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泡汤池
等楚楚来到临淮之时,却是来晚了,周瑜已经相谈甚欢,楚楚也就不知道鲁肃愿意借粮,是真的仗义疏财,还是迫于兵权威势。
但这不重要。
周瑜在鲁肃府上,与他探讨时政,得知了楚楚也来临淮的消息,心中微动。
鲁肃便立即也将楚楚请到了府上,他对于这个能十岁便扬名的女公子十分的好奇。
他与周瑜到了门口,便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斗篷的女娘骑马而来,身后乌泱泱的跟了百来人,他不免一惊。
却见那女娘到了门口,马急刹而扬起前蹄,美丽的少女眉眼弯弯,目光精准的落在了他身边周瑜的身上,随后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利落下马,小跑上前。
这女娘,竟是,竟是如此鲜活之人,让天地都失了颜色,让人眼中都只剩下她一人的身影。
等鲁肃回神的时候,楚楚已经到了眼前。
他见礼道:“见过女公子。”
楚楚也老老实实的回了一礼。
她其实也在打量鲁肃,这位在历史的定位是个谋臣,长相倒是很是中正,穿着灰青色长衫,由于是少年人,便也多了几分朝气。
鲁肃道:“外面冷,还是先进屋吧。”
楚楚便看了周瑜一眼,见他也在看她,便忍不住低下头,默默跟着对方进去了。
鲁肃家中巨富,家中居住亦是豪宅,绕来绕去,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到了客房。
他见周瑜面上不显,对这位桥蕤之女,却与旁人不同,于是鲁肃便很识趣的给两人留下来二人空间,便找了一个理由离开了。
客房里有炭火燃烧,进屋之后,便没有外面那么冷了,楚楚见鲁肃走后,便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挂在屏风上。
她这才想起来跟周瑜小声道:“阿瑜兄长,我在寿春呆不下去了,来投奔你,你不会不要我吧?”
周瑜面如冠玉,身材高大,两人身处一室,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力,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讨好,以免与这股威势相撞。
他道:“为何呆不下去了?”
楚楚摇头不语,被冯夫人以叫规矩的名义磋磨,这般丢脸的事情她才不说呢。
周瑜走近楚楚,居高临下的看她,声音低沉冷漠:“你与阿策往日更为亲近,为何会选择来寻我,而不是寻你的阿策兄长?”
楚楚靠在木制屏风上,仰头看周瑜,其实此时对方与她并无身体的直接接触,只是离得近些,她便觉得自己浑身侵染了他的气味。
她便咽了咽口水,低下头,声音有些紧,却是把问题抛了回去:“原来,原来在阿瑜兄长眼中,我不应该来投奔你吗?”
周瑜见她不敢看他,眼神便淡了,道:“你一路劳顿,先好好休息。”
楚楚见周瑜要走,便拉住他的衣摆,老实道:“阿瑜兄长,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跟鲁肃借粮的。”
然而这个回答并不是周瑜想要的,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楚楚见周瑜离开客房,心里有些不上不下的。
到底是给不给她投奔啊?
她又实在有些困倦,脑子里没再多想,打了个哈欠,便去床上躺着休憩去了。
等楚楚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婢女送来饭菜后,她随意吃了几口,便说出自己的诉求。
她想要沐浴。
婢女便笑道:“府上有汤池,女公子舟车劳累,不如去汤池泡一下,舒缓一下身子?”
“汤池?”温泉吗?
楚楚想了想,道:“也好。”
于是婢女将楚楚带去了一个别院。
在屋子门口,她好生询问道:“女公子,里面便是汤池了,可要奴婢进去伺候?”
楚楚道:“我不习惯沐浴的时候身旁有人,多谢了。”
婢女“喏”了一声,便将换洗衣裳递给了楚楚,道:“女公子,奴婢在外面守着,有事唤我即可。”
楚楚看着外面开始飘雪了,便道:“这么冷的天,不用守着的,我自己记得路,沐浴过后会自己回去。”
婢女“喏”一声,眼中颇为感激。
楚楚便转身进了屋中,天色太黑,错过了对方欲言又止的眼神。
她怕有人误闯进屋,便将门栓上,将换洗衣裳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便打量起屋子的布置。
温泉水氤氲,让整个屋子中,薄雾朦胧,屋顶有纱绢垂落,屋子不知怎么设计的,四处不透,却有冷风吹来,将纱绢吹得微微飘荡……
因为有纱绢和雾气,楚楚不太看得清,这温泉池里是怎么样的。
她将身上的衣裳褪去,缓缓走入了汤池之中,入水之后,不由感叹了一句:“这汤池的布置颇有朦胧情调,怕不是鲁肃和他身边的姬妾调情用的吧?”
她正考虑要不要将趁着机会,将头发也一起洗了,却听到了身旁传来水声,顿时浑身一激灵。
这里面还有人?
她心中紧张,顿时不敢动了。
周瑜听见是楚楚的声音,眼神中的愠怒未退,面上却有些僵住了,下意识便将剑放了回去。
用了晚膳后,鲁肃一直劝他试一试别院中的汤池,盛情难却之下,他便只好答应一试。
周瑜屏退了下人,进了汤池之后没多久,竟发现有人胆敢在他沐浴之时闯了进来。
他向来不喜他人为自己自作主张,心中厌恶,因此将剑出鞘,打算直接将人按照刺客处死。
只是……
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调侃,让周瑜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闭了闭眼睛,大抵明白了原因。
跟鲁肃几番接触来看,此人心思细腻,想来是早已看破了他的心思,于是自作主张。
一是给他制造机会,二是故意捉弄他。
毕竟是一粮仓的粮食,这家伙怎么可能不心疼。
不过周瑜心里很清楚,这小妮子最厌恶的便是别人将她当物品看待,怕是知道鲁肃此举,要气炸的。
他睁开眼睛,淡淡道:“是我。”
汤池水面,水汽氤氲,又有纱绢飘荡,带着朦胧之感。
楚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浑身便立即放松了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小声唤了句:“阿瑜兄长?”
话落,她便听到周瑜又“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楚楚这才想起来,原是自己要泡澡沐浴的,刚刚不知道汤池中有人,便是,便是将衣裳全部都脱掉了,现在她在水下不着一褛。
嘶。
汤池中的水温适中,暖哄哄的,里面加了艾草,还有些舒缓神经的作用。
她有些尴尬,此时楚楚还以为这一切都是碰巧,便转了一个话题,解释道:“我不知道阿瑜兄长也在这里,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周瑜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下一刻,楚楚便听到了出水声,房间里的纱绢和氤氲水汽遮挡住了对方的身形,她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出了水面,淡定的将衣裳穿上。
他说:“你先洗吧。”
楚楚知道他都没看她一眼,心中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又来了,似乎感觉与对方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
莫名其妙。
她在期待什么?
楚楚想起那次溪流下,肌肤相贴时对方身上灼热的体温,明明,那样近距离接触过,可好像也仅此而已,之后相处时,还是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她垂眸,算了,不想了。
楚楚咬了咬嘴唇,便想着还是要洗头发的,便要将整个人沉如水中。
刚走了往里走了两步,然而汤池中的石板不知道是刷了什么,竟然出奇的滑,脚踩到后,她整个人便失重般的沉入水中,她着急忙慌的抓着纱绢想要固定身体,可那纱绢就直接从房顶直直掉落,然后楚楚整个人便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呛了好几口水,直到她被人扯了头发救出来水面。
楚楚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惊慌失措之中。
周瑜无奈道:“小心点。”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面前的绵软被对方的臂膀挤压,后背贴着他的胸口,顿时脸上爆红,赶紧解释道:“阿,阿瑜兄长,我就是,就是脚滑了。”
然而周瑜便没有再放开她,他长得比楚楚高太多,弯腰将下巴抵住她的头顶,淡淡的“嗯”了一声。
汤池中的水很暖很暖,让人舍不得出去。
由于差异巨大的体型,楚楚整个人都已经被他圈住了,只好将自己的小手搭在对方的臂膀上,见他不说话了,便用手指在他手臂上挠了挠。
周瑜便将她放开了,楚楚感觉到那股桎梏离开,心中还有些失落。
她小声嘟囔道:“为什么我丢脸的时候,你总是在旁边,我也是要脸的。”
说完,楚楚便将掉落的纱绢裹在了自己身上,转身去看对方。
周瑜身上刚刚穿好的干衣裳,因为入水已经被浸湿了,紧紧的裹着他的身体,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宽肩窄腰的极品身材。
她偷偷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最后意识到自己的罪恶想法后,便又鬼鬼祟祟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周瑜却没说话,潜入水底,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已经沾染上了一抹黑色。
他无奈道:“是桐油。”
楚楚便迎了上来,凑上去闻了闻,便没好气道:“这鲁肃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汤池,石板下刷桐油作甚,让我浑身染成黑色吗?”
莫非此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周瑜拿了皂角将手上的油脂洗干净,随后他朝着楚楚颔首:“去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去。”
楚楚不解其意,但知道对方这时候总不会害她,便老老实实慢吞吞的走过去坐下。
见状,周瑜便拿了皂角,握着楚楚的脚,给她清理脚上的桐油。
他抿着嘴,脸还是冷的,眼神却很是认真,手上也很是轻柔。
周瑜,给她,洗脚?
周围水汽朦胧,就像是做梦一样。
楚楚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定然是还没有睡醒。
她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竟是什么梦都敢做了?
正要抽回她自己的脚。
周瑜抬眸警告的看了楚楚一眼,淡淡道:“别动。”
第72章 破罐子破摔
楚楚便不敢动了,她睫毛颤了颤,小声解释道:“不是我想动的,是,是有点痒,我没忍住。”
桐油粘在了她的脚板心,周瑜的动作又很轻柔,便是像挠痒痒一样。
周瑜还是只“嗯”了一声,将皂角在手心搓出泡沫之后,便覆盖在楚楚的脚上,有了泡沫的润滑,大手包裹着她的脚,一点一点的将她脚上的桐油给搓洗得干干净净。
因为楚楚的抱怨,他改变了力度,温和又不失力道,明明是在洗脚,按揉的位置都在脚的穴道之上,直接揉得楚楚的脚酸酸涨涨的,很是酸爽。
她恨不得对方将她身上全身都按揉一遍,好松快松快她身上的骨头。
然而周瑜将楚楚脚上的桐油给清洗干净之后,便直接放开了她。
嗯?
楚楚下意识伸出脚抵住对方的胸前,勾了勾他湿润的领口。
对方顿时浑身僵硬。
周瑜身上的衣裳穿得一丝不苟,湿润的头发披散在两旁,嘴唇紧抿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桃花眼幽深的看着她的脚。
而此时楚楚用脚去勾对方的领口,就像是个欲求不满的小妖精,正在勾引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下神坛。
她看着自己的脚丫子,沉默了一会儿,索性破罐子破摔:“阿瑜兄长,你再帮帮按按呗。”
周瑜闻言,这才抬眸与她对视,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楚楚立即就老实了,故意嗲声嗲气道:“咳咳,阿瑜兄长,人家就是说着玩的嘛。”
她重新进入温暖的水中,由怕再踩到桐油,便只靠在了汤池旁,将头枕在大理石上,黑长的头发披散在她白皙的后背上,在水汽氤氲间,真的像是一个勾人心魄的妖怪了。
楚楚感受到水流的温暖,抬手拨弄水面,有些羡慕道:“这个鲁肃还是挺会享受的。”
既然今日已经如此丢脸,楚楚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即便此时看上去她是在与周瑜一起共浴,小女娘也没有驱赶对方走的意思。
这不是身上都挂着衣裳嘛,又不是没干么。
况且他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楚楚放心着呢!
她没听身后传来动静,便扭头去看对方。
此时周瑜那张被女娲精心雕刻的脸依旧是冷淡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偏偏水中的右手已经握成拳头,似乎还有一丝红色血丝散在了水中。
楚楚一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不免有些担忧的道:“阿瑜兄长,你手怎么了?”
周瑜回神:“无碍。”
然而并非如此。
少女身上浅浅挂了纱绢做遮挡,却遮不住胸前的沟壑和身上玲珑曲线。而她就这么信任的在她眼前,又乖巧又软乎,只要他伸手就能将她直接揽入怀中。
明明说好了,不能对她……然而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真能忍得住吗?
