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实习狱警只是开朗 > 10、痛一次,还是痛十一次?
    所有人都缄默不言,瞧着那一抹白光逐渐透出人影,脚步声很轻,在金属地面上敲击。


    蔺言的靴底踩到了崔堂的血,留下一个十分浅淡的红印。


    “晚上好。”少年抬手在半空中晃了两下,视线扫过明秋阳和程北,最后落在了克里斯曼身上。


    【蔺言:他好像不喜欢我。】


    【夏娃:你要和同事打好关系吗?】


    【蔺言:不了吧,我怕他咬我。】


    杰森说的话蔺言听了,但只听了一半。


    眉梢带疤的金发男人眼神阴鸷,看向蔺言的眼神带着审视意味,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没有伤口。


    这是克里斯曼的第一反应。


    蔺言刚制服了袭警的崔堂,马不停蹄的跑来a区巡逻,全身没有任何伤口,连衣服都完好无损……这可能吗?


    犯人们面面相觑,他们之中大多数人今天才第一次见到蔺言的真实模样,见到之前听牧闻说他长得干净纯良,只当他胡说八道,见到之后更不敢相信了。


    闵盛紧随其后走了进来,示威的甩了甩电棍:“全体犯人站好,来认识一下新狱警。”


    和杰森的作风完全不同,闵盛强势的将所有犯人赶到了一起,克里斯曼倒没反抗,慢悠悠的站在人群之中。


    牧闻从二人身后钻了出来,嘿嘿一笑,也挤了进去。


    闵盛说完就退到一旁去了,在桑德拉实习,蔺言必须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是每次遇到危险时都有另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蔺言看着乌泱泱一大群罪犯,捏了捏食指关节,罪犯们也眼神躲闪,双方都很紧张。


    克里斯曼抓了抓发痒的耳根,好奇蔺言会做什么,立威?讲道理?还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不管哪一种,对于a区犯人的效果都微乎其微。


    只有克里斯曼点头,他们才敢听从蔺言的吩咐。


    少年左右踱了几步,找到了面色冷淡的明秋阳,故作严肃而绷紧的脸瞬间笑了出来:“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


    迎着无数犯人惊讶的视线,明秋阳问了一句:“长官,您制服崔堂时受伤了吗?”


    一部分犯人惊讶于明秋阳居然会关心人,另一部分犯人则惊讶于明秋阳刺探情报的手法居然这么直接。


    他一点都不懂什么叫做委婉吗?


    蔺言眉眼弯弯:“我没事,杰森前辈受了点皮外伤,”说着他撇了撇嘴:“那个崔堂你认识吗?他好凶。”


    见他们俩自顾自聊起来,克里斯曼忍不住插话:“长官,我们这么多人,您就看得到明秋阳吗?”


    他能够接受针对,也能接受挑衅,唯独受不了被忽略。


    克里斯曼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每一个狱警面对他时都会百般谨慎,这恰恰满足了克里斯曼的虚荣心。


    他不容许蔺言这般无视他。


    蔺言话音一顿,扭头看向克里斯曼,如果说里德之前的眼神只是让他感到不适的话,克里斯曼的眼神就让他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在琢磨着怎么咬死我。


    【夏娃:临时考核,想办法让克里斯曼友善点,限时:三十分钟。】


    友善?


    这个考题太过模糊,一时伪装的善意也是善意。


    扫了眼克里斯曼胸前的铭牌,蔺言退后两步,双手在身后交握:“犯人a1019,出列。”


    克里斯曼依然站在包围圈当中,他有意给蔺言下马威,自然不会听从吩咐。


    谁知蔺言眼都不眨一下,继续报:“犯人a9087出列、犯人a3258出列……”


    a区不像b区那么人满为患,撇去在小黑屋和被执法队带走治疗的,目前只剩下61人。


    不用蔺言报,牧闻自己主动站了出来。


    到最后,除了克里斯曼,所有犯人都出列了。


    独自一人站在最后方的克里斯曼缓缓黑了脸。


    这帮没出息的蠢货,蔺言叫他们出列,他们还真照做了。


    例行公事般,少年一个个问起了入狱原因,大部分都是跟着克里斯曼参与霍华德家族内斗后被连坐的。


    蔺言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不断催促道:“然后呢,你们老大设局埋伏三把手,三把手招了吗?”


    “三把手死了,”那名犯人惋惜的摇摇头:“要不是三把手太硬气,现在进来的就不是我们老大了!”


    蔺言也配合的鼓起嘴,秀气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就是啊,要是三把手没死还能再翻盘。”


    少年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犯人的肩,安慰了两句后问:“要是你当时及时反水,跳到你们老大大哥的阵营,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这个、”犯人面色一僵,眼珠在小小的眼眶中玩大逃杀:“理论上来说,是可以,但是老大的大哥也不会要我这种小喽啰啊!”


    说完他立刻扭头对克里斯曼表忠心。


    克里斯曼冷笑了声,双手抱臂站在原地,这种拙劣的挑拨离间手段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


    蔺言点点头,“那不是小喽啰他就要了,程北够格吗?”


