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纪昭月命人设了局,叫几位御史大人知道了端王私下所行恶事,罄竹难书,已回府思量上呈的奏折要如何写了。
这些证据她也是刚拿到没多久且并不完善,若谢青烟愿意再等等,她肯定会一切准备好后再找人替她呈上去,彻底让端王无缘皇位,也被陛下厌弃。
可谢青烟太急了,她若不赶紧出手,怕又是要寻英王去,也没办法,只能让几位御史大人替她们查案子了。
纪昭月忙活一晚上没睡,天都大亮了,才稍眯了眯眼。
结果还没一刻钟呢,就听见女主隐隐带着几分娇憨的声音,“昭昭,昭昭,你起床了吗?”
本已入睡的纪昭月:……
艰难翻了个身,企图用被子蒙住耳朵,却还是挡不住女主由远及近的脚步以及有些失落的声音,“还没醒啊。”
声音沙哑且困顿,“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睡觉吗?”
谢青烟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乖巧摇头,“我睡醒了啊,过来看看你。”
不是,有什么好看的,一大早上。
纪昭月觉得自己应该起来招待一下女主,但她实在爬不起来,好一会儿,翻了个身,面对女子,勉强把被子下拉,又掀开一点,含含糊糊问她,“你困吗?”
谢青烟见她如此动作,藏在袖间的手悄悄攥紧了,试探性回复,“我困了,能怎么办?”
尚未睡醒的女子往里面滚了滚,让出一个空位来,带着气音,“那你也一起睡会儿吧。”
小姑娘眼眸微微瞠大,一,一起睡啊。
脑子里不知胡乱想到了什么,脸颊都红了,屋内又响起催促声,
“我好困,你要是困了就一起吧,快点~”
大抵是困意太浓,小将军的声音里竟有几分软意,但更多的还是催促,像是被人打搅睡眠,有些不高兴了。
谢青烟自然不忍她如此,没犹豫太久,便红着耳朵答应了。
她身上冒着热气,轻手轻脚褪去鞋袜,乖乖钻进被子里,刚进去没一会儿,就被被纪昭月搂入怀中。
纪昭月觉得京城里的姑娘骨头都是软的,抱起来别提多舒服了。
谢青烟小脸埋在她怀里,小心翼翼的不敢探出头,只能看见小将军安静的睡颜,她睡起来好乖啊。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困?”
谢青烟小声问,也不知她睡了没,若是睡了,得不到答复也无所谓的。
她并不在意。
纪昭月困得紧,但听见声音还是分出心神答复了她,懒洋洋的,“给你办事去了啊,省的你成天惦记别人。”
谢青烟猜到是什么事,眼睛一亮,既高兴又不好意思,拿脚踢了她一下,“才没有惦记别人,你又胡说。”
她的脚冰凉凉的,冻的纪昭月一个哆嗦。
好心将军在被子底下找到谢青烟的脚,顺便将其夹在两腿之间暖暖。
又重新闭上眼睛。
忽而想到些什么,闭上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问出了自己昨晚想一晚上的问题,“谢青烟,你还记恨我吗?”
她明明困着,这句话却问的十分清晰。
谢青烟愣了愣,不可思议,“为什么问这个?”
她心想,我有什么记恨你的理由吗?
我分明最喜欢你了,小没良心的,竟觉得我会记恨你。
纪昭月闭着眼,将少女疑惑的脑袋摁进怀里,随口编了一个谎话,“之前做梦,梦到你假意与我交好,实则记恨我曾欺辱过你,一旦手握权势便要我付出代价。”
这是她自己的猜测,唯恐谢青烟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良心喂狗了。
然谢青烟也很震惊,一双眼睛瞪着,忽的将被人夹住的脚挣了挣,待挣出来后,便在下面踢了纪昭月一脚,不疼,麻麻的。
纪昭月困意一点点散去,这时候都清醒的差不多了,终于睁眼看着她。
看她气鼓鼓的脸颊,“纪昭月!我怎会做出这种事,你便一点也不肯信任我吗,我记恨你做什么,你那点子欺辱,与旁人相比,连他们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在你眼里就这样小气?”
想到自己与英王合作刚东窗事发那日,她也是怀疑她要利用她,伤害她,心中顿生不虞,又用小脚踹了人一下。
这次踹的地方不一样,还真给她踹疼了,纪昭月轻嘶一声,睁眼辩解,“都说了是梦,是梦,你当什么真啊。”
自幼被人夸赞聪慧的小姑娘脑子忽然回家了,瞪着眼睛道,“能问出来,说明你心里也当了真,你觉得我会记恨你,报复你是不是?”
纪昭月瞬间心虚,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被人扑进怀里又打又推了好几下,又是骂她王八蛋,又说她是睁眼瞎,这个词也不知娇小姐从哪学来的,她从前不会骂人来着。
“咳,好了,不会就不会,睡觉睡觉。”
也是她关心则乱,女主不知剧情走向,她却是知道的,难免担忧一切会照常发展,纪家走向灭亡。
“本就不会,纪昭月,你不许再不信我,英王的事是我有错在先,但今日你疑心我会害你,我们便扯平了,日后不许再记得英王的事,亦不许再拿那件事和我生气。”
……
纪昭月睁眼无语的看着她,这两件事也能一概而论?
昨日可怜巴巴求原谅的模样尚在眼前,今日就又强硬要求起她来了,果然是在装可怜惹她心疼。
见对方光看着她不说话,谢青烟心里打鼓似的,不情不愿退步,收回那句有点得寸进尺的话,低着头神色可怜兮兮,“好嘛,不扯平便不扯平,我欠你的还不行嘛。”
纪昭月冷哼,“呵。”
说到英王就有气,王八犊子,敢引诱她的女主。
谢青烟抿了抿唇,觉得小将军脾气真大,但下一秒,整个身子便被人亲昵的搂进怀中,脑袋也顺势扑在她胸口上,后脑更是被狠狠揉了一把,纪昭月竟也退了一步,有些敷衍又有些真心道,“好了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看你怕的,我本来也没你那么小气。”
谢青烟才是真正生了气会时常记得的人,她就没有大气的时候!
被说了小气,怀里娇娇软软的姑娘也并不生气,只是乖乖依偎着,只要昭昭不再提那件事就好了。
两人才安静躺了一会儿,谢青烟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安静了,挣扎着从她怀里探出一个脑袋,“昭昭,昨日我看了些你平时爱看的话本,有个地方不明白,你能教教我吗?”
“你还看话本?”
两人一直在说话,纪昭月慢慢就不困了,听见她居然看话本,不由惊讶问道。
谢青烟眸里闪过一抹暗芒,笑着答应,“是啊,闲着无聊便看一些。”
“那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说说吧。”
纪昭月饶有兴致。
那些诗词歌赋她是一句也听不懂,但话本就不一样了,她总看,咳咳,这是她的长处。
谢青烟见她上钩,唇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但对方一看过来,她又立马抿平了,只乖巧的看着她,提出疑问,“我最近看的话本子,里面时常提到磨镜一词,昭昭,我不知道磨镜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少女将耳畔的长发撩至脑后,声音软中带着好奇,仿佛真的不知道。
纪昭月也被问的懵了一下,啊,什么?
她嘴角轻抽,忍不住反问,“你,你看的是什么话本子,里面怎么会有这个?”
谢青烟不好意思,藏在黑发中的耳朵都红了。
小手推了推她,扭扭捏捏的,“就,就是普通的话本子呀,我上书舍买的,怎么了,你不知道磨镜是什么意思吗?”
女子依赖水润的眸子盯着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知道三个字。
她当然知道,只是下意识觉得,谢青烟一个养在深闺里,只接触诗书的娇小姐不应该知道。
“你真心想问?”
谢青烟望着她,温和笑着点了点头,“嗯,我自认博学多识,竟连磨镜这个词都没有听过,昭昭,你教我好不好?”
纪昭月见她真想知道,也不再扭扭捏捏的隐瞒,直言道,“磨镜就是女子与女子行男女之事啊,无甚好知晓的。”
她是知道军中女子偶尔无聊了,又看不上男子,是会与女子磨镜的,既消磨时间,又能叫生活不那么无聊。
谢青烟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只针对前面的,又十分好奇,“啊,女子与女子行男女之事?那是怎样行的?”
纪昭月:……
你还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即便是再大大咧咧的人,这时候也要开始尴尬了 ,“你老问这个做什么,睡你的不行吗,哪家小姐如你一般将这种事挂在嘴边的?”
谢青烟今日好生不同,看话本也就算了,想知道磨镜也就算了,竟连人家床事都要问一嘴。
“我就好奇嘛,从未见过磨镜呢。”
“别好奇了,睡你的吧,我又困了。”
“哎,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昭昭,你等会儿再睡~”
怀里的小姑娘不高兴,拧着身子蹭她。
硬是要与她说。
纪昭月没办法,“好好好,问,快问,只许问最后一个。”
谢青烟脸畔不知何时又染上浅浅红晕,小声问,“你会不喜欢磨镜的人吗?”
……
又问这种问题,今日怎么一心扑在磨镜上了,纪昭月默默盯——,
“哎呀,你说呀。”
见她久久不答话,谢青烟又有些急了,用手去小心推她。
她终于开口,话里有些不理解,“这有什么好不喜欢的,人家自己的爱好,我才不管。”
她有病吧去管别人。
身为将军管理将士,要做到的就是一视同仁,就算手下将士有断袖之癖或磨镜的爱好,只要不搞到她面前来她都当看不见。
谢青烟放心了,起码昭昭并不讨厌磨镜。
但她忍了忍,又没忍住问了一句,“昭昭,你有喜欢的男子吗?”
昭昭:……
我只想好好补个觉,你怎恁多问题呢?
她不耐的随口回,“没有。”
殊不知对方眼睛又亮了,然后接着问,“那昭昭,你会喜欢女子吗?”
纪昭月垂死病中惊坐起,眼睛一下就睁开了,滴流圆儿的,“嗯?你说什么。”
谁,谁喜欢女子?
她嘴角抽了抽,“你今日的问题都好生奇怪,莫不是发热了?”
哪个没事的会突然怀疑好友磨镜?
说着摸了摸人家雪白细腻的额头,也没热啊。
“哎呀,我好好与你说话呢,作甚动手动脚的。”
还怪起她来了。
纪昭月收回手,窝进被子里,拉着被角盖住肩膀,摇头,“不喜欢。”
谢青烟一愣,刚刚还有些娇嗔的脸色瞬间难看半分,又很快隐于暗处,她将头抵在人家肩膀上,问,“为何不喜欢,女子不好吗?”
纪昭月疑惑,“我为何要喜欢,谁规定了我要喜欢女子?”
她是叛逆的性子,最不喜欢被定下规矩了。
谢青烟不高兴的嘟了嘟唇,语气也满是不情愿,“那男子呢,你有喜欢的男子吗?”
……
“刚刚不是说了吗,也没有。”
问来问去都是情爱之事。
哦,对,差点忘了,谢青烟脸色才算好看了一点。
软着声说,“其实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纪昭月:“嗯?什么秘密。”
连秘密都告诉我,果然我是女子最最信任的人。
男主算什么,呵,废物。
她心里骂了一通,又竖起耳朵专心听谢青烟的秘密。
然而谢青烟却犹豫了一下,闷闷道,“算了,还是先不跟你说,我怕我说了你又要不理我了。”
纪昭月一颗心瞬间悬到嗓子眼,直接想到最坏的结果,莫不是她又反悔了,要与英王在一起?
小将军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快说,你要再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才真是不想理你了!”
气都能被气死!
谢青烟察觉她误会了什么,眼睛转了转,却只是拉着她娇声道,“你别不理我呀,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了,昨晚英王来找我了。”
纪昭月脸色愈冷,这话是何意,一看见英王就反悔了又想和英王好了?
要不是考虑到谢青烟一娇弱姑娘,摔下床估计会伤挺重的,她真能给她踹下去。
“找你,然后呢?”
耳边的声音阴恻恻的,谢青烟其实有些怕,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下去了,脸上带着几分温软笑意,“他是来和我说昨日结果的,没说多久我就打发他走了,真讨厌,总是要来找我,偏我又不好拒绝。”
她说着说着红唇微撅,似真心烦恼。
纪昭月冷冷看着她不说话,似已在心里认定她最后还是和英王站在同一根线上了。
少女浑然不觉女子周身冷意四散,还伸手去摇晃她,“哎,你说我怎么办呀,英王他老来。”
“呵,我哪知道你怎么办。”
纪昭月已生了不悦,谢青烟却似有些惊讶般,“你怎么生气了,是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少女长睫颤了颤,有些紧张又无措。
纪昭月不说话,对方已自顾自往下接,抱怨般打了她一下,接着说,“你怎么脾气那么大,只是不与你说我的秘密就生气,好了好了,我告诉你总行了。”
纪昭月正要说自己不稀罕,也已经猜到是什么了,然而女子动作极快,不等她开口,就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昭昭,我好像是磨镜,你会嫌我吗?”
纪昭月:?
不是跟英王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还以为她要说我又跟那个英王好了,没成想只是磨镜,磨镜还行,磨镜不是什么大事。
哎等等,磨镜?
纪昭月堪称震惊,不敢置信的看向她,然后视线一点点落在两人几乎碰在一起的高耸胸脯上,猛的后退一步。
小姑娘一愣,黑亮的眼眸瞬间溢出些许雾气,她叼着粉嫩的下唇,小声问,“你是嫌我了吗?我是磨镜,你就不和我玩了是不是?”
她垂眸望她,神色好伤心好伤心,好像她说了嫌,就能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一般。
纪昭月全身僵硬,抿唇,半晌还是摇摇头,尴尬道,“不嫌啊,有什么好嫌的,我就是觉得如果你是磨镜,那我们太亲密了。”
磨镜不是喜欢女子吗,还和女子行事这般亲密……不好吧?
谢青烟不听,一点一点又蹭进她怀里,声音轻软,“不亲密啊,我们一直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你抱着我好吗,自从我们和好后,我就特别怕你再跟我生气,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她声音委屈,好像真让纪昭月欺负了一般。
纪昭月被磨的没办法,只好将手掌又轻轻放在少女纤软的腰肢上,还是觉得不自在,“你,你不是磨镜吗,哎,不对,你怎么会是磨镜呢?”
话本里没说女主是磨镜啊,剧情是有许多能对得上,但女主如何也不可能是磨镜啊!
懵。
谢青烟小声撒娇,“我是磨镜怎么啦,从前也不知道的,那日看了书才知晓。”
纪昭月:……
哦,她知道了。
话本里的女主可能也是磨镜,但在话本里她们除了关系不好外没有什么接触,人也没有被她带坏,女主没看过话本子,所以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磨镜?
纪昭月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相了。
“昭昭,你怎么不说话呀。”
身子被人小心蹭了蹭,她又说,“你能不能抱的紧一点,那样舒服。”
纪昭月咬了咬牙,怕自己不答应,等会儿又闹起来,只能依言将人抱紧了。
谢青烟眉眼含笑,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还有一个秘密,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纪昭月:……
“你想说,说就是了。”
连磨镜这种话都告诉她了,还能有什么不敢的?
见她犹豫,猜测又是怕自己生气,虽然并没有那么小气,但她还是加了一句,“只要不和英王合作,其他的我不至于生你气。”
就算是磨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仍会将她看做寻常女子,从前怎么对她的,现在依旧怎么对她。
纪昭月心想着。
谢青烟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与英王倒是没什么关系。”
“嗯。”
悬着的心放下。
“就是……昭昭,我好似有喜欢的女子了。”
“嗯,嗯???”
纪昭月再震惊抬头,什么鬼,我听见了什么,是我聋了吗?
今日女主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她瞪着谢青烟,说自己是磨镜也就罢了,还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谁?
印象里与谢青烟关系好过的那群人,无不是曾经欺负过她的。
这也能喜欢?
纪昭月皱了皱眉,不大高兴,“你喜欢谁,说出来我给你看看合不合适。”
已经是彻底睡不着了,她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能耐,俘获女主的芳心,话本里最后也没哪个女子和女主关系特别好啊。
“你还要把关呀,不合适就不许我与她在一起吗?”
纪昭月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自然,我要是不给你把关,你被骗了怎么办?”
谢青烟不满,撅了撅粉嫩的唇瓣,“她才不会骗我呢。”
“呵,她不会骗你,那我会?”
她又不说话了,黑润的眼睛眨了眨,“你也不会。”
“知道就好,快和我说,是谁,对方知道这件事吗?”
“她还不知道呢,我不敢说呀。”
“有什么好不敢的,胆子放大一点,你这般好的女子,喜欢她,是她的荣幸,她要是敢不喜欢你,我就给你把她绑过来,逼她喜欢你,如何?”