此时的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想亲吻她,抚摸她,想将她其狠狠占有,让她在他身下……
不能再往下想了。
周瑜闭眼深吸一口气,这才堪堪遏制住内心肮脏下流的想法。
他道:“我先出去。”说完周瑜准备出水,以避免自己因此失控。
只是下一刻——
楚楚拉住了他的手。
小女娘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脸上还悻悻道:“阿瑜兄长,你的衣裳湿了,外面在下雪,这么冷的天,还是等等我,我出去后,给你拿一身干衣裳来。”
周瑜又深吸一口气,看着交握的双手,感觉到对方柔软的触觉,让他刚建立好的防线瞬间坍塌。
他反手将楚楚拉进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捧着她的腿,迫使少女与他贴得极紧。
失控了。
身高的差异和体型的差异,让少女整个人都被搂在怀中动弹不得,周瑜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咦?
楚楚有片刻的错愕。
可即便对方这样强硬的将她禁锢在怀中,她却也没有半点生气,甚至需要强迫自己忽视心中的那么要命悸动,它如潮水般的涌来将她淹没的,只教人头皮发麻浑身颤栗。
楚楚仰头看他,解释道:“阿瑜兄长,我来的时候,外面就在下雪,没哄你的,你就这样出去,会冻生病……的……”
唔?
她身上的纱绢因这个动作而有些松散,浑身便是半遮半掩的样子,她便只能将两只胳膊都抵在了对方的胸口。
于是周瑜弯腰将她按在用鹅卵石镶嵌好的汤池旁,水下除了汤池水的灼热还有一样比水更为滚烫。
楚楚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双腿便盘在对方的身上,让他们更为的密切。
她自己在水下不老实,嘴上却赶紧认怂:“错了错了,阿瑜兄长,你得冷静点。”
周瑜低头看她,桃花眼幽深的盯着她半天,随后轻嗤道:“你认怂得倒是很快。”
楚楚脑子转冒烟了,突然灵光一闪。
等一下……
周瑜事先在汤池泡澡,然后她光溜溜的也进来汤池之中,对方出去之后她还滑到溺水,让他救了,他还出于好心的给她清洗了脚上的桐油,她自己却又用脚去勾人家的衣裳,现在人家要走了她还挽留,这怎么看上去,看上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蓄意勾引?
即便她真的被婢女工作失误带到了这里,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可是周瑜这么聪明的人,他会相信真的是巧合吗?
可她真不是蓄意勾引,挽留,欲擒故纵。
天地良心,她能发誓。
楚楚赶紧道:“我可以解释的……”
然而周瑜下巴绷紧,伸手摸摸她漂亮的小脸,突然自嘲道:“你没错,不用解释,错的是我。”
他压根不是什么真君子,不过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
欸?走向不对啊。
楚楚感觉到周瑜抱着她好一会儿,随后就将她放开了,脸上又恢复了一惯冷淡的样子,哑声道:“不要太信任他人,也不要高估男人的自控力。”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亦不是什么好人。”
话落,他便出了水中。
楚楚感觉到失去了对方的体温,心中微怔。
看着对方的背影,她抿嘴,不是,就真这么走了?
楚楚便像是没了力气一样,懊恼的靠在了水池中,浑身不上不下的,还有些不高兴。
她气自己,也气对方。
楚楚双手敲了敲脑袋,就在刚刚,内心深处,刚刚她竟然是有些渴望的。
她咬着嘴唇,见人真的没回来,便气呼呼的用皂角将头发洗干净了,又用泡沫急冲冲洗了身体,她完全没泡澡的想法,心思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随后,楚楚出了汤池将头发拧干,穿上干衣服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她便见着提议她来汤池泡澡的婢女,还在在外面候着。
楚楚见状,皱眉:“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刚刚周瑜出去,不会被她看见了吧?
这婢女连汤池里还有没有人都搞不清楚,就敢将她往里面带,疏忽至此简直要命,对此楚楚心中颇为生气的。
若非里面的人是周瑜,她才可以不计较,也可以劝说对方不计较。
倘若里面的人换上是其他的任何一个男人,她便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
不过见事情没有闹大,她也不愿为难一个打工人,可若是这婢女撞见着了周瑜出去,那性质完全就变了。
婢女感觉到楚楚冷漠的目光,赶紧解释道:“回女公子,是刚刚,刚刚我家主君才又重新叫奴婢来的,奴婢前脚刚到,便见着你出来了。”
楚楚这才收回打量的眼神,微微颔首,却没再说什么去浪费口舌。
至于这个奴婢有没有说谎,待会儿她回去问周瑜便什么都会知道了。
楚楚心中有气,不愿搭理她,便道:“我不需要你带路,你回去吧。”
回到客房之后,楚楚她本想去敲周瑜的房门,踌躇间,便又想到刚刚才发生了那等事情,也不好去打扰。
正要回房,隔壁的客房却打开了。
周瑜已经换了一身玄黑的衣裳,显得肩宽窄腰比例协调,他生来就身形就好,仿佛天生的衣服架子,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眼。
此时他的黑发未干,正披散着,而修长的手指扶着门,目光恰好落在她的身上。
正好。
见状楚楚上前询问:“阿瑜兄长,刚才你从汤池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门口有人?”
周瑜没有回答,只道:“外面冷,进来说话。”
楚楚便走了进去。
她有些奇怪:“说来这鲁肃也是出身豪族,家中规矩应该挺大的才对,怎么还将我们安排住在了同一个院子?”之前孙策和周瑜来桥府小住的时候,袁夫人只是安排的院子在她小院隔壁,隔着是有点距离的。
咳咳,只是也没拦住她去找人,而已。
周瑜道:“许是他故意的。”
楚楚费解:“故意的?”
她想不明白便也不纠结,便道:“阿瑜兄长,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这是在别人家里面,周围都是外人,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周瑜瞥了楚楚一眼,眼神有些复杂,道:“没有。”
楚楚点头:“那便好。”
她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到对方道:“不过这事瞒不住人。”
楚楚猛的抬起小脑袋瓜子,不解道:“这鲁肃难不成还让人暗地里盯着我?”
那她真得生气了啊。
周瑜却道:“刚刚我便是想去找子敬。”
楚楚疑惑:“找他做什么?”
周瑜便也没有瞒着她,冷淡道:“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巧合,所谓巧合,大多也不过是人为的罢了。”
“人为?”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冷风一吹,飘进了屋子中,带了浸人的冷意,楚楚走到炭火前伸手在旁边烤了烤,面上也被炭火映照着通红,眼睛里却全是火气。
她向来一点就通,此时也明白了:“也就是说,是那婢女故意带我去汤池的,可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为了毁她清白,若是如此刚刚便不会只有她一人在门口守着了。
莫非……
“难不成是鲁肃授意的?”
周瑜没有直接回答,给她倒了杯茶,淡淡道:“我去寻他,便是要去讨个说法。”
那便是他了!
楚楚撇嘴:“我也去。”
必须得再敲诈他一粮仓的粮食!
第73章 能遮风挡雨的人
冬夜的天空是一片纯黑,月亮和星辰都被云层遮掩,外面只有风急怒号声和雪花飘落的簌簌声。
当时楚楚刚从汤池的温泉水中泡澡出来是还不觉得很冷的,现在她跟在周瑜身后走在长长的走廊上,被冷风一吹,便觉得脸上被刀舔抵一样,冻得人脸都是僵硬疼痛的。
她有些受不了,便亦步亦趋跟在周瑜的身后。
他是真的很高大,身躯能将前面走廊通道吹来的风全都挡住。
周瑜就好像是一棵能遮风挡雨的大树,让人极度的有安全感,忍不住想要去依附,顺从,和亲近。
楚楚心中胡思乱想着,前方的人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跟得紧,一时间没有刹住脚步,直接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撞到了脑门。
楚楚顺势揉了揉脑袋,仰头看他,询问道:“阿瑜兄长,你怎么不走了?”
她身高只到周瑜的胸口,因为是早产儿,即便是后来努力补充营养,最终的身高也才堪堪五尺,比这个时代很多人都高,可在对方的面前就不够看了。
这时他转身,沉默的看着楚楚一会儿,便抬起右手将她搂住。
于是楚楚整个人都包裹在对方的斗篷之下。
对方的体温迅速的席卷楚楚的浑身,楚楚瞬间大脑宕机,浑身便没有任何的反应了。她能听得见周瑜的强有力的心跳声,闻到对方身上那抹若有若无的松木香,还有他揽着她时的力度。
这都让她浑身颤栗,手指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心脏酸酸涨涨的,让人头皮发麻。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楚楚被周瑜带着寻到了鲁肃。
鲁肃自己干的好事,自然是想要得到反馈的,因此大晚上的也没有睡。
等周瑜和楚楚寻来的时候,他正搂着美妾,让人热了好酒,在等着他们了。
见两人相协而来,他挥手,身边全走罗裳的美妾便老老实实退了下去,将房门给关上了。
鲁肃见两人面上都淡淡的,看上去脸上不太好,便笑道:“两位贵客,拉着一张脸作甚,不如先坐下,一起共饮一杯再说。”
楚楚轻笑一声,先走上去,跪坐在蒲团上,拿起一个杯子自顾自的给倒了杯酒,感觉到酒水温度适中,便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她点点头:“还不错。”
周瑜也已经坐到她身侧,楚楚便也给对方倒了一杯温酒。只是她不小心触及对方的目光,仿佛是触电一样让她瞬间垂眸。
惹,慌什么。
楚楚清了清嗓子,强装冷静道:“阿瑜兄长,你也尝尝看,嗯,尝尝看,味道确实不错。”
鲁肃见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想莫非这一对已经成了,便眉眼微挑,邀功道:“不知道二位贵客,对今日的安排可否满意?”
楚楚笑容灿烂,面上看上去是很高兴的,声音轻快道:“还不错,子敬兄长应该废了不少的功夫吧?”
鲁肃摆摆手:“诶,不值一提。”
楚楚便道:“你是怎么能安排到我和阿瑜兄长在一个汤池的,当时我想沐浴更衣也只是临时起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笑着的,睫毛颤动,正注视着对方。
周瑜目光落在了楚楚身上,只是少女恼恨鲁肃自作主张的行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里此时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旁观者清。
鲁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以为两人已经互诉衷情,将要成就好事。
他颔首,得意道:“女公子一路舟车劳顿,自然是要沐浴更衣,这有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
楚楚将酒杯倒满热酒,面上笑意盈盈,继续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那婢女也是你让她将我往汤池带的了?”
鲁肃点点头:“那是。”
闻言,楚楚将慢悠悠的将酒水全部嘬完,面上已经收起了笑容,目光如外面的冰雪一般的冷。
明明刚刚看上去还是软喏的邻家漂亮妹妹,当她收起刻意释放的善意,浑身属于世家权贵女公子的气度便自然流露出来了。
她淡淡道:“鲁肃,没有人告诉你,平城的豪族是怎么没的吗?”
直接当面称呼姓名,即便是嗓音淡淡的,也能让人知道,楚楚是生气了。
鲁肃是东吴的谋臣,是被单独列传的厉害人物,论心智计谋,楚楚自然是不敌。
可她手上有兵有粮,这就是属于她桥江楚的底气。
鲁肃:“平城的豪族不是阿瑜……”
他求证的看了一眼周瑜,这个风光霁月一般实际手段极其强硬的人物,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淡笑道:“此事我只是有参与,钱粮兵,筹划着都是楚楚。”
鲁肃:“……”
没有人告诉他,这桥蕤的女儿手上有兵啊!
此时,楚楚转动着酒杯,一双眼睛淡漠的盯着鲁肃,道:“你说,你算计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鲁肃闻言心中一顿,他瞥了一眼周瑜,却见对方已经收回目光,正拿着酒杯喝酒。
周瑜刚刚看着楚楚时外放的情绪全都收回内敛,再也看不出他对她有任何的心思。
郁闷。
鲁肃目光又落到楚楚身上,他不傻,赶紧起身拱手求饶:“女公子,唉,是我没弄清楚状况,失策失策,你要打要骂都行,此事定然不会外传的,若是有半点风言风语传出去,子敬便以死谢罪。”
楚楚不为所动,冷漠道:“口头上的承诺,也值得你说出来?是把他人当傻子吗?”
