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现代小鸭楚13
楚寻声深呼吸了一口气, 瞪了眼不知所措的沈总,自暴自弃地将头靠在靠枕上,“快开车走吧。”
沈闻知动作自如地转定钥匙, 脸不红心不跳, 像是完全没被影响。
实际上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在狭窄的空间里不断升温, 几乎难以保持自己脸上的淡定。
不行, 要把持住。
这一定是年轻俊美的恋人给他的考验,哪对恋人刚在一起就亲亲抱抱睡觉的
他与恋人年龄相差这么大,人家又好看性格又好,帅的让人腿软, 富少里被吸引的不在少数, 这让从当权后就没有什么情感波动的沈总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
这刻意的勾引一定是砒霜, 就是想看他这个年纪大的是不是贪图人家年轻俊美的皮囊,如果他禁不住诱惑, 吻上了恋人的红唇, 抚上了恋人的细腰, 等待他的一定会是被扫地出局。
沈总在高位待了这么多年, 经历过的腥风血雨让他不敢相信太过轻易得到的珍稀。
他保持着声音的淡定,“楚先生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楚寻声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他在进行认真的思考。
沈总看着虽然清心寡欲,但也不至于如此克制, 难道……
难道自己这个小金丝雀, 实际只是他无聊想摆着好看的花瓶只是为了向外人展示自己拥有了一个年轻火热的恋人, 实际上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楚寻声皱眉看了沈大佬一眼, 换来沈总波澜不惊的回视。
绝对没错了。
按理说金主对自己一点心动也无应该算是个好事情, 毕竟不用花费其它代价就能得到大笔大笔的礼物。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概是这个人, 太熟悉的感觉,似乎经历了很多个世界的纷纷扰扰,已经熟悉了那些充满爱意与深情凝视的目光,忽然变得冷淡缥缈,不再满心地放在眼里,使人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楚寻声面无表情地磨了磨牙。
可恶。
心里不舒服怎么办分!必须要分!这合同有违约金吗
正想着,车子流畅平稳地停了下来,没有一丝颠簸停顿。
沈闻知很自然地凑过来,为楚寻声解下安全带。
沈大佬的脸凑的很近,金丝框的眼镜反射出冷光,皮肤很细腻,垂眸时长长的眼睫会微微颤动。
楚寻声又磨了磨牙,没有犹豫,对着沈总的脸颊咬了一口。
沈闻知“嘶”了一声,捂着脸含笑望过来,“楚先生属狗的”
楚寻声眯了眯眼,高冷地说:“喜欢小狗。”
意思是不喜欢你这样的大犬了。
沈闻知挑眉,立刻明白到了他的意思。
他笑着弯腰,将他的小楚先生抵在座椅上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另一只手自然地讲座椅调低,方便吻的深入。
这一吻几乎要使人窒息,由浅入深,舌尖像暴风雨一般疯狂袭击,缠卷磨蹭,在薄唇间磨蚀啃咬,紧紧扣着年轻恋人的身躯,似乎要将他揉进胸膛。
楚寻声失力向下滑去,又被男人扣着肩膀按在原地,眼里的暗色全然无从遮掩,像是品尝一道无比美味的点心,一点一点撕开包装吞吃入腹。
等到沈总回过神来,稍稍支起身去看,才发现年轻的恋人半张着嘴,大口喘息,双目失神,浅色的薄唇已经被啃食得泛出血色,红彤彤地成为熟透的果实。
沈闻知瞪大了眼睛,赶紧放开禁锢着恋人的手,心里无比悔恨。
是不是禁欲太久,一下子竟然无法忍住
总感觉这样的渴望不是一时半会,而是经历了好多个世界长久的期待与痴望,长久的痛苦与希冀,这果实的滋味如此甜美,使他全然沉醉于其中,竟无法自拔。
沈闻知赶紧认错,态度诚恳,“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楚寻声刚要说话,唇间的刺痛使他轻轻“嘶”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闻言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不喜欢,尝了一小口就不想再尝了。
这沈总表面上看着温吞柔和,心肠怎么这样冰冷。
分手,必须要分手。
沈闻知疑惑地看着俊美的恋人脸上情绪变化,最后定格在了愤怒,神色也越发冷峻起来,使他的心抽抽地痛。
看来他果然不喜欢这样唐突的行为,竟然这样生气。
难道真不喜欢大狗,还是喜欢那些外面的小野狗
一脸正经的沈总暗中拿出手机,定制了一件有小狗耳朵和毛茸茸尾巴的□□睡衣。
他的耳尖上弥漫上红色,只是夜色里看不出来。
……
沈闻知急于哄他的小情人开心,绅士地又凑过去,在楚寻声正要皱眉说“又来”的时候打开了车门,自然地收身回来。
楚寻声无言片刻,刷的一下跳下了车。
沈总从车的另一边过来,深色的外套衬得人如冠玉,腰细腿长,金丝框的眼镜为他久经高位的上位者气息又增添了一分斯文败类的味道,夜色缱绻眉眼,广告牌的光线为他添加一丝光圈,霎时间让楚寻声想到了基地的领主大人。
他皱眉思考了片刻,没有说话。
一辆基本代表着身份的豪车停在门口,餐厅的老板早早地迎了上来,谄媚地笑着将两人往里面带。
沉重又精致的大门缓缓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个漂亮的包厢。
室内是昏暗的,没有点灯,长桌上的蜡烛摇晃着闪出盈盈光辉,不知道什么味道但是格外好闻的香薰蜡烛,菜肴已经备好,精致的更像是艺术品。
不是普通的晚餐吗怎么像是鸿门宴一样。
沈总递过来一束玫瑰花,寥寥几朵,用英文报纸包着,显得格外浪漫。
烛光照着他的脸庞,更显出一种绸缎似的质感。
楚寻声接过玫瑰,手里被塞进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是个礼物盒子,一看就知道昂贵的很,黑色烫金的设计,有种低奢的感觉。
年轻的恋人放下了玫瑰,打开盒子——是一只深蓝色碎钻腕表,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梦幻的光泽,清逸钻光,光影曳动,精雕细刻的纹路尽显大匠底色。
楚寻声试戴了一下,已经调整到了了合适的尺寸,刚刚好适合他。
俊美的恋人手上的腕表很适合他,勾勒出流畅的小臂线条,深蓝色的钻光与冷峻的眉眼相衬,格外惹眼。
沈闻知心里有几分惴惴不安,他如今这个岁数,却从来没有追过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年轻的恋人喜不喜欢。
楚寻声勾着沈总的腰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心里却如石头般坚定。
可怕的老男人,对不喜欢的小情人都能做到这样温柔体贴,大方送钱,再这么下去,迟早要栽。
他松开手,暗自下了决心。
……
两人坐在了方桌的两边。
昏暗摇曳的烛光给室内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息,沈总举起了红酒杯,“今天其实是我与楚先生度过的第一个周末,所以特地庆祝一下,可以吗”
楚寻声实际上是一杯倒,但这酒颜色梦幻,大概不是什么烈的……吧
恋人一饮而尽,沈总不动神色地又满上。
他心中闪过第一次相遇时眼前人动情的神态,一时觉得喉间干渴,掩饰性地喝了一杯,又给恋人满上。
这就甜滋滋的,还怪好喝。
年轻人贪杯,沈总也不愧是人人敬重的大佬,劝酒话说的黏腻漂亮,哄着小情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喝的眼神迷蒙,头脑发昏。
眼睛倒是亮晶晶,看的沈总心里痒痒难耐。
漂亮的蓝色腕表在手腕上闪着光泽,沈闻知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想要为俊美的男人添置更多的属于他送出的首饰。
年轻的恋人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脸色酡红,半张着嘴吐气,平日里总是冷峻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色,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适。
沈总试探性地问:“你醉了”
没有人回应。
他压制了一下似乎是从五脏肺腑弥漫上来的痒意,终究还是忍不住,凑上去吻上自己梦寐以求,辗转反侧的唇。
只是他不敢太用力,用手撑着桌面避免压着人,舌头却紧紧缠绕追逐着恋人的口舌。
楚寻声迷蒙中发出“唔唔”的声响,很快又被令人脸红心跳的黏腻水声所替代。
大概真是醉了,眼前的人晃成了两个,他推开人,皱着眉道:“你不要动。”
他用不堪重负的脑袋思考了片刻,又说,“我好渴。”
沈闻知只感觉那痒意更浓烈,弥漫上骨髓,他一把将恋人扯了过来,开口诱导:“没有水了,都被你喝完了。”
楚寻声皱眉看他,“那哪里有,我好渴……”
沈总指了指自己的唇角,“这里有。”
醉醺醺的人难以分辨真言假语,闻言急切地啃食上去,誓要将人唇中的每一点水分蒸发殆尽,像是暴风雨一般搅动,啃咬,将人脆弱的唇磨出了血色。
恋人主动将他死死压在椅子上,沈闻知全然不反抗,只是双手分开屈指紧紧抓着两边的桌布,将昂贵布料拽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是多年以来的夙愿得到了实现,沈闻知被压在了桌子上,发丝平铺下来,他看着恋人尽在咫尺的脸,感受着那份炽热疯狂的索取,心里被填的满满当当。
他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腰腹,紧紧抓握,被咬的用力时忍不住扣了一下,又赶紧放开。
恋人一吻完毕,直起了身,居高临下看他。
沈闻知还有些怕他生气,正要狡辩,却发现恋人的眼睛还是迷蒙的,只是眯着眼似乎在辨认他。
半响,从恋人的嘴里吐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可汗你抓痛我了。”
第092章 現代小鴨楚14
沈闻知的心脏似乎被狠狠揪住了, 有什么人胆大包天地在上面踹了一脚。
眼前的恋人无比俊美可爱,多看一眼都会心上冒起粉红色的泡泡,像是被浸泡在了蜂蜜罐子里。
只是这会儿, 却充满苦涩。
他是在叫谁真正的心上人么柯涵还是可韩
难听的名字。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即使心脏难受地皱成了一团, 呼吸间都有仿佛灼烧的痛感。
眼前的恋人年轻又俊美, 而自己到底年长了这样些岁数,能够在一起已经是上天垂怜,还能奢求些什么
不然怎么样大吵大闹分手如果是年轻的他,肯定也会对恋人的心有所属而失望愤怒, 可现在他只想跟恋人在一起, 不管心在哪里, 人好歹是他的。
年长的人就理应包容年轻的恋人,寻声只是还不成熟, 被外面的野男人勾了魂魄, 只要人还在这里, 迟早有一天, 他会满心眼里都是自己。
沈闻知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袖,再次深呼吸一口气, 将迷迷糊糊的恋人扶起来, 半靠在自己身上走出去。
老板立刻迎了上来, 笑眯眯地恭声道:“这位先生看着也醉了, 不如沈总就下榻在这里, 我早吩咐了人把顶楼的套房整理了出来!”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瞅沈总的神情,只是沈总低垂着眼眸, 看不清神色,喜怒不明。
沈闻知停顿了片刻,道:“也好。”
他轻轻地摇了摇楚寻声,把他的手机从口袋里捞了出来,用楚寻声的手指打开了指纹锁,找到标注着“箐箐”的联系方式,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老板眼睛盯着天花板,目不斜视,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几时能看见这位沈大佬这样柔情蜜意的样子他的酒店在这边也开了很多年,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也见了不少,沈闻知是其中最喜怒难测,摸不着透的。
他记得有几次商业宴会在这里开展,也总是有平时高高在上的高官贵人前去敬酒,那时他站在后面,盯着沈总修长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看了老半天——格外高贵典雅,是他这种暴发户所凹不出来的气场。即使是高官达人,沈总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表示,只是微微抬起酒杯示意。
那场宴会下了之后,他找了好多地方,去了好多拍卖会,想买到那样的绿宝石,却终于无法得到。
大概这就是他注定无法得到的,就像一直被上流社会所暗暗鄙夷的暴发户身份无法去除一样,老板也就叹了口气深埋在心底。
其实他见到沈总的次数不多,大概这样的大佬也不会怎么参加商业活动,他对其的印象就是位高权重,贵气内敛,喜怒不明。
只是此时瞧沈总对待那个小朋友的柔和的表情,温和而有礼的动作,根本叫人想象不到,会是那个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高高在上的沈大佬。
老板偷偷看了那小友几眼,大概是喝醉了,脸颊微微泛红,人长得可真是俊,身材也杠杠的好,眼眸微眯,整个人却展现出全然不符合他的衣着的冷峻矜贵气质。
老板通常是靠衣着来识人的,这个小友,虽然人长得俊美无比,将便宜的衣服愣是穿出了高定的感觉,但他能看出这衣服的材质——恐怕他这里的员工都不会买来穿的便宜货。
这样的穷学生——长得怪嫩,大概是学生吧——是怎么勾搭上沈总这条大船的
老板心里唏嘘了几声,这沈总可是一把厉害的大船啊,人生的俊美,钱多的几辈子也花不完,最重要的是权力,大权在握,什么东西没有这年轻人真是有实力,瞧瞧沈总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啧啧,恋爱的酸臭味都要冒出来喽!
