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暃神情错愕,像是傻了,“你做的?”
“对啊。”祝时宴挖了一勺奶油喂进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店长姐姐说我做的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席暃舔了一下唇,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他问:“你什么时候做的?”
“嘘——”
祝时宴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小声地用气音道:“别被小暃听到了,他一直以为我是去晚跑呢,嘿嘿。”
席暃怔然。
原来如此。
原来他每天晚上都出去两个小时是为了给他做蛋糕,怪不得死活都不准他跟着。
他呼吸急促,抓住祝时宴的手,盯着他的目光晦暗幽深,声音似哑了:“我之前做的那个蛋糕是被你吃了吗?”
“嗯?”祝时宴歪头看他:“你是谁?”
“小暃,小暃做的那个蛋糕。”
祝时宴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呸呸两声,一脸委屈的样子:“真的很难吃......”
可你还是都吃完了......
席暃呼吸一滞,怪不得那日第二天早上他怎么找也找不到那剩余的蛋糕,还以为是被他丢掉了,没想到竟是被他全吃了。
席暃的心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跳动。紧接着,那颗心脏在胸膛里以更凶更快的速度横冲直撞起来,跳动声宛如雷鸣,在他的耳侧疯狂鼓动。
他抓着祝时宴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心里各种情绪翻涌,逼的他眼眶都红了。
“疼......”祝时宴挣扎了一下,不高兴地瞪他:“你谁啊,小暃呢?”
席暃被他这一眼瞪的心都化了,哑着嗓子道:“我就是小暃。”
祝时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捧着他的脸笑呵呵地说:“原来是小暃啊,今天是你生日,长,长寿面吃了吗?”
席暃蹲在他面前,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吃了。”
早在楚俊远他们来之前,祝时宴就已经煮了碗面给他吃,说是给他开的小灶。
“那就好。”祝时宴拍了拍他的肩,慢吞吞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对他招了招手:“你头低一点。”
席暃听话地低下头。
祝时宴动作笨拙地把项链戴到他的脖子上,因为喝多了眼花,后面那个孔他对了好几次才对上。
戴好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嘴角抿出一抹笑,眼睛湿漉漉的,神情却很认真,“给你的生日礼物,希望你事事如意,岁岁平安。”
冰凉的触感从锁骨处传来,席暃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爱意宛如实质,让他不得不低下头,以防藏不住的炽热感情被祝时宴发现。
他将头轻轻搁在祝时宴的膝盖上,满腔情绪让他迫切地想做点什么,手指焦躁地在祝时宴的腿上摩挲着。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点什么,祝时宴再一次把他的嘴堵住了,一脸神秘地说:“嘘,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的胸口。”
话题跳跃太快,席暃没反应过来,表情显得有些呆:“什么?”
祝时宴没理他,自顾自地想扒开他的衣服,但他喝醉了,头重脚轻,往下低的时候头咚的一声砸到了席暃的胸口处,然后就不动了。
席暃也不敢动,喉咙滚动了一下,像是怕惊扰到他,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喊:“祝时宴?”
“嗯?”
“你睡着了吗?”
“嘘。”
似是嫌他吵,祝时宴直接捂住了他的嘴,抬起头嘿嘿笑了两下,然后猝不及防地拉开了他的衣服。
这一系统动作太过熟悉,席暃停顿了一秒,低头一看,祝时宴果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胸口看。
自从知道祝时宴有这么一种特殊的爱好之后,席暃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锻炼身体,有了手机后还会在网上搜索锻炼的方法,如今他的胸口和腹部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可见,胳膊上的线条也很漂亮。
祝时宴这么喜欢他的身体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兴,他隐隐挺了挺胸,忍着羞耻道:“你,可以摸一摸。”
祝时宴双眼亮了亮:“真的?”