鲁肃已经正视起楚楚,他试探的将问题甩了回去,道:“不知道女公子,觉得应该如何?”
楚楚颔首,又将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鲁肃挠了挠脖子,目光求助的看着周瑜。
哎呃。
这桥蕤之女,表面上和和气气的,谁能想到是个狠角色,这也太能伪装了吧?
周瑜给鲁肃到了一杯酒,淡淡道:“第一,此事不能外传;第二,给粮。”
闻言鲁肃顿时跳脚:“我可是已经给了你们一仓粮草,你们怎还不知足?”
周瑜挑眉:“我只是一个提议,采不采纳取决于你们。”
鲁肃便着急的转头看向楚楚,试探道:“女公子,你人美心善,定然不是这等强盗之流吧?”
楚楚点头,不客气道:“我是啊。”
鲁肃:“……”
这样承认好吗?
他便试探道:“女公子是想要多少粮食?”
楚楚微微一笑。
鲁肃瞥了一眼周瑜,清了清嗓子道:“半个粮仓?”
楚楚冷冷道:“我要你一个粮仓的存粮。”
鲁肃闻言抽了抽嘴角:“……女公子未免太狠了些。”
楚楚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丢,杯沿子在桌上转动几下,便停止了。
她冷笑质问道:“鲁肃,在你的眼中女人到底是什么?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工具人,还是你可以肆意玩弄舒缓欲望的姬妾,或者只是个附属品靠依附他人才能生活的寄生虫?”
楚楚一双眼神里满是嘲讽:“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你便敢枉顾我的名声,以此来算计人?真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只是在你身下求生的玩意儿吗?”
鲁肃被楚楚骂得狗血淋头,又因自己行事有错,只能受着,不敢回嘴。
他缩成一团,将手举到头顶,“女公子,我错了,我真错了。”
闻言,楚楚闭眼吸气。
在她及笄之后,她所面对的各种恶意都源于她是一个女人。
这一点她尤为的恼恨。
因为楚楚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还要面对多少来自于性别差异的轻视。
她起身道:“粮,你给,这笔账一笔勾销,你不给,我带兵来要。”
鲁肃立即道:“给给给!”
什么老实人,大智大愚,那是后期的鲁肃了。
此时的鲁子敬还很年轻,被骂得有些汗流浃背。
他确实轻视了女人。
鲁肃以为只要两人好事能成,以周瑜的身份,桥蕤自然也是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只是未婚而发生关系,那就是桥蕤要找周瑜算账的事情了。
他不清楚桥江楚并非是寻常养在闺阁的女子,她竟然有兵权。
嘶,是他鲁莽了。
他本是想看周瑜笑话,也为对方牵桥搭线,谁知道没成不说,还又要送出一粮仓的粮,真是自找的。
鲁肃偷偷瞥了一眼周瑜,心道:周郎啊周郎,你是不是不行?
楚楚见时候不早了,便首:“好了,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聊。”
周瑜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楚楚瞥了一眼鲁肃,又回看周瑜,见要粮之事已经办妥,便露出了和以往一样腼腆温柔的笑容。
她道:“不用了,我记得路,自己走回去便是,想必你们二人还有话要说,我便不打扰了。”
周瑜瞥了一眼鲁肃,见他脸上因为又痛失一粮仓的粮食而心面如死灰,莞尔一笑,便又低头看着已经恢复寻常的小妮子,不容拒绝道:“我先送你回去。”
鲁肃赶紧点头:“明日,明日再说,有大把时间呢。”
楚楚这才点点头。
她身上那股戾气已经消失殆尽,便笑着跟跟鲁肃道:“子敬兄长,将粮食准备好,我会叫人来取。”
鲁肃:“……呵呵,好。”
现在便又是子敬兄长了,这桥蕤之女堪比变脸大师啊。
楚楚便和周瑜一起,离开了房间,重新归入了风雪之中。
鲁肃看着周瑜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不会真不行吧?
明日给他找个医工给他看看?
周瑜完全不知道自己交的损友在自己走后偷偷蛐蛐他,与楚楚又走到了长廊之时,小女娘转身二话不说伸出软乎乎的手抱住了他的腰,她还与鲁肃想法出奇一致,小声询问:“阿瑜兄长,你是不是不行?”
第74章 吓唬她
这句话是个男人都忍不了,更何况是一个生来骄傲的周瑜。
他太阳穴在突突地跳,将楚楚一把提起来抱在怀中,大步走进了客房。
他声音咬牙切齿:“你是在挑衅我?”
楚楚啊了一声,小声辩解:“没有没有,阿瑜兄长,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你可不要胡乱冤枉我。”
周瑜冷笑一声:“胡乱冤枉你。”
没一会儿他便走到了客房,在间隙间周瑜还有时间栓上房门,随后将楚楚带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带着不容置疑的迫力倾身压了上去。
房间里的没有点灯,四周黑漆漆的,唯有炭火在发出一丁点微弱的光,这点光却是依旧没有能够让人在夜间视物。
夜色之中,楚楚感觉自己被对方隔着衣裳揉捏,她便是一直小猫崽子,只能在对方的大手下被狠狠搓扁捏圆,她浑身一激灵,抬头时却因为周围太暗而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害怕事态发展过了火,楚楚赶紧认怂:“好兄长好兄长,不能继续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周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她说的话,声音低哑性感,可此时就像是深夜索命的恶鬼,玩弄起她的身体来却是一点都不手软。
这时楚楚才知道厉害了,捂脸噫噫呜呜道:“好兄长,你行的,是我乱说话,我错了真错了。”
房间里的温度在攀升,楚楚感觉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的撕裂,只留下了一件贴身柔软的里衣,随后便被对方翻了个身俯在了床边,而他高大的身躯抵在她后背,一只臂膀搂着她的腰,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隔着衣裳按揉着楚楚的腰窝。
楚楚被揉得挺舒服,却因为强忍着不敢泄一丝声音,而浑身紧绷到颤抖。
这样太危险了。
楚楚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随便一句调侃的话,对方反应那样大,心中便是真的害怕了。
周瑜冷笑,吓唬她:“知错了,不觉得晚了吗?”
楚楚被吓懵了。
不会真要被……救命啊!
她小声啜泣,讨饶,然而对方都不为所动。
周瑜因楚楚的话是生气发了狠的,当他卸掉了冷淡疏离的伪装,平静下的疯感足以让人害怕。
可即便如此他将人固定在一处后,见她浑身僵硬只隔着衣服将身下的人按揉她僵硬的经络穴位。
即便是嘴上说得再凶,心中多恼怒她胡言乱语,却仍是不忍心伤害她。
他道:“你错哪了?”
楚楚垂头:“不该调戏你。”
然而楚楚只觉得对方的手在她的身上越来越滚烫,烫得让她的身体也跟着滚烫了,此时她也已经意识到对方只是给她舒缓她后背上紧绷的肌肉,并没有真的想要就此侵犯占有她,心中便已经松了一口气。
周瑜被这话气笑了:“调戏我?”
他第一次在楚楚面前说了粗话,警告道:“这话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今日你都得□□趴下。”
楚楚小声嘟囔道:“所以才说你不行啊。”
她肩胛僵硬的经络被对方的手指轻轻一划,楚楚痛得叫了一声。
见周瑜仍不放手,楚楚痛得啜泣一声,急急忙忙认怂道:“阿瑜兄长,阿瑜兄张,我真错了,真错了,呜呜呜,你放过我好不好?好痛好痛。”
周瑜冷笑:“还真是得给你一些教训才行。”
还是不能只让她舒服了,不然下次还敢。
楚楚发誓:“不说了不说了,阿瑜兄长你先松开,先松开。”
周瑜还是舍不得她痛苦,松开她,将她转了个身抱在怀中,大手便用按摩的手法轻柔的缓和她的肩膀,他没说话,随后往上按揉她的后颈上的穴位。
这小妮子瞬间就不喊痛了,酸爽的感觉舒服得让他嘴上哼哼唧唧,双手只会抱着他的脖子没骨头的挂在他身上,眼眶含泪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她又开始抢占先机,控诉道:“你欺负我。”
周瑜轻笑一声,嗓音酥麻到骨子里:“那你也宰了我。”
楚楚攥紧对方的衣裳,没好气道:“那不行,我以后还要抱你的大腿呢。”
“抱大腿?”周瑜不解其意,直白道,“你现在抱的是我的脖子。”
楚楚:“……”
她点头:“对对对,是是是。”
周瑜觉得身上的小妮子实在磨人。
明知道不可为却偏偏忍不住,想要故作冷淡,身上竖起的坚冰却在接触她时,瞬间坍塌。
他将下巴抵在楚楚的头上,声音有些哑然,问道:“你真的是来投奔我的,还是为了鲁肃的粮食而来。”
楚楚眼睛的泪水,瞬间就吓得收回去了。
她呐呐道:“当然是来投奔阿瑜兄长的。”
周瑜道:“撒谎。”
这时候见自己的真实打算被戳穿之后,楚楚便也不觉得被冯夫人磋磨这件事丢脸了,便故意将连往他胸口蹭蹭,声音更是装得委屈以此转移话题。
她说:“我杀了冯忌,便是跟冯家结了死仇,在寿春有舅父和阿父压着,他们不敢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于是冯夫人便以长辈的身份唤我去她的院子中磋磨我,我受不了这才从寿春跑出来的。”
周瑜心中还有些气,却依旧关心的询问道:“你可有受伤?”
见他果然被带偏了,心中暗喜。
楚楚叹了一口气:“那倒是没有。”
冯夫人都是没有蠢到底,只敢让她罚站罚跪,用竹条抽她手掌心,就是一些小打小闹,若是让她明面上受伤,她家人可不是吃醋的。
周瑜很快就发现了冯夫人,提醒道:“冯夫人在寿春动不了你,你就不害怕她这是故意逼你出寿春,以此在半路截杀你?”
楚楚抬头:“好有道理。”
冯忌是冯家唯一的嫡子,如今死在了她的手上,这是血仇,也是血海深仇,对方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而他们家中也是武将出身,手上有兵的。
周瑜沉吟道:“我先送你回去,再将粮食送去给阿策之后。”
“不用。”楚楚摆手,“若是真敢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周瑜便笑了:“口气不小。”
他又道:“所以你问鲁肃要粮,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呃……
怎么还过不去这个话题呢?
楚楚也就神气了一下下,便有软乎乎的贴在周瑜的怀中,就像是一值懵懂的小猫崽子,装傻充楞道:“是他算计我,我问他要钱粮给我道歉,合情合理的。”
周瑜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正要松开她,怀中的小女娘就像是八爪鱼一样又攀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赶紧道:“阿瑜兄长你别生气,我确实是想要粮食,但是我永远不会与你和阿策兄长为敌的,你们可是我的好兄长啊。”
说话时她底气有些不足,哪个兄长妹妹会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搂搂抱抱的,一点说服性都没有。
可是也仅限于搂搂抱抱,亲也不亲,做也不做,说是其他的关系,好像也没有说服性。
那便是好哥哥好妹妹吧。
周瑜却淡淡的应了一声,道:“不想说便罢了,我不为难你。”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划过楚楚的嘴唇,随即握住她的脖子揉了揉,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是在夜色中有些旖旎。
两人呼吸交缠间,心中的肿胀感越加的明显。
楚楚呼吸一窒,想继续将自己往前送,对方却淡淡道:“再贴上来,我可保证不了我真能忍得住。”
闻言,她不敢动了。
不过是一道膜,楚楚从来不放在眼中。
可贞洁这玩意儿跟女子的名声绑定在一起,这便是让人最为难受的,现在的她还没有足以扼杀旁人的污言秽语的能力,便只能忍着。
楚楚眼神控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阿策兄长的打算,你们有自己的约定,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被你们这样对待,我是个人不是物品。”
即便无关情爱之事,她也是会有欲望的吧。
周瑜毫不意外楚楚会知道他与孙策的约定,只要她不是傻子便能猜道。
他淡淡道:“于是你今日才故意挑衅我?”
