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撒下, 让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落地全身镜反射着房间内的场景，背过去的椅子上只露出少许毛茸茸的黑色短发。
杰森被人搂住脖子, 半跪在椅面上。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眼前的西维娅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身上的别扭反而被抛在脑后。
他定定的看着女孩，从眼间的恣意到嘴角的笑容。
她歪了歪头。
“不要哪样？杰伊，我怎么你了。”
她压低声, 借着手腕攀附在杰森身前, 进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女孩的吐息绕在身周。
“是你不好好听我说话，一言不合你就开始凶我——我只是看看, 哪里就闹你了。还是说, 你脑子里想着哪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才对我不耐烦？我只好让你注意注意我。”
杰森僵着身子。
从抵达出租屋的那一刻起，到现在，脑海里仅有这个诈骗犯留下的痕迹, 哪里还需要她去抢夺注意力。
“没有，我在想——”
话在口中，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被理性强行压下去。
“你受那怎么重的伤，该和家里说一声吧。最起码，和你姐姐说说。”
西维娅笑的越发令人迷醉。
“别管他们。”
本来就是胡扯的，哪有什么家人。西维娅想：难道自己还要像白素贞那样变出一个白府吗。她可以做到, 更懂什么叫越做越错。
“他们根本不重要。”
女孩偷偷抬起腿, 箍着杰森往自己身边压。
杰森被西维娅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措不防及，后知后觉察到长时间维持变扭动作带来的酸涩, 下意识顺着引导分开双腿，坐在柔软的腿上。
椅子不大, 他们贴的很近。
此时此刻杰森所有的重心都在西维娅身上。他对自己的体重很有数，只恐把人压伤。
他试图后退，可触及西维娅熠熠生辉的眼，离开椅背的手转变方向，托住她悬空的腰。
血液在温软内流淌。
杰森为身旁的韵律迷醉瞬息，竭力从那双漂亮翡翠中挣脱出来，才有思绪去考虑西维娅刚刚说了什么。
她的养父母不重要？
“他们对你不好吗。西维娅，你……”
细小的监听器压在腰腹间，凉凉的，刺激着脑海，不断提醒着杰森，他此行来到出租屋是带着任务过来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需要知道亲生女儿之前的生活状况。
杰森大可以直接告诉西维娅，他们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们很关心她。
不会再有爱屋及乌的父亲，不会再有漠视的母亲。
他克制的搂着女孩，贪念着每一寸温度。
西维娅说想回家。
西维娅说那些家人不重要……
那她想回哪个家？
杰森不敢细思，更不敢想昨天蝙蝠洞提出西维娅状态不好，究竟是为了现在看起来乐呵呵的女孩，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小骗子的承受力又多高，他一直是知道的。
杰森只能说：
“我想知道。他们对你不好吗，你家在哪，我去找他们算账。”
“我不能告诉你。”
西维娅答。
“为什么？”
杰森毫不意外这个答案，只是猜测成真，反而为其心神失落。
小骗子秘密很多。
但自己不是那个可以分享的人。
西维娅眼眸微转，张口就来。
“因为我没有转没赚到足够的多钱，没办法买小房子，没办法把冰山餐厅的老板——”
杰森突兀的捂住她的嘴。
他记得蝙蝠侠放在自己身上的监听器。事关西维娅，布鲁斯绝对会听的。女孩不知轻重，不明隐情，于情于理，他合该制止。
杰森的手很大，轻而易举遮住女孩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
狡黠的像吐信的蛇。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手心下的温软微微滑动。
西维娅一口咬在杰森手上，毫不留情。尖锐的刺痛透过枪茧传到脑海里，微微蹙眉，无奈的松开手，上头赫然是个牙印。
杰森：“脏不脏？”
他刚帮女孩染完发，就算戴了手套、洗了手，但也不代表它是干净的。
西维娅没回答，只是咧开嘴，得意的向人展示自己尖尖的小虎牙。
“是杰森。我又不嫌弃。”
……这妮子嘴是真的紧。
杰森叹气：“你属狗的。”
“狗狗乖，一般不咬人。”
女孩很有自知自明，摇摇头。
“西西坏，你逗西西，活该被咬。所以，是属杰森哒。”
杰森总不能接话——
我希望如此。
他静静的搂着西维娅，生怕她垫着累，试图从椅子上离开。
女孩攀在颈间，拦住不让人走。
她的力道并不大，但放在那，就是在频繁给杰森本不坚定的秤杆加码，动摇人心。
她的呼吸撒在杰森的身上。
女孩，椅背。
他把人圈在怀里，只留下丁点足够呼吸的距离。
近到的可以看到脸颊上的细小绒毛，看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浅色睫毛。
杰森的眼逐渐深沉。
他想让自己好不容易远离的距离再近一点，又觉得辜负那些年布鲁斯的教导。他现在在欺负布鲁斯的女儿……
女孩的唇红润，带着血色。
她的眉眼灵动，像永远解不完的谜书。
“所以今天你为什么不开心。”西维娅直接问，“从进门到现在。”
杰森不知该从何说起。
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就怎么也补救不回来。他有私心，总希望和女孩的关系可以保持在这个状况再久一点点。
西维娅绝对不反感布鲁斯，或者说，这个财迷小骗子很喜欢他的韦恩集团。这一切不能接受的，只有杰森自己。因为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妹妹。
他静静描摹着女孩的脸。
距离如此近。
西维娅肯定知道自己在看哪。
她肯定知道的。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身体，任凭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把她圈在不足半平米的狭小椅子上。
此时此刻，杰森已经完全忘记一开始是西维娅，拉着他的手，把人拽到椅子上，也忘记了是西维娅用膝盖分开他的腿，让人失去平衡，被迫坐在她的腿上。
明明女孩才是始作俑者。
脑子被卑劣的诈骗犯烧宕机的杰森却在拼命找寻自己的问题。
他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杰森害怕应对回到韦恩庄园、回到布鲁斯身边的西维娅。
他怕他们的关系不复从前。
“是我这几天夜巡太晚。今天状态不好，有点发热，别传给你。”
杰森低声道。
西维娅噗嗤笑出声来。
杰森怎么也学她撒谎啊？
她的魔法视界都开着呢，除去杰森现在在想什么，他的状态魔法少女一清二楚。哪有什么发烧。
真的太可爱了。
魔法因子从身周溢散，顺着主人的指示钻进布料，铺在监听器上头，无声无息的阻挠信号。
西维娅心虚一瞬，便恢复笑颜。
黑暗骑士的疑心病太重。
杰森都离家出走多久了？早就和蝙蝠家“一刀两断、泾渭分明”，蝙蝠侠曾经亲口承认允许哥谭多一个法外狂徒，杰森最近也没干什么坏事，布鲁斯这样盯着人家可不太好。
“好吧，我相信你。你量温度没。”
女孩噙着笑，哑声喊：
“杰伊。”
杰森喉结滚动，刚要应声，就看见女孩微微错头。
她贴在他的颈间。
……西、西维娅？
杰森被迫仰头，脆弱的喉结被咬住，密密的麻痒仿佛撕开皮肉，直透骨髓。
不行…
他试图推开西维娅，但落在对方腰间的手仿佛麻木，大脑的指令根本传达不到。
女孩不再攀着他的肩，温软的手顺着肩颈下滑，落在蝴蝶骨上——
杰森还记得自己携带的监听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动作，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压住喉间的喘息。
他闭上眼，颤动的睫毛染上水意。另一只手自椅背上放下，搂着女孩的腰背，顺从护着她的身体往自己身边靠。
西维娅……
……
别这样，西西…
■
黑暗骑士刚到大都会。
蝙蝠耳麦中传来沙沙的声响，听上去像是西维娅在给杰森量体温。
她们静悄悄的。
杰森的审讯手段有待进修，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不像蝙蝠侠，短短时间内，已经完成“前往中心城、询问闪电侠巴里、抵达大都会”三件事 而且还得到了价值不菲的情报。
巴里对西维娅生母雪莉有印象。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寒冰队长在体育馆作祟的时候，她很冷静，哪怕冰束即将射中她，也没有丝毫惊慌。我知道她看不见，但听见现场此起彼伏的尖叫，总会令人不安的。”
“事后，我去问她，她手里拿着一张占卜卡牌，说‘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随便乱动的话反而会有意外发生呢’。”
闪电侠把卡牌的模样画给蝙蝠侠。哪怕这是八年前的事情，他对卡牌的模样依旧深刻。
【漆黑的夜幕下，无数红如鲜血的星星，中间长着睁开的眼晴】
布鲁斯收下了这张卡牌。
他对雪莉会占卜的事一点也不意外。在他们交往的期间，对方就经常用她怪诞的卡牌抽日运，抽各种事。雪莉不会魔法，但预测特别准。
布鲁斯几次险些被对方发现身份，后来分手，也有身份危机的因素在里面。
……很奇怪。
他们的交往并不浅，现如今回想起来，布鲁斯能记得当初和雪莉在一起的悸动。
但这么一个有特色的旧女友，为什么他在排查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对方。相处的各种点点滴滴，都是在追查线索的途中见回忆起来的。
布鲁斯皱眉。
他能感觉雪莉的失踪绝对有问题。
占卜师有趋吉避凶的本事，她的预测向来没有出错，照理而言，体育馆的劫难绝对是可以避开的。失踪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蝙蝠侠，多疑让他很早之前就翻遍了雪莉的每套卡组。
太阳、月亮、植物。
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那张血色星眼。
蝙蝠侠：“在体育馆失踪的一行人里，只有雪莉一个人回来了？”
闪电侠：“是的。我在她离开前和她见了一面。因为她重新补办了身份证，有名警察一直在持续调查那起体育馆失踪案件。他询问雪莉，但对方却守口如瓶。所以那名警察拜托我问问。”
“她唯一和我提起的线索是：当年的事和一个教会有关。并告诫我不要探究，知道的越多就越能被对方感知到。”
蝙蝠侠皱起眉。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失踪的那一年，雪莉极有可能早就知道那个教会的存在，只是借着体育馆之行和对方的人碰上，才导致始终那一年有失踪记录。
不过，为什么消息来源是九年前的大都会警局。
“巴里，你没和那名警察说吗？”蝙蝠侠询问。
“啊？雪莉说知道的越多对普通人越不好，一无所知反而是最安全的。”
巴里：“我是超级英雄，有抵抗风险的能力，而那名警察很普通，如果被教会的人盯上，会很危险。所以我帮她消除了失踪记录，也没有告诉那名警察。”
按照雪莉的说法，岂不是她的死亡，完全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但教会的危险难道只会针对知道的人？
布鲁斯不相信。
他需要更多的线索，所以，他来到了大都会。
雪莉是死在大都会的郊区树林，按照她的说法，教会的人很可能也在大都会出没过。
也许超人会知道点什么。
第82章 游戏光碟
蝙蝠侠逮到了超人。
这位氪星人没穿制服时, 在蓝星上使用的身份是星球日报的普通记者克拉克.肯特。
布鲁斯过来找克拉克的时，对方正和自己的妻子露易丝.莱恩在忙工作。他看了布鲁斯一眼，随即向露易丝道别, 拿着手上的相机和报纸离开办公室, 利用超级听力找到个没人的茶水间，和布鲁斯一同进去。
蝙蝠侠从微型电脑中调出雪莉的照片：“克拉克，你对她有印象吗。”
超人有超级智力, 相比于人类而言, 几乎是过目不忘，就算这是数年前见过的人也能一口说出信息。
但他却微微想了会, 才说：“我记得她。”
“是一家娱乐公司的歌手。19年前的3月, 她的歌在大都会大火，爆红出道，但热度只维持了一年，就被公司雪藏销声匿迹。再然后就是九年前在郊区被人发现死亡。”
“怎么了？布鲁斯, 这和你昨天的心跳异常有关吗？”
克拉克说的是疑问句，内心却很肯定。
他一直监听着布鲁斯的心跳，昨天的情况几乎可以和阿茨德死亡的那天相比。他原本想利用心灵感应问问，但很快乔纳森就忧心忡忡的说自己听到了达米安的心跳异常。
“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韦恩庄园和家人团聚。”
克拉克耸了耸肩。
“西维娅。达米安和小乔说，蝙蝠家又拥有了新成员，这是个不太…呃、听话的女孩子。”
“还好。达米安跟她有点误会”
布鲁斯：“雪莉是西维娅的母亲。我正在追查西维娅之前的生活，她未必会主动说。总之, 如果可以, 我不会率先考虑使用真言套索。”
西维娅是家人。
她和那些需要被审讯的罪犯不一样。
克拉克笑出声来。
“又是家庭问题，这确实挺让你操心的。”
“我没有女儿, 还挺羡慕的。没事，一般而言, 女孩可比男孩体贴多了，就算闹变扭，也不至于打的昏天暗地的。”
布鲁斯不说话。
西维娅体贴吗，就目前的表现来看，恐怕也只有杰森知道。
而且，蝙蝠耳麦里的声音是不是安静太久了？
布鲁斯微微皱眉。
克拉克：“关于雪莉，我可以给你的新消息并不多。”
虽然星球日报的主编让克拉克跟采过他们公司的新闻，但十九年前，在布鲁斯和雪莉谈恋爱的时候，就拿走了一批。
蝙蝠侠：“我需要在那之后的资料。她和同事的关系如何？”
“一直挺一般。雪莉在公司的人缘并不好。你还试图给她解约，把人签到你们哥谭的娱乐公司里，但是她拒绝了。这个你应该有印象。”
“雪莉从你手上拿到千万分手费，人脉有短暂提升。不过同事们听到她很很快就把分手费挥霍完后，就不太理她。”
人们都是追求上进的。他们只看到雪莉哥谭首富前女友的身份，却忘记她只是一个追求梦想的歌者。
布鲁斯十分理解。
他甚至可以猜到，雪莉的分手费之所以花的那么快，全是因为拿来买那些用于制作占卜卡牌的高档材料。和歌艺相比，雪莉在占卜一道显然造诣匪浅。
布鲁斯：“之后她去中心城参加培训，同行的同事和她关系如何？”
克拉克：“准确来说雪莉似乎没有亲近的人。在前期培训的时候她曾经劝告过同事不要过去，但没有人听。甚至还有人把这当成职场打压，向星球日报投稿，审批的记者正好是我。”
雪莉真的知道中心城体育馆之行是有问题的。去的时候一行13个，只有雪莉一人回来。
布鲁斯：“雪莉在中心城的失踪记录是大都会警察局补充的。他们的消息哪里来的？”
超人：“警员核对身份的时候，他们公司当年负责雪莉的经纪人说的。中心城那边以体育馆为中心搜寻两个月也没有任何踪迹，经纪人便申报离开，回到大都会。”
“那家公司倒闭九年。关于她在公司里的情况，不太好查。”
布鲁斯并不觉得和娱乐公司有关。
雪莉的死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教会。她在失踪回来之后，尽管还在网络上发表歌曲，但没有再进入过娱乐圈。她以占卜师的身份行动，甚至和布鲁斯复合的那次相遇，也是因为受客人邀请来到哥谭。
布鲁斯问。
“克拉克，雪莉死亡的时候，你在大都会有听见什么吗。”
“你知道我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开着超级听力，我只能说每次听到呼救都会及时赶过去，其中没有碰见过一次雪莉。九年前……大都会也没出过大型恶性事件。”
蝙蝠侠转身欲走。
“我打算去趟大都会警察局，找找当时的档案。”
“等等。”
克拉克撕开格子衬衫，露出底下的蓝红紧身衣制服，拉住布鲁斯的披风，从人腋下穿过提溜起来。
“我和露易丝说过了。我陪你去。”
布鲁斯微顿，默许他的做法。
他对于雪莉的记忆都是在找寻线索的路上不断恢复的，也许克拉克接触到更多，会想起新的记忆。
大都会警察局。
超人和蝙蝠侠潜进档案室，从陈列柜深处巴拉出雪莉的死亡记录。令人惊诧的是上面赫然标着【绝密】两个字，还用上各种防拆技术。
这对蝙蝠侠而言并不困难。
他轻车熟路绕过防拆装置打开档案袋，率先掉落出来的是一张遗体发现地的全景照片。
尸体高度腐烂，躺在草丛中。藤蔓攀在上头，花朵从骨肉的缝隙中钻出。除去是人类尸骸，根本看不出雪莉的影子。
布鲁斯的注意力基本被尸体下方的草丛吸引，零星几处叶片粘着血痂。
这大概是登记在蝙蝠电脑中的尸体拖拽痕迹。身体在植物上蹭过，血液沾染在叶片、花朵，凝固后形成黑乎乎的痕迹。其中很多都被风蚀，但总有一些粘得紧，顽强的向警察透露线索。
布鲁斯仔仔细细的看着尸体上的痕迹，又抚摸着清浅的血痕。
一旁，克拉克为他递来更多的照片，有尸体各个角度的，也有拖拽痕迹的。
“果然还得是你，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正义联盟主席感慨道。
“我也看不出来。”
布鲁斯的视线不断划过那些照片，侦探思维在脑中疯狂运转，试图为这些拼图组装出一个合适的画面。
“目前为止，我们所能得到的线索是雪莉死亡的时候尸体完好无缺。她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
蝙蝠侠说。
“法医的诊断证明…猝死？”
克拉克：“有可能是因为死亡时间太久，法医没有办法确认其他检查情况。而且，里面似乎没有解剖材料。布鲁斯，通常情况下，如果家属联系不上，这是一定会做的吧？”
在其他地方不一定。
如果事发地是在大都会，还真有可能。尽管这里是人间之神驻辖的城市，犯罪率仍旧不低，野外陈尸数月，会对大都会的社会安定产生不小的影响。
市民不一定会怪罪超人，但绝对会斥骂警察局无能。警察局迫于舆论会找出雪莉的真正死因。
没有经过法医解剖，直接断定猝死，太过武断。
除非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无法对尸体进行进一步尸检。
蝙蝠侠眯眼，把异常范围锁定到拖拽痕迹和现场的其他状况上。
“鲁米诺试剂反应的血液范围越来越小。从接触面看，这个被拖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雪莉尸体。”
“会是婴幼儿吗。”
克拉克问：
“我抱过刚出生的乔纳森，大概就那么大。而且你也说，西维娅是雪莉的女儿。”
“她起码十八岁。”
布鲁斯回答。
“血液反应中没有手脚印，尸检报告上没有怀孕记录，也没有腰腹上的刀口。如果是拖拽，就意味着那个物件在这条路径上逐渐消失。你可以理解为崩解，体积越来越小，而不是单纯的脱离地面。”
黑暗骑士的侦探思维下意识怀疑：所谓的拖拽痕迹是凶手离开时不慎留下的。
布鲁斯大概明白为什么，雪莉会如此郑重其事的警告闪电侠巴里，为什么她的死亡档案上会盖着绝密的印章。
它确实超出常人认知范围。
未知教会。
占卜。
似乎又牵扯到神秘事物，现在的线索只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蝙蝠侠不确定魔法师扎坦娜是否听说过这个所谓的教会。
“布鲁斯，看看这个。”
克拉克在档案袋里面摸摸索索，掏出一个被严严实实密封的塑料袋。上面用胶布沾上各种纸制魔咒，看着就很不祥。
布鲁斯谨慎的把塑料表面的花纹扫描进蝙蝠电脑，才一边录着视频，一边打开。
魔咒纸封了七八层，完全拆开才发现里面是张很薄很薄的光碟。
它的表面被磨光，看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字或者花纹。