他机智地准备了只有一个房间的总统套房,将沈总领了过去。
直到门在他面前关上,老板这才勉强松了口气——可算安顿好沈总这位大佛。
……
门的另一边,沈闻知轻轻扶着楚寻声平躺在了床上。
不愧是总统套房,这床似乎也格外不一样,软的让人像是陷进一个大棉花糖,使醉酒后的困意愈发冲击脑袋。
楚寻声睁着眼睛试图辨认这地方究竟是哪里,眼前的人又是谁,但最终敌不过浓浓倦意,蹭了两下冰冰凉凉的人就眼睛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被挑起欲.火的沈总叹息一声,认命地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彻底睡熟了,卷着被子,劲瘦的腰肢露在外面,格外惹眼。
沈闻知的眼睛又浮上了暗色,他安静地走过去,恋人睡得很熟,全然没有察觉。
炽热的手掌贴上腰部的肌肤,像是在啃食一样一寸寸地流连往返,捏揉着感受那手下具有力量感的肌肉线条。
沈闻知的心完全兴奋了起来,睡着的恋人更给他一种偷摸着的快乐,他全然不能忍受只摸着腰部止渴,手掌的温度越发滚烫,缓缓下滑。
沈总甚至掀开了被子,将人完完全全搂在自己的怀里,上下抚摸,内心越发燥热难耐。
可是睡着的恋人全然不知道他的猥亵,闭着眼睛睡得极其安稳,呼吸都没有乱上一分。
沈闻知长吐出一口气,将恋人放回拱起来的被子,又走向了浴室。
夜很漫长……
楚寻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不认识的地方。
这有着精美绝伦雕刻的天花板,这柔软得可以陷进去的大床,还有这挂着昂贵油画的墙面,怎么看也不像他那老破小啊
他慢吞吞从用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蚕丝被滑落至腰间,露出些暧昧的红色痕迹。
楚寻声的动作随之一顿,手指按了按因为宿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想了半天,只迷迷糊糊记得沈总把他带上了房间,丢在了床上,然后……
然后转身走了。
楚寻声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是什么玩法欲擒故纵还是压根不喜欢
正想着,卧室门次啦一声被推开,穿戴整齐的沈总端着碗醒酒汤走过来,温和地笑了笑:“你醒了昨晚你喝醉了,想必现在不太舒服,我给你带了醒酒汤。”
他说着,靠在床头坐下来,将手中的汤凑在楚寻声嘴边,拿着瓷勺搅动几下,将勺子递到恋人的嘴边。
沈总的手指修长,很是好看,祖母绿的戒指更衬得指如玉,看起来不合适做伺候人的活。
楚寻声伸出手接过勺子和碗,自己咕噜一下全喝了进去。
沈闻知愣了一下,倒没做声,只是眼神有些暗冷下来。
喂汤这样的事,也不愿意自己贴近么那谁能贴近那个讨厌的,他在梦中都在喊的人吗
他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温和柔软,“慢点喝。”
楚寻声喝完汤,忽然挑眉问道:“沈总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做”
沈闻知觉得恋人的眼神大概是质疑的,他的心突突地痛,机械地点点头,“没有。”
他养了小情人,果然是为了做个好看的吉祥物或者花瓶吧。
楚寻声的神色也有些冷淡下来,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是滋味,声音也带着几分生疏的味道,“哦。”
沈闻知心里将那个不知道是叫柯涵还是可涵的小人扎了个十几二十遍,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歪歪的嫉妒之情:
怎么这人就这么好运气,得到了恋人这样的喜爱连梦中都轻唤他的名字,对着他也肯定是笑颜如花,喜上眉梢,可能还会勾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笑的好看的不得了。
冷静,冷静。
沈闻知深呼吸了一口气——年纪大的总要包容年纪小的恋人,贤能的他要慢慢来,一步步占领恋人的生存空间……
他的思考被恋人打断了,楚寻声抬眼对他说,“沈总,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此话无异于惊天响雷,将沈闻知的头脑炸了个一片空白,血液呼啸着冲向血色管道末端,他茫然无措地看着面前神色冷峻的恋人,极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为什么”
他的心脏似乎破了个大洞,风哗啦啦地吹进来,是为了那个狗男人为了那个不知道是叫柯涵还是可涵的狗东西他能养得起这样金贵的恋人吗他有自己有权有势吗要为了他跟自己分开
楚寻声皱眉道:“反正沈总的协议也没拟好,我这几天思考了,也不想做这个——唔!”
沈闻知再也不想管什么包容,什么矜持,什么稳重了,他一把将恋人的腰搂住拉至自己身边,像是泄愤一样狠狠地吻下去,咬着两片薄唇啃咬,舌头缠绕上对方的舌尖,像是一条蛇一样死死地缠住——很像是美人鱼贯用的做法。
沈总的力气过于大,以至于楚寻声感受到了片刻的窒息,他皱眉挣扎推开,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点错乱迷糊,因此神色也极为不好。
房间昏暗,沈闻知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眼睫扫下来,看不清神情。
楚寻声用手指狠狠擦嘴,转身就要离开,沈闻知却已经上前一步反剪住他的双手,另一只手伸了出去——
“咔嚓”一声,门被反锁了。
第093章 现代小鸭楚15
门被锁上, 发出“卡擦”的清脆声响。
沈总的眼睛里蓄着暗色,他将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取下,随手放在桌上, 将袖子挽起来, 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这是要打架的节奏吗
楚寻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被男人顺势按在了墙上。
沈总的呼吸炽热, 烧得楚寻声也有些迷糊, 他皱眉想要将人推开,口里仍说着:“我不是说分手吗以沈总的身份地位,何必这样……”
沈闻知轻笑了一声,“你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他说着, 手却仍在动作, 慢吞吞摸到衣襟里面去,冰凉的指尖滑过肌肤激起楚寻声轻微的战栗, 那指尖渐渐灼热起来, 一点点向下走。
楚寻声急促地喘了口气, 死鸭子嘴硬:“沈总, 强扭的瓜不甜……”
沈闻知又是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使他显得很是温和,“甜不甜的, 吃一口就知道了。”
他的动作越发放肆起来, 使楚寻声难以抑制地低声喘息。
沈闻知看着仰起头薄唇微张的恋人, 手下动作不停, 又吻了上去, 痴缠住这个总想着别人的讨厌恋人。
楚寻声被动地应付他的搅动,因为宿醉全身都有些乏力, 被人一个姿势按在墙上久了有些发麻,强打起气力来想换个姿势。
这小小的移动显然被沈总误解了,他的动作顿了一顿,眼眸里仿佛有乌云在翻滚:“你不愿意”
他干脆利落地将腰间皮带抽出来捆住楚寻声的手向上压,另一只手环住恋人的腰,深深地吻下去。
楚寻声小声抗议:“轻点……”
双唇分离,发出轻微地啵的一声,沈闻知低头去看恋人的神情。
楚寻声皱了皱眉,“你别这样,疼。”
沈闻知松开禁锢的手,去看恋人的手腕,被皮带扎住泛红的一片很是惹眼。
他的眼里立刻漫上了心疼,不断地亲吻泛红的手腕,似乎试图以这种方式缓解,刚刚立起来的可怕威严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甚至睫毛轻颤,带着点不知所措的味道。
纸糊的老虎。
楚寻声为自己刚才被这纸老虎吓到了感到愤愤不平,正要理论,沈总的吻却从手腕处一点点移动,像是干柴烈火,一点点燃起身体的每一部分。
他边热烈地种下一片片红痕,边含声恳求:“阿楚,小楚,楚楚,楚楚,楚先生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这个年纪大的,不懂浪漫,不知情趣,连取悦你都做的勉勉强强……”
不知道是不是沈总手指上的祖玛绿戒指太有韵味,或许是带着点细纹的眼角太有魅力,楚寻声觉得晕晕乎乎的,又听着男人开始说:“楚楚不喜欢我吗?一点也不你不多了解一下,怎么就知道我不如那个叫柯涵的”
什么柯涵
楚寻声皱了皱眉,正要说话辩驳两句,沈总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令人伤心的话了,楚楚,年纪大的才放的开,在外赚钱养家,在内玩得了花,不好么”
楚寻声不说话了,想看看平时瞧起来这样脸皮薄的沈总怎么个花法。
……熄灯。(简明概要:1.保持健身好习惯的好男人沈总有完美的胸肌,适合抓握,咳咳交
2.自卑又自傲的沈总脸皮薄,在无下限地降低自己底线的同时极为羞耻,即使是呻.吟也含在喉咙里,却被年轻的恋人逼迫吐出一句句另他无比羞耻的话语……
3.勤俭持家贤惠好人夫,一切以恋人感受为重,动一下问一句,“阿楚,你感觉怎么样”能怎么样摇头说不好。
4.位高权重的沈总,骨节分明的手,低奢稳重的绿宝石,请发挥沈总写得一手好字的能力,将他压在桌子上逼迫他颤抖着写出一手好字来吧!)