楚楚不承认:“才不是。”
不过今日她的举动确实是危险,差一点就差一点,当周瑜故意撕扯她的外衣时,楚楚以为这一切都要直接失控了。
没想到对方就是吓唬她,嘴上说得凶却只是给她按摩身上的经络,将浑身僵硬的肌肉都给按揉开了。
不得不说,对方的按摩手法,确实很不错。
周瑜便问她:“明日下午,我便要带人和阿策汇合,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楚楚知道最后孙策联合他舅父吴景顺利的拿下了泾县,具体细节她便不知道了,她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事情出现波折,于是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因为周瑜已经看破了她实际上是来要粮的,便道:“那明日我便要准备回寿春,将手上的兵好好训一番,就不和你们去泾县了。”
后来鲁肃才知道,即便是没有他去设计楚楚,楚楚也会搞出事情想办法问他要粮。
家里明面上就三个粮仓,就这样没了两个,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心痛。
那简直就是痛彻心扉。
然而此时这两个小强盗,谁也没关心他的情绪,谁知道他背地里还藏了什么宝库。
周瑜便对道:“那你小心。”
他想好好护着她,却明白少女不是真正的甘愿居人之下,便只能放任她成长。
楚楚颔首:“放心好了。”
房间里的旖旎早就没了,周瑜起身,看着地上被他撕碎的衣服,笑道:“我之后赔你一套新的。”
楚楚呵呵一笑:“不用不用。”
周瑜便道:“好好休息吧。”
于是便离开了。
有了周瑜的提醒,楚楚回去的路上十分的谨慎。
没想到还真是,在回去的路上,斥候发现了有一伙人在她回寿春的必经之路扮做贼寇埋伏,大概有两百来人。
看来冯家已经知道了她只带了一百来人出来的事情,因此派了多一倍的人来截杀她。
斥候道:“女公子,需要改道吗?”
楚楚淡笑道:“既然他们扮做了贼寇,咱们将他们杀了便是战功,何故惧怕他们,你们就不想要赏赐吗?”
战功等同于钱。
斥候闻言立即就精神了。
“喏!”
第75章 吕布
马蹄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的脚印,没一会儿又被风雪给掩盖住了。
天地之间,入眼的是枯木,石头,和一片雾茫茫的天空,世界单调得没有其他的颜色。
楚楚派斥候再去将对方周围的地形重新摸清楚,在等候期间她为了拓展思路,便随手起了一个卦,得到了一个震卦。
震为雷,可以看作惊雷,大地震动,地龙翻身等等,这都是这个卦的类象。
难不成对方是想用落石砸死她?
楚楚挠挠脸,这还得等斥候回来再说。
她琢磨着怎么用最小的伤亡将对方两百号人干掉,因此完全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不到一个时辰派去的斥候便将对方埋伏的地方摸清楚了。
往前五里便是山坳,进去之后前后左右都是山,途径只有一条弯折的通道,他们的人就埋伏在这里,只要他们的人一旦进去山坳之间,对方就能用落石或者带刺的关卡拦住前后的路,如此他们便能瓮中之鳖,若是再配合箭雨飞射下来,被围困的人必死。
即便楚楚带出来的都是精兵,可是没有一人有孙策和周瑜的武力,自然也没有能单枪匹马突围的猛士。
她暗搓搓的想,看来这卦也挺准的。
楚楚抿嘴蹲下,随后捡了一根树枝,在雪地里画了一个四边形,
她招手让斥候过来,好生询问道:“你可摸清楚了对方在各处埋伏的人数?”
斥候点点头:“知道。”
他也拿了一根树枝,将埋伏地点一一画出:“前面的通道前后有三十来人负责落石,通道两旁的山坳上则各有七十人埋伏。”
楚楚挑眉:“那他们的兵很分散啊。”
斥候道:“是。”
对方本来人就比她多一倍,现在却被分散开了,莫非是想用损失更少的兵力来杀她?
楚楚便道:“我知道了。”
斥候道:“女公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她淡淡一笑:“各个击破。”
即便是打游戏,也知道抓单呢,她又不傻。
楚楚让众人修整了一番,寻了一处地方提前做好了陷阱,便带着百来人偷袭了前方负责落石的三十来号敌人。
因为楚楚的人数有一百来号人,是对方的三倍,因此很快就将人速度宰没了,而她身边的兵除了有几人受了轻伤,没有消耗一兵一卒。
而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又带人跑路,并故意留下了线索,将人往陷阱处引。
等敌人反应过来,并将军队规整好追来的时候,又正好中了楚楚事先设下的埋伏。
在楚楚指挥下,箭雨齐发,便又消耗了敌方数十战力,于是对方的兵已经不到百来人。
身旁的斥候道:“女公子,前方拿着长剑的,便是对方的将领。”
楚楚颔首:“明白了。”
她的箭术向来不错,因此知道敌方的头领是谁之后,便拿了弓箭搭弓,直接一箭射穿了对方的脖子。
斥候见状,立即吼了一句:“敌人头领已女公子射杀。”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敌人也纷纷回头看自己的头领,却见自家头领确实已经死了,一时之间他们突然没了主心骨,军心开始涣散。
楚楚见状,立即带兵冲了下去,敌人开始四处溃散,被他们全歼,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她见那斥候在擦刀,便表扬道:“干的不错!你唤什么名字?”
斥候立即站直,腼腆一笑:“回女公子,属下李林。”
李林。
一个普通的名字。
楚楚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对方。
这李林的身高七尺有余,身材高大健硕,人也长得周正,眼睛里炯炯有神,看上去是个有能力的。
她笑了笑:“我知道了。”
荒凉的山野之间风雪已经停了,此时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水浸红了雪地,处处显露着战争的残酷与哀伤,唯有胜利者在打扫战场。
最终楚楚带来的一百来人里只死伤了十三人,这已经是很小的损失了,这一场小小战役算是大获全胜。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
打扫完战场,楚楚正打算带人回寿春,便感觉大地开始震动,等她回头时,便见到了此生之中最难忘的噩梦。
在山坳顶峰,一人正骑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此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头戴金冠,穿着玄衣,领口用金线绣蟒纹,劲腰用金镶玉的腰带束腰,面容清隽秀美,身材却是非常的高大,浑身气势逼人,让人看一眼便不由自主的心生惧意。
而在此人身后已经乌泱泱来了一大片的军队,约有几千来人,可他的浑身的气势却压住了身后的千军万马。
他脸上睥睨玩味的表情让人看上去便知道来者不善。
李林上前挡在了楚楚身前,表忠心道:“女公子,你先走,我来断后。”
楚楚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若是对方来了几百人,还能奋起一搏,对方几千人,还是不要做无用挣扎了。”
李林还要说什么,却见她已经下马,朝着对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别看楚楚面上镇定,其实心中已经慌成了一团,朝着对方走去时,她的后背甚至被吓出了一身的汗。
她不认识此人,只觉得的今日要交代在这里了。
乱世之中便是这样的,谁也不能确定谁真的能活到最后。
原来震卦之象,还应在了这里。
楚楚在对方的注视之下,走到他的黑色骏马之前,抬头忍着惧意去抬头仰望对方,离得越近她才发现他真的是长得人高马大,面容也是丰神俊逸的样子。
此时对方用他那双斜长的眼睛,漫不经心的上下打量着她,那样灼热的视线就好像要马上扒了她的衣裳,这样的眼神侵略性十足还不掩饰对她身体的欲望。
楚楚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我唤桥江楚,家父桥蕤,舅父袁术,你能否看在……啊!”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此人扯着胳膊拉上了马,她听到李林在身后着急的唤了一声“女公子”,而却整个人已经被人攥紧在怀中。
楚楚的细腰和细小的胳膊被一只硬邦邦的手给桎梏住了,对方的力气极为的大,她的反抗就好像是在面对一堵墙牢固的墙,甚至连挣脱都不行。
“我知道你。”那人轻轻一笑,“五年前我就知道你了。”
楚楚不解:“什么?”
五年前她才刚刚穿越过来,正忙着治理蝗灾的事情呢!
她道:“你到底是谁?快将我放开!”
而背后之人不为所动,声音淡淡道:“我只要你,你的人我懒得杀,你让他们走,我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林正要上前,便被对方的人拦住了。
楚楚当机立断,直接吩咐李林,道:“他让你们走,你们便走,回寿春去!”
李林很快就反应过来,便带着一百来人走了。
对方人多势众,只有回寿春带兵前来,才能有谈判的资格,现在他们只是待宰的羔羊。
见李林已经带人走了,楚楚这才憋不住对方带来的巨大恐慌。
她咬唇再次询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说:“我是谁不重要。”
对方搂着楚楚的腰,强硬的挑起她的下巴,欣赏了一会儿之后,他笑道:“没想到你竟是比我想象中的,更要美上三分,说是天香国色也不过如此,那冯家也真是的,竟然舍得要你这么个美人的性命,真真是可惜。”
他说完便低下头,高挺的鼻梁戳到楚楚的脸上,嘴唇叼住了她的耳珠碾压,行为极为的放浪形骸。
她顿时浑身僵硬,眼泪瞬间就红了。
楚楚怒斥道:“你这个登徒子,你这时要做什么?”
然而她只能怒斥,她的双手已经被对方禁锢住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这般的怒斥竟然对方爽了,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已做惩罚。
那里她本来就是反应最大的地方,楚楚身体在变得滚烫,可是惊惧却席卷她的内心,与前所未有的迷茫,要将她整个人淹没。
而在这个男人身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流氓!
畜生!
狗男人!
楚楚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滴落在对方的手背,他随即停住了动作。
他说:“你哭什么?”
楚楚颤声道:“此情此景,我不该哭吗?”
男人用指腹擦了她的眼泪,没有再欺负她,而是带着他的几千人马找了个地方扎营,于是楚楚便被他搂进营帐,丢在了柔软的榻上。
楚楚垂头不敢看他,堪堪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只要是女人的身份,没有庇护,就永远逃不开的便是被男人的侵犯。
她想要强迫自己镇定,可是浑身在颤抖。
现在楚楚有两把刀,一把在腰间的蝴蝶小刀,是孙策当年送给她防身,一把是在发髻上做发簪的,是她自己后来又重新藏着的。
她在权衡利弊,是被这个男人占有,还是用刀宰了他,之后再自杀。
而对方却已经没有再对她做出无礼的举动,男人倒了杯茶水给楚楚,斜长的眼睛含笑道:“先喝杯温水压压惊?”
楚楚看着水,想到身上带着蛊毒,想来不管是什么药,也很难起作用,便默默的一饮而尽。
干涸的嗓子被水润了润,感觉好受了些。
她又问:“你究竟是谁?”
男人淡淡道:“你觉得我会是谁?”
他身上的衣着华贵,喜好金饰,即便是临时的营帐,里面很快就布置得华贵无比,铺张浪费奢侈无比,长得又是极为的好看的,看面相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在这个年纪扯了这么一大队人马,那就只有……
答案呼之欲出,楚楚却不愿意相信。
因为若此人真是历史上的那人,对方绝对武力超绝,那她真的是要完蛋。
楚楚将脸撇一旁,声音闷闷的:“我不认识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她又道:“你既然将我掠来,难不成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敢告诉我,还是说你只是一个出身低微,见不得人的蝼蚁之辈?”
面对楚楚的言语贬低对方却没有生气,他坐在胡椅上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淡淡道:“你十岁那年给董卓献上了治理蝗虫的方案,当年我便已经注意到了你,不过那时你还是一个孩子,我对你自然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说着他便笑了:“十二岁你又发现了小麦的产量比黍更高,并发明了各种面食的吃法将其推广,当时我已经跟董卓迁都去了长安,董卓挟持天子只想着享乐,自然是不管事的,那折子便到了我的手上。”
楚楚闻言声音冰冷:“董卓与我外祖一家有血海深仇,如今他已经死了,难不成你是要为一个叛贼报仇,所以才如此侮辱我的吗?”
