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跟着呼应。
一时间四下气氛热血激昂。
龙公子除了被宋雁西这样教训之外,其实并没有被其他的人声讨,但是?现在听到?大家这整整齐齐的口?号声,只觉得他们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只不服地恨声骂了一句:“我看你们全部有病!”然后吆喝着他那一帮狐朋狗友快速走了。
崔二见?着龙公子虽是?走了,可是?国家就?因?为有着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任由?那小小的弹丸之地出来的扶桑人欺辱。
越想越是?气愤,好在除了龙公子这样的人,更多的还是?像是?宋雁西萧渝澜这样的人,方觉得心中宽慰些,国家还有救。
于?是?朝宋雁西鞠躬道谢:“多谢你的善意,这里我代替所有接受到?捐款的工人谢谢你。”
宋雁西当?然不敢受礼,连忙将他扶住,“不,是?我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们的组织,我们的款项也不可能送到?他们的手中去。”若是?走政府机构的话,就?现在这个政府,多半是?要打水漂的。
所以还是?要感谢崔二他们这些师生,放下自己的学业,不计酬劳地奔波。
崔二一行人听到?这些话,心中尤为感激,只想着如果这千千万万的国人都这样想,那该是?多好。
而宋雁西这里捐款的举动,的确是?起了带头的作用,很快就?有更多人的来排队捐款。
宋雁西几人也趁着他们忙起来的时候,离开了。
车没有办法开,他们步行穿过这条拥挤热闹的街道,身后的口?号声逐渐变小,然后慢慢消失的耳畔,但却?像是?烙印在了心里一样。
萧渝澜将手揣着大衣的口?袋里,“方才听了你们的那些话,我才觉得我妈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她都不知道将上官家这些钱财捐出去,到?底能不能改变什么。也难怪总有人觉得我妈傻。”
是?啊,他们又不知道能改变什么,是?否会?成功。却?还勇往直前,不改初心,这些才是?最令人敬佩的。
所以这些人在宋雁西的心里一直都是?最为值得敬畏的
。
因?此?赞同着萧渝澜的话,“萧太太的确是?个伟大的人,只像是?她这样有着豁达宽广心胸,且又爱国的人太少了。”
两人大抵都觉得,眼下就?现在这风雨中飘摇着的国家看来,这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便默契地转入下一个话题。
正好街边还有买小馄饨的摊儿。
萧渝澜想着小塔晚饭没有吃多少,招呼道:“小塔,要来一碗么?”
小塔当?然想,但是?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宋雁西,“会?耽搁时间么?”
“一碗馄饨的时间是?有的。”她见?小塔也馋了,索性牵着她过去坐下。
街上的都被学生们的游行吸引过去了,所以那边有多热闹,别处就?有多清冷,以至于?这以往还算热闹的馄饨小摊上,现在也没什么客人。
等小塔吃完了,便从旁边的巷子,直接穿到?河边的街道上去。
没了车,走到?原来那人烟稀少的地方,多半是?不可能了。
所以宋雁西和萧渝澜试图直接找艘船上河去,不要太大的船,也不需要船家跟着。
找船小塔举双手赞成,这样省得她要游那么远。
却?听萧渝澜跟宋雁西说道:“你也要下水去?”这大冷天的,宋雁西这样细皮嫩肉的,哪里遭得住水里的严寒?又不像是?小塔那样有着鳞甲。
因?此?一万个不同意,“这不行的。”
宋雁西原本没想亲自下去,毕竟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水底,上一次还是?跟小师叔一起去西海,虽然有避水符,可是?回来后仍旧给她一种浑身上下都是?海腥味的感觉。
还有水底也不似电视里说的那样,处处是?人间仙境一般的绝世美景。
更多的还是?那珊瑚礁石间藏着的尸骨。
但是?眼睛动得太频繁,还是?去看一看吧。
萧渝澜的不同意,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作用,等船只找好了,萧渝澜自己摇橹船带着宋雁西和小塔,往着那龟壳所在的方向去。
这时候河面上游玩的船仍旧不少,但是?对于?河中心,大家都是?直接绕开的,因?此?这小小的一艘船朝着河中心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这是?夜里,河面黑茫茫的一片,很难让人发现。
也是?巧合,那龙公子正上了画舫,这是?一艘传统的金陵花船。
船上都是?那些个能作词写诗的美貌才女。
龙公子虽然不能答上姑娘们的对子,但他有的是?钱,所以还是?能邀到?姑娘们来作陪,一起举杯吟唱。
酒酣尽,方觉得那烧着炉子的船舱里闷热得很,便三邀四搂着出来,在甲板上吹风醒酒。
便听得有人喊,“呀,那里怎么有一艘小船?”还往河中心去。
好心的姑娘连忙大喊,一面摇起手里的绢子,“喂,那边不能去,快回来!”