    程北想死。


    蔺言叫他出列的时候,程北本来是想抗争一下的,但是四肢违背了大脑,“啪”的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他就站出来了。


    站出来之后程北还想补救,眼神暗示克里斯曼自己只是迫不得已,被克里斯曼笑嘻嘻的瞪了回去。


    安分守己了这么久,蔺言一句话又把他拉出来当靶子了。


    程北不说话,只摇头。


    “不说话是不够格还是不想跳反还是不知道?”蔺言问。


    程北又挨个摇了三次头。


    不够格,不想,不知道。


    【夏娃:克里斯曼的心情指数已经跌破新低,你注意一点分寸。】


    【蔺言:好的夏娃,没问题夏娃。】


    “长官,”克里斯曼轻笑着推开站在面前的男人,一脚将和蔺言侃侃而谈的犯人踹倒在地,“您既然那么好奇我和兄长内斗的情况,我给您示范一下吧。”


    屈膝压住男人的胸口,克里斯曼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一颗断牙飞了出来,沾着血滚到了蔺言靴边。


    “砰!砰!砰!”


    一拳接着一拳,克里斯曼残忍的笑起来,骨裂声响起,躺在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发出悲鸣。


    “嘴巴这么松,没有牙齿也不影响吧?”克里斯曼的施暴对象分明是犯人,双眸却撇向了蔺言。


    少年僵立在一旁,似乎被他的暴行吓坏了。


    克里斯曼挑起唇,“长官,您看到了吗?不够清楚的话,我可以再来一遍。”


    “…够了。”


    蔺言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在场人都听清。


    他的呼吸似乎加重了些,湖蓝的双眸隐没在睫毛垂落的阴影下。


    生气了?


    还是害怕了?


    克里斯曼玩味的笑起来,拳头再次攥紧,这一次的目标是犯人的太阳穴。


    “砰!”


    血花四溅,克里斯曼倒吸一口凉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从手背一直贯穿到掌心的弹孔,眼神阴狠的笑起来。


    “长官,您的准头真不错。”男人用一种全新的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了一遍蔺言,发现少年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


    克里斯曼下意识有些发毛,但他的自信盖过了这一反应。


    “从制服崔堂到来巡逻,中间间隔的时间恐怕不够您给枪里补弹吧?”


    男人踹开不断发出低低呻吟的犯人,恶意的笑起来:“长官,您的枪里还有几颗子弹?”


    左轮通常可以放进六发子弹,假设蔺言在应付崔堂的时候使用了至少两发,现在剩下的也不过三发罢了。


    人的固定思维中不会允许自己空夹,那么就剩下两发可支配子弹。


    两发可对付不了他。


    牧闻听到这话突然笑了声,克里斯曼看过来时又猛地捂住嘴,但那双常年不怀好意的眸子依然弯着。


    什么意思?


    牧闻在笑什么?


    克里斯曼有些不爽的眯起眼,他不喜欢牧闻的其中一个原因就在这里。


    这家伙毫无忠诚可言,任何人都不可能让他交付真心。


    蔺言垂下眸子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不想对你使用暴力的。”


    从后腰又拿出一把枪,少年拉平的唇角小幅度的弯起来,眼里闪过精光。


    “杰森前辈去医务室前把他的枪给我了,十一发子弹,你要和我玩一局吗?”


    克里斯曼被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心头一跳,嚣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瞬间想明白牧闻为什么会笑了。


    十一发,把他射成蜂窝煤都够了!


    蔺言抬了抬下巴,命令道:“犯人a1019,出列。”


    克里斯曼咬了咬牙,向前跨了一步,现在,他距离蔺言只有半米之遥。


    缩短的距离象征着一旦蔺言开枪他根本无处可逃,同样也给克里斯曼创造了夺枪的机会。


    但是——


    艹他爹的,旁边还有个闵盛在盯着。


    克里斯曼压住脾气,笑眯眯的问:“长官,有什么指教?”


    蔺言扫了眼捂着嘴不断颤抖的男人,“我在中央星学过一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个弹孔换一颗牙,怎么样?”


    男人一共被打落了两颗牙,克里斯曼身上还要再开一个孔才能扯平。


    枪伤克里斯曼受得多了,主动露出弱点,让别人对着这里开枪还是第一回。


    思绪千回百转之间,克里斯曼突兀的笑了起来,淡色的唇扯起不浅不深的弧度。


    握了握满是血的右手,克里斯曼绅士般微微欠身,“长官,您的下一枪要落在哪里?”


    他不怕死般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喉结、心口、最后是腰腹,近乎挑衅般问:“这里、还是这里?”


    蔺言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我喜欢对称。”


    什么?


    “左手伸出来就好。”


    蔺言相信克里斯曼知道,认罪伏法时的动作。


    蹲下,双手举到脸侧,就这么简单的动作几乎狠狠的戳在克里斯曼的心口上。


    他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与兄长斗争失败,被对方扣上了种种罪名的屈辱夜晚,傲慢了一辈子的克里斯曼在他看不起的执法队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蹲下身,举起双手。


    他像是一只待宰的鸡般被扣上了镣铐,塞进了飞行器,这是克里斯曼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回忆。


    蹲下身,缓缓伸出左手,克里斯曼眼神怨毒的说:“长官,您真会给我找不痛快。”


    “放心。”


    蔺言举起枪,轻轻的笑起来:“我的子弹又痛又快。”


    几乎是一瞬间,空气中溢散出子弹穿过皮肉时翻涌的烤肉味与血腥气,克里斯曼越笑越夸张,唇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会记住今天的痛。


    直到蔺言也尝尝同等的痛楚。


    蔺言放下枪,踢了踢男人的小腿,提醒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克里斯曼抬起头,汗津津的发黏在脸侧,他咬牙切齿的说:“谨遵您的教诲。”


    蔺言抿唇笑起来:“怎么不叫我长官了?”


    克里斯曼又一次心口发堵。


    蔺言似乎十分明白该怎么折磨他,踩在克里斯曼的底线上一下下碾磨。


    “长官。”


    他冷淡的补了两个音节,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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