人心都是偏的,她自然也偏向女主,况且女主之所以是女主,就是因为她生的倾国倾城貌比西施,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被这等女子喜欢,还挑啥啊。
谢青烟漂亮的眸子微微闪动,有些高兴的扑进纪昭月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腰,“真的吗真的吗,在你心里,我这样好?”
“你本来就很好,除了有时候比较笨。”
“你才笨呢,自幼那些长辈老师都夸赞我聪慧,只你说过我笨。”谢青烟略微不满。
“本就很笨。”
“哼,你再这样我不与你说了。”
夸人就不能好好夸吗,还非得说她两句,太过分了。
“好好好,我不这样了,你快和我说说,你喜欢哪家女子,我帮你相看一下合不合适。”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心里有些微不舒服罢了,可以忽略。
“无论我喜欢的是谁你都不生气?”
纪昭月想了想,还是没直接答应,给自己留了个底线,坦诚道,“如果那个人欺负过你,我可能会生气。”
“啊,那她确实时常欺负我。”
谢青烟做出很失落的样子,纪昭月心又他娘提起来了,几个意思?
不喜欢英王,就要喜欢上那些爱欺负你的人?
你怎么这么欠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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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纪昭月冷着脸逼问谢青烟究竟喜欢谁,无果,她只说怕她生气,不想告诉她,一双晶亮的眸子藏进人怀里,羞涩的紧,整一副少女怀春模样。
惊呆了,女主还能有这幅面孔?
谢青烟本是想向她摊牌的,来之前回忆昭昭对她的好,想着她多软声求几句,未必不能同昭昭修成正果,叫她答应永远与她在一起。
可……方才又仔细看了,昭昭哪有半分喜欢她的意思,少女泄气,趴在她怀里催她补觉,怎么哄也不肯说了。
纪昭月心里抓肝挠肺的不舒服,警告她,“你要是敢喜欢你以前那些朋友里的任何一个,就现在从我床上下去!”
她看起来凶巴巴的,谢青烟眉目紧蹙,略微紧张,又抱着对方贴近她的手臂,声音乖软,“好,我知道,不是她们,你别生气啊,老生气对身子不好的。”
“哼,你要是不经常惹我生气,我身体好的很。”
“哪有惹你生气,我今日很听话啊,你自己胡思乱想。”
谢青烟不背这个锅,纪昭月一想也是昂,这些事儿她还没做呢,“好好好,睡觉睡觉,先不说了。”
她说错了话,就想敷衍过去,谢青烟只是轻飘飘又软乎乎瞪了她一眼,倒没说什么,乖乖依在她怀里。
这一觉,直将午膳时间都睡过去了,她才起的。
因为听见了隐隐的咕噜声。
爬起来醒了醒神就猜到,小姑娘饿了。
“来人。”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侍女从门外小心进来,“小姐。”
“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上一些。”
“是。”
谢青烟在人走后才重新趴到纪昭月后背上,“昭昭,你醒了?”
“嗯,你肚子叫的太响了,不醒不行。”
谢青烟:?
这是对好朋友该说的话?
一点面子也不留?
小姑娘挂不住面子,又气又羞,推了纪昭月,“你胡说什么呢,谁肚子叫了,定是你听错了!”
“是不是听错的你自己知道,好了,让让,我要起来了。”
谢青烟咬着牙下去给她让位置,神情气鼓鼓的,什么人啊,就,就算听见了,她一定要说出来嘛。
哪位贵女希望被人听见自己肚子叫的声音,多不雅呀。
纪昭月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换好衣裳,叫人过来吃饭。
谢青烟的衣裳已经睡皱了,不过小将军这儿也有为她做的衣裳,是清新淡雅的浅绿色衣裙。
谢青烟换好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长裙拖地身板儿挺直,十分有闺阁女子淡雅娴静的气质。
“穿这般好看,下午想去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想和你在府里看话本子?”
她可带了一本磨镜的话本来,就等着荼毒小将军呢。
小将军对磨镜不感兴趣,那可怎么是好呀。
只能一点一点叫她感兴趣了。
可小将军偏不按她的设想走,拒绝了她,“不要,我这几日闲着没事就在家里看话本,今日不想看了,想出去走走。”
势要和女主划清界限那些时间,她门都不想出,看话本已看到厌倦了。
“啊,那好吧。”
谢青烟只得答应她,又听她说,“今日带你去拍卖场看看。”
“拍卖场?”
她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从前她父亲在时,也提过一两次,但自己却是未曾去过的。
那拍卖场里据说有许多奇珍异宝,但大多价格昂贵,没些家底的人轻易不敢进去。
“嗯,好久没去了。”
“你要去那买什么?”
纪昭月摇摇头,“先去看看,有喜欢的再说。”
她买东西一向只看眼缘。
“好,我陪你去。”
本是许久没来,想上拍卖场买些好物件散散心,顺便吩咐点事,却不想刚走进去,便同一锦袍男子打了照面。
纪昭月:晦气。
谢青烟:心虚低头。
英王是真没看出来两人不欢迎他,方才和管事的谈话结果并不叫他满意,但也没有办法,这家拍卖场背后势力神秘,指不定是他哪个兄弟家的,也不好强来,免得被人抓了把柄,眼下见这两人过来,便不再想和这油盐不进的管事多浪费时间。
快步走过去,唤,“小将军,青烟。”
最后两个字叫的格外亲昵缠绵。
纪昭月瞪眼,谢青烟心下慌了一瞬,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她虽决定不与英王合作了,但也不想明着叫英王看出什么,免得招惹麻烦,眼下脑子不知转的有多快。
纪昭月臭着脸行了个敷衍礼,“微臣见过英王殿下。”
谢青烟也只得先跟着行礼,“臣女见过殿下。”
英王笑起来,自有一股温和儒雅,却是先对谢青烟说,话里隐隐带着几分关切的责怪,“你不是身子不适吗,应该在府里多休息休息,怎么就出来了?”
谢青烟小心的看了纪昭月一眼,低下头声音是在英王面前一贯的冷淡,“今日感觉好了许多,就想出来走走,多谢殿下关切。”
“那就好,本还打算喊个太医去你府上给你看看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若真喊了太医来,那两人间隐秘的关系恐怕就要公之于众,她知他们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可旁人并不知,“劳殿下费心了。”
两人看来关系还是不错,落在纪昭月眼里,甚至是更好了!
她生气,咬了咬腮帮子肉,语气有些冲,脸色也满是不耐,“还进不进去了,谢青烟,你要是不想陪我看你就去陪英王看吧!”
说罢一扭头,不看她了。
谢青烟心里一个咯噔,昭昭不知为何最是厌烦英王,还总觉得她会喜欢英王,一将她与英王放在一起说话,便是生气了。
小姑娘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说什么也不愿陪英王去,“殿下一人来此,只怕是喜欢独处,我还是不要去扰了殿下清净的好,说好了我陪你去看的。”
谁知话音刚落,英王竟接了句,“本王也不想一人来的,只是兄弟姐妹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迫不得已罢了。”
说罢,他看向谢青烟。
谢青烟心里烦他,一点眼色都不会看,日后真能登上大位吗?
别是妄想吧。
“对了,上回见面我还有些话没来得及与你说,正好今日相见,青烟可否赏脸与我一叙?”
纪昭月:……
男主这装模作样的东西越看越不喜欢,谢青烟她敢同意一个试试!
谢青烟以为这次的事既是她帮了英王,也是英王帮了她,算是两清了,日后不再来往,她多拒绝英王几次,不动声色疏远,英王堂堂王爷,想必也不是非要她一个弱女子相助。
可英王现在说有话没和她说完……
要么与端王有关,要么与她有关,若不听,又怕错过什么消息。
到底是年纪轻,虽尽力掩藏,但面上还是忍不住带出些许犹豫与焦躁。
纪昭月这次脸上不止是不高兴了,还带了几分冷意,声音也十分冷淡,将抱着自己手臂的手扫下去,“既然英王有话要说,你就和他去吧,我们只是朋友,我没资格管你。”
说完,她大步往里走,谢青烟拦都拦不住。
咬着唇雾蒙蒙的眼睛看向她后背,心中无不抱怨,小将军脾气越来越差了,只要一和英王有关,她就说不管她了。
哪能随随便便就不管啊。
谢青烟抿唇也跟着生气。
但眼下昭昭已经不高兴了,总之都要哄的,她不如先听完英王要说什么,听完后定不再搭理他。
谢青烟心想着,扭头与英王有些歉意道,“昭昭今日心情不大好,殿下莫要介怀,您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萧泽早知纪昭月性情如此,除了父皇外对谁都是,并不在意,摇摇头,“本王在里面有个厢房,烟儿不如与本王进去说?”
纪昭月刚走,他便换了称呼,语气虽温润,却仍叫人心中不适。
谢青烟垂眸,微不可查皱了皱眉,声音照旧冷冷清清,不因他刻意拉近距离而多半分亲近,“殿下带路吧。”
英王不想她还是这幅与他无甚关联的模样,明明在那纪昭月面前都能笑的像朵娇花,一到了他面前便如此冷然,难道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
那不得不说,谢青烟这一步走的很成功。
英王笑着走在她前面,心中一直想着,只有如此聪明的女人,才配做他的王妃,同他一起管理未来的整个南国。
将人带进厢房后,他才道,“我看方才小将军对你态度不大好,平日里也这样?可要我帮忙。”
这还是他委婉的说法,依他看,纪昭月对谢青烟的态度甚至称得上一句颐指气使。
可偏偏谢青烟还总向她笑,难道也是觉得纪昭月身上有利可图?
这个想法只是略微一过脑子,英王便信了,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谢青烟留在纪昭月身边的原因,总不能是喜欢被凶。
说不定还是为了帮他拉拢将军府。
英王意味深长的看谢青烟一眼,谢青烟只能察觉出对方突如其来的自傲,却不知在傲些什么,有病吧。
“殿下说笑了,小将军没有待臣女不好。”
“是吗,我记得你上回说过纪昭月脾气不大好?”
谢青烟一顿,那么远的事,她都要忘记了。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将军从前脾气不大好,现在好多了。”
刚趴在在外面偷听的纪昭月:……
好好好,我想带你来拍卖场买几样你喜欢的东西,你却跟别人蛐蛐我脾气不好?
小将军一颗心碎成一瓣一瓣儿的,她就知道,谢青烟和她在一起只是利用她,只是为了自己不被欺负,实则内心根本不喜欢她,所以才会背地里说她不好,又和英王暗中接触。
纪昭月伤心,也不愿再听下去让自己更伤心一点,游魂一样刚来就从这层楼游走了。
“殿下不是有话要和臣女说吗。”
谢青烟神色已有不耐,想着昭昭还在等她,又想着一会儿回去恐怕要好一顿哄这事才能过去,脸色便好看不起来。
英王只当她赶着回去拉拢纪昭月,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告诉她,“端王那边正在查那日宴会究竟有谁靠近过那张桌子,你且小心些,这几日注意言辞,莫要落了谁人话柄。”
谢青烟:……
“殿下要说的只有这件事吗?”
她脸色不大好看,心里骂声不停,这点事儿还特意把我叫过来说,一脸神神秘秘的,我以为多重要必须得告诉我呢。
“自然不是。”
英王一句话,令本要告辞的谢青烟又停住脚步,冷淡的眉眼微挑,用神色询问,还有什么事。
“来都来了,烟儿不如坐下,同本王一起看看今日有何珍宝?本王前来是为了半月后父皇的生辰,你向来聪慧,不如留下替本王挑一挑献与父皇的生辰礼?”
那想必要很久了,谢青烟蹙眉,并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英王身上,且她是女子,同英王共处一室太久,终归不好。
“殿下,小将军还在下面等着臣女,臣女恐不好久留。”
被拒绝了,这是萧泽没想到的,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本王若有看到适合你的拍品,会买下亲自送到你府上的。”
刚要走的谢青烟又停住,忍了忍没忍住,回身眸色冷厉,语气都带了点怨意,“如今端王之事已告一段落,殿下无论有无大事都不该时常来臣女的院子,还请殿下自重。”
萧泽不明白,“我不叫人看见,不损你名声不就好了?”
“臣女求的是问心无愧,还往殿下日后不要如此了。”
上次就是他来了,被昭昭发现,发了好大的火。
这话说的冷漠无情,给萧泽说懵了,之前都能去,怎么忽然不给去了?
谢青烟不想得罪,但同样也不想再助长英王不该有的念头。
“烟儿,你怎么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
英王皱眉。
谢青烟低头,又说,“殿下,你我非亲非故,实在不适宜叫的这般亲密,若让旁人听见了,您是不会怎样,臣女的名声就尽数毁了。”
她一向是个守规矩懂礼仪的。
两人合作太久,英王差点要忘了从前的谢青烟是何模样。
她重视礼数,重视名声,这也是文人最在意的东西,是他逾越了。
英王自诩谦谦君子,察觉到自己逾越后立时开口向谢青烟道歉,“是本王疏忽了,还望烟,谢姑娘莫怪,那日后我只私下里唤你烟儿?”
私下里谢青烟也不愿,于是头也不抬的提醒,“殿下,隔墙有耳。”
“那好吧。”
英王只能有些失落的点点头,谢青烟见他答应,这才俯身告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心一下接一下,跳的极快。
谢青烟的一颦一笑,总能格外吸引他,就连拒绝也更叫他魂牵梦萦。
离开英王的包厢后,谢青烟便回去找纪昭月,然而找遍了整个拍卖场,都不见对方身影,直到问了管事才知,纪昭月竟已经走了。
她还在这,纪昭月便自己走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谢青烟心中惴惴不安,忙离开拍卖场,往谢家走去,一路行色匆匆,是连仪态也顾不了半分了。
唐染栀穿着朴素,带着斗笠,隐在暗处看谢青烟离开,脑海中一瞬间想到那日端王宴上,这人忽然坐到纪昭月的位置上,她当时还刚好离开过,难道是她?
为了洗脱相君府的嫌疑,唐染栀不得不先将锅扔到旁人身上,无论是谁。
待谢青烟走远,她才压低了斗笠,快步往人少的地方去,最后进入一间无人居住的宅院,那里有通往端王府的暗道。
纪昭月怒气冲冲从外面甩着袖子回来,她发誓,这次她是真的真的生气了!
所以一到家门口,就吩咐了门房,“日后不许再放谢家的人进来,只要姓谢都不许!”
说完又生着气进去了,于是谢青烟过来,理所当然被门房拦下。
她还有些懵,紧接着便反应过来,昭昭这次生气,比上次要严重多了。
小姑娘俏脸一白,哪能想到纪昭月怕被骗,又去偷听了第二次呢,只以为自己和英王说说话,她就这样生气了,心里也渐渐涌起慌乱与委屈。
藏在袖间的手攥紧,薄唇被咬出浅浅的齿印,她道,“劳烦你……能不能再替我通传一声,告诉她,就算再不高兴,也得先听我解释一番,别这样独断。”
“这……”
门房有些犹豫,小姐亲口下令不许她进来,可偏生两人平时同进同出,关系好的不得了,就连下令之前,她们还是手挽手出去的呢。
最后门房还是点头答应道,“您稍等。”
纪昭月正在院子里和过来看她的崔雪诉说不满,石桌不知不觉被拍出一条裂缝,她愤愤不平,“你说我对谢青烟不好吗,她竟然和别人说我坏话!”
崔雪细长的眉目微微皱着,不大赞同般摇头,“这会不会是误会,谢姐姐瞧着不像会背后说人长短的。”
纪昭月见表妹对她赞誉如此之高,更加瞪着眼睛不高兴了,“放屁,她还不会背后说人长短,我亲耳听见她和别人说我脾气不好的!”
崔雪:……
这算什么坏话,你脾气不好,她却一直在你身边包容你陪着你,难道不足以说明真心吗?
崔雪不觉得谢青烟说这话就是不喜欢她表姐,相反,以她平日的观察来看,谢姐姐是极喜欢的昭昭姐姐,平日里也总黏着姐姐,姐姐感受不到吗?
门房很快前来通禀,将谢青烟与他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但纪昭月正在气头上,哪能见她,眼尾一扫,“你去与她说,我不想再听她骗我。”
“哎——”
崔雪也没拦住,门房便又下去了。
她无奈的看着纪昭月,“表姐怎可如此说话,谢姐姐听了定要伤心的。”
她伤心?
我才伤心呢,与英王好便算了,明知我厌恶英王,还要与英王说我的不好,我都要伤心死了!
分明我对你这般好,护着你不许旁人欺负你,成天哄你高兴,可你呢?
“呵。”
纪昭月冷笑,忽然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她们都觉得谢青烟又好又完美,只有她发现了她的表里不一!
