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餐桌上。
吐了一地又和禅院惠跟禅院甚尔打了一架的虎杖悠仁早就在喊饿了, 禅院甚尔被他吵得青筋直突突还是带着几个小孩回屋开饭。
嗯，现在才早上十点钟。
禅院甚尔十分敷衍地用剩饭剩菜炒了锅杂烩饭出来，勺了三分之二分给了春树胖达和禅院惠, 剩下的三分之一连锅带铲子就丢给了虎杖悠仁。
“嘶嘶嘶！好烫好烫！！！”
小粉毛高高兴兴地接住了锅然后被烫得直跳脚, 八荒形合倒是机灵地帮他把手全包住了，还伸到厨房拿了勺子出来给弟弟喂饭。
被贴心的哥哥们照顾到的虎杖悠仁瞬间安静了，坐在餐桌旁高高兴兴吃炒饭。
春树他们几个还不太饿，但看着虎杖悠仁一口接一口吃的开心, 也忍不住跟着吃了一点。
……
“你要给惠制作专属武器？”禅院甚尔有些惊讶地看向春树。
按照他对惠的了解, 这小子才不会主动开口跟夜蛾春树讨要咒具, 那就是是夜蛾春树自己主动要给惠做？
“哈。”
禅院甚尔上前揉了揉春树的脑袋：“不错嘛, 那你是怎么想的？要做什么类型的咒具？”
春树也很为难：“不知道哎, 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爸爸说惠的【十种影法术】是最强的术式，悟哥那么强也是因为在拥有了【无下限】的同时还有【六眼】, 而惠单单靠术式就能作为最强。”
十种影法术, 十个式神,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有，还囊括了n种用法, 即便其中某个死亡, 其他的式神也会继承死去的伙伴的能力。
这样的术式, 堪称无懈可击，那么——春树要怎么靠咒具给这种术式加点？
——笑死，人家各数据全部满点。
其实春树觉得禅院甚尔也算是各项数值拉满的全能战士, 但游云对于他也不算是画蛇添足, 毕竟术师杀手本就需要携带咒具对敌，与其带差的, 不如带最好的。
集【物理伤害叠加】【强制解除术式】【无视硬度，魂魄特攻】【无限延长】为一体的游云在这位天与暴君手上，绝对是一把杀伤力拉满的神兵。
所以春树干脆请教了这位武器大师·天与暴君·术师杀手：“甚尔叔叔觉得呢，惠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咒具？我觉得惠完全没有弱点呢，所以现在一点思路都没有。”
——春树这小子说惠完全没有弱点？
禅院甚尔心情微妙地有些高兴：确实，他们家惠可是【十种影法术】的拥有者，长大之后绝对能成为至少跟五条悟打得五五开的最强。
哦，不对，等惠长大五条悟都老了，最强肯定就是惠了。
自己把自己脑爽了的禅院甚尔美滋滋回：“那确实，惠的术式可是最强的。”
——所以这个咒具要怎么做？
春树满头问号：甚尔叔叔怎么不带回答他的问题的，难道他只听到了中间那句吗？
对于妹妹头小孩的再一次虚心提问，禅院甚尔又相当没品地当了甩手掌柜：“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专门做咒具的吗？你来想就是了。按照游云和八荒形合那个思路来，这两个你不都做得很好吗。”
说罢他就抓起三小孩面前的锅碗瓢盆向厨房走去，完全无视身后“甚尔！你磕到我鼻子了！”“甚尔叔叔，我还没吃饱……”的叫唤声。
春树：“……”
啊，他果然不能对甚尔叔叔抱有期待呢。
而一旁已经擦干净嘴巴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也在困惑。
禅院惠早就被幼驯染告知了自己要得到一个由两面宿傩的手指制作的专属咒具，但显然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咒具会这么难做，而虎杖悠仁则是想的比较简单。
“春树不是要用两面宿傩的手指给惠制作咒具吗？”小粉毛一开口就把禅院惠惊了个仰倒，“总共有19根手指，直接给惠做19个不一样的咒具不就好了？”
春树&禅院惠：“啊？”
小粉毛的一根筋思路：【八荒形合】就是由他的八个哥哥制成的，而八个哥哥又各拥有一个形态，那换算到两面宿傩的手指上可不就是19根手指19种武器吗？
禅院惠：“……”
小海胆震声：可恶，他可不是甚尔和悠仁这种人形金刚啊，他可是脆皮法师！！！
而且……
禅院惠也不认为五条悟会同意春树将所有的宿傩手指拿来做咒具玩……哦，也有可能，毕竟是那个五条悟。
禅院惠回想起当初五条悟说的是“如果我和杰没派上用场就死了，就将吞下宿傩手指的虎杖悠仁封印起来”，所以说，五条悟从来无惧于杀死两面宿傩，他只是担心自己和挚友不经意间走进敌人的阴谋。
这么说来，五条悟似乎还真有可能把已经变成普通咒物的宿傩手指丢给春树玩啊……
……
这边禅院惠悟了，春树却否决了虎杖悠仁的提议：“不行，惠他本来就是式神使啊，攻击本来就没必要和敌人面对面，如果制作了需要近战的武器，那惠不就被这个咒具拖累得被迫跟敌人打近战了吗？”
虎杖悠仁觉得春树说得有道理：“确实啊，惠是个远程脆皮呢，那要不要给他做个保护型的咒具？省得他被人干掉，就像上次被那个白头发的家伙冻住一样，连式神也发不出来呢。”
禅院·远程脆皮·惠：目眦欲裂jpg.
春树也忍不住：“……”
悠仁，说话太犀利了，惠都被你的语言刺成重伤了呢。
而在厨房洗碗的禅院甚尔却突然探出头来：“哎，那你能让惠把剩下的式神都直接成功调伏吗？”
帮惠成功调伏所有式神？
春树有些茫然：“那种事情就算不要我帮忙，惠长大之后也可以做到吧？”
甚尔叔叔刚刚不是对惠很有信心吗，现在为什么又想要自己帮惠……呃，作弊？
“不，不一样。”禅院甚尔否认道，“我说的是剩下的所有式神，包括那个第十个式神——”
第十个式神？
虎杖悠仁十分摸不着头脑，而春树倒是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爸爸说过历史上的十影只能调用九种式神，而第十个式神似乎……是一个全名为“八握剑异戒神将魔虚罗”的式神？
禅院惠也瞪大了双眼，看着禅院甚尔说出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式神名称：
“魔虚罗。”
……
禅院惠当然知道魔虚罗。
魔虚罗是【十种影法术】术式的最后一个式神，上一代十影正是用这个式神才得以和上一代的六眼同归于尽的。
从那时起，禅院家和五条家便有了世仇，魔虚罗也成为了禅院家的珍宝。
禅院惠在伏黑惠的记忆里清楚地看到过那个白色的高大式神，即便只是零星的片段，他也记得——
伏黑惠在被敌人逼入绝境时两手向前伸出，并念出布瑠真言，召唤出了那个家伙，然后……
然后作为召唤者的伏黑惠第一个被自己的式神一拳挥开了，直接进入了假死状态。
一点也不想被自己的式神揍的禅院惠：“……”
小海胆仔细想了想：后来伏黑惠似乎还使用过这个式神？怎么使用的？他真的有办法能控制那家伙吗？
——这段记忆完全没记住啊。
于是禅院惠一口否决了禅院甚尔的提议：“不行，那家伙太危险了，不能放出来。”
禅院甚尔挑眉：惠是怎么知道的？伏黑惠的记忆里有召唤魔虚罗的记忆？五条悟不是说是两面宿傩用他的身体召唤的魔虚罗吗，惠怎么会有这段记忆？
——难道平行时空有人在两面宿傩得到十影的身体之前就逼得惠不得不使用出同归于尽的保命技？
禅院甚尔心情突然有些糟糕，他把洗碗的抹布一甩，扭头粗声粗气道：“谁问你了？春树，回答我，你能不能做个咒具让惠能够成功调伏魔虚罗？”
春树当然学习过关于【十种影法术】的相关知识，但不知道夜蛾正道有意还是无意，只是将魔虚罗的事情一笔带过，没有对这部分细说。
春树此时还有些茫然：“惠，为什么不想要调伏那个……魔虚罗？它不是很强吗？”
——是很强，强到他这一辈子都几乎成功调伏。
换作以前禅院惠即便会承认自己的无能，但也会有所犹豫和顾及，而如今为了不想幼驯染因为自家蠢甚尔的一句话就钻牛角尖，他很干脆地说出了理由：
“不行的，春树，那家伙说不定连现在的悟哥打起来都有些费劲，我说不定穷尽一生都无法调伏它，而且……悟哥帮忙也没有用的，只有我这个式神使亲自将它击败才有可能成功调伏。”
记忆不全的禅院惠其实不知道全盛时期的五条悟能不能打败魔虚罗，甚至那场大战的结局他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历史上的十影就是用魔虚罗和六眼同归于尽的，虽然这一代的六眼五条悟被称为最强的一代六眼，打打他的魔虚罗应该没问题，但是……大概也有点小费劲？
没见过五条悟用全力的禅院惠不确定。
“……啊！？”
听到自家幼驯染回答的春树懵逼地眨了眨眼：什么？！这魔虚罗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居然连悟哥打起来都费劲？！！
妹妹头小孩狠狠震撼了一把，然后表现出了和禅院惠预想中恰恰相反的高涨兴致：“惠！那你要是成功调伏它岂不是能暴打悟哥了！？”
禅院惠也懵逼了：“什么！？不是，春树，我没事为什么要打五条悟！！？”
而春树已经激动地跳到了餐椅上：
“甚尔叔叔，惠！我们就搞这个了！”
第72章 惠惠专精（三合一）
小学生的假期实在是可贵, 第二天一大早，禅院甚尔就带着四个小孩去了一趟东京咒术高专。
春树甚至是在车上吃的早饭，虎杖悠仁也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但这都无法阻挡两个小孩想要见到“禅院惠暴打五条悟”的盛况。
被小伙伴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禅院惠：“……”
谢邀, 他一点也不想打架呢。
骨子里的好战因子本就不多的小海胆如今整个儿都处于一种摆烂状态，但春树和虎杖悠仁很不赞同——
“惠，那么帅的式神！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
——没有，只会揍主人的式神还不如玉犬讨喜。
“惠, 还没有人能成功调伏的魔虚罗！你不想开创历史吗？！”
——不想,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 但禅院家离完蛋也不远了, 【十种影法术】以后也会变成普通的术式的。
但即便内心腹诽不已, 禅院惠最终还是没有扫小伙伴们的兴, 跟着他们一起跑了一趟高专。
……
五条悟和夏油杰似乎还在高专忙着处理什么事情，还没有着急离开, 从教学楼出来就正好和春树一行人碰上了。
“春树？”似乎一夜没睡的夏油杰顶着青黑的眼眶打着哈欠, 有些诧异, “你们这么早来高专是有什么事吗？”
春树看他身旁的五条悟一点事没有的样子，只以为夏油杰又熬夜备考了, 点点头回答：“是的, 因为我想到要给惠做什么专精了, 所以就来高专取宿傩的手指。”
那天“杀死宿傩”的计划结束后，五条悟思忖了一下就答应了春树的要求——左右现在的宿傩手指也不过是19个普通的咒物，除了咒力量大之外毫无特别之处, 送给春树改造成有用的咒具也不错。
但春树也不可能直接带走全部的宿傩手指, 如今这19根宿傩手指便和那些被斩断和羂索束缚的咒物们放在高专内。
而现在别说夏油杰，连五条悟都有些惊讶：“已经想到要做什么类型的咒具了吗？这么快？”
对于春树想要用宿傩手指给禅院惠做专精这种事情, 五条悟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就是期待——
夜蛾春树会为拥有【十种影法术】的禅院惠制作怎样的专属咒具呢？
没办法，夜蛾春树的前两个专属咒具都太令人惊艳了，而两个咒具的使用者一个是无咒力的天与咒缚，一个是还在上小学且刚刚拥有咒力的虎杖悠仁，但在他们的使用下，这两个咒具都曾大放异彩。
那如果说，如今被夜蛾春树制定咒具的对象换成咒术界大名鼎鼎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禅院惠呢？
同时夏油杰也在好奇：明明在前天，夜蛾春树还说没有想好给禅院惠做什么样的咒具，为什么短短两天之后的今天就说有了想法？
而春树爽快地回答了两位最强的疑问：“是的，甚尔叔叔说惠还有个最强的、没有办法调伏的式神，就是那个魔虚罗，我打算做个咒具让惠能够成功调伏它。”
五条悟&夏油杰：“……啊？”
夏油杰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魔虚罗……？
已经成功从咒术高专毕业的夏油杰当然知道魔虚罗是什么，他如今下意识想到的是——如果那玩意被召唤出来的话，现在的禅院惠还能活吗？
而五条悟不然。
五条悟对魔虚罗可谓是印象深刻，如今春树这么说，他想到的就是……
白发男人似笑非笑：“你想要更改魔虚罗的设定为‘只要锁定范围内有人击败它即可调伏’，然后让我和杰出手，帮禅院惠调伏它？”
“——那种事情你是做不到的。”
六眼直接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提议。
魔虚罗虽然非人，但它也是禅院惠术式的一部分，春树的术式是无法对同级别存在的术式奏效的。
五条悟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春树这小子，搁这跟他卡bug呢？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夜蛾春树对着他神秘一笑：“悟哥，你猜错了噢。”
“哎？”
“快带我们去取手指吧，”春树却不想剧透了，赶紧催促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
那天，春树从禅院父子口中确认了“魔虚罗就是历代十影的必杀技”这件事情，于是对于禅院惠的专精，春树一下子就锁定了目标——
将魔虚罗改造成惠的专属宝O梦。
具体要怎么实行，春树还没有将自己的设想说出来，因为这小孩自己也不太确定能不能成功。
乐，春树表面稳如泰山，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他想出的这个方法怎么比悟哥拿【天元】劈两面宿傩还抽象啊？
——真的能成吗？
但是他表露出来的这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信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别说禅院惠、胖达和虎杖悠仁了，连禅院甚尔都信了——
也是，夜蛾春树什么时候叫人失望过呀。
这波啊，稳了！
在场可能就心思敏感的夏油杰和观察细微的五条悟察觉到了妹妹头小孩的小紧张，但他们都没有出声。
夏油杰是出于体贴，五条悟嘛，他也想看看夜蛾春树想要用什么办法将魔虚罗成功调伏，反正有他在，魔虚罗就算被意外召唤出来了，他直接把它干掉就行了。
“OKOK~那就跟我们来吧。”五条悟答应得很痛快，长腿一迈就走在了前面引路，带着众人一起向高专深处走去。
……
等到春树他们来到放置着两面宿傩手指的房间时，夜蛾正道也将将赶来。
“春树？你们这么早来高专做什么？”夜蛾正道低头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多，“吃过早饭了吗？是宿傩手指出了什么问题吗，五条悟把你叫来的？”
春树眼睁睁看着爸爸当面给五条悟扣上了黑锅，有些好笑，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要来的，因为我想到给惠做什么样的专属武器了！”
夜蛾正道有些惊讶：“已经想到了？这么快吗？”
老父亲没有多问，他在确认两面宿傩的手指没有出问题后，只是以为春树要用它们做普通的咒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还能跟魔虚罗扯上关系。
春树就这么走上前，抓起了一根宿傩手指端详——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才发现春树这小子手上还戴了一次性手套，一瞬间：“……”
——不是，你这样显得徒手抓的他们很low哎！？
夜蛾正道因为太了解春树了，这个时候表现得很淡定，还有空好奇：“你要拿所有的19根手指给惠做专属武器吗？这……是不是太超规格了，现在的惠可能驾驭不了这样的咒具。”
这句话不算是瞧不起人，19根手指的两面宿傩，夜蛾正道甚至都不确定五条悟能不能成功将其击败，更不要说现在还未成长起来的禅院惠了。
当事人禅院惠也没有感觉到被冒犯到，听到夜蛾正道的话信以为真，连声拒绝：“不，春树，这样不行，这种咒具给我太多余了。”
天元被封印在咒具【天元】内后，霓虹境内的咒灵数量确实在急剧减少，威力也大大不如从前，进一步证实了当初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猜测——
天元的结界加强的不只是辅助监督的“帐”，还有结界内的咒灵。
没有了天元结界的加强，高等级的咒灵数量急剧下降，二级以上都变得少见，四级的咒灵也更加虚弱，即便放着不管也会自动虚弱消失。
如今咒术界的祓除咒灵单子都少了一大半，五条悟记忆里他还没过得这么轻松悠闲过——笑死，29岁的五条悟过得那叫是人的日子吗？
夏油杰都跑去读大学了，家入硝子也跑路了，庵歌姬已经在准备回家继承家业了，冥冥也嫌咒术师不赚钱转行去当情报贩子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则直接退学回归了普通人社会。
如今还可怜巴巴留在高专内的伊地知洁高原本看咒术界就业无望都打算退学了，硬是被声称毕业之后给他包分配工作的五条悟留了下来。
可怜的未来社畜如今对前方的深渊一如所知，甚至还在热泪盈眶：五条、五条学长居然还记得我！！！
伊地知洁高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可太有数了，能够被人记住并且信任，这个人甚至是如今咒术界话语权最大的最强者五条悟——
伊地知洁高直接滑跪了。
但他目前也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对自己另眼相看，因为现如今，整个霓虹境内直接从“咒术师稀少还嘎得快，咒灵杀都杀不完”迅速转变到了“咒术界人才流失严重，辅助监督面临失业大危机！！！”
所以禅院惠实在是想不出自己以后还有什么机会需要使用到魔虚罗，更别说是19根宿傩手指制成的专属咒具了。
小海胆：呃，这玩意做出来干嘛？还不如只拿八根做个蟹八件出来。
——不对，拿别人的手指吃饭好脏哦，他又不是虎杖悠仁。
所以禅院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自家幼驯染的好意：“不用了春树，那个咒具给我太浪费了，还不如留着你以后做别的更有意义的咒具呢。”
但春树却否认了：“不是哦，对我来说给惠做专属咒具就很有意义，但惠可能还得等一下，我得先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帮悠仁升级一下八荒形合。”
升级八荒形合？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茫然：八荒形合还有啥好升级的，里梅和宿傩都嘎了，这升级完是要干嘛去？
