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年间人?”宋雁西听到?她的话,不免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他也就是前朝的人。”因为?那本黄粱集看着,有些现在的前卫思想掺杂其中。
“对啊,他这样的人,玄门里?上千年也难以出一个?,我难道还会忘记么?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唐末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脑子里?对谢兰舟,就只晓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自己曾经还想过试图去找他,但到?了?沉睡期,给错过了?。
“原是如此。”也难怪那黄粱集写得?如此精湛,原是天才所为?。见着谢兰舟没?什?么信息,便开始琢磨起来?,找谁和自己去秦淮河底修补法阵呢?
上一次参加拍卖会的时候,那里?面到?底有几个?可行之人,但是他们都受了?伤,这一时半会儿养不好。
这修补法阵又需要大量的精力。
便与夏姬闻起来?,“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这个?千万不要问?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玄门中人一个?个?在我看来?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是掠夺者。”个?个?都想要将自己这个?器灵占为?己有。
她这话倒也没?有错,宋雁西扶了?扶额,“你最近和苏灿有来?往么?”
“有,我给他写信。”说道自己丈夫的转世,夏姬顿时满脸的小女?儿之态,满脸春风。
“你留的什?么地址?”不会是她老家邯郸那边吧?然后不等信件送出上海,她自己就去拿了??
没?想到?夏姬还真是这样办的。
这让宋雁西有些替她担心,“你身上虽有我给你的符遮掩身份,但终究不是万能的,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小心到?时候让人察觉出来?。”这上海的玄门中人不少,上一次受了?伤的,大部分都留下来?休养了?。
个?别的门中,还有人不断陆续来?。
可见这乱世里?,好些人都出山了?。
上海如今又是这样的大城市,什?么人都有,他们选择来?此处寻找机缘,攒些功德,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夏姬当然也知道,这器灵的身份对她来?说,始终都是个?隐患,根
本就没?有办法跟苏灿真正?地长相?厮守,所有她最大的愿望,其实就变成人,哪怕只有这短短几十年的光阴,她也是愿意的。
所以朝宋雁西问?道:“如果?我想要变成人,有什?么方法?”哪怕是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是愿意的。
宋雁西看到?她这眼神,连忙道:“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比让人钻了?空子,就怕你们这样的,为?了?变成人,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到?时候给人骗了?去。”
夏姬嘿嘿一笑,学着小塔的样子抓起她的手臂要撒娇,“哎呀,人家也只问?你,别人的话,任由?他们再说的怎么天花乱坠,我也是不可能相?信的。”
宋雁西从她怀里?抽出手,“你干嘛?吓死个?人。”
“不都说撒娇的女?人好命么?”所以夏姬也学着撒娇啊。
“跟我撒娇没?用。”宋雁西话音刚落,小塔就进来?了?,手里?端着咖啡,朝夏姬埋怨:“喝什?么咖啡?害得?我被陶陶撞见,说我小小年纪就喝咖啡,对身体不好。”
主要,她送来?的是两杯。
宋雁西的一杯,夏姬的一杯。
夏姬笑着连忙去接过来?,“训你几句又不掉毛的。”
小塔想纠正?,她没?毛。
但是看在夏姬随手递来?的一块钱小费,顿时喜开颜笑,“谢谢夏姬姐姐。”
“什?么时候养出这坏毛病来?的?我可没?那么多闲钱给你玩。”夏姬花的钱还是宋雁西的,所以看到?夏姬如此娴熟地扔出小费,可见她平日里?出门没?少给人小费。
不然怎么就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夏姬不以为?然,“你要钱还不简单?我下次上来?的时候,在坑里?给你拿几件古董,你随便拿去卖,就能是千百大洋的。”
宋雁西觉得?夏姬已经完全融入了?现在的社会,听到?她这话,觉得?很危险,“你别去动那些东西,没?钱我这里?拿。免得?你到?时候拿去卖给那些洋人,这些古董,大都是咱们的国粹和历史,将来?再想赎回来?,可没?有这样简单了?。”
夏姬自是应了?,喝了?这杯咖啡,和宋雁西商量了?半晌,也没?出个?章程,就先回去了
?。
而宋雁西找不到?人和自己合作,只能想到?找青白道长,暂时给他一张符,一个?小时里?可以提升他的能力,应该是足够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往北平家里?发了?电报。
电报得?出去发,偏青白上了?山去,是胡老头给回的消息。
也说家里?一切安好。
宋雁西想了?想,不如把?胡老头夫妻喊来?,再加一个?青白,稳当一点。
于是便让胡老头夫妻叫上青白,直接坐火车到?金陵。
接下来?她便在家里?关门画符。
殊不知第在宋雁西回上海的第四天一早,萧渝澜就被一通奇怪的电话约了?出去。
萧渝澜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但对方提了?秦淮河下的眼睛,他也顾不上,直接管对方要了?地址,便去了?。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父亲回来?后又将他叫去了?书房。
自从上一次父子间不欢而散后,这还是第二次见面说话。
“爸爸有什?么事情么?”他问?道,眼睛却不去看萧总理,可见还因为?他那天的话,有些生?气。
萧总理也不恼,只当是小孩子闹脾气,过一阵子会自己好的。只道:“你这几天和你大哥几乎都在外城,只怕没?有听人说,秦淮河中心的雾,越来?越淡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萧渝澜顿时满脸紧张起来?,“淡了??”是要散了?么?不是说那法阵还能坚持百来?年么?