在她面前一个样,私下又是另一个样了。
对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谢青烟垂下长睫失魂落魄,偏偏有些话只能当面说,无法叫人通传。
纪昭月没清净太久,门房又回来了,被主子冷冷扫了一眼,他拿衣襟擦擦额上冷汗,虚的头都不敢抬,“小姐,谢小姐说她有一身衣裳在府上,请您还给她。”
纪昭月:……
她都给了谢青烟多少身衣服了,就这一身留在她这也要如此计较,当真是小气,哪有一点世家小姐风范!
崔雪在一旁看的分明,见两个明明十分在意对方的人非要闹矛盾,心底也有些无奈,忍不住开口劝了,“昭昭姐姐,谢姐姐想见你,你就去见一见她吧,县官定案前也得先听人辩解啊。”
“呵,她就是想要她的衣裳,紫鸢,把谢小姐的衣服送出去给她。”
紫鸢被众侍女推着,心虚的站出来,头几乎埋到胸前,小声,“小姐,谢小姐的衣裳奴婢已经洗了,还没干呢。”
她哪知道两人出去一趟还没一个时辰就闹脾气了,本想着等晚间回来正好能干了给谢姑娘带回去。
崔雪见状,又帮谢青烟说话,“昭昭姐姐,人家干的衣裳留在你这,你还一件湿的回去,恐失礼礼数。”
“谁洗的衣服谁去和谢青烟说,要么就花银子买下来,我暂且不想见她。”
刚发现自己被这般要好的朋友骂,小将军心里难受着呢,生怕见到那个背弃她的朋友,会忍不住发火。
崔雪劝不动,也猜她在气头上,只能叫紫鸢出去劝谢姐姐先回去,等姐姐气消了再来。
端王府,端王被囚禁于府内,摔了不知多少东西,唐染栀便在此时出现,静静望着他,声音润泽,“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发泄怒气,半月后是陛下的生辰宴,那将是您的机会,殿下。”
端王听见声音阴恻恻回首,怒道,“你们和我哪位兄弟联手了,竟敢背叛于我!”
唐染栀神色依旧冷静,后退半步躲开端王扔过来的杯子,话中似有所指,“那日殿下寿辰,谢三姑娘曾来过我旁边的位置,殿下不必急于给相君府定罪,不妨再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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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本来要谈的,写着写着有点不对,没谈上,这次真的要谈了感谢在2024-05-12 17:38:15~2024-05-13 15:2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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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谢青烟又陷入了被抛弃的边缘,但这次是完全不知缘由的,只是和英王说了两句话而已,也值当这样吗?
她心里几乎已经将英王当做洪水猛兽了,路上碰见,都只当没看见,低下头快速离开,对方唤她,也只当没有听见。
饶是这样,昭昭还是不肯搭理她。
她日日在离将军府不远处徘徊,偶尔运气好能碰见昭昭出门,正欲迎上去,对方看见她,转身就走了。
谢青烟满心失落,就这么等到了帝王的生辰宴。
被囚半月的端王也只这一天可以出来,参加完生辰宴还得回去继续面壁思过。
谢青烟坐着谢家马车入宫,谢窈谢薇就在她对面,这次她们不如往常安分了。
谢薇年纪最小,正是心直口快的时候,几日都和姐姐在府里暗暗蛐蛐谢青烟,今日见她一脸冷淡的坐在对面,忍不住嘲讽出声,“三姐姐怎么不去找小将军玩了?哦,是不是小将军腻了,不爱与三姐姐一块儿玩了,我可听说小将军最近跟忠顺侯家的姐姐关系很好,三姐姐想必再也不能借着小将军狐假虎威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说到此处,谢薇简直眉飞色舞。
她为什么不敢欺负谢青烟?
还不是怕纪昭月打她!
纪昭月混不吝的,放眼望去,满京哪个人被她打了能讨回公道?
这换了谁都得怕。
眼下纪昭月跟旁人好了,她这堂姐每回出门都形单影只的,谢薇终于站起来了。
谢青烟抬眸,极冷漠的望了她一眼,谢薇本来还得意着呢,被这一眼扫过,身子瞬间有些僵硬,莫名生出惧意,害怕的缩在姐姐身边。
谢窈赶忙抱紧妹妹,“谢青烟,平日里你仗着小将军欺负我们也就罢了,如今若再敢招惹我们,你看小将军还会不会向着你!”
她们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在割谢青烟的肉,尤其是那句,纪昭月如今和忠顺侯家的小姐关系很好。
谢青烟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望向人比寒冬腊月的风还要冷,“好,那你就看看,她会不会向着我。”
谢窈微微瞠大眼眸,不明白谢青烟的底气究竟从哪来的,她有什么好自信的,人家最近连话都不与她说,打量别人不知道吗?
早就有人看见谢青烟在街上唤纪昭月,而纪昭月看见她扭头就走!
这还不能说明厌倦了?
谢窈因从前的事本就对谢青烟有所记恨,此时也是丝毫不肯让步,咬牙恨恨道,“好,我等着看!”
马车停在宫门口,谢青烟冷脸下了马车,心中其实也茫然的很,她不知道,连与英王合作昭昭都能原谅她,为何这回只是和英王说了几句话,就生这般大的气?
小姑娘眉眼轻蹙,自带些许忧愁。
皇宫境内,再大的胆子也总会收敛些,谢青烟跟在谢家长辈身后走进皇宫 。
谢家官职并不算很高,因此他们坐在下首,她抬头往上望去,不见纪昭月身形,将军府的人还没有来。
垂眸又有些失落。
她已经很久没见到昭昭了。
一开始总是在将军府外的街市拦她,后来她发现了,便不再走那条路,她也就不知道上哪去寻她了,只偶尔听闻她的事迹。
今日教训了这个仗势欺人的公子,明日替那个身世凄惨的姑娘赎身,总之没有她,她的日子也过的好极了,精彩极了。
谢青烟清楚的明白,不是纪昭月离不开她,而是她离不开纪昭月,一直都是。
她是个自私的人,明知昭昭现在已经很讨厌她,不想看见她了,可她还是想要,留下昭昭。
纪昭月带着表妹,跟在父母身后,一进来就察觉一道专注的视线,如影随形跟着她。
她不看也能猜到是谁。
哼,背地里说她不好,现在又表现出如此在意她的模样。
就喜欢装模作样不成?
纪昭月刻意不理她,同迎面而来的公主打了招呼。
公主是皇后所出,自然要帮皇后看着今日的万寿宴,免得有人闹出岔子,扰了陛下兴致。
“大将军,将军夫人,昭昭,怎这么早就来了,万寿宴还未开始呢。”
大将军为人粗犷,说话也糙里糙气,入宫之前特被媳妇儿提点了要少说话,因此即便公主唤他,也就点点头,不吭声,将军夫人笑着同公主说了两句客套话。
纪昭月视线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那紧盯她的人。
谢青烟耳边响起轻笑,若非这是在宫里,谢窈一定要好好笑一笑她。
小将军理都不理你,是全然将你当做陌路人了?
谢青烟一点一点咬住舌尖,直到尝出些许铁锈味,才微微回神,想着,今日一定要与昭昭和好,她等不下去了。
从前诗文中所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便是她的感受了。
昭昭是世间最好,也是她最喜欢的女子,一刻也不想分开的。
英王在后面姗姗来迟,与成王一起,自从那日他给成王作证是端王先言语不当后,两人关系便渐渐好起来了。
萧泽不动声色望了谢青烟一眼,她仍同往日般一身素雅,如清水芙蓉,身姿袅袅。
谢青烟心思细腻,即便是暗中看了她一眼,也被她发现了。
她淡淡看去,在看见英王那一刻,咬碎了后牙槽。
那日若知道英王只为了点屁大的事找她,她根本不会过去。
又一次因他惹了昭昭厌弃,都怪他。
谢青烟垂眸,满心对英王的烦躁,此时若有一个脑子正常的王爷站出来同英王相争,想必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英王对面。
可惜,那帮王爷全是猪脑子。
人多的时候,英王不好表现出与谢青烟相熟,只能隔空望了她一眼,抬腿去和纪昭月说话。
纪昭月更烦他,见到他来就立马低头,生怕那点子不耐烦叫人看了去。
“微臣参见英王殿下,成王殿下。”
“小将军不必多礼,听闻小将军近日打了相君府的公子?”
……
“此事臣已经同陛下说过了,唐君一好赌,输光银两后强行借同行者的银两去赌,几位公子文弱,无法反抗,微臣路见不平罢了。”
就是打的重了一点。
纪昭月心虚挠头。
“若按你这般说,确实是唐公子咎由自取,赌乃劣性,不知多少人家因赌之一字家破人亡,小将军果然如父皇所说,是最刚正不阿的性子。”
纪昭月不说话,即使被王爷当众夸赞,脸上也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显得宠辱不惊。
谢青烟水盈盈的眸子望过去,触及英王又赶忙收回,可不能叫昭昭误会她在看英王,这人霸道的很,自己认定了,便不爱给旁人解释的机会,哼。
“对了,本王记得小将军和谢三姑娘关系格外好,最近怎的又不在一处了?”
听他提起谢青烟的名字,纪昭月心中格外不耐,对,她是不理谢青烟了,怎么,来给人讨公道?
小将军抬眸,淡淡望着英王,“不在一处就是不在一处,王爷连臣子交友也要管吗?”
这话说的不客气,成王立时不满了,眼一瞪,“纪昭月,你怎么说话呢,我皇兄再怎么样也是王爷,能不能放尊重些!”
英王拦他,安抚的拍了拍他手臂,笑着道,“确实是本王问的有些多了,小将军莫怪。”.
端王是皇子中最后入场的,他被皇上禁闭半月有余,人都憔悴消瘦不少,身上气势也再不复往日清润儒雅,反而有些阴鸷,落在人身上,只叫人感觉难受极了。
纪昭月闲散的坐在位置上,躲避谢青烟可怜兮兮的视线,却不想看见端王正阴恻恻的看向一人。
她皱眉,顺着端王看的地方看过去……和谢青烟对上了视线。
谢青烟以为她终于肯看自己一眼,唇角迅速扬起一抹温婉的弧度,眼巴巴看着她。
纪昭月:……
笑笑笑就知道笑,有人盯上你了懂不懂?
笨死了。
遂瞪她。
谢青烟一愣,神色委屈下来,嘴巴瘪着,好似被她如何欺负了一般。
纪昭月狠下心挪开视线,不为所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她嫌你她嫌你,她不许你嫌她磨镜可她嫌你脾气不好!
万万不能原谅了她,否则私底下又要不知如何说你了。
崔雪见两人分明心里都有对方,却闹成这样,也很无奈,“表姐,谢姐姐看起来好可怜,你不如理一理她吧。”
纪昭月吐了口气,扭头对表妹,认真道,“都是骗你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她这幅可怜样,多半就是骗你的。”
崔雪:……
“昭昭姐姐,我觉得谢姐姐不是这种人。”
她还在试图为谢青烟说话,可纪昭月一心只有,我不听不听不听。
“她就是这种人!从前我也觉得她不是这种人,直到屡屡被骗。”
说到此处,纪昭月紧紧闭眼,恶狠狠气呼呼的,“我再也不信她了!”
崔雪:……
表姐好生气,看来这事真没这般容易过去。
谢姐姐还是自求多福吧。
她也没有法子了。
万寿宴开场,陛下亲临,声势浩大,众臣子行了礼,然陛下却没有待太久,只是一样一样看了皇子皇女与大臣献的珍宝,便起身说政务繁忙,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直到陛下走后,席间的气氛才松快了些,众人还在说着端王进献的水晶龙。
陛下显然也为那条龙而龙心大悦,走时面带笑容不说,还赞许地看了端王一眼,明明前段时间才对端王大发雷霆,果真是君心难测。
陛下走后,皇后娘娘也就没了留下的必要,简单招呼两句,只留下琅琊公主主持大局。
他们要在此处等宴席结束才好离开,纪昭月无心歌舞,懒洋洋倒酒,然后一饮而尽,只当看不见小姑娘幽怨的注视。
直到崔雪拍了拍她,“哎,昭昭姐姐,有人弄脏了谢姐姐的裙子。”
纪昭月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谢青烟垂眸看着自己裙摆上深色的酒污,面无表情。
片刻,宫女又说了什么,谢青烟起身同她离开。
纪昭月收回视线,满不在意,“不就是裙子脏了吗,带她换一条不就好了。”
“可来伺候宫宴的宫女也会如此粗手粗脚吗?”
崔雪皱着眉疑问。
纪昭月刚将酒杯抵在唇上,听见这句话顿了顿,紧接着,她发现对面的座位上少了一人。
端王呢?
他去哪了?
饶是觉得端王刚被陛下罚过,应该不会起什么幺蛾子,但纪昭月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蠢货的脑子谁知道怎么想的。
她皱眉起身,对旁边的崔雪道,“若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出去透口气。”
“昭昭姐姐,你要去找谢姐姐吗?”
是这样没错,但纪昭月才刚在表妹面前狠骂了她,哪有脸说自己是去找她的,当即摇头,“不,我真去透气。”
崔雪脸上写满了不信,她只当看不见,快步追了出去。
离万寿宴最近的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谢青烟被领到这换脏了的衣裙。
宫女行礼,“小姐稍等,奴婢去给您拿衣裳。”
谢青烟皱眉,隐隐感觉身上有些热意,要被一个人留下,心更是慌乱不已,不过想到这是皇宫,无人敢在宫里乱来,还是对宫女点了点头,“嗯,劳烦姑娘了,请快些回来。”
她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
宫女头也没抬便去了,旧宫殿无人,谢青烟将一旁的椅子擦了擦,优雅坐下,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呢,屏风后便缓缓走出一华服男子,神色阴冷的看着她。
是端王。
谢青烟脑子有些短路,下意识起身欲走,端王快速堵在门口。
她不得已往后退去,脸色冷下来,“端王殿下这是何意。”
端王哼笑,“本王也正想问你,是你,帮着本王的兄弟陷害本王?!”
谢青烟心中猛的一跳,没想到真能给他查出来,面色却没有分毫变化,“殿下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明白,还请殿下明示。”
端王只是有些怀疑,继续试探着,“本王暗格里的东西,是不是你塞进去的?!”
谢青烟装作纯白无知,抬起头,“您说什么,什么暗格?在哪里?”
她这模样,端王实在看不出来这事是不是和她有关,但药已经下进去了,他被父皇撤了职位关在王府,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来,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只要他将谢青烟变作他的人,看她还怎么帮着别人!
端王想的很简单,若这件事真是谢青烟做的,那就当给她一个教训,若不是她做的……反正他也贪图对方美貌许久了。
以免自己关太久这等女子成了旁人的,倒不如他先盖个章。
“烟儿,你莫要装傻,我都知道是你做的了,你敢帮着别人来对付我,就应该付出代价!”
炙热的感觉蔓延全身,谢青烟额角已浸出细汗,再迟钝的人此时也应该察觉不对,更何况她向来敏锐,脸色当即一变,“你对我做了什么!”
端王勾唇,神秘的笑起来,“一点助兴的药罢了。”
谢青烟小脸煞白,眼神逐渐惊恐,“端王,你疯了?!这是皇宫,今日是陛下的寿辰,你竟敢在万寿宴对前来参宴的臣女下药,就不怕龙颜大怒吗!”
端王一点儿也不怕,“这等丑事,你敢说出去吗?你若敢说,信不信明日京城流言就会变成,你这清流之女在父皇寿辰之日勾引王爷,与王爷颠鸾倒凤,实在无耻下贱!”
谢青烟连唇色都渐渐发白,指甲几乎在掌心掐出鲜血来,她惊恐的发现,身上已经有些脱力了。
很快,少女便站立不住,额上豆大的冷汗往下掉,只有扶住椅子才能勉强不摔下去,热,好热,好想要……昭昭。
这时候她脑海里只能出现一个名字,一张脸,恣意潇洒,浑身叫嚣着想要,想要她,要她帮帮自己,像她看的那些画本子一样。
端王渐渐逼近,大抵是觉得谢青烟已是他的掌中之物,因此连褪去外衣的动作都格外慢条斯理,嘴角勾起的笑容淫邪又恶心,“烟儿,谢姑娘,今日将是你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不……你敢,你若敢碰我,昭昭不会放过你的!”
谢青烟眼眶通红,难耐的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打倒了屏风,端王在听见纪昭月时脸色冷了冷,但大抵是喝了点酒,越发助长了内心的狂妄,冷哼一声,“纪昭月算什么,将军府再厉害,也是臣子,本王是王爷,是君!本王想要你,她怕是一个字都不敢啊——”
话音未落,端王身后闪出一人,长裙一甩,抬腿便将他踹趴在地,不等他尖叫挣扎起身,一记手刀劈在脑后,身子一软,人彻底晕过去了。
纪昭月拎着他后衣领,跟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拎起来,冷笑,“什么东西,我能怕你?”