布鲁斯从现场照片里，找到它原本的位置。这张光碟就掉落在尸体附近，大概距离雪莉肩膀不到半米，陷落在草木之中，上面甚至沾着清晨的朝露。
它原本就是这个模样，不是警员导致的磨损。
“划成这样还能读取信息吗。”克拉克问。
“应该可以。”
布鲁斯自信于蝙蝠科技。
前提是，那个教会没有给光碟上什么奇奇怪怪的锁定魔法。这也许要咨询一下扎坦娜。
他摸索着光碟表面，突然顿住。
光碟很薄，侧面厚度甚至不到三毫米。但布鲁斯摸到了凹凸不平的感觉，斜过光碟，利用头甲上装载侦探模式放大扫描。
【韦恩集团出品——】
【蝙蝠侠系列游戏典藏版S0】
布鲁斯记起来，这是他和雪莉在十八年前分手时，她向自己索要的蝙蝠侠游戏光碟。
典藏，蝙蝠侠本人亲自编撰。
单机，确保不会因联网泄密。
为什么是这张？
蝙蝠侠不解，但不妨碍他把死亡档案里的资料一一备份归位，然后带走那张被磨光的游戏光碟。
■
东区，出租屋。
西维娅搂着杰森的脖子，等着人帮她吹干发尾，坏心眼的扒拉他的衣服，咬在锁骨上。
杰森不吭声，默默的以指代梳帮女孩梳好染好的黑发。
热乎乎的风吹在身前，嘈杂的噪音源距离极近，但他只能感受到颈脖间密密麻麻的痒痛，还有女孩尖锐又没什么威胁的小虎牙。
小骗子就会折磨人。
杰森开始思考今天他要怎么离开这间出租屋了。大热天的，被啃成这样，绷带欲盖弥彰，夹克遮不住，无袖的高领黑色紧身衣？
摸着女孩干透的发尾，杰森放下手里的吹风机，静静的搂着西维娅。
良久，他拍拍女孩的肩。
“好了，起来？”
话刚出口，杰森才惊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甚至还带着轻喘。
……该死。
被监听器收录进去，就算刚刚控制了声音，他们干了些什么，绝对会被布鲁斯猜到的吧？
第83章 真是疯了
“不要。”
西维娅磨着皮肉, 话语含含糊糊，像三伏天放在外头的麦芽糖，黏到拉丝, 赖在杰森颈脖间不肯起来。
杰森满脑子：
糟糕！
他还能强行说自己不舒服, 西维娅这个声音，他该怎么向布鲁斯解释？
他垂眼，摸着女孩层次分明的黑发。那是杰森自己的杰作。
“确定吗, 不看看成品？”
魔法少女盯着呢, 她超满意的。就算不尽人意，也可以用魔法慢慢补救。西维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造型如何。
“杰森的手艺, 有什么好瞧的。”
女孩侧头。
小麦般的肤色上青筋轻轻微微鼓起, 带着西维娅好不容易密密啃噬舔砥出来的红斑。从锁骨到耳垂，泛起淡淡的绯红。
她眨眼。
“反正肯定很好看。”
西维娅张口就来，结果说了一大堆，非但没有动摇杰森的思绪, 反而让他找到机会，趁着女孩松口，把人从自己身前撕下来，还不忘注意力道。
“后面看着不喜欢，又说是我的锅。”
杰森滚了下喉结。
他索性将错就错，不管监听器对面的布鲁斯韦恩，只是说自己想说的。
做自己想……
这个不行。
杰森垂下眼, 搂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 调了个方向，引着女孩去看镜中的她。
“按照你想要的调配染的, 应该不会有差太多的偏离。”
他拨动着女孩的发，细碎的发尾缠绕在指尖, 纯黑的色泽衬得女孩的皮肤越发白皙。她的唇色红润，淡淡的口脂有些蹭花，晕在唇线四周。
西维娅瞥向镜子。
里面的女孩高眉深目，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翠眸眼波流转。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因为搂搂抱抱衣衫有些凌乱，由于移位露出来的锁骨和肩头都被围巾遮住，只有对着镜子自己才能感受到衣领处的别扭。
身后的杰森搂着她的腰，卷翘的长睫毛遮住半数眼帘。
西维娅：“我就说不用看吧，你明明染的很好看。根本就不会出错，所以别怀疑你自己了。”
层次分明的头发吹干后蓬蓬的，遮住杰森被自己啃咬的红红紫紫的印记。
她坏心眼的露出笑容。
“杰森，你的刘海也是你自己染的吗。”
杰森点头。
“嗯，现在的是。”
“那你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可以说说为什么今天情绪不太对劲吗。”西维娅转过头，也学着杰森的手法拨动他的刘海 ，指尖插入发丝之中，顺到后脑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
“你可不要用发热来搪塞我喔。我量过你的体温。”
提起这个，杰森就窘迫的只觉体温再度开始升高，他生怕烫着女孩，又不肯让人离开，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身，故作平静。
肩颈处的皮肤还带着麻意，隐约记得唇肉贴在上头的温润，还有贝齿贴住轻轻啃噬的触感。她的吐息糅在上头，仿佛顺着皮层直达脑海。
谁家是这样量体温的？
杰森看着西维娅笑意吟吟的脸，察觉到他们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只觉得下一瞬就会冲破理智的阀门，不管不顾的亲下去。
不仅仅是他，还有西维娅。
又是这样。
杰森避无可避。
他拉开西维娅的手，试图给自己一点呼吸空间，好能冷静下来：“是有件事，过几天再和你说吧？现在不适合。”
魔法少女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是惊喜吗？”
西维娅有点不甘心。不过总算撬开一条缝，算是个好消息。
找到是亲生家人是哥谭首富，对于西维娅这个小财迷而言怎么不算是件喜事。
“是的。”
杰森艰涩的说。
原本他应该制止西维娅所有出格的行为，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回对方在冰山餐厅当送货员的那段时间，连乘坐重机车都会离的一百八十米远，知道不太安全也拉着机车边缘一声不吭。
但杰森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举止，他没办法拒绝西维娅的靠近，也没办法在女孩笑着凑过来时放下不由自主抬起的手。
女孩从不拒绝他的触碰。
不是吗。
但也仅止于这一周了。
杰森沉沉的叹口气。
“你应该会很喜欢，所以，最近安分些？”
被老蝙蝠抓到把柄，她在韦恩庄园的日子可不比在东区好过。
等回到韦恩庄园，看到布鲁斯、看到迪克、见到提姆和活泼的恶魔崽子，参加各种名流宴会、年轻人聚会，西维娅大概就会把他这个法外者忘在脑后。
向往黑暗的人也会被光明所感染。也许对于西维娅而言，从韦恩少总手里“抢”过韦恩庄园会替代黑老大成为她新的梦想。
……这就很好。
杰森不由想到女孩现在的工作。“黑门监狱你最近不去了？”
“哈？”
西维娅对氛围正好的时候杰森问这种问题感到茫然。按照电视剧的走向，他们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天雷勾地火，不是打码，就是被剪。
她怕进展太快把人吓跑了，结果，这家伙和魔法少女以为的截然相反，是只柳下惠欸……
更好玩了。
西维娅想：胖胖鸟问的，应该认认真真回答——
“不去。”
“被那该死的稻草人砍伤之后，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给黑门监狱监狱长发消息，说我要请几天工伤假。我猜，吃不到我做的黑暗料理，他们肯定悲伤疯了。”
是这样的吗？
杰森怎么记得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搂着他的腰哭诉着要回家。
不过冰山餐厅老板很体贴的没有揭穿西维娅，他旁敲侧击。
“西西还记得稻草人？”
“为什么不记得。”
魔法少女茫然一瞬，翻动历史记录，确信在恐惧毒气的效果描述里面没有看到遗忘相关的字眼。
所以这应该是可以说的。
“他举着长长的镰刀，像恶魔，很恐怖的。制服也不好看，一点也没有其他稻草人那样胖嘟嘟的可爱，真不懂他同学为什么要那样嘲讽他。不应该说——瘦的和个竹竿似的？”
西维娅摇头换脑，兴致勃勃的调整着坐姿，从半侧坐挪动成完全的侧坐，靠在杰森的胸膛上。
“稻草人哎，无论风雨都默默站立那，坚守岗位，看守稻田，不是应该代表着无私奉献嘛。”
“可能…他们也许从小听的故事不一样？他们妈咪没和他们讲文艺的《绿野仙踪》，而是各种恐怖故事，以此告诉他们要乖乖听话。比如稻草人是复仇的工具，是没有灵魂的空洞人类，会被恶灵和恶魔占据躯体，带来恐惧。”
杰森安抚着西维娅，在犯罪巷流落的那些时光令他有足够的阅历把这些不同娓娓道来。
“……”
西维娅眨着无辜的大眼。
谁能想到异国他乡，稻草人居然不那么可爱了，还能成为恐吓小孩的选手。
“喔，是的。”
西维娅看着杰森漂亮的蓝眼睛，露出醉人的笑意。
她附和着杰森的话语，扒拉着时间线，翻找出稻草人对蝙蝠侠交代的供词，加上七分夸张的改造令它看上去更像被恐惧毒气影响产生的幻觉。
杰森：“那……”
被稻草人砍伤后，恐惧毒气原液进入身体，在昏厥和清醒的意识边缘中，她又看到了什么。
杰森想问。
“后来——”
西维娅习惯性的接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蝙蝠侠拉起来后，担心表现无法蒙骗黑暗骑士，跑去意识深处那些被自己丢弃删减的记忆力寻找被“恐惧”。
当时复盘完毕就按照程序重新封锁记忆，感同身受的情节忘光光了，只留下相关情绪表达。
魔法少女决定胡扯。
她不记得自己经历了些什么，但碰见杰森的时候，已经意识回归。说的做的，全部是西维娅的主观行为——
我想回家，离开这，带我走。
老大，求你。
西维娅：“我看见我的家和阿卡姆疯人院一样被人炸毁，它轰然倒塌，我在废墟中看到父亲和管家的身影，还有我的哥哥姐姐们……”
蓝色眼眸近在咫尺。
杰森认认真真的听着她说话，心思缜密的分析着她的每一个音节，眉头微蹙，思考着恐惧毒气带来的幻境对女孩的影响。
西维娅突然觉得，如果那些药物当真对她有用，如果她当时不是自己去废旧记忆里面寻找的恐惧相关的场面，而是身体自然而然反应，她应该会看见——
“伤痕累累的你。”
手被杰森拿下来了，西维娅退而求其次攀在椅子上，努力撑起身体，微微错头，蜻蜓滴水般吻在他的唇上。
“我很高兴，杰伊，你好好的。”
他唇齿微动，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在心田中扇起数道龙卷。
杰森松开了搂着西维娅的手，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她，喉结滚动，不着痕迹的捂住监听器所在的位置。
他应该……回吻，或者制止的。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真是疯了。
“我不会有事的。”
他许诺道。
唯一可能伤害他的小丑，现在躺在哥谭市中心医院呢。而且那也是曾经，如果布鲁斯或者超人不阻拦，现如今他的实力可以让那个疯子要生不能求死不得。
杰森微微低喘着，总感觉再和女孩贴在一起，被布鲁斯训练出来的忍耐力会完完全全的溃不成军。
他搂住女孩的肩颈，插进她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放到床上，一手摁着耳边的耳麦，声音沙哑。“同事找我有点事，我一会回来，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
西维娅眨眼。
什么同事，什么有事。
杰森不是雇佣兵吗，居然还有同事……不对，重要的难道不是他的耳麦压根没有响，他哪来的魔法少女都不知道的紧急情况？
女孩不满，但看到杰森红的几近滴血的耳垂，突然福至心灵，噙着笑送他一个wink。
“好吧，那杰伊会早点回来嘛～我给你留饭。”
把胖胖鸟握搂的太近，他绵密的羽毛会把人热闷晕的。西维娅是个爱护生物的好魔法少女，当然要适时放手。
她松开最后一缕附着在监听器上的魔法因子，向杰森道别。
“等你的礼物？”
杰森迷迷糊糊的应下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西维娅的出租屋的，只是倚靠在重机车时，听到了耳麦里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声音。
他捏了一把汗，久违的心脏狂跳，肾上腺素含量急剧飙升。
明明现在不是黑夜，可杰森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他还是那个犯罪巷的流浪街童，拿着撬棍偷窃蝙蝠车的轮胎，被人捉了个正着。对方隔着那双白色目片阴沉沉的看着他这个小偷。
区别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个不法分子，当着蝙蝠侠的面偷窃哥谭首富的女儿。
杰森的心上人…
红头罩以为老蝙蝠会先说西维娅，或者提起自己和西维娅的关系，应该如何如何，他们需要怎么做。然后自己就会愤怒的和老头因为理念不和小吵一顿。
“…杰森？”
“刚刚西维娅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你应该来蝙蝠洞的，做个检查好吗。你需要这个。”
老蝙蝠的身声音听上去像是被死人或者其他什么魔法侧的家伙占据了身体。
杰森依靠在重机车旁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居然在“太好了，布鲁斯居然没有发现”的窃喜和“布鲁斯居然在关心我，而我却试图拐走他还没认回来的可爱女儿”的心虚中摇摆。
“她看错了，我好好的。”
话音刚落，杰森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
对了，还有小骗子在他脖子、锁骨处啃咬的暧昧红印。布鲁斯这个花花公子肯定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他得掩掩，或者一劳永逸，在西维娅被认回去之前不回蝙蝠洞。
“杰森？回来一趟吧，阿福很想你。”
布鲁斯道。
第84章 有个惊喜
杰森必须得承认, 蝙蝠侠十分了解人心，或者说，布鲁斯很了解他。
除非布鲁斯搬出管家阿福, 不然无论他说什么, 杰森都不会选择回去——如果哪天蝙蝠侠发癫：“杰森，我很想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可问题是, 哥谭市伟大的黑暗骑士离开管家阿尔弗雷德, 就好像语言系统掉线了，拧巴的说不出几句人类喜欢听的话, 和哥谭蓝玫瑰布鲁西截然相反, 更别提这种尺度的倾情流露。
杰森的意思是，他选择回去。
管家阿福就像韦恩家族的长辈，和蔼可亲的看着蝙蝠和每一只蝙蝠小鸟长大，是他们之间的粘合剂。但是, 阿福也不会天天说自己好想你，除去语言表达，他还会投喂各种美食。而且，杰森昨天才回过蝙蝠洞。
综上所述。
布鲁斯又拿阿福当借口。
杰森先回到自己的安全屋换了件无袖的高领黑色紧身衣。尽管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但总比被其他小鸟调侃来的好，绝对不是怕被布鲁斯发现。
离开安全屋前往蝙蝠洞前，杰森还不忘照照镜子, 确保衣领已经把所有不该出现的痕迹完完全全遮掩了。
他抵达蝙蝠洞时, 布鲁斯正坐在蝙蝠电脑外接的游戏机前，捣鼓着一张磨损的十分严重的光碟。不断放进去弹出来, 也不知道坏的究竟是游戏光碟还是那台游戏机。
“布鲁斯？”
杰森出声喊他。
“你哪来的这种破烂光碟。”
毫不夸张的说，杰森差点以为老蝙蝠天天夜巡, 素到现在已经忘记正常游戏机是怎么玩的了。
“警察局拿的。”
哥谭市的黑暗骑士光明正大的述说，毫不遮掩自己的行径。
“雪莉、也就是西维娅生母死亡现场遗留的证物。一张蝙蝠侠的典藏游戏光碟，原本是我送她的分手礼物之一，不过发现的时候完全被刮花了。”
“已经找到了？”
杰森猝然抬头。
他越过布鲁斯，在蝙蝠电脑的键盘上敲击，很快调出雪莉的信息，逐字逐句细细观看，记在脑海中。就算里面没有关于西维娅的相关消息，也看的十分仔细。
资料被蝙蝠侠补充了很多。比如在闪电侠巴里那里得到的【血色星眼】，还有包装游戏光碟的魔咒证物袋。
杰森终于知道蝙蝠侠喊自己过来是为什么了。
也许他还没来得及听监听器里的记录，又或者自己捂的十分到位，布鲁斯根本就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有效消息，算是阴错阳差逃过一劫。
“有看出什么吗？”
蝙蝠侠问。
“不是一个体系的，和那名未知魔法师也有些不同。”
杰森回道：“如果你要问那个贴了很多魔咒的证物袋，就更没什么可说的，手笔完全来源于骗子，没有任何魔法效益，大概是为了求个精神安慰。”
“卡牌呢。”
侦探直觉告诉布鲁斯，那一定是个关键证物。
“看着很恐怖，其实大概是指引类的东西。”
杰森反问。
“明明你才是侦探。”
“有没有一种可能，雪莉拿的这张牌，和她与闪电侠说的话无关，和你想的教会无关。”
杰森和不少魔法侧的人打过交道。他对罪犯心理学的造诣没有蝙蝠侠那么深，但要论对魔法师们的了解，是绝对不差的。
毫不夸张的说，和魔法沾边的，学到一定程度都有些职业病，神神叨叨的。他们做事有自己的逻辑，却在外行人看来很没有章法。
布鲁斯沉思。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尤其是，如果雪莉其实知道他黑夜身份的情况下——作为一个很有实力的占卜师，也许那些紧急的成功隐藏身份都是雪莉演出来的，因为她知道布鲁斯并不愿意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那她为什么要在闪电侠跟前说这种话。
布鲁斯加入正义联盟已经有几十年，闪电侠也是联盟的创始人之一，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雪莉告诉闪电侠的事，终有一天，必定会被蝙蝠侠所知晓。
除非，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布鲁斯捏着光碟，眸色沉沉。
杰森看向游戏光碟，又看蝙蝠电脑上显示的卡牌画面，越发肯定。
“如果雪莉说的没错，那个教会当真是通过魔法或者其他手段追踪、猎杀知晓他们存在的人——”
“这张牌才是应该需要封印的东西。”
“它是指引，是坐标、定位。”
在无尽的黑暗中，无数的耀眼星星闪烁着光芒，自然而然会暴露方位，中间孕育着眼睛更像是注视、指引他人前进。
布鲁斯赞同杰森的部分看法。
它或许代表着定位，但接收对象却不一定是教会，有可能是其他存在。
正如雪莉对闪电侠说的那般——我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随便乱动的话反而会有意外发生。
如果血色星眼面对的对象是教会，他们绝对不会现在直到西维娅回到韦恩庄园，才发现雪莉和教会的事情。那个非正义结社绝对会率先造成偌大的事故伤亡…
如果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里都没有收入相应的资料，大概率是被雪莉单枪匹马解决了。
“光碟呢？”
布鲁斯转向其它证物。
杰森仔仔细细打量，耸肩：“我建议你用蝙蝠电脑进行读取。我是说，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被埋很久的游戏光碟。”
“顶多被人用黑客手段改造，成了破解版。”
“布鲁斯，雪莉挺爱你的。”
杰森打趣道。
二度复合，再次分手竟然还随身携带着布鲁斯几年前送她的分手礼物。
雪莉是西维娅的生母。
也不知道女孩在这方面遗传了几分。
杰森既怕西维娅对自己的感情不能轻易割舍，又怕对方仅仅只是因为刚离开养父母圈养她的深山城堡，见过的外面的男人不多，对自己有雏鸟效应。
想到这，杰森就觉得自己大热天的穿高领黑色紧身衣真是太神经兮兮了，待在地下不知道多深的蝙蝠洞，也能头脑发昏。
被打趣的布鲁斯没有回话，只是不断翻看着光碟，静静思考，随即给光碟做病毒检测，听从意见把它放到蝙蝠电脑的相关读取槽。