只要稍加修复,就会让眼睛短暂地闭上。
“是啊,所以我想,你要不要给宋小姐发一封电报?”萧总理很担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他真觉得?那河底的东西,关乎国运。
萧渝澜也想,但最终还是没?有发。
宋雁西只怕现在也正?为?这个?事情焦头烂额,在想办法了?,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再去催她。
因此当他接到?对方的电话后,丝毫没?有一点犹豫,就去赴约了?。
那人约他在观山亭见面。
此亭建立在秦淮河边上一座小山上,逢着春夏的话,有很多人年轻男女?很愿意爬到?山顶上的观山亭里?,一览这秦淮风光。
但这冬日里?,山上枯木黄叶,略显萧条,没?有半分
景色可谈,自然也就无?半点人烟。
萧渝澜把?车停在山下,自己撑着伞往山上去。
天初亮的时候,就开始下起了?细雪,就他开车来?的这会儿工夫,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
结了?一晚上的冰,现在河面已经看不到?船只了?,路上行人也很少。
萧渝澜撑着伞往山上去的时候,显得?孤零零的,好像这世间就只剩下他这个?人一样。
雪越来?越大,他已经抖了?好几次伞。
而且台阶上因为?这鹅毛大雪不断的覆盖,让他有些判断不出来?,自己到?底踩中了?台阶没??
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辛辛苦苦爬上来?,这会儿因为?一脚踩空,又滚了?下去。
所以十分想不通,那人在山下或是河边找一处茶馆子不好么?热烘烘地喝着茶烤着火,不比在这荒凉的山上好?
反正?他觉得?自己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观山亭。
上面同样已经覆着厚厚的积雪,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亭里?,他面对着秦淮河,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
只是这个?人头发有些自然卷,而且已经到?了?肩膀下面,这让萧渝澜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但他并不确定,等着进了?亭里?,爬得?气喘吁吁的他想找个?地方坐一坐,休息一下。
可环视了?四周,这观山亭八面楼风,到?处都落满了?积雪,根本就无?处可休息。
将伞扔在一旁,只得?找了?根柱子靠着。
这时候对方转过头来?了?,还真叫他给猜中了?。
但仍旧是压不住心头的吃惊,连忙站直了?身体,“摩什?前辈。”他怎么知道秦淮河下面眼睛的事情?
“萧公子。”摩什?点了?点头。
萧渝澜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河底的事情?你怎么知晓的?”
摩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朝着昆仑方向望过去,“大家一直都很奇怪,为?何我们雪域昆仑为?何一夕之间就没?落了?,对不对。”
萧渝澜当然好奇这个?问?题,很想知道缘由?,但是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摩什?为?什?么知道眼睛的事情。
一面点着头,试探
性地问?道:“难道,和秦淮河底这东西有关?”
