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古代言情 > 在古文吃瓜的日常 > 19、第 19 章
    雍鸿飞两人此刻还并不知道,这个他们眼里不入流的小报刊,在日后如何成为他们的劲敌,又如何在铲灭雍派政党时作出怎样的贡献。


    而最后一个可以弥补的机会,就这样被他们生生错过。


    不在飞鸣报馆最弱小的时候将它湮灭,就再也找不到消弱它的机会了。


    这个此时看,还不入流的报馆,不仅在日后成为本朝的第一大刊。


    更重要的是它暗地里的那个身份。


    仅凭它的对手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就能勾勒出一个盘旋在京城上方,乃至整个国家的巨大黑手。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用于恐吓那些准备误入歧途的新人的,作为新帝文乐逸手上最锋利最隐蔽的尖刺。


    传闻中它无所不知,藏的再好的秘密也会被它发现。躲藏无用,隐蔽无用,即使最后知道它明面上的身份也无用。因为它已经成为了笼罩在整个国家上的阴影,刺入贪官污吏心口的利剑。


    毕竟,抄一个贪官家。


    是真的有奖金。


    这也不怪雍鸿飞两人大意或者是自视甚高看不起小报,毕竟谁能想到一贯给人印象以血/腥,残酷,沉默寡言,杀人无形等冷酷形象活跃在传闻里的暗卫。


    会在报刊上给人招赘啊!


    还是用如此有辱斯文的标题,简直不堪入目!


    就像是现代好不容易截获敌军的电报,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才发现此封用上好几种加密信息,隐秘发送的电报,其信息居然是:


    二营长,你媳妇喊你回家吃饭。


    又或者是你打开了敌国的军/事频道,想从中发现一点敌军的蛛丝马迹,结果上面郑重其事地在介绍他们新研发的儿童吹泡泡机。


    是不是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莫名的挫败感?


    而对于这一点,后世的历史上是这样描述的。


    “文帝手下的联络所,以外在的报馆形象进行了长期的潜伏收集情报工作。为了不引起包括雍鸿飞等权臣的注意,当时的联络所主管暗卫麻雀以诙谐幽默地方式,对报馆进行隐藏。传闻,曾以为布商老板招赘婿的方式,机智地打消了雍鸿飞对报馆的怀疑……”


    这些充满了过分解读,已经后世脑洞包装的溢美之词,在现在还无人知晓。


    而在亲眼目睹飞鸣报刊是如何哗众取宠之后,两人的疑虑被打消。只剩下被挑衅和愚弄的不满。


    就是这么个玩意把寇丰弄趴下了?!


    你母亲就是连这么个东西也打不赢,还在大理寺面前晕了过去?!


    就这样,还想让他们救你呢?


    没用的东西,等我找到信,就把你弄死。


    **


    洪新临走时被雍鸿飞的一句“以后做事情耐心些,凡事查清楚了再往我这边递”说的心情低落又憋闷。


    他哪里想得到一个报刊能不正经成这样。


    你说它不入流吧,它又彻底把寇丰摁下去了,还把他们遮掩过的陈年旧案也彻底翻了出来。


    你说它厉害深藏不露吧,它写的不管是《十个铜板》还是《女老板征婚》又是如此的令人迷惑。


    迷惑到让他觉得,再跟飞鸣报馆纠结下去,自己简直脑子不好使的地步。


    所以等他回家看到家里三个女儿在后院花园里,桌子上还摆着一份眼熟的刚刚才见过的报纸时,这种恼怒的情绪到达顶点。


    当场大发雷霆。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看的又是些什么!我看是你们的母亲把你们都给惯坏了,都是要订亲的年纪了,不思索着跟你们母亲学点管家的本事,在这里看乱七八糟的话本故事。都给我散了!”


    洪新怒气冲冲地甩袖走掉。


    洪竹雨是家里唯一的嫡女,平时都是被捧在手心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一句话不曾说就被父亲劈头盖脸的教训一顿,心里既委屈又难堪。


    当即气恼地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摔到庶妹洪含香的怀里:


    “都怪你,说什么现在京城里都在讨论寇家的事,让我来看个稀奇。故事还没看着,倒惹了父亲一顿骂!”


    “怎么就不独骂你一个呢!我要跟母亲去说!”


    说完含泪地跑走。


    洪含香平白挨了两顿骂,脸色难看地不像样:“她这是干什么,怎么就变成了独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想着咱们姐妹几个在一起玩闹一会,她不想看,难道我还能硬拉着她来吗?”


    她转头想寻求另一个庶妹的迎合,却见洪含蕊低着头,闷不吭声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洪含香翻了个白眼:“闷葫芦,指望不上你。”


    “让她去告状去吧,我也去找我母亲去。”


    姐妹相聚的小茶会,到最后只剩下三小姐一个孤零零地坐在原地。


    春桃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小姐。


    老爷一生气只会让夫人对三位小姐严加管教,可大小姐是夫人嫡女,千娇百宠自然不会有事。二小姐生母是孟姨娘,又生有家里二少爷,在老爷面前是得宠的。夫人轻易不会为难。


    只有自家小姐,姨娘不得用,在家里是可怜人一样的透明人物。还不知道这次会被怎样受罚。


    她小心地喊道:“小姐,咱们也回吧。”


    “回?”洪含蕊小声地出声。


    回,回哪里。


    洪含蕊的思绪在丫鬟的唤声中渐渐回笼,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后,她借着低头动作遮掩住的表情渐渐狰狞。


    洪含蕊眼眸充血,眼神里充满了死后重生的庆幸,和被最爱的人欺瞒欺骗,愚弄戏弄,最后被杀死的浓重怨恨。


    对了,她死了,又活过来了。


    她是回来了。


    她贪婪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被扔在石桌上不管的一卷报刊。


    她这次一定不会重蹈覆撤。


    一定要在陛下清算寇府洪府之前逃出去!


