,实在不像样子,若只是私下玩玩就算了,带进公司算怎么回事?”
黎珩阙把手边的咖啡杯扔出去,正正摔到男人脚边,“我不想和你废话,滚出去,我只说最后一遍。”
黎正言脸上无光,挥倒放在茶几上的奶茶,冷笑一声,“到头来你还不是找了个比你小的,这还是个学生吧?”
黎珩阙面色微变,“阙哥,我的作业……”委屈巴巴的,眼眶微红。
黎珩阙再没办法多想,“年纪大了,就在养老院好好养老吧,还能得个安享晚年。”让保安把人带出去。
“男人都是这样的,图新鲜,图有趣,图年轻,图好看,你根本没有指责我的资格。”
“这位大叔,别为你的.滥.情.找借口,你还好意思和阙哥比,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脸还在你身上吗?”南伊檀用着仰视角度,丝毫无损他的战斗力,“什么垃圾玩意儿,和阙哥比,就问你配吗?”
在人被拖走后,心疼地盯着自己那张被奶茶染污的图,低声骂骂咧咧,“哪里冒出来的傻逼糟心玩意儿?是哪家精神病院的院门没关紧吗?怎么能放个精神不正常的人跑出来?”
想到什么,赶忙站起身,凑到黎珩阙身旁,“阙哥,你没事吧?别为那种人影响心情,就把他当成个陌生人,就是一个陌生的神经病跑这来发疯,别放心上。”
黎珩阙的心情一开始是有点受到影响的,突如其来的男人,他像是来打破这场美梦,告诉着他,你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人?这么真挚的感情?
但当小孩骂人的时候,他就恢复的差不多了,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为他影响自己的心情。
此刻小孩又在他面前手足无措的安慰他,更是半丝不快都无。
可表现出来的是,静默地盯着一个点,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对外界无法作出反应。
南伊檀觉得大事不妙,小心翼翼地握上黎珩阙的手,冰冰凉凉的,“阙哥,没事的,别难过,别多想,有檀檀在呢,檀檀会一直陪在阙哥身边,阙哥难道不信檀檀吗?檀檀可是很喜欢很喜欢阙哥的。”
“亲亲我。”很低很轻,带着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的脆弱。
南伊檀半俯下身,把人圈到怀中,吻上那张薄唇,冰冰凉凉的,努力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它,试探性地探出自己的舌尖,没受到任何阻拦,长驱而入,找到了静静不动的主人,引着他与自己勾缠,极致的缠绵与温柔。
黎珩阙悄悄打开一条眼缝,眼前人眉目温柔,盈着满满的情意。
伸手一带,把人揽到自己腿上,加深着这个吻,扣着人的后脑勺不让他退开,直至肺中的空气都快被汲取完,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唇舌才分开,额头相抵,急促的呼吸交织,营造出另一层暧昧。
“檀檀,檀檀,檀檀……”一声接一声,每声中都融着令人心惊的浓浓占有欲。
南伊檀每声都有认真地回应,对于黎珩阙语气中的占有欲,只有满心欢喜。
他喜欢阙哥,阙哥亦如此,这便是世间最好的事。
第28章 结局 逢君恰好。
到了约好吃饭这天, 南伊檀比黎珩阙还像是个上门的,焦虑紧张中还有着不安,一点不像是回自家。
黎珩阙忍不住好笑, “檀檀,这是你自家, 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个什么劲?”
南伊檀摇摇头, “阙哥,你不懂?”
“不懂什么?”南庭倾冷声道,“到家门口了还不想进门,是想我来请吗?”
对着黎珩阙也给不出个什么好脸色, 略略点头, “请进。”
南伊檀拉着黎珩阙换鞋进屋,走到客厅中, 就见到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的他老爸。
“爸。”似乎不太熟的样子。
“南叔叔好, 准备了点上门礼,不是特别贵重, 也不知道南叔叔喜不喜欢?”