屏幕上进度条开始转呀转，很快将光碟自动弹出。
杰森沉默不语。
强大如蝙蝠电脑也读取不出来，真好。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划的如此干净。
“不然找扎坦娜？她应该有办法弄出里面的数据。”
杰森提议道。
如果这是什么魔法道具，布鲁斯肯定会寻求帮助。但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光碟而已，虽然会有些困难，但蝙蝠科技完全可以搞定。
游戏光碟动不了，蝙蝠电脑可以被罗宾们大材小用拿来玩游戏，加装程序却不太保险，只能改造游戏机。杰森一眼就看出那台设备是新货，原本应该是阿福给阿茨德配置的。
杰森：“改呗。”
老蝙蝠做的决定，有谁能说动不成。也怪他只是半个魔法伇，不然一个魔咒下去提前调出来，布鲁斯还能让他把数据塞回去不成。
“杰森，我知道你不爱听。”
在改装游戏机的间隙，布鲁斯抬头看向这个已经长的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人，视线在对方被紧身衣领子遮的严严实实的脖子上逡巡。
蝙蝠侠没看到伤口，只说：
“但是身体问题不能轻视。做个检查，或者让阿福给你拿点退烧药。”
杰森咳了一声，冲着端着药片和白水的阿福连连摇头。
他的身体情况他自己再了解不过，哪有什么病痛。
反倒是布鲁斯，这个身上伤痕累累的黑暗骑士和其他人建议要注意身体健康，未免有点太过像冷笑话——哦，前段时间被未知魔法师算计，现在已经重返青春、回到最佳状态，什么老伤都痊愈了。
但得到对方礼物的可不止布鲁斯一个人啊。
杰森腹诽，拿起托盘上的水，一饮而尽，冲着阿福摆手。
管家笑容和蔼：
“杰森少爷，既然你现在和西维娅小姐住在一起，她的药品可以帮忙一起带过去吗。我想，这会比哥谭市中心医院的护士或者警员先生们送上门，更容易让她接受。”
西维娅要吃什么药？
杰森微顿，想起来女孩背上狰狞的伤口。
恐惧毒气对人体的伤害比想象中的大，哪怕是布鲁斯，也只是因为意志力强大勉强抵御幻境，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至于其他的受害者，他们至今还待在医院里输液观察。
西维娅的体质确实比较特殊，但还是保守治疗继续服用针对性药物为好。
“我会的。”
杰森伸手拿起托盘内包好的药物。
阿福看见杰森手侧泛红，刚琢磨着是不是要拿点跌打损伤类药物，就看到他拿起药品时完整露出那道红印——两排略深的牙印。
管家很想说，他带过的每一只小鸟都很可爱乖巧。
但扪心自问，红头罩出去打击罪犯更多是把枪塞对方嘴里，而不是他拿枪的手。
加上杰森昨天呆在西维娅那边，始作俑者昭然若揭。
管家阿福平静的看着人把药物放好，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杰森少爷……”
他话还没说完，听见杰森身上传来通讯联络的声音。只见杰森立刻拿出手机，看清屏幕的瞬间挑眉，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回复，才抬头询问：“阿福，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是西维娅小姐传来的通讯吗，出什么事了？”
阿福猜根本就没有事，但还是礼节性询问。
杰森：“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她好备菜。”
小骗子习惯性一长串的轰炸吐槽，要不是杰森手快关掉铃声，蝙蝠洞里会被他的消息铃声吵出交响乐。
其实原话才不是这样。
中间夹杂着“你不是说有问题可以找你”，“怎么，想你不算天大的问题吗”，“也不是打扰你痛殴罪犯，就是想戳戳你，可以不用回的qaq”此类话语，真是好赖话都被她说尽了，完全没给杰森留余地。
布鲁斯闻言抬头，望过来：
“你怎么回的？”
“夜巡完毕就回去。”杰森睨他一眼。“老头，不是你大早上发消息，说让我今晚和恶魔崽子负责夜巡？你就呆蝙蝠洞调试改装游戏机吧，挺不错的。”
布鲁斯也不是非要夜巡。
只要能保证哥谭的夜晚有城市义警看着那些罪犯，能及时解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今夜蹲在滴水兽上的是谁都没问题。有杰森帮忙当然好。
他只是想到某些事情。
“你让西维娅做饭？她的厨艺就连黑门监狱里最能吃苦的囚犯都不敢妄言，希望明天不会在汤普金斯女士那里看到你。”
杰森觉得这不能怪西维娅。
“可是韦恩家族里有人进不去韦恩庄园的厨房。”
“布鲁斯，你猜是谁？”
杰森耸了耸肩：“起码迄今为止，西维娅现在还在黑门监狱担任厨师一职，官复原职的监狱长也没有因为厨艺开掉她。”
虽然西维娅遗传到布鲁斯离谱的厨艺，但她能以此谋生，厨艺谁高谁低不是高下立分。
布鲁斯怀疑杰森在嘲讽自己，并且他有证据。
杰森：“我已经跟西维娅说了，夜巡前会回来一趟帮她做好。”
蝙蝠侠带过杰森数年，对他的厨艺心知肚明。
“别勉强。”
“在外面吃总比自己做好。美味，而且安全。”
杰森犯罪巷流落的时候基本没什么正经做饭的机会，后来成为二代罗宾，衣食住行都有完美的管家侠负责，学到的不多，更多是在外流浪当雇佣兵的那段时间里连成的。后来回到哥谭成为红头罩，打击罪犯导致生活习惯不规律，每每都是快餐解决，有啥吃啥，完全不挑。
布鲁斯试图给个好建议：
“不然把人先带回家，缓缓再提身份。杰森你觉得怎么样？”
“有做好的餐食，杰森少爷给西维娅小姐带过去吧。”
管家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杰森：“小甜饼是双人份的吗？”
他和西维娅都有？
阿福：“肯定的。还有什么想吃的？现在就能做。”
最终，杰森带着一大盒满满当当的食物回到东区，西维娅趴在床上打游戏，看到人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
“杰伊，你回来啦～”
她笑意吟吟，放下手机，冲着杰森扑了过去，被对方牢牢接住抱在怀里。“你带的什么呀，外面做的难道有我做的稀奇吗。”
不稀奇，但绝对不差。
杰森在心里回复，到底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你尝尝？”
西维娅洗干净手，回到房间就看到杰森已经打开了食盒盖，把里面的食物一拿出来。
汤是许久以前西维娅和杰森出去吃饭时吐槽“味道不对”的海鲜汤，菜是西维娅喜欢的、明显可以看出喜好的中餐菜色。还有一盒十分眼熟的小甜饼。
女孩愣愣的站在餐桌边。
“怎么了，没有胃口吗，你选着吃吧，剩下的我来。”杰森极其自然的帮她盛好饭。
西维娅捏着小甜饼，一口下去想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是管家阿福做的。
啊——
她以为她脱离阿茨德这个身份以后就不会再吃到了。
西维娅神色复杂。
“……没有不喜欢。”
就是、就是……
让西维娅想起藏在随身空间里的雏菊花束、黄金盒子、还有那些从猫头鹰法庭基地弄来的琥珀金锻造的饰品礼物。
得找个机会送出去吧。
西维娅想。
最近就很合适。因为稻草人越狱，被城市义警蝙蝠侠救下，所以决定给蝙蝠家的义警们送礼物什么的。感谢他们守护城市安宁，顺便给杰森夹带点小东西。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琥珀金有比较强的复生功效，很有可能在蝙蝠侠的重点关注名单内，需要用魔法遮掩，伪装成普通的金镶玉饰品。
这就意味着……
叛逆少女西维娅起码要有可以买的起金镶玉的钱。她手里还剩多少美钞来着？除去杰森前不久突然给的50W，手里的钱似乎不太够？
西维娅对物价没有概念，总之，她决定再瘫两天就上班，霍霍几天，就给蝙蝠家送礼物啦。
而且魔法少女有掐过卦，下星期她运气超好，有财进，好像人缘也还行，不过那个不重要啦。
西维娅眼睛亮亮的，抱着站在碗槽前的杰森，向人宣告：
“你说的惊喜什么时候给我呀，我也有个惊喜要送你喔。”
杰森的手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继续动作。
西维娅会给他什么惊喜他猜不到，不过他能给的……大概也就只有找到亲生家庭这个惊喜了吧。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话说出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得到女孩送他的惊喜。
杰森压住心中酸涩，回道：
“下星期。”
第85章 我的女儿
西维娅重新回来上班, 对于黑门监狱B监区的囚犯而言，是件不太美妙的大好事。
西维娅不在的日子并不多，但人总是要吃饭的, 监狱长原本想对外招聘临时厨师进行兼职, 顶替西维娅请假后的食堂工作，但万能的魔法少女向对方提了一个十分“歹毒”的建议——
随机抽取十个人，让这些囚犯减少50分钟的工作时间, 给狱友们制作午饭。
B监区终于吃上了更加群魔乱舞的料理。
随机抽到的人很少有会厨艺的, 他们一边看菜单，一边手忙脚乱的制作, 不是盐加多了, 就是调料放少了，甚至还有一次半生不熟，集体干进医务室。
这些离谱的事，让已经习惯黑暗料理的囚犯们怀念起了西维娅。
虽然西西厨师做的菜长着一副有毒的模样, 但好歹它真的“营养又健康”。最重要的是，它的难吃是有极限的，只要吃的足够多，甚至可以体会到，诡异味道之下潜藏的隐藏芳香。
对此，黑面具评价：
这些人是被西西厨师的甜言蜜语和她的黑暗料理茶毒了心灵。
不管怎么样，西西厨师的回归对于黑门监狱B监区的囚犯来说是件大喜事。普通人不用担心, 今天会被狱友“投毒”, 负责做饭的人也不会半夜惊醒，怀疑有人因为自己做的太差要报复自己。
西维娅重新回到了两点一线的生活。
不同的是, 她下班回到东区，偶尔打开门, 会看到家里有一只穿着棕色夹克、带着半边面具的胖胖鸟。
西维娅觉得酷毙了。
虽然她还没有在这个世界打造囚笼，但是杰森会自己过来，怎么不能算是金屋藏鸟呢？
这个认知让西维娅一连好几天心情都很乐呵，对于囚犯的要求也不吝啬，堪称有求必应。
“西西厨师，今天能吃你上次说的饺子吗。”囚犯期许的问。
“上次你去采购，因为稻草人越狱受伤了，这一次不如直接让后勤部的人联系商家把食材运送到黑门监狱，味道稍微差一点也没关系。”
反正对于黑暗料理而言，不差这一点口味差异。
想吃饺子？
当然没问题。
西维娅乐呵呵的应下来：“好呀好呀，难得你们这么期待，我也很久没吃了。”
她喊那名囚犯去联系后勤处的人，自己来到厨房，利用之前做饭剩下的调料和蔬菜，开始备菜。
与此同时，韦恩庄园。
布鲁斯一身西装，对着镜子整理好的仪容，才拿着医院伪造的dna匹配书坐进豪车。
他深知西维娅虽然被贵族收养，但内里其实是个小财迷，故意带了不少奢华、而且一点不低调的配饰，衣服也是手工定制西装。务必要让西维娅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勾的走不动道，选择和他回韦恩庄园。
布鲁斯是觉得哥谭蓝玫瑰一个人出马可以搞定的。
实在不行……
他再喊杰森钓女孩回家也不迟。
车轮向前滚动，布鲁斯坐着豪车离开庄园，向黑门监狱进发。
罗宾达米安站在门口，双手抱胸，想到马上就有新姐妹和他争夺父亲的宠爱，就一脸不悦。他关上门回去，通过客厅的地下密道进入蝙蝠洞。
红罗宾提姆正坐在蝙蝠电脑前，监控着哥谭市的实时画面。他甚至不忘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入侵交通系统，给正在前往黑门监狱的布鲁斯大开方便之门。
达米安今天火气大。
他正想嘲讽几句“德雷克，你居然也迫不及待希望西维娅回家”这种话，就看到更改后的交通系统非但没有瘫痪，反而更加井井有条。
“啧，市政厅和市议会那帮老头，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达米安极其无语。
“我8岁那年来到哥谭市，第二个月就提出交通规划意见，甚至还发表了论文，投给市政厅的城区规划部，他们是一点不看。也不知道那些资金用到哪里去了。”
盯着蝙蝠电脑显示器的红罗宾回复道：“可能用于义警们打击罪犯对城市建筑等造成的破坏修复。”
这可真是个极其抽象的回答。
毕竟，哥谭市民谁不知道，已经有一支韦恩基金会用于这项情况的支出。
提姆：“不开心吗？不如去打盘游戏怎么样。”
达米安嗤笑：“德雷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他嘲讽着，余光却注意到蝙蝠电脑旁边有台拆开又组装的游戏机。这里可是蝙蝠洞，罗宾们一般玩游戏都是直接上蝙蝠电脑的。
“好奇怪，什么时候罪犯还能和游戏机搭上关联了。这是什么新出的奇葩反派吗，希望比酱料王、波点人一类的罪犯更有头脑一点。”
达米安看到旁边放置着的白色光碟，正反打量一下，顺手塞了进去。
“这就是最近布鲁斯正在修理的东西，那个关系到西维娅的生母雪莉的死因。”
提姆为达米安解答，他留守蝙蝠洞的时间可比某个还需要上课的学生多多了：“昨天布鲁斯刚修完，说是大概率弄错方向了，得今天拆掉重新加装…”
红罗宾不说话了。
他亲眼看见游戏机亮屏。
布鲁斯居然真的改造出可以读取光碟的游戏机，那可是表面划痕高达95%的光碟，和彻底报废压根就没有区别。
一瓶白光过后，屏幕上赫然写着一串英文字母。
【人生模拟器：高谭危机】
【请输入验证码】
提姆挑眉。
布鲁斯明明送给雪莉的是蝙蝠侠系列游戏典藏版S0，就连载体都没有更换。
达米安拿着手柄，往框框里输入雪莉的名字。
【验证失败，请重新输入】
恶魔崽子识趣的把控制手柄交到红罗宾提姆手上。这才不是因为达米安的解密水平不行，而是他知道的解开的必要条件比较少。
“提姆，你怎么看？”
提姆摇了摇头，毕竟他手上的消息基本和布鲁斯得到的大差不差。他试探性的在手柄上打下西维娅。
这张光碟来自雪莉，用亲生女儿的名字作为验证码很正常。
只可惜刚按下确定，提姆也得到了一行错误的警示标。
倘若不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达米安真的会笑出声来。
提姆平时不是自诩世界第二侦探吗？为什么连一个密码都推理不出来？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是他的父亲，想必肯定现在已经破解完毕，登录进去了。
达米安想抢过手柄继续尝试，结果提姆抬高手，正好和他错开，微微思考一瞬，换了个答案。
恶魔崽子眼睁睁的看见红罗宾打出一行大逆不道的字母：
【没有变态不爱蝙蝠侠】
“德雷克？！”
达米安不敢置信。
这种离谱的答案，提姆是怎么会想到的。
就算达米安不喜欢自家老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也不得不承认雪莉第二次分手还随身携带着分手礼物的举动（哪怕它里面的内容被调换了，但壳子没变啊）绝对是很喜欢布鲁斯韦恩。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惊世骇俗的语句作为密码？！
【验证成功】
【欢迎回到高谭危机】
【本次验证码为“没有变态不爱蝙蝠侠”，数据库已重新更新。您有上次未完成的副本“猫头鹰风云S008-2”，副本正在加载中…剩余时间为12h】
达米安抬头，额角青筋狂跳：“提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也是。”
提姆幽幽叹口气。
布鲁斯真的，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啊。
猫头鹰——不会有人真的以为这个猫头鹰和潜藏在哥谭市黑夜中的猫头鹰法庭没关系吧？
高（哥）谭危机。
未完成副本，蝙蝠侠。
每一个关键字都透露着要搞大事的气息。
提姆精神紧绷，甚至想一个电话喊蝙蝠侠快些回来。他看着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又看看游戏机上面还剩11个小时的倒计时，勉勉强强松了口气。
布鲁斯去接西维娅，应该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
黑门监狱。
西维娅正在偷懒使用魔法剁肉馅，突然只觉得浑身一凉，明显感觉到世界意识往自己身上投注了视线。随着混乱和扭曲的贴近，她能清晰感受到身上似有似无的桎梏崩解。
她停下魔法，身前是刚刚滑落过来的绿色短发。
这个质感……
是学妹以撒亲手给她戴上的coser小丑需要用到的假发。
她的双手本来就很白皙，涂上偏绿灰的油彩，形成一种苍白死寂又瘦削的感觉。十指带着顿顿的指甲，是小丑印象美甲。
西维娅擦净刀身。
上面倒映着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苍白的油彩，墨绿的眼眶。
艳丽到滴血的唇彩，画出来的皱纹和骨骼走向。
硕大的绿色美瞳戴在眼里，让她看上去像条随时都能攻击的毒蛇。
周可儿。
而且是，她cos的周可儿。
西维娅转身，慢条斯理的冲掉手里的血肉沫，摸摸口袋，果不其然从衣服兜里找到了属于小丑的紫色手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意识突然清醒，但很显然，它不发癫的时候是可以认出coser和本尊的区别的。
不过现在认出有什么用呢。
拜托，打也被蝙蝠侠打了，事也替JOKER搞了，还把阿卡姆疯人院炸塌了，现在和魔法少女说——承认你只是角色扮演。
卸磨杀驴，是不是有点太不厚道了。
西维娅轻轻哼笑着，透过镜子清晰的看到卸去cos妆后的形象。比起原来模样，更像是抵达超英世界后伪装捏造的“叛逆少女”西维娅。
她的妆是针对原先的长相画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直接挪到叛逆少女脸上，因为骨相不同，反而会觉得浮夸，可以让人一眼认出来她并非现在应该躺在哥谭中心医院的小丑本人。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说。
她确实是。
世界意识解开了固定在西维娅身上的cos装，但并没有封锁她掌控的小丑模板，只要更换马甲登陆，她依旧是哥谭黑暗骑士那发出癫笑的宿敌。
魔法少女才不会被打一棒给颗甜枣所迷惑。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西维娅还在冰山餐厅任职，甚至是阿卡姆被炸毁之前，都还能稍稍原谅一秒，现在的西维娅就犹如在瓶子里被关了四百年的恶魔，装都不愿意装，只想着给世界意识点颜色瞧瞧。
但是这家伙又没有人类的情感，普通的事可不会那么容易引起波动。
西维娅想到已经在哥谭中心医院躺了有一阵子的小丑内皮尔。
算算时间，这段时间的修养对于普通人而言，应该堪堪进入稳定观察期，害怕担责任的医院是肯定不会让病人出院的。可那是拥有酒神因子的小丑，虽然伤害没有达到濒死的地步，但凭借顽强的生存能力，现在恢复倒可以出来搞事，蝙蝠侠应该不至于怀疑。
西维娅眨眼，决定先把身上的小丑cos服换下来，再仔细琢磨一下的内皮尔的事业剧本。
黑门监狱现在在部分哥谭市民眼中，已经在向积极转变，但这部分市民更多是吃到“黑门大学”红利的一批人，数量不多，更多的还是觉得它的存在就和蝙蝠侠一样，属于这座腐朽城市的回光返照。
身为苍白骑士，内皮尔的人设是深爱这座城市。
用来和黑门监狱打擂台正好。
无论赢的是谁，都能让哥谭市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哥谭市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这里不仅仅只有蝙蝠系义警在努力。
西维娅想着，听到厨房门被敲响。
外头的囚犯推门而入：“西西厨师，大家都想——”
厨房内哪有活泼女孩的身影。紫色燕尾服纤长，短发深绿枯杂。
“The joker…？”
囚犯惊恐的出声。
这里不是黑门监狱吗，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什么时候跑来这边的！