那河中最是?奇怪,别处没有大雾,唯独那里一年?四季,似乎就?总被这阴霾所环绕着。听着这打渔的老人们说,底下藏着宝贝呢。
也听那倒斗的下去过,但却?不曾寻到?什么宝贝。
只是?离得太远,又是?夜里,四下都是?风声,那好心姑娘的声音哪里能听得到?。
倒是?小塔听到?些,但不确定是?不是?喊他们,就?没理会?,加上他们已经要靠入河中心了,现在到?处都是?雾,外面的人哪里能看得清楚?
龙公子方才也觉得自己看到?小船了,但是?眨眼间船就?不见?了踪影,一时间想起这河面上的各种诡异传言,不免是?有些心虚起来,“咱们,别是?酒喝多了,看花了眼吧?”
那好心的姑娘听到?这话,也有些不确定是?不是?眼花了。
可是?眼花了,也不能是?全都眼花了吧?
别的姑娘又觉得晦气,不是?个什么好兆头,便道:“咱们也回去,把船停到?岸边去吧。”
上次听老人们说,那里去不得,以前河娘子们就?送到?那个地方献给河神?呢。
现在都在讲究科学,那里有什么河神??指不定那些被沉到?河中的河娘子都变成了鬼魂呢?刚才他们看到?的小船,说不准就?是?河娘子。
想到?此?,越发害怕起来,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脑回路有什么问题,一面觉得要讲科学,没有河神?,却?又坚定地认定了是?有鬼魂的。
于?是?连忙道:“没准是?河娘子的冤魂跑出来了。”
她这里起了头,立马就?有人接过话题,“是?呢,那些河
娘子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没得孩子呢,所以这些年?河面要是?有船只出事故,孩子是?一个也活不了的,我私底下听人说,就?是?给河娘子们抓去做自己的鬼娃了。”
这越说越是?恐怖,此?刻又正值夜色,刚才大家又见?到?了那小船,不免是?越听越上头,连龙公子都心虚起来,一起回了船舱里去。
不过都说酒壮人胆,话说龙公子他们回船舱里后,鬼话连篇了半个小时,几个公子哥儿吆喝起来,勾肩搭背的一定要管画舫上的老·鸨要一艘小船,也要去河中心冒险。
他们不相信什么鬼神?。
画舫上的小船,那都是?防备着遇到?什么意外逃生急用的。
如今这些得罪不起的公子哥儿们要,她也不敢不给,但也不敢让他们这样去,打算打发两个胆子大的船工跟着。
没曾想还给龙公子他们拒绝了,几个人摇着船,也往那满是?雾气的河中心去了。
而河中心里,宋雁西他们也是?这会?儿才真正地抵达所谓的正中心,小船停下来,宋雁西往船上设下了法阵,叮嘱着萧渝澜,“这一片奇怪得很,看到?的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不要离开小船。”
萧渝澜自然是?认真听了。
宋雁西说的这种情况他也懂,北平皇城宫墙里,不是?有一条巷子里,遇着雷雨天,就?会?重?现前朝时候宫里宫女们路过的情形么?
更何况他太清楚自己的实力?了,宋雁西去了水底,肯定是?顾不上自己这里的,所以不多看多听,老实待在船上,就?是?不给她添麻烦。
只是?看着宋雁西和小塔一一跳下水,还是?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了一下。
但船上宋雁西不让留灯,四下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将修长的双腿搭在船尾,闭上眼睛休息。
反正有宋雁西的法阵在,小船上安全,他正好眯一会?儿。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说话,声音还有些耳熟,他睁开眼睛刚想起身循声看去,但脑子里想起宋雁西的声音,便作罢了。
只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而且似乎不只是?一个人,还有好几个。
先前那声音还
轻松无比,可紧接着就?变得紧张起来,随后开始大呼小叫,然后萧渝澜还听到?‘噗通’地一声,像是?什么落进?了水里去。
他便忍不住好奇心,坐起身来。
但四下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地大喊,“救我,快救我上去!”