但精益求精的手艺人春树不同意：“不行啊，胀相哥哥说了八荒形合是惧水的，我得帮它克服这个弱点才行呢。”
春树挑挑拣拣，在十九根风干爪子里面拿起一根似乎是中指的宿傩手指——这根看起来就比其他的长一点——向虎杖悠仁走去。
“悠仁，你先把八荒形合放出来吧。”
“嗯？哦，好。”
事先一无所知的虎杖悠仁懵里懵圈地捞起袖子，控制着八荒形合飘流向空中，很快汇聚成一团巨大的红色血浆体物质停在了春树的面前。
大家对于这个有一定意识的咒具已经很熟悉了，接受良好地看着它亲昵地上前贴了贴春树的脸颊。
“啊，悠仁的哥哥们好呀，等一下哦，我要帮你们做个小升级，你们忍耐一下噢。”
嘴上这么说，春树的动作却很粗暴，脱下一次性手套直接抓着那根稍长的宿傩手指就塞进了八荒形合里——
术式，规则立定。
以特级咒物【宿傩手指】其一，交换【八荒形合】的【不惧水火】。
术式……使用、成功。
春树感觉术式的使用有些滞涩，八荒形合似乎跟宿傩手指有些斥力，但却因为一些莫名的链接而融合到了一起。
下意识地，春树脑子里面闪现一个猜测：是因为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个体都跟悠仁有关吗？
——唔，这么说来悠仁确实算是两面宿傩家和胀相哥哥家的混血儿呢。
“……”
春树有点被自己的想法创到了。
将春树围在中间的大家还对小孩的脑回路一无所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团粘腻的血色浆体一点点地加深颜色，到最后颜色已经近似紫红，质地似乎也发生了一些改变，眼看着已经泛起了一些奇异的金属光泽。
而春树已经将空空如也的手从八荒形合内拔了出来，显而易见——他将两面宿傩的手指给八荒形合当升级材料了。
夏油杰忍不住喃喃：“就这么……这么轻易就直接融在一起了？”
五条悟也被惊到了，他甚至摘下眼罩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异形咒具：“春树，这做的什么玩意？金属色史莱姆？”
“……”
原本还在满意地欣赏自己大作的春树一噎：突然感觉没有逼格了是怎么一回事。
感觉被鄙视了审美的春树不打算承认自己对金属色的小追求，试图装作无事发生，迅速强打精神为小伙伴们介绍：“惠，悠仁，看！我已经把八荒形合升级成功了哦，它现在别说是水了，连火都不怕了呢！”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才不像某些扫兴的大人呢，闻言非常给小伙伴面子：“哦哦哦哦哦哦！！！！”
“太厉害了，春树！”
“春树，谢谢你，哥哥他们看起来很高兴噢！”
——这反应才对嘛！
春树一下子爽到了，那小嘴角简直比五条悟的头发还难压。
首战告捷，妹妹头小孩现在信心满满：“好！接下来就是惠的专属咒具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非同凡响，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从刚刚升级的八荒形合上转移回来，纷纷期待地看着春树。
而在动手制作之前，春树却先问了五条悟、禅院惠、禅院甚尔还有夜蛾正道一个问题：“悟哥，惠，甚尔叔叔还有爸爸，你们觉得——”
“拥有多少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可以打败惠的魔虚罗？”
被春树点名提问的所有人：？
什么叫作“有多少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可以打败魔虚罗”？
五条悟还真开始认真回忆起来，禅院甚尔也开始在脑海中翻找起仅剩不多的禅院家的那些关于祖传术式的知识。
而禅院惠和夜蛾正道——特别是事先一无所知的夜蛾正道——大惊失色：“春树，你要做什么！？”
春树淡定地解释：“我要用两面宿傩的力量压制住魔虚罗，给惠搞个最强的宝○梦。”
没看过动漫的禅院甚尔和正经人夜蛾正道：“啊？”
看过的五条悟&夏油杰&虎杖悠仁&胖达：“哦哦哦！这个想法真是太帅啦，春树！！”
虽然没看过但是知道一点的禅院惠：？？？
完全想歪了的小海胆颤抖了：“春树……春树你要拿两面宿傩的手指给我做个【两面宿傩】？？！！”
禅院惠内心小人崩溃大呼：补药啊啊啊啊——
春树，太可怕了！
果然是五条悟把他带坏了吧？果然是吧？？
小海胆悲鸣：可恶的五条悟，把纯真善良的春树还给他啊啊啊！！！
但已经成功进化成究极形态·极恶·咒具师的春树有自己的想法：“不对！”
春树严肃地为自己正名：“才不是要造【两面宿傩】呢，我是要拿两面宿傩的手指制作一个精灵球给惠装魔虚罗啦。”
“啊？”
——
又一次，春树见到了【天元】。
准确算来，这是春树第三次见到天元——
遗憾的是，他们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一次正式的交流。
——唔，这件事很重要吗？
春树疑惑了一下：他以前似乎对和别人交流并在做什么事情之前都征求到他人的同意这种事情很在意。
——感觉以前的他似乎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感受了，只有和惠还有悠仁一起玩的时候才能放开一点。
而现在的他似乎……会将自己的感官和情绪放在首位？
春树陷入了短暂的思索：这种变化好像……是好事？
——至少他感觉更自在一些了哎，也很少考虑太多麻烦事情了。
妹妹头小孩有点茫然地挠了挠头，决定先把想不通的事情放在一边，紧跟着大家进入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
……
已经被制作成超规格咒具的天元如今被贴满了符箓，放在了放置两面宿傩手指隔壁的房间内，在她旁边的就是已经完好无损的【命线之骰】。
这个房间看起来堪称拥挤，角落的架子上甚至还放置着曾经和羂索签订束缚的那些咒物，以及……
里梅被有咒力波动的白色布条包裹起来的尸|身。
大小最多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却住了不止十个房客，真是资|本|家看了落泪，五条悟看了开怀大笑。
空间有些拥挤，大家努努力全站了进来，禅院甚尔干脆将后背抵在了门上。
春树扭头看了一圈有些疑惑：“天逆鉾和狱门疆呢？”
“哦哦，它们被我们放在另一个房间了，”夏油杰解释，“防止这个脑子有什么后手把自己的灵魂体给放出来了。”
——确实，那个脑子看起来就很有想法的样子，连本体都是一副聪明绝顶的模样呢。
春树接受了这个回答，请求夏油杰帮忙把天逆鉾和狱门疆取过来。
夏油杰依言照做了，但他有些纳闷：“春树，你是要用【天元】斩断什么束缚吗？还是要用【命线之骰】确保你制作咒具【百分百概率成功】？”
其他人也很好奇。
夜蛾正道和胖达、禅院惠、虎杖悠仁在确认春树既不是想要让禅院惠直接召唤魔虚罗，也不是想要制作名为【两面宿傩】的咒具后都稍稍放心，而对魔虚罗更为了解的禅院甚尔和五条悟则是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问：“你是要斩断拥有【十种影法术】的惠和【魔虚罗】的调伏条件束缚，然后借用宿傩手指的力量来压制魔虚罗？”
禅院甚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指：“真的假的，春树，这种事情你也可以做到吗？”
“应该……可以？”春树也不确定，“悟哥呢，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可行性高吗？”
五条悟难得地也有些迟疑：“应该没问题吧？理论上听起来也没问题，问题是——”
“春树你要怎么完成这个可以关住魔虚罗的‘精灵球’呢？”
五条悟指出了一个难点：“游云和八荒形合暂且不提，天元的专长就是结界，所以才能做成拥有隔绝世界感知的超规格咒具【天元】，羂索以千百年的策划和算无遗策换来了【百分百概率的成功】，那两面宿傩呢？”
“你已经选择了用两面宿傩的咒力来压制魔虚罗，他就没有办法起到一个储存的作用了，单单调伏倒是可以做到的。”
春树有些茫然：“只能做到调伏，没办法随身携带吗？”
【游云】能够叠加术式是因为它自身的强度属于顶级中的顶级，【八荒形合】则是因为制作咒具的材料特殊。
同为特殊的材料，两面宿傩的手指做不到多个术式叠加吗？
春树：太拉啦，这个诅咒之王！
五条悟对他的想法给予肯定：“确实，很拉呢，这家伙根本达不到春树你对他的期待呢。”
随·身·携·带——？
旁听两人对话的禅院惠脑海一片空白：难道他以后要随身携带一个有魔虚罗的精灵球吗？
不不不，听五条悟的意思春树甚至似乎没有办法做到把它收纳起来，那就是说他以后屁股后面都要跟着一个近四米高的巨型式神？
小海胆：“……”
春树一回头看见已经开始吐魂的幼驯染大惊：“惠！惠！！你怎么了！！？”
禅院惠艰难地握住春树的双手：“拜托了，春树，我不想让它每天明晃晃地跟着我，
这是我——毕生的请求！！！”
第一次被幼驯染这么郑重其事拜托的春树也卡壳了：“好……好，惠，你放心！”
“我一定会做出让你满意的咒具的！”
——
春树开始在屋内挑选咒具材料。
大家商议的结果就是：如果说一个两面宿傩不够，那再加一个呢？
这个说法春树很认可：你看一个天元就不行，加个羂索不就行了吗？
——同理可得：两面宿傩也需要一个好姐妹，好帮手！！！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鼓励下，春树干脆就开始就地取材，把架子上摆放着的一个个咒物摸过去，查看它们原本的身份和拥有的术式。
其实这个时候，这些咒物已经没有了留在里面的灵魂者的术式，它们的保存形态都和两面宿傩的手指是一个原理，但架不住春树的术式给力。
春树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咒物生前的姓名、年龄、所处时代还有术式使用条件和效果。
……
春树最终选中了一个奇怪的肉球。
“是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面对夜蛾正道的探求，春树也很迟疑：“也许……？”
真要说原因，春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但这个名为“万”的咒术师总给他感觉会和两面宿傩相性很好的样子，而且——
“它、她的术式是‘构筑术式’。”
【构筑术式】：以自身咒力为基础，从零开始构筑物质。
春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术式，他甚至想到：也许这样的术式才是最适合制造咒具的术式。
——凭空用咒力制作咒具啊，那可比他的术式方便多了。
对于自己的术式有多氪金春树还是有点数的，毕竟九相图和两面宿傩这种咒具材料都是绝无仅有的珍稀品种，游云也一度卖出了天价。
春树有点羡慕。
但禅院惠听到他的话语，隐约感觉这个术式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倒是五条悟挑眉：哦，和惠那个姑姑、真希那个妹妹一样的术式吗？
好像是叫禅院真依？
五条悟后知后觉：真希是说过她们俩姐妹小时候在禅院家过得不好吧，矛盾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啊，等春树给惠开完挂赶紧让他回趟禅院家把那对双胞胎姐妹带出来吧，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也不知道狱门疆还能关几次羂索，还是把斩断束缚的机会留给自己人用吧。
另一边，春树已经开始了。
他伸手向前，为大家展示了那个曾名为“万”的咒术师的咒物：“我想要用这个咒物来制作一个容器，它原本刻印的术式是可以从零开始构筑物质的【构筑术式】，也就说明了它拥有极高的可塑性，完全可以改造一个空间类咒具。”
“然后……”春树扭头看向夜蛾正道手里的两面宿傩手指，“只要将宿傩的手指和它合并成功就能够制作出既能压制又能收纳魔虚罗的咒具了。”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有道理，也在谱。
但是怪刘海东大生从刚刚开始就有个很大的疑问：“春树你要这样做的话……这两个咒物不会互斥吗？”
所有人：“……啊？”
夏油杰作为目前咒术界的学历最高者，为在场的所有人提供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疑惑：“就像移植内脏会有排异反应吧？这样的两个咒物不会互相排异吗？它们可以作为一个整体吗？”
大家扭头看向了春树，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孩一脸的茫然——小学还没有学到生物呢！
夏油杰一噎：“……其实我刚刚就很好奇，刚刚你给八荒形合升级的时候为什么那么顺利？”
“难不成……咒物之间无排他性？”
夏油杰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可恶，咒术界就应该有一套自己的医学生物类教科书啊！！！
亏他还自认为学成归来，结果直接给他干文盲了！！！！
而他的话春树下意识想到了刚刚升级八荒形合时，其与两面宿傩之间奇怪的斥力。
春树努力组织语言描述：“刚刚我的术式使用确实有点问题……唔，应该就是杰哥说的情况？但可能因为悠仁的缘故还是成功了。”
大家一听，疑惑于不同源的咒具材料之间会有斥力的同时，也认为应该是虎杖悠仁的原因才让八荒形合和两面宿傩的手指有了联系，才能完美融合。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夏油杰很满意，但和春树一样开始忧心这次制作咒具的失败率。
——八荒形合和两面宿傩还能因为虎杖悠仁牵线勉强扯上一点关系，那这个叫“万”的咒术师和两面宿傩能有啥关系呢？
五条悟早已等不及了，一整个跃跃欲试：“那种事情谁知道呢？先试试看呗，反正最多术式使用失败，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春树一想也觉得五条悟说得有道理，与其犹豫不决，不如直接上手试试。
于是他又问了那个刚刚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那么，有多少根手指力量的两面宿傩可以打败魔虚罗呢？”
五条悟这次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16根左右吧，至少也得有15根。”
15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春树直接呆滞了：魔虚罗这个式神这么强吗？
一想到马上自家幼驯染就能拥有这么强大的伙伴，春树真是比谁都兴奋：“嚎！”
妹妹头小孩直接从夜蛾正道那抓了16根风干老手指出来，光留了两根小拇指，其他统统放在房间内唯一的桌子上——同时也是摆放着【天元】和【命线之骰】的地方。
被老男人的咸猪手挤到了的妙龄少女天元：“……”
她现在真是看到这个妹妹头小鬼就烦！
而春树直接用上了术式，将这16根宿傩手指压缩、揉搓，最后拧成了一颗球。
所有人：？！
这又是什么造型？？？
而妹妹头小孩转头研究了一下幼驯染的身形，暗暗点评：嗯，做得好像有点太大了，都快有惠头大了，应该很不方便携带吧？
禅院惠也忍不住出声：“春树……”你该不会要我天天抱着这颗紫红色保龄球吧？？？
春树严肃地制止了小伙伴未说出口的吐槽：“等一下，我在思考。”
欲言被止的禅院惠：“……”
小海胆就默默地看着小伙伴青筋直蹦地对着那颗两面宿傩手指搓成的保龄球拳打脚踢，终于在十分钟后把它揍成了夏威夷果大小的一颗小球。
这个大小刚刚好，禅院惠暗暗比划了一下，这下子终于满意了，但是我们精益求精的手艺人春树还是不满意，对着这颗小球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下连五条悟他们也：“……”
好惨好没排面啊，这个诅咒之王。
五条悟突然觉得，果然人死了还是得火化，你看看，这两面宿傩要是直接火化得省多少事啊！
——哪还要遭这老罪！
而春树在成功把夏威夷果大小的宿傩丸子又搓成波子汽水的弹珠大小后终于满意了，胖达还贴心地拿手帕给他擦了擦满头的汗珠，夜蛾正道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动漫水杯，拧开盖子递了过去。
其他人：“……”
——啊，真淡定啊这三父子。
春树被家人伺候着擦干了汗又喝了水，还没喘匀气就高高兴兴地给大家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功：“看！这个就是浓缩了16根宿傩手指的兵粮丸！！！”
“……”×6
没人搭话春树也不在意，他转头又拿起万的咒物，稍稍一想就用术式给搓成了个小神龛，先把手里的“莲子”放了进去，然后又发动了术式。
术式，规则立定。
将【16根两面宿傩手指】和【咒物·万】看作一个整体……影、【影虚笼】。
术式使用成功。
没想到这么顺利的春树：？
看到了术式发动的全过程的五条悟：？
后知后觉春树成功将两根咒具合并成一个整体的其他人：啊？
夏油杰闭了闭眼：啊，这书果然不能乱读，咒术界随随便便搞个东西就能把他的三观创碎一次。
春树不知为何脑袋有些钝钝的，慢一步反应过来后茫然地眨了眨眼，很有些意外：哎？这个叫万的咒术师跟两面宿傩关系很好吗？怎么一下子就成功了？？
但他手上动作不停：术式，规则立定。
将【影虚笼】的术式设定为【可以使十影调伏并容纳魔虚罗的容器】。
术式……使用成功。
——耶耶耶！！！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春树直接乐颠颠将【影虚笼】连续高高抛起又接住：“芜湖——！成功啦！【影虚笼】制作完成！！……惠，惠，快点接住啊啊啊啊！！！！”
情绪激动之下春树完全忘记了自己异常的虚弱状态，一下子乐极生悲，手指脱力将【影虚笼】抛了出去。
空间本就狭小，站得近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仰起头呆愣愣地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被春树命名为【影虚笼】的咒具在空中翻滚、旋转，然后……一下子砸到了禅院惠的头上：
“嗷！好痛！！！”
——不是，这咒具怎么这么硬啊！
小海胆龇牙咧嘴地揉着脑袋抬起头茫然地扫视了一圈：嗯？【影虚笼】呢？他怎么没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惠，悠仁……”
“什么？”
禅院惠抬头看向对面的静止不动的春树，又顺着他呆滞的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你嘴巴里面的又是什么东西！！！！”
小粉毛嘴巴鼓鼓囊囊地茫然转头：“唔？？”
——“唔”你个大头鬼！！！！
禅院惠怒气冲冲地给了满脸不明所以的小粉毛下巴一拳头，然后收获了一个飞射而出的湿哒哒的【影虚笼】。