“昭昭……”谢青烟见到她来,瞬间热泪盈眶,只是身上没什么力气,不得不瘫软在地。
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纪昭月终于别别扭扭将视线放在谢青烟身上。
她语气绵软的厉害,眼里蒙了一层水雾,向纪昭月伸出手,“昭昭……抱我。”
鬼使神差的,纪昭月真过去,一手揽着少女后背,一手托着她屁股,将她抱起来了。
谢青烟便这么依在她怀里,小嘴微张,喘着轻气儿,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她身上难耐的厉害,实在忍不住了,声音带着哽咽哭腔,央求道,“昭昭,你能不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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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昭昭望见她哭红的双眼,颤抖的身躯,心下烦闷,不耐道,“我不是已经帮你把端王打晕了吗,还想要我怎么帮你。”
她们并未和好,她也难以给出什么好脸色来。
谢青烟扬着脖子,晶莹的汗水一点一点浸透衣裳,好一会儿才哭着开口,“昭昭,他给我下了药。”
纪昭月凶,“我知道,我又没瞎!”
这不同寻常的体温,她感受到了好吗?
少女搂紧她的脖子,抽泣着求她,“我身上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昭昭,药太烈了,你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名门闺秀,实在难以将心中所想直白的说出来,只能不停暗示,偏生小将军不懂,见她难受,返回去又踢了昏迷的端王一脚,才抱着她离开。
两人出现在一个久无人居住的房间里,有淡淡的霉味,不大好闻,纪昭月皱眉,想带她换一个房间,可她等不了了,勾着她的脖子叫她放下她,整个人像从水里出来的一般。
“你怎么样,我去给你请太医。”
说着就想走,幸好谢青烟始终用力攥着她的衣袖,于是走了半步便又回来了。
少女如天鹅般雪白修长的颈项高高抬起,两眼通红,哭着说,“你去请太医,那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今日发生了什么,你要我一个女子怎么活?”
纪昭月心里其实也急得很,一时没想清楚,被否决了更急了,看着谢青烟哭红的眼睛,苍白的唇瓣,竭力忍耐却仍透着十分难受的神情,她犹豫很久,才下定决心跺了跺脚,“那我去给你找英王,我给你找行了吧!”
谢青烟惊呆了,本就雪白的脸色更似透明一般。
“你,你说什么?”
轻轻一眨,豆大的泪珠就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纪昭月不满的将头撇到另一边去,情绪不高,甚至很是低落声音也闷的慌,“不是喜欢英王吗,忍不住我就去给你找,但我劝你最好还是忍一忍,英王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昭月恨自己多嘴多舌,这时候还期望女主弃暗投明。
简直没有骨气!
谢青烟听见这话,一开始是不敢置信,可到后面,却气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她今日穿的素净,却还是戴了一支步摇,纪昭月送她的振翅蝴蝶步摇被她一把薅下来,用尽浑身力气朝人扔过去,扔完后是真无力了,摔在床上。
喘着气骂她,“纪昭月,你混蛋,谁喜欢英王了,我才不喜欢!你要是敢找英王过来,我马上吊死给你看!”
因对方提到英王,谢青烟被好好恶心了一顿,身上的热意都褪去些许,但也只是些许,还是很想要……
啊,吊死给我看,这么严重?
真,真不喜欢?
谢青烟白嫩纤细的两只手掌捂着脸。
神情跟语气都十分崩溃,“我是要你来帮我,我不要别人,更不要英王,你是木头吗!”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纪昭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啊,不要英王,要我?
我,我怎么做?
少女满脸茫然,但知道谢青烟真的不喜欢英王,心里的气已消失小半,半月来第一次有了好脸色。
“我怎么帮你啊,我又不是大夫,我不知道怎么弄啊。”
纪昭月见她难受,心里也急着,已经在盘算要不要去公主那求个恩典,提前带人离宫了,可对方看着实在不像能忍到出宫的样子。
“你脱我衣服啊,你怎么什么都不会,话本子都看到哪去了!”
“话本里哪教过这些。”
纪昭月委屈,一边嘟囔一边跑过去按照指示脱她衣服,还小小声说了几遍,“等你清醒了可别后悔,这可不是我自己要看的。”
谢青烟听的一清二楚,为防被气死,直接当没听见,尽力凑近她,耳语几句,纪昭月眼睛越瞪越大,这下轮到她脸红了。
小姑娘从哪学的这些?
怀里人难受的厉害,低声催促她,又是软软的央求,纪昭月咽了咽口水,将人抱紧,手从衣襟一点点往下滑,终于耐不住央求,也知道今日只这一个解决法子。
两人虽看的话本子多,但归根结底,也是两个新手,都不大得章法,只能依据猜测胡乱来一遭。
也是药下的猛了,身体始终保持在临界点,只消随便碰碰芯儿,大股大股的清水便能替人洗个手。
谢青烟感受着心上人的触碰,一点点,从隔着外衣,到肌肤相贴。
水润的巢温暖舒适,手指灵活,果子剥了一层外衣后,便只剩四溅的汁水。
纪昭月只觉得自己比谢青烟还要紧张,怀里的女子只知享受,靠着她哼哼,她却要考虑什么时候能解了药性,如何动作能叫她更舒服些,衣裳太湿了怎么办,这里的被褥湿了要如何处理,头都要炸了。
好一会儿,湿漉漉的手指掐着女子纤腰,谢青烟只觉得没舒服多久,又不舒服了,拧着眉扭身子不乐意。
被纪昭月照着白腻软臀打了一下。
清脆的声音响在屋里,谢青烟惊呆了,几乎再没有反抗的被人抱着放在大腿上,臀部悬空,纪昭月生气道,“都是你的水,等下要我怎么处理,就知道给我找麻烦!”
谢青烟脸咻一下就红了,纪昭月她,她说什么啊,哪有那么多……
这般想着,少女还是逐渐心虚,乖乖将手臂搭在她脖子上,不敢说话,裙摆被人撩起,打了个结,偶有秋风吹过,她像赤身露体一般,脸颊愈发红润,小身子随着纪昭月的动作,往上一耸一耸,眼眸逐渐失神……
小将军温柔,即便是第一次尝试这种事,也生怕伤着她,除了开始没轻没重的划到她外,后面一直很好,很舒服。
谢青烟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磨镜之事,如此舒服。
她浑身没有力气,瘫倒在床上,纪昭月手指头都泡白了,手腕也要断了,还得伺候她起身。
好气哦,但总不能不管她。
方才乱丢的足袜被捡起来,拉过女子雪白小巧的玉足,替她套上,再将她乱糟糟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最后盯着满头泼墨般的长发无语,“我不会挽发,谢青烟你能不能别偷懒,起来干点啥啊!”
小将军心里很生气,她都这么帮谢青烟了,可她就会偷懒,全程手指头也不愿意抬一下的,她又不是她家的侍女。
谢青烟眼尾眨了眨,声音略微沙哑,冲纪昭月伸手,“我知道了,没有偷懒,你倒是扶我起来呀。”
她的手都是水,擦的帕子都湿透了,谢青烟的手倒是白白净净,瞧着一点粗活没做过。
纪昭月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没骂她,小心的将她扶起来。
她刚坐稳,身上便颤了颤,腰还是软的厉害,竭力忍住,又抬了抬下巴,娇嗔道,“我的簪子呢,你帮我拿一下啊,没有簪子要如何挽发?”
纪昭月忍气吞声,给她拿了簪子。
谢青烟随手为自己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不说有多好,马马虎虎不会叫人挑错罢了。
挽好发髻,她便拉过纪昭月的手臂,极自然的靠了上去,好似她们已经和好如初一般。
“你直接把端王扔在那,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纪昭月好久没与她腻在一起了,颇不习惯,浑身僵直,回她,“能出什么事,他自己醒来就走了,跟我们没关系。”
“那他日后会不会报复我?”
谢青烟一双眸里盛着水雾,怯生生的。
纪昭月:……
“不会,我会给他找点事做的。”
端王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甚至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听她这般说,谢青烟便放心了,娇娇的攀上她肩膀,声音愈发软和委屈,“还好今日有你在,否则,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谁让你这么笨,敢一个人跟着宫女出来换衣裳,能不能有点戒心。”
谢青烟被训的低头,小嘴微微嘟起,好一会儿才不满反驳,“那,那我以为在宫里没人敢乱来的嘛,谁知道端王胆子这样大。”
“呵,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她今日好凶。
谢青烟抿了抿唇,默默低头。
纪昭月本想再说她两句的,但抬头见她如此,忍了忍,还是忍住了。
撇开视线看向床榻上大片湿痕的被子。
幸好这处宫殿无人居住,被子也是夏日薄薄的一层,没有换成厚棉被,纪昭月一思量,干脆去外面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把它埋起来。
谢青烟一个人在屋里,委屈的情绪渐渐消散,才抖着腿出去找她。
太,太过了,如今肿成黄豆般大小,稍稍一碰就直打哆嗦。
“昭昭……”
她见纪昭月勤勤恳恳刨土,为她处理烂摊子,不由心愈发柔软,讨好的唤了一声,又依赖的抱住她的手臂,“你还生我的气吗,我日后再不与英王说话了。”
她到现在都以为是自己和英王说话,才如此惹人生气。
“呵,你爱和他说话就和他说话,我不管你。”
话落,东西也刚埋好,她起身往外走。
谢青烟咬了咬唇,心道,身子都给她了还生气,这要气到什么时候啊。
她不管,今日必须与她和好。
谢青烟软着腿追上人,硬是与她十指相扣,被瞪了好几眼也不肯松,回到宴席上,谢家人见她仍穿着被茶水染脏的裙子,难免问了两句,她便低头直言,那宫女说去给她取衣裳,却迟迟没有取来,她只好又回来了。
谢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正好宫宴也近尾声,众人挤挤攘攘的离开宫宴,谢青烟一见纪昭月走,二话不说便跟上,给谢窈叫住,神色嘲讽,“你去哪啊,宫规森严,可别乱走给家里招来祸事!”
谢青烟不耐烦,“我坐将军府的马车,就不劳二姐姐操心了。”
谢窈不信,“纪昭月会让你坐?”
谢夫人拦住她叫她少说话别管旁人,谢青烟便也没理她,径直往纪昭月身边走去,她躲都来不及躲,黑着脸被人逼近了。
“呀,是烟儿,许久没见,又漂亮了。”
不管两个孩子闹成什么样,她是真心喜欢谢青烟的。
“伯母。”
谢青烟红着脸颊,被将军夫人拉着走。
纪昭月都没机会赶她。
于是人顺理成章进了她的马车。
……
马车内一片安静,纪昭月不说话,崔雪本想说话的,看了看姐姐的脸色便也闭嘴了。
谢青烟抿唇,只感觉在皇宫内平息的炙热,又一点一点回来了,难过的要命。
她哪知道端王为了保险起见在她的酒杯与茶杯里都下了东西,而她又恰巧心里烦闷,喝了几口酒,也喝了茶,于是东西就都到她肚子里了,非一时半会儿能解掉的。
谢青烟水润润的眸子看向纪昭月,里面盛满了渴盼。
纪昭月:……
她恨自己难得的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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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将军夫人下了马车,却不急着进去,而是等谢青烟下来,拉住如水柔软的女子,“今日天色不早,你还要回谢家吗,不如在将军府住下吧,和昭昭一起睡,我正好给你新做了身衣裳,一会儿命人送过去。”
纪昭月:没人管我死活。
谢青烟腼腆低头,谢了崔琇,然后乖乖站在纪昭月身边,眼神一派纯良。
纪昭月恨不能揍她一顿,只觉得她极会迷惑心智,不止叫自己无法舍弃她,也叫她身边的人都喜欢她,忍不住帮她说话。
真是被缠上了。
纪昭月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真的狠下心赶人走,而且她药性未解,赶她走了,她要怎么办?
她真是个大冤种,好处没有她的,闯了祸便想起她来了。
谢青烟见她不动,小心的勾了勾她的小指,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小声唤她,“昭昭~”
带着一点点撒娇。
纪昭月轻哼,甩开她的手背在身后,“还不快进来。”
谢青烟眼眸一亮,迈着小碎步跟上她,“来了来了,昭昭~”
崔琇崔雪欣慰,“这才对嘛,哪有朋友因着一点小事就闹别扭绝交的。”
她听崔雪说了那件事,并不以为意,你脾气本来就差,还不许人说?
人家说归说,这不天天黏着你吗,证明你脾气差人也喜欢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锦绣堂,谢青烟已许久没有进来了,只感觉陌生又熟悉,她很喜欢这里。
“昭昭。”
小姑娘又轻轻唤了一声,带着软意,眼尾发红,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地方了,想要的意思几乎掩盖不住,纪昭月深吸一口气,吩咐侍女一会儿别进她房间,然后对着谢青烟恨恨道,“还不快进来!”
谢青烟都要被凶习惯了,薄唇轻抿,乖乖跟在她身后进去。
纪昭月一进去,就给自己哐哐倒了几杯水喝,然后打算扭头开干,结果,“你不脱衣服坐着干嘛?”
浪费时间,忙碌一整天,她可是连饭都没有吃!
光干活了。
谢青烟这才反应过来,但要她主动脱衣服将自己送上去,她又觉得格外不好意思,小脸红了一片,微微右撇,只给人留下半张羞涩白皙的侧脸,“你,你不能帮我脱吗?”
纪昭月:……
好好好,什么都我帮你做,你就躺着享受是不是?
心里忍不住将人狠骂一通,可抬眼,她神色迷离,好像立马又要陷入难受的感觉里去了。
纪昭月没办法,走到软榻前,将人从上到下扒了个精光。
雪白的双腿在软榻上交叠,害羞的遮着上面又想遮下面,藏在黑发里白玉似的耳朵也跟着红了个透,“你,你不脱吗?”
她见对方伸手抱她,下意识抓着她衣襟,软软问。
纪昭月又沉默,然后悄悄拧了把指尖滑腻的臀肉,冷声道,“中药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脱。”
也,也是哦。
谢青烟将整张脸埋进她怀里,只觉得自己脱完了,她却衣衫整齐,更叫人害羞了。
一只带着粗茧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雪白肌肤渐渐透着一层诱人的粉色。
一面往下欺负的她呜咽出声,一面还不忘问她,“你如此,当真不后悔?”
女主自然是属于男主的,可眼下……女主的身子竟被她看了个干净,不是特别嫌她吗?日后回想起来,就不会后悔?
谢青烟正舒服的双眼眯起,小腿儿一抖一抖的,听她问她后不后悔,便一头栽进她怀里,眼泪也不知是爽的还是如何,反正一个劲儿往下流,显得格外委屈,“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我不后悔,就想你帮我,不想要旁人,昭昭,我好喜欢你,唔。”
她真情流露,诉说着自己的喜欢,纪昭月还是有些不信,喜欢我?
喜欢到去我讨厌的人面前说我不好?
你哪有半点喜欢的样子!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啪的又打了人娇软的臀瓣一下,留下个浅浅的巴掌印,谢青烟屁股一疼,知道她又打她屁股,心里自然羞愤,可偏偏不敢反抗,只好用脑袋去顶她胸口,抿着唇委屈巴巴的。
好不容易弄了几次,衣袖都被淅淅沥沥的水沾湿了,两人疲倦的倒在软榻上,谢青烟一点一点往纪昭月身边挪,直到最后整个身子团成一团缩进她怀里。
纪昭月手酸的不行,却还是勉强伸出去揽住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这下意识的反应。
还仰着头故作冷漠,“你今日非要我帮你,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你不能换一个祸害吗?”
就知道祸害我,话本里也追着将军府祸害。
谢青烟不满,小脸更往人脖颈上贴了贴,悄悄用柔软的唇瓣擦过雪白的颈项,不高兴道,“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才不是祸害你。”
“放屁,我才不信你。”
她在小将军那儿的信誉值都清零了,这下可给谢青烟急得,白玉小脚一个劲儿轻踢她小腿,“你不许不信我,我就是想与你在一起,昭昭,我的心意你真的看不明白吗?”
纪昭月没反应过来之际,谢青烟已硬拉着她酸胀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了。
少女第一次表露心意,心跳快得很。
但纪昭月全然没有多想,反而皱了皱眉,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什么心意,我就知道你一直讨厌我,我可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故意欺辱你。”
谢青烟惊,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她怎又要翻出来说?而且,她何时讨厌她了?
少女不得不再次解释,“我没有讨厌你,真的没有,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只是想跟着你。”
她一双眼睛氤氲着浓浓水雾,好似真诚的不得了。
“你想跟着我?”