“怎么会?是?姓龙的那个小子的声音?”萧渝澜皱着眉头,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转头又想,宋小姐都说这里地形特殊,看到?的听到?的不能当?真。
于?是?就?没当?一回事了。
但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快,快把浆给我,拉他上来。”
“你疯了,你不要命了就?留下陪他,不要拖上我们!”然后又是?‘噗通’地一声,又是?谁掉进?水里了。
但这些人并没有走远,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又像是?遇到?了鬼打墙,怎么都出不去。
萧渝澜就?躺在船上听他们骂,一个个互相揭露对方干下的丑事,听得津津有味的。
反正怎么都没想到?,可能这些人是?真的在自己隔壁的雾里。
毕竟龙公子他们不是?在街上游行队伍那里就?走了么?怎么会?到?河面上来?至于?为什么听到?他们这群人的声音,萧渝澜想可能是?今天姓龙的说那些话着实惹人生气,因?此?现在自己才产生了幻觉。
一面也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此?处实在是?诡异,自己不过是?今天见?了姓龙的一面,现在就?能产生这些幻觉。
也幸好宋小姐的法阵足够强大,不然没准自己都被绕进?去了。
而这些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
已经吵闹了十几分?钟,还能听到?龙公子的声音,但他好像还没爬到?船上,而是?得了个救生圈套着。
但这样的贵公子一直泡在寒冬腊月的深水中,身体哪里受得住?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无比,哆哆嗦嗦地,“拉我上去,我求求你们了。”
他一个要好的朋友的声音无奈地响起,“你别怪我们,实在是?这里诡异得很,你身上还背着几个黑影。”
萧渝澜听到?这话,越发觉得好奇了,黑影?
以前听师父说过,那些身上背了人
命的人,冤魂会?在他们弥留之际,跑来找到?他们,就?像是?菟丝花一样,攀在他们的背上。
法阵外面,萧渝澜听到?的一切都非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
龙公子他们因?为酒后壮胆,都不愿意相信姑娘们说的河娘子和鬼娃的传说,就?要了小船往河中心来了。
然后就?遇到?了鬼打墙,原本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水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这小船却?像是?在风雨中飘摇一样,所以龙公子和另外一个朋友就?都掉下去了。
那人他们管不了,家里没有什么背景,龙公子他们却?不得不管,虽没用浆把他拉上来,但好歹扔给了他一个救生圈。
那个时候,就?有人看到?龙公子的身上有黑影,像是?背着一个人似的。
所以才不愿意拉他上来。
到?了这后面,他身上的黑影就?越来越多了。
以至于?龙公子也觉得,这救生圈就?像是?漏气了一般,根本就?浮不起来,一点?点?正在往下沉去。
他也顾不得摆什么龙家公子的大架子了,只朝船上的人求救,可是?哪个愿意冒险?
尤其是?他背上那些黑影,似乎会?动。
避都避之不及!
“救我,救我!”他的身体连带着那救生圈,逐渐往下沉,很快水就?蔓延到?了他的嘴边,他拼命地喊出这几个字,大口?的河水就?灌入了他的口?中,然后整个人像是?被人往下拽一样,任由?他怎么挣扎,还是?无果。
这里是?迷雾中,原本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可因?为他们在船头上点?的马灯,以至于?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们亲眼看到?龙公子身上那几个黑影奋力?地将他往水里按。
几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个个也没了那娇贵劲儿,手脚并用,只拼命地朝外划着船只。
可是?,他们怎么能出得去呢?
法阵中,萧渝澜听着这些凄惨恐怖的叫声,还忍不住感慨,“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一样。
而且龙公子的声音竟然真的随着他那两声充满恐惧的凄惨救命声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听到?。
剩下的只有船上其他几个人的恐惧声,不
停划船的声音。
他也不管了,继续躺回去休息。
反正一会?儿还要靠他摇橹船回去呢。
水底,嘲风所在的位置,比宋雁西预想的还要深,她让小塔拉着自己直接往下沉,也是?换了七八丈避水符。
龟壳里从外面看,虽然不小,但其实看起来就?一间几个平方的小屋子那样大而已。
但是?进?来,却?更像是?一个小院子一样。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嘲风也不过十来岁小孩子的样,阿梨则像是?长姐一样照顾着他,见?到?宋雁西和小塔来,连忙过来招呼。
他们是?从小塔口?中知道宋雁西这个人的存在,所以此?刻见?到?了,也没有多大的意外。
嘲风跟小塔说了几句话,便将宋雁西请去单独说话,对着阿梨则说是?讨论下面眼睛的事情。
实则他第一句话却?是?问宋雁西,“小塔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把那褚小姐的前世今生都推算出来,她这一世和你还有关系?你确定她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这就?算是?她的报应么?”