南明理非常稳得住, “来坐。”
三人落座, 南庭倾单独坐在一边, 南伊檀和黎珩阙挨在一起。
黎珩阙把手上提着的礼物放到桌上,南明理只是淡淡扫一眼, 没过多评价。
“你们之间的事, 我听小檀说过点, 黎总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处事的能力手段的优秀更无法否认,但小檀刚满十八, 还小,少年人心性,有时还会耍小孩子脾气,做事没有长性……数不完的缺点,就算我是他亲爹,我都只能说,他除了脸,可谓是一无是处。”
“如果只是因为那场意外,黎总应当不会上门,若是为了小檀的脸,比小檀生的好的人数不胜数,所以黎总能告诉我,你看上小檀什么了?凭着什么能让我觉得小檀和你有未来?”
“要问我看上檀檀哪里?”有丝苦恼,“檀檀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太多,叫我一时半会儿细数他的好,我似乎数不出来,因为檀檀在我眼里千好万好,无一处不好,无一处不值得人喜爱。”
黎珩阙手伸向茶几上摆放着的礼品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袋,“人的言语最不可信,若我只是口头承诺着我与檀檀的未来,这不过空中楼阁,当不得真。”
从文件袋中抽出几份文件,“这是我对檀檀的承诺,我也觉得这些俗物用来衡量感情可说是无足轻重,但我只想用这些来表明,我对这份感情很认真。”
南庭倾接过文件打眼一扫过去,满眼惊异与复杂地盯着对面两人,顺手递给他老父亲,张张嘴,“黎总,这礼太厚了。”当初的想法在此产生,自家小弟,属实有点配不上人家。
“檀檀值得。”
“我们南家还没到卖儿子的地步。”南明理看完,脸色莫测,股权转让,转让的还是黎珩阙手底下最赚钱的几个公司的,其中还包括黎氏的,那可是黎家的根基,为了自家这傻儿子,面前这位精明的商人可真舍得。
“我并无此意,”黎珩阙道,“只用嘴说的未来太空,我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国外领证,在国内并无多大用处,我这不过是无奈之举。”
“那你觉得外人会如何看待你和小檀?”南庭倾问,两人间的差距不是能简单抹平的,对于这件事,没人会过多议论黎珩阙,但小檀不一样,他会受的非议不会少。
“我会做到让他们不敢过多非议。”
“老爸,大哥,发消息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漂亮的桃花眼瞪着对面的家人,眼中全是不满,“这是我和阙哥之间的事儿,与其他人何干?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那不是在自讨没趣吗?我都不在意,你们何必操心。”
南明理立马瞪起眼睛,“小兔崽子,别以为找到靠山了,你老子就不敢再揍你,我们说这些是为了谁?”
南伊檀往黎珩阙旁边缩了缩,还是瞪着自己的大眼睛,“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但阙哥这么好的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是把人吓跑了,你们拿什么还?还得起吗?”
黎珩阙克制不住地抚上小孩的头,“乖,别生气,阙哥怎么会被吓跑呢?”
南庭倾莫名牙酸,“行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做什么,不过是多问了两句话,搞得好像我们要棒打鸳鸯一样。”
“黎总,这份礼的确太重,我们不便做决定,”文件重新理好放入文件袋,递到南伊檀手边,“收不收看小檀自己的。”
南伊檀不必看都能把文件袋中的东西猜个大概,到没有任何推拒,很顺从的接下,这又不是一件不能礼尚往来的事,他家底是没有阙哥的厚,那又如何?他们难道是因为利益才在一起的吗?