他其实就是随口一说的,没?想到?摩什?竟然还真点头了?,“一百多年前,我们雪域昆仑下出现的东西就出现了?异样。”
而在此之前,都一直由?着雪域昆仑的守护神雪虎镇守着。
但是唐末年间后,许多神兽都忽然消失了?,雪虎虽然活了?下来?,却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能力大不如从前。
一百多年前,雪虎的生?命几乎是到?了?极限,无?法在镇压昆仑下面的眼睛了?。
因此雪域昆仑中不管是掌门还是长老,但凡是有些能力的人,都齐齐下去了?,以自身为?镇压邪灵的法器。
暂时让那只眼睛给闭上了?。
他说到?这里?,也不管萧渝澜的满脸诧异,“传言昆仑是离天最近的地方,所以但凡让那只眼睛窥探天一眼,这世间便会发现无?法想象的灾难,所以我们雪域昆仑当时不敢有半点拖延,几乎整个?门派的人,都将性命压在了?上面。”
索性他们的运气是好的,虽然雪域昆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是好歹将哪只眼睛镇压住,终于让他重新闭上眼睛了?。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秦淮河此刻已经被大雪所淹没?的河中心,“眼睛只要睁开后,下面的法阵就会受到?破坏。此处的邪物睁眼频繁,这样下去,下面镇压它的嘲风年幼,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萧渝澜听到?他的这些话,已经是瞠目结舌了?。
这摩什?知道的,远远比宋雁西知晓的都还要全面,而且听他这口气,似乎在金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去找宋雁西商量?
他心中有疑问?,自然也就问?出来?了?,“你既然都知道这问?题严重,那宋小姐回上海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
摩什?却摇着头,“没?有用的,她在法阵方面的确天赋异禀,可是那下面的法阵在三天之前,明明还能坚持一百年左右,可是就这一连三天的时间,就已经只剩下十年不到?。她就算是天纵奇才,也没?有办法将下面的法阵修复。”
“那你呢?”萧渝澜有些不高兴,觉得?摩什?
有些轻看了?宋雁西的能力。“你既然都觉得?宋小姐没?有办法,那你现在叫我来?,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觉得?我还比宋小姐厉害么?”
摩什?听到?他这话,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歉意。
虽是飞快,但还是被萧渝澜给捕捉到?了?。
正?要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摩什?说,“这一百多年间,我们一直在找寻找真正?能将邪物封印的办法。”
在此之前,他也知道有四只这样的眼睛散落在各处,但并不清楚确切的地方。
直至三侠堂下面的宝库被打开的时候,他才发现第二只眼睛就在那里?。
不过幸好那边有一只奇怪的器灵守着,暂时不会出错。
所以他便想,莫不是再去多寻找几只器灵,因此当时他是有意将菱花镜拿到?手里?的,兴许能效仿三侠堂下面的器灵,用来?镇压别处的邪物。
但是没?想到?菱花镜已经被扶桑人所控制,他们当日去参加拍卖交流会的这些玄门中人,还险些丧命。
幸好运气好,宋雁西关键时候救了?大家,然后也将菱花镜毁掉了?。
因此他只能继续去别的地方寻找别的眼睛。
金陵他只是路过,正?好遇到?下面的眼睛睁开,察觉不对劲,方才留下来?的。
可萧渝澜听他说了?这么多,也没?说出实际的办法,便追问?道:“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么?”除了?效仿上海,用器灵镇压。
但是夏姬这样的器灵,两千多年了?不说,而且那聚宝盆本身就不是俗物。
想找这样等级的器灵,简直是比登天还要难。
摩什?摇着头,“办法有,三十年前我在嵩山之时,得?了?乾方大师的一本手札,上面有两页记载了?与这邪物的记录,不过可惜,只剩下半页了?。”
不过这么多年,经他推算得?出了?一个?可能性。
“那本页肯定没?什?么有用的记录。”萧渝澜想都不用想,话本子里?不也是这样写的吗?写着关键消息的信和书本,总是丢了?那一页。
摩什?苦苦一笑,“确实如此,但也不能完全说没?有用,上面提了?这些法阵,当时似乎都在同一时期,也就是唐
末年间出过问?题,有一个?人以一人之力,将其重新封印,所以我想……”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萧渝澜不说话了?。
萧渝澜正?听到?关键的时候,着急不已,“说啊,你有什?么办法?”