纪昭月怀揣着疑惑,不对啊,又问,“你不应该想跟着英王吗?”
少女眼一瞪,终于生气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抬手就要拧她腰,她没想到女主能做出动手的事,一时不查,痛呼一声。
“谢青烟!”
迎面对通红隐忍的双眸,她白嫩的手握紧,用力锤了她一下,“纪昭月,你能不能别提他了,为什么总要觉得我喜欢他,可我分明不喜欢他,我喜欢你,你看不见吗?!”
小姑娘委屈的厉害,因为她心上人是个瞎子!
纪昭月本想立刻反唇相讥,是你老和英王有牵扯我才提他的,却不想又被后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以为自己听错了,皱着眉重复,“你喜欢我?哪,哪种喜欢?”
也是此时她才注意到,谢青烟嘴里的喜欢或许不单单是普通的喜欢。
心提起半截儿,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既离谱也不可能发生,正要再反口,却听见对方肯定的声音,又含了点娇嗔,面若桃花扭扭捏捏,“还能是哪种喜欢,你怎么这么笨呀。”
纪昭月:……眼睛逐渐变大。
啊,这,这种喜欢啊,可怎么会喜欢她?她们都是女子啊,是不是她理解错了,这么重要的事,合该多问几遍的,于是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就在她想再问清楚点又不知道该如何问时,耳畔有微微柔软又湿润的触感传来,是谢青烟亲了她的脸一下。
这这这。
纪昭月如遭雷击,眼眸一点点瞪大,不敢相信自己被人,亲了?
还是被谢青烟,话本里的女主角亲了?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男主与女主怕是再无可能了。
如今女主的第一次第二次都给了她,在她怀里极尽娇媚,什么样儿都叫她看完了,又主动亲了她,如何还能与男主有半分机会?
目的达到大半,纪昭月心里也轻松许多。
身侧人最是会察言观色,见她脸色好看起来,便眼睛一亮,忙拉着她乖巧问,“我日后跟着你好不好,你碰了我,就不许再不理我,轻易将我丢掉了。”
她真的很不喜欢,随时随地会被抛弃的感觉。
一直不喜欢。
少女抿了抿唇,抬头乖巧的看着她。
纪昭月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该不该再信她,她都和英王说她坏话……
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来都要不舒服,她待她那么好,她却和英王背后说她不好,即使她脾气真的不大好,也不该和旁人蛐蛐她,这太讨厌了。
见心上人不说话,谢青烟急了,半起身抱住她,将身子覆在她身上,脸贴在她胸口处,再凶的女子,胸膛也是软软的。
“你当真只因我和英王说了话,便要如此生气吗?我日后不理他了好不好,别生我的气。”
她俯首抱住人,满心想与她贴近。
纪昭月却攥住女子纤细的手腕,深吸一口气,“你觉得我是因为你和英王说话才生气的?”
把她当什么人了。
谢青烟与英王说话,她虽会不悦,但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小姑娘满脸茫然,求知若渴的望着她。
纪昭月一脸愤愤,手落在女子后腰上,狠狠揉了一把,终于做下决定,瞪着她恶狠狠道,“你想跟着我可以,但日后,不许再跟别人说我坏话!尤其是英王。”
“我什么时候……”
谢青烟刚要惊讶,却想到什么,骤然明白了,“你在外面偷听?”
“呵。”
什么偷听,被骂的是我,我听一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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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日三总是写不了什么东西,但出来玩又很难写多,这三千还是我在高铁上写的,只能等我回去再继续日六感谢在2024-05-15 11:50:13~2024-05-16 15:5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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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谢青烟才知道,原来昭昭是听见她说她,才这么不高兴的。
“你,你怎么听见了也不与我说呀,你不说我要如何知道?”
少女发丝微乱,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好家伙,又怪上她了。
纪昭月生气,“说了有什么用,事实摆在眼前我有什么好说的!”
谢青烟因情事发丝有些凌乱,但她生的好看,乱糟糟也好看,几缕青丝黏在雪白的脸颊,精致修长的脖颈上,更添些许妩媚。
谢青烟趴在她怀里,声音娇娇的反驳她,“才不是事实呢,你若问我,我定会告诉你实情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英王想让我帮他说好话,让他与你结交,我不愿才说你脾气不好许不会听我的,你也不问问我,就生气。”
少女盈盈水眸望着她,隐隐有些责怪,纪昭月皱眉,一脸不信,“真的假的?”
谢青烟大抵知道,自己已经很不得她信任了,嘟了嘟嘴,既不满又无可奈何,声音细听下含着委屈,推推她,“真的呀,我不会再骗你了,你别不信我。”
说罢,又整个人覆上去,将她囫囵抱住,白嫩小脸在她颈上一蹭一蹭的。
有,有点可爱。
纪昭月深深闭眼,她明明就是在装可爱,讨她喜欢,可是她却抗拒不了。
啧,难怪一直难成大事。
手忍不住握住少女纤软的腰肢,她的腰极细,两掌便能握住,又极柔韧,面团一般。
少女感受到腰间有些粗糙的手,乖巧抬眸,黑润的眼睛如懵懂孩童般。
但她已经不是孩童了。
纪昭月知道,还是无法抗拒。
果然她就活该被女主这样那样,吃一堑长一堑。
好一会儿,落在她腰间的手往上,摁着女子黑乎乎柔软的后脑勺,摁进怀里,声音透着一股深思熟虑后的摆烂,狠狠揉了她一把,“最后一次,以后不许说我坏话,什么原因下都不许。”
她就不喜欢听谢青烟说她不好,旁人都可以说,只谢青烟不许说。
小姑娘听见这话,已然明白对方的退步,眼眸一亮,立马抱紧了她,某处不自觉在她裙上蹭了蹭,软软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心里可喜欢你了,觉得你哪哪都好的,就算脾气不好,也只是从前这样觉得,现在很喜欢。”
少女诉说着自己对她的中意,纪昭月面色有些复杂,不为她说的话,而是为自己被蹭到的地方,传来微微的湿润感。
她将手指往下探了探,如进入温泉一般,又润又暖。
谢青烟脸颊红红,含羞带怯的,“我,我好像还没解药性,怎么办呀昭昭。”
纪昭月:……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今日这手怕是要断在这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屋内的人浓密纤长的眼睫微颤,双眸圆睁,整个软倒在她怀里,浑身汗津津的。
纪昭月用一直歇着的手扯过薄被将人盖住,随即起身,一边用帕子慢条斯理擦手,一边朝门口喊,“进来。”
醉柳这才推开门,手里捧着衣裳,笑道,“小姐,谢小姐,夫人命奴婢给谢小姐送衣裳来了。”
“嗯,放下吧。”
“是,夫人还问了,谢小姐今日是否要留宿?”
纪昭月斜眼看向躺在软榻上,一脸无辜的人。
她正悄悄往外勾她的手指,将她手勾进被子里,然后黏住不放。
片刻,纪昭月收回视线,淡淡应了一声,“嗯,留宿。”
醉柳一脸我就知道,高高兴兴去回了崔琇。
她又看向软榻之上,故作乖巧绵软的少女,“这下满意了?”
少女眯了眯眼睛,满心愉悦,“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昭昭,我身上好不舒服,你叫人打水给我洗一洗好不好?”
一日了,身上早黏糊到不行,她忍不住了。
“药性解了?”
纪昭月望了她一眼,实则偷偷握紧自己颤抖的手腕。
酸了,疼了,受不了了,别再来了!
将军悲愤!
谢青烟抿了抿唇瓣,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嗯,解了。”
身上的燥热可算消了下去,她自己也松了口气,免得叫昭昭误会,误会她是那般淫乱之人……
“嗯,那你躺着别动,我去吩咐。”
她喊了侍女烧水又叫人吩咐小厨房做几个简单的菜来。
辛苦这么久了,她还没吃上饭呢,陛下都不曾如此剥削她。
谢青烟腿软的跟面条似的,几乎有些无法站立,纪昭月没办法,只好带着她进去沐浴擦洗身子,将人里里外外弄了个干净。
不知不觉便又使她xie了一次。
少女叼着唇瓣气闷,怎么能这样呢,那巾子多糙呀,她还往里擦,说她笨,分明自己也很笨。
但纪昭月不知这人无形中又被自己欺负了一次,只当寻常般洗完便将她抱了出去。
擦净身上的水珠,穿上崔琇为她准备的长裙。
“伯母眼光愈发好了。”
竹青色的长裙,更能衬出女子清雅之姿,她很喜欢。
“还行吧,你长这样,穿什么都好看。”
纪昭月自认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实话,却叫谢青烟着垂下眼眸红了脸,“你,你怎么又说胡话,我不理你了。”
言罢,转身走了几步背对着她坐软榻上了。
纪昭月:懵,我胡说啥了?
不好看吗?
还不理人了。
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嗯,菜上来你们就下去吧。”
屋内一片狼藉,纪昭月不大好意思让人留下伺候,万一问起来,她都不知道怎么说。
谢青烟还坐在软榻上,但已经不是方才背对着她,故作生气的模样了。
反而有些含情脉脉。
这是纪昭月第一次被女子这么看,身上不受控制抖了抖。
“你,你又想做什么?”
她眼眸警惕,招来对方嗔怪的一眼,“我能做什么呀,不就是想看看你吗,昭昭气性大,都好久没让我看见了。”
纪昭月难得不好意思,脸侧飞快划过一抹薄红,“说什么呢,我气性大,明明是你不好。”
谢青烟软着嗓音与她说话,“是是是,是我不好,那我现在不是悔过了吗,日后一定克制己身,再也不会做出让你生气的事来。”
这话并不能让人信服,纪昭月嘴角抽了抽,但也没急着反驳她,只是往桌边走,仿佛信了一般,“嗯,先过来吃饭。”
谢青烟一眼看出她不信她,心中气闷的同时又忍不住小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将下巴搁她肩膀上,“我真的不骗你,你不喜我与英王来往,日后我都不见他了好不好?但你得护着我,否则英王不高兴了,欺负我怎么办?”
她歪头道。
纪昭月顺手将腰间的手取下,握在掌心里,觉得软,又捏了捏,面上却云淡风轻道,“我曾经说过的话,还作数,若有人欺负你,只管告诉我就是,我总不会不管你的。”
她倒是想,可如今占有谢青烟的人是她,谢青烟说喜欢的人是她,怎么可能不管,本就喜欢待她心软,如今怕更是了。
纪昭月闭了闭眼睛,将人拉过来摁在凳子上,“好了,吃饭。”
谢青烟不喜欢听她说不管她,却极爱听她说不会不管,听几遍都不腻。
“好久没吃了,还是好香。”
将军府的厨子她也喜欢,将军府的什么她都喜欢。
“喜欢就多吃点,不许只吃素。”
她见人一筷子接一筷子,夹的都是爽口的素菜,皱了皱眉,抬手替她夹了一筷子肉,去掉肥肉,只余酥软的瘦肉。
谢青烟本就不爱吃肉,若再沾上肥肉,便更吃不下去了。
没办法,纪昭月替她把肥肉吃了。
见到干干净净的瘦肉,谢青烟才愿意碰一碰,撅着红润小嘴,“好吧好吧,我都听你的。”
黑润的大眼睛眨啊眨,好似自己多听话一般。
实则最不听话了。
小事上倒无所谓,净会装乖,一碰到大事就不听话。
正垂眸想着,面前忽而出现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小姑娘害羞垂眸,又有些扭捏,“这块肉太肥了,你把肥的吃掉,我想吃瘦的。”
……
她使唤的倒是顺口。
纪昭月低头斜睨她一眼,少女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最后还是低头将半口肉咬进嘴里,也没有嫌她的筷子,又用公筷将红烧肉扒了扒,挑出几块瘦肉来,“你不爱吃肥的就吃这些吧,都是瘦肉。”
谢青烟嚼肉的动作一顿,小嘴嘟了嘟,有些不情愿,“我不要吃这些。”
纪昭月缓缓皱眉,正想说你不是吃的很高兴吗,然抬起的眼睛和少女对上,她一下懂了其中未言之意。
耳根闪过不易察觉的红色,拍桌子,“能不能好好吃饭,别动你那些歪心思了!”
谢青烟蔫儿巴巴戳米饭,“如何就是歪心思了,你净冤枉人。”
她似有所指,纪昭月冷冷,“是不是冤枉人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好好吃饭,急什么急。”
很多事情并不急于一时,她这般模样,可是与男主都未曾有过的,叫人心下慌慌,下意识就想起那些诉衷肠的话。
都做不得假啊,以谢青烟的傲骨,若非当真喜欢,怎会在她指下扭出花儿来?
纪昭月低头吃饭,试图掩藏飞快的心跳声。
今日之后,她便着手报复端王之事。
混账东西,在皇宫都敢乱来,偏生为了谢青烟的名声,她还不能声张,此仇不报,能生生给她憋死。
于是将军府暗地里的人对端王一脉彻查到底,牵扯出不知多少事来,列如端王曾为敛财在京城开设赌场,这是陛下绝不允许之事,还有欺男霸女无数,叫人愤懑不已。
纪昭月不想再等,出手摁下了凭借水晶龙已经略微夺回圣心的端王,几个御史被人一步步设计着收集好证据,愤怒的呈给陛下,听闻那几日皇宫的天乌云密布,昭示着天子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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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相君府内,唐染栀神色冷然,疾步去寻相君,相君也正坐在书房里,脸色凝重。
“父亲,女儿早说过了,端王并非明主,您又何必一意孤行,置唐家上下于不顾呢?”
相君刚下朝,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回想起朝堂上陛下的雷霆之怒,也有些犹豫,他并不是非帮端王不可,只是……“几位成年皇子中,相君府只与端王的生母瑾妃娘娘有些关系。”
瑾妃是相君夫人的堂姐,夫人自然向着自家姐妹,枕头风吹多了,才使得相君也偏向端王。
原本几位皇子中,端王最得陛下喜爱,母妃身份也最高,有五成几率在皇子中拔得头筹,剩余五成由英王占三成,其余皇子共两成,只是没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端王,却连连出现令皇家蒙羞的事,如今怕是要被陛下彻底厌弃了。
只是些许亲戚关系罢了,唐染栀并不以为意,“以相君府的实力,无论投向哪位皇子,都只会得到重用和礼待,左右我们也未曾明面上向着端王府过,父亲,何不早早抽身?”
她看着相君。
相君早便有些后悔了,又觉得自己不好做背信弃义之人,于是眉心紧皱,看上去还在犹豫,直到唐染栀扔下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端王已经开始疑心我们了。”
相君瞪眼,“怎么会,端王一向信任我们,做事从不避着我们。”
唐染栀冷冷道,“他是不避着你我,可他几时听过您给的劝告?若是早早听您的,约束己身,又何至于闹到这种田地,且那日密信的事发生后,端王虽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总疑心是我们背叛了他,没有信任的盟友要来何用?”
相君沉默,好一会儿才将一张染了墨的纸摊在桌上,上面有几个名字,赫然是如今宫中现存的皇子。
其实他也有在思考退路,端王的颓势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镇纸压住边角,“那依你看,如今哪个皇子最有机会?”
唐染栀也选不出来,英王虽是端王之后呼声最高的皇子,可他心思深沉,难以信任,再说,端王的事多半也是他搞出来的,如今阴险,实在不足以共谋,但除了英王……
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他人选,只能道,“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吧,如今在众人眼里,相君府尚是中立的。”
她早就觉得端王蠢了,一点小打小闹还要弄到陛下面前去,她拦都拦不住,今日能说通父亲放弃端王,真是让她身心舒畅。
将军府,得到端王被夺了王爷身份,贬为皇子还永不许出府的消息后,谢青烟心情别提多好了,一大早便打扮的花枝招展过来了。
纪昭月正在院子里练刀,一把大刀刀锋闪着银光,气势逼人,她只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鼓起掌来。
……
“怎又过来了。”
不是她说,日日往她家跑,是真的一点都不管她了?
她的手不会痛吗?
自从两人默认磨镜一事后,谢青烟天天都要来将军府缠她。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竟觉得能用身子绑住她,一天要三回,一回泄三次!
辛苦死她了。
听见这话,谢青烟又不大高兴,甩了甩手中帕子,唇角往下一撇,偷偷觑她,“我过来,你不喜欢?”