(尊敬审核太太们,我都这样了,想必是不会锁我的吧[可怜巴巴])
沈总紧抿着唇,压抑住自己止不住的呻.吟,转头去看恋人的神情。
恋人仰着头,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正在小口喘气,红晕漫上脸颊,更显得俊美迷人。
那往日里总带着一丝距离感,显得冷峻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迷雾,简直要将他吸进去,不由自主地,深深着迷地。
沈闻知轻飘飘地凑上前去,亲吻了一下恋人的喉结。
大概激情过后的温存格外美妙,恋人靠在沈闻知的身上,懒洋洋地随他动作。
沈闻知一点一点吻遍他的全身,刚刚勉强淡下去的痕迹又显现出来,他看着自己的战绩,很是满意。
楚寻声懒洋洋瞥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可汗你认识可汗”
刻意营造的美好轰然崩塌,心像是千斤重的石头委然坠地,沈闻知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怎么会认识他”
“那你怎么提起他还一副……打翻了陈年老醋的样子。”
沈闻知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听见他干涩的声音,“你昨天喝醉的时候叫他名字,我听见了。”
楚寻声皱眉努力回想。
昨天好像是做了个遥远的梦,梦里的人有着紧实有力的大胸肌,手感满分,很是熟悉,他迷迷糊糊好像是喊了声……
楚寻声有些哭笑不得。
“你听错了。”
沈闻知却很倔强,“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他是你什么人”
沈总步步紧逼,几乎要将楚寻声挤到角落。
他只好无奈开口,“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闻知闻言一怔,先是一喜,而后又皱起了眉头。
喜是因为既然是个死人,自然没法抢走他的恋人,可正因为是个死去的人,在恋人心里保持着恒定的分量,
他尚在那里发愣,楚寻声却感觉自己背部硌着了什么东西,他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精美好看的盒子。
这盒子样式古朴,雕刻着精细的纹路,鎏金色的装饰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个昂贵的古董。
沈闻知瞧见他举出了这个,自然地过来接过,微微一笑,“这是前几天偶然看到的,觉得似乎很有缘,就买回来送给你。”
楚寻声迟疑了一秒,觉得这个盒子有些眼熟。
他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枚青铜古币,形状不同,古朴大气,好像跨越了时间的洪流,静悄悄躺在那里。
古币上有个小孔,旁边放着红绳,楚寻声拿起绳子,穿过了小孔。
熟悉的场景。
他又沉默了片刻。
沈闻知轻笑着将古币接过,对着楚寻声轻声说,“低头。”
楚寻声像上次一样乖乖低头。
冰凉的触感挂在脖颈处,带来肌肤的一阵瑟缩。
沈闻知将自己脖子上的古币伸过来,与楚寻声的凑在一块。
轻轻的“啪”的一声,两枚古币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仿佛是天生一体,没有丝毫裂隙。
沈闻知莫名觉得这动作很顺,几乎能预料下一步该发生些什么,似乎早在另一个时空多次排练过,行云流水一般。
他将声音很轻,似乎是怕什么东西消散了,
“祝你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
……
第094章 现代小鸭楚16
楚寻声已经避着沈总几天了。
如若是在夜色门口匆匆赶路偶然看见了, 他就直接不声不响地转身回头换一条路,如若是来沈总屈尊来家里找,他就躲在里面把楚箐叫过去说哥哥不在家。
如上这样几天, 到底还是躲不过。
楚寻声负责咖啡店的下班业务, 下班时间在下午,他已经把那几个杯子前前后后擦了不知多少遍, 直把几个玻璃杯子擦的明鉴可照人, 在光照下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身着深色大衣外套,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静悄悄地坐在角落,鼻梁英挺,神色不明, 稳重而凌厉, 周身透露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只是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柔和几分。
楚寻声硬着头皮走过去, “沈总,我们店打烊了。”
沈闻知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笑了笑说:“那正好, 我就是来找你的。”
楚寻声头皮发麻, 又说道:“我还要洗杯子, 要不沈总您先回去”
沈总轻飘飘看了故作冷淡的恋人一眼,神色不明:“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介意再等一会, 你在躲着我为什么”
他倾身过去, 镜片后锋利的眼神正对上楚寻声的眼眸, 似乎要看清他内心深处, 带着些不该出现的审视和一点点细小的可忽略不计的委屈。
年轻俊美的恋人避开他的视线, 低下了头,长长的眼睫垂落下来, 扫着眼尾,咖啡馆的服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人身姿修长,貌美非常。
沈闻知的心里又是痒痒的一动,他忍住自己伸手过去揽住恋人劲腰的冲动,站在原地拨弄自己食指上的祖母绿戒指。
008飘出来,攥紧拳头说:“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办法了!”
楚寻声深呼吸一口气。
前几日沈总拿出两枚古币,又说出来那两句熟悉的话,008是完完全全震惊住了。
按理说,这属于几个全然无关的小世界,连前世今生也算不上,本不该出现这样的行为。
能够自由跳转小世界的,该是时空管理局的人,可是时空管理局的管理员大多带着记忆进入时空,哪里有封闭自己的记忆的
如果不是时空管理局的人,那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如果要跳转时空,必然是有极深重的执念以及极强大的力量。
裴照在剧情后期进化成了s级alpha,强大的力量是有了,至于执念,
008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美人宿主,瞧瞧他仿佛泛着月华的眼眸又瞧了瞧他的流畅优美的身线,不由得点了点头。
楚寻声问它,“那怎么办”
008想了想,“这样子属于破坏小世界稳定的行为,好像是会被上头抓去蹲黑屋的!”
有一个好友的宿主被关过小黑屋,据他所说,那黑屋子里面没有半点光线,甚至还有鬼哭狼嚎声,磨刀霍霍声,烫游翻滚声,可怕的很,本来一个好好的白白净净温柔腼腆的小帅哥进去,出来之后直接成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木头人。
不行不行,它摇了摇头,“不能让小楚去蹲黑屋!”
这沈总想必就是执念太重,破除他的执念,眼下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一是直接避开沈总,少跟他接触,也断绝关系,让他的感情慢慢淡下来,二是采用激进的方法,做回老本行,不仅占他的身子,还要贪他的财,贪得无厌吃里扒外,借着他做跳板进入上流社会,最后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彻彻底底厌恶这个有野心的美人。
第一个方法已经被证明不行了,沈总明明白白穷追不舍,送到家里的东西签的手软,丝毫没有高位者的矜持与拧巴,那就只能走第二种。
至于究竟该怎么做,008也已经想好了,原剧情里沈闻知最大的敌手是林大小姐的表哥周钧,这周钧是个极有胆量的年轻人,为人心狠手辣,不断扩张自己的地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乘胜追击,使沈总迎来了自己事业的谷底。
在沈总事业失意之时,恋人离他而去投向敌人怀抱,连吃带拿跑路还踹上一脚的做派,绝对能让沈总再也不相信爱了!
008叽里呱啦跟楚寻声说了一大通,眼巴巴地看着宿主。
那时候楚寻声没说话,只是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008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形状精美的古币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泽,很是美丽。
良久之后,楚寻声点了点头,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
时间回到现在,昏暗的灯光下沈总的目光幽幽,似乎流转着微波。
他低头看着恋人,恋人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闻知又叹了一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阿楚,你怎么了难道是那枚古币你不喜欢我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出乎意料地,恋人忽然轻飘飘地拥了上来,俊美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甜蜜的笑意,像是给人喂了一勺满是蜂蜜的甜腻小蛋糕,直要将人陷进去,埋起来。
恋人摇晃他的手臂,眼眸弯弯,像是新月牙,“前几天没关注到沈总,沈总不高兴了”
嗯嗯,“也没有……”沈闻知用手磨棱了几下自己的戒指,不自觉有些飘飘然。
“那我陪沈总出去逛逛怎么样”
出去逛逛能怎么样,肯定是花金主的钱,大用特用,趾高气昂,做足一副得意小人的模样,争取让沈总看清小情人的真实面目。
沈闻知点点头,帮着他锁了咖啡馆的门,两人一同走到大街上。
这里灯火通明,a市的繁华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大理石砖的地板光鉴照人,漂亮的小喷泉在各色灯光的映照下变化着不同的色彩,人群熙熙攘攘,各个都穿戴不凡,脸上洋溢着笑意。
楚寻声拉着沈闻知在灯光与人群中穿梭着,专心寻找高奢店铺。
一家手表店出现在眼前,楚寻声随便瞟了一眼,呀,上万的手表。
他立刻将沈总拉进去,指着最贵的那个说,“我喜欢这个。”
沈闻知应声看去,皱了皱眉。
这个手表跟像是爷爷辈会戴的,恐怕不适合年轻气盛的恋人。
而且太便宜了,甚至连他送的那只的零头也没有,送这样的礼物给恋人,沈闻知都觉得显得自己很没能力。
只是他喜欢。
柜姐走过来,热情地推销这款手表,“先生真是好眼力,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呢!送给家长什么的非常好!”