“没什么事,我带阙哥上三楼看看。”
“去,去,别留这碍我的眼。”南明理脸色比之前好,都是认真的就行,以后的路是要自己走的,现下看来还算平坦。
……
上到三楼,推开工作间的门,“阙哥,这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样?”等待着夸奖,等待着认可,仿若一只孔雀正开屏炫耀着自己华丽的尾羽。
黎珩阙都认真而细致地看过后,才回答,“檀檀很厉害,它们都当无价。”
南伊檀听得出他话语中的认真,忽地有点羞窘,“还,还好啦,阙哥太言过其实了。”
“之后我们可以重新买一栋房子,用来摆放它们,用来做我们两人的家。”
南伊檀定定注视着黎珩阙,慢慢半跪于地,“阙哥,我手下出过无数件作品,而今天这件,是我历年来最认真最细致雕琢而成,希望阙哥喜欢。”
盒子打开,细绒布上躺着枚戒指,白玉荆棘缠绕,拱卫着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含苞待放,和黎珩阙一贯绣在袖口上的很像。
“阙哥曾对我无声的告了无数次白,当下我想用它来郑重其事的表明我对阙哥的心意,我爱你,想光明正大的宣告我们之间的关系,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阙哥已是有主之人,省得他们再觊觎。”
满架玉石翡翠为背景,似乎都比不上眼前人半分,他便是钟灵毓秀,汇天地灵气,才得这么一尊。
“檀檀这么霸道的啊?”语气戏谑调侃,见着小孩高昂着的头缓缓垂落,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不过阙哥甚是欢喜。”
南伊檀盯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指骨修长却不瘦弱,十分好看的手,取出戒指,小心而珍重地为人带上。
小小的一枚戒指没多少重量,而它承载着的情意,又重的不像话。
“檀檀的呢?阙哥帮你戴上。”
相同又独特的戒指分别戴在两人手上,明眼人一瞧就知两人关系不一般。
带着戒指的手扣到一起,距离越拉越近,双唇试探地相触,细细摩挲,渐渐深入,玉石磕碰间隐有清脆之声,又被深重的暧昧声响掩盖,仿若人的错觉。
————
【叮!经系统计算,宿主与黎珩阙相守一生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恋爱观察日记上传中……】
【“恋爱观察系统”解绑中……】
这是普通的一天,南伊檀刚和黎珩阙一起去见了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好友,他站在路口,站在路边等着去停车场开车的黎珩阙,就在这么个寻常的日子,许久不冒头的系统冒了头。
“啊?!”疑惑和惊疑,大概自己都快忘了他身上还有个系统存在。
“你就要走了吗?”
【是的,这段时间打扰了,我要去找下一位宿主了,希望宿主与爱人永远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并不打扰,我还要多感谢你救了我,也多谢你的祝福,我和阙哥会好好的。”
【日记上传成功。】
【解绑成功。】
一阵清风拂过,南伊檀有点怅然,手中忽多一物。
【宿主,再见了,这是我为你留下的一份小小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南伊檀,“再见。”再无任何回应,垂眸看去,是个巴掌大点的小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是两枚依偎在一起的翡翠戒,荆棘缠绕,玫瑰紧密挨着。
翻开第一页,
【所有人对那场意外,皆言,那不过是个错误,你们之间的命途该走向自己的正轨,但意外的发生就早已注定,你们会偏离轨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
上面大致记录着他和阙哥之间的事,字数不算少,以客观的角度记录着他们因意外而有的这段情。
最后的一段话是,
【晶莹剔透的玫瑰盛放于荆棘之上,这便是在说,想拥有浪漫热恋的爱情,就要有被荆棘刺伤的准备。】
————
“在看什么呢?”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到南伊檀身旁,驾驶座上的人出声询问。
南伊檀回过神,绕到副驾坐上车,“一个朋友给我俩写的恋爱日记。”觉得有趣地展示那个日记本。
黎珩阙目光微凝,随后漾出暖暖笑意,“挺有意思的。”
南伊檀靠在背椅上,“我也觉得有意思,往后碰到有意思的事儿,像这样记录下来,等我们暮年之时,拿出来重新阅读,到时不知又会品出何种滋味?”
“想法不错。”
“那我们各写各的,每隔一段时间互相交换阅读,怎么样?”