他嗤道:“那倒不是。”
对方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出身士族,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贵女,治理蝗虫和推广小麦两件事情,便让你在民间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楚楚皱眉。
却见他倾身上前,低低一笑:“他人对你的夸奖过耳无数,而我不知不觉竟也生出了对你的钦慕之心,你说这该让人怎么办才好?”
第76章 吓到她了
男人已经将楚楚圈定在榻上,两人靠得极近,似乎只要他想便可以直接低头噙住她的嘴唇,将她毫不客气的侵犯。
楚楚心脏砰砰的跳,她知道对方要是真做什么她完全反抗不了,而且这个人毫无顾忌真敢对她下手的。
她叫破他的名字:“吕布!”
吕布轻笑:“直呼他人姓名可不礼貌。”
“还真是你。”楚楚忍不住恨恨道,“当初你挟恩投奔我舅父,手下的士兵却在我舅父治下烧杀抢掠,便是因此才带兵离开的,我说的可对?”
吕布颔首:“没错,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这等事情你都能知道。”
闻言,楚楚嘲讽道:“所以你口中对我的钦慕,并非钦慕我这个人,不过是钦慕我的世家身份和在民间的声望罢了。”
吕布坦坦荡荡的承认了:“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
他目光紧盯着她的张合的嘴,低头闷笑:“可你知不知道,你表现得越是聪明,我现在就越想亲你,越想去占有你的身体,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楚楚:“你无耻。”
吕布点头:“没错,我就是无耻小人。”
此时楚楚真的是害怕了,她想将身体退后,身后却无处可逃,于是见在对方俯身想要去亲她时,便出其不意的将发髻上的小刀抽出扎向他。
然而却被吕布轻易的抓住了细弱的手腕,他只是轻轻一捏楚楚便感觉到手腕吃痛,小刀便也掉落在地上了。
吕布道:“啧,想要杀我,你还得再练练。”
楚楚已经被这个狗男人吓蒙了,却又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任由对方将她的衣裳给挑开,屈辱的承受对方的侮辱。男人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并让她腿曲起,以便更好的拿捏面前的漂亮女娘。
她浑身瑟瑟发抖,连睫毛也在颤抖。
此时楚楚已经明白,吕布这个贪财好色的狗男人,他是真敢不顾及她的意愿对她行过分之举,这如何让人不怕?
此时这狗男人眼神狭促,好像是对她的身体有无尽让人探索的欲望,目光由上往下扫视,看上去更是恨不得将她的每一尺每一寸肌肤都拆吞入腹,仿佛是一只恶了几百年的饿狗一样,盯得人心里发慌。
楚楚羞愤欲死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无声的啜泣,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哗的流。
吕布本来是想要揉一揉她前面起伏过一把手瘾,看见她在哭便没有继续往下了,于是他便慢条斯理的重新给她穿上衣裳,擦掉她漂亮小脸上的泪珠,嗤笑道:“你还是别哭了,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只会刺激男人的神经,让人想狠狠的将你压在身下亵玩。”
楚楚恼恨的看着他,气道:“你自己有妻有儿,后院又有无数的姬妾,却对我如此这般,真是好色无耻让人恶心。”
他挑眉:“你是被看我爽了,想要刺激我,让我继续往下做?”
楚楚立即认怂闭嘴了,将脸转去一旁,眼圈已经红红的了。
男人爱不释手的挠着她的下巴,就像是挠小猫小狗一样,他清隽的脸上多了几分满足。
随后吕布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重新坐回了胡椅上,眼神意犹未尽的看着她,夸赞道:“你若是有能力而仅仅是无颜之貌,想来没有人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倒是可以当一个不错的手下,可你不仅能力很不错,还长得这么一副如花似玉的容颜,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拥有你的快乐?”
楚楚见对方已经没有对她干什么了,衣裳也被整理得好好的,她便将自己缩成一团,没有去看他,又不敢刺激他,只敢小声嘟囔道:“明明是自己贪财好色,非得说是别人长得好看惹出来的祸,不过是无耻下流的男人给自己的恶劣找的借口罢了!”
帐篷里奢华无比,炭火也在熊熊燃烧,整个帐子中都是热气腾腾的。
吕布已经脱掉了身上的外衣,随性的坐在楚楚的面前,他年龄比她大了好几岁,手中掌权已有数年,又是三国初期战力顶端那小撮人之一,在权势的侵染下,整个人的威势逼人。
他当年跟着董卓混过几年,自己和手下的兵也都染上了对方的几分恶习,楚楚想,这样的男人经历过的女人自然不再少数。
她又开始胡思乱想,幸亏得知了冯家有可能在路上设伏之后,她没有将鲁肃给她赔罪的一粮仓粮食直接带走,不然她不仅自己要失身于人,还要赔上一粮仓的粮食,那她真的得呕死。
可此时不管楚楚心中是如何作想,却偏偏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她只能祈求对方头脑能清醒些,别被色欲伤了脑子。
吕布看了她好一会儿,便道:“你知道自己的行踪是谁告诉我的吗?”
楚楚被这话引起了注意,便抬头悄悄看他一眼,小声问:“是谁?”
他淡淡道:“冯家。”
楚楚轻哼一声,没好气道:“知道了。”
吕布看着少女躺在榻上,浑身因为害怕而战栗颤抖,高贵的身份和美丽的容颜让她显得楚楚可怜,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烟火气,便好像能将她轻易掌控得到,一举一动都能挑动着男人的神经,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此时因为帐篷里恢复了安静,孤男寡女待在一处,便很难不忘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上去想。
楚楚有些害怕,只好闭上眼睛,不愿意面对这样无可奈何的处境。
这还是吕布第一次对一个女人退让,真是一种新奇的且很不错的体验,他不由轻嗤道:“放心,刚没弄死你,现在更不会。”
说完他起身拿了一张貂皮毯子丢在楚楚身上,随后船上外衣便直接出了帐篷。
楚楚见对方已经走了,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将貂皮毯子盖在脑袋上,不愿面对自己被掳掠的事实。
帐子里全都是那人的用品,沾染了男人的气味,楚楚的鼻子本就敏感,即便对方已经离开了,可是心下对他的惧怕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
就像是动物世界中,弱小的动物天生害怕老虎狗熊的气味,一旦闻到就会浑身炸毛一样,楚楚现在也是有些炸毛了。
好半天,见对方都没有回来,楚楚便大起胆子在帐篷里转了转,还打开了帐篷,见外面有两个兵守着,周围还有士兵巡逻,于是她便又退了回去了。
楚楚躺在榻上,脑子里回想着吕布的容颜,心道这样恶劣的人,怎么长了那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这让人怎么去怨恨他。她又见实在逃不了便又将貂皮往身上一盖,努力放下对于未来的未知恐惧,没多久困倦来袭便开始呼呼大睡,睡得香喷喷的。
等吕布处理了事情回到帐子中的时候,便见到楚楚已经睡得很沉,身上的貂皮被她踹到一旁,整个人趴在榻上,睡姿很是不雅,完全没有世家大族女子的端庄之感。
他嘲讽道:“都说我是一个无耻下流之人,还敢在我帐子里安心的睡大觉,胆子还真是大得很。”
嘴上是这样说,在她睡着的时候却没有趁人之危做些什么。
吕布将她因为帐中闷热而踢掉的貂皮重新给她盖在了身上,并在她拦腰抱起放到了更加绵软的胡床之上:“在我见到你之前设想了很多将你臣服的手段,没想到真正见到你后倒是开始怜惜起你来,舍不得在你身上用了。”
他说:“睡吧。”
半夜的时候,楚楚便醒来了。
营帐中的炭火已经快燃尽,里面的蜡烛也已经熄灭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榻上来到了床上,许是半夜有人回来将她丢到床上去的,不过她衣裳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纠结这件事了。
不得不说,无论吕布为人怎么样,他倒确实是个会享受的,她睡在柔软的被窝里,睡得可舒坦极了。
此时吕布不在帐中,楚楚可就不怕了。
她将别再腰间伪装成饰品的蝴蝶刀拿下来,默默的在帐篷边缘转了一圈,用自己的耳朵去听外面巡逻兵的规律。
大概是半个时辰之后,楚楚心中便有了数,在帐篷一侧割破一个洞,偷偷的遛了出去。
楚楚却发现晚上巡逻的人少了一倍,不知道去休息了还是怎么的,见状她不由欣喜,便绕过巡逻开始往河边走。
士兵扎营休息一般会选择有水源的地方,因此吕布的帐子里水边仅有几十米,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是对方军队着实戒备森严,就在楚楚距离水边还有二十米的时候,就被巡逻的士兵给发现了。
楚楚心一狠,见对方的人已经开始围堵她,只好小跑冲刺,整个人跳跃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作为出生在水边的人,只要入了水便再难寻踪迹。
已经是半夜,夜空是雾茫茫的,由于天气太冷地上也没有了虫蛇鸟兽的踪迹,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楚楚突然感觉背后一麻,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马上又升起了一抹巨大的恐慌。
高大的男人在骑马沉默的立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盯着楚楚的身影,仿若暗夜魔鬼。
他身边的士兵提议道:“主公,可要放箭射杀?”
这一句话直接吓得楚楚立即憋气沉入水底,脚在水中狠狠一蹬瞬间便溜出了四五丈,逃离了对方目光的锁定。
楚楚只敢隔半分钟冒出一个头,然后吸一口气,便又沉入了水中,等看不见对方的人之后,她才躲在石头后面冒出头,可是心脏便已经砰砰砰的要跳出来。
应该跑掉了吧?
而吕布见楚楚像鱼儿一样很快就没了身影,便斜睨了士兵一眼,淡淡道:“你吓到她了。”
士兵惧怕地低下了头。
第77章 老子不脏
这样的冬日,水面没有结冰,水中也是格外的冰冷,人的体温在水中却是格外的滚烫。
楚楚手哆哆嗦嗦的扶在石头上,手指被水浸泡出了褶皱,白里透红,看上去凄凄惨惨戚戚。
而且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衣裳沾了冷水,十分的沉重,就这么挂在了她的单薄的身上,看上去格外的违和。
她等了好一会儿,前后左右都看了看,没听见有人追上来的声音,她这才上了岸。
凌冽的北风呼啸,刮在脸上就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个耳光似的,又疼又辣又冷到了极点。
刚出水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楚楚便感觉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是衣裳了,而是一坨沉重的冰渣子,走了百来丈就冷得跪在了地上。
如今身处荒野之间,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寂,就好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楚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脆弱的掌心因为跌倒而嗑在了锋利的石子上,血流得满手都是,她便在身上擦了擦,血却跟她作对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只能看着她的手掌血液往外冒。
此时她要是想活,要弄干衣裳,要找到能够果腹之物,还要一人百里奔波回到寿春。
当初她以为中欲毒便已经是她所经历的最大困苦,没想到现在她能沦落到这样的低谷之中。
老祖宗说的话真没错,果然是算人不算己,事事皆是难以预料。
楚楚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马蹄声,她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去,便立即生出了惧怕之意。
在一片黑暗中,男人坐在高大的骏马之上,依旧是精贵的打扮,浑身都是好看的。
此时对方正用他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即便是看不清楚对方的脸,楚楚也能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冷的。
她就如同是被大型犬类盯上的小白兔,在对方的气势下浑身都僵硬了,浑身甚至连动弹都不行。
楚楚没想到大晚上的对方还能这么迅速的找到她,她还有闲心想,这吕布真是长了一只狗鼻子。
别当人了当条狗吧。
吕布冷淡道:“听闻江淮地区之人善水,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楚楚见状,心中已经被恐惧淹没,只能闭上眼睛,哑声道:“你想怎么样?”
吕布却将一身干衣裳丢到她面前,语气没什么情绪:“把衣裳换了。”
周围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骑马追来,楚楚踉跄起身并将干衣裳捡了起来,不顾羞耻的在对方面前慢慢解开了腰带。
她道:“你要看吗?”