摩什?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以身为?封印,必定是魂飞魄散飞灰湮灭,但那人不同,所以我觉得?他的残魂还会在这世间。”
萧渝澜跟宋雁西那么久,这逻辑也差不多追上了?宋雁西,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所以,你觉得?找出那人的残魂,再用他来?封印?”
用宋雁西的话说,这些东西应该会对封印他们的人产生?恐惧,哪怕后来?只是一个?影子,也会起到?短期镇压的作用。
果?不其然,摩什?点头。
萧渝澜顿时松了?一口气,“那这不就好了?么?你可知道那人是谁,我马上回去给宋小姐拍电报,只要你提供对方的一些信息,她一定能找到?这人的转世。”
摩什?却道:“不用了?。”
“为?何不用?”不是说这法阵坚持不了?吗?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法阵就一下消耗掉了?几十年期限,如今只剩下十年了?,指不定就是一天半天呢。
萧渝澜心急如焚,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忽然听到?摩什?的声音传来?,“因为?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
“哪个??”萧渝澜只觉得?这摩什?说话实在是奇怪,干嘛不能一口气全部说完?这样断断续续地往外蹦,着实急死人了?。
摩什?忽然转过身来?,带着些异域的瞳孔直直地看着萧渝澜:“那个?人,就是你。”
“我,那好办啊。我都不用给宋小姐拍电……”不过这话还没?说完,他脸色的欢喜之色就凝固住了?,怔怔地看着摩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下也想起为?什?么刚才他看自己时,眼里?会有歉意。
“萧公子,对不起,如今时间紧迫,唯你能试一试。”摩什?其实也期待过等宋雁西的办法,但是没?想到?宋雁西才走?,下面的眼睛就频繁睁眼。
那只小龙子根本就压不住。
这样下去,只怕等到?今天夜里
?,或者明天的黎明,这河中心上方的雾气就彻底没?了?。
萧渝澜一下很慌,但是又没?有那样害怕,他蹲下身,直接坐在雪上,抱着膝盖,口气竟然很冷静,“你不用抱歉,也不用说对不起,宋小姐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参军打仗我肯定是不行的。”
他口气是冷静的,但话有些语无?伦次,说到?这里?,忽然又抬起头看向摩什?,“我一条命,其实很划算的,你想想当初你们封印那只眼睛,整个?雪域昆仑几乎都赔上去了?。所以嘛,还是很划算的。”
他说着说着,眼角却有些湿润起来?,鼻子也发酸,可是嘴角却拼命地想扬起,声音里?似也带着笑声。
但是不管嘴角再怎么扬起,声音再怎么表现得?开心,觉得?是自己赚了?的感觉,可眼角里?的眼泪还是滚下来?了?。
“萧公子。”摩什?活了?六十多年,在他看来?萧渝澜就是个?小娃娃,其实是于心不忍的。
让这样年幼的他去做这样的事情,其实心里?是于心不忍的。
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萧渝澜却忽然举起手,“你不用安慰我,你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我回家一趟。”然后扶着柱子慢慢站起身来?,伞也不拿了?,顶着大雪就直接往山下去。
其实摩什?很意外的,萧渝澜居然答应得?这样痛快,没?有一点犹豫就算了?,甚至是都没?有怀疑自己这话里?的真假。
他追了?上去,“你不想知道,你的前世是谁么?”
萧渝澜闻言,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算了?,还是不要知道了?。”想一想前世的自己能以一人之力封印四个?邪物。
而现在的自己这样弱小……
于是便直径朝山下去了?。
摩什?的身后,忠仆阿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要去做准备吗?”还有,这萧渝澜不会跑掉了?吧?
摩什?点了?点头,将往山下眺望去的目光收回。
萧渝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下了?。
萧渝澜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反正?他开车到?家,身上的积雪已经彻底融化了?,将他的衣裳都打得?湿漉漉的。
他母亲在账房
和大哥他们算账,只见着二妈他们几个?人在客厅里?打麻将。
见他一身湿漉漉地回来?,担心不已,一个?个?都扔了?手里?的好牌围过来?,“你这是做什?么?外面那样大的雪,猫儿都知道不能出去,你怎么还跑出去了??”