    丫鬟见她盯着小报不放,以为她怕老爷怪罪,连忙上前拾起来:“奴婢这就把小报扔了。”


    免得再被老爷看到,小姐又要被骂。


    “扔?!”洪含蕊差点惊到破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往回找补,“不用扔,我的意思是……先收起来,对先收起来。毕竟是二姐姐的东西,咱们也不好代为处理。等到两位姐姐消气了再做打算吧。”


    丫鬟虽然疑惑但还是依她的照做。


    洪含蕊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刚回来就犯下大错!她心有余悸地看着丫鬟上前收起报刊,盯着不放的眼神好像丫鬟收拾的不是报纸,而是洪水猛兽。


    洪含蕊在心里给自己敲响警钟。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总归是老天垂怜。


    但这不代表她现在就是安全的。


    她安抚上自己跳个不停的心脏,只觉得现在心慌地能和自己死前相比。


    据她死前所知道的,飞鸣报馆的背景不同寻常。得罪过它的都没有好下场,虽然只是一份报刊,扔了也没人知道……但是飞鸣报馆手段通天,保不齐现在就盯上洪府了!


    毕竟寇府只是个开始,最后包括洪府雍府都统统落的个抄家的命运。


    家里姊妹俱流落遇难,男丁杀头流放。


    洪含蕊想到被抄家时的场景,对幕后的飞鸣报馆更多了一丝恐惧。


    要对上这样神秘残酷的组织吗?


    不,她不是。


    她是无辜的,她不是洪府的人!


    想到关键之处,洪含蕊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看着被收走的报刊,神情更加坚定。


    雍鸿飞和洪信沆瀣一气,抱团作乱,最无可恕。


    但是这些关她这个刚生下来就被故意掉包的无辜人什么事了?


    这次,休想拖着她一起死!


    她一定要在洪府抄家之前,找回她原来的身份!


    **


    在以后的传闻中,搅风搅水无所不能的暗卫联络处的精英们。


    现下,正在聚众打牌。


    “碰!”


    白蔷欢天喜地喊道。


    银翅抱胸站在铜翅身后观战,不爽地啧了一声:“都让你别打这张了。”


    铜翅还没说什么,白蔷先不满上了:“最开始说一看就不好玩不想玩的别插嘴啊。”


    银翅瘪瘪嘴,理亏地没有再说什么。


    从铜翅身后挪到金翅背后,刚开始看牌,就被金翅用冷凝的眼神瞪走。


    他已经看到朱姜和白蔷两个根据银翅的表情开始在算牌了。


    这局,他势在必得!


    没有人可以来捣乱。


    银翅:……


    不让看就不让看呗,他去训练去。


    他酸不溜丢地跑开,剩下四人继续在牌桌上厮杀。


    这副麻将是白蔷做的,她自述因为差评心情太差,难以自行消化。只能借麻将消愁这样子。


    麻将的声音有助于她找寻灵感。——白蔷如此说道。


    可惜她和朱姜还在暗卫编制,命令禁止赌博,牌桌上没有筹码,就是打个乐趣。


    牌桌上适宜聊八卦。


    白蔷想起最近报馆接的广告,好奇地问道:“姚老板那件事有进展没有?”


    朱姜嘴里含着一枚腌乌梅,一边酸的流口水,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还没呢,倒是有人含糊不清地写信来问是不是真给钱。”


    她吸溜一声,把口水咽下去:“连面都不敢露,我觉得是骗子,不靠谱。”


    白蔷:“是的,毕竟是女孩子的终身大人还是谨慎一点来的好。”


    朱姜真心感到疑惑:“我们的广告词难道还不够吸引人吗?”


    白蔷赞同地同步不解。


    是啊优点应该都写上去了啊。重点的聘礼数都大写加粗写在第一行了。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还没吃够生活的苦。像这样能纵容你吃软饭的漂亮富婆,在以后都是排着队要去舔的。


    两人无限地惋惜。


    白蔷:“可能还是老板的要求有点达不到,我就说让你去问问姚老板能不能去掉几条。现在的社会,无父无母还可能,无兄弟姐妹无其他亲戚牵扯,这就有点难了。”


    不过老板家大业大,有担忧也正常。


    万一招进来一个把家里钱财往外撒的呢。


    铜翅出牌的动作慢了一瞬,在心里思考了好几遍,又看了看朱姜二人恨不得自己能上的浓重惋惜神情。


    他犹豫地问出了口:“……嗯,那个。”


    “这个条件,我认识的有都符合的。”


    他小心地看了看朱姜的脸色:“咱们自己人……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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