吕布便调转马头,没在看她了。
楚楚身上的湿衣裳很快就褪去,露出那曲线玲珑的身材,随后拧干衣裳上的水,擦了擦身上残留的水珠,这才快速的穿好了衣裳。
她的身上还是冷的,换上干衣裳之后,没有衣裳上的冷水去带走她身上的温度,倒是暖和了几分。
吕布察觉到她已经穿好了衣裳,便又转身看向了她,他闻到了血腥味,皱了皱眉头,立即利落下马,高大的身躯逼近于她。
他道:“手。”
楚楚垂头,假装听不见。
吕布可不是什么温和的人,见她不应,直接强硬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朦胧夜色下,见到了她手上被石子擦破的伤口。
他无语:“这都能受伤?”
说完,吕布就拿出伤药,将药粉洒在了她的手掌上,便又拿了块布快速的将她的手掌包扎好。
吕布行事颇为干净利落,与楚楚认知的他,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
不过楚楚一声不吭,心中却在腹诽。
这样都能受伤都是因为她运气太差太倒霉了好吗,她现在对于自己倒霉的体质是越加的清楚了,面对是不是的糟心之事她都免疫了。
不管心中怎么想,她这是在对方面前,都努力让身体呈现出无害软糯的一面。
而吕布看着对方此时表面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便想到了她拿一把小刀就敢刺杀他,寒冬腊月就敢不怕死的入水逃跑,可见这小妮子有多会装,他冷声质问道:“你就宁愿被冻死,也不愿意成为我的女人?”
楚楚闻言这才小声反驳道:“我现在落在了你的手中,又跑不掉,已经是随你拿捏了,愿不愿意还能由得了我吗?”
小妮子看似放弃了抵抗,声音里却是带上了哽咽和害怕,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在怀中狠狠疼爱。
吕布摸摸楚楚的脸,便将身上的兽皮袄子裹在了她身上,然后将人强硬的往自己的怀中带。
他道:“你给我个理由。”
男人的气息扑来,楚楚便瞬间觉得手脚有些蜷缩,然而整个人却很快被对方的温度给包围,身子也暖了起来。
“什么?”楚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吕布说:“给我一个,为什么不愿意,委身于我的理由。”
他道:“是在嫌弃我年龄大,还是嫌弃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你这等世家女?”
这时候楚楚在对方的怀中,身体已经被男人给捂暖了,而他身上强烈的荷尔蒙在侵蚀着她的大脑,身体竟然有了一丝软麻,腿脚竟然都有些开始变软。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这非常的不妙,便赶紧道:“你不仅贪财好色,还纵容手下胡作非为,并且身边已有妻妾。”
楚楚紧张的道:“这便是理由。”
吕布闻言却笑了,夜色中他的笑容有些冷,歪曲她的意思:“你要做正妻?”
楚楚一脸莫名其妙,面上便带出来了几分,不由抬头去看他。
却见夜色中男人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了她的嘴唇上,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不是想做正妻,看来你是嫌弃我脏。”
你知道就好。
楚楚便没有直接回答,只再次强调道:“还厌恶你的残暴。”
那便是了。
吕布知道缘由后,却没有像楚楚想象中的那样被她惹怒。
闻言他闷笑出声:“没想到你这小妮子占有欲还挺强。”
楚楚疑惑:“什么?”
男人却已经将她腾空抱起,他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而她整个人便挂在了对方的身上。
吕布摸着她漂亮的小脸,指腹在她的脸上描摹,随后拇指放在了她的嘴唇上。
楚楚开口:“你做……唔。”
刚要说话是对方的手便趁虚而入,她愣了一下,感觉到口腔之中咸甜,反应过来后顿时眉头一皱,正准备下嘴狠咬给这个狗男人一个教训,对方却已经捏紧她的下巴。
吕布冷声道:“含着。”
楚楚顿时浑身一僵,害怕对方做出更为过分的事情,便抿着嘴气鼓鼓的看着他。
吕布冷哼一声,低下头,狠狠道:“当初我在丁原手下,不过是小小的主薄,出生低微尚不得重用,你们这些世家女,哪里愿意委身下嫁。后来跟随了董卓那老贼,誓为父子,经常随身护佑他的安危,可他亦是看不起我的出身,怒火常发泄在我的身上,所谓义父义子简直可笑至极,我厌恶他的做派,自然不屑于他的行事,否则我岂会背弃于他。”
见这小妮子还是一脸懵懂,他抽出手,将人提起将脸埋在她的怀中,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戾气,这才咬牙切齿道:“你知道得挺多,怎么没打听打听,我到底有没有成亲,我身边到底有什么姬妾?”
嗯?
楚楚浑身一僵,呐呐道:“我跟你不熟,我打探你的情况做什么?”
历史上便记载了,他是有妻有女的,还睡了董卓的姬妾,还能是杜撰的不成?
总不能因为她的穿越,这些事情被蝴蝶掉了吧?
吕布抱着小女娘一会儿,闻着少女身上的香气,心中的怒火很快就消失殆尽了,便有些爱不释手的揉捏少女的腰窝,低头隔着衣料咬了咬她,然后在楚楚羞愤的目光中没好气道:“记住了,老子不脏。”
夜色朦胧中,楚楚攀着对方的肩膀,整个人越加的茫然了。
这时候吕布像是小鸡仔一样将她提起来,腾空将她送上了战马上,然而他自己却没有上马。
夜色中,他的眼神戏谑十足:“回去之后好好打探打探我的情况,老子不想被冤枉。”
楚楚咬唇:“什么?”嗯?回去?这是要放她回去的意思?
吕布面上已经恢复了冷峻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他只是一个伪装成哈士奇的头狼,现在回到了狼群之中,又成了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哪怕此时她在马上垂眸看他,却依旧被被对方身上的气势所摄。
男人狭长的眼睛撇了她一眼,声音显得极为冷酷的警告:“下次你若是再落到我的手中,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对方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视两眼,暗示意味十足,像是恨不得将马上的人给生吞活剥。
他道:“走吧。”
楚楚有些恍惚,低头看他,似不敢相信吕布这样的人,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她走。
然而吕布已经退后了一步,那双眼睛蕴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楚楚想了想若是他真能放她走,那么刚刚被对方咬了一口,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她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便驱使马离开了。
不过楚楚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却见吕布双手抱胸,目光远送着她,却真的没有再追来了。
等刚骑马往寿春方向行了十几公里,楚楚便见着李林一行人在扎营。
见到楚楚,李林立即上前道:“女公子,你没事吧?”
她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李林回答:“回女公子,我让人回寿春报信,因担心你的安危,便没有离去,在这附近扎营,好想办法去营救你。”
楚楚闻言,又问:“你是以什么名义去报信的?”
李林道:“遇刺。”
楚楚颔首,称赞道:“干的不错。”
看来这李林倒是一个有头脑的,遇刺这个说法总比被人掳走事态更为严峻和好听的多。
她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李林大喜:“喏。”
楚楚便再次嘱咐道:“此事不要泄露口风,只说我是遇到了友人,小叙了片刻,知道吗?”
“属下明白。”
李林给楚楚安排了帐子,楚楚进去后他便退出去了。
楚楚出门在外不是向来不是那等铺张浪费之人,因此帐子里除了炭火和取暖的被子,基本上便没有什么乱七八在的东西,因此自然是比不上吕布会享受的。
此时没有再受人掣肘,楚楚便是觉得十万个舒心,她便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感觉温暖包裹着她的全身。
随后她突然坐起来,没好气道:“看来我确实得好好查一查吕布了。”
第78章 真是狗
其实楚楚对于三国中的乱世纷争并不是很感兴趣,索性不过是各路诸侯们攻城掠地的利益之争,因此除了涉及到自身利益和身边之人的根本利益之时,她是不太关心诸侯们的现状的。
对于吕布她最多的印象是从《三国志》知道的,知道他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心眼也小,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出身。
不过他能从小小的主薄到汉帝亲封的温侯,成为三国之中群雄之一,显然能力手段智谋皆是不俗,或许她不应该从某一个人书写的列传之中去认识他。
只是有一事楚楚没有搞清楚,按照她印象中,吕布应该有三十来岁了,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她还觉得为啥这个人一点都不显年龄,还长的如此的清隽秀美,难不成她忽略了什么。
于是她起身出了帐子,唤来了李林。
李林是军中的斥候,而斥候就是军中最会打探消息的人,相当于现代的侦察兵,是精兵中的精兵。
他上前道:“女公子,可有何事吩咐?”
楚楚咬唇,询问:“你可知道吕布现下多大?如今可有娶妻?家中是否豢养了姬妾?”
她倒是没有对这个人有什么想法,就是好奇想要问问。
李林却有些着急:“此人可有欺负了女公子?”
楚楚捏了捏耳垂,淡定道:“那倒没有。”
除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咬了她的耳垂被人看见了之外,这个她没法辩驳,而在帐中对方将她圈在两臂之中戏弄吓唬,以及夜晚在河边被隔着衣料咬了一口,这两件事发生时都无旁人,她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被那个狗男人给欺负了的。
她没那么傻将没人看见的事情,对一个还不是心腹的人托盘而出。
况且吕布确实没有对她做什么,顶多就是咬了她一口,还是隔着衣料咬的,自是什么都没有做。
闻言李林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情况便慢慢的跟楚楚说了。
楚楚惊讶道:“也就是说他今年才二十三?”
李林点头:“应该是这样的。”
那就是说初平元年的时候才十九岁?原来认董卓为父之时,他都还没有及冠。
当时看吕布列传之时,说他称呼刘备贤弟,楚楚还以为这狗男人现在已经三十来岁了,没想到竟是在刘备面前充大哥。
这还真是狗啊。
想到他狭长戏谑的眼神,可能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李林便道:“吕奉先此人,出身寒微,又只是一个小小的主薄,因此当时他身边的士族都不大太看得起他,便没有哪家愿意将女儿嫁他,后来他叛了丁原,投靠了董卓,成为了骑都尉,后来又升为了金吾卫,自然是有无数人给他送上美妾,只是却一直没有生下子嗣。”
楚楚疑惑道:“就连女儿也没有吗?”
李林摇头:“这我便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楚楚颔首,她看着李林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啊。”
李林腼腆一笑。
她让对方离开之后,便摊在床上打了个滚。
要是吕布这个时候没有女儿,她在中平六年才穿越过来,那这件事便不是她蝴蝶了的,要么是正史记载错漏,要么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历史出现了变动,反正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一夜无梦。
等修整了之后,楚楚便带着人往回赶,她打算等这个冬天彻底过去了之后,再带着人去找鲁肃要粮。
也不知道吕布为什么那么闲,大冬天的还带兵出来晃荡,那万一再倒霉的犯到了他的手上,那楚楚就得呕死了。
不得不承认,此时楚楚对于吕布,经过了半日的相处,是生出了很大的恐惧了。
当时对方放她离开时看她的眼神,还有说的话,显然再次落在他的手上,并不是一件好过的事情。
也就是走了将近五十公里,便在路上撞见了一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浑身光溜溜的躺在雪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凝固成了黑色侵入了白雪之中,诉说着死亡的悲戚。
楚楚骑马,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一片荒芜,当见惯了尸体杀多了人,她迟钝的发现,如今在她的眼中,杀鸡和杀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分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是不对的。
非常的不对劲。
当站在不同的位置上,人的看法,还真是会随着时间和事物发展而发生改变。
而楚楚自始至终,不太能接受自己的这个改变,或许她的悲悯,让她只能是臣子,是技术人员,她注定成不了政治家。
李林让人查探了这批死尸,上前禀告道:“女公子,这些尸体中我认识其中一人,他原本投身在冯家,如今却死在了这里,这些人或许是冯家派来的。”
楚楚闻言回神,有些不解道:“他们这是来截杀我的半路上遇到强盗了?”