一面连忙招呼佣人来?,给萧渝澜准备沐浴的热水和干净的衣裳。
萧渝澜以为?自己能冷静的,家里?这些兄弟姐妹里?,就算自己最没?出息了?,活脱脱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现在他终于能做一件正?事了?,该高兴才对。
可是一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大家,见不到?宋小姐,他心里?便难受得?厉害。
眼下也不觉得?耳边二妈她们的声音吵闹了?,只觉得?温馨无?比,可惜往后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了?。
也不晓得?自己不在了?,她们是不是也会很难过。
还有宋小姐,自己不在了?,以后她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又不能让人知道,是不是就得?走?路去?
她那样娇贵,又喜欢穿高跟鞋,哪里?走?得?了?许多路?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的话,就告诉苏灿这些秘密,以后让他代替自己做宋小姐的专属司机。
只是可惜,现在也来?不及了?。
还有大哥他们,小侄儿侄女?们。
还有妹妹们,自己还等着他们结婚的时候,背着他们出门的。
好多好多的事情,他还没?有完成,有的甚至都还没?有去做。
而现在自己就要离开了?,心里?无?尽的不舍。
“二妈,你们继续玩,我去洗澡了?。”他压住心中的难过,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来?。
几人倒是点头了?,又叮嘱他几句,看着他走?远了?,才责备起来?,“总理也是的,不知道跟渝澜说了?什?么,瞧这孩子这几天都跟失了?魂一样,回头和大姐提一提,叫她跟总理说一下,不要总是针对渝澜。”
其他几人也附和,虽是坐回了?麻将桌上,但心里?中觉得?空落落的,还是很担心萧渝澜。
至于萧渝澜,此刻已经泡在水里?。
温暖的热水让他的头脑此刻冷静了?很多,他原本是想回家告别的,可是一
想,自己干嘛跟他们告别,偷偷走?了?就好了?,也许他们就以为?自己心情不好,跑到?哪里?去玩耍了?。
这样也许就不会难过了?。
因此他就将那些告别的话全都埋在了?心底,不过给宋雁西写信的时候,他还是给家里?人留了?一封信,压在书桌上那张全家福下面。
做完这些事情,已经两个?小时了?。
只剩下一个?小时了?,竟然不知道该去干什?么?所以他提前出门了?。
出门之前,往萧总理的办公室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萧总理刚去开会,是秘书接的电话。
“小少爷,您有什?么要紧事情么?”
“没?有,你告诉我爸爸,让他少抽些烟,工作上的事情,尽力就好了?,反正?我们的国家,会好起来?的。”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到?账房门口转了?一圈,远远地看了?里?面的母亲和大哥他们一眼,便出门了?。
而接了?他这通电话的秘书莫名其妙。
大门口,阿古早开车在这里?等着了?,萧渝澜是见过他的,虽没?看到?摩什?,还是上车了?。
阿古有些意外,他竟然比预计的时间出来?得?还要早,心中不免对他生?出了?歉意。
自己早前还怀疑他会不会跑了?。
所以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沉默的萧渝澜,心里?也有些可惜他这年轻人了?。
但安慰的话,阿古是不知道如何说的,所以这一路都十分沉默,直至快到?河边了?,他忍不住问?:“萧公子,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萧渝澜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一大早就接到?摩什?的电话,他早饭都没?吃就去了?。
回来?了?又没?忙别的事情,也没?顾得?上。
此刻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有,只是会耽搁时间么?”
“不会。”阿古回道,觉得?自己该带他去吃一顿饱饭,这样自己的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他们在一家传统的老式饭馆子坐下,萧渝澜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忍不住苦笑道:“看来?我也没?有那样难过。”
真正?难过的人,哪里?能吃得?下东西?