嘲风觉得还不够。
“当?然不是?,没有了命运的偏爱,以往犯下的罪孽和厄运,都会?接二连三来,即便是?她再转世,也不会?再有这样一帆风顺的好命。”宋雁西现在算是?将徐可真被保护的命运撕裂了一个口?子。
但就?像是?一个保存在精致盒子中的糖果,当?保护糖果的盒子坏了一角后,就?会?吸引无数的虫鼠蚁钻进?去。
如此?,那颗糖就?彻底地坏了。
除非,有人将盒子快速修复好。
而替徐可真修复这命运的人,本来是?秦三两的。
如果秦三两不知道真相,没准现在真将徐可真的丑闻都压下去了,徐家也不会?出这一连串的事情,阿绫姑娘的身份也不会?真相大白。
这就?是?蝴蝶效应,很小的一件事情,可能就?会?改变整个未来世界。
也正是?知道蝴蝶效应的恐怖,所以宋雁西不敢插手国运大事。
因?为,谁也预料不到?,往后会?发生什么。
现在,徐可真的命运彻底地碎裂开了,她以往害的那些人,也会?接二连三来找她报仇。
嘲风见?她
斩钉截铁地保证,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告诉阿梨姐了。我带你去看那只眼睛吧。”
只见?他说完,两人脚下的龟壳忽然化为虚无,宋雁西觉得身体往下直坠,约莫有个十来丈深的地方,她被变身的嘲风接住。
石壁上的鲛灯亮起,四周都是?镇压邪祟的雕像,而正中间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嘲风带着宋雁西朝着那镜面走上去,只见?下面就?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正盯着他们俩。
宋雁西看得一阵心惊,险些失魂。
幸好嘲风反应过快,脚往地上一踱,镜面升起了些许的雾气,把那眼睛的视线给挡住了。
宋雁西也才恢复过来,“近来都这样?”
“是?啊,以前很少睁眼,这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开好几次了,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要下来检查一遍。”然后用这雾气把眼睛挡住。
“河面的法阵,是?老龟早前设下的?”那雾正好将这里的天给遮了,宋雁西怀疑也是?为了阻止这只眼睛窥天。
嘲风回道:“是?的,但是?上面的法阵最多再坚持百来年?就?要散尽了。”他现在很着急,如果河面的雾气散了,那只靠着自己这样挡住眼睛,是?没有多大用的。
只得朝宋雁西求助道:“你既然能将那褚小姐的前世今生几十个轮回都推衍出来,而且听小塔说,你又十分?擅长法阵,那你有没有办法?”
“办法有,但我的法阵坚持不了那么久,最多也是?几十年?。”现在她所担心的是?这眼睛频繁睁开,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是?不是?代表着下面的东西要彻底苏醒了?
她很担心。
向嘲风问道:“老龟就?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息么?”
嘲风摇头,见?宋雁西也没办法,一展莫愁,十分?着急:“那怎么办?”他答应过龟爷爷的,不能让这东西看到?天。
“你先不要急,我看看。”宋雁西示意他在一旁等自己,将这镜面四周的镇邪雕像和位置都看了一遍。
按理这边的一切都还算是?保存得完善,嘲风虽是?年?幼,到?底也是?龙子,为什么这里的眼睛还频繁睁开呢?