楚寻声这下才发现这手表的配色与花纹显得有些老气,眼皮子不由抽搐了两下。
沈闻知温声道:“包起来吧。”
柜姐喜不自胜,按压住内心的喜悦,动作迅速地拿出了包装盒和袋子,将手表细细包装好递给楚寻声。
沈总自觉地递了卡上去,“刷卡。”
好豪爽的帅哥,柜姐偷偷瞅了一眼沈总,这位先生周身上位者的气息明显,金丝框的眼镜衬得人如冠玉,下颚线冷峻,鼻梁英挺,带着点迷人的叔感,很是俊美。
关键是掏钱好爽快。
沈闻知皱了皱眉,看着楚寻声已经抬了脚出门,不由得催促柜姐,“麻烦您快点。”
只是他一皱眉,浑身的压迫感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使得柜姐一下子如坠冰窟,抖着手去拿卡,又差点掉地上,等她忙活完,门口已经看不见楚寻声的影子了。
沈闻知心里越发急躁,赶紧将卡接过,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推搡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将人脸上的笑容照的明显,他们有的牵着小孩,有的是年轻的青年牵着靓丽的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唯有穿着黑色大衣,一身低气压的沈总很不适配。
方才他也应该是那甜甜蜜蜜的情侣中的一员。
华灯灿烂,笑语喧哗,各式各样的花灯飘荡在空中,闪着耀眼夺目漂亮灿烂的光,叫卖声,谈笑声,小孩子大声说话的声音,锤击铁器所发出沉闷的响声,以及手工碾面的师傅将捻面杖滚过木板所发出的声音,这一切都很热闹,很美好,只除了立在灯光最耀眼处的沈闻知。
周遭的灯光暖融融的,可他觉得自己全身发冷,似乎不该属于这里。
原来还是为了躲着他么
沈闻知深呼吸了一口气,一种冰冷僵硬的感觉慢慢弥漫全身,让他有些颓丧和疲惫。
他像是呻.吟般叹息了一声。
要,放弃吗他性格其实并不那么强势,年纪也大了,对很多东西都没有以前的激情与势在必得了。
于此时,很突兀地,一道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谢谢大爷!”
声音的尾音微微上翘,含着笑意,音色于他像是天籁。
恋人的声音,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猛然于沉重冰冷的痛苦中被捞起,沈闻知还有些不可置信,他飞快地转身看去,动作急不可耐,差点撞到过路的人,
——正在方才所听到碾面声的地方,在灯光阑珊的昏暗角落,俊美的青年端着碗笑着看他,眼眸微弯。
宛如千树花开。
第095章 现代小鸭楚17
楚寻声有些奇怪地看着金主大人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极贵重的东西一般, 快步走上来,脸上带着急切与欢喜,伸出手紧紧抱住他, 力度大得似乎要将他镶进骨头。
手里的碗几乎有些拿不稳, 沈闻知腾出一只手很自然地接住,把它平稳地放在了桌上。
他抬起头, 去看恋人的眼睛, 又去看恋人的鼻梁,唇,喉结,一点点看, 一点点移动, 像是贪婪的蛇在自己的宝物上盘旋着嘶嘶作响。
楚寻声有点受不了他这热烈得似乎要灼烧一切的眼神, 指了指桌上的馄饨面,“闻着好香, 快尝尝吧。”
沈闻知收回视线, 自然地笑了笑, 坐了下来。
“我以前居然不知道, 你原来喜欢那样的手表。”
手表
楚寻声看了看袋子里的手表,土黄色的表带,镶了一堆钻的表盘, 一股子暴发户味, 除了贵没有任何优点。
他无言片刻, 只能闷头吃馄饨面。
这手表实在长得差强人意, 还是下次送长辈吧。
沈闻知想了想, 又说:“我在秋江边上有一套房子,离阿箐妹妹学校也挺近的, 要不要搬过去住”
楚寻声正想要答应,毕竟自己正要做一副贪图享乐的小人做派,却想起这些天林娇频频来找阿箐,而林娇的表哥周钧就要从国外回来了,这些日子有个欢迎仪式,他还打算借着这阵儿攀上周钧。
这周钧心肠狠毒,手段毒辣,常年待在国外,一回来就抓着机会搞最厉害的沈氏集团,足可见其城府极深,不借着这点机会,要想攀上他,恐怕有些难度。
楚寻声摇了摇头,“我挺喜欢我那小屋子的。”
沈闻知罕见地沉默了好几秒。
那小屋子,别的也就算了,小就小点,挤挤也能做,可那隔音……
恐怕翻个身隔壁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想要做什么更剧烈的运动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008小声的哼了一声,抱着小楚的胳膊晃了晃,“小楚,咱们就睡那屋子!他想炫富来着呢!”
楚寻声也义正言辞地连连点头。
今天出门的目的是要大花特花金主大人的钱,楚寻声赶紧三两口吃掉馄饨,拉着沈闻知的手继续走。
高奢香水买一堆;高定礼服也买几袋子;彩票也上去乱刮刮,然而只有花出去没有挣回来的。
沈总只专注于看着自己恋人,其它似乎一概也听不见了,只是机械地拿出卡,刷,塞回去,再拿出卡。
恋人拎着大包小包笑脸盈盈地站在身边,让他觉得一种无比满足的喜悦涌上心头,使胸腔被塞的满满当当,嘴唇不自觉上扬。
楚寻声问道:“这卡不会被刷爆吧”
恋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沈闻知眼里加了份滤镜,他看着恋人双手合十,似乎是微微皱眉,眼眸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他在说什么
哦,卡。
他的错,这样美丽的恋人,不多付出一点,不就被别人拐跑了他唯有钱多一点,如果恋人喜欢,那钱多就是他的荣耀。
沈总拿了张黑金的卡递给楚寻声,“刷这张吧,这张送给你,随便刷,不会刷爆的。”
楚寻声接过卡,不由叹了口气。
这家伙下限太低了,乱花钱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事一桩,更别说放弃对恋人的感情了。
他将卡夹在指尖晃了晃,金色的部分像是银河倾泻,闪烁出点点光芒,煞是好看。
楚寻声笑脸盈盈地将卡放进包里,挽着金主的手臂晃悠了两下,而后拎着大包小包就要离开。
沈闻知伸手揽住恋人,宛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好了,早点回去吧,晚安。”
对大出血的金主还是要大方一点,楚寻声挥挥手,也笑着说:“晚安,沈先生。”
……
又是这样过了几天。
买来的东西太多,楚寻声干脆全让沈总提回去放在那个本来要送给他的大房子里。
然而沈闻知从始至终心甘情愿,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意思,也让他没了主意。
既然如此,或许只有彻底的背叛刻人心扉。
楚寻声长叹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划了个圈。
从原著看,周钧像是一匹狼。
他是伏伺在暗处的猛兽,他所想要的东西,就像是他的猎物,不管是什么恶毒狠辣的手段,也最终会被一点点撕咬抢夺过去。
这与作风更为名门大派的沈总不同,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却格外有用,使其在抓住沈氏集团一个致命的弱点后能够一鼓作气撕咬下沈氏这口肥肉。
沈闻知是不会消颓的,纵然沦落到只能住一个破烂出租屋,他也依然保持冷静与犀利,静静地等待属于自己的机会。
可是,如果在这谷底之际,遭遇了恋人的背叛呢
如果在黏腻昏暗的出租屋,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恋人甩开挽留的手臂,看着恋人头也不回地登上自己的敌人的豪车,看着敌人对自己露出志得意满的嘲笑呢
谁都知道酒店里出来攀上高枝,贪恋富贵的应生会是怎样的反应。
楚寻声在心里暗道一声抱歉。
执念深重,不愿轮回转世,执着于一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恐怕这次以后,他的执念就彻底消除了吧。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睫微垂,看不清神情,灯光缱绻眉眼,却显得有一分柔情,只是这份柔情不到眼底,反而展现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漠。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暖黄色的灯光倾泻出来,与之相伴的是女孩子银铃般的笑语。
楚寻声愣了一下,又往后看了看门牌,没错啊
林娇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朝着男人打了个招呼,“寻声哥哥回来啦”
楚寻声点点头,又看见楚箐手里拿着些大包小包的,疑惑问道:“这是”
林娇脸上有些泛红,她挠了挠头,扭捏道:“明天我表哥要办个宴会,我跟朋友们说我要到带个大帅哥当男伴,寻声哥哥可不可以赏个脸,陪我一起去”
这可真是打了瞌睡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寻声没有马上回应。
林娇久不得回应,抬起头,正好能看见黑发青年如松木挺拔的背脊,薄肌在衬衫下勾勒出一点点不明显的痕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让人不禁开始遐想这薄薄一层下的旖旎风光。
她难得红了脸,又小声问道:“寻声哥哥有事忙”
楚寻声摇摇头,指了指楚箐放在小沙发上的大包小包问:“这是什么”
林娇笑着走过去,将包装袋里的东西拆出来,原来是几件高定西装,剪裁得体,面料极好,单是拿在手里就能感受到价值不菲。
“我也不知道寻声哥哥的尺码,所以多定了几件,如果哥哥有空就去,没空也没事。”
楚寻声点点头,“有空。”
林娇顿时心花怒放,笑的像一朵灿烂烂的花,眼睛里闪烁着流光,恨不得一下子抱住眼前人的腰肢,手伸出去却有些踌躇,又悄悄缩了回去。
楚寻声却忽然想起什么,停顿一下,出声问道:“那宴会,沈总会去吗”
沈总
林娇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闻知,带着几分疑惑点头道:“应该会去吧。”
面前俊美青年的脸色忽然僵硬了几分,良久才扶额道:“没事,我就问问,到时候再联系。”
这么大个宴会,希望不会遇到吧。
……
第096章 现代小鸭楚完
(大家好像都不太记得这个世界了, 我也不太记得了嘿嘿,看小瑞来一个快速版——开启下个世界!嘿嘿)
小黑举着红酒杯慢吞吞地跟在宴会主人的后面。