啊，西维娅明明记得因为自己会使用魔法偷懒，虽然和囚犯们关系不错，但都不太让人直接进厨房的，这是哪个刚来B监区的愣头青。
西维娅有些不开心，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毕竟脸上的油彩和妆容很明显，经常见到小丑的哥谭市民们肯定能分得清真伪。
“嗯？找我啊——”
西维娅回头，咧出一个夸张的大笑。
“什么事？”
她下意识用上伪音，尖锐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转过头，看见前来打扰的囚犯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啊咧？
西维娅眨眼。
她跳跃着步伐走上前去，用皮鞋尖踢了踢囚犯的手臂，弯下腰掐着对方的人中。
拜托，能被关进黑门监狱，少说也是道上有点功绩的人，不算普通混混。不就是碰到小丑了么，哪有那么可怕啊。
哦，不对，她现在是coser。
西维娅晃了晃绿色假发，越发感觉荒谬。
蝙蝠侠是盘踞在不法分子心中的阴霾很正常，但小丑怎么就成了广大市民眼中的恐惧了呢。要知道她现在用着西维娅的壳子，就是个普通女孩，在身高上，和正版小丑差了二十多厘米。
严格来说，布鲁斯净身高都比小丑差点。
但小丑过于消瘦，也不爱站直身体，视觉看上去并不高。
黑暗骑士块头大，头甲有长长的猫耳，脚下踩着高科技战靴，完全弥补了这点差距。
但不管怎么说，西维娅的身高比起小丑，差距老远了，囚犯没觉得不对劲吗。
西维娅掐着是囚犯的人中，想着要不要用魔法补救一下，就看到人幽幽转醒。
“好男孩，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西维娅面带微笑。
水润润的大美瞳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她道。
“再晕在厨房，不管你是诚心还是无意捣乱，我都喊狱警把你拉回牢房。”
囚犯满眼都是小丑危险的神色，背后寒毛直竖，只觉得被某种猎食动物盯上，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直到视野涣散，看见西维娅眉眼间违和的妆容痕迹，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
“……西西厨师？”
囚犯不敢置信的试探。
“是我。”
西维娅松开对囚犯的桎梏，稍稍退后，让他有呼吸空间。
“找我有什么事？”
“他们说想进来帮西西厨师的忙，我们这些厨艺不好的，剁肉馅还是很不错的。”囚犯咽了口水，觉得他为什么来厨房并不重要，他们可爱的西西厨师怎么会穿成这样特别重要。
西维娅懂了。
知道自己做饭的水平菜，宁愿吃健康的黑暗料理，也不敢尝试自己做的半生不熟的“正常食物。”
但是他明明就可以敲门后等等在进来，不仅让西维娅有时间撤下身上的装扮，还免了自己被惊吓。
“西西厨师……”
囚犯爬起来，仔仔细细的看完西维娅的装扮，十分肯定：
“你是小丑的粉丝。”
啥？
西维娅挑眉，他怎么知道的。
她的属性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这仅限于漫画电影，像这样真的在现实中接触，很容易引起魔法少女多年来斩妖除魔的职业ptsd，第一个就制裁他。
事实上，西维娅也是这样做的。
这里是哥谭，是阿美莉卡。
“当然不。”
西维娅还记得蝙蝠侠注视着他的城市，记得自己的人设，一口否认。
“我有一个朋友。”
她甚至迅速找好借口。
“她是小丑的粉丝，想出小丑的cos，你知道什么是cos吧？觉得在其他地方买的服装没有那个味道，哥谭的才正宗，让我在这里买。顺便上身试试，避免体型不合适踩雷。”
囚犯不懂。
“哪有必要化妆吗？”
西维娅：“我朋友觉得，要全妆更能看出衣服和假发的质量如何，贴不贴小丑本人。”
囚犯不说话了。
他左看右看，越发觉得不是自己怂，而是西维娅模仿小丑模仿的很神。倘若不是脸上的妆容不太贴她，就算是蝙蝠侠站在这，都要愣两秒。
“你说，你有一个朋友。”
囚犯沉默半晌，确认道。
西维娅很肯定：
“是的，我有一个朋友。”
囚犯还能说什么呢。他想奉劝西维娅和囚犯狱警交接时最好换掉这身装扮，又觉得自己遭受了如此大的惊吓，凭什么其他狱友要逃过这一劫，就不能被也被吓到昏厥吗。
“西西厨师，很像，你朋友会很喜欢的。”
囚犯面色复杂的拍了拍西维娅的肩膀，竖起大拇指。
“如果妆容再改改，会更像。”
西维娅发现这人是真的焉坏焉坏的。
这是什么撕伞行为。
再完善完善，说不定被吓到的就不止黑门监狱的囚犯或者狱警，还有小丑cos本人——万一被蝙蝠监控发现，惹来蝙蝠侠一顿打，她就要向红头罩蛐蛐他爹现在老了，双眼昏花，认不出良民。
西维娅摆了摆手：“妆容再说吧。饺子说好让你们煮的，可不能置我于不信不义啊。”
虽然她好像和小丑一样，压根没这玩意。
囚犯试图再挣扎挣扎，但被不嫌事大的西西一口拒绝了。
他只好失落的离开。一路上囚犯都在想，该怎么和狱友们解释今天非吃自己的手艺不可，希望其他人不要往饺子里面塞一些奇奇怪怪的馅料。他还没回到B监区的活动大厅，就看见迎面走过来几个人。
监狱长、狱警，还有……
布鲁斯.韦恩。
他怎么在这？有钱阔佬不管韦恩集团很久了，投资不是集团的人负责，就是韦恩少总德雷克负责。他不是花花公子吗，这里可没有他的绯闻女友。
囚犯注意到监狱长略带惊喜的模样，凑上前去询问：
“韦恩先生。您怎么在这。”
“我来找西维娅。”
布鲁斯说：“上次稻草人越狱波及到她，医院那边血液化验结果出来，查出了一件我们很惊讶的事。”
“她是我的女儿。”
哥谭蓝玫瑰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我准备领她回家。”
囚犯瞥眼监狱长，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比老古板还顽固的高知年轻人如此开心。手下员工是哥谭首富的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天呐，看在这个份上，得到手多少投资啊。
囚犯兴致勃勃：
“哦，我们西西厨师啊，那可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
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布鲁斯.韦恩，斟酌着语句，为他们可爱的西西厨师争取时间。
“是这样的，她可能会比较、嗯，个性。”
布鲁斯以为囚犯说的是哥谭首富和西维娅基本没有接触，在为可爱厨师开脱，但事实上，他对西维娅的了解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少。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点个性太正常了。监狱长跟我说过，她在厨艺这方面特别有想法。”
厨艺特别糟糕在阔佬看来难道是什么很重要到……值得特意提醒的事吗？！
囚犯不懂。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他和有钱阔佬的区别。
布鲁斯：“这个方向是厨房的方向？你是刚从西维娅那边过来吗？”
囚犯神色僵硬。
“额，是的……”
囚犯还是没忍住，上下打量着衣冠楚楚的哥谭首富，好奇的问：“听说小丑不止一次带着小丑帮袭击了你举办的宴会，韦恩先生，您是怎么看待这个疯子的呢？”
“他是个极其糟糕的人。”
布鲁西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对小丑袭击自己造成的心灵伤害如数家珍。
“如果不是那个蝙蝠怪物把那些该死的疯子罪犯抓了放、放了抓，想必他们不会给哥谭市带来如此多的伤害。”
脑袋空空的布鲁西滔滔不绝的说完，垂眸探究的扫了囚犯一眼，似乎在确认面前人是不是和自己一个派系的。
他问：
“你说这个干什么，我现在需要的，是去我可爱的女孩面前。”
“她肯定被稻草人吓坏了。”
囚犯陷入沉默。
西西厨师有没有被稻草人吓到，他做为一个普通囚犯并不清楚。但他有被西维娅装扮的小丑吓昏过去。
囚犯看着十分固执的布鲁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他知道如果再推延下去，就算是花花公子也会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囚犯只好在前头带路。
“是的，小丑真的太坏了，还是我们西西厨师可爱。”
除去刚刚特意抬高声线装成JOKER吓他不谈，囚犯举双手双脚赞成布鲁斯的看法。
他把布鲁斯送到属于西维娅的厨房门口：“韦恩先生，西西厨师就在里面，不过这个点她在忙工作，可能有点不太方便。您看我们要不先去旁边的休息室坐坐。”
布鲁西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哥谭首富也许会被囚犯的行径迷惑，但蝙蝠侠不会。侦探直觉告诉他，囚犯三番五次的试图阻止自己和西西见面，肯定是有猫腻。
布鲁斯做好了所有可能的预判，自信的准备敲门。
囚犯紧急挡住了他的拳头。
面对哥谭首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有压力感的眼神，囚犯硬着头皮，强装镇定自若，实际双脚微微颤抖：“西西厨师不喜欢有人在她做饭的时候闯进来，她说会影响厨艺发挥，心情不好。我们还是在外面坐着吧。”
“没事。”
布鲁西气愤的挥开囚犯的手。
“我准备认回西维娅，最近这周她都未必有空。这段时间内，B监区所有的囚犯的餐食都由韦恩集团名下高档餐厅提供。”
囚犯愣在原地。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外界盛传的花花公子暴怒时，竟然有些后怕。也不知道是挨着太近，被阔佬突然发飙吓到，还是被对方的豪气震伤了。
他听见布鲁斯说：
“现在，我要见西维娅。”
“我的女儿。”
布鲁斯斩钉截铁，敲响了厨房房门。
囚犯瞳孔地震，内心尖叫：
西西厨师，伟大的西西厨师，希望你已经换下了小丑装扮啊啊啊啊啊！我已经尽力拖延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布鲁斯打开。
第86章 去哪找我
西维娅头也不抬, 张口就是：“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记得，我有明确说过的。你要是再进来, 不管你是诚心还是无意捣乱, 别怪joker叔叔喊狱警把你拉回牢房。”
囚犯冷汗津津。
天呐，他亲爱的西西厨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就不要玩抽象好吗？
他身边站着的, 可是布鲁斯韦恩啊！哥谭首富，百分之八十的资源流向最终受益者。西维娅尚未被认回去的亲生父亲。
布鲁斯明确说过不喜欢小丑。
西维娅这……还能讨得亲父的欢心——从韦恩少总手里抢来一份不菲的财产吗。
囚犯真情实意为西西厨师的未来感到担忧。
然后他就记起：
来到黑门监狱的第一天, 西维娅就发表长篇大论, 并且说明自己出身贵族、家学渊源深厚。
西西厨师说不准压根不缺布鲁斯的关爱，也不在乎韦恩集团可能分给她的财产。
囚犯为西维娅担心这、担心那，偏偏遗漏了这件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或者说——他并不觉得有人在深入了解西维娅之后，会选择让可爱的亲生女儿继续流落在外。
而且布鲁斯不是说了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 有点个性再正常不过。
哥谭首富又不差养孩子的钱，在外面为无关的人花的已经不计其数，就更别说那些登堂入室领回家门的孩子，一只手都不够数的。
蝙蝠侠完全不知道身旁的囚犯在心里蛐蛐自己。
厨房里原本应该是西维娅，但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却发出了满是小丑风格的妄言。
蝙蝠侠不由自主眯起双眼，审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混乱的厨房，菜盆里颜色诡异的肉泥, 刚刚用完尚未完全关闭的水龙头, 还在哗啦啦冲洗刀具。
一切都让这里变得像极了凶杀现场。
屋子里的正中间，有道再熟悉不过的人影站在那, 他手里拿着锋利的小刀，上面还沾着赤裸裸的新鲜血痕。
男人不耐烦的出声, 发出蝙蝠侠再熟悉不过的尖锐癫笑。
他背对着众人，倚着橱柜站的东倒西歪，随口威胁着站在布鲁斯韦恩圣杯身边的囚犯，漫不经心的甩掉刀上的淋漓鲜血。
布鲁斯盯着房间里的紫色人影，眸色沉沉。
The joker？
不，身高不对，发色不对，身体形态、声线细节、语气措辞都不对。
这是……西维娅。
他的女儿。
布鲁斯终于明白，身旁的囚犯挡着不让他靠近，原来是在给西维娅打掩护。囚犯他人还怪好的，居然费尽心思提醒他：这件事和小丑有关。
蝙蝠侠有get到，但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囚犯想表达的不是西维娅有危险，而是她躲在厨房里玩COS，对象是他的疯子宿敌。
布鲁斯在几秒内想尽了各种可能，稍稍冷静一会，觉得也不是不能勉强接受女儿的喜好。
毕竟……
碰到西维娅的第一面，她就在各种危险的地方乱窜。只是角色扮演而已，不管怎么说，总比她也去跑去当黑老大，两枪突突人好多了。
布鲁斯需要考虑另外一件事。
比如，他的那离家出走的孩子，杰森知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件事。
西维娅最先和红头罩接触。女孩应该是知道杰森和小丑有不小的恩怨，所以——虽然喜欢，但还是考虑到心上人的感受，只在黑门监狱里玩角色扮演，私下乐一乐？
布鲁斯觉得这是真相。
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小孩，都玩的如此刺激。
他在心底悠悠叹口气，面前的女孩几乎看不出来属于她自己的特征。
西维娅扮演的小丑很像，但布鲁斯觉得，还是不那么像更好一点。毕竟要模仿小丑，可不仅仅是穿上黄马甲、紫西装，顶好假发戴美瞳这么简单，时常有试图揣测小丑内心的人被他拽入疯狂。
哈莉就是最好的例子。
蝙蝠侠有预感，后面和西维娅的现场八成也会总是沉浸在无奈之中。孩子的教育问题，是布鲁斯至今未能成功解决的疑难杂症。
他静静看着自己的女儿。
西维娅迟迟没有听到囚犯的回答声，但魔法世界明明告诉她，门外站着的人是她比较熟悉的。
红头罩有专属提示音。如果不是杰森，熟悉不就代表刚刚见过面吗？
西维娅疑惑转头。
她冷不丁和布鲁斯对上视线。
高大的男人眯着眼，穿着量身剪裁的西装。身上的配饰不多，但每一件都极其奢华，牢牢锁住众人的视线。
他现在分明是花花公子布鲁西，眉眼间却泄出几分属于黑暗骑士的气势。
西维娅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
哦，看看，是她可爱又无趣的小飞鼠！不过现在没穿喜剧演员的演出服装，没法对着小丑左右勾拳，只能维持柔弱的无脑哥谭首富布鲁西啦。
西维娅有些遗憾。
怎么他来的就那么巧，自己也没套马甲，是纯纯粹粹的角色扮演。
“布鲁斯先生？”
叛逆少女露出乖巧的笑容，恢复了原本的声线，冲着知名的阔佬眨眼，试图让人体会到自己的无害。
布鲁斯看着面前全套小丑装扮的西维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果他现在穿着蝙蝠，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女孩现在的举动很危险，虽然西维娅八成不会听。但她现在是妇女之友布鲁西，旁边还有无关人士看着，只能扬起招牌笑容，夸赞女孩的妆容十分贴切。
“是这样的，西维娅，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哥谭首富说出令人无法拒绝的请求。
“可以占用你五分钟时间吗。不用担心你的工作，这些天B监区的餐食会由韦恩集团名下餐厅负责。”
“当然可以。”
西维娅挥了挥手。
细小的风声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拿着一柄尖锐的水果刀，那是方才意识到肉馅含量不够，用于切割新肉使用的。没办法，她能对魔药材料的用料如数家珍，却总是把握不好料理的比例。
西维娅神色自若的放下刀，浅浅用水冲洗掉手上的血水，用一旁的毛巾擦干净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到布鲁斯面前。
“怎么了，韦恩先生。”
叛逆少女见过布鲁斯很多回，但和哥谭首富的交际少的可怜。
如果不算上天天在各种银幕、报纸、新闻上看到对方的周边新闻配图的话。
“我猜——”
西维娅掐着指头估算。
“你应该不是因为韦恩集团的现金流转困难，打算收回几个月前送我的酒水费？”
占卜可没显示她最近会财富流失。
而且会有一笔不菲的资金入账，也会走桃花运。
西维娅睁着眼，和小丑颜色极其相像的美瞳戴在眼中，水润润的，完全没有一丝和对方类似的疯狂，反而显得那双眼眸更加明澈透亮。
布鲁斯是哥谭市首富，这座城市百分之八十的资金最终都会抵达让他手上。他维持着正义联盟等多个超英组织的经费提供，可以成为正义联盟的创始人之一，并且经久不衰的参与领导，靠的不仅仅是他的意志、情报，还有独一无二的钞能力。
囚犯说的是对的。
西维娅很可爱。
面对布鲁西这种人，也敢开对方破产找曾经撒钱的对象收回赠礼的俏皮笑话。
布鲁斯不太熟练的露出略微僵硬的真诚微笑。
“不是，正相反，可爱的西维娅，我觉得我很快得送你一笔新的美钞。”
他回过头，态度和缓但不失强硬的通知监狱长和囚犯：
“我需要和她单独谈话，请几位回避一下。”
监狱长等人十分理解。
“隔壁有更加适合的谈话的房间，韦恩先生，不如我们去那边吧？”
认亲这种事，还是在正式一点的地方比较好吧？
布鲁斯还没发话，但从哥谭首富口中了解到他要做什么后，监狱长等人先帮他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率先提议道。
布鲁斯欣然同意。
他回过头试图征求女孩的意见。
西维娅神色诡异，视线在监狱长和布鲁斯周围来回游荡。
“不，这里就很好。”
她摊开手，撑在橱柜面上，脸上不由自主带上笑容。
“就这里，韦恩先生。”
虽然她很相信守护哥谭的冷漠黑暗骑士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事码，但布鲁西的花边新闻在这里妇孺皆知。
“监狱长先生也不需要回避，就这样就行。”
西维娅眨眼。
主要是，这种混乱的场景，她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如果是西维娅有问题，这只蝙蝠就应该穿着蝙蝠装过来，而不是在大白天穿的像开屏孔雀，张口：我会给你送钱。
嗯……
这代表什么，还没出社会的魔法少女也不是不懂好吧。
布鲁斯微愣。
他敏锐意识到西维娅误会了自己的动机。所以布鲁西在哥谭市民眼中到底有多不靠谱啊。
等等，这好像也是他有意对外表现的。
怨不得别人。
“西维娅……”
布鲁斯企图把话题掰回正常频道，就听见女孩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茬，眼神带着些许怜悯，似乎在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是这样的，韦恩先生。比起哥谭首富，我会更喜欢某个在夜晚飞来飞去的小夜鼠，他有尖尖的耳朵，会发出迷人的叫声。”
布鲁斯看着女孩，有那么一瞬间幻视了小丑。
也许是因为这种亲昵又没有边界感的话语，像极了爱腔，是那个疯子最经常说的。哪怕装扮在蝙蝠侠眼中十分拙劣，也能轻而易举联想到joker。