又一次和小粉毛的口水亲密接触小海胆这一次手指都在颤抖：“……”
脏了脏了！！
他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专属咒具脏了！！！！
小海胆直接炸毛——
这虎杖悠仁怎么回事！嘴巴里装了宿傩手指定位器是吧？？！
春树都把宿傩的手指做成这样了还逃不过他的虎口！！！！
莫名其妙又挨了揍的虎杖悠仁：惠又怎么了啊啊啊啊——！
春树虽然也很无语，但看到一边可怜兮兮的小粉毛也有点不忍心说对方了：“没事的，惠，先拿湿纸巾擦擦吧，我们回家慢慢洗干净。”
禅院惠：QAQ
——世上还是春树好！
虎杖悠仁：QAQ
——就没人关心一下他刚刚吃了脏东西吗！
当然没人关心，兴致高昂的春树已经在扯桌子上的【天元】了：“惠！你快来拿着【天元】，悠仁你来教惠怎么使用它，我来操纵【命线之骰】！！”
大人们闻言立刻靠边站，给三小孩腾出位置大展身手。
两个小伙伴也不拖春树后腿，立刻收拾好表情跟没事人一样走上前。
禅院惠仔细检查了一下【天元】，确认它三面都没有开刃后，干脆抱着它前半段抗在了肩头，虎杖悠仁在他对面帮他抓着刀柄，两人以一种“抬花轿”的诡异姿态面对面站好。
里面的天元：……算了，累了，睡觉了。
而一边的春树右手抓着【天逆鉾】悬停在【完全体·狱门疆】上空，另一只手轻放在【命线之骰】上——
术式发动成功×2
——【魔虚罗】与【禅院惠】的【调伏仪式】束缚已被成功斩断。
春树很小气地将术式使用对象直接限制在了【禅院惠】这个个体上，等于说在禅院惠之后的【十种影法术】拥有者都无法直接白嫖一个魔虚罗。
春树心里直哼哼：只有惠才是他的幼驯染，只有惠才能拥有最强的式神！！！
而术式成功的一瞬间，春树立刻用天逆鉾的刀面对着狱门疆拍了下去，然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早就经历过魔音贯耳的五条悟他们立刻跟着捂住了耳朵，被幼驯染成功剧透的禅院惠也机灵地捂住了耳朵——
下一秒，被禅院惠和虎杖悠仁直接弃置不顾的【天元】咣啷落地（天元：我屮艸芔茻！！），而曾经的【命线之骰】如今的羂索不出意料地一出来就开始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n
凄厉的惨叫声从那颗逐渐现出原形的脑子的口中传出，余音绕梁，久久不息，禅院惠捂着耳朵都感觉到了这股强烈的音波攻击，忍不住在内心感慨：
得亏有春树的提前剧透，紧急避险成功！！！
……
等羂索这边叫得差不多了，用不着春树动手，夏油杰就美名其曰“我到现在还没玩过狱门疆呢”，上手把羂索的灵魂又给关了进去。
说实话夏油杰眼馋狱门疆这个咒物很久了，先是看着禅院甚尔玩，然后又看着它升级变成plus版本后又被五条悟玩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早就心痒难耐了。
但因为每次使用这个咒具的氛围都很严峻——一次活捉羂索，一次打两面宿傩——夏油杰也不好意思在那种情形下直接打断说他好奇想试试，而这一次终于给他抓住了机会——
“狱门疆，开门～！”
听到某个怪刘海开心到飞起的尾音，在场除了五条悟，所有人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而已经不知道几进宫并且逼格全无，完全沦为所有人都玩|物的羂索：“……”
什么什么！！为什么！！！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每次让他出来疼一下就又关进去啊啊啊！！！
娟娟子彻底疯狂：难道这就是五条悟的手段吗！
太邪恶了！太可怕了！
时不时给他来这么一个酷|刑！那他还不如一直呆在狱门疆里面！！！
……
而就在羂索被关起来的几息之间，空气中突然有了一阵巨大的咒力波动，所有人敏锐地汇聚在一起，扫视一圈后，目光锁定在了禅院惠身上。
五条悟轻笑一声：要来了。
禅院惠一瞬间也感觉到了身后奇异的震动，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选择和大家围成一圈，而是站在原地一点点扭过头——
然后他就和那个巨大的白色式神对视了。
这辈子还没见过魔虚罗的禅院惠呆滞了，下意识退后两步：“……什、什么……东西？”
他傻住了没事，有好心的幼驯染捞捞：“惠，快过来！让悟哥杰哥上！！”
春树和虎杖悠仁眼疾手快地一把拉过小伙伴，全部缩到了五条悟身后去，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看着传说中的“最强式神”一点点站起身，然后——
屋顶被轻易捅穿了。
灰尘纷纷，无数细小的碎石随时落下，夏油杰干脆叫出咒灵为孩子们挡住了这些无伤大雅的物理攻击，顺便将桌子上的咒具都收了起来。
被斩断了和拥有【十种影法术】的禅院惠的联系的三米余高的巨型式神一下子变成了自由身，它就这样从禅院惠的影子世界里面缓缓走出再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在它整体完全显露之后，禅院惠后知后觉——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跟魔虚罗的任何联系了。
也就是说……春树的方法成功了。！
禅院惠紧张地又往春树身边靠了靠：那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也会像春树计划的那样进展顺利吧。
而春树和虎杖悠仁的小脑袋一点点地跟着魔虚罗的动作而越仰越高——
好高的式神啊！感觉也很强大哎！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它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只是像个……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慢吞吞地舒展着四肢，然后打量着四周。
虽然目光在虎杖悠仁身上停留了一会——禅院惠猜测它是在看本是咒灵的八荒形合——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甚至想要从墙壁的破裂处往外面走。
一直以来都对无灵魂物比较敏感的春树：？
——他怎么感觉这个所谓的“最强式神”呆不愣登的？
春树有点迟疑：好像魔虚罗不管被调伏还是不被调伏都是要出来战斗的，现在这是完全……失去理想抱负了？
一只脚已经踏出去的魔虚罗：脑袋空空但还知道要跑出去玩jpg.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然不会放它走，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屋子里就有一个人先动了——
一直在观察着魔虚罗的春树看见它的动作就是一惊：不好，他给惠预订的野生小精灵要跑掉了！！！
一时间夜蛾正道和夏油杰都没拉住宛如脱缰野马的春树，眼睁睁看着他一把扯过禅院惠手里的【影虚笼】，跑到所有人的前方挥臂使劲将手中的咒具向魔虚罗扔去。
所有人：……啊？
而感觉到有东西靠近的魔虚罗敏锐地回头挥臂，直接一击狠狠抽打在了【影虚笼】上，然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消失了。
魔虚罗……消失了！？
所有人：！！！
而春树乐颠颠地上前捡起了看起来毫无动静的【影虚笼】，扭头摆出了某个经典poss：“惠！快看！我帮你收服魔虚罗啦！！”
五条悟和夏油杰很配合，立刻蹿到春树身后摆出其他角色的poss：“成功收服魔虚罗！！！”
胖达大为震撼：“什么！这是什么高级大师球！！怎么辣么大个式神关进去连个后摇都没有？！！！！”
完全被年轻人孤立了的禅院甚尔和夜蛾正道：……这都什么玩意？
禅院惠也没看懂他们在模仿什么，但是他直接被自家幼驯染的勇气和强大惊到了：“春树……！”
早在魔虚罗出现的瞬间禅院惠人就傻了，理智告诉他，身为最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在呢，没事的没事的……！
但情感上他完全控制不住全身的僵直——
即便没有任何攻击倾向，独自面对一个分不清敌我的最强式神对于如今的小海胆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但，他的幼驯染冲过去，用自己制作的咒具“收服”了魔虚罗。！
——春树又一次保护了他！
禅院惠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了春树，一时间语无伦次：“太厉害啦春树！太厉害了，你已经成功打败了两面宿傩，现在又打败了魔虚罗！！！”
“春树，你真是太强啦，就应该直接让悟哥把你为评特级咒术师！！！”
“唔，特级？”
禅院惠只是想到哪说到哪，但如今咒术界真正的掌权者五条悟却摸了摸下巴，还真的考虑了一下：“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哎，春树这个履历实在是辉煌得离谱了。”
“好，决定了——等我马上回京都就给春树评个‘特级’！！”？
不知道特级咒术师什么概念的虎杖悠仁有些茫然，而夜蛾正道&胖达&禅院惠：“啊？”
别说夜蛾正道，连胖达都懵逼了：特级？
谁？
就他们家那个小笨蛋春树！？？？
夜蛾正道也连忙阻拦：“不行，悟，春树还太小了，他、他甚至到目前还没独自祓除过咒灵……”
这件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春树已经这么大了，还是被咒术师养大的小咒术师，夜蛾正道很担心这样的经历空白会让其他咒术师对春树的能力有所怀疑。
但目前看来，这种事情显然无人在意。
“没关系，”五条悟笑眯眯地说出让夜蛾正道心惊肉跳的话，“反正春树这辈子也走不出咒术界了——”
——什么？
“作为唯一一个被老子特别承认的特级咒具师留下来在咒术界发光发热多好呀。”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五条悟。
“夜蛾，你不希望吗？”
——当然不希望。！
夜蛾正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五条悟居然想要将春树一辈子留在咒术界，这样的事情连他都没有想过。
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等春树从高专毕业后就将他送回佐久间仁美女士的身边，让他能够和亲人一起生活在普通人的社会里。
——反正现在的咒术界已经足够棒了不是吗？那还需要春树做什么？
私心来说，夜蛾正道也希望春树能够一辈子留在身边，但是……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
即便咒术界已经变成现在的模样，夜蛾正道也依旧不相信未来的咒术界能够成为孕育希望之处。
——春树没有必要待在这种……的坏境里。
——春树就应该生活在只需要考虑幸福的未来的世界里。
等到春树能够独立生活，他就要将这个孩子推开自己的身边，让他自己去普世内寻找自己的幸福。
而不是待在咒术界这个泥沼里，越陷越深。
……
夜蛾正道甚至顾不得春树他们几个小孩也在场了，厉声警告自己的学生：“五条悟，春树已经没有义务再为咒术界做任何事情了，如果他不愿意，你们任何人也不能逼迫他做任何事情！”
但五条悟毫无惧色：“不，我们不会再让春树做任何危险的事情了。”
“……什么？”
夜蛾正道的神色有些怔忪：“那你们是要……”
“老子已经决定好了，要在未来的十年里和杰一起，开创一个新的咒术界。”
“这个新的咒术界，一定要让杰得到安宁，也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老子的统治——”
夏油杰瞪大了双眼。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五条悟说这种话，有些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什么安宁啊，他现在就对这个世界很满意啊……
五条悟当然察觉到了挚友的惊讶，但却没有看向他，而是抬起收手搭在了夏油杰的肩膀上：“而夜蛾春树，将作为见证者，和新时代的受益者，站在咒术界的最高点，欣赏这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嘛，就当是我们交换春树留在咒术界的条件了。”
“夜蛾，你觉得怎么样？”
交换春树留在咒术界的……条件？
夜蛾正道愣在原地。
第73章 洁高
中午, 春树带着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在高专吃了午饭，并为他们介绍了枷场姐妹。
最初，在家入硝子跑路之后枷场母女三人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继续留在了高专内帮忙, 甚至还在夜蛾正道的帮助下开了个小卖部，专门卖一些春树平时爱做的小咒具，生意居然不错——
毕竟大家都知道现在春树除了咒术高专免费发放的【天生牙】已经不制作任何咒具了，别说卖, 就连最开始的【塑形软糖】都成了有价无市的收藏品了, 也就是说……
枷场母女卖的都是目前咒术界鼎鼎大名的咒具师夜蛾春树的孤品！
本来花钱就没数的咒术师们即使任务变少了也没收住花钱的心思, 哐哐就是买, 枷场母女卖了几次直接吓得不敢开店了——乐, 开业一次赚了几千万, 还是零成本，这钱她们赚得心慌啊！
后来枷场美惠子就联系了市中心的商场送货员, 开始搞一些市区常见的零食和生活用品在高专售卖, 甚至还亲自去考了个驾照方便送货。
而枷场姐妹也有事做——诺大的高专因为咒术师就业问题, 目前只有伊地知洁高一个学生，这位看起来过分早熟的高专生在认识枷场姐妹的第二天就担任了教导她们的责任。
枷场姐妹还是拒绝了夜蛾正道将她们送去上小学的提议, 想要跟妈妈一起留在高专内。
夜蛾正道能够理解她们对于和普通人相处的畏惧, 最终还是拗不过两个倔强的姐妹, 所以没有强求。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算了，开导人这种事情他还是没有春树擅长，到时候等春树来上高专了再帮她们解开心结吧。
而早就被老父亲寄予了厚望的春树还一无所知地带着小伙伴们在高专乱窜——
“你们看, 这里就是我第一次发明塑形软糖的地方, 就是我给你们玩过的那个可以变形的咒具。”
小粉毛和小海胆很捧场：“哦哦哦！！！”
“这里曾经是硝子姐姐的医务室，她是咒术界目前唯一一个能治疗别人的咒术师哦！”春树表情严肃地像是介绍名人故居的导游, “但是自从【天生牙】问世之后她就跑掉了，前段时间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在跟北美洲的土著学草裙舞。”
小粉毛和小海胆很震惊：
“在北美洲学草裙舞！！！”
“反转术式的拥有者！！！”
春树很满意小伙伴们的反应，又带着他们继续介绍：“那里就是宿舍楼，我上小学之前都是跟爸爸和哥哥住在那的，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房间吧！”
宿舍楼离他们不算近，禅院惠估算了一下距离，立刻叫出了鵺，春树和虎杖悠仁熟练地爬上去，三人齐齐向夜蛾正道的宿舍飞去。
“啊！是枷场姐姐们！”刚靠近宿舍楼春树就兴奋地大叫。
枷场姐姐……们？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顺着春树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发色各异却容貌相似的女孩。
枷场两姐妹显然也注意到了头顶的巨大式神，有些慌乱地往身旁的伊地知洁高身后躲了躲。
春树余光看见枷场两姐妹旁边还有一个人，顿时一愣：哎？这是谁？怎么有点眼熟？
伊地知洁高也怕得很，但是还是往前一步挡住了两个小女孩，结果透着指头缝就跟春树对上了视线，腿肚子立刻不哆嗦了：“啊！是春树呀！春树回来了！！”
哎？春树？
枷场姐妹从他身后一左一右探出脑袋，发现奇怪的式神背上果然有春树，立刻抛弃了伊地知洁高，向已经准备降落的春树他们跑来。
“春树，好久不见啦 ！！听夜蛾叔叔说你已经去读小学了，小学生活怎么样？”
见到许久未见的两姐妹，春树开心地回答道：“很有意思哦，这是禅院惠和虎杖悠仁。惠和悠仁都是咒术师呢，他们每天跟我一起上学放学，我们平时都在一起玩的！”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立刻跟枷场姐妹打招呼，枷场姐妹和伊地知洁高也赶紧做了自我介绍。
春树盯着伊地知洁高看了半天，终于勉强认出了他，随即有些疑惑：洁高哥哥最近做什么了，怎么感觉……老了不止十岁呢？
而被春树一直盯着的伊地知洁高冒出了冷汗：不会吧，不会吧，春树这个眼神是已经不认识他了吗！！
还是个少年的社畜一下子心碎得稀巴烂——
都怪五条学长，天天让他整理禅院家近百年的犯|罪证据，这才多久啊他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了，连春树都认不得他了！
而枷场姐妹则有些震撼：春树居然有咒术师朋友一起陪着上学吗！
——不对，咒术师是可以正常读小学的吗？
春树的回答是：“可以啊，只要像个普通人一样和同学们相处就可以了，有咒灵的话偷偷祓除掉就好啦！”
话是这么说，春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到现在还没自己祓除过咒灵呢，惠和悠仁经常把他保护得好好的，而且——
春树理直气壮：那些咒灵看起来比丑宝脏多了！他才不要上手摸呢！！
枷场美美子有些疑惑：“那那些普通人小孩不会欺负你们吗？或者歧|视你们？”
“不会啊，他们又不知道我们能看见咒灵啊。”
枷场菜菜子也问道：“那你们不会觉得融入不了他们吗？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春树惊奇道：“可是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啊，普通人和咒术师原本就有区别啊，况且我有惠和悠仁，他们对于我来说比任何一个同学都更加重要——”
“和普通社会的朋友不一样，我们咒术师的朋友是能够互相交付生命的存在啊。”
枷场姐妹愣住了，连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也愣住了。
春树这话的意思是……他完全把咒术师和非术士完全割裂成两个世界的人了？
在所有人看来，春树都似乎更适应于普通人的社会，他不好战，也不孤僻，喜欢说讨人喜欢的俏皮话，还非常时髦，所有在他这个年龄段孩子堆里流行的东西，春树一定是全班第一个接触到的潮流领头人。
即便禅院惠对春树如此了解，即便虎杖悠仁在薨星宫那一次见到了春树与众不同的一面，他们还是觉得春树没有也不可能深入咒术界，未来也应该生活在他如今如鱼得水的普通社会。