“好。”
这天的约定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篇篇记录着他们这段情的日记被书写留下,上面存着对彼此的爱意,浪漫而深重。
第29章 刀客 我说是我见色起意,你信吗?……
浔逢城是座偏远小城, 小到都不能说是城,只能说是镇子,城是偏远了些, 小了些,但有山有水, 风景秀美,那些侠啊盗呀的也不爱往这偏远的小城跑, 城中的人们生活的都算和美。
不过今儿个是例外,小城中来了位不速之客,打扮穿着就像个流浪的乞丐,破破烂烂的衣衫仅能弊体, 乱糟糟的头发与胡子遮挡住五官, 若只是如此,还不会引的人过多侧目, 他穿着十分不体面, 偏偏他的背挺的笔直,手中还握着把用破布缠着的刀, 更让人难以忘俗的是那双翡翠瞳, 在日光下呈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 乍看近似湖蓝色, 颜色深邃,高贵华丽到格格不入。
“传闻刀客断惹上大麻烦了……”一道从茶楼传出的声音引得乞丐停留, 向前行去的步伐转向, 到了茶楼门口, 茶楼不大,只有二层,装修十分陈旧, 门口都没有迎客的小二,朝里看去一眼,胡乱摆放的桌子前只零散坐着几位客人。
乞丐非常有自己身份自觉地做到茶楼门口,背靠在门框旁的墙上,曲起腿,握刀的手放在一旁,半瞌起眼,听着这场乱七八糟的说书。
“在说那麻烦之前,咱们先介绍介绍这场的主角,翡翠瞳,刀客断,一人单刀屠尽大漠九邪魔,自此江湖声名鹊起,之后的血浇牡丹,桃花山庄,富贵赌坊……一桩一剑将他捧成江湖第一刀客,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守身如玉,江湖人一贯是多情的,唯他是例外,无论红粉还是蓝颜都难近他的身。”
不管说的是功绩成就还是风流韵事,都语调平平,不像一般说书人会调动气氛,很正常,若不是实在不行,这茶楼不至于门可罗雀,但声音很特别,不是好听的特别,也不能说是难听的特别,声音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很沙很哑,甚至是有些嘶哑的,却又带着深沉而富有磁性的金属质感,很独特。
“好了,咱们进入正题,前段时间江湖流传刀客断解决了江南第一富商钱家的黄金遗失案,谁能想到盗贼们胆子大到没将黄金运送出城,而是将偷盗来的黄金分批次存入各大钱庄和寻各大赌庄以金换银,好在刀客断凭借他的机敏与聪睿寻着蛛丝马迹将盗贼一网打尽,黄金全部追回。”
“而就因为这件事儿,给刀客断带来了个大麻烦,江南第一富商钱家在之后的第三天反口说,那批寻回来的黄金是假的,称得上是恩将仇报的想借此抹黑我们这位江湖第一刀客。”
寡淡无味,混乱无序,明明是个精彩的故事让他一讲,着实的昏昏欲睡。
后面又讲了些啥?乞丐没有听到,借着催眠故事在茶楼门口打了个盹。
清醒后,听到的是结束之语。
“江湖是快意恩仇的,是自由无拘束的,是侠义无双的,却也是充满刀光剑影,无数是非的。”
乞丐打了个哈欠,水浸润上翡翠,漂亮纯粹的不像是生在个乞丐身上。
刚迈出门的说书人见到的便是这幕,刚讲过的故事主角,生动形象的出现在面前,有种荒谬的可笑感。
乞丐仰头看来,目光随意懒散,漫不经心地流转而过。
说书人动作停滞片刻,便当做没看见般离开,背上一直追随着一道目光,却从未回头。
乞丐看着那个以伞为杖的清瘦人影离开,即使走得慢,仍能看出他有只脚是跛的,突然脑中浮现那双死气沉沉的眼,分明眼型是自带笑形的狭长眸,可眼上蒙着层死灰的雾气,毫无生气,一把燃烧殆尽只剩星点残烬的灰。
摇摇头,恰如他所说,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操心人家呢?