西维娅拨了拨胸前的装饰硫酸花。
最重要的是——
她确实很喜欢蝙蝠侠，曾经式。
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没有变态不爱蝙蝠侠。
如果cos的不是小丑，不是掉落在哥谭的下一秒就和蝙蝠侠对上，有马甲掉落的危险，西维娅肯定不会放弃试图圈养蝙蝠侠。
“但现在，比起蝙蝠侠，我会更喜欢我家嚣张的黑老大。”
女孩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的布鲁斯，十分遗憾。
她看上了蝙蝠教出来的小胖鸟。
西维娅道：
“你来晚了。”
回到她的原生世界，魔法少女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她的亲友宣告，去超英世界玩了一趟，现在的西维娅已经脱离了变态行列。
尽管她仍旧是阿卡姆粉丝团是编外成员。
“……”
布鲁斯头一回不敢接梗。
“关于我为什么来找你。”
他从高档公文包里拿出装订成册的纸张，斟酌着语句。
“西维娅，额，也许你可以看看这个……”
西维娅茫然的接过。
“DNA鉴定书……？”
这什么啊，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给她看这个做什么。
西维娅不解的指了指自己，看到蝙蝠侠默默颔首。
她奇怪的翻到最后一页——
【确认该样本和布鲁斯.韦恩存在亲子关系】
再翻到标题。
【关于样本（西维娅）和布鲁斯.韦恩的DNA鉴定书】
魔法少女瞳孔地震，手指夹到首末两页，来回翻看，甚至用魔法检测上面的印刷字是不是被人涂改，然后手写上去的。
“韦恩先生？”
已知布鲁斯是蝙蝠侠，是超英世界第一侦探，又因为报告单没有任何伪造涂改吗，可得：
他被无良医院蒙骗。
西维娅抬起头，语气十分肯定。
“是错的。”
“不要信。医院打错了。”
当着外人的面，布鲁斯不可能自爆蝙蝠侠马甲，只好委婉解释：
“你因为在稻草人越狱时受伤了，需要血液检查化验，医院那边收到还进行了基因匹配，全程没有其他人插手，不可能搞错。”
“那就是样本拿错了啊。”
西维娅极其自然的接话，然后想起自己醒来时就直接是躺在蝙蝠洞内的，自始至终就没去过医院。
她抬头，果然看到蝙蝠侠欲言又止的表情。
西维娅捏着报告单，突然觉得它烫手极了。
“这不可能。”
“我明明——”
有自己的原生世界，还是cos穿。
西维娅蓦然冷下脸。
“西维娅，我知道你有点难接受。你知道DNA基因鉴定吗？它是项十分成熟的技术。”
布鲁斯放缓声音，企图让自己在女孩眼里更有权威、更亲和一点。
他知道西维娅来到哥谭、刚来到现代社会没多久。
如果女孩说的话有那么些许能对应的，她应该并不了解象牙塔外面的世界，对超出认知的鉴定结果有所质疑十分正常。
布鲁斯试图向他的女儿科普这项技术。
从原理到结果。
他道。
“西维娅，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带着你再去做一遍，如果真的是医院的问题，我不会再来纠缠你。当然你也可以得到一笔赔偿费，作为我冒昧打扰的道歉礼。”
布鲁斯看上去极其包容西维娅。
至少，西维娅是这样看的。
她不是不相信蝙蝠科技，做为魔法少女，她很清楚手上的报告是怎么来的。
但西维娅也记得，这个破烂的世界意识甚至会在她进来的时候把人识别为小丑。
这种情况，和她说她是布鲁斯的女儿？
那不是意味着是超英世界的原住民？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
西维娅沉声，把手上的报告书塞回布鲁斯手上。
她又不是真正的普通女孩。
作为魔法少女，她有自己寻求真相的方法——
可以用血缘魔法，可以占卜，甚至可以潜入世界深处，把世界意识揪出来打一顿，翻看时间线找到自己的出身和起源。
西维娅掌握的手段太多了。
她越过布鲁斯身边，纤长的紫色燕尾在身后飘荡。
西维娅突然后倾，微微转头，用最为擅长的小丑腔不伦不类道：“韦恩先生，你说这周你会搞定囚犯们的饮食是吗？可不要食言啊。”
布鲁斯听着有些不对劲，拉着她的手。
“西维娅，你要去哪？”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几缕黑色发丝滑落下来，西维娅将它别到耳后，语气幽怨：“全哥谭都知道你有多不负责任。我不信你，这是蝙蝠侠告诉你的吧。”
所以她选择相信。
“我请几天假好吗，打算静静。”
“你过来是打算承认我。不然你可以藏着掖着不说，我有自己家庭，根本不会妨碍到你什么。”
西维娅极其理智。
这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哪怕对方不是蝙蝠侠。
“韦恩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成年人，我不一定会和你回去。”
西维娅真诚的看着布鲁斯。
如果他单纯是个脑袋空空的哥谭首富，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但他是F**k Batman。
是杰森仅剩的长辈。
所以魔法少女还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当然，西维娅。”
布鲁斯看着眼前的女孩。
他确实很关心西维娅的身心健康，但同样希望她的所有决定都是出自内心。
“如果想好了，就跟我发消息吧。”
布鲁斯微笑，把写着私人联系方式的卡片塞进女孩手中。
她有权接受，或者扔掉。
主动权完全在西维娅手上，但无论她接受与否，韦恩庄园都会是她的后盾，蝙蝠侠的视线会一直注视着她。
“我会来接你。”
布鲁斯承诺道。
西维娅握着卡片，心中泛起些许不明所以的涟漪。
它像……不用经过题海、考试、刀山火海，就能拿到的录取通知书。
西维娅垂下眼。
“你知道该去哪找我的。”
蝙蝠侠怎么会不知道，他注视着哥谭市的每一个人，自然而然看到叛逆少女的所有恶行。
西维娅拽下假发，层次分明的黑色碎发飘飘扬扬。
“我和一个染白毛、开鬼火的不良青年在一块。找不到我的话，就去找他吧。”
布鲁斯，反正是你自己教出来的。
教的不错。
后悔也没用。
西维娅哼笑，在布鲁斯的注视中离开B监区。
魔法少女很清楚自己穿着什么，她找了个地方换下身上的cos服，一股脑的塞进随身空间，依靠在墙上，随手起占卜。
当时为了不露馅，导致明明在蝙蝠侠眼前身受重伤，四周却没有任何血液、身上也没有伤痕，西维娅关掉了魔法卡组，直到第二天才开启。在蝙蝠洞那段时间，她在深层意识中，主动屏蔽了外界情况，蝙蝠侠等人大概是那时候拿到她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测。
她捏叛逆少女西维娅时，只改动了外表的基因表达，其他完全没动。
所以现代科技还真能匹配上，前提是——
西维娅是布鲁斯的女儿。
占卜结果出来，歪歪扭扭的法则降临在她身侧是，传达的意思和DNA鉴定书表达分毫不差。
所以兜兜转转，她一开始呆的那个世界，才算异世界？！
西维娅感到匪夷所思。
不过问题不大，什么场面是魔法少女没见过的呢。
大概……
是她喜欢上了亲生父亲教出来“坏”学生吧。
西维娅叹气，越过黑门监狱门口停放着的属于布鲁斯的豪车，一如既往的坐上前往东区的城际地铁。
所以前些天，她算到自己这周会有大笔钱财进入，是因为找到了亲生父亲。
而对方正好是哥谭首富。
无论关爱还是补偿，亦或者是别的什么，葆养了整个正义联盟的有钱蝙蝠dad都会给她一笔巨额财产，尽管那可能不是蝙蝠信用卡——
只要她不再玩什么十二天上门诈骗的狗血戏码。
西维娅忍不住扶额。
明明庄康大道就在眼前，她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路子走窄的。
回到掉落超英世界的那天，她直接认亲岂不妙哉。
说不定早就把杰森吃干抹净了。
西维娅幽幽叹气，还是觉得这个无比混乱的世界意识超级欠揍！！！
怎么会有人连自家孩子都认不出来啊。
怎么会有如此癫的世界意识啊。
西维娅阴阳怪气.GIF
她回到东区的出租屋，原本以为这个点杰森应该在外面，结果打开大门，就看到沙发上瘫着一只胖胖鸟。她昨天没有灵魂出窍，跟踪对方，还不真不知道他昨晚干啥去了，累成这样，连全包式头罩都没有摘，靠在沙发上就睡了。
西维娅盯着杰森，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等等。
前几天，这家伙突然怪怪的，该不会当天就知道她其实是布鲁斯的女儿了吧？！
所以才说什么惊喜不惊喜的，还非要一周后才说。
西维娅走上前去，目光幽怨，想拽着人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又怕他没休息好，半夜跟着蝙蝠家义警飞来荡去会失足跌落半空。
她都打消喊醒杰森的意图了，结果红头罩上闪烁两下，光学拟态出一对白色眼睛。
“西西？”
杰森茫然的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孩。
他不确定瞥了眼窗外。
没错，现在大中午的，一般这个点西维娅还在黑门监狱，今天突然回来……
是、是布鲁斯告诉她身世问题了？！
杰森垂下眼，有些失落。
这一天终究到来。
杰森努力平复波动的心绪，话语被头罩内嵌的变声器转变为机械冷漠的电子音，完全脱去了人声的范畴，只能听出停顿：“西维娅，你知道了？”
“是啊，杰伊，你隐瞒的好好啊，真是个大惊喜。”
西维娅笑眯眯道。
女孩的发丝稍稍凌乱，水润润的翠色眼眸中满是欢喜。
“……喜欢就好。”
杰森哑然。
“你、这次回来时是打算收拾收拾行李，回韦恩庄园吗？”
凭借他对西维娅的了解。
杰森敢说，她绝对拒绝不了入住那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这才是西维娅为什么这个点突兀回来的原因。
“嗯？不啊。”
女孩漫不经心的否定。
“韦恩庄园里又不住着杰森.陶德，谁要去啊。”
女孩俯身，把滑落的长发撩到耳后，离他近极了。
“杰伊，你说是不是啊？”
全包式头罩可以防止表情被敌人读取，尽管加装空气过滤系统，有光学显象等等功能，但杰森今天突然察觉，它也没那么完善。
戴着它，很闷。
会温度升高，浑身发烫，喘不过气。
细微的缺氧让杰森不太能思考西维娅都说了些什么。
但他很想附和。
第87章 送你礼物[修]
“西维娅。”
杰森急急拽住自己滑落到边缘的理智, 不解的问。
“布鲁斯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你觉得韦恩庄园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在被蝙蝠侠捡到的时候，从未想过对方是哥谭首富。蝙蝠侠在哥谭人眼中毁誉参半，绝大多数人认为他只不过是侥幸得到韦恩集团资金支持的蒙面中二青年罢了。
杰森跟着蝙蝠侠回去, 就做好了应对各种难题的准备。撇开羡慕、理想不谈, 再怎么，也不会比在东区流浪更难过了。
在他的印象里，这座庄园与蝙蝠洞几乎和“家”是同等概念。也许蝙蝠洞会因为是老蝙蝠的地盘而稍稍退后些许, 但基本上是大差不差的。
西维娅：“当然很好。”
“没有人会拒绝韦恩庄园的, 那里可不仅仅代表哥谭首富的家。”她温声细语。
还代表着一脚踏进上流社会。
不过这对于魔法少女而言，价值也就仅止与此。如果要说和蝙蝠侠光明正大接触, 有的是机会。
西维娅耸肩。
“但我才刚离开家哎, 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很缺人管着的小女孩吗？”
“难道不是吗。”
杰森：“不看着，鬼知道你会搞出什么事。在韦恩庄园，起码布鲁斯会为你收拾残局。”
他抬手, 轻轻的抓住西维娅的发丝。纯黑的细软落在指尖，轻若无物，悄悄从指缝中溜走。
“好啊，我就知道我在你眼里没点闪光点。”
西维娅毫不犹豫指责。
“但此时此刻，我只想和杰伊呆在一起。”
“不然我跟你回东区做什么，不如直接留在蝙蝠洞。黑暗骑士和金主布鲁斯关系很好吧，可以直接把我送去讨好他的金主。”
杰森无奈, 坐起身。
“就算你在韦恩庄园, 我们的关系也不会改变的。”
“你骗人。”
西维娅寸步不让，把杰森堵在沙发上, 阻止他离开。
“你觉得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却对我有所隐瞒, 一直不告诉我，还敢冠冕堂皇的打上惊喜的名义。”
“你要真觉得不会改变，为什么这么说？”
房间内一片寂静。
杰森微微仰头，隔着全包式头罩看着女孩，试图读取她真实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它是惊喜？”
西维娅幽幽道。
“说不准你猜错了，我养父养母对我很好呢。”
杰森垂眸。
“如果真的对你好，我就见不到你了。”
他不是没见过被百宠千娇、乃至正常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女孩。哪有像她这样的。
西维娅说的是cos穿，这又不是她主动的选择，按照东方的说法叫缘，怎么可能说不遇见杰森，就不遇见的呢。
杰森问：“西西，你是怎么和布鲁斯说的？”
“无论如何你是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他承诺道。
西维娅盯着圆鼓鼓的头罩。
对于红头罩而言，把心上人放在布鲁斯眼皮底子下，被亲生父亲看管着，会比放到自己身边更安全？对西维娅更好？
她突然泄气。
“没什么，我说我回来收拾行李，收拾完喊他来接我。”
女孩没好气的甩下一句话，躲回卧室。
杰森听西维娅的回答就知道她撒谎。
如果是说好的，布鲁斯肯定会跟着女孩回来，帮忙一起收，或者就在门口等着。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免不了和老头见面。
杰森想着今天布鲁斯会把西维娅接回去，女孩应该没有回来出租屋的可能，早就把蝙蝠侠塞给他的监听器丢了。
他给布鲁斯发了个通讯，通知对方西维娅临时改变主意，过来东区接人。
他来到西维娅的卧室。
女孩收的慢慢吞吞，磨磨蹭蹭，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就不太情愿。
杰森很难不出声。
“西维娅？”
“……不想去就不去了。”
他又不是养不好女孩。
西维娅本来就没打算在这个世界久呆。
出租屋是她的落脚地，压根没放什么东西，杰森这些天过来留下的痕迹都比她的多。重要物件基本都塞在随身空间里面，收来收去，外面的顶多装满一个背包。只是杰森就进过一次她的房间，还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摸索枪械，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没。”
西维娅把东西胡乱塞进包里，闷闷的回复。
杰森下意识想进去抱住女孩，摸到木质的门框，硬生生的停在外头。
西维娅突然抬头。
“杰森……我只是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多出一个父亲了呢。”
她在那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有自己的亲朋好友，那里的世界法则对她有求必应、待若亲子，和这里的又癫又垃圾的世界意识完全不一样，结果她的dna匹配到异世界的布鲁斯。
凭心而论，西维娅很是难过。
女孩站在床边，手里拽着一件无比眼熟的棕色夹克，是红头罩送她的那件。
杰森垂眸，软下声音。
“西西，你不是换了个父亲，只是多了一些亲人。”
布鲁斯从未想过强硬的把西维娅带回韦恩庄园。他缺失了对方十几年的成长经历。生恩和养恩，在一个人生刚刚踏上旅途的年轻女孩的心里很难抉择。
他们都理解的。
所以就算是看上去很难对付的达米安，也希望流落在外的西维娅可以回来。
“不…不是的……”
西维娅语无伦次否认。
她在那个世界被魔法学院的院长捡到，被教职工和一届届学生看着养大的。没有所谓的养父母，自然也不存在杰森误以为的换个父亲。
西维娅摇头。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
不是布鲁斯的问题？
杰森微微蹙眉，心头一跳，抬头凝视着暗自神伤的女孩。
西维娅说的——
该不会是没想到自己是布鲁斯养大的孩子，是她的养兄。
女孩抬头。
她望着站在门口不肯越界一步的杰森，蓦然甩开紧紧捏着的夹克，冲着人跑过去，扑进对方怀里。
狭小的房门口，杰森稳稳的接住女孩，搂住她的腰背，轻轻的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西西。怎么样都可以的，我去和布鲁斯说。”
女孩抽噎着，攀上他的颈。
“杰森、杰森…”
“我在这呢。”
杰森轻轻的应答，不由自主压低的声线被头罩转化，变成难以辩清的电子音。
他微顿，正想重复，就敏锐的察觉到身前的女孩摸到了全包式头罩的卡扣。杰森不知道她会不会解开那里的机关，但还是配合的微微低头。
西维娅摘下杰森的头罩。
下颌分明，高眉深目，湛蓝眼眸带着辨不清的情绪。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
微深的唇色上带着清浅的纹路。
西维娅毫不犹豫的甩开头罩。也许是力道过大，圆圆的金属制品被摔到门框上，又顺着重力掉到地面，咕噜噜的滚了几圈。
她在叮叮当当的杂音中踮起脚，吻上杰森的唇。
杰森瞳孔微微放大。
温软的触感顺着唇肉传到脑海，一并被处理的，还有头盔里因剧烈碰撞触发的炸弹倒计时。
杰森很清楚自己平时的安放炸弹都会塞多少剂量，顾不得那么多，试图把西维娅拉进她的卧室里躲避爆炸。
西维娅挣开束缚，错开身子，扒住门框，任由杰森判断失误导致他自己往卧室里冲。
杰森稍稍稳住重心，又急又气。
女孩不知道头罩里有炸弹的事，她也意识不到细微的滴滴声是爆炸的倒计时。
她误会了他的行为。
女孩惶恐的站在那，满眼茫然和失落。水润润的碧色宝石似乎下一秒就能沁出泪来。她不管不顾的往失去重心的杰森身上扑。
杰森无奈的接住西维娅。
他试图关上卧室门，紧急扑倒女孩，以此减少爆炸对她的伤害。
“西维——”
在倒计时即将结束的前一秒，西维娅精准无误的遮住杰森的眼，阻挠他关门的动作，恶劣的用魔法压着男人往地上倒。她狠狠咬住那张唇，将所有语言都堵在唇齿之间。
眼前蓦然黑下。
视觉消逝的瞬间，听觉和触感便在肾上腺素的鼓动下飙升到极致。杰森清晰的察觉到女孩不得章法的啃咬、舔砥，青涩而又真挚的爱意顺着破损的皮肉侵蚀着摇摇欲摧的理智。
剧烈的爆炸在身旁炸开。
杰森重重的倒在地上。
脆弱的后脑勺被女孩牢牢护住，肯定是砸到一片青青紫紫。
在浓重的硝烟气中，杰森敏锐的闻到血腥气。
他不确定来源是唇上被女孩咬开的豁口，还是她被头罩里放置的炸弹炸伤。杰森摸索着，握住女孩冰凉的手腕，颤抖着拉开她捂住眼睛的手。
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砸在他的脸颊上、耳畔边。
女孩攀在他身上，散落的发丝落在扯开的衣领内，顺着动作轻轻滑动，激起似有若无的微痒。
杰森僵硬着身体，抚上西维娅的脊背。光滑的、柔嫩的，只带着一周前因为稻草人越狱导致的细长伤疤。
谢天谢地，没被伤到。
也不知道怎么被西维娅发现他走神的。唇上被某只坏心眼的骗子重重咬了下，血珠顺着重力跌落在舌尖，平日里最为熟悉的铁锈上带着丝丝甜意。
杰森回过神来，推搡着女孩。他细微的喘息着，湛蓝的眸子倒映着默默掉眼泪的女孩，蓝眸带着深深郁色。
“……西维娅。”
他开口，沙哑的嗓音又低又沉，似乎是故意不让人听清。
“你知道……”
“什么？”
眼泪从女孩眼中滚落。
她直起身，把手臂从杰森脑后抽出，捋着为数不多的长发，在脑挽了个结。
水痕在漂亮的脸蛋上划过，居高临下，反倒透过脆弱的表情看出些许之前的骄矜。
她淡淡道。
“杰伊，我听不清。”
西维娅当然知道，杰森不是说的小声，他根本就是支支吾吾没说出来。
杰森艰难的抽出呼吸。
他向女孩确认：
“你知道，我是你的养兄吧。”
“啊哈。”
西维娅短促的挤出愉悦的笑容。
“Yeap，You''re right.”