甚至于就连如今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也不愿意完全脱离普通人的社会——
准确来说是不想脱离夜蛾春树这个人。
但如今，夜蛾春树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认为我是个完完全全的咒术师，是永远不会去到普通人的社会的。
禅院惠一瞬间就想到了早上制作完【影虚笼】，五条悟说的那些话。
据禅院惠对五条悟的了解，六眼其实是一个非常敏锐的家伙，他虽然不通人心，但不代表他不了解人心，甚至于因为六眼的观察细微，他经常能够从表情上轻易了解到别人的情绪和心理。
禅院惠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所以，五条悟的那些话其实是在帮助春树实现“想要留在咒术界、想要留在作为咒术师的家人和朋友们身边”的愿望？
……那这个实现愿望的方式有点太硬核了，看把正道叔叔吓的。
禅院惠一时间有些无语：五条悟这情商，他还不如直接跟春树好好聊聊呢，春树要是想去哪里，正道叔叔还能不让他去吗？
——
春树的话信息量有些太大，把在场各怀心思的人们都镇住了，纷纷选择绕开了这个话题。
枷场姐妹善解人意地提供了一个新话题：“春树今天来高专是有什么事情吗？”
春树感觉到自己的话语似乎让大家有些冷场，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接到枷场姐妹递来的台阶自然顺着下：“对对，今天我们是来高专用两面宿傩的手指给惠做专属咒具的。”
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做咒具？
枷场姐妹和伊地知洁高都被这个回答震傻了。
他们当然知道夜蛾春树用那个天元大人——曾经咒术界的荣光，也是咒术界如今最大的罪人——制作了超规格咒具【天元】，然后破坏了两面宿傩的手指，以此杀死了两面宿傩，但这个禅院惠又是何许人也，怎么有资格用两面宿傩的手指做成的咒具？？
这段时间一直在整理禅院家资料的伊地知洁高突然反应过来：“啊！禅院家之前有小道消息说有十影诞生，就是你吗！？”
枷场姐妹后知后觉：十影？啊，那个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吗？！
——好厉害啊春树，居然能跟那种大家族的继承者做朋友！！！
而春树话题一出口就已经耐不住寂寞了，立刻招呼大家：“走走走！我们下去让惠给你们瞧瞧新收服的魔虚罗！！”
枷场姐妹&伊地知洁高：！！！
什么？刚刚不是说是新做的咒具吗！？怎么一改口变成那个传说中的式神魔虚罗了！！！
伊地知洁高一点也不想动，他腿肚子又开始抖了：春树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等会要跟那个魔虚罗打一架吗？
但几个小孩已经甩开他直接向楼下冲去，伊地知洁高犹豫了几秒，还是一咬牙跟上：“你们慢点，等等我啊！”
……
伊地知洁高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瘦小的黑发少年将五个小孩挡在了身后，呆滞地看着面前那个巨大的式神，全身僵硬地被魔虚罗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又开始上手抚摸——
谢邀。
伊地知洁高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有的人看着还在喘气，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呢。
第74章 降智
魔虚罗现在是什么状态？
你要问禅院惠, 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听不懂魔虚罗的叫声，也没有像虎杖悠仁那样和八荒形合心意相通。
但你要是问养了个魔虚罗是什么感觉, 禅院惠倒是可以给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感觉养了个皮O丘。”
春树被幼驯染的回答震住了：“皮、皮O丘！？”
已经放弃追番, 改为直接读漫画资料和公式书的禅院惠已经摇身一变变成某种程度上的理论大师了，如今自信满满地点头：“对，它就连眼睛部位的四根小翅膀都很像皮O丘的尾巴呢，性格看起来也很像小动物。”
魔虚罗像……小动物？
脱力地靠着树干坐在地上的伊地知洁高双眼无神地抬起头：真的有有这种咒压的小动物吗……
——
好不容易送走了情绪大起大落、短短几分钟内不知道休克了多少次的伊地知洁高后, 五个胆大的小孩立刻凑到一起研究起禅院惠的新宠物。
魔虚罗现在正坐在道路中央, 右臂的退魔剑也被放到了一边, 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两只玉犬围着自己跑圈子。
玉犬们很兴奋：靠, 它们惠好牛, 都把它们的老大哥给弄出来了！！！
枷场美美子在旁边看了一会, 忍不住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魔虚罗的脑袋：“它怎么跟洁高哥哥说的一点也不一样哎，看起来好乖啊。”
春树和虎杖悠仁也好奇地凑上前, 春树还在打量魔虚罗头顶和背后像舵一样的轮盘, 虎杖悠仁甚至已经在八荒形合的帮助下爬上了魔虚罗脑袋后面的尾巴。
魔虚罗：……？
白色的巨大式神怎么看都有一种脑袋空空的清澈愚蠢感, 但春树又感觉它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什么。
妹妹头小孩盯着它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名堂来——魔虚罗根本没有眼睛，春树只能感觉到它的视线似乎在他们的身上, 但根本找不到它目光的落脚点。
但很快春树得到了答案。
禅院惠在旁边坐了一会后看见禅院甚尔似乎和五条悟他们几个大人聊完事情了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立刻跑了过去——
魔虚罗就在这个时候动了。
巨大的白色式神利索地站起身, 跟抖跳蚤似的甩开了身上挂着的几个小孩和两只玉犬，亦步亦趋地跟上了禅院惠。
察觉到什么的禅院惠回过头：？
“……”
整个人被白色式神笼罩住的禅院惠有些无语，虽然感觉不到危机, 他也实在是不太习惯有这么个看起来呆不楞登的巨型跟屁虫在。
——啊啊, 外形酷似皮O丘的可O鸭吗，这家伙。
禅院惠纠结地盯着歪了歪脑袋的白色式神看了一会, 最终还是尝试和它交流：“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魔虚罗：脑袋空空JPG.
禅院惠不死心：“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好不好？我等会就回来。”
魔虚罗：脑袋空空JPG.
禅院惠：“……”
小海胆还是放弃了和非人物的沟通，心里忍不住腹诽：为什么玉犬它们都能够理解自己的话语，理论上更为高级的魔虚罗却听不懂？
——难不成是宿傩的手指有什么问题？
禅院惠一点也没怀疑过是不是春树的术式出了什么岔子，先入为主地给某诅咒之王扣了个黑锅。
但这下子禅院惠却意外发现：魔虚罗果真停在原地没有跟来。
禅院惠：。
所以，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吗？
——
禅院惠询问了禅院甚尔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油杰和夜蛾正道面色凝重却没有说话，倒是当父亲的禅院甚尔先开口了：
“没什么事，是那个叫羂索的留下的一些烂摊子罢了。”
羂索？它还留下了什么？
记忆不全的禅院惠完全忘了还有什么事情，疑惑地将目光转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也很直接：“那家伙还在京都和东京的郊外各留了500万只咒灵，前段时间被老子发现了，现在我们在想要怎么处理掉这些咒灵。”
京都和东京郊外各有500万只……什么？
禅院惠的大脑宕机了。
共计1000万只咒灵！？？
“那……那要怎么办？不可以把它们全部集中起来杀掉吗？”禅院惠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五条悟一口否定了他的想法：“做不到的，两边的500万只咒灵全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结界里面，目前没有办法做到一击必杀。而结界一旦破损，没有被瞬间杀死的咒灵就会四散开来，到时候得不偿失。”
禅院惠沉默了一下，问：“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呢，这不是打算研究研究能不能先搞个新的结界先撑一段时间，那个结界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估计是因为羂索有两三年没回去加强了。”
禅院惠有些神经质地搓了搓手指头：“那……那春树能有办法吗？”
话一说出口禅院惠就后悔了——什么时候他也一遇到困难就想着让春树出手了？他这样做和利用春树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听他的提议却稍稍打起精神，但思忖片刻之后还是给不出个准确答复。
禅院惠愕然：“没办法确定春树做不做得到吗？”
“是啊，数量太多了嘛，春树只能做小体积的个体咒具吧？”五条悟指出，“这种超大范围型咒具，他根本没有经验吧。”
夏油杰也如是说：“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让他出面吧，万一一个不小心，那些咒灵全都从结界里面跑出来了，伤到春树怎么办？”
确实。
禅院惠和夜蛾正道还有胖达都很满意夏油杰的说辞。
五条悟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连羂索都能做的结界，春树没道理不能做个更牢固的吧？
……
另一边，突然被魔虚罗甩下来的春树他们很快追上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魔虚罗。
春树疑惑抬头：“魔虚罗，你为什么不回答惠的问题，是有什么心事吗？”
魔虚罗：脑袋空空JPG.
虎杖悠仁扶了一把快要仰翻过去的妹妹头小孩，也很疑惑：“春树，它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是不是惠的术式有什么问题啊？”
很好，虎杖悠仁这个小笨蛋也没有觉得问题出在春树身上，而是直接背刺了小伙伴禅院惠。
春树倒是很谦虚，开始从自身找问题：“应该不会……唔，可是我当初也没有设定为被收服就会被降智啊！”
虎杖悠仁给予肯定：“确实，那就肯定不是春树的问题了！”
客套完了，春树立刻心眼小小地开始扣黑锅：“说不定是【天元】和【命线之骰】出岔子了，把魔虚罗关于智力方面的那个束缚也砍掉了！”
虎杖悠仁一听，觉得他这次说得很有道理：“没错，那两个家伙看着就很不愿意配合的样子，肯定是它们动了手脚！”
莫名其妙又被冤枉了的天元&羂索：？？？
这时候，高专门口似乎有汽车的鸣笛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春树有些纳闷：难不成是辅助监督吗？
枷场姐妹却很高兴的样子：“啊！是妈妈回来了！！”
美惠子阿姨回来了？她会开车了？
春树也赶紧跟着两姐妹跑去高专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穿着深色短袖和工装裤的干练女人：“美惠子阿姨，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呀，好厉害！”
将一头长发扎成一个草率的小包包的枷场美惠子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回过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春树：“哦哦，是春树啊，你是回来看姐姐们的吗？我也是前不久才拿到驾驶证的，这样送货进货就会比较方便嘛。”
送货进货？
春树倒是知道枷场母女卖他做的咒具的事情，春假的时候听说她们不打算做咒具生意了，似乎在高专忙后勤工作，怎么现在又开始搞货品了？
枷场美惠子无奈地回复了他：“咒术界现在人少啦，高专这边很多后勤人员都离开了，即便如此还是没什么事情做，我们就继续在高专内开店了。”
在天元结界消失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曾经组织过几次全国内咒灵屠杀活动——嗯，参与者就就他们两个人那种。
这就导致咒术界如今僧多肉少，二级以下的咒术师基本上都选择了离职，再加上高专内没有了家入硝子，【天生牙】也成了人手一个的治疗神器，高专如今只有一个“领取祓除咒灵任务”的作用了，人流量大大减少。
春树也大概知道咒术界的现状，但是他还没什么就职危机——这小子从小到大身边最低的都是一级咒术师，他爸现在又是咒术高专校长，五条悟还口头认可了他“特级”的身份，谁下岗都轮不到他下岗。
春树只当枷场母女觉得开店更有钱途，点点头就好奇地询问：“那现在都卖些什么啊？”
“很多啦，”枷场美惠子打开后备箱给他看，“以前的咒术师的生活太匮乏了，现在任务轻松了他们才开始享受生活呢，最多的就是各种碟片和漫画书，还有一些新上市的、销量好的零食。最近我还跟一个专门搞数码电子的阿姨认识了，拿回来了一批电子产品。”
春树凑近一看：！！！
“美惠子阿姨，那是什么？”
枷场美惠子一愣，顺着小孩的手看去，尴尬地笑了笑：“哦哦，是、是日下部先生让我帮忙带的杂志……”
春树不明觉厉：“笃也叔叔很喜欢泳装大姐姐吗？”
“嗯？嗯、应该？”
枷场姐妹：“……”
妈妈，你是不是又拜托日下部先生的妹妹帮你抢木村T哉的周边了！！！
已经跟上来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也：“……”
喜欢半夜起来看电视频道的虎杖悠仁笑得古怪：春树，还是太嫩了啊……
某个过分早熟的稀有红色小海胆：“笨、笨蛋春树！！”
第75章 饲料
最后春树和虎杖悠仁被禅院惠一手揪住一只耳朵拖走了。
妹妹头小孩&小粉毛：“哇哇哇哇！！好痛啊！！惠, 快松开！！！”
跟夜蛾正道打了招呼准备带四小孩离开的禅院甚尔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完全忽略了儿子的暴力行径，而是诧异道：“惠, 你干什么了脸那么红？”
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的禅院惠：“……”
扭头看见虎杖悠仁促狭的眼神, 再看看一脸茫然皱眉地搓着耳朵的春树，禅院惠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不……没事，我们回家吧，甚尔。”
禅院甚尔也懒得追问, 点点头提醒了一句：“别忘记把你的小精灵收回去。”
小、小精灵？
禅院惠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意识顺着禅院甚尔示意的方向看去——
巨大的白色式神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脑袋正以一种诡异别扭的方式, 几乎将整个脖子都拧过来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魔虚罗：脑袋空空JPG.
禅院惠又一次：“……”
啊, 这家伙这么大个儿的话, 论斤称的话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
回去路上春树兴致勃勃地采访了一下禅院惠。
“好，请问禅院先生, 您对于收服了传说中的小精灵‘魔虚罗’有什么感想呢？”
已经学会打不过就加入的禅院惠正色道：“首先, 我非常感谢我的幼驯染夜蛾春树, 是他为我制作了这颗高级精灵球，为我成功收服‘魔虚罗’这一壮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摄影师虎杖悠仁立刻配合地切了个近镜头, 给禅院惠手里的【影虚笼】来了个特写——
做旧金色的方形小神龛里漂浮着一颗紫红色的圆润珠子, 乍一看还以为是镶嵌在内的紫金砂珠。神龛的最上方还贴心地留了个小孔, 显然是留给使用者穿绳做挂饰的。
一旁比了个大拇指假装麦克风的春树一脸严肃地：“嗯嗯。”
“还有就是，感谢两面宿傩先生做出的杰出贡献。”越说越顺溜的禅院惠的嘴角真是比五条悟的头发还难压，“是他还有万女士为我的精灵球制作提供了材料, 也是他为春树先生的‘特级’称号评定提供了光辉的一笔！！”
春树和虎杖悠仁以及八荒形合立刻呱唧呱唧鼓掌：
“说得好！惠！！”
“太有范儿啦惠！！！”
（天元&羂索：so？
被副驾驶座的虎杖悠仁拿走了手机充当摄像机的禅院甚尔：“……”
明明坐在人最多的后排却被一群小孩们冷落的胖达：“……”
啧, 这死高专怎么这么偏，这死路还要走多远才能到家？
——
到家之后禅院惠在春树的呼吁中又把魔虚罗给放出来了。
春树先是问了禅院惠一个问题：“惠, 你完全没办法跟魔虚罗沟通吗？”
“没办法……吧？”
原本禅院惠以为自己和魔虚罗之间的连接只能全靠【影虚笼】，但就刚刚在高专的反应看来，魔虚罗应该真的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春树和虎杖悠仁都推荐他再把魔虚罗放出来试试。
禅院惠：“……”
说实在话，目前禅院惠对魔虚罗的态度还是有点微妙的，你要说他讨厌这个式神吧，他确实因为收服了这个式神变强了，但你要说他很喜欢很依赖魔虚罗的话，那也没有。
和刚制作出来就和虎杖悠仁默契度拉满的八荒形合相比，魔虚罗虽然也是有意识的存在但却一副完全拒绝沟通的样子。
禅院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成功和魔虚罗磨合成功。
听到小伙伴的担忧，春树和虎杖悠仁纷纷出声安慰，春树觉得这件事不难：“我感觉魔虚罗心里还是有你的，而且它虽然不怎么理人，还是会听惠的话呆在原地不动啊，说不定它只是因为斩断束缚后没有什么攻击的欲|望，你又不怎么跟它说话才这样呆呆的。”
被魔虚罗放在心里的禅院惠：“……啊？”
虎杖悠仁也觉得这就是件小事：“小精灵被收服之后还有不愿意承认主人的呢，惠你要拿出真本事让它全身心地臣服于你才可以啊！”
禅院惠听懂了，不明觉厉地追问看起来很有办法的小伙伴们：“……比如？”
“比如先做小精灵饲料讨好它！！”×2
……？
禅院惠：脑袋空空JPG.