……
暮色四合,残红夕阳挂在天际,心情好的时候是不可多得的奇景,心情不好的时候代表的是晦气与不祥。
离开的说书人——颂卿归推开小院的门,院子不大,一棵老梨花树便占了大半院子,一小簇一小簇的梨花在枯老的枝桠上盛放着。
梨花树下,一边摆放着石桌与两个石凳,另一边架着用木头搭建的秋千,木头陈旧发黑,年头久远。
进入院门,用手中的破油纸伞带上门,清淡的梨花香扑鼻而来。
走了几步,一把扔开手中的破油纸伞,随手捏碎石桌上摆着的苹果,清甜的果香散出,又觉有趣的席地而坐,将捏碎的苹果塞入嘴中,细细咀嚼,慢慢品尝,甜蜜中掺上果核的酸苦,他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一颗苹果吃完,舔着指尖,缓声开口,“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有病般地自言自语。
【叮!“恋爱观察系统”绑定成功,本系统无任何任务,只起观察作用,介于对你的影响,请见谅!】
【系统主要观察宿主的恋爱情况,在系统计算后确认宿主能与恋爱对象相守一生或者若宿主长时间段内未找到心仪对象,系统都将自动解除绑定。】
【本世界的世界剧情已结束,宿主不询问的情况下将不提供世界剧情。】
“系统?是鬼还是神,还是、装、神、弄、鬼?”后面几字一字一顿,嘶哑干枯的声音听的让人不适。
【本世界低武,无妖鬼之类,系统不属于本世界,既非妖怪更非神,不过是灵物的一种,请宿主放心,系统不会对宿主产生任何伤害任何影响,可直接忽略。】
听完解释,颂卿归又捏碎一颗苹果,细嚼慢咽,兴致缺缺,懒得再多一句废话,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没想到无趣又刻板,简直没劲极了。
————
月上中天,吱吱嘎嘎的躺椅上,躺着个自斟自酌的人。
举起小酒坛迎着明亮的月光,“举酒邀明月,对酒成三人呐~哈哈~哈~”自娱自乐,哈哈大笑,清透的酒液灌入嘴中,烧灼着嗓子,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欢愉。
无声无息间,院墙上多了个人。
颂卿归眯着眼看去,眼睛的笑弧更加明显,是快乐的,举举酒坛,“朋友,要喝酒吗?我这有最好的花眠酒。”
“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纵身跃下院墙,明亮的月光照出来人的面容,吸人眼球的翡翠瞳,移开后便能注意到他已收拾打理过,深棕色的波浪卷发半竖起,鬓边留着一条小辫,上面缀着红珊瑚珠,耳朵上戴着绿宝石耳饰,脸上的胡子刮干净,能看清那是张很不错的脸,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眉毛浓密,形状优美,高鼻深目,嘴唇饱满,线条柔和。
身体匀称,健壮有力,肌肉线条明显且性感,野性十足的狼王。
总体看来,是个非常具有异域风情的美人。
颂卿归踢了踢一旁的石凳,示意让他坐,躺着伸手一捞,从石桌中间捞出两只碗和一坛酒,比之前的酒坛大上两三倍。
“还未请教兄台何名?在下朗翡,月朗风清的朗,翡翠的翡。”很飒很不羁。
颂卿归随意倒着酒,有不少溅落在石桌上,神色中察觉不到丝毫在意,“颂卿归。”兴致阑珊地吐出三字,没管一旁的朗翡,自顾自端起一碗酒倒入嘴中。
“颂兄怎么不等我就喝呢?”收回目光,笑着拿起酒坛为颂卿归倒酒,“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颂兄还请我喝酒,怎么都要干一杯?”