她当然知道。
在看清布鲁斯递过来DNA鉴定书的那一刻，西维娅就知道杰森和她的关系了。不过那又如何。
杰森低低的警告。
“……西维娅！”
离开了那个内嵌变声器的头罩，他的声音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至少西维娅是这么认为的。
她满不在乎的撩拨：
“道德是人给人制定的。”
西维娅俯下身。
长长的睫毛低垂，遮掩着她的视线，一寸一寸扫过杰森的脸庞，从眉眼到泛着血丝的唇。
“布鲁斯、他不是答应你，可以让你当法外者吗。”
杰森：“你——”
西维娅无比冷静，伸手抵住了他的下颚，从脸颊摸到耳后。
“我又不杀人。”
“底线这种东西，有一可以有二吧。”
话语被完全堵住。
杰森眸色幽幽，滚了下喉结。
肾上腺素在四肢游走，他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无法确认会不会因为太过冷淡而伤到女孩。杰森只能感受到，脸颊上他与女孩那丁点接触面的灼热。
他蓦然撑着地面直起身，一手搂住因重失衡东倒西歪的女孩，箍着她的腰，不让人跌落在地。
西维娅眼睛亮亮的，噙着笑，攀着杰森的脖子，努力和他贴贴，坏心眼的咬耳垂慢慢吐气。
“怎么了，杰伊，我有说错吗？你怎么不说话了呀～”
西维娅被男人放在床被上。
机绣的衣裳摩擦着被魔法催生出来的皮肉，泛起轻微刺痛。
“嗷——”
西维娅蹙起眉，余下的痛呼让杰森尽数抵住。她的腰被杰森搂着，被迫撑着床铺翻了个面。
细细的吻落在唇齿间。
睫毛止不住的颤动，西维娅得偿所愿，却伸手勾拽窗帘绳索，微微张唇舔砥着，一点一点遮住房间的光。
西维娅微微后仰。
房间里光线昏暗，混合着方才爆炸的硝烟味，在寂静的室里蔓延。
翠绿的眸子亮亮的，无法确认的是透过窗帘反射的光芒，还是清浅的泪花。
西维娅问：
“杰伊，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个惊喜吗。布鲁斯本来就是我的父亲，你只是告诉我，这算什么惊喜。”
“你要什么。”
杰森把女孩拽回身前。
“西西，我能给你什么。”
“我怎么知道。”
西维娅无辜笑着，借着昏暗从随身空间中拽出一条琥珀金炼就的细项链。那原本该是颗袖扣。但杰森吧，不爱穿西装，她有什么办法呢。
“让我想想…”
女孩的手绕着项链，从腹肌攀岩而上，摩挲过他的胸口，坚硬的质感在小麦色的肌肤上磨出道道红痕，一路顺到凹下去的锁骨。
杰森眸色渐沉，声音沙哑，啄吻在女孩眉间。
“慢慢想，不急。”
“可是这明明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啊，为什么要我来。”
西维娅抱怨着，给杰森戴上细细的项链。金镶玉的色泽搭在小麦色的皮肤上，那是西维娅曾经许诺过会给杰森送的礼物。
西维娅歪头。
“啊，我想到了——”
女孩扯着细细的锁链，引着男人撑起身子。她甜滋滋的吐出期待。
“你。”
杰森闷笑一声，搂住女孩。
“西西在城堡里，没什么玩伴吧？应该没送出过多少件礼物？”
要说送什么先不谈。
西维娅送给他的礼物就很不合格。
杰森摁住西维娅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复习人情世故。
礼物是件很珍贵的东西，不能和那串项链一样裸露着，要用和贴合尺寸的收容物细细包裹。
杰森经常用的是有弹力的布匹，黑色的。颜色精心挑选，防尘、耐脏，送出去的时候还能有所遮掩，可以让收到的人有惊喜感。
“…杰伊！”
西维娅喊住他。
她一遍遍包好，结果每每因为不够规整被杰森拆开。这种重复行为，在西维娅看来无聊极了，气到眼眶微红，眼角带泪。
“怎么了，西西？”
杰森带着笑意，微微曲膝，箍筋女孩的腰，把人往上颠了颠。
西维娅不稳的扶住他的肩膀。发梢卷进细链之中，眉眼迷离，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明明、是你要送我礼物。”
女孩断断续续的说着，气息不稳，但开始气鼓鼓的指责。
“凭什么在这里折腾我。我的礼物，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而且我包装的一点都不丑！”
温热的吐息袭绕在杰森身前，他眸色微微一深，慢条斯理的顺着女孩的控诉把礼物折回去。
西维娅被他撞的不稳，拽着对方的头发，试图让人体会到自己的暴躁，但又不忍心真的让他疼，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薅着。
窗帘遮住了外头的光，房内的场景影影绰绰。
杰森终于肯让西维娅好好的拆她的礼物。
细细的链条握在西维娅手中。
她一点点感知着铁制的卡扣，它染上炙热而又滚烫的温度，在手心欲坠不坠。
女孩好不容易盘起的头发散落下来，盖住泛红的脊背和腰间微青的指印。
项链的金属扣已被体温浸染的无比炽热。它本身的空间并不大，被西维娅绕了两圈缠在指尖上，勒出深深的红痕。
也许链条收的太紧，让人有了一种近乎窒息的迷蒙，指尖细微的接触面泛着疼意，西维娅低压着嗓子挣扎，试图抽出手。
杰森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轻而易举的圈住女孩的腰，握住她细细的腕，不依不饶的往颈间的项链缠去，抵在西维娅送出的礼物上头。
“……杰森。”
西维娅沁出细密的泪。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软，低低的含着他的名。
白皙的脸庞上泛着绯红。
杰森不经意和西维娅目光交汇，看着她眼中涟涟水意，忍不住软下心肠，慢下动作，前倾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被褥下，手机铃声闷闷震响。
西维娅转头，瞥见手机屏幕。
她倾身去够，被杰森搂着腰拉回身畔。
“西西，专心点…”
他细细的亲吻着女孩，蓝眸迷离。
原本想让她稍稍喘口气，此时杰森却只念着一板一眼的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好让西维娅的眼里全是自己，如同她被细链缠绕、箍紧的指。
西维娅微顿。
她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细链。
炙热的滚烫烧灼着柔嫩的皮肤，激出淡淡的薄汗。
她陆陆续续的吐出字眼。
“…你确定嘛，可是、那…是布鲁斯打来的哎。”
细链蓦然收紧。
西维娅明显感受到杰森瞬间停下动作。
他猛的抬起头，身上布着细密的汗，拧着眉，蓝眸惶惑，紧接着喉结滚动。
“……西西？不要骗我…”
西维娅笑出声。
她紧紧的拽住链条，不让他继续滑落，从指间逃离。
脚尖勾着手机挪近身畔，西维娅倾身拿起，举给杰森看，趴在他的身上，眼眸微垂，难捱的吐息氤氲在他颈间。
“没有骗你…”
她道。
“你看…就是布鲁斯啊…怎么办？”
杰森颤了一瞬，搂住女孩的腰。“…我来说。”
他的声音沙哑不堪。
布鲁斯肯定会追问的。
西维娅举远手机，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才不要。”
她在手机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接通了布鲁斯的通讯。
女孩无声的封住杰森的唇，示意他安静，不要发出声，以防被敏锐的蝙蝠侠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
西维娅慢慢远离。
安抚的紧了紧扯着细链的手。
她的视线落在杰森脸上，却习惯性的把手机贴在耳边。
“喂？布鲁斯。”
第88章 成为义警
“西维娅, 红头罩说你改变想法了是吗？我现在过来接你？”
“是的，韦恩先生。”
西维娅淡淡道。
“很抱歉，麻烦你再跑一趟。”
杰森睁大眼, 不由自主的箍筋女孩的腰。
难怪西维娅不肯把手机给自己, 她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迷离。这当然不会被布鲁斯发现，但对于杰森来说, 可不算什么美妙的消息。
他不满的微微后退, 让颈脖间的细细项链把西维娅的手绞得更紧。
“不麻烦的，西维娅。”
布鲁斯微顿, 放缓声音。“可以说说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吗？当然,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讲的。我和韦恩庄园里的人都很期待你的到来。”
“这不是什么不可提及的事。”
西维娅瞥了眼身前使坏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拽着细链，借着这点接触稳住重心。
灼热温度顺着卡扣传来, 把落在手心里的玉坠暖到微微发红。
“我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红头罩。”
女孩顶着杰森气恼的眼神，勾着笑容和布鲁斯聊天。
“他就、劝我回来。说…”
长睫微颤，西维娅卡住。
她泄愤的扯紧项链，掐着卡扣，用指甲拨弄上面的铅层。
“…说、呃，反正是那些没人爱听的话，你稍稍理解一下就行。”
她漫不经心道, 就像往常思考无果摆烂不想说那样。
杰森终于见识到小骗子那见鬼说鬼话的实力。他眸色深深, 绕过女孩的腰，虎口卡着腿根, 拉自己身前，细细的吻在她的肩头, 轻缓的帮她揉揉下腹。
“布鲁斯。”
西维娅微微歪头，亲昵的贴在杰森脸颊，算是安抚。
“你现在在哪？还有多久过来？”
布鲁斯：“在市政区。很快就能到东区。”
西维娅故意拖延时间，还把手机贴过来，逼得杰森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她问：“那你知道我的住址吗？”
“那个蝙蝠怪物和我说了。”布鲁斯，“我上来接你。 ”
碎发交叠，杰森默默抱着女孩，一句话不说。
西维娅笑出声来。
“那就这样，回见，布鲁斯。”
她挂掉电话，扯着项链和杰森分开些许距离。
漂亮的眼眶红了一片。
西维娅后知后觉，背上沾染上的凉意压根不是风，而是杰森的泪水。
“这是怎么了。”
西维娅难得心虚，贴上去细细吻走，一路亲到那张被自己啃咬到有些充血红肿的唇。
“是不满意我送你的项链吗？还是不满意我拆开礼物？”
西维娅想不明白，只能一遍遍哄着他开口，松松握着项链的力道，红着脸攀上他的颈脖。
“西维娅。”
杰森嗓音沙哑。
他单手捧着女孩的下颚，严肃的控诉：
“你骗我。”
“哪有。”
西维娅睁大眼，毫不顾忌的和人视线相交。
“我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
绯红从脸颊染到肩颈，一路向下。长发披在肩头，碎发卷翘，毛茸茸的散在身侧。
杰森喉节滚动。
“你哭。”
“骗子。”
西维娅语塞。
好吧，她得承认，拽他头罩那会是故意的。她落泪给杰森看，也是故意的。
但小骗子现在已经把杰森骗到手了呀。
她软声道。
“是西西不对，西西向杰伊道歉好不好。”
西维娅细细感知着项链上的卡扣，捋到最下，浅浅揪着玉坠，压着杰森往枕头上推。
“等等，西西…”
杰森语无伦次，心神微乱，只是不愿放开搂着女孩的手。
“布鲁斯马上就来了。我们——”
西维娅吻上他的唇，将窗帘扯的更紧密。
“杰伊，他没那么快来。”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我向你保证。”
■
布鲁斯准备出发去接他的女儿。
西维娅住的东区在中城区，距离黑门监狱、市政区所在的下城区有不远的距离。当然这对于每天都要在哥谭各个角落跑来跑去的蝙蝠侠而言，不算什么难事。
布鲁斯甚至闭着眼睛，都能精准无误的蹲在西维娅窗前。
但今天的哥谭不太平静。
无论是开车还是用钩索，总能在半路上碰见需要处理的恶性事件，听到有人求救。
蝙蝠侠抵达东区，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他找个角落换下蝙蝠装，整理好身上的配饰，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登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门的是红头罩。
半边面具紧紧的扣在脸上。他今天罕见的穿了件普通衬衫，外面披着那件熟悉的棕色夹克。
布鲁斯看着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终究只是喊了他的代号。
“红头罩。”
“西维娅呢？”
杰森让开位子，自顾自的往房间里走。
“西维娅还在收东西，等等吧，布鲁斯。”
魔法少女一直盯着布鲁斯的行踪，直到对方抵达楼下，才关掉吹风机，用魔法烘干湿漉漉的头发。
刚沐浴完出来，西维娅扯出为数不多的衣服换上，拎着收好的背包离开房间。
“布鲁斯，我们走吧？”
西维娅雀跃的来到对方跟前，一脸迫不及待。
“……”
蝙蝠侠严肃的看着刚刚认回来女儿。
“西维娅，你老实说——”
杰森紧了紧喉咙，等待着宣判。
“你卧室的房门怎么回事？”
蝙蝠侠拧着眉，看到坑坑洼洼的门框，猜到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爆炸。
杰森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并不觉得布鲁斯看不出来自己和西维娅的事，只是选择不当着女孩的面教训他而已。
杰森道：
“西西不太清楚，我的头盔摔在地面上，爆炸了。”
这是事实，杰森只是叙述。
“布鲁斯就别纠结这个了。损坏的物品我们赔给昆娜女士就可以了吧？”西维娅扯了扯布鲁斯的衣服，催着人早点离开。
蝙蝠侠无奈的叹口气，目光在杰森和西维娅之间流连，最终选择接过女孩手中的书包：“只有这点？可以都带上的，韦恩庄园很大，完全有地方放。”
啊哈，如果把随身空间的东西也带出来的话，一个韦恩庄园可装不下。谁让她从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能随便浪费东西，每次断舍离都极其艰难。
西维娅不说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布鲁斯。
“好吧。”
布鲁斯败下阵来。
他以为是自己和西维娅的关系还没到那个分上。
不过韦恩庄园完全有能力再给女孩全部换成新的，让她带上，也只是避免女孩多愁善感、怀念想家什么的。
蝙蝠侠虽然偶尔总是和孩子们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也是精心养过几只女孩的。
布鲁斯拉开副驾驶，看着西维娅乖乖的坐进去。他定定的注视着杰森，想让他跟着一起回韦恩庄园。可每次邀请十次里面拒绝九次，终究是没能开口，直接绕到驾驶位上。
西维娅降下车窗，冲着红头罩勾手，无声传话。
过来啊，杰森。
红头罩拧眉。
东区是他的地盘，这里是昆娜女士的领域，应该不至于有残渣嚼舌根。
他终究还是拉开后座坐了上去。
一路上车内都十分寂静。
这次，布鲁斯没有碰见层出不穷殴打罪犯，顺顺利利的回到韦恩庄园。
布鲁斯一个个介绍家庭成员。
“西维娅，这是阿尔弗雷德……”
女孩眨眼。
“我知道的。阿福。”
她曾经以阿茨德的身份来过韦恩庄园，这里的人她都记忆深刻。阿茨德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她也有印象。
“网络上都有的。”
杰森双手抱胸。
他就知道。有个哥谭首富前来认亲，西维娅这个小财迷肯定是把一切消息都查得清清楚楚。
布鲁斯失笑，揉了揉西维娅的头。他拎着书包，询问女孩想住在哪间空房。
“塞杰森房间里就行啦！”
西维娅想都不想：
“反正他也不经常回来，对吧？”
杰森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能感觉到蝙蝠侠的视线如芒在背，一抬头，果然看见布鲁斯微微眯眼，向自己投来极其不赞成的眼神。
“……”
他该怎么让布鲁斯相信，这句话真的是小骗子自己说的。
杰森知道布鲁斯并不乐意西维娅的决定，他想开口劝，但率先被管家阿福抢走了话茬。
“西维娅小姐，那是杰森少爷的。您在韦恩庄园里当然也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哪怕并不打算住它。”
管家侠笑眯眯的结果布鲁斯手里的书包，它体积不大，一个手臂挎着也感觉不到多重。
“软装的话，你更喜欢粉色，还是什么其他颜色呢”
西维娅吐了吐舌。
“好吧，阿福。”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被蝙蝠侠不赞同的看过之后，就立马意识到这是个馊主意。
尤其是在当父母的人眼里。
布鲁斯似乎对西维娅做出这个回答并不惊讶。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恋爱关系，被蝙蝠侠不支持也不反对的默许了？！
但再开明的父亲也不会让刚刚认回来的女孩一直住在养子的房间里。此时此刻他们是情侣，但万一分手了，难道要让女孩在这个家没有自己的专属房间吗。
“有的有的！”
西维娅想明白这个关节，就十分乐呵的凑到管家爷爷身边，眼神却黏连在杰森身上，小小声道。
“我想要小丑绿，这样某人就不会过来啦！”
杰森噎住。
他再次觉得西维娅被认回来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件好事。到韦恩庄园的第一天，风评惨遭被害。这话说的，好想他对女孩做过什么事一样……
杰森突然想到什么。
耳垂泛红。
如果换做其他人，阿福肯定会提醒他杰森和小丑之间的恩怨。但这个人是西维娅，杰森的女朋友——听她的语气，好像因为杰森和小丑有过节，才故意把房间的颜色设置成这样的。
西维娅生气勃勃的应答很容易让阿福想起往事。也不算特别往，就在前段时间之前，也有个孩子说想要小丑绿。
他怎么当时就没答应呢。
阿福一口应下。
“有，什么颜色都有。”
西维娅微愣，看到飘荡在老人身边的伤怀，突然意识到对方似乎有些触景生情，无措的站在那，试图拿回自己的小书包。
布鲁斯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杰森，你带西维娅去玩吧。房间一会儿就能布置好，到时候记得查收哦。”
西维娅被布鲁斯利打岔，和阿福错过身子。
和蔼的老人乐呵呵的：“布鲁斯老爷说的没错，去玩吧。韦恩庄园也许比不上西维娅小姐之前住的城堡宏伟，但也不差的，如果有哪里不习惯的，直接和我说就行。”
杰森环视一周，没发现提姆和恶魔崽子的踪迹，猜测是蝙蝠洞有情况，无比配合的接过带西维娅玩耍的艰巨任务。
西维娅微顿，往楼上张望。
果不其然，管家阿福为她选的房间在阿茨德旁边。
那间她曾经住过的卧室依旧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就仿佛随时会有人再回来。
女孩闭了闭眼，顺从的跟着杰森离开。
另一边，布鲁斯选了庄园内离的最近的甬道，前往蝙蝠洞。
杰森猜的没错，下面确实有情况。
西维娅回归韦恩庄园是件家族大事，迪克暂时抽身不开，但提姆和达米安原本是准备从蝙蝠洞上来，正式见见西维娅的。
但就在杰森通知蝙蝠侠“西维娅转变想法”的前几分钟，那张西维娅生母雪莉留下来的游戏光碟有了动静。
原本的倒计时狂飙。
它提前加载完毕，进入游戏副本。
提姆无奈留在蝙蝠洞。
达米安……相较于西维娅，他选择和提姆站在同一战线。
布鲁斯抵达蝙蝠洞时，一大一小正腿挨腿的并排坐在沙发上，面前是台原本属于蝙蝠电脑的超大外接显示屏。
提姆拿着手柄疯□□作。
恶魔崽子在吃爆米花，偶尔想起养兄，给人塞两颗。
布鲁斯先是感到一阵欣慰，紧接着，注意力完全被显示屏上的画面夺走了。
它是第一人称视角。
提姆操纵的存在此时此刻正在高楼之上，追踪着前方高速移动的人。
鹰状头盔遮住所有面容。他身穿黑色紧身衣，身体薄弱处戴着金属护甲，背着双棍，腰间悬挂一把长刀。
他本该完美的融入雨夜。
但挺翘的臀部每每将其暴露。
布鲁斯定了定神。
虽然一个男人在画面之中所占的比例很小，但蝙蝠侠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猫头鹰法庭的利爪。
提姆操纵的角色显然体力不支，只能踉踉跄跄的追在后面，而且根据画面判断，“他”的身高未必有达米安高。
提姆第N次尝试让角色越过高楼之间的空隙，但仍旧在半空中掉了下去。
画面翻转。
沉沉的云雾中投出蝙蝠灯的影子。“他”伸出手，试图拽住些什么。
雨声停息，画面黑下。
达米安不满的出声：“德雷克，早就跟你说了，这样不行，肯定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合适的起跳点。游戏就没有过不去的法子。”
“提姆。”
布鲁斯出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
红罗宾转头，刚要回答布鲁斯，就看见屏幕重新亮起。
【猫头鹰风云S008-2重新加载中……】
提姆索性让开位置，把手柄塞给布鲁斯。
【雨夜】
〖在城市里活动的每一个人都需要身份。但有一种人除外〗
蝙蝠侠张开蝠翼从空中落下，怜悯的抱住死在血泊中的女孩。他吻了吻女孩眉心，把人送到GCPD门口。
〖义警〗
画面闪了闪。
偷窥者眨眼，扒拉着天台探出头来。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蝙蝠侠远去，把视线望向不远处在高楼上跳跃的黑色身影。雨水打在紧身制服上，让后者的翘臀越发明显。
〖我需要成为一名义警〗
【新手任务：跟上“利爪头目”，得到义警的必要装备】
第89章 利爪翅1
提姆：“这部游戏叫‘人生模拟器：高谭危机’。如果游戏里的角色有原型, 布鲁斯，所谓的利爪头目是迪克没错吧。”
依臀识人放在理查德.格雷森身上，一点都不离谱。
红罗宾给蝙蝠侠补充了一堆他之前遗漏的信息。
“这是个半开放性游戏, 我们试过很多方法, 没办法通过其他途径跟上迪克，一旦他离开视野超过一分钟，就会回到开局。”
布鲁斯大致明白他们的困境：“你们……卡关了？”
提姆咳了一声。
“严格来说, 是的。”
布鲁斯操纵着手柄, 遥控主要控制角色往前面走。开局地形并不复杂，像一场跑酷游戏, 蝙蝠侠认出这是楼房相对低矮的东区。一开始还有引导线知识, 到后面就只剩下利爪迪克的身影，地势也越来越险。
直到跟随着利爪迪克来到一处高耸的天台。
这是之前提姆失败的节点。
对面的楼盘和这相聚一条大街。利爪的身体素质远胜常人，手上还有钩索，过去轻轻松松, 但这根本不是主控可以越过的距离。
布鲁斯转移视角，遗憾的是，周围没有任何可利用品。
眼见倒计时即将归零，利爪的身影远去，布鲁斯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角色再次跌落楼间。
天空中的蝙蝠标志渐渐暗淡，像是贴在布鲁斯的脸上嘲讽。
如果此时此刻失败的人是红罗宾提姆，恶魔崽子早就笑出声来。但现在拿着手柄的人是布鲁斯, 父控发作的某人一句话不吭, 默默往嘴里丢爆米花。
布鲁斯想了一会。
“没有道具，也没有动作指引, 证明这根本不是技术问题。也许重点不是在怎么过去，而是跟紧迪克。”
游戏重新开始, 布鲁斯凭借着对东区的了解抄近路坠在迪克身后。
身为利爪，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为猫头鹰法庭的成员而服务。然而利爪头目明明看见了“他”，却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赶路，完全不在意有人尾随。
又是高台。
布鲁斯操纵摇杆，在迪克的后头跃出。
本该掉落的节点被钩锁牢牢抓住，扯上天台。画面天旋地转，利爪头领抓着“他”的脚，拎在空中晃来晃去。
“小鬼，如果我是你，就该藏的好好的。”
【高空杂技+1】
〖好奇妙的感觉，实话说，这只义警好像有点凶〗
利爪迪克的耳麦里传来上级的斥骂：“这次的行动失败了，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猫头鹰法庭养着你们，难道就是让你们在这吃干饭的吗。”
“格雷森，你最好快点解决掉那只讨人厌的蝙蝠，不然首领保了你一次两次，还能次次保住你不成。一只不合格的利爪就该从头目的位置上撤下。”
通讯被对面挂断。
利爪迪克沉默，良久，嗤笑一声，把主控扔到地上。
“F**k batman.”