而他吃了
?两碗饭,菜也吃了?不少。
吃完饭,花了?半个?小时,两人上车离开,萧渝澜垂下眼帘,想试图再想一想宋雁西的样子。
也是这一瞬间,一辆汽车与他们擦肩而过。
那辆汽车里?坐着的也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萧总理。
萧总理正?在埋头看公文?,忽然听到?有人说,“那里?面好像是您家的小少爷。”
他抬头看去,汽车已经走?远了?,但车牌却是陌生?的。
便以为?是看错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萧总理觉得?忽然就没?有办法安心继续看这些公文?了?,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点一根烟。
而坐在汽车里?的萧渝澜,闭上眼帘的那一瞬间,和宋雁西认识到?前几天告别送她去上海的场景。
就像是电影院里?的电影预告一样,一幕幕场面飞快地从他的脑子里?划过。
他有些不舍,可是一想到?自己这样做,能封印住这秦淮河下面的眼睛,不管是不是真对天下的人起到?了?一丝丝贡献,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去封印了?这秦淮河底下的邪物,宋雁西就不用这样心急如焚地找办法了?。
自从到?上海后,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她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遇到?金陵的事,只怕就更不可能好好休息了?。
现在自己去了?,解决了?眼前这个?最大的问?题,她应该也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他这样想着想着,忽然发现汽车停下了?。
阿古的声音在前面响起,“萧公子,到?了?。”然后过来?给他打开车门。
萧渝澜下车,只见这里?是河边一处废弃破庙。
因为?太破了?,残垣断壁之下,四面漏风,这样大的风雪天里?,乞丐和流浪汉都不愿意来?这里?避风雪。
所以此处比那观山亭上,更为?荒凉了?。
他们进去,只见摩什?在那里?站着,似乎好像什?么都没?准备。
“你来?了?。”他的表情有些沉重,看了?看萧渝澜,“你其实现在反悔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没?有人要求,他必须要为?谁付出生?命。
萧渝澜却觉得?这主仆俩看起来?一脸的
哭丧,实在是影响心情,“我来?都来?了?,哪里?有回去的道理?只是你们这样哭丧着脸算怎么回事?让我高高兴兴地走?吧。”
听得?他的话,摩什?主仆俩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然后摩什?示意他走?过去。
刚靠近摩什?身边,忽然四周空虚一片,也不晓得?过了?好久,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地宫一样的地方。
耳边传来?一个?少年戒备的声音,“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
萧渝澜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只堪比小塔还要恐怖的怪物,吓得?一脸苍白,但是看到?他身后的翅膀,忽然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已经到?了?宋雁西所说的封印殿里?。
这个?不知道该称作是大怪物还是小怪物的,应该就是嘲风了?。
“雪域昆仑摩什?。”摩什?直抱家门,但是嘲风压根不知道雪域昆仑是什?么,一副要攻击的样子。
还是萧渝澜反应过来?,连忙挡到?中间去,“我是萧渝澜,我听小塔提过你好几次。”
嘲风听到?他的话,上下将他打量了?一遍还不够,还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确定是有些熟悉,才对他放下了?戒备。
但对于摩什?并没?有,“你带他来?做什?么?宋姐姐来?了?么?”这怪物现在几乎一直睁着眼,自己弄去的雾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散了?。
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里?坚持不了?多久。
也许都得?不到?宋雁西来?。
但嘲风还是想碰一下运气,希望萧渝澜能给自己一个?惊喜,告诉他宋雁西已经来?了?。
可惜萧渝澜摇了?头,不过下一瞬又道:“但是,我们有别的办法了?。”
嘲风闻言,疑惑地打量着摩什?,“他么?”好像不行。
“不是,是我。”萧渝澜露出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
到?时候小塔来?问?起嘲风的时候,兴许听了?也会高兴些,到?时候也会跟宋小姐说。
不过不知道,宋小姐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难过。
又或许,过了?一阵子,她就把?自己忘记了?也说不定。
“你?”嘲风不解,但是又觉得?有点奇怪,这眼睛刚刚还睁开
的,现在又忽然闭上了?,他不想看到?萧渝澜?
满腹疑惑地打量着萧渝澜,“这东西怕你?”
的确,摩什?也发现了?,刚刚自己落下来?的时候,那只眼睛还睁着,当萧渝澜走?过去的时候,他便闭上眼睛了?。
现在他便猜测道:“这邪物这几天里?发生?了?异变,只怕是那天你跟宋小姐来?这里?。”说到?这里?,看朝萧渝澜,“你虽在河面没?下来?,但是这邪物必然能感觉。”
所以为?了?害怕再一次被镇压,它这几天只怕是豁出去了?,也要彻底挣脱封印出来?。
到?时候,只怕萧渝澜也不能将其奈何了?。
可是萧渝澜觉得?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当初也去过北新桥锁龙井下面的地宫,那里?的东西怎么见到?我没?反应?”