一阵清风袭来,纷纷梨花落下,有零星几朵落入两人的酒碗中。
颂卿归食指扣着酒碗与朗翡的碰了碰,一口闷。
朗翡同样如此行事,酒入喉中,眼睛就是一亮,的确是花眠酒,还是最上等的,口感绵密丝滑,回味带着似有若无的花香,加上飘落入酒碗中的梨花,感觉更为奇妙上两分。
“不知颂兄为何会定居在这么座小城?”酒过三巡,朗翡好奇地问。
“我一个不会武的瘸子,当然是出生在哪便定居在哪。”
朗翡眼神从颂卿归那张平平无奇的中年人脸扫过,只是笑笑,没在继续多说,讲起了些江湖上的趣文。
像什么初入江湖的小剑客替天行道,行到最后发现坏人是自家师长,这不过是场试炼;
像什么多情浪子寻到真爱,却发现真爱是个易容成女子的男人;
像什么监守自盗,却把东西弄丢的蠢货……
故事佐酒,酒的滋味自是会更好上几分。
慢慢的,朗翡觉察到不对,含笑的眸子立马冷下,直直射向对面之人,“你做了什么?”
“行走江湖多年,怎么还敢喝陌生人的酒?”颂卿归看着月亮,没看一旁的朗翡,依旧自顾自饮着酒。
“你是谁派来的?”朗翡握紧了手中的刀。
“我说是我见色起意,你信吗?”颂卿归哧哧笑出声,笑看向朗翡。
朗翡没从那笑中感受到多少笑意与善意,有种毛骨悚然的危险恶意,只差一线他就拔刀了。
“我敢确定,你喝的酒和我的酒一样。”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没错啊!”颂卿归迎着朗翡举了举酒碗,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有种淡淡的疯感,对什么都不在意,不管是旁人还是自己。
朗翡拉松衣衫,露出大片麦色的肌肤,胸肌饱满,腹肌纹路深刻,肆意挑眉,“我都这么大方了,难道等下在床上你还想用一张假脸对我?”不羁随性极了。
颂卿归动作是有刹那僵硬的,又无所顾忌地流连在.裸.露.的肌肤上,酒碗随意抛到桌上,打了个转安稳顿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就说,极品宝物为什么会自己送上门来?原来为的是这……
江湖上都说刀客断的好奇心尤胜猫三分,此刻看来,当真是句再争不过的大实话。
揭下带了许久的.人.皮.面具,有点不适应地皱皱眉。
第30章 一夜 互相依偎取暖。
朗翡一转不转地盯着, 这属于礼尚往来,容貌如同嗓音般难以评价,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惨白, 容颜寡淡至极,算不上出众也不能说是丑, 就是一种清汤寡水的感觉,毫无滋味, 可不该是这样的,那双眼应如画龙点睛的睛,让整个人都生动地活起来,但是,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只会让整张脸更如死人般没活气。
“失望吗?”
“并不, ”朗翡摇头,不知道为什么, 对着面前这人, 他讨厌不起来,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分明害人的是他, 心疼的却是自己, 他就如同一盏早已破碎又勉勉强强粘起的琉璃盏, 脆弱且易碎。
率先起身,低头俯视人, “进屋, 在外面我可还暂时无法接受。”
既然感兴趣, 来一场露水情缘又何妨?