这位周均周大少,从国外一回来就这样轰轰烈烈的, 吞掉了好几个老牌公司, 手段之狠之快可见一斑。
这次欢迎宴会,正是为了这位周大少举办。
虽然百般恭维, 极尽谄媚, 但其实小黑其实不喜欢周少,他太凉薄,狼子野心都写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
小黑喜欢什么样的
他不知为何想起之前在夜色看的一场赛车比赛,从火焰一般的赛车中钻出的青年, 眼眸里像是闪着细碎的光, 唇角勾笑, 在谢少旁边也全然不显得胆怯逊色。
小黑端起酒杯晃了晃,举到眼前。
他似乎透过这杯壁看见了刚才出现在脑海里的人, 或许这是酒喝多了所产生的幻觉。
小黑摇了摇头, 把酒杯放下。
他听见周大少低沉的嗓音, 混在酒色里有些晦涩不清, “那是谁”
小黑听懂了他的潜意识,那是谁家的新秀哪位锋芒初露的少爷
但他心里莫名有一丝不开心,不想让这位周大少与那个青年有什么纠葛。
小黑小声地对周少说:“他不是哪家的子弟只是夜色的一个侍应生。”
周均挑了挑眉, “侍应生”他又看了远处背脊挺拔的青年一眼, 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来这里钓……”
他的口中带了嘲讽的味道, 或许还有鄙夷, 小黑忽然觉得更不高兴了,他迟疑了片刻, 又笑着道:“周少不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周均瞥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小黑将之前拍的赛车视频拿出来给他看……咕噜咕噜 省略一点看视频的情节
周均很久没有塞车了。
他活在高压之中好久好久了,对力量的渴望充斥在他的血液中,让他忙忙碌碌无法停歇。
自从开始他的雄心伟业,他似乎将这些从前爱玩的东西都丢在了一旁,至于那种肾上激素飙升的刺激感,他只能从紧张的商战中感受一二。
可是从没有这样,这样酣畅淋漓。
他长舒了一口气,“我去趟洗手间,”他对拥簇在他周边的人笑着说。
……
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慢吞吞跟了上来,只是泼了点凉水在自己的脸上,看着镜子里那张显得有些凶恶的脸。
镜子里多了一道人影,一个人抱胸站在身后,对上周均的眼神,微微挑了挑眉。
“周大少,晚上好。”
……
从来都是周均压制别人,他从来没有想象过被别人压制住的样子。
俊美青年的呼吸灼热在脖颈处,压着腰的手很紧,使周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对方的腰——细而韧,手感极好。
“这位……”周均看着他的眼眸,嘴唇微动。
“楚寻声。”
青年微笑道。
他又凑近了些,是在说什么
周均听不太清,他感觉这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像是找了很久很久,久而寻求不到,近乎痛苦,又充满希冀。
他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咬住那人颤抖的唇珠,啃食浅色的薄唇,将其染上桃花般的艳色。
手间的腰肢蓦地软了下来,周均极自然地接住青年软下的身子,用舌头去缠绕对方的唇齿舌尖,用舌钉去撞击脆弱的口腔。
楚寻声感受着舌钉的位置,略有一分错愕。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
他勉力支撑起来,将男人的手一把压住,拖进了第一个厕所的隔间,乓的一声将门锁上。
周均没有丝毫反抗,甚至将手举过头顶,眼神中还带了分期待。
脚步声一顿,又朝远方去了。
楚寻声松了一口气,没有注意到周少幽深的眼神,掏出手机,一脸认真地问道:“周少想要合作吗”
……此处省略一点情节描写,总之是达成了合作,小楚需要去盗情报
……
沈氏大厦是市中心最高的建筑,高耸入云,庄严规整,高大的巨物总使来人望而生畏。
楚寻声深吸一口气,踏入大厅。
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他径直走向前台,轻扣桌面。
“您好,请问沈闻知先生在吗”
……再次省略一点情节
楚寻声跟着接待员上了电梯,跟传统的霸总文一样,总裁也有专属的电梯,无人打扰显得清净。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罗秘书朝着楚寻声笑了笑,正要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只是还没等他敲上去,门就已经从里面打开了,沈闻知从里面走出来,笑脸盈盈地看着难得主动的恋人。
“你怎么来了”
罗秘书识趣地退下,顺便关上了门。
楚寻声晃了晃手上的保温盒,“今天多做了点饭菜,吃不完,来给你送点。”
沈闻知的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心脏暖融融地化在了蜜糖罐子里,“阿楚,你真好。”
楚寻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上前找了个椅子坐下,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是你平时工作的地方”
沈闻知点点头,走过来揽住恋人的腰,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
趁沈总出去,把抽屉里的文件资料拍照发给周均省写一下 省略商战省略破产
(沈总是一定会经历破产,东山再起这道坎的,小楚让这个过程加入了自己的成分,如果没有小楚,周均也能通过其它方法获得)
……
……
这房子其实并不小,也没有多烂,甚至对于楚寻声之前的出租屋来说好看太多。
但对于以前这样风光的沈总,这房子无疑是一种屈辱的存在。
尤其眼前还站着自己的情敌,情敌手臂揽着的是自己的恋人。
沈闻知很想让自己放轻松一点,然而他的声音却是那样晦涩,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恋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沈闻知不想去责问他,甚至连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眶有些发酸,颤抖着声音问:“阿楚,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情意”
恋人没有说话,手指紧了紧,沈闻知眼尖地看见他手上的祖母绿戒指。
是他送的。
他莫名安下心来,那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也归于平静,甚至开始为恋人想好了辩解的说辞。
周均嗤笑了一声,“沈叔叔,您说呢”
沈闻知轻轻瞥了他一眼。
周均扬眉道:“沈叔叔年纪大了,想着平日里大概也是无趣乏味的紧,不然怎么……唔”
楚寻声一把捂住他的嘴,抬起头来看着沈闻知的双眼。
这双总是蕴含着包容和温柔的双眸此时盛满了痛苦,养尊处优的双手死死攥紧他的衣角,像是在恳求什么。
楚寻声叹了口气,一点点掰开他的手,将戒指放在他的掌心。
“忘了我吧,相信沈总有一天定会东山再起的,只是我……我不能再等了。”
……
祖母绿的戒指闪着幽幽的光,像是在嘲笑什么。
沈闻知颓然跌坐在地上,看着两人越走越远,耳鬓厮磨,很是亲密的模样。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像是一只无助的困兽。
……
经此一事,楚寻声想,大概沈闻知也会对自己彻底死心了。
这些天他一如既往地早起,浇水,吃饭,工作,规律地作息。
楚箐很乖,又很细心,从来不会让他有任何觉得麻烦。
楚寻声就静静地等待着自己下线的时候。
日复一日的上班有些无聊,好在没有任何出格的事情,周均倒是很多次表示愿意养两人,都被他拒绝了。
毕竟每天完成工作任务是系统的要求,npc也要有npc的自觉。
楚寻声无聊地拿着个色子颠来颠去,想着今天上午听到同事八卦,好像是说沈总东山再起,怪不得最近周均忙的焦头烂额。
他重回巅峰,甚至更胜一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
楚寻声将色子一扔,余光瞥到一个衣角——并不属于夜色的员工服,于是温声提醒道:“先生,您走错了,这里是员工休息室。”
来人没动,静静地站在原地。
楚寻声皱了皱眉,往后望去,却愣住了。
沈闻知瘦了一些,灯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眼神幽深晦涩,像是一条蛇一点点勾勒眼前人的轮廓。
楚寻声全身一紧,又放松下来,瘫在沙发上朝着沈总挑挑眉,“怎么,沈总要来报复我了”
也挺好,这不正是他的目的么
沈闻知没说话,向前跨了一步,使楚寻声看清了他的双眸——全然没有任何怨愤不满像是一汪极会包容的清池,将眼前人柔柔地含在眼底。
他再次向前一步,将楚寻声禁锢在双臂间,像是呻.吟一般叹息一声,把头埋在恋人胸前,贪婪地吮吸恋人的气息。
“阿楚,我好想你。”
楚寻声僵硬石化了,他推开沈闻知,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却被人用嘴堵住了话语。
这吻极深极狠,像是要将人融进自己的血肉一般,狂野地在恋人身上划下自己的痕迹,搅动每一分情迷意乱。
恋人呜咽了两声,涎水不由自主地从嘴边划下,沈闻知将人报的更紧了,他不想听到这人再说出任何令他痛苦的话。
一吻完毕,楚寻声大口喘息几声,正要说话,却被一张布一下子蒙住口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
看不清屋子的装横,却能感受到右手腕和脚踝处上沉甸甸的重量。
楚寻声心一沉,微微晃动一下,听见了极清晰的金属碰撞声。
这下好了,不仅没有消除执念,还把人家逼成偏执狂了。
也许是听到了声音,门被打开了,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楚寻声这才发现是沈总之前为他买的大房子。
沈闻知走进来,坐在床边,微微一笑,“我一直没卖掉这里,还有送你的礼物。”
楚寻声扬了扬手上的金链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闻知用手磨蹭几下恋人的手,“给坏孩子一点小小的惩罚。”
楚寻声莫名有些生气,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沈闻知,气恼道:“这叫什么惩罚!”