不然这实在令人费解。
这些死尸身上的伤口都是刀枪剑斧带来的,周围看上去是有打斗的痕迹,然而这些尸体上的衣裳全被扒光了,连条底裤都没留,可见是死得有多凄惨。
李林答道:“看这情况,是这些人连反应都没有,直接就被对方给砍了,应该遇到的对手战力悬殊。”
他道:“我们若是撞到的话,绝对不是对手,女公子,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先回寿春吧。”
楚楚看着地上的死尸,看上去有小几百人,就这么死在了这里,这冯家看来也挺倒霉的。
她颔首轻笑:“看来是这冯家的人见迟迟等不来刺杀我成功的消息,担心事出有变,便又加派了几百人前来截杀我,没想到自己却是被人截杀了,倒是天道好轮回。”
之后便再没有遇见什么变故,在半道的时候,楚楚便撞见了自己兄长桥盈带了一千来兵来援。
桥盈见到楚楚,便立即迎了上去,上前打量了少女一番,便道:“听说你遇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桥蕤手下历练,现在身上的威势也开始显露了,即便是这样,面对家人时眼睛里的关切却是演不出来的。
楚楚心中微微一暖,幸好她的家人把她当成悬崖上的幼鹰放飞,没有将旧时代的封建礼教加诸在她的身上。
于是她声音便有些委屈了:“阿兄,我在半路上遇到有人埋伏我,他们人数是我带的一倍多,差点就我被搞没命,见不到阿兄你了。”
桥盈穿着一身青袄,身上配着白色狐狸皮,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世家贵族极好的仪态,看上去正是翩翩美少年,也是一个极为爱美的。
他听了她说了一句废话,不由叹了一口气,将她像是小鸡仔似的提起,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几圈,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见小女娘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是在问你,可清楚谁要杀你,不是让你跟我说废话的。”
楚楚便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你不想想,是谁逼我大冬天的,还要离开寿春的。”
桥盈那双狐狸眼微眯,声音带了些冷:“是冯家?”
楚楚颔首:“即便知道是冯家,我却苦于没有证据,如今冯夫人得到舅父的宠爱,拿不出证据的事情便是定不了冯家的罪,舅父定会袒护冯家的。”
桥盈揉了揉她的头发,冷声道:“这件事我自会为你报仇,咱们桥氏在寿春经营数百年,岂是一个小小的冯家能撼动的。”
楚楚抿嘴点头,又继续委屈巴巴道:“等我回到寿春,那冯夫人又要以长辈的身份压我去学规矩,那我该怎么办?我在她面前是小辈,明面上总是不能忤逆她的。”
汉以孝治天下,若是一个不敬长辈的由头压下来,将是于名声有碍的,在长辈面前不管心中是如何的作想,那表面上也是要伪装得顺从。
桥盈冷哼道:“那就给她找些事情做,到时候她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放心好了,这是交给我。”
楚楚感动道:“阿兄,你真好。”
桥盈见她脸上感动,知道自己这个小妹,就是想将这种事情甩给他去处理,心中又气又好笑,见状不由道:“讨好别人你还知道软乎乎的抱一抱,怎么自己的亲阿兄,你倒是矜持得很了。”
楚楚赶紧抱了抱他,讨好一笑:“哪有,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没抱其他人。”
桥盈哼哼两声,又揉了揉她脑袋:“回去吧。”
回到寿春之后,楚楚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白天在阁楼中烧着炭火看古籍,到点就回去房间中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桥盈到底做了什么,那冯夫人确实没有再找理由磋磨她了。
她在家中藏书中翻到了几个兵阵,上面讲述了怎么让四五士兵结阵杀敌的方法,看上去倒是有些道理,于是她便将古籍抄录了一遍,给李林去研究,希望能提升她手上的兵的战斗力。
闲赋时,楚楚又做了来年的计划。
她打算前往岭南。
于是一日一日的过去,冬雪开始融化,北风也转为南风轻柔的拂过脸颊,枯枝上出了嫩芽,田间草长莺飞,水中有了小儿嬉戏,冬去春来,便又是新的一年,众生都将开始了新的征程。
楚楚准备带着三千兵,前往临淮东城,要去问鲁肃要那一粮仓的粮食,作为去岭南的资本。
这边是当初为何,她要来找周瑜的目的,毕竟她知道对方有粮,但是与人不熟,有不好直接去抢。
咳咳。
到了临淮,李林在指挥着众人搬着粮食。
鲁肃看着被一点点搬空的粮仓,心中绞痛,唉声叹气道:“我还以为你之前没来问我要粮,便是不要了呢,好了,这才过了一个冬天,看来我是白高兴了。”
远处急速略过几只燕子,剪刀似的尾翼滑翔而过,还真是二月春风似剪刀。
楚楚双手抱胸,轻哼道:“你应该听说过,我的爱好便是提升粮食产量,今日借你的粮食,以后会以另一种方式还回来。”
鲁肃闻言,不由仔细打量着楚楚,开口道:“你问我要粮,不是去打仗的?”
楚楚轻哼:“大差不差。”
不过冬日里她遇到吕布这等厉害人物的人物,想来如今很多小的势力都被各大诸侯收服得差不多了,让她跑去岭南那么远的地方心中还是有点打怵,于是她便修书一封,给了孙策和周瑜,希望两人能有一人抽出空陪她走一趟交趾。
若是想要将杂交水稻弄出来,便是需要不同品种的禾本植物进行杂交,进行优劣淘汰,选出最优良的品种,提升禾本的抗旱抗病能力。
她需要交趾的禾本品种,因此只能亲自走一趟交趾。
第79章 钓鱼
在东汉末期小麦和水稻还不属于主粮,由于小麦的抗旱性和产量,经由楚楚的推广,现在小麦的种植面积在北方开始慢慢的铺开,而在南方小麦的种植率也在日渐增加。
楚楚在田间亲自种植过一亩的水稻和小麦,两者的产量相差并不算大,并且吃法其实也是一样的多种多样,小麦磨成粉能做成面食,而水稻磨成粉也同样能做成粉条。
由于南北气候的差异,导致小麦和水稻适应的环境不一样,这才导致后世小麦成为了北方人的主粮,让水稻成为了南方人的主粮。
而她身处南方却没有先去研究水稻,便是因为从初平元年到建安年间,中原旱情严重,因此应最先推广耐旱耐寒性强的小麦。
现在小麦既然已经得到了推广,楚楚这才将目光放到了水稻上。
由于目前水稻的种植并不普及,加上不同地区的气温和地理因素以及禾本本身适宜的环境等影响,这让楚楚不能放心将此事假手于人,只能亲自前往交趾。
毕竟只要是个现代人,都知道交趾有一年两熟的水稻。
而交趾又叫交阯,处于红河流域,东汉时期在交州治下,目前是由交州刺史朱儁管辖。
交州有交趾、九真、日南三个郡,因为远离中原纷争,因此三国三位大佬,也就是曹操、刘备、孙权都曾将目光放在了这里,甚至后期刘备在低谷时,还想将交州作为退路,是非常具有战略性的地理位置。
三国鼎立之时,交州被一份为二,一半并入蜀汉版图,一半并入了东吴版图。
当然,现在的交州,还在朱儁手上管辖。
而荆州的刘表,也在打交州的主意,因此荆州和交州之间常有摩擦。
楚楚要去交趾不太敢自己去,她得承认她并不善谋亦不擅长带兵,否则她现在最着急的绝不是去提升粮食产量,而是会先去收拢民间的方士,将火药给弄出来。
这样的攻城利器会让城楼将不堪一击,没有了城门阻挡,那就不是城中人关上城门不应战,便可以的解决问题的了。
因此她将鲁肃的一大粮仓搬空之后,并没有继续呆在临淮,收到小黑给楚楚传来了回信后,她便在半道等着孙策和周瑜的到来。
他们都答应陪她去交州了。
二月的天,惠风和畅,大地回春,人的精神也跟着舒畅了起来。
楚楚穿着简单的藕色儒裙,脖间带着璎珞,梳了常见的发髻,上面带了黄色小花,加上身上的衣料轻而柔,整个搭配让她的身上显得俏皮又漂亮。
等孙策和周瑜见到她时,少女将一把大大的蒲扇遮住小脸,手边放了一根鱼竿,正优哉游哉的在河边钓鱼。
李林将两人带来,见状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孙策看着楚楚这小模样,心中不由一笑,便与周瑜对视一眼,随后踱步上前拿开了小女娘脸上的蒲扇。
此时她漂亮的小脸正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放松,唯有卷翘浓密的眼睫毛在轻轻颤动。
小女娘翻了一个身,本是要掉下去了,孙策将人给捞起来,拍拍她的小脸,没好气道:“快醒醒,叫我和阿瑜来寻你,我们便日夜兼程的赶来了,你自己反倒是在这里呼呼大睡,你对得起我们吗?”
楚楚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睛,正要抱怨,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便闯入了她的眼眸之中,孙策面带着笑,离得她极近,还伸手搂着她,她呼吸一窒,便委屈的反抱着他在他怀中蹭了蹭,软乎乎的道:“阿策兄长,我好想你。”
说完她感觉后背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浑身一僵,她便又立即抬头看向孙策身后之人,笑着讨好道:“阿瑜兄长,我也好想你。”
孙策捏了一把脸,无语道:“你这是端水呢?”
周瑜也上前坐在了楚楚身侧,他坐好便拿起了一旁的鱼竿,没一会儿就有鱼咬了饵料,于是他便顺手将鱼给钓上来放入了鱼娄之中。
楚楚便去看鱼娄里的鱼,只间那鱼将鱼娄装了半满,看上去足足有一尺长,而里面还装了几只拇指大小的小鱼仔,这强烈的对比着实太惨烈,她便有些不服气:“阿瑜兄长,怎么你一来,就钓到这么大的,难不成鱼也是看脸的?”
她能说出这话来,实在是周瑜和孙策即便是赶路而来,身上没有半分汗臭味不说,闻起来还很是香香的。
两人又都是顶级的身段样貌,即便穿着最寻常的衣裳,也掩盖不了其姿貌不凡,真正是风流美少年,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周瑜穿着青衫,骨节分明的手指又重新在鱼钩上挂了鱼饵,轻巧的甩进湖中,姿态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他瞥了楚楚一眼,淡淡道:“听说你与我分开之后,在回去路上遭到了冯家的截杀,还因此失踪了一晚,可有受伤?”
楚楚的眼神在对方说她失踪了一晚上时心虚的闪了闪,赶紧低头掩盖住,将手伸出来给周瑜看,小声嘟囔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被地上的石子割伤了,流了好多的血,现在都还有一道疤呢。”
这只是小伤,见她说得委屈,周瑜目光定定落在她的手上,明明想要给她揉揉小手,最后只说道:“人没事就好。”
孙策见楚楚跑去扒着鱼娄看鱼,躺在了小女娘原本躺着的椅子上,便能看见蔚蓝的天空,还有时不时掠过的鸟。
他哼哼道:“这椅子不错。”
楚楚见两人都不在乎她手上的小伤,看了眼周瑜,见他面上看不出表情,又看了眼孙策,见他浑身都是慵懒劲,想了想,还是凑到了孙策身边。
她语气委屈巴巴道:“阿策兄长,你都不关心关心我两句吗?”
孙策拍拍身旁,道:“躺着。”
楚楚看着自己被抢了的躺椅,他身旁也只留了一点点的位置,若是她真躺上去就只能一半的身子压在他的身上,浑身都要贴在一起的。
她没好气道:“才不要。”
三人便僵持住了,她便拿了石子去河边玩打水漂,脱了鞋踩在水中,玩得不亦乐乎。
玩累了她又跑回来,见两人都还是沉默着,一人钓鱼一人躺着,悠闲得很,便没好气道:“两位兄长,你们两人一人抢了我得躺椅,一人拿了我的鱼竿,不能这样的。”
她玩了一身的汗,浑身散发着馨香,直钻入两个少年的鼻尖。
孙策心中忍不住哀叹,这小妮子简直是一点不设防,真是像将她直接按在怀中算了。
在说话间,周瑜又钓了一条鱼,便才说起了正事:“你说你要去交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孙策道:“交州民风彪悍,多是崇山峻岭,瘴气横生,此行确实危险。”
楚楚闻言便收起了玩笑,只好解释了自己要去交趾的缘由,这些事情她本也没打算瞒着两人。
便是周瑜这样情绪不外露之人,闻言也有些惊讶:“交趾有一年两熟的水稻?”
楚楚点点头:“大抵是有的。”
她继续道:“我需要寻找不一样的禾本进行杂交,看看能不能弄出产量更高的水稻。”
孙策对于农务并不擅长,闻言疑惑:“这能行吗?”