——
魔虚罗是式神，那式神能吃饭吗？
这是个好问题。
禅院惠木然地看着春树和虎杖悠仁将家里的零食拿了一堆，全部放在魔虚罗面前，而魔虚罗跟没看见一样，直愣愣地盯着他看。
禅院惠甚至也学着它一样放空了大脑，安详地想：啊，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没有八荒形合聪明，但是好歹看起来痴|汉程度是一样的呢。
春树最终确认了一下没有遗漏的品种，立刻呼唤在场唯一的“食客”：“魔虚罗，魔虚罗！快看这边！开饭啦！！”
魔虚罗听到动静回头看他一眼，继续扭过去盯禅院惠。
被无视了的春树：“……”
虎杖悠仁这个大聪明直接用八荒形合把自己抬到视线和魔虚罗持平，然后抓起一把薯片就塞进了魔虚罗嘴里：“快吃快吃，这个是烧烤味的，很好吃哦！”
魔虚罗：？
白色式神脖子后仰了一下，堪称温和地将虎杖悠仁的手臂从嘴巴里面拔了出来，然后——
抓住虎杖悠仁的手臂就把他甩了出去。！
春树和禅院惠被吓了一大跳：“悠仁！！！”
“啊啊啊——呃！”飞到半空中的虎杖悠仁被八荒形合又给拉了回来，“没事没事，吓死我啦。”
小粉毛甚至还心大地赞叹道：“不愧是惠的必杀技式神，好强啊，我刚刚都没看清它的动作就飞出去了，连八荒形合都没反应过来呢。”
——啊，这个式神好像确实强得离谱了呢。
妹妹头小孩当机立断地去扒拉自家幼驯染：“惠，来来来，你自己来喂它试试看。”
禅院惠看着手里被塞进的抹茶味Pocky：“……”
小海胆抬头看了眼满怀期待的小伙伴们，又看了看似乎同样满怀期待（？）的魔虚罗，果断拆开了包装，拿出一根递了过去。
魔虚罗：？
禅院惠犹豫了一下，尝试下达了命令：“魔虚罗，我要你吃掉这个……这根Pocky。”
魔虚罗：脑袋空……没空成功，看起来十分机灵地一口咬断了禅院惠手里的Pocky。
禅院惠：！！！
春树和虎杖悠仁仿佛第一次说话得到小宝宝回应的傻爸爸们：“它听懂了！它果然听懂了！！”
“……”
原本也很高兴的禅院惠被两个小伙伴的反应噎了一下，选择闭嘴继续默默地投喂魔虚罗。
魔虚罗也很给他面子，来者不拒，咔咔咔就是一顿嚼，暴饮暴食的样子看了一会让春树都有点心慌：“惠，它这是吃了第几包了？”
禅院惠数数：“……好像是第三包了。”
春树和虎杖悠仁：“……”
啊啊啊，他们的零食！！！
帮禅院甚尔处理完食材的胖达站在一边也看了一会了，这个时候也很方：“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它根本没有吞咽的动作吗？”
没有吞咽？
三小孩立刻开始端详魔虚罗的嘴巴：似乎……这腮帮子是变鼓了不少？
春树发现了一个盲点：“等等，玉犬它们也是式神，它们好像就不吃我们的食物哎。”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觉得有道理，那问题来了：“魔虚罗要是吃了会怎么样？它会排泄出来吗？”
春树被虎杖悠仁的说法哽了一下，也疑惑地看向自家哥哥：会怎么样？
胖达：“……不，它应该不会吃下去的。”
没时间搭理几个小捣蛋鬼了，胖达立刻转身去拿了个垃圾桶出来放在魔虚罗身边。
——禅院家的草地刚被虎杖悠仁吐过，已经铲秃了一块了，不能再铲秃一块了！！
禅院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有余悸地对魔虚罗指了指垃圾桶：“这里，魔虚罗，这边！你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吐到这个垃圾桶里面去。”
魔虚罗听话照做：“yue——”
禅院惠面不改色地接住那一大团不知名物体，还不忘表扬一下：“干得不错，魔虚罗。”
“吼——”
第一次得到了回应的禅院惠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对“养了一只宝O梦”有了一点代入感。
……
晚饭之后，春树和虎杖悠仁还没有放弃“投喂魔虚罗”的计划。
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的禅院甚尔&胖达：“……”
不是，这玩意是能饲养的吗？
禅院惠也有些蠢蠢欲动——别误会了，他当然不是想要再给魔虚罗喂什么东西，而是很想抓紧周末的最后一个晚上再跟魔虚罗亲近亲近。
于是三人一式神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春树和虎杖悠仁的计划是给魔虚罗抓点咒灵吃吃，禅院惠一听就想起了以咒灵为食的玉犬们，立刻同意了这个计划。
虽然现在咒灵确实减少了，但是也只是高级咒灵少了而已，低级咒灵虽然也被削弱到了时间长了就会消亡的程度，但在路上还是随处可见的。
虎杖悠仁看准时机从路过的老爷爷身上顺了个四级咒灵下来团巴团巴递给魔虚罗，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交给了禅院惠：“惠，你来。”
“……”
禅院惠有些无语地接过咒灵：“魔虚罗，来吃了它。”
魔虚罗照做，抓起咒灵就丢进了嘴巴里：嚼嚼嚼。
三小只：盯——
白色巨型式神：“……咕嘟。”
三小只狂喜：真的咽下去了！
春树惊喜地欢呼：“好耶！我们找到魔虚罗的食谱了！！！”
虎杖悠仁也振臂高呼：“好耶！我们以后可以抓咒灵来投喂魔虚罗了！！！”
本来也想高兴一下的禅院惠下意识反驳：“不对，魔虚罗是我的小精灵，应该我来养！”
“哎？惠好小气哦，明明是我给你做的【影虚笼】不是吗？”
“就是就是！惠惠小气鬼！！”
禅院惠气恼地大叫：“那也不行，就算这样……魔虚罗、魔虚罗它也只愿意吃我喂的食物！！！”
“啊啊啊，太狡猾啦，惠！！！”×2
——
第二天早晨，将孩子们都送去上学后，禅院甚尔和胖达站在门口和坐在院子里的魔虚罗面面相觑。
四仰八叉还走光的魔虚罗：脑袋空空JPG.
禅院甚尔&胖达：“……”
啊，这就是放纵孩子养宠物的下场吗，最后饲养人还是变成了做家长的他们？
第76章 定义
在禅院甚尔和胖达还忙着学习《魔虚罗的产（指被产出）后护理法》, 春树已经回归了平平无奇的小学生生活。
说实话，这种“打败千年老怪拯救世界”和“普通的小学生生活”穿插的日子有时也会让春树有些错乱——
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存在咒术师和咒灵的吗？
春树记忆中从来没有经历过被咒灵威胁到生命安全的情况，那种事情对于他来说遥远得就像是幼年在孤儿院的生活一样。
——即使印象深刻到他至今对此都难以忘怀, 但却因为太过久远, 以至于难以共情。
春树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情，他只记得夜蛾正道经常带他去看望孤儿院的朋友们。
孤儿院的孩子来来往往，当初那些陪伴着春树的孩子们有的被人领养走后就不怎么回来了，春树每次过去能见到的固定面孔只有院长妈妈和……那位佐久间仁美女士。
两人作为春树不同意义上的母亲, 只占据了春树平静生活的一小部分, 却在他如今的记忆力保有深刻印象。
记忆过于繁复, 需要铭记的快乐又太多, 春树只有偶尔才会不经意间回忆起儿时和胖达一起天天在家里等待夜蛾正道工作回来的情形。
那时的他还不理解夜蛾正道每天出门是要去做什么, 胖达哥哥又是为什么经常望向屋外, 似乎在期待着谁的到来。
“哥哥，你在看什么吗？”
“啊, 不……我只是想着正道应该要回来了。”
春树从懵懵懂懂到逐渐记事, 即便没有人让他接触过咒灵, 也没有人告诉他作为咒术师的可悲，这个孩子还是自己作出了理解——
咒灵是危险又可怕的存在, 而他们是咒术师, 是咒灵的天敌。
“不, 不是天敌。”
大熊猫纠正了弟弟的错误认知：“咒灵对于我们来说是危险的存在，春树，不要靠近咒灵, 不要和它们对视, 也不要单独行动。”
春树不解：“为什么，我不也是咒术师吗？”
“我和正道从来没有要春树长大之后一定从事咒术师的工作, 正道他只是收养了一个合眼缘的孩子，并希望他有一个舒适的成长环境而已。”
那时的春树还无法理解，但熊猫兄长依旧认真地向小孩诉说他们的初衷：“春树，不要将眼界局限于咒术界，你的人生可以比熊猫我广阔许多呢。”
但这句话，春树到现在也无法认同。
……
在杀死宿傩后，夜蛾正道和五条悟的一番对话给春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突然真正意识到了家人的想法与打算，但这次他没有伤心也没有哭闹，因为他知道——
不是夜蛾正道和胖达想要抛弃他，而是如果他顺着现有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会将身为咒术师的家人们远远抛开。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春树有些恍惚：爸爸他们早就知道这种事情但是……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吗？
如今的春树依然不会责怪家人，但他也不会轻易去质疑自己了。
本就过分有着主见的孩子，现如今对于家人的态度就如同他当初对于禅院惠一般，一把将家人划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并迅速做出了判断。
——没办法，如果爸爸他们想要他顺应自身的发展的话，那主动权就在他手上了吧？
春树立刻反客为主做出了决定：他要换一条可以留在咒术界的道路走下去。
那目前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咒灵减少的话，他做的咒具也就没有受众了，那他以后要做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
春树现在迫切想要自己在咒术界变得“有价值”，但如今连五条悟也对他没有了要求。
春树转头就去找自家幼驯染问了这个问题，但却得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春树想干嘛就干嘛呗，”禅院惠有些不解，“因为甚尔那边还有个禅院家的问题，我目前还不能脱离咒术界吧，到时候两边跑就是了。”
春树怔然：“两边跑……？”
禅院惠的语气轻快：“对啊，妈妈希望我以后读完大学呢，我估计会一直上学，一直到毕业出来再开个宠物店吧。”
“……宠物店？”
“嗯对，兽医有点难，可以开个有简单医疗服务的宠物店，到时候受伤的动物我直接用术式治疗好就行了。”
哦、哦对……惠他很喜欢动物的，这样也不错。
春树脑子蒙了一下：那他也这样不就好了，爸爸和哥哥干嘛非得他做出个选择啊？！
禅院惠笑而不语：当然是因为正道叔叔和胖达哥哥他们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啊。
禅院惠自然猜到夜蛾正道想这么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春树本身术式没有什么攻击力，还有个作为普通人的亲生母亲。
推己及人，如果禅院葵生还是个普通人，禅院甚尔可不管什么十影不十影的，肯定像当初一样直接金盆洗手，甚至还有可能在禅院惠觉醒术式后一家搬去国外。
夜蛾正道没有办法离开咒术界，春树无法将爱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开，他虽然嘴硬地说着咒术师和普通人是两个世界的人，但禅院惠知道——
春树的三观根本是将世界上所有有灵魂体和无灵魂体分成了两类。
就如同八荒形合在他眼里是可以做为咒具使用的，而胀相就是朋友和家人一般的存在。
对春树了解至深的夜蛾正道没有办法也没有义务保护好佐久间仁美，也不愿意在把春树对世界的看法强行扭改后拉进咒术界，还顺带一个普通人母亲进来。
所以春树当然不能像他一样两头窜，而是必须在两者之间作出一个明确的偏向。
但……
禅院惠有些无奈：如今的咒术界早就今非昔比了，正道叔叔他们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
也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禅院惠看来，如今的咒术界已经在逐渐和普通人的社会接轨了，五条悟支持夏油杰跑去东大读书也表明了这两位咒术界的最强对于咒术界的改丨革偏向是想要咒术界得到普通社会的认可的。
既然如此——
夜蛾父子有什么好纠结的？
等到咒术界完全被社会接纳了，春树估计还在上初中，到时候周一至周五在禅院家上学，周六去高专找夜蛾正道，周末去佐久间阿姨家不就好了？
禅院惠现在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承诺的未来坚信不疑，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以什么手段又是什么样的形式让咒术界出现在大众面前，但这无疑是已经既定好的事实。
但这些话禅院惠不打算直接告诉春树，毕竟依照他对幼驯染的了解——
春树没有直接问他“我以后要怎么办”那就说明春树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春树暗自在心中有了选择后转头又去问了自家兄长一个新问题：“哥哥，你觉得咒术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胖达回答：“唔，不知道呢，春树为什么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春树对他的回答却感到了震惊：“不、不知道吗？”
“对啊，果然还是得想办法先尽可能快乐地活着吧？”
选办法先……尽可能快乐地活着？
这句话对于春树来说实在是有够陌生的，，他卡壳了一下才组织语言：“那……那咒术师有什么为了自己的且不得不做的存在的意义吗？”
胖达迟疑了一会：“也许有？这种事情，等我们长大了应该都会有吧？自己的目标和坚持什么的。”
……好怪。
明明大家都是人类不是吗？
咒术师比普通人更多一个视野的话，对于生命的追求不应该更多面更多元化吗？
春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跟咒术师们的思维差距：咒术师和普世的人类不一样，是没有追求平静生活的权力的。
咒灵是来源于人类的负面情绪的集合体，是出自人类本身却又能够伤害人类的存在，而他们——作为专门祓除咒灵存在，不是俗世认可的英雄，只是一群可悲的家伙。
——咒术师，只不过是一群用自己的生命为别人的负面情绪买单的可怜虫。
……
“哥哥呢，如果有一天，我和爸爸都离开了，作为咒骸的哥哥要怎么办呢？”
“没关系的……只要正道和春树还记得我就可以了，我会很珍惜陪伴你们的时光的。”
“不可以哦。”
“……哎？”
春树认真回答：“那种事情是不可以的，爸爸和哥哥的未来必须是得到我的认可的未来。”
胖达愣了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啊，说的也是呢，当然要得到春树的首肯呀。”
——
春树的小小emo只在短短几天，甚至因为自己对情绪的控制极佳，周围人都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反倒是春树发现了小伙伴们的异常。
在仔细观察了一节课后，春树判断禅院惠这边的情况有些复杂，思忖了一下决定先把情绪过分外露的虎杖悠仁的问题先解决——
“悠仁，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
果不其然，禅院惠也发现了小粉毛今天从早到晚都闷闷不乐的模样，下了早课便和自家幼驯染一起担忧地询问。
虎杖悠仁恹恹地强打起精神：“是爷爷……爷爷好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但是他不愿意跟我和胀相哥哥说实话。”
春树和禅院惠愣住：悠仁的爷爷身体出问题了？
第77章 死因（留评抽奖
在春树的印象中, 虎杖倭助一直以来都是那副中气十足的模样，完全想不到这个每天精神杠杠的老人生病了会是什么样子。
——会是很严重的病吗？倭助爷爷甚至都不敢跟悠仁他们说呢。
但看着小伙伴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蔫蔫然，春树没有将自己疑问说出口, 而是安抚地揉了揉虎杖悠仁的小粉毛。
“没事的, 悠仁，你还有胀相哥哥们和我们呢，我们都会帮忙的！”
……
放学后春树和禅院惠跟着虎杖悠仁回了一趟家，但却没有见到虎杖倭助。
“胀相哥哥, 爷爷他人呢？”虎杖悠仁赶忙询问胀相。
胀相看起来也情绪不高的样子, 难得没有屋里屋外地忙活, 而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看到弟弟回来也只是语气淡淡地回答他的问题：“还没回来。”
虎杖悠仁呆呆地重复：“还、还没回来？”
“嗯, 爷爷他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出门了, 也不让我跟着。”
——今天“也”一大早就出门了？
春树有些担心：生着病的话是能经常出门的吗？
而禅院惠则是不解：“倭助爷爷没有说要去哪里吗？胀相哥哥没有偷偷跟上去吗？”
“啊……爷爷说他是去医院检查身体，让我们不用担心, ”直到三个小孩走到眼前了, 胀相才恍然回神, 伸手接过三个孩子的书包，带着他们往屋内走去, “他说等他今天晚上回来他就会跟我们说清楚的。”
“抱歉, 是我失礼了, 你们先进来坐会吧。”
春树和禅院惠急忙道谢：“好，谢谢胀相哥哥——！”
……
春树没想到虎杖倭助直到太阳快要下山还没有回来。
在吃了点心又写完作业后他们还是没有等到虎杖倭助，在禅院甚尔打来第三个电话催促后, 春树和禅院惠只好先行告辞了。
“悠仁, 胀相哥哥，时候不早了, 那我们先走啦。”
虎杖悠仁和胀相没有留客，显然目前两人也没有心情招待客人，所以春树和禅院惠主动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打了声招呼就赶紧离开了。
——
回家路上，春树还在担忧：“惠，你说倭助爷爷的病严重吗？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治好他啊？”
“啊，不知道呢，但是如果只是普通的疾病的话，反转术式应该没有用吧？到时候只能找有特殊能力的咒术师帮忙看看了。”
嘴上这么说，但禅院惠其实对此不是很担心。
在伏黑惠的记忆里，现在距离虎杖倭助去世还有八年，都提前这么久了，无论什么疾病，他们只要提早发现再尽早治疗的话，治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况且，禅院惠不认为提前了这么早的疾病会是虎杖倭助的死因，他认为虎杖倭助这一次检查出来的估计只是年纪大带来的一些小毛病。
这段经历重来一遍，禅院惠有种考试前一天复习到最后一条大题目的窃喜和轻松——
如果倭助爷爷早早治疗成功，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在悠仁上高专之前就去世了？
——那，悠仁这一生都不会背上倭助爷爷对于他“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的要求和诅咒了。
这样的诱惑对于对【救助虎杖悠仁】这件事有所执念的【惠】来说太大了，如今有了确切的解决方法和目标，他信心满满又迫不及待想要得知虎杖倭助的病情再伸出援手。
所以看到自家幼驯染忧心忡忡的模样，禅院惠连连安慰道：“没事的春树，等明天上学了我们问问悠仁什么情况就可以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叫甚尔帮忙找靠谱的医生或者让悟哥帮忙找能帮上忙的咒术师来治疗倭助爷爷的。”
“没关系的春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不会失败的。”
幼驯染的话听起来很有可信度，再不济——春树想起了还放置在高专内的术式为【百分百成功概率】的【命线之骰】——于是也勉强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
但显然事情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尿……尿毒症！？”