上海那边除了沈万三留下的
一个宝库和夏姬之外,便没有什么法阵,连镇压怪物的符咒都早就?破败。
所以很是?不解。
又见?嘲风虽没再说话,但却?一直尾随在自己的身后,不免有些好奇,“你当?时醒来,身边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
他在蛋里不知道睡了多少年?呢!那颗蛋又是?什么时候被埋在那里的,他也不知道,所以宋雁西问的这些,他什么都不知道?摇着头,一脸懵,“我也试图想感受兄弟姐妹们的存在,但是?感受不到?。”
说到?这里,有些担心地看朝宋雁西,“我听龟爷爷说,唐末年?间,许多江海河都发生了枯竭,我的祖辈们也都几乎消失了。”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没有什么亲人了。
所以他想,他是?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幸运儿,被藏在深山中,没有长辈在身边,所以才孵化了那么多年?才出来。
这件事情,宋雁西知道,玄门纪事上有记录。
唐末之前,玄门也是?最为鼎盛的时候,听说还有不少玄门中人得道飞升。
唐末之后,便大不如从前了。
中间那一段历史,就?像是?被时光吞噬了一般。同样消失的,还有不少玄门中人,以及山鬼水神?。
宋雁西叹了口?气,“这些天你先费心些,我要回上海一趟,长则半月,短则五天。”
“行的,不要说十天半月,就?是?一月两月我都能坚持。”嘲风当?然是?痛快地答应了,毕竟他觉得守住这只眼睛,不要让他看到?天,是?自己的职责。
宋雁西现在是?仗义相助。
他驮着宋雁西上去,小塔上来和嘲风说了几句话,因?担心上面的萧渝澜,所以也没有多待。
而且嘲风也打算今晚就?把阿梨送走,这眼睛频繁睁眼,他也不放心阿梨姐姐跟他在这里冒险。
简单告别后,宋雁西便带着小塔往河面去。
然还没到?河面,就?觉得水里不对劲,“有冤魂?”
那是?龙公子临死前之前,引来的冤魂。
宋雁西拿出符,只将冤魂都引入符中,加快速度往河面去,生怕那萧渝澜出什么问题。
然等到?河面的时候,发现萧渝澜在船上睡觉,法阵也没有受到?什么破坏。
“
萧哥哥。”小塔叫了一声。
萧渝澜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她们俩,松了一口?气,“不是?幻觉么?”刚才他听着那些幻听,听着听着又睡着了。
小塔听到?他这话,原本是?吓唬他的,但是?随后听到?附近有人被困住了,不由?得朝宋雁西看去,“姐姐,要去帮忙么?”
萧渝澜听到?这声音,一个翻身爬起来,“不是?幻听么?”
宋雁西想起自己之前叮嘱他的话,莫不是?他把法阵外面的声音当?做幻听了?算了,活该是?外面这些年?轻人的命。
大半夜地把船划到?这里,不是?作死是?什么?
她叹了口?气,示意萧渝澜摇橹船,一面将法阵撤掉。
船只在河面行了五六分?钟,就?看到?雾气里有一团灯火,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这一次不用宋雁西提醒,萧渝澜直接将船只划了过去,只见?着龙公子他们一行人几乎都在,唯独少了龙公子和另外一个小年?轻。
不免是?想起了刚才龙公子他们的救命声,一时心中有些自责震惊。
宋雁西看他那神?情,就?晓得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他们活该,临死前被生前害死的冤魂寻来了。”看了看那船上还活着的其他人,“让他们跟着。”
萧渝澜回过神?来,连应了两声,朝着那船上的人喊去。
那些人一直都在恐惧之中,在看过龙公子背上的黑影后,又使?尽全力?一直在划船,却?如何也出不去,已经到?崩溃边缘了。
如今听到?萧渝澜的声音,借着船头前的马灯,看着他们的船只缓缓划着过来,又惊又喜。
但同时也害怕,生怕是?幻觉,不敢相信。
就?在刚才这段时间里,他们就?看到?了不少幻象。
萧渝澜见?他们不信自己,也没奈何,只得喊道:“想活命就?跟着我们的船走。”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小船上,不但有萧渝澜,还有那位财大气粗捐了十万大洋的北平宋小姐,以及她身边的小胖妞。
有些半信半疑。
最后有人做了决定,“不管了,赌一把吧。”暂且相信。
众人一想,反正都这个样子了,难道情况还能更坏么?于?是?也就?同意
,跟着萧渝澜的小船走。
只跟了十几分?钟,四周的雾就?散开了。
众人一阵欢呼,他们终于?从那河中心逃出来了。
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各人,又忽然有了精神?,拼命地将船划着往最近的岸边去。
等想起萧渝澜他们的时候,发现这河面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
哪里晓得,萧渝澜他们已经从雾气的另外一个方向靠岸了。
反倒是?他们才上岸,各家的佣人亲人就?寻来。
原来龙公子他们两人的身体,一个小时前就?被捞起来了。
他们一行人是?一起乘着小船去河中心的,尸体就?见?龙公子他们两人,却?没有他们,家里人如何不担心?