沈闻知将手从恋人背部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慢慢往前,感受着眼前人有些经受不住的颤抖,却因为手铐的存在无法制止他的动作,不由微微一笑,“是我的奖励。”
……
一夜荒唐。
大抵是要将不满发泄,即使恋人的嗓子都沙哑地喊着慢点,额间的细汗滴落在床榻上,沈闻知依旧我行我素……
有什么困难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寻声皱着眉睁开眼睛,才发现手脚上的镣铐已解,身着家居服的男人端着碗粥,坐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
楚寻声正要张嘴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可怕,他支棱起一只手打算坐直,薄被滑落露出身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
……
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楚寻声托着下巴看眼前的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跟一个人共处了十年之久。
认真的男人最帅气,更别说沈总这些年对保养自己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平心而论,沈总绝对不老,反而因为稍大的年纪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可是恋人青春俊美,他总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沈闻知取下了金丝框的眼镜看过来,“怎么了”
楚寻声摇了摇头,拿出宣传册指了指上面漂亮的图案,“我们去这里蜜月吧。”
沈闻知走过来,揽住恋人的腰肢,蹭了蹭恋人的脸,笑着说:“换个地方吧,听说周均最近在那里。”
周钧
自从沈闻知重回高位,已经很久不见周均,只是听说他把公司交给信任的人管理,自己去云游世界去了。
偶尔也会回来,不痛不痒地骚扰两人一下,但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往往十天半个月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两人有时会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香格里拉,大堡礁,马尔代夫,巴厘岛之类的,似乎是要将之前太过高压的时间用这种方式弥补回来。
楚寻声笑了一声,指了指明信片,“那我们去巴厘岛吧,他刚从那里回来,不会遇到的,只是我们还得计划一下——”
沈闻知亲吻了一口他的脸颊——不带任何旖旎意味,笑着说,“别计划了,直接出发吧。”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这样美好,无需计划。
第097章 帝国眼盲上将1
机器的轰鸣声太大, 伴随着螺旋桨快速盘旋的声音,以及黄沙土特有的虫鸣噪声,实在嘈杂难耐, 让等在下面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
直升机缓缓停在面前, 带起的黄沙混杂着细小的飞石,砸在菲莱特的脸上, 他龇牙咧嘴地抹了抹, 感觉像是刀割一般,有些生疼。
螺旋桨停了下来,轰鸣声也停了,久经噪音叨扰的菲莱特忽然觉得有点过于安静。
燥热的风像是热浪一样席卷, 汗水顺着额角滴落, 衣服也被汗浸湿。
可恶啊, 他在心里暗暗想,早知不接下这个任务了, 这鬼天气外派任务可真是烦人!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外派, 身为联邦公务员的菲莱特本该坐在窗几明亮的办公室里惬意地吹着空调, 随意地糊弄一下领导派发的几个文件, 度过一个清闲愉快的下午。
可现在却要来这个鬼地方吹热气。
菲莱特长长地叹了口气,眯着眼睛看向直升机的舱门位置。
舱门被人打开,先出来的是几个穿着作战服的士兵, 各个都端着枪, 全副武装, 面上表情很是严肃。
菲莱特的表情不自觉也严肃了一点。
这次外派任务, 是要将被俘虏的帝国战犯押送回联邦底狱, 接受庭审。
菲莱特啧了啧舌,这个战犯也是不走运, 今天的庭审官西维里可是联邦最可怕的庭审官,心黑的像是下水道里发酵过三天三夜的臭水,对这些战犯更是毫不留情,恨不得能生剥硬撕下他们一层皮。
他同情地摇了摇头,又微微抬头去看这可怜的战犯。
随着几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出来一个男人,太阳太大直射双眼,使得菲莱特只能眯着眼睛去看——那人微低着头,双手后背,被麻绳捆缚在一起,隐约能看见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帝国的黑金制服穿在他身上格外服帖,极丝滑地勾勒出衣服主人流畅的腰线,以及富有爆发力的长腿。
菲莱特的喉结轻轻滚动,他将头抬高了些,一点一点往上看。
汗珠顺着优美的下颚滑落,浅色的薄唇紧抿,黑色的长布牢牢束在眼睛的位置,遮住了那双如星辰璀璨的双眼,却平白给这位身处敌营依然保持镇静的上将大人带来一分脆弱感,像是某种易碎品。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气,被发现者压了压舌藏在心底。
菲莱特按捺住内心的悸动,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是……楚上将”
其实星网早就有风言风语说楚上将被俘了,但是星网上的言论向来如此,瞎说一阵,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菲莱特也根本没当一回事。
说来也奇怪,帝国的上将,却在联邦有这么大的名气,而且并不是什么恶名,反而是全联邦公民最想一度春宵排名榜断层的第一。
联邦是新成立的,成立至今不到五十年,由五个邦联合组成,而联邦的公民……
菲莱特觉得联邦公民都挺疯癫颠的,总之是对联邦也没什么归属感,磕着瓜子乐呵呵看联邦与帝国天天干架,甚至于对帝国的第一上将暗搓搓遐想个没完没了。
不过大家还是抱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帝国已经垂垂老矣,就像日落之末的夕阳,老牌帝国终将会陨灭于新兴的联邦之手。
相对于联邦人的松弛,帝国之人则截然不同,他们往往对帝国抱有赤诚的拳拳之心,就拿这位赫赫有名的上将阁下来说,他就对那片日暮之年的土地一片忠心,几乎将一切都奉献给了祖国。帝国公民对他敬仰爱慕之情不说,联邦公民也将他称为腐朽帝国的最后一颗明珠。
他的眼睛是在最近的一次战争中被意外刺伤的,那事还上了联邦的热搜,说来也好笑,联邦的公民不仅不在意自家战争的状况,反而无比关心敌人将领受伤与否。
当时还有谣传说楚上将可能死了,菲莱特亲耳听见自家楼下那个上能射鹰下能捉熊的凶猛妹妹哭了两天两夜。
其实这眼盲不仅没有折损楚上将的魅力,反而……
黑色的布条大概有些粗糙,磨得眼周下面的皮肤有些泛红——像是红了眼眶,还莫名有一丝束缚的涩涩感。
……
与这位阁下相对的,是联邦的元帅盖文,性格直率,一双浅蓝色的真诚眼睛一下子就能看到底。
但菲莱特心里总觉得这盖文元帅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从其近乎完美的战绩就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毫无心机的小绵羊
菲莱特甩了甩脑袋,将一脑子的胡思乱想甩出脑外,看着联邦的士兵将那位俘虏压上了他来时的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块黑布蒙上了人家的头。
这似乎没什么必要,毕竟大家都知道,这位上将阁下眼盲无法视物,盖层黑布完全是多此一举。
菲莱特跟着上了车,夹在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中间,把那黑布小心地扯了下来。
挡着他偷看了。
……
无法视物,又处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难免使人迷茫恐惧。
即便是经历良多的上将,也难以避免。
上将阁下黑布下的睫毛轻颤,只有一直盯着他的人才能发现。
他在害怕吗
那张总是吐出号令的薄唇紧抿着,反背在身后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军官制服或许将一切微小的战栗隐藏了。
他会害怕什么
身为帝国的最高军官,即使大敌临近也能面不改色,多少人被流露出来的影像中上将的风姿所折服啊!
菲莱特想着,又感觉胸腔里一阵悸动。
可此刻的上将与平时的镇静自持,冷淡禁欲又有所不同。
如果拍张照片发到星网上,估计能卖出极高的价格,不过菲莱特不想这么干,他静静地坐在上将对面,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去。
他的视线像是一条缠腻的毒蛇,从上将脸上黑色的绑带,到鼻梁,唇角,喉结,胸膛,腰肢一点点往下探索。
菲莱特的喉结又微微滚动了一下,想起刚刚的问题。
他会害怕什么
上将当然不会害怕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藏匿在阴暗处的老鼠能做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现在被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视奸吗他会知道星网上关于他的梦文满天飞吗
他也不会知道,看上去光明磊落的联邦,有多少家缠万贯的富豪、身居高位的当权者、手握兵权的将领,在暗处馋着他的身子,渴望剥开那件总是齐整挺括的制服,脱下那双勾人的长靴,使那张总是清冷自持的脸染上桃花般的艳色。
如果他愿意接受招降的话,那倒是极好,上将会获得一个有名无权的职位,无数有权有势有财者会暗地里自荐枕席,星网上那些千金难求的照片视频也总能再多一点,使大家偷偷摸摸跪舔的时候多点可用的材料。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楚上将不可能愿意投降,他对帝国的忠诚日月可鉴,这也正是组成他强大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那又会如何
掉入狼窝里的敌国眼盲上将
他到时候会颤抖吗会震惊于这些人的恬不知耻吗会因为长期难以休止的快感而无比敏感,甚至无法穿上以布料粗糙闻名的帝国制服吗
他会流泪吗
黑色的布遮住了眼眸,会有液体滴落浸湿布料,暧昧的水痕被发现者用唇舌舔舐,同时用黏腻的舌尖感受着上将阁下眼睫轻微的颤动,听着他尽力抑制自己呻.吟,却难以避免从喉间发出的喘息。
可惜不能看见他的眼睛,不能看见那双眼眸里是不是盛着迷茫,情欲,交叠着恨意。
菲莱特偷偷给了自己一拳,抑制住自己漫无边际的遐想。
“现在是要去庭审么”
菲莱特先迷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上将在与他说话。
上将的声音比较低沉,似乎还有一点沙哑,莫名磨人的紧,菲莱特记得星网上将这形容为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很是贴切,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情不自禁地战栗一下。
菲莱特一下子精神起来,嗓子夹了又夹,柔声道:“是的,阁下。”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阁下恐怕要小心那位庭审官,最好不要惹怒他。”
楚寻声微怔一下,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这位联邦的官员这样好心,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感谢您的提醒。”
刚刚还在心里无限遐想的人到了现实中却会因为人家无意识的交流而手脚僵硬。菲莱特的脸一下子爆红起来,他庆幸楚上将眼盲看不见他的羞赧。
没用的东西!
菲莱特又暗暗给了自己一拳,想让自己更镇静一点,如果能跟楚上将多说几个字也好——
可惜车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
过来的时候这样久,怎么回去这么快
外面一阵喧哗声传来,车门被打开,菲莱特抢先一步,压着——其实更像是扶着楚寻声走了出去。
闪光灯卡擦卡擦乱闪,亮的人睁不开眼睛,好在楚上将眼盲,并未受到影响。
菲莱特心里暗骂起来,这些媒体!怎么消息这么灵通,估计今天晚上全联邦的人都能知道楚上将成了联邦的俘虏!
第098章 帝国眼盲上将2
楚寻声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 忽略耳边的喧杂声和媒体不知何意的奇怪问题,一步步踏进庭审厅。
他看不见,因此是身边的那位小文官引导着, 外面的声音嘈杂, 似乎还有媒体大声询问的声音,到了里面却很是安静, 安静到楚寻声以为只有自己一行人, 只能听见自己和身边人清浅的呼吸声。
他看不见,菲莱特倒是看得见。
这些人,有的权势滔天,有的家财万贯, 有的人脉发达, 他们紧紧地盯着这位可怜的俘虏先生, 仗着此人眼盲无法视物,用着或是垂涎, 或是忌惮, 或是欣赏, 或是玩味, 或是痛惜的眼神,像是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上上下下地扫视打量。
这些人今天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
庭审官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末端上挑, 总带着点阴冷冷毒蛇似的感觉, 比较容易听出。
西维里开口道:“把外面的媒体都疏散了, 正式庭审内容不接受媒体录像。”
有人应声, 走了出去,楚寻声倒是对这位庭审官先生有点映像, 听说人长的极为艳丽,但是性格扭曲残忍,手段很是毒辣,联邦的人称他为“美人蛇”。
美人蛇他脑子里不禁冒出了蛇身美人头的影像,黑布下的眼睛眨了眨,将奇怪的遐想压回去。
楚寻声无法看见这位庭审官先生,可西维里却是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他。
良久,他才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带着点轻佻的味道,“怪不得全联邦都想跟楚上将一度春宵呢,瞧着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啊。”
他的话语暧昧晦涩,在庭审现场将堂堂一名上将这样羞辱显然是极不礼貌的,菲莱特小心翼翼地看了楚上将一眼,发现他眉头紧皱,手指攥得极紧。
楚上将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像是完美的玉石,总感觉摸上去会有冰冰凉磨砂般的质感。平日里从影像中会瞧见他双手交叠放在会议桌上,被很多联邦公民称为梦中情手。
这双常出现在菲莱特梦中的手攥的这么紧,在掌心处留下极深的青紫痕迹,让菲莱特心里极为痛惜。
他壮着胆子出声道:“西维里先生,这样对一名上将说话显然不妥吧还请您保持作为一名绅士的礼仪!”