席暃点了一下头。
得到准许,祝时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席暃胸口前的那团黑雾已经淡了很多,逐渐显露出里面生物的形状,那东西有点像狸,眼睛又圆又大,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有四只粉红色的爪子。
祝时宴不认识这是什么,但他喜欢猫,看到这种类似于猫的生物便觉得心中欢喜,忍不住戳了好几下。
那生物似是有所感应,欢腾的上下翻滚,甚至还想突破迷雾冲出来,最后发现不太可能,只能委委屈屈地趴着,一双漆黑的眸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祝时宴心里一软,不再戳它,而是顺着它的毛隔空摸了好几下。
那小东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舒舒服服地眯了眯眼,头在他的掌心上蹭了蹭。
祝时宴并没有什么真实的触感,但却莫名感到了一阵柔软,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
席暃本来还羞耻地不知所措,被戳了好几下后察觉出不对劲了,祝时宴看似在摸他的胸,实际很少碰到他的身体,手指似乎在跟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互动。
“......你在看什么?”
祝时宴双眼亮晶晶的,语气兴奋:“你的胸前有只猫!”
席暃的神情僵了僵,“猫?”
祝时宴点头如捣蒜,手指比划了两下,“白色的,很可爱!”
席暃:“......”
他这是在跟醉鬼讲什么道理。
看完了“猫”,祝时宴明显困了,脑袋一点一点的,眼角也沁出了泪,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困了。”
席暃将衣服穿好,把那只莫须有的猫抛在脑后,双手轻轻松松地抱起他,低头问:“去睡觉吗?”
祝时宴很乖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发出鼻音:“嗯,要睡觉。”
席暃把他抱进卧室,动作温柔地放倒在床上。
祝时宴哼唧了一声,抱着被子一秒入睡。
席暃不敢脱他的衣服,只拿毛巾把他露在外面的脸和胳膊简单地擦了擦,最后哄着他漱了漱口。
祝时宴似是嫌他烦,闭着眼睛打了他好几下,嘴里嘟嘟囔囔的骂他。
醉酒的他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像个小孩子,任性又真实。
席暃因为席阔的原因对酒深恶痛绝,也非常讨厌别人喝醉,但不知为何,祝时宴喝醉了却让他觉得异常可爱,可爱到心尖都在颤抖。
好不容易重新将人哄着睡着了,席暃却舍不得走了,坐在床边一直盯着他看。
他很清楚自己对床上这人生出了难以控制的占有欲,也不再满足于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的身边,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其他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想把自己的喜欢告诉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想永远跟他在一起,更想得到他的回应,哪怕只有一丝丝不同于朋友的感情,他都会死死地抓住不放。
席暃低下头,借着月光贪婪地看了祝时宴好一会儿,然后克制地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等我,好吗?”
等他足够强大,足够赚很多很多钱的时候,他会用自己的一切求他一个回答。
最后走的时候,席暃摸了摸放在床头柜上的两个小陶瓷。
这对陶瓷从祝时宴收到开始就一直放在他的床头,保护的一尘不染,搬家的时候被他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粽子,所以至今没有丝毫的损坏。
.
内衣失踪事件之后,席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期间还数次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国竞赛。
离高考还有四个月的时候,他收到了保送b大的消息。
消息传回学校,全校震惊,薛恒更是恨不得在门口放三天三夜的鞭炮,笑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b大啊,全国最顶尖的学府之一,他们班竟然出了一个保送!
席暃拿着录取通知书回到教室的时候,收到了全班同学齐刷刷的注目礼,他那份b大的录取通知书更是被所有人瞻仰,供于高台,此后每逢大小考试总有人去拜一拜。
所有人都很高兴,只有祝时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楚俊远奇怪地问:“怎么了?你不高兴?”
以祝时宴对席暃的上心程度,席暃被保送了,他应该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啊?
祝时宴单手撑着下巴,似喜似忧:“他被保送了我当然高兴,但剩下的日子我就惨咯。”
自从上了高三,席暃看他的学习看得非常严,无论他如何撒娇求饶,席暃都不为所动,在他那里,学习问题就是原则问题。
以前他时不时去省外参加竞赛,祝时宴还能偷偷懒,但现在他已经被保送了,接下来的日子肯定紧紧地盯着他的学习,他是一天好日子也别想过了。
想到这里,祝时宴换了个手撑着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一个已经读过高三的人来说,再上一遍高三自是提不起什么兴趣,而且书中的剧情线到席暃高考截止,他总有预感,自己离离开不远了。
他现在每天担忧的不是学习,而是怎么委婉的跟席暃说这件事。
但很快就不用他担忧该怎么开口了。
——因为席暃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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