春树茫然地看着愁眉苦脸的虎杖悠仁和大惊失色的幼驯染：“什么？……悠仁，尿毒症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爷爷他这几天跑了好几家医院了，都是一样的结果，过几天就要去住院做第一次治疗了。”
——治不好的病？
春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上来就被告知没有答案的情况，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怎么办？……惠，你说有没有咒术师有办法治疗？”
禅院惠也很茫然，这个要怎么操作？找一个咒术师给倭助爷爷直接换丨肾吗？
“我也不知道啊……”禅院惠话刚出口就看见了两个小伙伴的脸上的失望之色，急忙改口，“悠仁，你别担心，我们今晚回去问问甚尔，春树也打个电话看看正道叔叔有没有办法。”
虎杖悠仁强打起精神：“好！”
春树也打包票：“悠仁你放心，实在不行我拿剩下的那些咒物做个包治百病的咒具，或者直接用【命线之骰】让倭助爷爷恢复健康就可以了。”
……直接用【命线之骰】？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后知后觉：对哦，他们手里还有这个万能许愿机呢！
——虎杖倭助的病总不至于比杀死两面宿傩还难搞吧？
虎杖悠仁一瞬间信心大增：“好好，谢谢你们啦，春树，惠！！”
春树和禅院惠连连摆手，看到重新振作起来的小粉毛勉强松了口气。
但即便嘴上这么安慰，俩小孩在确认小伙伴情绪缓和后立刻背着虎杖悠仁就搞起了小团体——
“惠，你在未来看见倭助爷爷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禅院惠扭头愕然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幼驯染：“春树……！？”
春树陪着禅院惠一起把小组作业送到了老师办公室，然后转身就拉着幼驯染到楼梯间坐下：“我都猜到了，你跟悟哥应该都因为我的那个帽子咒具有了未来的记忆了吧？未来倭助爷爷过得怎么样？悠仁呢？”
——春树居然早就知道了吗？
禅院惠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未来……我是在上高专一年级开学之前遇到了悠仁，那个时候他的爷爷才去世。”
春树扒着手指数了数：“上高专？……那就是2017年*？哎？还有八年吗。”
禅院惠点点头：“是的，所以我原本以为倭助爷爷至少也是2015年生的病，这次应该得的只是一些普通的慢性疾病，但是没想到会是尿毒症。”
春树懂了，看来倭助爷爷虽然得了绝症但是不会立刻就出事，但……
“惠，真的没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禅院惠也不确定：“应该……有？这种病的话，应该是药物控制或者手术|换|器|官？但是感觉都不是很好的办法，应该不能保证可以完全根治，而且倭助爷爷手术以后估计有很多年都要靠吃药来维持健康。”
“啊……”
这样低效率的解决方法让春树有些失望：“那我们还是回头问问爸爸和悟哥有没有办法吧，我们这周末先跟悠仁去医院看看他爷爷怎么样？”
禅院惠一口答应，紧接着就想起身，生怕春树问出什么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但事与愿违——
“惠，大家未来是被两面宿傩杀死了吗？我也是吗？”
“……”
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不知道夜蛾春树真实死因的禅院惠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在冒汗，但他还是冷静地回答了：“是，大家都是，春树……你也是。”
——还真和那个两面宿傩有关系啊。
“啊，这个诅咒之王原来这么强的吗？”
春树没说信还是没信，紧接着又问：“那悟哥和杰哥呢？就算一个人不行，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一定可以杀死两面宿傩吧？”
这个问题好回答多了，禅院惠这一次轻易就说了答案：“没有办法的，羂索早就设计杀死了杰哥，又用御门疆把悟哥封印起来了。”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迅速对自家幼驯染的话语作出了判断的春树有些茫然：未来的他如果也是被两面宿傩杀死的话，不可能不在那之前想办法帮忙把悟哥放出来拯救大家的，除非……
除非他是作为大家的敌对方被杀死的。
——甚至有可能就是惠或者悟哥或者如今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杀死了他。
明明有那么多答案，春树这个小笨蛋一下子选中了最坏最错误的一个答案，甚至还有闲心顺着这个可能性思考了一下未来发展的走向。
——真是好惨的未来啊，大家。
春树完全忘记了按照自己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帮助敌人的，反而突然庆幸起自己听从五条悟的安排用羂索和天元把两面宿傩杀死了——
真是太靠谱啦，悟哥！！！
禅院惠不知道幼驯染发散的思维，还在如临大敌地等着他的下一句话，生怕他细问起自己的死因，但春树却转而反问了他一个和他的预想毫不相干的问题——
“还有啊，惠，”春树人小鬼大地长叹了一口气：“你最近是谈恋爱了吗？”
额头上还挂着冷汗的小海胆一下子呆滞了：“……啊？”
“是跟你上辈子的小女朋友相遇了吗？”，妹妹头小孩语重心长，“惠，你这辈子没有了两面宿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所以千万不要早恋蛙！！！”
“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还有我和悠仁，一定不要这么早就着急结婚鸭！”
莫名其妙被早恋了的禅院惠：？？？
第78章 津美纪
禅院惠是前不久看到那个有着棕黑短发的女孩的。
——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 春树还在和虎杖悠仁打闹，禅院惠无奈地提着春树的书包跟在两人后面——没办法，虎杖悠仁的书包还有八荒形合帮忙负重, 春树要是背着书包这么跑, 半路上就得让禅院惠背回家。
数学白痴春树在被禅院惠逮着补习了一周后终于在今天的数学小测拿了满分，兴奋得恨不得直接飞回家给夜蛾正道打电话通知这个好消息。
“我下次也要满分！下下次也要！！以后每一次都要！！！”
只错了一道选择题的虎杖悠仁也跟着说：“下次我也要！！！”
常年满分，从未失手的禅院惠有些无奈：“好好，你们两个倒是慢点啊, 我今天带了葡萄果汁, 你们要喝吗？”
“要——！”×2
春树一边从禅院惠手里接过已经打开的葡萄汁罐子, 一边询问虎杖悠仁：“悠仁, 倭助爷爷现在怎么样？”
“我感觉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胀相哥哥已经住到医院去照顾他了, 最近几天都是其他哥哥们在照顾我。”
“啊, ”春树有些担心，“那悠仁你吃饭怎么办, 要不要跟我们回家呀？”
虎杖悠仁挠挠头：“没事的, 胀相哥哥每天下午都会回来帮我准备好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的, 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家里等我了。”
——啊，胀相哥哥还是那么细心呢。
春树放下心来点点头：“好哦, 那这周末我们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倭助爷爷吗？”
虎杖悠仁爽快答应：“可以的, 爷爷他肯定很高兴你们去看他的, 医生也说他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呢。”
——唔，昨天电话里悟哥那边已经答应他们借走【命线之骰】了，甚尔这边也让孔叔叔联系了靠谱的医生, 最多月底倭助爷爷就能痊愈了呢。
禅院惠一边听着小伙伴们的交谈一边这么想着, 心情有些轻快。
真好啊，他和春树等周末到了医院再跟虎杖一家说吧, 到时候给胀相哥哥和倭助爷爷一个大惊喜！
春树的心情也有些轻松，仰头就把小罐的葡萄汁一口气喝完，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一划就将果汁罐子变成了空气，又接过虎杖悠仁手里的果汁罐子如法炮制。
——春树的术式好像……变强了？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有些疑惑：春树的术式以前是能够隔空做到这一步的吗？
这个用法还是春树前段时间突然发现的，以为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想到这个用法的小孩已经私下用了n次，如今面色如常的模样把小伙伴们都糊弄了过去——
啊，应该是春树早就掌握的技能吧，只是没有用过而已。
对于小伙伴除了吃饭之外经常忘记使用自己的术式的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习以为常地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时：“拜托前面的三位同学，让一下啦~”
身后不远处传来自行车的清脆铃声，禅院惠下意识拉着两个大摇大摆走在路中央的伙伴退到路边：“抱歉，是我们……啊！”
一回头禅院惠就看到了白色自行车上的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孩，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津美纪！？
津美纪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她……难道她也在他们小学吗？
但下一秒禅院惠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津美纪身上穿的的制服不是他们学校的。
棕黑色短发的靓丽少女经过他们身边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在他们前方两三米处停下来，微微侧身对三个呆愣愣的小男生笑了笑：“下次记住了，走路要靠边哦，走在路中间是很危险的。”
“……”
人已经骑出一段距离了，虎杖悠仁有些懵逼地转过头戳了戳还看着人家背影发呆的两个小伙伴：“春树，惠？”
禅院惠微微愣神后就有些疑惑地扭头看向了自家幼驯染——他出神是因为他认出了津美纪，春树又是为什么看呆了？
妹妹头小孩在两个人小伙伴的注视下沉吟片刻。
“……惠，悠仁，我们也买个自行车上学吧。”
禅院惠&虎杖悠仁：……？
春树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她刚刚那个刹车后侧身太帅了，我们必须也整一个！！”
“……”×2
禅院惠看着露出了懵逼豆豆眼的虎杖悠仁，又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幼驯染，无奈地扶额叹了口气——
算了，他还是回头一个人去看看津美纪现在过得怎么样吧。
——
“所以……她是惠的姐姐？”
春树有些惊奇，他没有想到原本的时间线上的他没有跟惠那么早就认识，甚至没有机会救回葵生阿姨，直接导致禅院甚尔再婚给禅院惠找了个继母和继姐，但是……
“这就是惠你天天晚饭后失踪十分钟的原因吗？”，春树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小伙伴的痴|汉行为，“就是为了偷偷去爬一个女孩子的窗户？”
短短几分钟在幼驯染这确诊为“早恋的问题儿童”后又被确诊为“痴|汉”的小海胆：“……”
“春树，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到的词汇，怎么这么、怎么这么……！！！”
春树倒是很淡定：“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啦，那惠你今天还要去吗？”
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胖达还在和禅院夫妻坐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房间里只有春树和禅院惠两个小孩。
说实话连春树都没有想到胖达跟禅院甚尔相性这么高，现在一人一咒骸天天一起做家务一起看赌马比赛，往往要到后半夜胖达才会轻手轻脚地回房间来睡觉。
春树：“……”
喝喝，不用上学还能睡到自然醒的熊猫真是令人嫉妒啊。
禅院惠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有些犹豫：“外面的天色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而且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明天放学再去吧。”
春树不同意：“哎，就今天嘛，就去一会会，惠你每次就消失那么一会的话，她家应该离我们这边不远吧？”
“是不远……但是万一下雨就糟了。”
而已经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春树直接拍板：“好啦，就现在出发吧！淋雨了我们刚好就立刻回来洗澡！”
禅院惠有些无奈，但见幼驯染实在坚持，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他们俩总不能倒霉成那样，出门十分钟就下雨吧？
……
和禅院惠并排坐在鵺身上，春树这才有空思考禅院惠早上满是漏洞的答复。
——如果原本的时间线上的他和惠如果没有相遇的话，未来的惠是怎么知道他怎么死亡的？
春树能够感觉到自家幼驯染对于虎杖悠仁不同一般的关注，那很有可能在原本的未来里，禅院惠目睹了虎杖悠仁的死亡……哦，不对。
春树想起禅院惠说的那个被复活的两面宿傩，所以，未来的悠仁吃下了所有的手指，又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
那么那个时候……他，夜蛾春树又在哪里？或者说，他是死在哪个时间段的？
春树感觉到有些迷茫又有些怪异：为什么悟哥和惠看起来似乎跟未来的他都不熟悉的样子？
难道，他早就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了吗？
不……
春树没来由有些心慌——
如果说倭助爷爷的病情他们能够知道确切的时间，现如今又找到了治疗的方法，那谁会清楚他会在什么时候死亡又有什么办法挽回这件事呢？
……
“春树？”，禅院惠有些奇怪地伸手握住幼驯染冰凉的手，“抱歉，是飞得太快了吗？”
深春的天气其实不算热，春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是真的受了凉还是心理作用，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嗯，没事……惠，我们还没到你姐姐家吗？”
禅院惠仰起脖子张望了一下，肯定道：“到了，前面那个就是。”
春树熟练地在鵺身上找到支撑点直接站了起来，探头向前望去——
明黄的灯光前，棕黑短发的少女面前摊开了一沓厚厚的手账本，她起身拿了一盒马克笔出来，似乎正给未完成的作品填色。
春树小小声：“惠，她现在多大呀？”
禅院惠的声音倒是不高不低：“比我们大两岁，看校服应该是在隔壁小学读三年级。”
“哦哦，”，春树感觉这个距离好像很安全，放心地提高了一点音量，“惠，她在做什么呀？”
禅院惠知道春树不可能不认识手账本，微微疑惑了一下就心领神会他在问什么：“是读书和观影手帐，偶尔也有一些垃圾手帐，她一直很喜欢这些。”
春树点点头，读书和观影啊，还喜欢收集生活中的幸福边角料——果然能做让惠认可的姐姐的肯定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呢……
“嘀嗒”
春树&禅院惠：？
妹妹头小孩有点懵逼地低头和同样傻掉了的小海胆对上了视线——
“哗——”
“啊啊啊下雨了惠！！！”
“没事，我们、我们这就走，快快快！！”
“……你们，要不先进来？”
手忙脚乱得差点从鵺背上掉下去的春树和禅院惠僵住了，俩人缓缓抬起头就和打开窗户向他们搭话的少女对上了视线。
禅院惠：“……”
而社牛春树看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干脆心大地点了点头：“好！那就打扰啦，津美纪姐姐！！”
被只见过一面的小孩叫出了姓名的少女有些惊讶：“……哎，没关系？”
禅院惠……
禅院惠闭了闭眼，认命地让鵺停在了少女的窗边。
第79章 姐弟（看作话）
“你们好, 我是石川津美纪。”
石川……？
刚刚在屋内落脚的春树和禅院惠皆是一愣：津美纪的妈妈已经改嫁了？
——也是，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春树大概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他遇到惠已经过去五六年了, 津美纪的妈妈这次没有遇到甚尔叔叔的话, 应该晚一点也会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组成家庭吧？
津美纪姐姐现在的继父应该就是那个姓石川的叔叔了。
禅院惠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高兴于她现在有了完整的家庭，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了新的担忧：津美纪现在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对她的态度又是怎样呢？
石川津美纪转身从卫生间取来两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们，春树和禅院惠赶紧接过来擦干自己挂满了水珠的头发, 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房间地板上的湿脚印。
“没关系的, 你们先坐下来吧。”
石川津美纪招呼他们把鞋子脱下坐在一边, 然后又拿来拖把稍微清理了一下地板——虽然也可以等他们走了再清理, 但木地板最好还是不要泡水。
“麻烦你了, 津美纪姐姐。”×2
自觉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春树和禅院惠乖乖拉过椅子坐下, 齐齐把脚抬高——呃，其实也不必, 因为椅子有点高, 他们坐直了都够不着地板。
春树靠在椅背上晃悠晃悠冰凉的脚丫子, 开口介绍道：“津美纪姐姐你好呀，我是夜蛾春树, 这是我的幼驯染禅院惠, 我们就住在附近哦, 今天下午放学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呢。”
石川津美纪当然记得放学路上大摇大摆走在路中央的三个小男生，笑着点点头：“啊，我记得你们哦, 那你们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短发少女有些疑惑：这两个小孩刚刚是不是飘浮在空中来着？
春树&禅院惠：“……”
禅院惠：！！！
春树：……？
春树迟疑地看了一眼瞬间石化了的幼驯染, 出声询问：“津美纪姐姐你看不见惠的式神吗？”
式神？
那是什么？
石川津美纪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春树小幅度隐晦地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她，恍然：惠的姐姐是个普通人, 当然看不见惠的式神。
