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斯特话说出口,左手在空中孤零零地放了会才发觉不对。
有点窘迫地和边上满脸‘你怎么这么娇贵’的兰易斯对上了视线。
法斯特:……
困得有些想打盹的兰易斯向后蹭了蹭,示意法斯特像前坐坐,半跪在沙发,不太熟练地帮法斯特扎起头发来。
由于法斯特的头发又长又厚,还滑不留手,兰易斯抓了好几次,才用一只手把头发紧紧握住,向上提了提。
“嘶,疼疼疼。”
法斯特瞳孔放大,感觉整张脸都被迫往上提了提,眼角上扬:崽,头皮有点紧.jpg
“忍忍,马上就好。”
为了保证自己的劳动成果,兰易斯抓着法斯特的头发,扯过绑零食盒地布条,在上面绕了绕。
确认后面是一个光滑的无其它散落发丝的后脑勺,才满意地松了口气。
顺嘴问了他五官位移、正按着太阳穴艰难做表情管理的雄父,“头发留这么长不会麻烦吗?”
科索斯雅全家,就法斯特一只雄虫特地独行留长发。
“习惯了。”
法斯特等兰易斯欣赏完了自己的佳作回到座位上这才倒抽着气,伸手将发绳松了松。
“平时还好,就是晚上你雌父老压我头发。”
“唔,那还是剪掉比较方便。”兰易斯摸了摸自己刚被揉的一团糟的炸毛小短发。
法斯特不知想到什么,动作顿了一下,脑后动作的双手放慢,从鼻尖里轻哼了一声,“就是,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兰易斯:“什么?”
“没什么。”法斯特回过神,语气似乎也恢复了活力,抬了抬下巴示意兰易斯看向光脑,眼神中不知为何藏了一丝得意。
他做作地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哎呀~我所有的前男友可都被菲尔德揍了一遍,没有一个遗漏的。”
“又没有找到雌父说的那只虫。”兰易斯纳闷地看着他:“你怎么很开心的样子。”
“啊呀,这么明显吗?”法斯特轻轻啧了一声,笑容愈发大了,并没有什么遮掩的意思。
高阶雌虫对雄虫占有欲很强,无法忍受雄虫身上有其他雌虫的味道,很容易觉得挑衅,红眼时能把雄虫脑袋啃下来。
这种独占欲在愈是高阶的虫族身上愈是明显,所以高级虫族雄虫反而娶得雌虫会更少。
——考虑到高阶虫族的出生率,帝国尝试过给一只高阶雄虫强行匹配几只雌虫。
为了维持家里的和平,家里的雌虫基本是王不见王的状态,奈何雌虫多了总有翻车的时候。
某日雄虫身上的信息素略多略杂,在场的雌虫疯狂上头,打了起来,势均力敌的情况加上战斗本能上来,控制不住杀红了眼,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情况下,最后把雄虫平均分了。
ps:这只倒霉虫就是科索斯雅家的某只倒霉祖先。
科索斯雅家能混上公爵的位置,也和几百年来家族里能稳定产出英年早逝的高阶雄虫有关。
他们在生命后期经常产生歇斯底里、神经衰弱、疑神疑鬼、反复无常等精神症状,对周围的虫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危害性。
历代雄虫的战绩包括且不限于火烧议事会、大闹长老院、军部选妃、皇宫抢殿下等赫赫战绩。
偏偏贵族、高阶、精神病、雄虫各种buff叠加,说话大声点就猝死给你看,简直就是谁沾谁死的无差别扫射行走武器。
皇室对这群危害性极大的雄虫的处理方法就是扔到偏远的大房子里,给他们娶雌君、娶雌侍、发高等级雌虫,让他们疯狂造雄虫崽。
科索斯雅家族多年来的地位稳固,也多亏了过去历代的雌君个顶个的厉害,放出去都是为祸一方的杀器,嫁过来都算是在改造所从良了,个个都恨不得把雄主绑裤腰带上,独占欲都要溢出来了。
或许其他人会对这种过强的独占欲谨谢不敏,暗暗心惊,但被从小忽视,事事争夺的法斯特来说,这种堪称疯狂的独占欲却恰恰是他想要的。