主控从地上爬起，歪了歪头，看着对方远去。
按道理来说，猫头鹰法庭的行动都很隐蔽。就算这是一款游戏，也得遵从现实最起码的设定，布鲁斯等人也不应该通过主控知道利爪迪克在耳麦中听到了什么。
但画面的右上角出现了类似音频的符号，上面的声波随着耳麦声音同步波动。
左边更是大咧咧的打出组队标志。其中一个头像是迪克，另外一个全部涂黑。
这次，利爪迪克消失在主控视野内超过一分钟。
代表迪克的头像标志出现在顶部的方位提示器上，贴心的标注好距离。
像游戏越过首个存档点。
达米安不屑的嘲笑。
“原来所谓的新手任务，就是给自己找个鸟妈妈。”
提姆咳了一声：“理智点，那是利爪，和我们的迪克不一样。”
“事实证明，差别也没有那么大嘛。”
达米安无所谓的耸肩。
“不然主控也碰瓷不上迪克。利爪头目冷酷无情，眼睁睁看着主控掉下高楼，不也很合理。”
左边的任务栏显示任务尚未完成。单单跟上是不行的，还必须要从利爪迪克的手里拿到“义警装备”。
布鲁斯抿唇。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任务提示里面所谓的义警装备，该不会是迪克曾经穿过的利爪套装吧？
过了天台关卡，游戏的开放程度进一步提高。
现在布鲁斯可以操纵主控和部分物品进行复杂交互。也可以角度刁钻的走各种各样根本不能称之为路的犄角旮旯。
唯一的限制是：必须要朝着利爪迪克的方向前进。
每隔一分钟，自由活动的区域都会以对方为中心缩小。
主控远远的跟在利爪迪克身边。
在利爪第三次进行任务时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失去了耐心。迪克在结束完今天的行动后，拎着主控，回到他目前的落脚地。
布鲁斯挪动视角，发现这间屋子就在夜翼的备用安全屋范围内。
是巧合？
还是平行世界的差异？
利爪迪克关上房门，打开灯，蹲下身子死死的盯着主控，拷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
房间内一片寂静，哗啦啦的雨水打在窗户上，都比房间内里的声音更响亮。
利爪迪克沉吟半晌，以为是纯黑的制服吓到对方了。他把黑色的猫头鹰头盔摘下，放到一边，用那张漂亮的、和夜翼几乎无二的脸蛋对着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义警？〗
〖我要义警装备〗
主控的视线毫不犹豫的舍弃面前的漂亮脸蛋，盯着对方手里猫头鹰头盔。它黑沉沉、带着划痕与血迹。
“他”的头发湿漉漉，一绺一绺，雨水顺着往下滴。
利爪迪克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头盔放到桌子上。
“啧，破小孩。”
他拎着湿透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丢进卫生间里。利爪迪克熟练的放水，试了试温度，才把主控一整只塞进浴缸里，扔条新毛巾过去，转身离开。
布鲁斯懂了——
主控是个小女孩。
利爪迪克想让她先洗澡暖一暖。以便卸下心防，更好的询问想要的信息
但问题是，画面卡住了。
右下角有个无比熟悉的读秒。对于布鲁斯等人来说或许只是十秒钟，但从浴室内的水汽状态来看，主控呆呆的坐在浴盆里有一个多钟头了。
利爪迪克意识到不对劲，打开浴室门，把彻底湿透的小孩捞出来。
“明明手脚挺麻利的，没想到脑子有点问题。”
利爪迪克烦躁极了，拎着主控第三次出门。他敲响附近一位独居老妇人的家，给了一笔美金，拜托人帮她洗澡、换衣服。
十几分钟后，利爪迪克抱起一身睡裙的小女孩，撑着伞回到了安全屋。
他把女孩圈在身前，拿起吹风机吹干她的头发。
利爪迪克掏出零元购搞到的女式童装，举起女孩的手臂，往她身上套，又抓着她的手引导人把那件衣服脱下来。
“穿衣服和脱衣服，学会了吗。”
〖……〗
利爪迪克得不到半点反馈，只觉得头疼。
“你追我的时候动作不是很快吗。看着我，能理解就和我一样点头，不能就摇头。”
〖哦〗
女孩眨眼，缓慢的点了点头。
冷酷无情的利爪头领满意极了。他就说，以他的审讯手段，就没有问不出来的消息。
“那么现在——”
利爪迪克摁着女孩的肩，把人拎到全身镜面前。
“小鬼，告诉我，你原本就长这副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应该说，他怎么发现的〗
镜子里的女孩平平无奇，是纯粹的欧美长相，大概五六岁的模样。
她有头纯黑色的头发，大大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布鲁斯等人刚刚才见过这个女孩——在游戏最开始的剧情中里。
主控和那名被蝙蝠侠从血泊中抱起来的女孩长的一模一样。
不是相似，就是一样。
介于主控的行为、文本表现出来的心理状态和普通女孩迥异，她的关注点也一直放在蝙蝠侠而不是死去的小女孩身上，布鲁斯轻而易举的排除主控和死去的女孩是双胞胎的可能。
这是他们作为玩这款游戏的观众所知道的。
但利爪迪克是从哪来的消息，怎么瞬间看出主控的异常？
联想起开局剧情的运镜，蝙蝠侠离开的下一秒就是利爪的画面，很有可能，死亡的小女孩就和他有关。所以在见到主控的第一眼，就知道主控有问题。
从利爪迪克的一系列举动来看，他仍旧是温柔的。
但却毫不客气的称呼主控为——小鬼。
这不是嫌恶的昵称。
他认为是事实。
面对利爪迪克的提问，女孩乖乖的摇头。
布鲁斯陷入沉思，握着操纵手柄。
利爪迪克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亲眼看到她死在帮派混战中，你应该庆幸你追的人是我，而是不是蝙蝠侠，不然你现在已经待在蝙蝠洞中被所谓的黑暗骑士拷问了。可能成为罗宾，也可能被关在阿卡姆疯人院中。”
“相较之下，呆在我身边还是很安全的。”
“所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女孩呆呆的盯着镜子中的利爪迪克，毛茸茸的头发遮住青年部分脸颊，她便微微歪头，让他的脸露出来。
游戏画面闪烁一瞬，切进角色详情。
【姓名：●●●●】
【年龄：●●】
【能力：拟态、高空杂技】
布鲁斯握着操纵手柄，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拟态是主控原本的能力。
高空杂技……如果她真的会，之前的那个天台就算身体素质不达标，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摔下去，无助的冲着云层上的蝙蝠灯伸手。她可以在空中转体，卸力，寻找合适的平台落下。
最合理的解释是——女孩从利爪迪克身上窃取、复制了这项能力。
而对方对此一无所知。
利爪迪克等了半天，没等到一句话。
他看看镜子中的女孩，又看看身边的真人，突然福至心灵，摁着女孩的肩转过身，掐着下颚掰开嘴，检查她的口腔。
没有问题。
女孩一直不说话，只有可能是心理有问题，或者更离谱一点，压根就没人教过她怎么说话。
利爪迪克扶额。
他怎么就昏头捡了个啥都不会的小女孩回来？！
“算了。你饿吗？不饿睡觉！”
眼看今天什么都问不出来，心累的利爪牌鸟妈妈气愤的抱起女孩，把人塞进了被褥之中。
她乖乖的躺在那，巴眨着眼。
利爪迪克十分暴躁：
“天哪，你需要我一步步教你正常人是怎么睡觉的吗！”
〖哦，睡觉，我会的〗
女孩直愣愣的躺在被窝里，闭上眼，主动掐断呼吸。
画面蒙上灰色，左上角冒出个红心标志，闪烁着逐渐下降。
床边正准备离开的利爪迪克露出迷惑的神情，歪头听了听，紧接着，他发出尖锐爆鸣。
“你在做什么！！”
〖睡觉啊〗
〖这只义警怎么突然那么暴躁，吓我一跳〗
游戏外，恶魔崽子信誓旦旦：“布鲁斯，我和你打赌，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没有哪个正常人类这个年纪会把死亡和睡觉混淆的。就算没有人教，也绝对不会！
布鲁斯悄悄挪开目光。
嗯……
怎么不会呢。
不然他刚出道的那段时间，为什么要注意力道，不把那些罪犯打到让他们拥有婴儿般的睡眠。
游戏内的时间过的很快。
相比义警，利爪迪克不需要出去夜巡，也不用注意那些犯罪分子。尽管猫头鹰法庭那边会给他派发工作，但身为头目，绝大部分事情都可以推给其他利爪完成。
他有相对多的时间，来教导女孩其他东西。
包括且不限于她那基本为0的生活常识。
不过好在女孩很乖，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呆坐着，基本上是戳一下就动一下。
但在衣服和利爪上除外。
女孩不爱穿买的衣服，通常套上去时什么都不表现，但一到视野盲区，就开始撕扯，学会了剪刀和水果刀以后更是戳的稀巴烂。
她的眼总是盯着利爪制服和紧身衣。
迪克无奈妥协。
通常而言利爪是活死人。
“呼，你得庆幸我从小到大都是猫头鹰法庭的人，不然哪有那么多制服给你嚯嚯。”
利爪头目不屑的哼声，举起第五件紧身衣改成的小裙子，给女孩试。
女孩小小个一只，就算是迪克小时候的款式，放到她身上也很大一件。
达米安举起手机拍照。
“他手艺蛮不错的。”
“德雷克，你说，我们世界的迪克有可能给我们做衣服吗？率先说明，不要他那件迪斯科制服。”
“我想我们大概不缺那么一件吧……？”
提姆想了想，叼走恶魔崽子喂给他的爆米花，十分赞同。
“不过这是个好主意。”
毕竟，没有粉丝会拒绝偶像亲手做的特别周边。
布鲁斯松了松眉。
为了保持父亲的形象，他一句话也没说。
自从韦恩庄园里有了其他小鸟，蝙蝠侠素来认为，迪克是家庭里最省心的那个人。只要达米安或者提姆和迪克提起这件事，善良的大蓝鸟总不会在关心弟弟妹妹之余，把可怜的老父亲忘了的。
游戏中。
当主控身上穿着的服装是利爪迪克出品时，交互【破坏衣服】的选项就会消失。
值得一提的是：
紧身衣改造的衣服在游戏判定中不属于“义警制服”。
哪怕布鲁斯操纵着主控，在利爪迪克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利用游戏设定的安全范围拿到对方的旧制服，也没能判定完成任务。
游戏副本还在继续。
布鲁斯转移目标。
——也许游戏任务说的“得到”义警制服，是指被他人承认的这种？
完成游戏任务可以先放放，如何在安全距离收缩完毕前跟上利爪迪克比较重要。如果不能及时过去，游戏就会回退到上一个存档点。
因此，在发现偷拿完全没用后，布鲁斯并不多在安全屋留恋。
每每利爪刚走就出门。
在第N次抓到偷偷跟来的女孩后，利爪迪克潜进警察局，从警长戈登那里搞到了一对银手铐。但凡要出任务，就把女孩锁在床头。
布鲁斯倒是知道要怎么解开，但奈何主控不会，只能和空荡荡的交互干瞪眼。
好在这是剧情，呆在安全屋也顺顺利利的走下去了，没有卡关。
这天，利爪迪克带了一本字典回来。
布鲁斯算算日子，主控和他起码相处快半个月了。确实是时候该教女孩听说读写，榨取其他消息了。
甚至于……
如果游戏里的迪克完完全全是猫头鹰法庭的鹰犬，这个进度放到法庭成员面前，是妥妥的进度不及格。
事实上，这些天利爪并不是没有试图在生活中教导主控说话和认字，但都效果甚微。反倒是书籍一类的存在，摊开来放到面前，她会乖乖的盯着。
利爪迪克以为他找到了教小孩的正确打开方式。
然而，只有游戏前看到主控心理活动的布鲁斯等人知道，她根本就是在装模作样。
〖看不懂〗
〖好困，昏昏欲睡〗
〖要不然还是给义警一点面子吧〗
利爪迪克观察了两三天，才发现自己又被小鬼给骗了。
字典压根没用。
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教，也不肯开口。
就算他放弃从女孩口中套出信息，但总归是养娃养了那么久，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女孩。啥也不会，就这样跟着他到处晃荡吧。
小鬼流落街头没人要，是他自己动了心思想捡的。
不然大可扔给蝙蝠侠。
迪克很有自知之明。
他是猫头鹰法庭、这个黑暗组织的鹰犬，是黑暗骑士注定要清理掉的存在。就算是组织里也有很多人看他不过眼。
如果哪一天，利爪迪克没能回到这间出租屋。或者女孩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连求救都发不出来。
利爪头目皱着眉盯着女孩，苦心积虑思考了一大堆。他打开电脑，郑重其事的打字。
布鲁斯控制着主控，攀着桌子探出头来。
【提问：我是一名单亲爸爸，小孩没有身体问题，也没有心理问题，现在已经5岁了，不会说话，也不认字，怎么教都教不会。有人能帮帮我吗】
“咔嚓。”
恶魔崽子抱着手机一顿狂拍，给夜翼本人发过去。
“我是单亲爸爸，有人能帮帮我嘛～”
达米安一本正经的提问。
“迪克，你的前女友们知道你在网上发这种帖子吗？”
夜翼本翼：？
“不可能。我从来没发过这种帖子，而且也没有弄出过人命，不要污蔑。”
老大哥矢口否认。
提姆叹口气：“达米安，那是游戏，而且现在也没有办法确认它有原型，或者来源于平行时空。”
这么捉弄他们世界的格雷森是不是不太好。
恶魔崽子耸了耸肩。
游戏里，面对利爪迪克的问题，有热情人士提出建议。
【说到学习，也许你可以试试东方种花家的教育方法？英语不是他们的母语，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语法，有些学生学的很怪，不会说但会写，但不得不说很有成效】
利爪迪克陷入沉思。
关系到孩子，他用为数不多的攒下来的工资从留学生那搞到了一套字母表。
适用于婴幼儿、早教、幼儿园孩子。
爪爪一摁，会响。
当利爪迪克需要出任务的时候，就把字母表放到女孩面前，再拿点纸币，把人锁房间里让她自己玩。
劳累一夜的利爪先生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换下染血的制服，冲了个热水澡，进女孩房间检查她的学习进度。
本以为又是一片空白。
但这次上面居然用蜡笔歪歪扭扭的画了好些字母。
“感谢神秘的东方力量。”
利爪迪克热泪盈眶。
“你看，这也不是很难。我们再写一遍好不好？”
女孩拿起蜡笔，趴在床上慢吞吞的照着字母表完完整整的描下来。在全写完后，又返回开头，把字母“B”转圈圈涂掉。
利爪迪克看呆了。
他举着之前的稿子和这一版对比，发现上一版也是黑团。他原本以为女孩是不会写。
利爪迪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之前写的就很好啊。”
〖……〗
利爪迪克握着女孩的手，带着她写了个漂亮的花体版的“B。”
“你看，这个字母就是这样的。”
女孩歪了歪头，挣脱迪克的手，用力的戳着那个字母，把它彻底涂黑。
利爪头目懂了。
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按照他在猫头鹰法庭的作风，现在就该把这个刺头好好的教训一顿。但看着女孩澄澈的眼，只好忍下火气。
利爪迪克蹲下身子，循循善诱。
“它怎么招惹你了，为什么要涂掉他呢？”
室内一片寂静。
女孩趴在床上，握着蜡笔，定定的看着他。
好吧。
她就是不会说话。
冷酷的利爪头目妥协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一句十分熟悉的话语。
“F**k batman.”
利爪迪克露出了惊悚的表情，他很确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根本没有说话！
但房间里除去他，不就只剩下……
利爪迪克转过身，紧紧的盯着女孩：“小鬼，你说什么？”
“F**k batman.”
〖ABCD，B不好，不要B〗
女孩指着那个涂成黑球球的B，十分确信的点头。
这回，她没模仿迪克的声线，稚嫩的女声反而让利爪头目不仅头疼，心也累。
他不由扶额。
“我不就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骂了这句脏话吗？！我天天和你说那么多，你就记得这一句？”
女孩点了点头，兴致勃勃的回答：
“F**k batman.”