这会?儿见?了,自不必多说,各抱头痛哭。
问起龙公子二人的死因?,只照着实话说,进?了那河中心后,到?处是?雾,看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画面,其中包括龙公子被几个黑影往水里按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是?不愿意相信的,尤其龙家,觉得是?他们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好在各家的儿子都是?宝贝,虽比不得龙家的有权有势,但几家联合在一起,龙家也束手无策。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如何从黑雾里出来的,都默契地隐瞒了是?被萧渝澜带出来的,只说慌乱之下,好像听到?有人暗中指引,然就?出来了。
大家都只当?他们是?被吓得慌了神?,也就?相信了。
没有去追究,更何况也一厢情愿地认为,肯定是?自家祖上保佑,冥冥之中在指引呢!
又说宋雁西他们一行人,回了萧家,休息一夜,第二天宋雁西就?回上海去。
这一次萧渝澜却?是?不能跟着去,大哥那里还有些事情要他帮忙,而且宋雁西是?去找夏姬,商讨秦淮河底那只眼睛出现变故的事情,他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
只依依不舍地将人送到?火车站,又给陆家那边发了电报,叮嘱他们一定要准时来车站接宋雁西。
他们在家里住的这些天,相敬如宾大家是?看到?了。
萧渝澜对宋雁西的一厢情愿,也同样看在眼里。
尤其是?萧总理,从王助理的事情开始,他心里就?有了数
,自己这个儿子,哪里配得上宋小姐呢?紧接着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徐家。
他是?不相信和宋小姐没有关系的。
还有昨天晚上,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小儿子是?去河面了。
因?此?萧渝澜才从火车站回来,便将他喊到?书房来说话。
不似以往那样训斥这个不成器又偏偏被大家所偏爱的小儿子,口?气温和慈祥了许多,“其实我这个做父亲的,从来没有指望你多有本事,那些训斥你的话,只是?希望你不要行不义的事情。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出去的时候,跟龙家那孩子发生了口?角。”
萧渝澜坚决不承认是?发生口?角,“是?他自己思想有问题。”说到?这里,有些诧异地抬头朝萧总理看去,“爸爸不会?觉得,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其实吧,一定追究的话,也不能说没有。
只是?当?时自己以为是?幻听没管。
不过宋小姐也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本来不用死,但是?从前害死的冤魂都来索命了。
他那些朋友不是?也说了么?看着有好几个黑影子将他往水里按去。
萧渝澜也知道,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所以现在想通了,对于?他的死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那你们昨晚去河面,干什么去了?”萧总理没有直接说,但其实心里是?想知道,那河中心到?底有什么。
国家的政府就?在这里,他怕会?有所影响。
萧渝澜听到?这话,倒也不意外他知道,只老实说道:“王助理家的事情,爸爸您都是?知道细节的。那我老实跟你说,在上海的时候,就?在三侠堂下面发现了一只眼睛,里面有一个秦朝时的器灵镇守着。”
“秦淮河里也有?”萧总理不知道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
问完之后,有些后悔起来。
萧渝澜满脸震惊地看着他,“爸爸您知道?”
萧总理摇头,“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偶然听说,河里有东西,似会?影响到?国运。”
萧渝澜有些失望,还以为能从父亲这里得到?些线索,那宋小姐应该很快就?会?从上海回来了。“宋小姐说,这和北平锁龙井下面的东西有关
联,上海守着这东西的夏姬也说,这眼睛有好几只,现在秦淮河底下的眼睛频繁睁眼,不是?什么好兆头,宋小姐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才匆匆回上海去的。”
萧总理恍然,原来宋雁西这样急匆匆走,倒不是?因?为儿子的缘故。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儿子跟宋小姐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远了。于?是?叹了一声,“罢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这等凡人能插手得了的,宋小姐那边,有什么需要,你让她只管来找我,或是?找你妈妈也行,你就?不要去管,你早前不是?还说想继续到?国外学画画么?我想来想去,你有一两个爱好也是?好的,我同意了,这一次不会?再阻止你。什么时候出国,爸爸尽快给你安排。”
萧渝澜听到?这番话,一下反应过来,“爸爸是?让我丢下宋小姐,让她一个人去承担这些事情?”