眼里只望着他,心里只拥有她,不带任何其他目的,毫无保留的,纯粹到极端的感情。
偏偏他像被下降头一样栽在了一块木头身上,对他的一切包容良好,宽和大度,沉稳冷静,从不吃醋……明明像所有雄虫梦中的雌君典范一样,却无疑让法斯特有些挫败。
他有时会气不过,会捏着曼斯菲尔德的脸,无奈地问他,“你是不是块石头啊。”
曼斯菲尔德不懂他的怨气从何而来,仍是用那双如初见般静谧,澄澈无垢,承载着远方风雪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不,不是。”
他笨拙而认真地回道:“不是石头。”
“你真是……”
法斯特那他毫无办法,只好碰了碰他的额头,望入他的眼睛,埋在他的脖颈,去听他安静的心跳,嘟囔着,“不是石头,是臭木头。”
过一会,脑袋上就会传来克制而轻柔的触摸,与一如既往冷淡平静地回答,“不,不是木头。”
事情的变化是在婚后不久,那时两虫在主星的名声可谓如日中天,天天挂在光网热搜上。
前来拜访的、祝福的、看笑话、挑衅的虫族络绎不绝。
——或许更多的是来为法斯特送来怜悯,风流多情的雄虫为了名声被迫要求与木讷无趣的军雌结婚。
谁也不相信,曼斯菲尔德是法斯特,硬生生抢回来的。
曼斯菲尔德的出身在上层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某种优越感下,曼斯菲尔德在他们眼中被剥离了虫的身份,好像一个完成使命,等待死亡的物件。
其中不乏一些雌虫当着曼斯菲尔德的面挑衅,意味着勾引调情的信息素大咧咧地在空气传递、撩拨着,像是在和法斯特约定什么心照不宣的信号。
一开始曼斯菲尔德毫无反应,只是眸色似乎深了深,后来他轻轻拽了拽法斯特的衣角,微微蹙眉,语气难得苦恼。
“抱歉。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可以先离开吗?”
看得出来,曼斯菲尔德在尽力控制他的本能,也是真心实意为自己无法控制这种来自生理的厌恶而烦恼。
法斯特却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凑上来笑得招摇,大厅的灯光影影绰绰地映在他的眼中,一闪一闪地发亮。
“你是我的雌君,你为什么要走?”
“他们的信息素确实令人讨厌。”雄虫抖了抖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与脖颈,笑吟吟地凑过来,似乎是无声的诱惑与邀请。
他笑着告诉他的雌君,高阶虫族间心照不宣的规则,让他去宣示主权。
“打败他们,我就是你的了。”
曼斯菲尔德去了,然后因为损坏公物和把不少高阶虫组保送重症监护室缴纳了一大笔罚款。
在雌虫略愧疚心虚地眼神中,法斯特终于心满意足,大庭广众下牵起雌虫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飘飘地炫耀道,“呐,这是我的雌君。”
整整一个晚上,曼斯菲尔德的视线都牢牢锁定在法斯特身上没有离开,未学会人情世故的雌虫还不能很好的遮住眼底那不断翻腾着的、暗涌的情绪。
无人之时,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身上还是有讨厌的味道?”
法斯特愣了愣,没和他解释信息素的事情。
心情极好的雄虫眉眼弯弯,伸出手指,勾了勾正暗自疑惑的雌君的下巴。
相当大方,“现在没人和你抢了,亲吧。”
曼斯菲尔德是不会释放信息素的虫。
但他不愿意放弃到手的机会,只好按着法斯特的肩膀。
把雄虫白皙光滑的脖颈仔仔细细地啃了一遍。
——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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