“那倒没有。”
纪昭月很纠结,并不是不想她来,只是觉得自己的手很少这样辛苦,心疼自己罢了。
她要说不想她来,等会儿又该难过了。
纪昭月头疼扶额。
小姑娘自幼失去双亲,性格敏感的很,若不自觉说了什么不重视她的话,必定会使她找一个角落,默默垂泪。
被发现了还要故作无事,只是会用红彤彤的眼睛瞪她一眼,十足惹人怜爱。
“来了就来了,自己找个地方坐,我等会儿再招待你。”
纪昭月还有几个招式没练完。
谢青烟走进院子,一边皱巴着一张小脸,一边找位置坐下,还是不大高兴,“你就是不想见到我,我都知晓,明明说好过去了的……”
还是说话不算数,有时对她冷冷淡淡的。
纪昭月刚要把刀挥出去,听见这句话,被迫收回,一转头,果然小姑娘又在偷偷擦眼泪,发现她看她,抿了抿唇,将头往另一边扭去,黑乎乎簪着步摇与珠花的后脑勺对着她。
都是她买的。
“这么快就生气了?”
纪昭月走近,往常都得和她聊一会儿才会开始生气呢。
还说她气性不好,自己分明是最差的一个。
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谢青烟气恼的杵她,“我没有生气。”
哟,还不承认。
纪昭月笑了,“没有生气眉头怎么皱这么厉害,路过的蚊子都要被你夹死了。”
谢青烟:!!!
怒目瞪视,谁要夹蚊子啊,若能夹,第一个便要把你夹死,且秋日哪来的蚊子!
“好了,随口一句话你便胡思乱想,想多了又不高兴,快别想了,我叫人做了糕点,这会儿已经去端了,吃些甜的甜甜嘴,嗯?”
甜了嘴可就不许再闹脾气了。
谢青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高兴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闷闷不乐道,“我也不想这样,是你总不叫我安心。”
明明她如从前般顺着她,可她总觉得这份顺着里,有喜欢,有怜惜,却独独少了爱意。
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少女攥紧指尖,微微撇过头。
纪昭月一愣,嗯?我不叫你安心?
“何处不安心了,说来听听?”
她不许人逃避,手指握住女子尖细的下巴,硬是将她的脸带过来,盯着。
谢青烟推她,正要说话,春碧端着糕点回来了。
“谢小姐快尝尝,这是小姐专门吩咐小厨房为您做的呢。”
专门?
少女眼眸一点一点睁大,发亮,一把拉下纪昭月捏她下巴的手,神情愉悦,“你早知道我要来?”
纪昭月往回收了收手,没成功,也就随便她,低下头状似无所谓,“没有啊,就是让他们先备着,你若不来,给雪儿妹妹吃也行。”
谢青烟来的太频繁了,她也会下意识一起床就吩咐人按照谢青烟的口味做些吃食。
顺手罢了,又没有什么。
少女终于从她的态度里窥到些许在意,眼尾快速泛上一抹红色,竟是要高兴哭了。
给纪昭月吓得跳脚,“哎你,你这是做什么呀,我又没怎么你,老哭回头我娘又要说我了,别哭别哭。”
她浑身上下摸遍了也没摸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能忍痛将自己的袖子递过去,给人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
谢青烟忍了忍,没哭出来,水洗过一般明亮的眼睛望着她,忽而,倾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纪昭月:惊!
周边响起接二连三的抽气声,谁也没想到一个大家小姐能做出这般举动来,都看看纪昭月又看看她。
外面已经变成这样了吗,女子与女子也可亲吻?
最后还是纪昭月先反应过来,故意冷脸,“能不能正经点,别总嬉皮笑脸的,我还要练武,没空与你玩闹,闲着无聊就吃点,等会儿再来寻你。”
她将这一举动定义为玩闹,丫鬟们互相对视一眼,即便心中有异议,也没人敢说话,忙奉上糕点。
谢青烟此时才知道羞了,收敛住自己若有似无含着情意的眼神,垂下头来,捻起一块糕点,放在唇边轻轻咬了一半。
味道不甜不腻,正是她最喜欢的。
谢青烟眼眸微亮,她或许看错了,昭昭对她……并非只是喜欢和怜惜,定也是有一点爱意的,或许不及她,但一定有。
小姑娘心里美滋滋的,不再打扰她,乖乖看她练武,还记得她说过,练武的时辰不够,大将军会骂她的。
世上怎有这样凶的父亲,一点小事就要骂女儿。
她为纪昭月鸣不平。
直到半个时辰又过去,小将军迎风收起长刀,她也站起身,快步上前,手里捏着帕子,抬手为她擦拭额上细汗,声音也愈发关切,“累不累啊,你每日都要练这么久吗?”
她总是时不时生气又时不时体贴关切,变的真快。
纪昭月看着她,诚实道,“如果你闹脾气我就不会练这么久,光哄你得大半天,哪有功夫练武。”
谢青烟:……
我不是想听这个!
“谁闹脾气了,我才不与你闹脾气呢。”
谢青烟不高兴的拿软腰撞了她一下。
“哟,马上要开始闹了?”
只一句话,又被制住,少女乖乖站着,脑袋低垂,心虚。
“不,不闹呀,你累不累,我们进去坐会儿好不好?”
谢青烟声音软和,屋里是她最喜欢待的,昭昭会把下人们都遣走,只剩她们。
到时做点什么都好。
盈盈美目又落在她身上,纪昭月咬牙,问题是,她不喜欢在屋里待啊!
小将军咬牙切齿的提醒,“现在是白天!”
谢青烟一噎,脸色迅速变红,跺着脚,娇声道,“我知道现在是白天,我,我又不做什么,你干嘛呀这么说,不理你了!”
说着转身跑进屋里,纪昭月一抬下巴,我就说吧,脾气比我大。
每次被说中都恼羞成怒。
她拿过侍女手里的糕点盘子,回屋哄人去了。
春碧空着手,与身侧好友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小姐同谢小姐,怎么感觉不大对?”
紫鸢皱眉摇头,“好好做你的事吧,小姐能听见。”
春碧吓得连忙捂了下嘴,对哦,小姐耳力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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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屋外侍女的窃窃私语,皆落在她耳里,纪昭月将故意背对着她的谢青烟扶正,又把糕点盘子放在她手边,无奈问,“我们间的关系迟早被人发现,到时要怎么办?”
小姑娘如此不知收敛,没两日就能叫她娘看出来。
谢青烟抿着唇,闷闷不乐,“被人发现了又怎么样,难道有人知道这段关系,你就不要我了吗。”
少女惴惴不安,她不明白,男子与女子可以成婚,女子与女子为何就不行?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若没有公文约束……总是叫人格外难安的。
谢青烟眉心微皱,透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纪昭月保证,她要是敢说自己准备不要她,谢青烟能把她院子给掀了,然后再委委屈屈求她不要离开。
像做了坏事后又来撒娇装可怜的小猫儿一般。
不过这种话她本也不打算说的。
想到少女说她不叫她安心,纪昭月神情有些恍惚,抬手将人一把摁进怀里,手掌轻抚她的后背,以作安慰,“别想太多,我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她碰了谢青烟,她叫谢青烟在她怀里变得愈加柔媚,无论如何这一幕,不能再被第二个人看去。
得了她的身子,自然要对她负责。
谢青烟听她承诺,才有些安心,脸颊在她怀里蹭了蹭,留下些许粉白。
纪昭月:……
“今日搓了脂粉?”
谢青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嗯……”
她也是有心爱之人了,女为悦己者容,自然也希望能以更好的一面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然而纪昭月却颇为嫌弃地用手背在她脸上擦了擦,“下次不要抹粉,你不抹也很好看,抹了我可不乐意亲你。”
偶尔在床上她心慌慌了,便要纪昭月亲她,亲一下还不行,得亲好多好多下,但那些时候她都是一脸素容,所以纪昭月想象不到自己亲一嘴粉的场景。
“啊——”
她以不亲作为威胁,谢青烟不高兴了,扑在她怀里熟练的勾住她的腿。
撅着唇道,“那你让人打水吧,我洗一洗。”
不亲可不成,若是一点好处也占不到,她不白来了吗?
谢青烟不愿做这般亏本的买卖。
纪昭月又蹭了蹭她的脸颊,于是手上也沾了些许细腻的粉,于是连忙出去找侍女去了。
侍女捧了水进来,刚放下又被叫出去,屋里照常只剩两人,谢青烟用清水打湿了巾子,安安静静洁面,可刚将脸上的脂粉洗净,方才还很安分的人,又飞快扑向她,在她怀里抬起白嫩小脸,眼睛水汪汪的,“我脸上没有脂粉了,你要不要亲亲我?”
问的是要不要,可眼里的渴盼再明显不过。
她想让昭昭亲亲她,这样会安心。
纪昭月也不想她整日惴惴不安,神情憔悴,只要能满足的,没道理不满足她。
少女额边的碎发被撩起,她低头在人脸畔落下一吻,使她眼眸渐渐明亮,满心写着欢欣愉悦。
“今日要看书吗?”
“我,我想与你下棋。”
因她的温柔,谢青烟犹豫片刻,还是咬唇提出来了,她从未和昭昭对弈过。
纪昭月闻言却是嘴角一抽。
怎么,她看着像是会下棋的样子吗?
“给你两个选择,自己左右互搏,或者我喊雪儿陪你。”
……
不是你,有什么意思。
她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好吧,那我要看书。”
见她这般模样,纪昭月难免想起两人的格格不入来,谢青烟会的她都不会,她不会的谢青烟也不会,基本在一起,除了那等事,两人连书都是各看各的。
要不,她学一学?
下个棋而已,应该也不是很难。
于是,在谢青烟挑书看时,她默默取了一本教学围棋的书,塞在袖子里。
两人看书也并非你不理我我不理你的看,谢青烟是躺在纪昭月怀里看的。
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姿势,偏觉得这样看更显亲近些,本是要坐在她腿上的,但后来总将她腿坐麻,便歇了心思,转而窝在她怀里看,还要她抱着。
事儿多的不行。
纪昭月一面伸手揽着人腰,一面想。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敲响了门,是正院崔琇的侍女,自从两人和好后,她便也来的勤了,但大多时候都是给谢青烟送东西。
也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今日果然又是,翠竹笑着进来,不知为何眼睛悄悄在四周望了圈,倒也没说什么,很快便将手里的东西送上去,笑着道,“这是夫人昨日逛街时看中的簪子,觉得极配青烟小姐,便买回来了。”
不知为何她忽而改了称呼,却更显亲昵些。
谢青烟忙从软榻起身,慌乱的看向纪昭月,“这,伯母怎又给我买东西,已经买的够多了,不要再叫伯母破费了,昭昭,你说说话呀。”
纪昭月出手也向来阔绰大方,并不觉得一根簪子有什么好破费的,“说什么,给你你拿着便是,别不好意思了,昂。”
她走过去摸摸谢青烟的脸,竟也开始当着旁人的面不收敛。
谢青烟吓一跳,脸颊泛上浅浅粉色,这才嗫嚅着道,“那,那就劳您替我多谢伯母了。”
“是,夫人还说了,青烟小姐只管好好玩,若小姐欺负了您,您便来前院找夫人做主,夫人定不叫您白白受委屈。”
谢青烟垂眸,喜悦之情在心口激荡,心上人家人的喜爱,对她而言同样重要。
“多谢伯母……”
她是在那边谢上了,纪昭月却瞪着眼满心无语。
谢青烟再多来几次,她在府里一点地位也没了。
浓绿的翡翠簪子最终被留下,谢青烟今日的装束不适合这等亮色,但她还是簪上了,在屋里捏着裙摆转了个圈,扭头问纪昭月,“好看吗?”
纪昭月懒洋洋的,闻言便瞥她一眼,自然道,“好看啊,你戴什么不好看。”
这句话里有九分真,剩下一分是她个人喜好,她就觉得谢青烟穿什么都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谢青烟美滋滋的借着她的铜镜看,好一会儿,忽而又转身,“昭昭,你说……伯母这般喜欢我,她会不会同意我们磨镜的事啊?”
纪昭月细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淡淡道,“我娘或许会同意,但我爹应该不会。”
她爹的字典里就没有磨镜这两个字,要是知道,非得将她腿打断不可,除非求得圣旨,父亲忠于君主,无法违抗君主的命令。
纪昭月敛下暗色的眸子,对面少女神色又一瞬间失落下来,她虽很少与大将军接触,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知道,大将军是个很凶的人。
这般性子之人,大多固执极了,要怎么叫他答应自己与昭昭的事啊……
难不成要一直瞒着吗?
谢青烟自然不愿。
她想与昭昭光明正大,以有情人的身份走在外面。
想不到法子,最后便只能去缠着纪昭月,香风迎面打在鼻尖上,纪昭月还在看棋谱,下一刻便被柔软的女子扑了满怀。
她整个坐在她怀中,白嫩藕臂勾着她脖子。
“昭昭,怎么办呀,我不想和你躲躲藏藏的恩爱了。”
她将白皙的额头抵住纪昭月的,温热呼吸也打在她身上,满眼恳求。
虽然她俩也没躲躲藏藏多久。
纪昭月顺手抚着她纤细的小腰,一个使劲儿,人便乖乖坐她腿上了。
她揽着,将人抱在怀里,合上书,“你别急,我说了会负责,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谢青烟不喜欢她的从长计议,听起来好像是敷衍人的话一般,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抿着头,垂下眸去。
“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可不许辜负我。”
即便是几次说了会负责,她也还是担心被辜负,纪昭月没办法了,只能将人摁在怀里再度答应,“不会的,只要你听话些,我辜负你做什么。”
“哼,你更喜欢忠顺侯家的姐姐,这可说不准。”
“胡说八道,这不一样。”
她对褚梦涵,跟对谢青烟能比?
褚梦涵要是像谢青烟这般,她早就不伺候了。
“反正我不管,你日后不许理她不理我。”
谢青烟不知何时,从侧坐变成了分开腿坐着,两条细长的腿柔韧性极好,轻易勾住了纪昭月的腰,将她环于怀中。
那段时日两人闹别扭,她频频听到昭昭和那忠顺侯小姐一起玩的消息,心里不知有多嫉妒。
如今再度翻身,自然要牢牢将人霸着。
纪昭月无奈,托着人,免得她掉下去,连声答应,“行行行,你老与她比什么。”
一个只是普通相识的朋友,一个是……罢了,反正不一样。
谢青烟乖乖将下巴靠在纪昭月肩膀上,黏着她,抿唇低落道,“我总怕你喜欢旁人去了,才不许,你只能喜欢我的。”
从你招惹我那一日开始,你就只能喜欢我了。
是你先惹我的……
谢青烟眸色不知不觉愈发阴冷,忽而便被人拍了下小屁股,不轻,她吓得在人怀里坐直了,立马听见教训人的声音,“又想什么坏事,脸色这般难看。”
小姑娘年纪轻,方才忘了遮掩神色,给纪昭月看的一清二楚。
谢青烟忙投入她怀中,撒娇卖乖,“我能想什么坏事,左右不过想你待我更好些罢了。”
“我待你还不够好?不许害我。”
纪昭月一手兜着一边臀瓣,将人抱起,嘴上淡淡警告。
谢青烟习惯了这种动作,顺势搂住她的脑袋,不满,“我才不会害你呢,又疑心我,而且你对我很好吗,古人所云夫妻之间如胶似漆,你有做到吗?”
……
要求这么多。
但,“你又还不是我的妻,不能与我时时刻刻在一起,我自然做不到。”
谢青烟气闷,“是呀,我又不是你的妻,所以你待我并不算好。”
纪昭月:……
给她绕进去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每当说不过谢青烟,又怕她闹起来时,她总习惯性转移话题。
谢青烟也知道她的性子,气呼呼瞪了她一眼,又闷声闷气,“我想出去吃,想与你出去逛逛。”
她太想和纪昭月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了,即便暂时还不能暴露她们磨镜的事,但能牵着手走一走也是好的。
“嗯,那就出去吃,再带你逛逛。”
纪昭月两只手托着她娇软的臀瓣站起来,噘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见她还是满面愁绪,犹豫半晌,开口安抚,“别不高兴了,相信我,我会娶你的,嗯?”
谢青烟不信,低着头,连身后将她当面团一般揉的手也没有在意,“我不单单想你娶我,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婚事,要三书六聘,才不要与你无媒苟合。”
纪昭月:提醒一下,你我已经偷偷苟合过好几次了。
在对方的沉默中,谢青烟显然也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僵,接着,把头往人肩上一埋,耍赖道,“我不管,就要三书六聘,光明正大的嫁与你,要所有人都知晓我是你的妻子,昭昭,你不会只是想玩玩我,等腻了便丢掉我吧?”
少女说这话时声音已有些哽咽,她不抬头,便无法叫人窥到微红的眼眶。
“先下来,别哭,不然我又要换衣服。”
她哄着人自己站着,可谢青烟不依,挂在她身上扭了扭,一副势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没办法,只好当即回答了她,“不会的,我都说多少遍了,不会腻也不会不要你。”
谢青烟咬了咬唇瓣,又紧紧追问,“三书六聘呢,会有吗?”