西维里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楚上将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官员都策反了”
楚寻声没有回答,沉默着跟着指引人员走到了庭审台中央坐下。
即使是快要称为阶下囚,他的背脊依旧挺直,神色肃穆,黑金的帝国制服穿的挺括妥帖,没有一丝褶皱。
西维里嗤笑了一声。
现在还能得意一下罢了,等下了监狱,这人还能风光几秒
哦,不,恐怕现在也不能风光了,毕竟落在他西维里的手上,不羞辱一下岂不是浪费良机
西维里用手撑着下巴,听着另一名议员例行公事地问道:“楚上将,您是否愿意放弃帝国的荣耀,加入联邦,成为联邦公民联邦会酌情给予您相应的官职和丰厚的俸禄,给予您优越的生活条件。”
西维里转了转眼,又去看楚寻声。
那人坚定地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晦涩沙哑,“不,我不愿意。”
这环节到这里应该结束了,可那议员又看了看楚寻声,有些痛惜地再次出言劝说:“楚上将,您要知道,联邦军团总有一天会攻入帝国首都攻入紫罗兰城堡,您早一点加入我们,或许会少受很多苦——”
西维里黑着脸一拍桌子,“亚特议员,您忘了自己的职守了别这么多嘴!”
亚特议员沉默了下来,坐回了原位。
那人还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微涩,“谢谢您的好意,议员先生,但我誓死效忠帝国。”
西维里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他的声音上挑,带着点阴阳怪气的意思,“既然这样,上将大人就是我们联邦的阶下囚喽”
楚寻声沉默着,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
西维里的笑容扩大了些,可马上他的脸色就一沉,手掌一拍桌子,“那作为战犯,怎么能在联邦的庭审上穿着象征帝国荣耀的军官制服!立刻脱下!”
四周呼吸一滞,随即又有小声的议论。
菲莱特立刻站了起来,皱眉道:“这不妥吧……并无先例……”
西维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无先例又如何,先例不都是需要开创的这要求难道很过分么”
他倒不是装的,是真的有些疑惑的意思。
其实他这要求倒不算过分,军官制服下面是白色的衬衫,制服外面由腰带束紧,相当于脱一件外套罢了。
但是放在楚上将的身上,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合理合情的一个要求带着点色.情的味道。
或许是人心里想着什么,就会带上什么色彩。
楚寻声也不知道这位小文员为何这样激动,成为阶下囚,换下帝国制服,再正常不过了。
他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搭上腰带。
帝国的腰带是纯黑色的,手指在上面更像是玉石一般,温润冰凉。腰带束的很紧,上将先生的腰韧而有劲,叫人极想上去放在手间磨蹭揉捏。
那人的动作很端庄肃穆,不带任何色情的意思,他随手抽出,将腰带扔在地上。
亚特的喉结微微滚动几下,他觉得有点干渴,给自己倒了杯水,一抬手,却发现水壶里的水已经空了。
亚特看了眼四周,发现大家也在喝水。
他只好压制住自己干涩的喉咙,继续向庭审台看去。
或许正是仗着这位上将大人看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黏腻的液体,紧紧地粘在那人身上。
那人全然不知,他的动作始终那么肃穆,那么自然,像是在进行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军事行动,没有丝毫旖旎,没有任何情色。
菲莱特忽然有些悲哀地意识到,他对那些暗中隐藏的觊觎、渴望、澎湃、甚至爱意,都浑然不知,从未察觉。
修长的指尖摸上了纽扣,菲莱特屏住了呼吸,他想象会看见上将的锁骨,乃至胸膛,但很遗憾,一颗,两颗,……下面的衬衫遮住了所有春色。
制服外套委然坠地,象征着荣耀的军衔发出清脆的响声,楚寻声微微抿唇,蹲下身去摸索了几下,希望将那块军衔捡拾起来。
衬衫本就贴身,外面天气炎热,汗水早就浸湿了里衣,这样一蹲,倒是……
西维里暗骂一声,走上前来一把拾起那枚军衔,丢进楚寻声手里,嘴上倒不饶人,阴阳怪气道:“给上将大人做个念想倒是可以。”
楚寻声没有应声,用袖子擦了擦军衔,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刺骨的冰凉从掌心弥漫,但于他来说却有一种从心底升起来的温暖。
在这异国他乡,眼盲之人,又有什么可倚靠的
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军衔,悲哀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西维里皱眉看了这人半天。
不知为何,虽然没有流泪,虽然面无表情,却感觉这位楚上将身形寂寥,分外的迷茫脆弱。
西维里又问了一句,“楚上将真不愿意加入联邦”
尖锐的边角刺破手掌,带来一阵尖酸的疼痛,楚寻声摇了摇头,“不愿意。”
他将手掌竖直伸出,抵在鼻梁处——鼻尖和唇刚好能触到手侧,这是一个标准的帝国军礼。
男人开了口,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眷恋与赤诚的爱意。
那是一种奇特的旋律,华美,悦耳,西维里能够听懂。
他说:“紫罗兰帝国万岁。”
……
西维里沉默了片刻。
他与联邦中千千万万的公民一样,对联邦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别提这样的赤诚忠心。
他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悸动是什么,他只是压了下去,而后故作冷酷地冷哼了一声,“给脸不要脸。”
西维里转身,走向庭审官的位置——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阴冷。
“那就欢迎尊贵的上将大人入住联邦底狱,”他转过身看着楚寻声,嘴角微勾,眼神轻佻,“祝您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第099章 帝国眼盲上将3
掉着琐碎墙屑的潮湿墙壁, 一张破旧的老床,以及一个散发着陈木腐朽味道的木桌,桌上零零散散摆着些盆子什么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了。
这是楚寻声这几天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牢房物品。
虽然简陋, 但对于一个战犯来说,倒也算是不错了。
陈旧的牢房内有很多呛人的灰木渣, 随着风的吹过席卷起来, 灌进人的口鼻,辛辣地使人止不住地咳嗽。
楚寻声叹了一口气,手扶着床框坐下,手腕上的铁环碰着铁框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铁环是用来抑制他的能力的, 大概为了防止他逃跑, 不过就算没有这手环, 他一个瞎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楚寻声自嘲地笑了笑, 笑时墙灰杂着木渣呛入鼻尖, 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牢房内, 显得格外寂寥。
这里似乎没有别的囚犯, 隔壁应该也没有。
自从变成了瞎子,耳朵倒是越发灵敏起来,周边很少有人声, 只有巡逻者咚咚咚的大步行走声。
这倒是好事, 一个瞎子, 又被锁住了能力, 如果与其它囚犯待在一块, 大概会难免少不了被欺负,而且又是敌国的战犯, 肯定更不受待见。
楚寻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摸到了一片粗糙的黑布,他再次叹了口气,一个瞎子,还苟活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他既然看不见,也不知道时间流失,不知白天夜晚,只能从送饭的时间探知一二,刚刚已经送了晚饭,现在约摸是该睡觉了。
楚寻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上床铺,将被子平整地盖在身上,而后双手合十放在腹部,等待着困意一点点弥漫。
只是率先到来的不是困意,而是不知何人的沉重呼吸声,越来越近,直至近在床边。
楚寻声呼吸一滞,手侧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砍过去——可忽略了被锁住的能力,来者侧身一避,又将楚寻声两臂向后背住,卡擦一声,两只铁环合在一起,原来还是个手铐。
手臂无力,又被来人抬脚一绊,楚寻声腰间一软,竟直直摔进那人怀里。
来人轻笑了一声,稳稳地接住了无力的上将大人。
楚寻声皱起了眉,对这样受制于人的姿势很不适应,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也被黑布遮着,挑了挑眉说:“第一个来采香的人。”
他的声音很粗哑,像是被砂子磨过的,低沉,奇异,一点也不悦耳。
楚寻声不认得这个声音。
他勉力从黑衣人的怀中挣脱出来,背脊依旧挺得很直,声音沉稳:“我恐怕没什么能供阁下采香的,我是个男人,还是个瞎子,也并不……唔!”
黑衣人一下子将他压在床上,像是一只脱水的鱼,十分急切地将手伸进上将的衣襟,反复磋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的腿也压了上来,缠在上将的身上,只是压人的力道很虚,像是怕把谁压坏了——楚寻声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此人身体壮实,肌肉紧绷。
“嗯,偷上将大人的香,上将大人可不知道自己的美妙之处,唔!或者上将大人愿意,在下弄了点香包,大概也挺香的,至于软,”他将楚寻声的手解开,放在自己的胸肌上,得意地使其跳动了几下,“上将可以随便摸。”
楚寻声不想摸的,可这可恶的贼人抓着他的双手来回动作,手间黏腻软滑的触感诚实地传回了大脑,甚至一手抓握不下,有滑腻的肉色从指缝间挤出,色.情.靡.靡。
黑衣人闷哼了一声,随后从喉间发出低低的笑声。
楚寻声猛的将手往回一缩,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难道联邦就是这样对待战俘的么!”