原本春树没有在石川津美纪身上看见咒力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石川津美纪的咒力量较少或者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咒力隐匿起来了，但没想到……
甚尔叔叔居然会找一个非咒术师的女人结婚，然后让她来照顾惠吗？
——所以，甚尔叔叔不希望惠跟咒术界有关系？
联想到这里的春树有些愣神：为什么？明明他和悠仁都在咒术界不是吗……哦，不对。
未来世界的悠仁成了两面宿傩，而他也不知道死在了哪里，惠呆在没有悟哥和杰哥改|革过的咒术界又能怎么办呢？
——穷极一生去发掘自己的天赋然后再孤独地死在和咒灵战斗的时候吗？
“……”
春树突然间明白了夜蛾正道为什么不希望他留在咒术界。
正如当年同样作为父亲的禅院甚尔一样，在饱经沧桑的他们眼里，让孩子能够平凡地生活并获得世俗认可的死亡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那是不可能的。
就连与咒术界完全断绝了联系的惠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那如今所有的家人和朋友都在咒术界的他更不可能会选择离开。
……
“津美纪……？”
“津美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楼下传来陌生男人和女人的呼唤声，紧接着有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步靠近到了房门口才停下。
石川津美纪立刻高声回答：“没事的，爸爸妈妈，是刚刚雨太大了，吵到我和奈奈子打电话了，我才把窗户关好。”
男人的原本有些严肃的声音这才放缓：“哦哦，好的，你没事就好……记得早点睡，津美纪，晚安。”
“你也是，晚安，爸爸。”
春树和禅院惠原本已经赤着脚踩在了地板上，如临大敌地看着房门，听着那个男人一步步走近，但在问清缘由后又礼貌离去，一点也没有开门进来的打算，这才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石川津美纪看他们这样有些好笑：“没事的，爸爸他不会在晚上和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进我的房间的。”
一直跟哥哥从小睡到大的小男孩春树从来没有过这个待遇，闻言很惊讶：“哎？叔叔他好有礼貌哦。”
石川津美纪解释：“对，因为石川爸爸前两年才搬来跟我们住，虽然大家已经是一家人了，但可能因为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还是会避嫌的。”
春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石川叔叔不是石川津美纪的亲生父亲，而禅院惠对津美纪的这位新继父很满意——
看起来津美纪的这个继父比甚尔不知强了多少倍呢，连伏黑阿姨这次也没有抛下津美纪独自离开，而是给了津美纪一个完整的家庭。
看着眼前露出陌生又熟悉的笑容的短发少年，禅院惠的神色有些怔松——
这一次，大家都得到了更好的选择呢。
津美纪，要好好幸福啊。
——
这个季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外面的雨声就渐小了。
禅院惠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准备带着春树一起离开了，但春树还没玩够——
石川津美纪刚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账本，各式各样，什么主题都有，一下子把小孩给看得入了迷：“津美纪姐姐好厉害呀，你是怎么做出这么漂亮的手帐的？”
有人欣赏自己的作品当然是一件美事，石川津美纪开心极了，还拿出了许多贴纸和材料给春树品鉴。
“你看，这个是夏日祭主题的……这个是京都限定款……这个是高年级的一个学姐自制的，我找了她好几次才买到呢……”
春树一下子把自家幼驯染撇到了九霄云外，那小嘴叭叭地就开始夸：
“哦哦，这个看起来不错！”
“蛙，这个贴纸居然是金属制品哎。”
“我的天，这个背景卡是津美纪姐姐你自制的吗？？！”
潮流达人春树很给面子，对石川津美纪的收藏品大加赞赏：“太高级了，津美纪姐姐，你好厉害啊，会骑自行车还会做手帐……”
“我一定要向你学习！！！”
还准备给难得遇到的知己介绍自己的bjd娃娃的石川津美纪：“……哎？”
一旁被冷落了半天的小海胆：“……？”
禅院惠瞳孔地震：春树！你一个男孩子想学骑车就算了，做什么手帐啊啊啊！！
——
回去的时候，春树带走了一小包手帐材料，而禅院惠带走了一本《我是猫》。
禅院惠珍惜地把那本崭新的精装书收进怀里，但面上还是有些小纠结：“春树……你真的要学做手帐吗？”
“嗯？”
春树扭头肯定道：“对啊，我以前觉得手帐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但是津美纪姐姐的手帐都做得很用心，而且满满当当都记录了她对于看过的文学作品的感受和生活的点点滴滴。”
“惠，现在的津美纪姐姐一定很幸福吧。”
“哎？”禅院惠愣了愣，“春树，为什么这么说？”
但春树却没有看他，而是低下了头，不断抚摸着手里的小礼物：“是惠……惠的眼神就在说‘真好啊，看见你幸福真开心啊’，这样的话。”
“……”禅院惠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惠，现在这个世界你喜欢吗？”
“嗯。”禅院惠轻声回答了这个对于现在的他过于简单的问题，“很喜欢噢，超级喜欢。”
“我也是！”
春树扬起脸对他笑了笑：“所以我也想要记录一些东西——我想要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咒具手帐，把我做的所有咒具都记录下来！”
——哦哦，是咒具手帐啊……
意识到春树只是将手帐当作好看一点的咒具手札后，禅院惠松了口气，然后有些走神。
这一世的他和津美纪不是家人呢，他姓禅院，津美纪也改姓了石川，大家都各自有了不同的家人和未来啊……
——那，他还要跟津美纪有交集吗？
禅院惠有些恍惚：他是咒术师，津美纪一家都是普通人，他们两者看到的世界就是不一样的。
曾经的伏黑惠为了普通人津美纪没有踏足咒术界，后来的伏黑惠又为了受到诅咒的津美纪选择了站到五条悟那边去——
那现在的他要怎么办呢？
即便禅院惠一次次将自己和伏黑惠区分开，但当一个曾经影响了其一生的存在出现时，他还是迟疑了。
……
“啊！好痛！”
禅院惠吃痛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莫名其妙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的幼驯染：“……春树？”
妹妹头小孩的脸色难得有些严肃：“惠，你怎么了，你不会真的喜欢津美纪姐姐吧？”
小海胆目瞪口呆：“……什么？你在说什么春树！？”
但有些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超脱了他的想象——
“不可以啊，惠！不可以啊啊啊！！就算……就算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这辈子甚至不是一家人也不可以！！”
“惠，不要做变|态的事情！！！”
禅院惠：“……”
——所以……他在继被早恋之后又被认定为痴|汉，现在已经在幼驯染眼里成了一个变|态了吗？
被迫习以为常的禅院惠直接放弃了挣扎，又一次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但他脑回路清奇的幼驯染显然还不愿意放过他：
“不可以！！！惠，就算现实生活中得不到你也不能在梦里想！！！”
春树着急得直抠幼驯染眼皮子：“快睁眼认清残酷的现实啊啊惠！！！！”
禅院惠：“……”
可恶啊啊啊！！！
幼驯染这种东西能不能退货啊啊啊啊啊啊！！！！
第80章 三合一
周末的早晨, 虎杖悠仁来找禅院惠和春树一起去医院看望虎杖悠仁的爷爷。
这次出行依旧是禅院甚尔开的车，他还事先联系了已经下线很久的孔时雨——
哦，之前忘记说到这位中介了, 在咒术界大地震的如今, 他已经带着全部身家开起了赌场，短短两年就经营地有声有色。
嘛，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金盆洗手了。
孔时雨接到禅院甚尔的消息之后就联系好了医生，最快的话下周就能直接手术, 但这个方案目前还被他们列为备选方案——
春树打算直接用【命线之骰】治好虎杖倭助, 这样还能节省一些医疗资源。
春树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放心吧, 【命线之骰】的术式可是【百分百概率成功】啊, 这种事情当然是可以做到的。”
禅院父子和胖达也觉得这种事情十拿九稳, 甚至都不用特地跑一趟, 等会打个电话叫五条悟带着命线之骰直接过来就行了。
倒是胖达提了一嘴：“昨天我就没联系上悟呢，可能他跑到什么没信号的地方去了, 可能得过两天才能让倭助爷爷痊愈。”
已经被胀相带去见过几次住院的爷爷的虎杖悠仁对虎杖倭助目前的情况很了解, 满口答应：“没事的, 爷爷他现在看起来很精神，不着急, 等悟哥忙完了再说吧。”
……
虎杖倭助确实看起来很精神。
穿着病号服的白发老人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甚至还是他听到动静站起身给大家开的门。
春树大为震撼：“倭助爷爷……你这样没问题吗？”
虎杖倭助嗓门大得禅院惠都担心他会不会吵到隔壁病房的病人：“我能有什么事情, 都是悠仁和胀相太大惊小怪了！”
春树和禅院惠呆呆点头，虎杖悠仁倒是早就习惯爷爷的这副模样了，跑进病房一张望：“奇怪, 胀相哥哥不在你这吗, 爷爷？”
“在啊，”, 虎杖倭助摆摆手，“但是我今天刚睁眼就想吃家门口的厚蛋烧了，刚刚叫他去给我买了。”
春树&禅院惠：“……”
家门口的……厚蛋烧？
妹妹头和小海胆同时瞳孔地震：那不是刚好跟他们错过了吗！？！！
虎杖悠仁倒是神经大条地回忆了一下：“哦哦，是那家老板很胖的店吗？确实很好吃呢，我们好久没去了，等出院了再一起去吃一次吧爷爷！”
禅院甚尔&胖达：“……？”
真是有其爷必有其孙啊……
……
胀相的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回来了，甚至贴心地买了五份厚蛋烧，热气腾腾地就递给了三个小朋友两份，其他人一人一整份。
“那个……【命线之骰】可以做到这种事情吗？”胀相有些不敢置信。
关于春树用天元和羂索制作出了一个术式为【斩断束缚】的不可控咒具和一个术式为【百分百概率成功】的可控咒具，并用它们杀死了两面宿傩这件事他还是从虎杖悠仁口中得知的。
【斩断束缚】和【百分百概率成功】吗……
胀相甚至如今想起来都有些恍惚：这样的咒具是能够真实存在的吗？
春树对此给予了肯定：“能啊，超级好用的！惠和悠仁都用过了，对不对？”
使用者虎杖悠仁和禅院惠对小伙伴的广告推销词作了担保：
“没错，酷驰一下就好啦！一点后遗症都没有哦！”
“放心吧，胀相哥哥，春树的咒具可是无敌的。”
“……”
胀相勉强点了头，虎杖倭助却很疑惑：“什么？你们有办法直接让我痊愈吗？”
春树简单为他介绍了一下【命线之骰】的运作原理，小老头有些不信：“不可能的，这种东西按照你们咒术界的原则一定不会被允许存在的，就算加了限制条件也不可能。”
虎杖悠仁连连保证：“是真的啊爷爷，我们都见到了！”
虎杖倭助很坚定：“胀相就没见过。”
虎杖悠仁一噎：那是因为他们用的时候没带上胀相哥哥啊！
春树看小伙伴败下阵来立刻上前帮忙岔开话题：“倭助爷爷，到时候就看我们的吧，我们一定会让你痊愈的！”
小老头哼哼两声没说话，也不知信还是没信。
这时候大人们已经全部落座，开始聊正事儿，三个小孩就坐在了一边的飘窗上吃分到的厚蛋烧。
春树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一口咬下去惊叹出声：“唔！是芝士火腿馅的哎！真的好好吃啊悠仁！！”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也一人一个吃得都飘起了快乐的小花花：“五蚂蚁~”
“什么！胀相，为什么他们的是芝士火腿馅的，我的就是生菜鸡蛋馅的！”
对于自家爷爷的怒吼，胀相很淡定：“爷爷你还是病人，这些东西要少吃，蛋白质也不能多吃，所以你的那份厚蛋烧里面我特意让店员没有放蛋清。”
虎杖倭助：“……？”
被大孙子强行ban掉了愤怒bufff的小老头狠狠地咬着自己的那一份厚蛋烧，扭头问禅院甚尔：“所以你们现在是联系不上那个白头发的？”
“啊，对。”
这件事禅院甚尔和胖达也觉得很奇怪：如今的五条悟不在京都老家和东京高专呆着，还能跑到哪去？
——难不成真闲出屁来跑去东大给夏油杰当陪读吗？
刚刚他们甚至还联系了夏油杰，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地是他也失联了。
禅院甚尔一口咬定：“他们肯定又搞到一起去了。”
胖达：“……”
——不，倒也不用这么言辞犀利的，甚尔，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春树这边吃得喷香，闻言提问：“需要我帮忙吗，甚尔叔叔？”
禅院甚尔一愣：“你帮忙？你怎么帮？”
春树解释：“就像当时抓羂索的时候，悟哥成功给你发送了信息那样，我可以让你们联系上悟哥，但是估计手机要直接报废。”
哦，当时的消息是这小子发的啊。
禅院甚尔想起来了，随机便是一口否定：“不用了，等他们活着回来主动联系我们吧。”
——开玩笑，他跟那两个家伙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情谊吗，不惜废掉一个手机也要联系上他们？
禅院甚尔的心冷酷得像在高专杀了十年的鱼：那两个家伙是生是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
两份厚蛋烧对三个小孩子来说实在是有点多，春树和禅院惠各吃了三四块就停下了，惊叹地看着虎杖悠仁继续吃第五块。
春树很羡慕：“悠仁，你不觉得撑吗？”
“不脚得……唔，但似有点……噎。”虎杖悠仁努力发音。
春树&禅院惠：“……”
——那你倒是咽下去再说话啊！！
八荒形合很有眼力见地接过胀相手里倒好的水，直接送到了虎杖悠仁嘴边：“咕嘟、咕嘟——”
小粉毛一口气干了一杯水，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喟叹，紧接着又拿起了第六块厚蛋烧。
春树&禅院惠：“……？”
——不是，还能吃啊？
春树再没常识也知道不能再放任小伙伴这么吃下去了：“悠仁，别吃了啊，我们等会还要在外面吃午饭呢，你忘啦？”
虎杖悠仁回忆了一下：“哦，对哦，甚尔叔叔说今天要带我们去吃特别好吃的拉面呢！”
春树和禅院惠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第六块厚蛋烧松了口气，立刻招呼小伙伴到外面去玩：“悠仁，我们去外面逛逛吧，正好让甚尔叔叔和你爷爷他们聊会，你也消消食。”
小粉毛一口答应，屁颠屁颠跟着小伙伴们就跑出门去了。
……
三小只在医院大厅的自动售卖机前站定。
春树一指最上方的一瓶果汁：“这个这个，我们喝这个吧，我喝过，很好喝哦！”
禅院惠点点头毫不犹豫地掏了掏裤兜子：100日元。
春树：“……”
妹妹头小孩呆滞地看了看饮料下方“145冈”的标价，犹豫着掏了掏自己的上衣口袋：50日元。
禅院惠一时间也：“……”
——春树，你一个会说话就有工资的人怎么好意思这么一贫如洗的！
根本没有随身携带零用钱习惯的春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扭头看向了虎杖悠仁：“悠仁……”
禅院惠犹豫了一下，也选择对小粉毛抱有期待。
而在两个小伙伴殷切的注视下，虎杖悠仁手伸进衣服里面掏了掏八荒形合——
1000日元。
春树&禅院惠：！！！
两小孩对大富翁虎杖悠仁发出了穷鬼的惊叹：“好多钱啊，悠仁！”
春树有些疑惑：“悠仁，你哪来这么多的，是零用钱吗？”
虎杖悠仁淡定地点点头：“没错，这是胀相哥哥给我和其他哥哥们九个人一起的零花钱。”
春树和禅院惠呆滞了：“什么！”
——原来八荒形合也是可以领零花钱的吗！
春树下意识一拽自家幼驯染：“惠！”
“啊？什么？”禅院惠疑惑扭头。
春树的目光直直看向他胸口挂着的【影虚笼】，语气坚定：“我们还养了个魔虚罗呢！它那么大一个呢！！”
小粉毛和小海胆一时间都没跟上小伙伴的脑回路：“……所以？”
“我们也应该多要一点零花钱啊！”，春树理所当然道，“养魔虚罗多费钱啊！甚尔叔叔和爸爸都应该给一份赡养费给我们！”？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被他说得脑瓜子嗡嗡的，禅院惠纠结了一下：“可是……春树，魔虚罗他不吃甚尔做的饭，也不是你的小精灵啊。”
小海胆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坚持：“春树，你自己再抓一个小精灵去，魔虚罗是我家的。”
“……”
被幼驯染拆穿了真实企图的春树不甘心：“惠，魔虚罗可是我帮你抓的哎，我们还睡一个房间，所以它是我们两个作为幼驯染的共同财产！”
禅院惠&虎杖悠仁：？
“春树，都是一个老师你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汇啊啊啊！！！！”
妹妹头小孩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因为我天赋异禀啊！”
——
再次回到病房的三小孩带回来了一大堆饮料。
作为最大投资者的虎杖悠仁大方地给所有人分了一瓶，嗯，除了虎杖倭助。
又一次被自家小孙子差别对待的虎杖倭助：“……”
——喝喝，等他痊愈了一天干十瓶可乐！
小老头气哼哼地喝着胀相递上来的白开水，余光却瞟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春树：“春树？你要做什么？”
春树嘿嘿笑着坐在了病床边上：“倭助爷爷，你应该知道我的术式是什么吧？”
虎杖倭助点了点头。
他的两个会说话的孙子在家没少跟他讲夜蛾春树的能力，他自然知道春树的术式。
“那我可以看看倭助爷爷你的身体状况吗？”
所有人皆是一愣，对春树更为了解的胖达后知后觉：“哦，春树你是好奇你的术式会怎么跟你反馈倭助爷爷的身体情况吗？”
春树点了点头：“除了葵生阿姨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病人呢，葵生阿姨被我治疗成功是因为她已经是一位咒术师了，那……作为普通人的倭助爷爷呢？”
虎杖倭助看着那个黑发的小男孩认真地看向自己，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和严肃：“抱歉，倭助爷爷，可能这样做有些冒犯，我也没有把握能够为你的身体带来什么好的变化，但——”
“请您让我试试吧。”
禅院惠不解道：“……春树？”
他当然知道，甚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春树的术式【规则立定】是无法对普通人和有术式的咒术师生效的，那春树这是要……？
春树轻轻对他和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春树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术式限制是什么，但……
他低头看了看的双手。
过去的几年里，这双手创造出了太多奇迹，按照惠的说法，可以说原本既定的时间线就靠他一个人完全偏离了。
禅院葵生、【母鸡】、夏油杰的咒骸和耳钉、【天生牙】、【天元】、【命线之骰】……
光是能叫得上名字的咒具春树就已经数不清了，更不必说他曾经拿来练手而制作的许多咒具。
这些都是他成长的痕迹与证据，也是春树对自己术式的一步步探索。
但这一切在杀死宿傩的那一天似乎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到的变化。