她们都心知肚明,三书六聘代表着昭告所有人,大将军之女是个磨镜,代表她们要得到亲人的认可,要在亲人应允下举行婚事。
这件事在谢青烟看来很难,以她一人之力恐无法做到,所以才想让昭昭也帮帮她。
纪昭月当然怕她爹知道她磨镜后发疯了,但眼下谢青烟极度依赖她,总用那双忐忑不安,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她忽然又觉得,我是纪凌的亲女儿,就算磨镜让他蒙羞,他还能打死我不成?
咬咬牙,她便答应,“会有的,别人有的,你也会有,我绝不会委屈了你。”
少女终于抿开唇角,缓缓勾出一个甜笑来,在她脸侧亲了亲,软声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昭昭,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不然怎会答应她这么多,几乎由着她撒野。
纪昭月一顿,摸摸怀中脑袋,坦诚道,“我不知晓是不是你要的那种喜欢,但我答应你,除你之外不会有别人。”
她还对情爱一事朦朦胧胧,辨不清楚,只知道除了谢青烟,若那日中药的是旁人,她看都不会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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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又得了承诺,谢青烟才算不闹了,乖乖由人拉着出院子。
将军府的吃食味道很不错,但也许久没与她走在外面了,难免想念。
旁人都说昭昭与她绝交了,转而同褚梦涵玩。
她偏要他们看看,昭昭才不会与她绝交。
少女一袭烟紫长裙,亭亭玉立气质清冷,站在院中认真的看花摸花,直到纪昭月换了身没被她弄皱的轻便衣裳大摇大摆出来。
见了人,眼神不由自主愈发柔和,嘴角也瞬间绽开些许笑意,迎上去,“昭昭。”
清冷之姿不复,那是她对旁人的样子。
纪昭月顺手握住她,牵着她离府。
府外街市一如既往热闹,小摊贩与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谢青烟捏着人的手用了几分力,怕自己被人流冲丢似的。
纪昭月本走的快她一步,想到什么又退回来,松了牵她的手,转而想将她护在怀中,免得被人撞了,就这体格子,不得给她撞飞。
谁知谢青烟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她的手不放,还用眼睛瞪她,“你要干嘛!”
语气凶巴巴的。
纪昭月笑了,垂眸看向两人相握的手,“我要抱着你走,你急什么。”
抱,抱着走?
真的吗?
她看向少女不似玩笑的神色,脸颊红了红,立马后悔凶她了。
原来是要抱着走啊。
谢青烟漂亮纤长的手指悄悄松开,站在原地,就等她抱自己。
纪昭月长臂一伸,便将人揽入怀中,仔细护着,拥挤的人群碰不到她,谢青烟抿了抿唇,低下头掩住欣喜的眸子。
“想去哪家酒楼吃饭?”
这个无所谓,谢青烟摇了摇头,“都好。”
重要的不是吃饭,而是与谁吃饭。
少女眸间蕴着某种亮色,乖乖贴在她胸口上。
“那就去醉逢春吃。”
她下了决定,带着人过去,路上不忘给她买一支糖葫芦拎着吃。
然而,才踏进酒楼没走两步,便被人唤了,“小将军。”
纪昭月下意识抬眸,只见立在走廊上的,正是褚梦涵一行人。
谢青烟先是愣住,紧接着眉心微微皱起,心下不高兴,闷声闷气想,怎么又是她,不想昭昭和她玩。
可昭昭交朋友,她又不好多管。
心中别提多闷了。
“是梦涵,上去和她打个招呼?”
还叫的这般亲昵。
谢青烟生了醋意,轻轻叼着唇瓣,满含怨气瞪了她一眼。
正好被人瞧见,满心无语,“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和梦涵说话?”
小姑娘抓住她一点袖子,不高兴道,“你看见她就忘了我了。”
“想什么呢,我何时看见她就忘了你过?”
谢青烟抿着唇继续幽怨的瞪她,显然觉得这件事真发生过,但纪昭月又想不起来。
褚梦涵见到她们时,已经从楼上快步下来了,走向她们,盈盈行了一礼,“谢姑娘,昭昭。”
谢青烟:……
她,她也叫的这般亲热!
好生气。
小姑娘在人怀里扭了扭,不看褚梦涵,那脸色分明就是要不高兴了,纪昭月心下无奈,手心安抚的拍拍她手臂,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摁。
“梦涵,你也来这吃饭吗?”
“对啊,和朋友一起来,难得碰见你们,要不要一起吃?”
一起吃她倒是无所谓,就怕身边这个醋坛子要不高兴了。
纪昭月带着温缓的笑容,“不必了,我不习惯有太多人,下次吧。”
“啊——那我与你们一起吃也可以啊,叫她们自己吃。”
这不是她第一次扔下好友了,好友也理解她,因此做的十分顺手。
纪昭月:……
虽然谢青烟没说话,但她能明确感受到怀里女子的不情愿,好一会儿开口,依旧婉拒,“不必了,你与好友一同出来,半路被我拐跑,那也太失礼了。”
她再度拒绝,褚梦涵总算能看出点什么了,视线在两人间来回转了转,只好有些失落道,“那好吧,下次我再单独邀你与谢姑娘出来玩。”
“嗯。”
听到纪昭月拒绝,谢青烟心情好了许多,漂亮的双眸也渐渐亮起,来时没与褚梦涵打招呼,她要走时倒开口了,“来日若有空,青烟会写请帖邀褚姐姐一同玩的。”
褚梦涵点点头,之前她知道两人已经闹掰,如今看起来,不但和好了,仿佛还比以前更要好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也和你朋友走吧。”
纪昭月提醒,褚梦涵笑了笑,应声好,这才离开。
谢青烟唇角微微上扬,在她脸颊贴了贴,软声道,“我们也上去吧,我都饿了。”
“现在不生气了?”
刚刚可气的一直给她脸色看呢。
谢青烟一被哄,早把自己生气的事忘光光了,也不愿承认,拉着她的衣角娇娇道,“本就没有生气啊,我才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呢。”
你还不小气?
纪昭月惊奇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句话,小姑娘脸颊一红,忙转移话题,拉着她要往上走,“哎呀,我不与你说了,快走吧。”
“好好好,你急什么。”
小姑娘爱面子,纪昭月便总给她留着面子。
二楼的小二见有人上楼,连忙跟过来,领她们去了包厢,低头恭敬道,“两位想用点什么?”
纪昭月下意识看向谢青烟,问,“想吃什么?”
谢青烟这时又莫名矜持,离她稍远了些,言语间温润有礼,缓声道,“要一道豆腐羹,一道素炒鲜笋,一道芋煨白菜,麻烦了。”
……
纪昭月眼神复杂,“你想饿死我就直说,何必如此麻烦。”
一连点了三道素菜,愣是一个肉也没有?
谢青烟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很是不满,“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这等不吉利的话,你想吃什么再点就是了。”
纪昭月看向小二,问,“如今的蟹是不是正当肥美?”
小二连忙应了,“哎,您说对了,这个时节蟹最是肥美,且楼里的蟹都是活蟹,滋味好着呢。”
“那就来一道辣羹蟹,一道蟹酿橙,一道清蒸蟹。”
“哎。”
刚说完,谢青烟又有些意见,眉心微皱,不赞同的压住她的手,“蟹性寒凉,还是少吃为好。”
“但我们两个人……”
“我吃的少。”
“好吧,那清蒸不要了,一道辣的一道蟹酿橙,再来道鱼汤,烧鹅。”
她还欲点两个,再度被人摁住,“够了,再多该吃不下了,你若想尝的多些,我们明日再出来好不好?”
少女笑容温婉,软声与她说。
不是什么大事,顺着她也便罢了,纪昭月无所谓的点点头,“嗯,听你的就是,那先这些。”
小二应了一声去催厨房上菜,屋内只她们两人,谢青烟便不安分了,在原来的地方坐了坐,水眸忽而看向她。
大抵是和她同处一室久了,不必她说什么,纪昭月也觉得有哪不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又看看孤零零坐在一处的谢青烟,骤然开口,“要不然……你坐过来?”
谢青烟长睫微颤,恐自己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抬眸谨慎又小心的问她,“我,我坐过去?那要坐哪里呀?”
她们离的并不远,只是分了两个凳子坐,要挪着凳子过去吗?会不会不太好看呀。
谢青烟咬着食指关节想着。
纪昭月疑惑的嗯了一声,“当然是坐我腿上,不然坐哪?”
坐腿上!
平日里都是谢青烟引着纪昭月对她做些什么,如今纪昭月主动,她脸唰一下就红了,尽管私下心花怒放,面上却仍扭扭捏捏,“这,这样不好吧……”
纪昭月诧异,“啊,你不愿意吗?”
从前明明最喜欢贴贴的就是她啊。
“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纪昭月说完,正想抬手给自己倒杯茶润润喉咙,娇软纤细的身子便挤进来了,勾着她的脖子,肉乎乎的屁股坐在她腿上,眼尾上飞,一派娇俏与羞涩,“也,也没有不愿意,只是没想到你会这般说罢了。”
向来是她央着昭昭抱她,亲她,碰她,难得昭昭主动要求,她竟觉得不敢置信。
软软的胸脯相贴,她落在女子脖颈处,乖乖依着,“昭昭,如今这般,才是我最心安的时候。”
纪昭月大概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她要她主动些,要她去亲近她,这样才会安心。
她垂首,应声,“嗯。”
女子自幼娇惯,得好生养着,心情愉悦的养着,方能养的珠圆玉润,娇俏灵动。
纪昭月一面想,一面轻拍女子被腰封缚住的纤细腰身。
谢青烟几乎挂在她身上,娇臀往后挪了挪,让两条细长的腿悬空,晃荡晃荡。
又问,“要是等会儿小二进来看见我们这样怎么办呀。”
无论是龙阳还是磨镜,向来是遮遮掩掩的,除了那些个混不吝的莽人,没谁敢将这些事放到台面上。
入朝为官者若做出这等事,被御史发现了,可是会奏折满天飞的,兴许官途也到此为止了。
但纪昭月没有什么遮掩的心思,知道谢青烟容易多想,她便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她不是还想要三书六聘十里红妆吗?早晚是要将这件事捅出去的。
因此小将军只是将人抱紧了,用空出来的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看见了就看见了,喝口水。”
近看她的口脂都有些干了,喝点水润润吧。
谢青烟乖乖低头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水。
“再喝点。”
“哦。”
她刚想起来,又听话的低下头去,浅浅喝了一口,“我先不喝了,你放着嘛。”
“放着干嘛,别浪费。”
她顺手将剩下的半杯茶喝了,给谢青烟看的一愣一愣的,小脸微红,一头埋进她怀里。
想说点什么,又不好意思说话,最后便只是蹭了蹭她。
小腿晃悠,“昭昭,你待我越来越好了。”
因埋着头不好意思抬起来,导致这声音也显得闷闷的。
纪昭月摸着人脑袋,心想,你上午还说我待你不好呢,变得可真够快的。
小二很快便端着几道菜上来,有荤有素,一开始见两人这般亲昵姿态也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权贵间的辛秘知道越多越没有好事,于是忙低头,“豆腐羹,素炒鲜笋,蟹酿橙——客官请慢用。”
“嗯,下去吧。”
听见有旁人的声音,谢青烟更不好意思了,抱着她不肯抬头,直到人走了,她才红着耳朵,从人怀里出来一点,小声道,“我要下去吃吗?”
她总是怕被丢弃或替换,纪昭月决定多养一养她的胆子,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你想下去就下去,不想下去就坐着,你说了算。”
谢青烟自然想黏在她身上,但那样吃起东西来也太难看了,她不想昭昭看见她不好看的样子。
小姑娘乖乖下来了,但自己拖着凳子坐在了纪昭月手边。
纪昭月看她动作,便将她的碗筷也取过来,又舀了一勺豆腐放进去,都是她点的素菜,她不吃可没人爱吃。
“多吃点,每回见你都好似更瘦了,怎么就养不胖呢。”
纪昭月疑惑,难道是谢家克扣了她的吃食?
不能吧,清流之家,如此小气?
谢青烟一口软嫩顺滑的豆腐含在嘴里,听见她问,默默咽下去后抿了抿唇,低头道,“你若不与我吵架,便不会瘦。”
她太知道自己了,每每与纪昭月吵架,便要茶饭不思,自然日渐消瘦,若得她待她好些,心情愉悦下,饭都能多吃小半碗呢。
“还怪起我来了,和你吵架是我的错吗?”
纪昭月单手叉腰,气势汹汹。
谢青烟垂下眼睫,捏着勺子的手愈发用力,好一会儿才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只是声音显得委屈巴巴,格外可怜。
轻易就叫人心软了。
纪昭月伸手捏过少女尖尖的下巴,凑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哄她,“好了,以前的事我们不要再说了,只看以后可好?”
谢青烟被亲了,顺势栽在人怀里,用委屈的气音说,“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以后不要再和我冷战,不理我了,我不喜欢这样……”
她喜欢像今日一样,被她亲被她抱,不喜欢她一看见自己就走。
“嗯,好。”
纪昭月也没想太多,直接答应了她。
“只要你以后别再做从前那样的事了,我不与你冷战,也不与你吵架。”
只哄着疼着。
谢青烟眼眸微亮,点点头,“好,你要说到做到,我若惹你生气,实在气不过,打我骂我都好,但不许不让我进你家门,也不许无视我。”
“我随便说你两句还没开始骂呢你就要哭了,真骂你又打你,你哪受得住啊。”
她抬手去蹭女子未施粉黛,软乎乎的脸。
真心觉得这人说不得又骂不得,也不知话本里是如何熬过那些磨难的,怕是命都没了半条。
谢青烟撅了噘嘴,“受得住,总比你不理我要好。”
小二又进来,将剩下几道菜送齐了,纪昭月便哄着人吃饭,谢青烟自己吃之余,也不忘给她挖了一勺,“你也尝尝,豆腐趁热吃味道最好了。”
“嗯嗯嗯。”
她仿佛漫不经心的应了几声,却拿筷子悄悄将豆腐捣碎,玩乐一般。
直到埋头吃饭的人又抬起头,她神色如常,状似无事发生,仰头喝了一口碎豆腐。
味道算不上好,谢青烟也不知什么毛病,偏爱寡淡无味的素菜,怪不得胖不起来,偶尔靠在她怀中,那小胳膊小腿儿,风大点都能吹跑了纪昭月又起身给人盛了碗鱼汤,“喝点汤,等会儿给你扒块鱼,多吃点肉听见没有?”
鱼汤和烧鹅都不算顶油腻的菜,谢青烟勉强能接受,默默点头,喝汤,又看着一条肥硕的烧鹅腿落在碗里。
……
小姑娘不敢大声,只能小声表达不满,“太大了,我吃不完。”
“吃不完我吃,你只管吃你能吃完的便是。”
她都这么说了,谢青烟乖乖哦了一声,埋头苦吃起来。
她们今日几乎是挑明了说,于是她发现,昭昭待她更好了!
连蟹都是剥好了喂给她的,就算暂时还没有全心全意爱上她又如何,她答应了不会有别人,那她只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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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秋去冬来,两人在一块儿的时间愈发长了,行为也愈发亲昵,满京谁都知道,她们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你若要找谢青烟,那去寻纪昭月准能看到,你若要找纪昭月,那问谢青烟,她也一定知道。
这日,谢青烟起身叫侍女梳了妆,立马又来将军府,正碰上崔琇要出门。
崔琇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笑了,还同往日般热络,“烟儿来了,昭昭正在练刀呢,你快去看看。”
“这就准备去,伯母要出门吗?”
“嗯,我去看几个朋友。”
“那伯母慢走。”
崔琇点了点头,只在转身时微微叹气。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少女,长期让醉柳去她们院子里送东西,自然慢慢就知道了一些。
昭昭从小就有主意,很多事情她也难以阻止,罢了,随便她吧。
崔琇眉心缠着淡淡的愁绪,上马车离开。
谢青烟却没有立刻进去找纪昭月,而是站在府门口看着崔琇离开的背影。
少女对情绪最为敏感,几乎是刹那就猜到,崔琇或许知道了什么,因此神情有些发愣。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垂下眸子进去找纪昭月。
纪昭月刚练完一套招式,在一旁喝着温水,谢青烟看见她,眼眸一亮,唤了声,“昭昭。”
然后提着裙摆小跑过去。
纪昭月才刚回神,就被人一脑袋扎进怀里。
“昭昭,我都想你了,你今日还要去军营吗?”