颂卿归窝在躺椅上,侧身捂脸大笑,没多少欢乐, 嘶哑干枯,难言的凄凉悲清。
朗翡勉强保持平稳的呼吸,强撑着理智,伸出手,他想拉住他,即使相识不久,即使毫无了解,即使可能是错的,他依旧想拉住他,拉不起就陪着一起坠落吧。
颂卿归握上那只手,与自己的不同,那只手生满厚茧与细细碎碎的小伤口,全是习武留下的痕迹。
借力半揽住朗翡,歪头笑问,“你为什么答应?浔逢城虽小,可也是有青楼楚馆的,或者是谁都可以?”死灰的雾气翻起云涌,是无数的粘稠恶意。
“唯你是例外,”坐到床上,“第一眼见你,我的目光便难以从你身上挪开,你以为我和谁都可以的吗?”傲然与自得,还带着挑衅意味。
颂卿归不做过多评价,说着自己见色起意,到了此刻却没半点动作。
朗翡感觉身上更加燥热,把衣服拉得更开,低叹了口气,无奈又妥协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未于人行过鱼水之欢呢。”
颂卿归难以控制地把人按倒在床上,屋内未曾点烛火,只能借着窗外透进的一抹月光打量着床上之人,从神色间觉察不到撒谎的痕迹,俯下身咬上那张唇,不是亲吻,就是啃咬,见血才停下,舌尖卷着唇上的血吞入嘴中,“我也是。”轻快又愉悦,含着血腥味。
“会吗?”难耐地扭了扭身体,他已经是够能忍的了,怎么能想到身上这人比他还能忍?这不疾不徐的,让他怀疑只有他一人中了药。
颂卿归压住朗翡的肩,“别乱动。”眉目间染上阴霾,从床头柜中拿出必备之物。
朗翡控制不住的身体紧绷,由下至上看着人,习武之人能做到一定的黑暗视物,依旧死气沉沉,依旧平淡无波,若不是额角冒出的汗水,他要真以为难受的只有自己了。
“放松。”眉头微蹙,神色不耐。
朗翡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多少人想和他春风一度,他都从未应允过,这半送上门的就是不值钱。
展臂搂住人,扣着后脑勺吻上去,“让我亲亲你。”总不能什么都没捞着,放松着身体,更多的感觉也在冰冰凉凉的唇上,撬开齿关,口腔内湿湿热热的,很舒服。
身体难以自控地绷紧,唇舌磕碰间,清甜的血腥味在嘴中流转。
有汗水滑落到自己的面颊上,身上人是有忍耐的,觉察到这件事,身体自然而然软了。
……
“操,你他娘的差不多就得了,你想□□老子是不是?”声音嘶哑情况比颂卿归还要严重上两分,要不是实在提不起多少力,早把人踹下床了,
天边已隐见鱼肚白,清悦的鸟鸣在院外响起。
颂卿归摸了摸身下人不正常微拢起的腹部,笑了,笑容纯粹又满足,雾气翻涌间隐察背后的绮丽美景。
朗翡看愣住,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美人,天下第一美人也有过几面之缘,可他发现,与此时此刻的颂卿归比来,全都黯然失色。
“行吧行吧,你要没够就继续。”他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颂卿归啃上朗翡的胸,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基本都是这么来的,特别偏爱此处。
公鸡打鸣,天亮了。
颂卿归看着昏昏欲睡的朗翡非常心满意足,“你睡吧,剩下的我会收拾。”
朗翡想骂人,东西还在体内呢,怎么睡?又是真的困倦,很快沉沉睡去。
颂卿归抱着人躺了片刻,在一声更比一声大的公鸡打鸣声中,才放开人,下床随意挑了件薄衫披上,回身看去,笑容明媚的如同出生的朝阳,痕迹一层叠一层,没一块完好的地方,帮忙拢拢被子,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很随意的用清水洗了把脸,然后走入灶房。
一边烧着热水,顺手淘米煮上粥,食材清洗,切的碎碎的,一起扔入陶罐中,小火慢炖。
翻出个小炉子,生起火,掏出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药炖上。
这时水差不多热了,舀入木桶中,提着进入房间,细致的帮人清理。
深棕色的波浪卷发披散在背后,发量很多,细而柔软,颂卿归顺着头发,手指一动,截去一缕,把人安置在收拾好的床上,那缕发缠在尾指上,坐在床边,静寞地盯着人看。
漂亮的翡翠瞳闭着,又长又密的睫毛打落一片阴影,整个人睡的放松,他似乎许久许久未曾这般休息过了。
————
一声清脆的鸟鸣,让眼睛都快盯酸的颂卿归回神,走出房间,坐到门檐下,依靠着门柱,以手支颐,盯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冷不丁开口:“喂!那鬼东西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经系统计算,宿主与朗翡相守一生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十,暂无法解除绑定。】
“你的计算不准确,我不可能放他走的。”盯着太阳的眼睛一眨不眨,但再炙热的阳光都无法驱散他眼中的薄雾,窥不清他眼底真正的想法。
【宿主,强迫而来的感情,并无意义。】
颂卿归眼睛眯起,只剩一条弯弯笑弧,唇角带着点似有若无的讥诮,“我就最后两年的活头了,能不能别像鬼一样缠着我?”