上将的脸气的有些发红,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游走的红霞。
黑衣人莫名想到了一个词:虚张声势。
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被锁住能力的老虎,可以被为所欲为的老虎。
他轻笑了一声,又重新拷住楚寻声的手,将他压在床上,用手覆盖在黑色的遮眼布上,看着他紧抿的唇,感受着手下睫毛不住的轻微颤抖。
“上将害怕了”
楚寻声沉默着,没有搭理他,只是略微混乱的呼吸暴露了此刻的心态。
黑衣人慢条斯理地将手从上将的衣摆处钻进去,冰凉的手碰到温热的肌肤引起人不适的瑟缩,但他按住了上将,使其无法躲避。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上将可知道,我想这么做很久了。”
楚寻声沙哑着声音问他,“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另一只手放下,一颗一颗从下面解开纽扣。
他蹲下身去,趴在上将的腹部处,一边解,一边舔.舐着……用舌尖打着转,像是在品尝什么绝顶的美味,从肚脐,到腹肌,到胸前,到锁骨,到喉结,他终于品尝到了唇舌间,一改刚才温柔缓慢的态度,像是猛烈进取的猛兽,狂肆地席卷着上将口中的每一滴甘露,搅动着上将的舌尖,使其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流下涎水。
楚寻声猛烈地挣扎,一口咬上来者的舌尖,血腥味弥漫出来,却使得这人更加兴奋,舌尖离开了温暖的口腔,在脆弱的唇上流连,啃食,嗫咬,舔舐,将淡色的薄唇折磨出艳色,像是某种鲜艳欲滴的果子。
上将难受地唔唔了几声,黑衣人满意地坐直身子,看着自己辛苦劳作所换的的战利品——上将大人的上衣已被褪下,露出满身暧昧的吻痕和流连的痕迹,牢狱中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使这些或红或紫的痕迹更为明显,唇被吻得红肿,大概抿唇都会觉得刺痛——可惜看不见上将的眼神,是不是无神而迷茫
上将低低地喘息了几声,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以为的,他端直了身子,抿了抿唇,不顾那钻心的刺痛,摸到自己的衣服,慢吞吞地扣好。
黑衣人站了起来,斜倚在墙边,手里拈着个小石子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墙上扔。
其实这样遮掩,倒不如不遮,可怜上将大人看不见,不知道自己的唇这样红肿,身子上暧昧的痕迹从腹部延伸到了脖颈,即使衣服扣子已经系在了最上面一颗,也能看见那明显的痕迹。
他的动作这样慢,像是在捡拾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
上将没有说话,他坐在床板上,手紧紧地攥成了拳,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悲哀感弥漫开来,让人心中一哽,有些无法呼吸。
汗水从额角落下,滑进黑色的遮眼布,黑色的麻布被浸湿上水痕,竟营造出流泪的假象。
他在流泪吗
黑衣人压制住自己心里奇怪的悸动与酸涩,强作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上将大人,别遮了,反正我都看完了,还品尝了一遍,嘶,美味。”
大概是情绪泄露,他那嘶哑低沉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稳定,被楚寻声精准地捕捉到了。
楚寻声皱了皱眉,朝着出声的方向侧了点身,“你用了变声器”
这声音的嘶哑,暗沉十分刻意,不像是自然的真声,倒像是以前做任务时用过的变声器。
黑衣人挑了挑眉,倒是如实回答道:“是。”
楚寻声面无表情地说:“那你认识我或者我认识你”
黑衣人静默了片刻,继续如实回答道:“是。”
楚寻声抿了抿唇,再次感受到一阵酸涩的刺痛,他微微扬起头,对着来人的方向,“以帝国上将的名誉起誓,我一定会找出你这个狗贼,将你挫骨扬灰。”
黑衣人略略挑眉,“上将大人,不至于吧我都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楚寻声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坐在原地,一声不吭,像是一块坚硬不可摧的石头。
黑衣人虽然很想撬开这坚硬的外表,窥见内里的柔软,但还是不敢太过分,从腰间摸了老半天,摸出了几个创口贴,凑了过去。
楚寻声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使他发出声响,“只是给上将大人贴几张创口贴——”
这是谁弄的!
上将急促呼吸了几声,大概很想上来揍他,但深呼吸了一会,还是坐了回去,继续一声不吭。
黑衣人的嘴角浮现一点笑意,他凑上前去,将创口贴小心地贴在脖颈暴露处红肿破烂的地方,指尖极不小心地磨蹭到上将大人的肌肤,又好不小心地磨了磨。
他朝上将挥了挥手——虽然上将无法看见,“大人,我走了,希望明晚还能见到您!”
楚寻声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两下,他恨恨地甩了颗石头过去,被黑衣人灵敏地躲开。
唔
他的动作一顿,又尝试着几颗齐发,都被黑衣人一一避过。
很熟悉的步法,节奏,急缓,轻重,甚至下一步的招数,是——
楚寻声坐回了原地,再次攥紧了手中帝国的徽章,在心里轻轻祷告:永远的紫罗兰帝国,请佑护您的子民吧。
第100章 帝国眼盲上将4
昏暗的牢房, 只能听见自己沉稳的,缓慢的心跳。
房门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挡板处递了过来。
楚寻声慢吞吞站起来, 摸索着将其拾起, 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是晚饭。
又到晚上了吗
楚寻声没有心情吃饭,返回到床上坐下, 从枕头底下摸出个被打磨得光滑的石头。
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模棱, 感受着石头顶端的尖锐。
……
黑衣人已经连续闯了牢房好多天。
一开始态度倨傲,总想着将上将大人弄出更多可怜样子才好,可不知何时起,他越来越害怕, 越来越胆怯。
一个战犯, 关在牢房里, 能力被锁住,他怕什么
他不怕那副躯体里蕴藏的力量, 不怕这位上将大人的强大, 不惧怕可能的报复与死亡。
可是, 他害怕那双无神的眼睛流淌出的热泪, 害怕那人攥紧拳头时流露出的恨意,害怕那人在快感迸发的呻.吟之后表现出的深深厌恶,他害怕被恨, 害怕被讨厌, 害怕被厌恶。
可这偏偏是在他做出无数次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后发现的恐惧。
他变得越来越卑微, 越来越伏低做小, 他渴望取悦上将, 他渴望上将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快感。
在酣畅淋漓的快感过后,是无尽的虚无与痛苦, 上将大人冷酷地删删删删,随意披上件衣服站在窗边,往往还会从他的腰间拿走一包烟,斜倚着墙吞云吐雾。
黑衣人靠在床边,支起一条腿看上将大人。
上将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修长的指尖上猩红闪烁,白色的烟雾模糊眉眼的位置,有一种颓靡的美。
黑衣人托着腮看他,看了又看,觉得真他妈帅。
仗着那人看不见,他也没有丝毫遮掩,支起一条腿搭在床架上,删删删删删删删删。
长时间***删删删删删删以及删***删删删删令黑衣人略有些不适,他轻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这副样子要是被属下看见了一定会恨不得自挖双目。
他慢吞吞站了起来,不顾腿间的不适,将被染脏的床铺收起来,换上了新的,又蹲下去把地板上的污秽擦拭。
“嘶——”不知道扯到了哪里,黑衣人皱着眉头叫了一声,上将转过头来,“你还没走”
黑衣人舔了舔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马上走。”
上将又转了回去,把烟头丢过去,“顺便扔了。”
……
不过那贼人昨天并没有来。
这倒是件好事,对这贼人来说。
楚寻声摸着石头的尖锐处,只要这人胆敢再来,他一定会送他去给帝国的先帝祖宗们赔罪。
不过其实不太可能。
这贼人身强体壮,一身皮肉像是铁打的,腱子肉更是健壮得很,平时死命抓咬都没有任何事,反而笑的像只偷腥的猫,报复似的往他身上轻轻啃咬。
他自己又被铁环锁住了能力,不然定不会受这股子窝囊气!
楚寻声长叹一声,又躺回了床上,向着墙角有一搭没一搭地扔着小石子。
安静的牢房外似乎有什么响动的声音,楚寻声侧耳倾听——是脚步声。
优雅的脚步,迈着奇特的韵律,大概还拄了根拐杖,做出副绅士的模样。
不是黑衣人,那贼人的脚步急切,恨不得能用飞的。
楚寻声坐直了身子,面色微肃。
“西维里先生怎么有闲心来探我这个战犯”
西维里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鼓掌,声音里带着嘲讽,“上将大人果然厉害啊,这么快就有人为您求情了呢!”
楚寻声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这位上将大人的神情,西维里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爽快,于是走近了些,继续嘲讽着:“大人果然有魅力,不仅……这是什么!!”
他忽然猛的几步向前,一把拽着楚寻声的衣领,声音都有些变调,无法再维持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这他妈是谁干的”
他用手指狠狠地磨蹭着眼前人脖颈上红肿的痕迹,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
楚寻声慢条斯理地拉回了自己的衣角,还有心情想这位庭审官大人果然是条美人蛇,手指怎么这么冰凉,冻得人有点发抖。
“关庭审官大人什么事”楚寻声整理好衣物,声音冰冷,“庭审官今天晚上来,不就是也想……唔!”
西维里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不是!”
他深呼吸了几口,又问道,“究竟是谁”
楚寻声冷冷地勾了勾唇,判断着位置,用手勾起了庭审官的下巴,“大人问我我如何能知道”
西维里喘了两口气,不知为何,觉得下颚上的指尖热的很,直烧的他心里一片火辣,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受,一时竟有些惶恐无措。
那手绕着他的下巴打了个圈,竟然往下走了,游走在喉结处,往下滑过胸前,小腹,一点点向下。
他的手到达之处,像是燃了一把火,烧的西维里血液滚烫。
西维里屏住了呼吸,身体不住的颤抖。
那人却停了下来,愣了一下,“你在害怕”
西维里没有回答,但他觉得这并不是害怕,而更像是……
楚寻声将手收了回来,“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意思。”
西维里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我……”
他一出声,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声音嘶哑极了,像是含着浓浓的渴望。
他在渴望什么
西维里丢下一句“我下次再来跟你说”就匆匆落荒而逃。
他走的极快,像是有什么人在后面撵着他赶似的,黑色的长袍在跑动间飞舞,像是一只本想狠狠吸血却被猎物吻住而仓皇失措的吸血鬼。
他走进了府厅,实际上更像是跑的,仆人们迎上来,为他脱下外套。
女仆嘴碎,小声地对旁边的姐妹说:“怎么有股奇特的香味……”
西维里一把将衣服夺过,果然,衣服上有上将身上独特的果香味,像是葡萄,或许是紫罗兰。
他抱着衣服上了楼,脸色铁青。
桌上摆着温水,西维里拿过来一饮而尽,他闭上眼睛,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中了那敌人的诡计,他就是想要迷惑住自己,要镇静,镇静,镇静……
他的脑海里闪过那人用手抚摸他的喉间,慢条斯理的,漫不经心的,像是在玩弄什么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偏偏很丢人的,他的心跳剧烈如雷响,震的他止不住地颤抖。
西维里不由自主地继续想,想那人修长冰凉的指尖,想被黑色眼罩遮住的眸子,想那人浅色的薄唇,想那薄唇里吐出的温凉字眼……
啊,良久,他发出一声像是呻.吟一般的叹息。
他再也忍不住,将头埋进了那件大衣,像是变态一般索取其中浅淡的清香。
渐渐的,那份悸动被压制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愤怒。
是谁采取了第一口美味的果实是谁吻上了那淡色的薄唇,使其染上桃花般的艳色是谁将那人的脖颈反复折磨,以至于布满难以消除的暧昧红痕
西维里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思绪,他感受到内心深处微小的渴望,他渴望在那人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渴望那人能在自己的身上情动,甚至发泄。
完蛋了,他仰着头长叹一声,无力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完蛋了,他中了敌人的诡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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