春树到现在都疑惑于自己当时情绪的巨大变化与失控，甚至于到如今那一天不知在何处发生的“什么”都在他的身上留有痕迹。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的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春树不得而知，但莫名地，他对于自己的术式的理解却在一点点变化着。
其实从最开始，夜蛾正道就进入了一个思维的误区，他以为是春树过早地觉醒了术式才导致了小孩缺乏对于自身能力的了解。
但他忽视了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春树的术式【天生】就是不完整的。
正是因为不完整，所以春树无法理解自己的术式，也无法主观地合理运用它。
但如今，关于这个术式的束缚被人为地断开了，也直接影响了作为术式拥有者的夜蛾春树。
春树如今从内心真实地认可了“规则立定”这个术式名称，那就说明……
这个术式的使用者，也就是夜蛾春树，本就是世间万物规则的设定者。
……
洞悉了自己完整术式的使用条件和范围后的春树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猜测，所以他只是对着眼前的老人伸出了自己的小手：“倭助爷爷，可以给我你的右手吗？”
虎杖倭助一点迟疑也没有，径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孙子的玩伴手里。
春树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虎杖倭助的身体信息，但这一次他更加直观感觉到了不同——
他看到了一些曾经不存在于他视野里的东西。
不是牛奶那样纯色的白，而是有些发灰的雾蒙蒙一团，看起来有些飘忽不定又有些虚弱，存在于虎杖倭助身体最深处的什么。
……！？
春树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两只手一齐握住了虎杖倭助的双手。
他这副模样吓住了虎杖悠仁和胀相，他们纷纷站起身：“春树？你看见什么了 ？！爷爷他……”
禅院惠急忙拦住他们：“等一下，不要打扰春树，等一会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禅院惠看见春树这么严肃也有些紧张，但他知道这种状态下的春树是不能被外界打扰的。
闭上眼睛认真去“看”的春树这一次非常确认：他看到了疑似虎杖倭助灵魂的东西。
但，为什么？
如今还对某些在暗处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的春树有些茫然：他的术式不就是对物体产生作用吗？为什么会突然进化到可以看到人的灵魂了？
——是有人做了什么吗？
他甚至分出来一点咒力径直探向了虎杖倭助的体内，一点点靠近那个灵魂体的存在——
温暖又有些咋咋呼呼，虚弱又带着股不服输犟劲，这……就是他们的倭助爷爷啊。
……
缓缓睁开双眼的春树脸上还带着笑意就被贴脸的虎杖悠仁和胀相吓了一跳：“你们……你们干嘛？”
虎杖悠仁迫不及待地询问：“春树，爷爷他怎么了，你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春树点点头，所有人的心都忍不住一沉，下一秒却听到他的解释：“我感觉，我们好像用不上【命线之骰】了，我应该就能把倭助爷爷直接治好。”
“……？”×n
“哎！？”×n
——
京都，郊外。
五条悟和夏油杰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巨大的结界。
结界是一个奇怪的不规则五边形，每一角都放着一个巨大的长钉咒具，像扎帐篷一样支撑着这个关押着500万咒灵的结界。
“羂索那家伙……难不成原本是打算用我的身体吃下这么多咒灵吗？”夏油杰忍不住有些心有余悸。
——要是没有春树，这么多咒灵，全吞下去的话他死了都得被恶心活吧！？？
五条悟扯扯嘴角：“那现在就让你吃怎么样？吃完了你就直接干掉老子成为唯一的最强了。”
夏油杰：“……”
就算是有了春树的咒具帮忙他也不想天天吞丸子啊……
夏油杰严词拒绝：“不，算了，悟，我还是躺平继续当个菜狗吧。”
“哈哈哈，”五条悟随便找了棵树靠着，“那现在怎么办？这个结界再不强化一下就要废掉了，我们上哪找地方安置这么多咒灵啊？”
结界术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以前若不是因为天元的存在，“帐”也不会那么轻易被那么多人使用——
毕竟还有很多人当了几十年咒术师了还不会自己放“帐”呢。
羂索的结界术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他独创的秘法混合咒物制成的结界，按照五条悟的眼力，根本无法被现世的咒术师破解。
夏油杰对此也很苦手：“悟，你没有办法吗？”
“有倒是有个最简单的。”
“什么？”
“直接让夜蛾春树来啊。”
夏油杰一呆：“啊？不是说好了不麻烦春树了吗？”
走捷径作弊上瘾的五条悟很有想法：“没办法，他的术式太好用了，这个结界我们改都不用改，直接让他把那些咒具强化一下就行了啊。”
这句话很好理解，夏油杰一下子就明白了五条悟的意思，这个办法确实简单又省力，但……
夏油杰疑惑：“那这些咒灵我们就直接放着不管？”
五条悟摆摆手：“那得看春树能做到哪一步了。而且放着不管也没事啊，天元结界都消失了，等个几年里面死得就剩下最高级的几个我们再拉出来杀掉呗。”
——好像确实是这样。
夏油杰沉默了两秒钟就放弃了思考，直接向我们的□□春树妥协：“好好，那我们现在直接去东京找春树吧？今天刚好周末，他应该没在上课。”
五条悟自然同意，但两人都没想到刚离开羂索留下的结界不远他们就收到了一大堆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五条悟&夏油杰：？
这什么情况？
五条悟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又探头看了看夏油杰的：“这到底是禅院家还是虎杖家出事了？怎么两边的电话都有？”？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两边都有的话，不如说是春树出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吧？”
前几分钟还在打人家主意的五条悟：“……”
——不儿，他无敌好用的夜蛾春树可千万别在这档口出事啊！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伸手握住了夏油杰的丸子头。
“……悟？”
五条悟直接开始瞬移。
“悟呜啊——！！！”
留在原地的虹龙：……？
不儿，它背上那么大两个大长条呢？
——
五条悟和夏油杰刚到东京就给禅院甚尔打了电话，紧接着就来到了虎杖倭助所在的医院。
“春树，你是说，”五条悟摘下了眼罩，仔细观察眼前的妹妹头小孩，“你能治好悠仁爷爷的病？”
——怎么几天不见，夜蛾春树这小子又这么大变化？
春树早就习惯五条悟那双过于瑰丽璀璨的双眼了，直直抬眼与之对视上了，闻言点点头反问道：“悟哥你看出什么了吗？我感觉我现在好像可以直接改造倭助爷爷的……灵魂……将他已经生病的灵魂改造成一个健康者的。”
……什么？
胖达和禅院惠呆住了：什么叫“可以直接改造倭助爷爷的灵魂”？
春树的术式到底是自主发生了进化还是因为外力向不知方向在变异？
造成这样的变化的原因又是什么？
而五条悟也有些惊讶：天与咒缚所束缚的内容居然是和夜蛾春树的术式有关吗？
——得到了完整的术式又失去了一部分咒力吗？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对春树的猜测给予了肯定：“确实没问题，我看到了哦，春树现在的术式可以直接治好悠仁的爷爷。”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来说，甚至是春树本人来说，都有些不可信，但这句话从五条悟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无法被否定的真相。
胀相愕然：“什么！？”
——夜蛾春树大人在继救了他弟弟们之后，如今还可以治疗他的爷爷吗？
胀相肃然起敬，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春树大人，拜托您了！”
春树：“……”
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还真是久违啊……
春树赶紧躲开他的大礼，转身对虎杖倭助伸出了一只手：“倭助爷爷，悟哥都已经确认我可以治好你了哦，你要不要试一试呢？”
说实话，对咒术界半知半解的虎杖倭助到现在都是懵的，但是他觉得夜蛾春树这小子可比那见鬼的什么【命线之骰】靠谱多了，所以他依旧毫不犹豫地反手握住了小孩的手。
“来吧，春树。”虎杖倭助笑了笑，“正好让老头子我也见见世面。”
“……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倭助爷爷。”
这一次，是春树第一次对普通人使用自己的术式。
禅院葵生的情况较为复杂，而且春树那个时候的术式就算失败也无法影响到她什么。
但如今不一样了，春树对于自己全新的术式也还处于一个探索的环节，而探索的第一步就是改造一个没有咒力的病人的灵魂和肉丨体。
这一次，夜蛾正道和春树的束缚已经被解除，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春树对人丨体使用术式了。
春树本以为自己会对此怀有负罪之感，但他细细思索了一下——
和制作【天元】和【命线之骰】的那次不同，这一刻，春树的心中涌现的是巨大的悲悯和喜悦。
——他的术式……是可以救助他人的吗？
春树扬起的带着感激意味的笑容倒是让虎杖倭助愣住了，紧接着就低头握紧了老人的双手，然后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五条悟也蹲下身一错不错地盯着春树，似乎在仔细观察他的咒力流向和术式发动过程。
术式，规则立定。
将【虎杖倭助】的个体状态改造为【健康】。
……
术式使用成功。
建立在“规则”之上的术式从根本上就省去了许多使用步骤，使用起来便捷到不可思议。
好顺利……？
还没睁开眼春树就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小伙伴们的惊呼。
“春树！”
直到被五条悟一把捞进怀里，春树才后知后觉：原来不是他没有睁开双眼，而是他刚刚脱力到短暂地失去了视觉，根本无法看见东西。
“夜蛾春树，你的咒力量是怎么回事？”五条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他的……咒力量？
春树一愣，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咒力……不见了？
不，不对，春树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咒力，虽然稀少但依旧存在，那这是发生了什么？
胖达惊愕地上前从五条悟手里抱回了春树：“这是怎么回事，春树，你的咒力呢？”
大家都春树的咒力量从小就十分惊人，连禅院惠都比他差了一大截，胖达曾经看着自家弟弟从早到晚搓咒具都不带停歇的，但这一次……
“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胖达的目光有如实质，直直刺在了一旁似笑非笑的五条悟身上。
“哎？我也不知道呢，”五条悟耸了耸肩，“我只知道春树身上的束缚在他第一次使用【天元】的时候就消失了呢。”
——春树身上的天与咒缚在那个时候就消失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下意识也以为春树在使用【天元】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天与咒缚斩断了。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五条悟对于春树的天与咒缚的称呼改成了普通的“束缚”。
显然，六眼也因为某些外因而改口了。
五条悟最初认定夜蛾春树身上的束缚是天与咒缚就是因为春树从小就出生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没有接触过别的咒术师。
于是当初的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春树身上的束缚是来自于上天的诅咒。
但他现在放弃了这个说辞，转而有了一个猜测：春树的束缚是人为的，而束缚的另一端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
五条悟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春树。
——说不定就是那个杀死夜蛾春树的家伙。
但春树本人还在努力杀死两面宿傩那天的事情。
“不，不可能的。”
被告知了自己身上的天与咒缚是被【天元】斩断后，春树有瞬间的愣怔，但转而就是否定：“我当时只使用【天元】斩断了宿傩手指上的束缚，并没有对自己使用术式。但如果悟哥说我身上的束缚没有了的话，那束缚的部分应该就是我术式的适用范围。”
作为咒具的制作者和使用者，春树对于自己有着十足的自信，但一旁的却五条悟笑而不语：这可不仅仅是适用范围那么简单啊……
春树向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我感觉……现在我的术式可以对世间所有物体生效了。”
“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无论是灵魂体还是单纯的肉|身。而作为交换的应该是……我的咒力？对吗，悟哥？”
五条悟略微思索一下颔首，胖达和禅院惠沉吟片刻也对此猜测表示赞同，只有夏油杰还有些疑惑。
——如果是单纯的束缚，那解开之后春树就能无偿获得完整的术式，但为什么他还是付出了大量的咒力，以至于使用一次就产生了脱力？
那夜蛾春树给出去的那部分咒力又去了哪里？
等等……斩断咒缚后给出去，又得到？
夏油杰摸了摸下巴：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总感觉这个描述有些熟悉，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下一秒夏油杰就放弃了思考。
——算了，悟他应该已经有了猜测，回头问问他吧。
夏油杰不太相信六眼什么都没看出来，但如今五条悟什么都不打算说，那肯定有些事不太方便让这几个小孩知道，那就等没人的时候他问清楚了再说吧。
五条悟也确有此意——
他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可能性极高的猜测，但有些事情还拿不准，如今的场合也不太适合聊春树术式的事情，还是等见到了夜蛾正道再直接跟春树的监护人说吧。
“那就是说……春树你已经治好爷爷了？”虎杖悠仁的语气有些迟疑。
不是说还要用到【命线之骰】吗，这怎么呃……酷驰一下就好了？
春树也很难描述：“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给倭助爷爷改了一下身体的设定，改成【健康者】就可以了吧？”
胖达&禅院惠：“……”
——人体的事情是能这么随便的吗！！！
意识到自己已经痊愈了，虎杖倭助惊奇地上摸摸下摸摸，胀相干脆起身去叫了医生过来。
“呃……那我给您安排个全身检查？”匆匆赶来的医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家人是疯了吗，人今天才吃了他开的药就跟他说已经痊愈了？
到底他是医生还是你们是医生啊？？
胀相没有理会医生的怪异眼神，径直帮虎杖倭助约了第二天早上的检查。
“那我们先出去吃饭吧，”禅院甚尔看看时间，“明天早上才空腹检查的话，现在吃什么也无所谓吧？拉面吃不吃？”
已经走到门口的医生：？？？
他一脸懵逼地转过身，却看见自己的病人中气十足地回答：“可以！还要加双倍芝士的厚蛋烧！！！”
医生：“……啊？”
——
拥挤的小店铺内，每人面前都端上了一份热气腾腾的拉面。
“我开动啦——！”×n
春树还没在这种小馆子里吃过拉面，一边吃一边忍不住惊叹连连：“好好吃！甚尔叔叔，你的拉面是不是他们学的！”
明明一次都没有吃过，春树一尝就感觉到了熟悉，果不其然，禅院甚尔点了点头：“对，我花时间研究过他们的汤底。”
胀相瞬间肃然起敬：“原来如此，极致的天与咒缚单凭味觉就能判断出佐料吗？”
禅院家的家庭煮夫矜持地点点头。
春树&胖达：“……”
好、好强！
夏油杰也面色一正：这就是独属于家庭煮夫之间的学术交流吗！
禅院惠淡定地擦擦嘴，还不忘给两个小伙伴递上餐巾纸：“所以，悟哥杰哥，你们之前是去忙什么事情了吗？方便和我们说吗？”
之前在高专禅院惠就被告知了目前最大的麻烦，所以他早就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行踪有了猜测，而正如他猜测的那样——
“啊，就是上次跟你说的关于羂索留下的关着大量咒灵的结界的事情。”
五条悟接过店员递来的白砂糖和番茄酱，在春树和虎杖悠仁吓到变色的目光中库库往面碗里加了三大勺白糖搅和搅和：“我们是想来找春树帮忙加强一下结界的，他现在术式进化了的话，做这种事情应该轻而易举吧？”
“……”
春树的注意力完全歪了，他不明觉厉地看着五条悟夹起一个煎饺蘸了蘸番茄酱就往嘴里送：“可以是可以……悟哥，这样会很好吃吗？”
“唔？很好吃哦，你要来一个试试吗？”
春树学着他的动作在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呆滞的目光中也来了一个：“唔！”
禅院惠和虎杖悠仁很紧张：“春树？”
“五蚂蚁！！！”春树比了个大拇指，立刻举手叫服务员，“大姐姐，我们这里再要一份煎饺和三包番茄酱！！”
“好~”
禅院惠&虎杖悠仁：“……”
小海胆瞳孔地震：不要啊啊啊春树，前方可是深渊啊啊啊啊！！！！
胖达对自家弟弟爱好尝试新事物没什么意见，他的关注点都在五条悟的话上：“让春树去？具体你们要怎么操作？”
五条悟拿起一只小碗给好奇地凑上来闻他面汤的妹妹头小孩盛了一碗面汤：“本来我是想着试试看有没有办法把原本固定结界的东西取出来，让春树用剩下的咒物做一个新的放进去，现在嘛……”
五条悟看着手忙脚乱给一脸菜色的春树找垃圾桶的禅院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春树的术式现在直接变成更强大的无视规则的设定了，但他的咒力量也少了一半，就让他花点时间慢慢加强结界吧，这个月做一点，下个月做一点，慢慢来啦~”
找不到垃圾桶最后一口汤吐在八荒形合里的春树猛灌几口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悠仁，对不起啊，悠仁的哥哥们！！！”
当事人虎杖悠仁倒不是很在意：“没事的，春树你给哥哥们升级过了，他们现在有一层防水膜一样的东西，看！一点油污都没有哦！”
眼睁睁看着八荒形合展现的不粘锅（？）才能的春树大为震撼：“好厉害啊悠仁！”
——悠仁怎么老这么有想法，一个八荒形合都快被他用成六十四形合了！
禅院惠：“……”
跑到前台特地要了个打包袋的小海胆默默放下手里的袋子坐了下来。
——算了，他还是少管笨蛋的事情吧。
“春树！”
“哎！”又夹了一块煎饺的春树下意识回了一声，然后看向笑眯眯望着他的五条悟，“悟哥？你刚刚说的我都有听见哦，但是大概要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不想上学的小学生坏心眼地说：“明天吧？这种事情一听就好着急的，我明天就让爸爸帮我请假，然后悟哥你们就……”
“不对。”五条悟笑眯眯打断他，“接下来一周你放学之后老子都会来接你去加强结界——”
“小小年纪就想要逃学的坏·孩·子·春·树~”
春·坏孩子·树：“……”
——可恶，唯独被悟哥你这么说他真的很难认命啊啊啊！！！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