天呐，教孩子怎么那么难。
迪克堂堂一利爪头目，险些当场哭出声来。
“我的小祖宗，你别骂了，深更半夜生怕蝙蝠侠听不到吗？F**k、F**k，你法克我好不好。”
短短几分钟，被自己操纵的主控骂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百特曼本曼：……
达米安出奇愤怒。
“这游戏的制作者是不是和父亲有仇？”
“不好说。”
红罗宾还保持着理智：“毕竟它原先的主题，还是一款蝙蝠侠游戏，布鲁斯亲自把关，送出去的。”
但是有些情节确实很值得深究。
比如……
去除B，ACD。
这不就是——阿茨德？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主控是个女孩。她的名字被涂抹，单词对比长度也不像阿茨德。而且这张游戏光碟的涉事人员，是西维娅的生母雪莉，而不是卢瑟或者未知魔法师。
只是巧合吗。
第90章 利爪翅2
对于利爪迪克来说, 女孩终于开口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惊喜。
信息是问不出来的。
日常对话是不回答的。
抓着女孩语气凶一点，这家伙就开始哼哼唧唧, 不是“F**K”, 就是“蝙蝠侠”，其他的语句在她嘴里是一句也听不到。
利爪先生很无奈。
他很确定小鬼肯定是还学了些别的，但是她不爱说, 就爱用脏话搪塞人。
这样一来, 还不如安安静静的，只会点头摇头。
达米安听了一车轱辘的骂人话, 从开始的暴躁到现在气的没脾气, 窝在沙发有气无力的反驳。
“我父亲超好的，哼，这两个家伙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提姆叹气。
“利爪迪克可未必想见到布鲁斯。”
猫头鹰法庭和蝙蝠侠恩怨已久，见面就是大打出手。
这一点在游戏里表现的也淋漓尽致。主控遇到迪克的第一面, 对方就因为蝙蝠侠的存在导致任务失败，被上司痛骂一顿，还面临着降职风险。
“我一直觉得这个游戏的制作者是不是根本就不了解哥谭。”
达米安突然开口吐槽。
“格雷森那种傻呵呵的阿美丽卡式甜心男孩，说真的，和利爪那群活死人的相性一点都不高。这怕不是刻意抹黑，拉低夜翼的周边销量，然后方便他自己抢吧。”
布鲁斯握着手柄陷入沉默。
思来想去, 他还是决定把迪克早就被猫头鹰法庭盯上的事情隐瞒下来。
法庭对迪克特别感兴趣。
早在十几年前, 蝙蝠侠就在首任养子的身上发现了琥珀金的痕迹。
这是一种人工合成金属。
由猫头鹰法庭制造并使用，通常而言是他们用于培育利爪的必要材料。
不过当时布鲁斯就已经把这个隐患解决掉了。
这是迪克在罗宾时期发生的事情。到后来, 他和布鲁斯因为理念不合发生矛盾，猫头鹰法庭更是多次派人直接招揽。
直到夜翼在布鲁德海文扎根、蝙蝠侠有了新的罗宾, 他们才勉强转移注意力。
现在，布鲁斯觉得没必要再把陈年旧事说出来吓人。
他教出来的小鸟们从他身上学到很多，包括且不限于——多疑，然后背着大人建立与执行计划。
布鲁斯特别清楚。
蝙蝠侠的侦探直觉在向他示警——游戏光碟掉落在占卜师雪莉的身边，绝对是代表着什么。
作为蝙蝠侠，他会暗中警惕夜翼周边的环境，避免对方再被猫头鹰法庭盯上。
他正想着，听到提姆十分严谨的反驳达米安。
“这款游戏并没有在市面上发售，否则我和神谕的监控系统会检测到相关字眼的。”
“另外，你说的对，夜翼的周边现在确实很贵。”
某狂热粉丝点点头。
“我那里还有一批存货，那你少了哪个款？”
布鲁斯悄悄侧目。
“谁会要他的周边——”
达米安道：“初冬的那款隐藏款，谢了。”
“说起来我就来气。这款已经被炒到900美刀了，再加点价，可以在黑市淘套的罗宾的旧装备了！周边比正版货还贵，哪有这种道理。”
提姆安慰道：“市场就是这样的，没办法。”
他和达米安聊的有来有往，布鲁斯硬是没找到机会插话。
蝙蝠侠抿唇。
他面部无表情的操纵手柄打游戏，不看两个眼里完全没有老父亲的儿子。
好在布鲁斯机智，开团当日用蝙蝠电脑抢到了这款周边。
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和孩子们孝敬的完全不一样啊！
游戏里。
利爪迪克看着天天不是一身黑就是把利爪盔甲往身上套的主控，想到一个好主意：
“小鬼，想不想光明正大和我出去？”
女孩立刻丢掉手中的纸笔，风一样的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迪克。
〖光明正大，出去——〗
〖夜巡？！好耶！〗
看着无比兴奋的女孩，利爪迪克就知道自己这招能行。
他蹲下身，食指抵在女孩唇上，和她约法三章：“第一，不准说脏话，法克不行，蝙蝠侠也不行，其他你偷偷摸摸学的脏话也不行。”
“第二，不允许随便乱跑。”
“第三，听话。”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不带你出去了。也不会再允许你出去。”
呆安全屋里憋了好多天的主控连连点头。
利爪迪克给人戴上口罩，自己做好伪装，一把揽着女孩的腰，抱出门。
〖等等，天还没黑啊…〗
在女孩迷惑的眼神中，利爪迪克抱着她来到了一家无比热闹的超级商场。
主控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义警骗了，水灵灵的大眼幽怨的盯着迪克。
利爪头目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笑着说：“善意的谎言不叫谎言，总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白天的哥谭。不要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溜出去跟踪我。那是你这个年纪该知道的事吗。”
主控气呼呼的撇过头。
“又见到你了，请问，这次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红发女孩戴着棒球帽，握着手机询问。
利爪头目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人，心头瞬间浮现起对方的资料。
芭芭拉.戈登。
哥谭警察局局长的女儿。
这是个热情又细心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很想帮她爸爸的忙。
利爪迪克露出笑容。
“当然——”
抱着的女孩转过头，双手搂住他的喉咙，毫不顾忌的使力。
瞬间强烈的窒息感把剩余的话语全部憋在喉咙里，利爪头目本能的想反抗，但手上柔弱的触感令他清醒过来，控制着力道把女孩稍稍扯远了些距离。
他阴沉沉的盯着怀里女孩。
“抱歉，漂亮的小姐，我想恐怕不太方便。”
利爪迪克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咬着单词 。
“她、、挺不乐意的。”
女孩哼哼唧唧的点头，心虚的掠过利爪泛红的脖颈，攀着他的肩背，没用太大力。
芭芭拉：“喔，抱歉，请问这是你女儿吗。”
“喔，是的。”
利爪迪克毫不犹豫的应下。
他威胁性的箍紧抱着女孩的手，示意她乖乖的遵循约法三章，不要调皮捣蛋。
最重要的是不要拆台。
“我想给她买件衣服，你有什么推荐的店吗。”
芭芭拉的视线在利爪迪克和女孩的身上来回扫视，看到主控对他的亲昵态度才松了口气，热情的指路。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迪克笑着，冲人抛了个wink。
虽然他是猫头鹰法庭里的首席利爪，但相较于那些已经生命定格的活死人，他长大、变优秀，可以自如的混在普通人中间，在除去给法庭卖命之外，还提供着属于线人的价值。
告别芭芭拉.戈登，利爪迪克颠了颠女孩，避免她从自己身上滑落，一边小声警告：
“臭小鬼，出来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说会带我出去…〗
主控这才意识到，自始至终狡猾的义警只是引诱着自己误会。
他们确实出去了。
但不是她想要的。
女孩瘪了瘪嘴，忍辱负重、认赌服输。
利爪迪克原本挺得意洋洋的，终于有一回是他治住了这个小鬼。但瞧见对方睫毛低垂，怏怏不乐的模样，又心软了。
他凑到女孩耳边。
“其实这次带你出来，只是看看你的服从力怎么样。如果你乖乖听话，下次就带你去执行任务。如何？”
女孩郑重其事的点头。
〖F…哦，不能说〗
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
冷酷无情的利爪头目神情狰狞一瞬。
她什么都不会…
“小鬼，我是男的，不能称之为小姐。你和刚刚那个漂亮Girl是一个性别的。”
女孩冲他笑了笑。
“抱歉，漂亮的小姐。”
利爪迪克懂了。
这妮子故意的。
不过好歹是哄好了，最起码在今天她很愿意乖乖听话那么一小会……
利爪迪克叹口气。
他带着女孩去购物，给她买穿戴饰品，还选了几套衣服，力求把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利爪迪克蹲下身嘱咐。
“跟着这个大姐姐去更衣室换衣服吧。记住，在更衣室里面，不能让其他不经得你同意的人进来哦。”
女孩点了点头。
她捧着一大堆衣服摇摇晃晃的进了更衣室。
游戏画面切进角色详情。
衣服变成套装，可以选择性一键更换。
游戏外的三个男人来来回回试了一下，激烈辩驳，得出了个极其相似的结论：
迪克的美商还是很在线的，可以全买。
最终，主控身上留下了一套纱纱的蓝色公主裙，像童话里来到陆地变成人类的人鱼公主。
退出角色面板，绿色纱帘被人拨动。
“嗨，女孩。”
美艳的女人撩开了更衣室的挂帘，脸庞带着漫不经心的笑，上下扫视主控。
“没想到他眼光还挺不错的，对吧？”
〖谁？〗
主控蒙了一瞬，缩在更衣室里面，紧紧盯着女人的高跟鞋，生怕她越过那条莫须有的线进来。
屏幕前，达米安一眼就认了出来。
“鲍尔斯？”
“她……是了，她是猫头鹰法庭的人。”
但主角现在不是跟在利爪头目身边吗，为什么还会招惹上猫头鹰法庭？
布鲁斯有更多想法。
他定定看着屏幕上的交互选项，选择了【沉默警惕】。
鲍尔斯笑的更开心了，她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过来，蹲下身，掐着女孩的下颚。
“瞧瞧你这张脸蛋，明明也就那样，但轻而易举就能攀上我费尽心思也没能勾搭上的人。”
“被活利爪宠着的滋味不错吧？”
〖骗人，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明明就很漂亮〗
〖蝙蝠侠亲吻了她中弹的眉心〗
鲍尔斯：“他在所有利爪里面确实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不过很可惜，优秀不能无时无刻庇护着他。你选错了人。”
女孩一句不答。
“好吧，你认得它吗？”
鲍尔斯觉得无趣极了，郑重的拿出猫头鹰面具在脸上晃了晃。
“如果你不跟我过来，你的利爪父亲可就小命难保。”
〖……〗
〖原来有很多个叫利爪的义警〗
女孩若有所思，决定跟着鲍尔斯走。
这条路和女孩进来的路完全不一样。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主控不由自主回过头，看了眼被更衣室挂帘遮挡的利爪迪克。
〖只要跟着你走，就不会波及到他，对吧〗
女孩很乖。
乖到鲍尔斯自己都觉得：上级交给她的任务太容易了。全程不哭不闹，甚至也不犹豫，简直比那些鬼迷心窍勾勾手就上钩的臭男人钓的还快。
她无比感慨，以至于放松紧惕，松开了牵着女孩的手。
主控退后几步，嘴里发出脚步的拟音，毫不犹豫闯进消防通道，掀开上面的通风管道藏进去。
鲍尔斯回头，发现女孩不在，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小妮子骗了，开始四处寻找。
她没找到任何线索，想起理查德.格雷森在更衣室门口等着，抽了根烟，面色沉沉抄起手机打电话。
这边，女孩听见属于鲍尔斯的脚步声走远，身子动了动，从通风管道上下来。
布鲁斯等人精心挑选的蓝色衣裙蒙上一层灰。
主控拍了拍衣服，走出洗手间。她回到被带走时的那家店铺，更衣室前没有熟悉的人影。
她呆呆的站了会。
紧接着，小小的个子顺着人流，抬起头，一个个寻找特别圆润挺翘的屁股。
游戏外。
达米安十分服气。
“谁家小朋友是这么找人的——布鲁斯！你现在是游戏玩家，不要被引导带偏啊！”
“方向标上的队友头像被屏蔽了。”
提姆理智尚存。
“总不能去广播站通告：利爪义警理查德.格雷森，你走丢了，你五岁的女儿正在寻找你，请听到广播后，前往广播室会和。”
这不是明明晃晃的通知猫头鹰法庭的人，自己在哪吗。
还不如呼叫蝙蝠侠。
哦，是呼叫游戏里的蝙蝠侠。
毕竟他们自己的蝙蝠侠，现在就已经拿着游戏手柄，坐在显示器前在努力操作了。
要想在人来人往的大型商场里面找到走失者并不容易。
如果对象是一只善于隐藏的利爪，或者曾经干过什么鬼鬼祟祟、身份见不得人的勾当，难度将会翻倍。
倘若寻找人的不会说话，简直就是地狱难题。
布鲁斯稍稍停下手柄。
他盯着显示器上的小地图，眸色沉沉。
有过走失经验的人都知道，正确的做法就是呆在原地等待家人回来找。但利爪迪克很明显是主动出击，试图截胡女孩。这里还存在着猫头鹰法庭的威胁。
提姆说的对，他们该找人帮忙。
比如……
芭芭拉.戈登。
布鲁斯毫不犹豫的操纵主控朝着芭芭拉离开的方向跑去。
他考虑过芭芭拉很有可能已经离开，或者根本不在这个方向，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听到了利爪迪克的声音。
“……你们以为这只是和蝙蝠侠有关吗？”
“格雷森，这不重要。最近，法庭派发给你的任务，你一直推卸，还背着法庭养人。你这是背叛。”
“她在哪？鲍尔斯，我再问一遍，她在哪？！”
右上角的通讯符号跳跃，传来沙沙的声音，紧接着背景音变小，利爪迪克和鲍尔斯的对话无比清晰。
布鲁斯听声辨位，操纵主控顺着声响跑去。
鲍尔斯：“她死了。”
“法庭里有不少成员对你不满很久了，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回去，身份地位全部都在，到时候你想养几个小女孩都没问题。”
利爪：“回去哪。”
“那个万恶的墓园基地？别以为我不知道法庭在那里都做了些什么。”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
鲍尔斯喘着粗气。
“你在干什么，你要反叛法庭？别以为你是利爪头目就可以为所欲为。法庭里可以针对你的秘密武器多的是。”
“哦？”
“你的血管在颤抖。”
绅士的利爪彬彬有礼。
“女士。”
“那个小鬼她跑了。我已经通知总部派人去追。格雷森，你不该在这里和我周旋，如果你还希望你那所谓的女儿活着的话。”
鲍尔斯交代的很彻底。
“可以调用利爪头目的高级成员也就那么几个。我只是接到要把你带走的命令。”
“我什么也不知道。”
“眨眼的频率不对。”
利爪头目慢条斯理。
“鲍尔斯女士，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多，可能不知道在审讯这方面，我是所有高级成员公认最好用的利爪。”
“你知道的。或者说，他们让你负责。”
他道：
“死而复生、清洗意识。”
“琥珀金挺好用的。”
利爪迪克压低声，像是抵在某人耳边诉说的悄悄情话。
“女士，你也尝尝。”
主控猛然撞开紧闭的大门。
利爪迪克半个身子都在阴影之中。他冷漠的拔出扎在鲍尔斯女士大动脉上的尖爪，喷溅出来的血液洒那张漂亮脸蛋上，顺着重力往下滑。
失去意识的鲍尔斯倒在地面上，尚未闭合的眼满是惊恐。
男人喉结滚了滚，沉默的注视着面前的小孩。
狭长的漂亮眼睛转过来，与蝙蝠侠有种诡异的相似感，但是更冷，像屋檐下的冰凌，带中尚未散尽的杀意。
〖……〗
布鲁斯等人都以为主控会被吓到。
〖酷〗
女孩露出笑容，跑过去抱紧了利爪头目。
冷酷无情的利爪头目神色一僵。“臭小鬼，下次不许再跟陌生人走了，知道吗。”
〖可是，她说不跟她走，就要对付你哎〗
女孩抱着利爪的大腿蹭了蹭。
利爪头目无奈，掐着女孩的胳肢窝把人举起来，抱在怀里。
“乖，告诉我，一路上走来有没有看到其他和我一样的人？穿着黑色紧身衣，拿着锋利的爪子，带着猫头鹰头盔。”
女孩摇了摇头。
利爪迪克：“好吧，看来我们家小花猫运气还挺好的。”
他心疼的拍了拍弄脏的裙子，带着人离开这座超级市场，还不忘安抚人，许诺道：“下次看到其他利爪，记得跑到越远越好。这时候，我就不禁止你喊百特曼了。”
“那我可以骂法克吗？”
女孩仰起头。
她被利爪带着，在空中飞来跃去。高空的风吹拂着她的碎发，带着乐呵呵的笑声。
“NO！”
利爪严厉制止。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
〖说实话，我为什么非要待在这只利爪这里，不能去找其他义警吗？虽然他是漂亮的男人，但规矩也太多了吧〗
〖我敢打赌，蝙蝠侠一定比他温柔多了〗
温柔的布鲁斯十分赞同的点头。
他不一定比迪克温柔。
但比起杀人不眨眼的利爪头目，肯定是完败对方的。
利爪迪克带着主控换了一个安全屋。
他们已经在猫头鹰法庭那边暴露，鲍尔斯的死亡必定会让他们认为迪克已经叛逃。
不过好在利爪头目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安全屋，他还隐藏不少只有自己知道的私人基地，直到渡过这次风波。
猫头鹰法庭监控着哥谭数百年，但总有一些秘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比如蝙蝠侠是谁。
当然，也可以是利爪迪克带着他捡到的女孩藏在哪里。
他们渡过了一段十分平静的日子。
这天，利爪迪克准备出门。
他背着猫头鹰法庭攒下的钱并不多，尤其是他还要维护装备、养一只烧钱的小公主。
主控十分准时的扒拉着他的腿。毕竟前不久利爪头领才答应过她，夜晚出去的时候会带着她一起——尽管迪克是要去接雇佣兵单维持生活，但那在女孩眼里看来没有任何区别。
“我很快就回来。”
利爪迪克蹲下身，揉了揉主控的头。
她长大了一些，虽然还是很喜欢那些利爪装备，但已经不是非穿紧身衣改造的衣服不可。
她头上带着一顶漂亮的遮阳帽，耳边别着栀子花，宽大的公主裙层层叠叠。
“可是你答应过我。”
“迪克，你不能食言。”
利爪头目叹了口气。
是的，女孩说的没错，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怎么可能让她出去呢。
“我发誓，就这一次。”
这是个大单，做完这个，起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用为金钱发愁。届时猫头鹰法庭大概就已经遗忘他们了。
因为利爪迪克已经开始着手报复。
他们会焦头烂额。
“乖。”
他蹲下身，亲了亲女孩的眉心。“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你喜欢吃的海鲜？”
〖……〗
〖可是……〗
“如果你坚持，好吧。”
主控摇了摇头，乖巧的松开手。
她静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有人敲开窗户。
月牙高升。
【BE结局：无人的房间】
【你枯坐在房间内，再也没有等到义警的回来。他用善意的谎言欺骗了你，你决定回报以善意的谎言。蝙蝠侠为数不多路过了3次，你屏息凝神，伪装的很好，他没有发现你】
【你成功死在了这间安全屋里，直到尸体腐朽，被邻居发现】
世界第一侦探.足智多谋.计划万无一失.蝙蝠侠：？
他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数值判定中……灵巧（达标）、伪装（达标）……后续副本判定为“拉撒路黄泉N076-1”，正在准备中】
【前往新副本】
【读取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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