昨日她去了军营,写信叫谢青烟不要过来了,两人如今也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份。
她怎样先不说,总之谢青烟想的很,一双晶亮的眸子里全是她,乖乖看着她。
纪昭月顺手将人揽住,她怕冷,冬日便穿的格外多些,小腰都有点摸不到了,“今日不去,陪你。”
谢青烟唇角笑意愈发上扬,在她肩窝蹭了蹭,“嗯嗯,亲一下。”
现在在外面,她也被纵的愈发大胆。
纪昭月扫了那些侍女一眼,她们基本都低着头,从谢青烟进来起就开始低头,什么都不敢看。
“嗯。”
她在谢青烟耳畔落下一吻,小姑娘高兴极了,紧紧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一句一句说,“昭昭,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你。”
“我也想你。”
她拉着掌心柔软的手指,将人带进屋里去。
小将军的房间原本简洁的很,没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直到谢青烟时常来住,她将人简简单单的床按了一道帘子,还是粉色的,又挂了珠链,叮呤当啷,给人家好好的将军入阵屏风,换成了二女戏水,又给软榻上的薄毯也换了,换作青色的毯子,与青色薄被搭配,一大一小叠在两边,用她的话来说,躺在这儿的是她,自然要按她的喜好来。
“来,躺下。”
一如她所说,刚进来就被叫躺下了。
纪昭月不主动时,谢青烟心急且主动,而对方一主动,她便开始红着脸羞涩极了。
“现,现在还是白天……”
少女害羞的提醒。
纪昭月疑惑,“我们什么时候在意过白天还是晚上?”
是了,她们从不在意这些,两人的第一次就是白天,现在又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谢青烟脸上发烧,心里想着,但还是害羞,害羞的不敢动弹,“啊……那你,你来好不好?”
她浑身裸露的肌肤透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当初勾她的时候又多大胆,现在就有多胆小。
纪昭月朝她伸手,谢青烟屁颠屁颠跑去她怀里,被她一只手兜着软臀抱起来,忙抱住她的脖子,以稳住身形。
纪昭月就这么抱着人关了门窗,又燃上蜡烛,免得对方看不清她的脸又要不高兴。
“几日没弄,想了吗?”
她总是将话问的如此直白,丝毫不考虑到小女儿的害羞。
被人用脱了鞋子后小巧的玉足踹了一下,抬起下巴傲娇道,“才没有想,谁想了!”
“没想那不做了?”
纪昭月作势要放下她起身,谢青烟立马又急了,忙用小腿勾住她的腰身,不许她起来,“你干嘛呀,想想想,我想了还不成吗!”
小姑娘气急败坏,非得叫她这样说。
纪昭月这才又笑了,覆在女子身上,一只手从她腰间环过,配合着另一只手开始解她腰带,屋里燃着上好的炭,渐渐暖和起来,满身衣裳都被人脱掉,只余雪白如玉的身子。
谢青烟长睫微颤,不好意思看她,将头往旁边一撇,一副任由她动作的样子。
不自觉遮掩胸口的手被拿下去,红梅落入旁人口中,屋内响起啧啧与轻哼声……
谢青烟双眸覆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她动作熟练,不似一开始般小心翼翼,无论是揉捏芯儿,还是亲她脖子,都带着一股粗莽。
偏偏……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
直到,谢青烟轻哼着忽然感觉有哪不对,迅速睁眼,不满的推推她,“你亲错地方了!”
埋在她脖子上的人疑惑抬头,“嗯?”
哪亲错了?
谢青烟不高兴,“你不能只亲一个地方呀!”
她声音还是哑哑的,尾音带着些许颤抖,勾人的很。
“那你想要我亲哪?”
纪昭月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谢青烟本有些不好意思说,但想到纪昭月的性子,不弄的她直说是不会照做的!
太过分了,她只得气闷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巴。
“你今日都没有亲过这里……”
“原来是想亲嘴了。”
那只湿淋淋的手重新抬起来,在女子软唇上揉了一把,异样的味道给谢青烟惊呆了,她,她怎么能,不擦手就碰我?!
本就粉嘟嘟的肌肤,因此愈加白里透红。
小将军的动作随意,说话又直白,全是冲着让她不好意思去的。
还不等谢青烟反应过来指责她,便有一片薄唇压过来,贴在她的唇上,捻磨,舔舐唇缝,那点子隐秘的味道,再次被她吃走。
贝齿一点点打开,清润的舌尖相交,谢青烟渐渐意乱情迷,“昭昭……”
白日才刚刚开始。
侍女在外面装模作样扫的手臂都酸了,屋里两位小姐终于要人伺候了。
纪昭月衣衫整洁,打开门,面色如常吩咐,“叫小厨房烧点热水送过来。”
侍女也早都习以为常,“是,奴婢这就去。”
吩咐完她又回去寻媳妇儿去了。
谢青烟瘫软在床榻上,轻轻喘着气儿,太刺激了,昭昭总要弄得这般刺激,好看她失控的模样,坏人。
也因此,纪昭月刚进来,被对方余光瞥到,她立马就转了个身,拿屁股对着她。
身上薄薄的被子也拉起来,盖住半张脸,一副不想与她说话的样子。
纪昭月也不在意,走过去在软榻随意坐下,手伸进毯子里,寻到一处娇嫩软臀,便用指尖拧了一下。
榻上人险些跳起来,连忙变换了姿势,将小屁股藏在身后,正面瞪着她,并先发制人指责,“你干嘛!”
纪昭月慢条斯理,“我摸我媳妇儿啊,怎么了,不行吗?”
这话说的,谢青烟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声音软下来,有些扭扭捏捏的,“谁,谁是你媳妇儿啊,八字还没一撇呢。”
“又不想嫁给我了?”
谢青烟天天嘴里念叨的便是要嫁给她,要风风光光,光明正大的嫁给她,如何还不能算是她媳妇儿?
听她这般说,榻上人忍不住更羞了,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强忍羞涩,还试图与她讲道理,“不,不是的,但你现在还没娶我,所以不能那么叫我……”
“我迟早会娶你的,提前叫两声也不许?”
迟早会娶的……
昭昭怎么回事,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少女长睫微颤,眼眸带着莹润水意,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开口,声音又轻又羞,“可,可以提前叫。”
她最终让步了,说完后一头扎进枕头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纪昭月一直觉得谢青烟很可爱,无论是平日里娇纵的要这要那,还是每次被她逼迫说了害羞话做了害羞事后把头一蒙的鸵鸟姿态,都叫她觉得万分可爱。
侍女目不斜视,将热水送进来,给两位主子清洗身体。
纪昭月见谢青烟还埋着头,怕她憋着,手指又探进去,寻着一瓣揉捏,见她身形一颤一颤,不由提醒,“该起来洗洗了,不嫌黏?”
她爱欺负人,每次总要闹的人满身大汗,才肯给她一个痛快。
眼下汗虽干了,但黏在身上,也是不大舒服的。
谢青烟只好又从被子里出来,因为一直闷着,脸上也湿乎乎的,少女根本不管这些,转身就抱住了纪昭月,将湿乎乎的脸颊擦在她袖子上,被制止也不听,还要娇声娇气要求,“你抱我过去,我腿都软了,没力气。”
少女双眸水润,一眼望去,惹人怜惜的很。
一点小事,纪昭月不用她说也打算这么做。
一个使劲儿便将人抱在怀里,肌肤相贴间,又叫她忍不住生了些许颤栗。
两人洗完澡后,外头正好有些许太阳,搬了把躺椅一左一右的躺在里面晒太阳。
纪昭月将人一把揽在怀里,两人都侧躺着,躺椅虽躺一人绰绰有余,但躺两人还是有些挤了。
谢青烟抱怨的推她胸口,“贵府就没有第二把椅子了吗,非得我们挤在一处。”
和煦的日光照在身上,纪昭月只觉昏昏欲睡,听见她的声音后勉强掀了掀眼皮,并决定不理,又将人抱紧了。
而谢青烟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也并没有要与她分开的意思,见她不说话,美滋滋继续把自己塞她怀里。
这样也很好,这样的生活就很好.
大抵是端王,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落败,叫朝中很多皇子大臣之心蠢蠢欲动。
尤其是那些曾立誓跟随三皇子的大臣们,谁也没想到三皇子倒台这么快,眼下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大部分都在寻找下一支队伍。
而英王便在这时回来了,他之前被派去偏远之地治理水患,这件事办的很漂亮,陛下在朝上对他大肆夸奖了一番,也令许多朝臣人心浮动。
英王是个野心家,自然知道如今端王倒台,他能从中谋取好处。
许多原本效忠于端王,又身居要职的官员都或自愿或被迫的转换了阵营。
一时来英王可算是春风得意。
他处理着父皇给的任务,又处理着那些想与自己结交,表明站位的大臣送来的礼物,好几日后才空出了时间,便不由自主想到谢家那素来清冷淡然的谢三姑娘。
多时不见,也不知她如何了,可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欺负她吗。
于是当夜,英王探了谢家。
而彼时的谢青烟,正换了纪昭月专门为她准备的里衣,躺在床上撒娇呢。
“昭昭,昭昭,不要再看话本了,我好困,睡觉好不好?”
两人在一起后最难以磨合的事便是睡眠时间。
谢青烟习惯了早睡,刚用完晚膳不过走了两步便困的不行,央着要睡了。
而纪昭月最爱晚上看点话本子,一开始也能顺着谢青烟早睡,后面便忍不住本性暴露,想叫她先睡,自己看会儿话本子再睡。
与从前爱看的男女话本不同,如今已经换成一些女子与女子的话本了,她同样看的津津有味。
“你先睡,我真的等会儿就睡了。”
两人互相央求的看着对方。
谢青烟语气可怜巴巴,“可我想你跟我一起睡……”
她不想一个人睡觉的。
纪昭月也不愿,“我还不困呢,再看会儿好不好?”
“你刚刚都打哈欠了,还说不困。”
纪昭月:……
好吧,跟谢青烟早睡多了,确实没有从前能熬。
“但我想看完。”
就差一点点了,这个结局要是不看,纪昭月抓心挠肺的不舒服。
两人又四目相对,僵持起来,好一会儿,谢青烟退让了,小脸无精打采的,一头栽她怀里,闷闷道,“好吧好吧,那我陪着你看,这本看完就不许再看了。”
虽然一个人睡也可以,但她还是更想和昭昭一起睡,这样睡前还能说两句话呢。
纪昭月知道她习惯早睡,也不想她为自己熬红了眼。
因此眉心微皱,不同意,“你困了就先睡,我看完就睡了,别忍着。”
“你不睡我睡不着。”
少女两只手搂着纪昭月脖子,脑袋靠在她胸前,不许她再反对,催促她,“快看呀,看完我们一起睡觉,我也看看。”
纪昭月拗不过她,只好将话本打开,翻到了自己正在看的部分。
然后,谢青烟熬夜陪心上人看了一场悲剧。
女子与女子相恋,遭到双方长辈棒打鸳鸯,她们无法抗争对磨镜充满歧视的所有人,于是……双双赴死了?
谢青烟人都傻了,纪昭月刚要感慨真是一步悲情巨作,手便被人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泪打湿了。?
怎么回事。
她一脸懵逼的低头,见到了自家媳妇儿哭唧唧的模样。
“怎,怎么了,好端端怎么还哭上了?”
纪昭月不解,顺手把话本放到一边,将人抱到自己怀里坐着。
“好端端的哭什么,不是答应你看完就睡吗,现在我们睡觉好不好?”
她温声哄着怀里人,谢青烟咬了咬唇,将头扭向另一边,不欲理她。
纪昭月眉梢微挑,“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那话本的结局太感人了?”
谢青烟擦眼泪的动作一顿,她便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忍不住声音里带了点嘲笑,“看话本子都能把你看哭,要不要这么笨,话本里的东西都是假的,谁会信,只有笨蛋才会。”
她抬手弹了谢青烟的额头,暗指她是笨蛋。
谢青烟脸上带着湿痕,擦泪的手落下,面无表情看着纪昭月,很快她就不敢笑了,转而把人一把捞进怀里,拍着她后背,安抚般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不哭,都是这话本的错,惹我们家烟儿生气了,走远点。”
说着,她将话本往外一扫,咻,就不见了。
饶是如此,还是不能叫谢青烟满意,她抿了抿唇,忽而便挣脱她的怀抱,从她怀里退出来背对着她睡觉了。
气性大的很。
纪昭月委屈的凑过去,从后背抱住她,小可怜般出声,“你这是做什么,话本惹了你生气,怎么连我也不理了?”
她只是想看话本,并不想媳妇儿生自己的气。
若早知道会惹她掉眼泪又生气,她便不看了。
纪昭月自顾自懊恼着。
怀里人许久不出声,她忍不住亲亲她的脖子,软声哄她说话。
“话本里都是假的,你看你,小孩儿一样,看个话本都能哭,乖乖,不哭。”
一边说一边贴贴她的脸,而谢青烟始终不动,就在纪昭月眉心越皱越紧时,她才开口,带着几分飘忽,眼睛也只是睁着,恍惚没有落到实处。
她问,“昭昭,你说我们……也会落得像书里一般的结局吗?”
纪昭月一愣,没想到她原是在想这个。
磨镜一举为世人所排斥贬低,谢青烟总觉得她们磨镜,或许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她起身,跨过谢青烟,换了个地方躺下,与谢青烟面对面的,不许她躲避自己的视线,一字一字认真道,“自然不会,谢青烟,我不是那话本子里的女主角,你也不是,我们不会像话本一样。”
她看着人,偶尔轻轻摸她的脸,缓声告诉她。
谢青烟抿了抿唇,挡开她的手臂,闷声闷气道,“你还不如那女主角呢。”
纪昭月:?
我不如别人?
你再说一遍?
女人,你在玩火。
说她不如话本里的女主角,纪昭月可不服了,梗着脖子反问,“我怎么不如她了,你说说。”
不理解,谢青烟既喜欢我,在她心里我不该是最好的吗?
她怎么能觉得旁人比我更好!
不知不觉间,纪昭月容不下有人在小媳妇儿心里比她更好更得她喜欢,一发现就会浑身不舒服。
谢青烟将半张脸缩在被子下面,长睫微颤,“话本里的女主角,至少全心全意的爱着另一位女主角,她们是为自己的爱而抗争,才会如此坚定,而你……”
她沉默了会儿,轻哼一声,“你我就不知道了。”
她不认为昭昭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才会总担忧两人的结局。
纪昭月也不算笨,自然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抬手抱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拖进怀里。
“全心全意的爱我不确定,但我知道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心同样坚定,你怕什么,我这人虽然混不吝,但也是有些优点的,比如格外固执,又比如格外有责任心,如何也不会放下你不管。”
谢青烟咬唇,“那若是有人威逼你呢,你也不听吗?你父亲的话也不听吗?”
她其实想问,我们真的会有结局吗?
纪昭月心想,她从小就不喜欢被威胁,也从小就不听她爹的话,这有什么的。
于是毫不犹豫摇头,“你不必管这些,皆有我在呢。”
谢青烟仍满面愁绪,“怎么可能不管,这关乎到你我的未来,若是伯父也与那话本里的长辈一样,以死相逼,非要我们分开,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慌乱,纪昭月为她丰富的想象力抽了抽嘴角,不敢相信,“我爹会为了这等小事以死相逼?”
谢青烟瞪她,“这怎能是小事,哪有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做磨镜的,古往今来这等事没有能得父母答应祝福的,你还说是小事?”
好吧,纪昭月耸了耸肩,“但我爹惜命的很,他还想和我娘长命百岁呢,这件事要真被他知道了,他只会选择打死我,而不是以死相逼让我们分开,不就是一顿打吗,我受得住。”
早在决定要和谢青烟在一起时,她就做好被打一顿的准备了。
然而谢青烟显然不能接受这件事,脸色瞬间就变了,“什么?伯父会打你吗?!”
纪昭月不以为然,“武将大多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我都习惯了。”
小时候她惹祸被她爹摁住揍,后来她轻功好了,她爹都摁不住她,揍的就少了,若这件事闹得大,多少也得让她爹出出气,不然她哪来的银子给人置办聘礼!
谢青烟却不舍得叫她挨打的,一把摁住她的手,脸色苍白,“此事我们从长计议,伯父这般凶,便先不要告诉他了,我也并非很急。”
之前一直记着想与人光明正大在一起,眼下一听会害得心上人被打,她一下子就不急了。
“怕什么,早晚得来这一遭,我娘就我这一个女儿,他总不能打死我。”
话音刚落,又被人连忙捂着唇,不满嘟囔,“什么死不死的,快别说了,反正我不愿你受苦,皮肉之苦更是不许,伯父若生气要打人,就叫他来打我吧。”
武将下手定是极重的,但谢青烟想,她愿意为了昭昭忍一忍。
纪昭月心一软再软,只觉得此时的女主太招她稀罕了,她自己知道,在一起的时日愈久,她对谢青烟的喜爱就愈多。
少女红润小嘴一直瘪着,不大高兴,直到被人嘬进嘴里,细细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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