【若宿主执意不愿被系统绑定,再次确认后,可解除绑定。】
“算了,”颂卿归说,“你也算个吉兆,留着吧,指不定他自己就不愿意走了呢,省得我动手。”
垂落摆放着的手指在地上摸索,地板被抠开,掀开的地方不大不小,里面放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两个巴掌大小,红木锦盒,金漆浮绘,与这普通的小院着实不搭。
“我以为我用不到了呢。”似感丝叹。
盒子打开,里面是条做工十分精巧别致的银色细链条,打磨的十分光滑,在锁扣两处还嵌着两颗湖蓝色的宝石,散发着柔和静谧的光芒。
“喜欢吗?”自言自语般地询问。
“难道我还该回句‘喜欢’吗?”语调复杂,很想翘开眼前人的脑子看看,是不是和其他人不太相同?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吧。”颂卿归拨弄着那叠在一起的链条,打开锁扣,扣在自己手腕上,一圈一圈地将锁链缠绕在自己清瘦的胳膊上。
“正好养养伤。”扣上另一端的锁扣,以手支地,从地上爬起身,朝着身后人看去,目光微凝,“打扮的挺别致,是还不够吗?”
当下朗翡只穿着一条白色衬裤,上身是.赤.裸.着的,各色痕迹大咧咧的露着,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能更容易的看清他的身体,除去昨夜留下的痕迹,身上还留着大大小小无数疤痕,看去便触目惊心,特别是那条距心口只有一两寸左右的伤口,再偏一点,这人可能就无法再站在这里了。
朗翡一耸肩,毫不在意,“没办法,你衣服小了些,穿着不舒服。”
颂卿归按上心口旁的那个伤口,已经愈合长出新肉,细细的一条,伤口不大,这是剑伤,还是细剑的,一眼看去不严重,其实这才是最为致命的。
控制不住地加大手上的力气,“谁弄的?”
朗翡往后退一步,“颂兄,我这□□凡躯的,会疼。”
“算了,”颂卿归垂下手,跛着腿进入房间,“衣柜下面有衣服,先换上衣服,然后洗漱吃饭。”
朗翡盯着那个颀长清瘦的背影,又是那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既有着疯狂滋长的心疼,又想探索他的秘密。
“别生气,哥告诉你就是了,”几步追上去,半揽住人,嬉皮笑脸没个正样,“是絮柳剑的传人,叶承柳。”
朗翡敏锐觉察到被他揽住的身体,在听到他说出那个人名时僵硬了刹那,是有什么渊源?还是单纯的仅因他的身份?
颂卿归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衫,布料不算上佳,却比他自己的还要好上半分。
“可惜他学的不到位,剑都被我折了,现下许是还躺在床上难以起身。”接过衣服穿上,掩去身上的痕迹。
颂卿归帮他整理好衣衫,移至他身后,拢着他那头卷卷的发,帮他松松编了个麻花辫,用条红色的发绳束起,还缀上两颗红宝石。
朗翡没有动作,等人弄好才将发辫揽到身前,展眉而笑,“颂兄的做法我属实难以理解,住于清贫,身穿麻布,偏偏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随手便可拿出。”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