他不同意。
萧总理才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觉得儿子和宋小姐是?没有结果的,何必再继续纠缠下去呢?何况宋小姐做的那些事情,儿子也办不到?啊。
但见?儿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就?顺着他的话借坡下驴,“不是?丢不丢的问题,是?你也帮不到?什么忙。”
所以何必添乱呢?
话说到?这一步,父子间的谈话自然是?提前结束了,不欢而散了。
全家上下都知道,宋小姐忽然急匆匆走了,小弟没有跟着去,还被父亲喊去书房说话,出来后就?一直板着脸,再也没有笑过。
不过办事倒是?一点?没有耽搁,跟着他大哥里里外外的,很是?像样子。
便觉得,多半是?他在感情上受了打击。
已经到?上海的宋雁西,被陆若卿接回陆家,很快便约了夏姬来。
夏姬如今越发像是?个现代女人了,高跟鞋踩得稳稳当?当?的,进?来就?让小塔去给她泡咖啡,然后习惯性地坐在宋雁西的梳妆镜前,从小手提包里拿出她的口?红,继续描唇。“这样十万火急喊我来,出了什么事?”
宋雁西懒洋洋地侧卧在床上,她看到?镜子里的夏姬,其实是?透明的,夏姬自己看着也是?如此?,所以很是?想不明白,她这样
对着镜子描唇有什么用?
一面将秦淮河地的事情跟她说了,然后问起唐末的事情。
夏姬耸了耸肩膀,“不好意思,我那段时间好像是?沉睡期,不知道啊。起来的确少发现很多老熟人都不见?了。”
宋雁西不免是?有些失望,“我本还指望你能这里能有什么信息呢?”一面指了指桌上画出来的图,“那是?河底的法阵,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那眼睛还频繁睁眼,还是?嘲风不如你?”
夏姬这里,可没什么法阵了。就?她这么一个器灵在上面建房子住在那里。
夏姬压根没起身,勾了勾手指,宋雁西画下的秦淮河底法阵图纸就?移到?了她的眼前,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啊,不过这法阵太老旧了,没多大的作用了,那嘲风年?纪又还小,其实难当?大任。”
又不解地看了宋雁西一眼,“法阵这东西,你比我还要在行,干嘛想起问我,倒是?那符,你有什么发现么?”她上一次不是?给了宋雁西一个小缺角嘛。
宋雁西却?是?有些沮丧,“法阵我一个人暂时无法修复,也找不到?谁来代替嘲风,我更不能让他一夕之间长大。”
这时候忽然听到?夏姬说道:“不对啊,沈秀另外的两处宝库你又没找到?,秦淮河这眼睛,不在我知晓的信息范围之内。”
“你确定,另外两处的宝库底下,和你这里一样么?”宋雁西自己算过,夏姬是?朱雀,北平的老龙是?青龙,秦淮河底的老龟是?玄武。
应该就?只有最后一只眼睛,属于?白虎镇守了。
这个夏姬怎么好确定,摇着头,“这倒是?不确定,不过如果不是?,不排除下面可能有解决这些眼睛的办法啊。”
“别给我画饼。”宋雁西叹着气,爬起身来,到?桌前坐下,“我先看看,找谁跟我下去加固法阵吧。”
偏偏那下面东西,又不能让有歹心之人知道。
不然被其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夏姬起身走过来,看到?她在桌面纸上写着的谢兰舟三个字,有些疑惑:“你把谢兰舟的名字写在这里作什么?”
谢兰舟,是?自己送给萧渝的那本黄粱集的作者。
黄
粱集写得颇有些意思,不过这个人颇为神?秘,没有留下什么资料。宋雁西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年?间的人。因?此?听到?夏姬的话,诧异地回头看着她,“你知道这个人?”
“当?然。”她在世间飘摇这么多年?,知道得很多,“不过跟他有关系的一切,好像在唐末年?间后,就?全部消失了,所以我很好奇,你哪里晓得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蹭个玄,今天你们应该捉不到,昨天的基本都改了……
推一下自己的古穿文预收:【二小姐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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