宋雁西的意思,好像那东西和这里?跟上海那眼睛,都是一伙的。
摩什?却一语道破:“宋小姐有一本黄粱集,你最近一定是看过了?。”
黄粱集是谢兰舟所作,他的转世如果?看了?,必然会有所影响。
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才能确定萧渝澜跟谢兰舟有关联。
“我,我是看过了?。”而且最近小有收获,宋小姐说算是入了?个?小门呢。只是可惜自己还没?参透,以后是没?机会了?。“但是,和黄粱集有什?么关系么?”
“那个?人,就是谢兰舟。”摩什?说道。
萧渝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人是谁。
直至摩什?开始以萧渝澜作为?封印的法器,打入那镜下的时候,他脑子里?传出一个?久违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生?来?的宿命!”
萧渝澜没?有觉得?自己感觉到?半分的痛苦,只是能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起来?,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惊喜万分,“祖师爷!”
可是随着这一声祖师爷喊出口,他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涣散。
顷刻间,就彻底地不存在了?。
而这地宫中,镜面四周的神兽上都像是瞬间被渡了?一层金光一般,飞快地变换位置,摩什?和嘲风坐站在镜面上,飞快地结印。
镜面,那只眼
睛是闭上的,可是却显得?十分痛苦,又那样地不甘。
而被大雪覆盖的秦淮河,一阵阵的暗浪忽然掀起,直接将河面一指头厚的冰块震碎,上面的积雪卷入水浪中,又重新飞起。
这天下午,秦淮河奇景。
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水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卷起来?的时候,最高的足有四五丈。
那还没?来?得?及融化掉的雪花,就这样随着水浪撒开。
景观绝对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美得?令人窒息。
好在又因为?河面结冰,还下了?鹅毛大雪,所以河面几乎没?有人,损失的不过是些船只罢了?。
萧总理这个?时候刚开会回来?,因为?还有一件重要公文?,所以即便是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是回了?办公室。
那位接电话的秘书见了?他,只将萧渝澜那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告诉他。
萧总理听了?这话,也觉得?实在奇怪,“没?别的话了??就这样一句?”
接电话的秘书点了?点头,“是啊,我还要问?,他就怪了?。”
萧总理点了?点头,没?在多问?,打算回家去问?这他。
刚从办公室出去,就听说秦淮河的奇景,他下意识便认定是下面的东西出问?题了?。
急得?要往河边赶去。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河面已经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乱七八糟的浮冰。
陪同而来?的司机只觉得?有些遗憾,心想总理要是不回办公室拿文?件,兴许就能看到?这千年也难遇的美景了?。
刚上车要走?,忽然见到?前面那辆汽车的车牌号眼熟,只叫道:“总理,小少爷之气就在这辆汽车上。”
萧总理看过去,果?然是那车牌号,只让司机超上去,原本是想将儿子揪下来?,哪里?车里?除了?一个?异域相?貌的中年男子之外,就没?别人。
而且那男子神色看起来?很不好。
上海,陆公馆。
宋雁西中午吃饭的时候,夏姬来?了?,告诉她,“我忽然想起,唐末年间的时候,谢兰舟好像把?这些邪物封印过一次。”
宋雁西责怪她,贵人多忘事,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不过也算是有效线索
,让宋雁西想,谢兰舟既然有办法封印这些邪物,那自己可不可以将他的转世找出来??
然后就做推衍。
但是一直找不到?他的转世,于是反复试,直至半个?小时之前,宋雁西得?了?结果?。
居然是萧渝澜。
至于为?什?么上千年的时间,只有一个?转世,还推衍了?这么多次,才找到?。
那就是只有一个?结果?,萧渝澜极有可能是谢兰舟的残魂。
这也就意味着,谢兰舟当年封印这些邪物的办法,可能是用他自己为?封印。
魂飞魄散。
这缕残魂如何留下来?的宋雁西暂时不知道。
只是晓得?,他这缕残魂,也就是萧渝澜,如今同样也是封印秦淮河底那邪物的利器。
她下意识里?,就想掩藏萧渝澜的身份。
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同样可以作为?封印,去将那邪物封印住。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放弃治疗了,就简单校对。
不抓了,抓不过你们的火眼金睛,我还是坐享其成。感谢在2021-08-0717:36:092021-08-0821:32: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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