楚楚被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毕竟穿越前她只是看过几篇杂交水稻的一些介绍,知道杂交水稻是由不同禾本进行杂交得出来的,具体是哪些禾本进行的杂交,那楚楚便不是很清楚了。
更何况杂交水稻的优良品种可能需要进行二次杂交,三次杂交,四次杂交才能获得,而且在得到了一代优良品种,可能延续几代之后,还会出现颗粒无收断代的现象。
楚楚便道:“行不行还是得先找到那一年两熟的水稻再说。”
她道:“毕竟实在人为。”
王朝的镇痛期落在每一个人身上,便是一座能将人压垮的大山,既然她来到了这里又阻止不了历史的倾轧,那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底层百姓能有多一分的生存几率。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交州了,这时周瑜看了一眼孙策,提醒道:“若是要去交州,正好想办法削弱刘表的实力,不管能不能找到一年两熟的禾本,此行也不会白跑一趟。”
孙策听到了刘表二字,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很快他收起了心中的恨意,从躺椅上起身瞬间坐到了周瑜的身边,并单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催促道:“阿瑜你快说说,应该如何削弱刘表的实力?”
楚楚见躺椅空了出来,便像是没骨头一样躺了上去,然后拿着蒲扇扇凉,耳朵却已经好奇的竖起来,可见她面上表现得不在乎实际上对此也是好奇的。
周瑜提醒道:“据我所知,刘表与朱儁多有摩擦,想来是对交州那块地眼馋得很。”
孙策闻言点点头:“扩大争端,让二人拼得你死我活,而再坐收渔翁之利。”
楚楚扇着蒲扇,闻言也跑了过去,一手搭在孙策身上,一手搭在周瑜身上,软乎乎的在两人耳边吹耳旁风道:“那要是我们能拿下交州,能让它成为我们自己的地盘就好了。”
孙策无语:“你想得倒是美得很,手上就三千兵就想拿下交州,你这是不是太看不起朱儁了?”
楚楚笑眯眯道:“那是我信任两位兄长。”
周瑜问她:“若是拿下交趾,你想做什么?”
这时两人留了个位置让楚楚坐在两人中间,她便捡了两颗石头在手上盘着,想了想道:“让它成为中原粮仓,让此地所产的粮食,能养活全天下的百姓。”
孙策没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挺会痴人说梦的。”
楚楚哼哼道:“那是你没见识。”
孙策揉揉她的脑袋,点点头:“好好好,是我没见识。”
周瑜道:“按照我和阿策原本的打算,杀了祖郎之后便会去寿春拜访袁公,请求他给我们拿下庐江郡。”经过袁术的同意才是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如此去攻打庐江才能是讨逆,而非是没有名头的贼寇。
那泾州的祖郎便是因为没有官方的身份,因此谁都能攻打他。
楚楚想到袁术的行事作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庐江郡富裕,即便我舅父承诺了你们什么,可能也很难兑现的,你们可要想清楚啊。”
第80章 兴平二年
面对楚楚的揭短,孙策轻笑一声:“你这般编排你的舅父,不怕他找你的麻烦?”
说起这个楚楚心中是有些气的:“冯家如此对我,舅父也没有为我做主,我只是编排他两句,比起性命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这个舅父本来便是嫉妒贤良,心眼极小且善妒之人,她这是在说大实话。
只是他在历史上的后来的名声如何不好,他也是她的舅父,没有他似一根定海神针坐镇寿春,那么她确实将要四处流离,过着没有安顿的日子了。
孙策看着小女娘脸上有些气鼓鼓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碰了碰便有些爱不肆手,收回手后道:“那么生气为何不先去为自己报仇?”
楚楚哼哼道:“因为冯家可没有提升粮食重要,多行不义必自毙,冯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可以确定。”
她舅父后院的那群女人,个个都不是善茬,不过一个冯家,谁也没看在眼中。
周瑜便又接回来刚才的话题,与楚楚道:“庐江郡富裕,若是你想要一地养活一个王朝,它才是最优的选择。”
孙策也点点头:“没错。”
楚楚闻言,确实轻哼一声:“你们还真信了我有这么大的能耐?我就说说而已,是个,梦想罢了。”她才不要去庐江郡,富裕的地方,纷争才会更多。
两人都背这小妮子咽了一下,便是没有说话了。
于是楚楚双手抱着膝盖,并将脸搭上去,然后愣愣地看着远处湖面上被风吹得有些褶皱的水面。
已经到了日暮西沉之时,火烧云不知道何时遍布了整个天空,而天边日光的余晖洒在江面之上,就如同点缀了金子,浮光掠影华彩绚丽美不胜收。
这时又有一条蠢鱼咬了饵,周瑜将鱼拉上来,楚楚听见动静瞥了一眼,发现这条鱼比刚刚那条还要大!
楚楚没好气道:“这鱼绝对看脸来送死的。”
孙策瞟了她一眼,啧啧道:“你就是不承认自己技术不行。”
周瑜没理会两人,便将小鱼仔放了。
楚楚抿嘴:“别看我钓上的鱼小,可再小也是肉,那是我等了你们良久,才钓上来的。”
孙策冷哼道:“你哪里是等我们,你是在呼呼大睡。”
周瑜道:“今晚吃鱼?”
楚楚点点头:“还要切片煮着吃!”
托了张骞出塞带回来的香料,在水煮鱼中放孜然桂皮和辛辣的药材,与鱼一起煮,味道便与后世的水煮鱼极为相似了,就是没有辣椒,不然定然会十分的开胃。
因为要请孙策和周瑜两人帮忙办事,楚楚的诚意十足,自己拿了把刀处理鱼肉,将鱼肉切片,还将鱼翅给剃出去了,并架了锅烧了火,亲自下厨将鱼肉放滚水中煮。
孙策看着楚楚摆出的架子不错,夸赞道:“没想到楚楚妹妹还会下厨呢。”
楚楚颔首:“没错,会的。”
然后鱼肉全散在锅中了,糊成了一团。
孙策闷笑:“这能吃?”
这小妮子真是不经夸啊。
嗯……
楚楚:“大概可能应该不能。”
她心虚得很,睨了孙策一眼,便凑到周瑜面前,讨好道:“阿瑜兄长,要不然,你再钓两条鱼上来,我绝不会让煮糊了。”
周瑜瞥了她一眼,意味十足。
最后三人都没吃到鱼,吃了的是干巴巴的面饼。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她浪费吃食,但是想来以后她做的吃的,孙策和周瑜也不敢下口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楚还在想着那鱼怎么就化了,难不成是她火候拿捏得不到位。
果然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由于要前往交趾,加上孙策带来的人赶路疲倦了,众人打算好好休息一晚,等休整好了再出发。
夜晚细雨绵绵,空气变得潮湿,被褥中也很冷,当春雷炸响,楚楚便从帐中惊醒了过来。
她恍然发现,已经到了兴平二年,已经是她穿越来的第六个年头了。
楚楚起来摸索了一会儿,见茶壶空了,便打算自己去弄点水喝,刚走出帐子便见到旁边的帐子中有烛光透出,于是她便准备去文对方讨水喝。
在烛台下,周瑜正拿着一张舆图在看,见到外面有人影靠近,便收了舆图,淡淡道:“进来吧。”
闻言楚楚便打开帐子,一脸心虚的走了进去,赶紧道:“阿瑜兄长,我想喝水。”
周瑜便起身,拿了茶杯,给她倒了杯水,拿到了她的跟前,并低头看她。
楚楚是真的口渴了,她正想用手接过,就发现水杯正在自己的嘴边,她张开嘴巴,对方便将水喂到了她口中。
甘甜的水入口,润了干涸的嗓子,楚楚赶紧道:“还要喝。”
然后周瑜又倒了杯水,喂入了她的口中,手指离开时,轻轻的划过了她的嘴唇。
楚楚心猛然一跳,抬头去看周瑜,却见他已经远离了她,将茶水放回原位,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她眼花了。
她赶紧道:“我先回去继续休息了。”
他却道:“不急。”
嗯?
周瑜已经将一套鹅黄色的襦裙出来,衣裳的领口绣了绿叶,袖子和衣摆用不同的颜色绣了大片大片的花,那布料也不知道什么做成,在那么暗的帐中依旧显得流光溢彩。
好……好漂亮。
楚楚惊喜的看向周瑜,道:“这是给我的?”
周瑜看着她一会儿,桃花眼中这才泄露出几分笑意,“嗯”了一声,继续道:“赔你的。”
赔……
楚楚想到之前在汤池之时自己被对方撕烂衣裳,便低头小声嘟囔道:“原来你还记得啊。”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立即跳脚,气道:“你干嘛说这个!”
但是没又忘记接过漂亮衣裳。
周瑜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随后嘴唇勾了勾,道:“因为我故意的。”
故意什么?
然而楚楚还没有想通,便见到周瑜喝水的茶水,是刚刚喝过的。
楚楚脸有些红,呐呐道:“我不和你说了,回去睡觉了。”
周瑜道了声“好梦”,便没有再拦。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楚楚回到自己的帐子后,便将周瑜送的衣裳挂在一旁,摸黑躺回了被褥里。
她又回想起了冬日里汤池发生的事情,她竟然有些睡不着了,便滚了滚,将所有的旖旎全部都甩掉。
楚楚便又迷迷糊糊的想,难不成周瑜说的故意便是故意让她想起汤池的事情,应该没有这般的恶趣味的吧。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然而翌日她起晚了,孙策和周瑜已经在烤鱼,千喜和小黑也在,气氛看上去也有点怪怪的。
楚楚见到千喜忍不住道:“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去岁冬日她在泾县与孙策相遇的时候,便只见到他一人,以为千喜在泾县遭遇了不测,便一直没敢提及此事。
千喜稽首道:“多谢女公子关系,千喜并无大碍。”
孙策将烤鱼递给楚楚,解释道:“当时在泾县的时候,我与他分头突围,之后便走散了,我便遇到了你,后来我带兵回到泾县攻打祖郎之时,他便又寻到了我。”
楚楚点点头:“没事就好。”
接过烤鱼,她便也坐了下来。
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站在石头上的小黑,它的左右爪子来回摩擦的,眼珠子都盯在烤鱼上,看上去是嘴馋了。
周瑜将烤鱼递给小黑,它便一口叼住,然后在石头上闷头大吃起来,三两下便吃完了,然后展翅扑腾两下,便飞走了。
楚楚吃着烤鱼,不由问:“小黑是来送信的?”
周瑜道:“刚刚收到消息,冯家被灭门了。”
楚楚顿时僵住,昨日才提及冯家,冯家便被灭门了。
她感觉自己嘴里鲜美的鱼肉变得没滋没味,赶紧咽下去,赶紧道:“这事不是我干的。”
她又道:“应该也不是我阿兄干的。”
但这话就说得有些心虚,她对桥盈性子还没有对孙策和周瑜两人的性子熟悉呢。
孙策淡定道:“乱世之中被灭门者不知凡几,冯家行事嚣张,或许是得罪了其他不能得罪的势力,这才惨遭灭门之祸。”
她闻言垂眸。
这个时代向来是亲族连坐,难怪说斩草要除根。
周瑜也道:“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冯夫人怕是要算在你的头上了。”
楚楚现在才后怕:“幸亏我现在没有待在寿春,若是她得了消息将我唤去她面前,我怕是要死在她手上的。”
她没钱建立消息网,若是在寿春,她的消息定然是没有比受害者家属快。
楚楚不由问:“那到底是谁干的这件事?”
周瑜拿了一个树枝挑了挑火堆的火,让火烧得更旺些,语气淡淡道:“对方下手十分利落,并将冯家洗劫一空,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孙策道:“许是遇到强盗了吧。”
听到强盗二字,楚楚心中一跳,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挠挠小脸,不由道:“去岁冬日,我回寿春之时遇到了冯家的埋伏,运气好将他们的人全歼了,行了五十里后又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冯家的人来援,不过那些人运气不好,遇到了截杀,尸体上身上的衣裳全都被人扒了。杀他们的人下手起来也是十分的干脆利落,不知道在半道截杀冯家援兵和将其灭门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