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笑天早就盯上这三人了,若不是前面在等天腥魂草,不宜提前对他们动手,他又怎会忍这般久。
现在天腥魂草消失,场上全乱了,正是乱斗的时候。
眼见这三人要走,薛笑天连忙现身拦住。
三人中说话的正是他一眼看中,长得分外好看的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脑袋微歪,似乎好奇他们为何要叫住他们,但还是礼貌打了一个招呼,“见过诸位道友。”
见到这人唇角的笑,薛笑天的牙都要咬碎了。
他当时看中贺卿宣一为美貌,二为那纯粹的正道气息,三为那过分少见的笑容。
干净纯粹,不带丝毫杂质,好似春日里穿堂而过的微风。
可此时再见这笑,他只觉恼怒,这人便是用着这样的笑容前来杀他,若不是他当时舍弃了温清涵,怕早就死在了这少年手中。
“废话少说,我来找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清楚,本少爷前面受的屈辱,现在就要你们百倍千倍的偿还,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旁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贺卿宣略感麻烦,薛公子还真是恨透了他们,这才两句话的功夫竟是就选择直接动手了。
薛笑天身边有八人,这八人全是金丹圆满的境界,这是他能感知到的,但谁又知道在外界他们的修为是不是远高于他现在所看见的。
贺卿宣将目光投向应寒衣,求助之意不言而喻。
应寒衣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送了把剑递到他面前。
这剑当然不是让贺卿宣自杀的,而是让他自己解决。
瞧见这熟悉的,裹满冰霜的剑,贺卿宣皮笑肉不笑,“你可真是不怕我把自己伤到。”
“放心,我会好好看着。”
魔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贺卿宣出手,可不是真的闲的慌,这家伙怕是想根据他出手招式来看出他的路子,以及他究竟是何身份。
对方想看,贺卿宣索性也就满足对方了。
“还请诸位赐教。”
又是这般!又是这般!!
薛笑天面目狰狞,那魔修压根就是看不起他们。
他厉声道:“来两个人对付那个正道就行,其他人都给我去把那魔修杀了!”
在薛笑天说话的时候,那出来攻击的七个人已经距离贺卿宣很近了,近到其中一名修士的剑都快碰到他,感谢薛公子为他减轻负担,在薛笑天这句话出来时,其中五名修士转换攻击目标。
贺卿宣需要对付的只有两名。
其中一人的剑即将穿破他的胸膛,另一人手中的匕首也不遑多让,如毒蛇吐信,迅猛而又刁钻地向着他侧面脖颈而来。
贺卿宣略显苦恼,但他的动作却很快,在攻击来到的前一瞬上身后撤躲过迅猛的两道攻击,再以手中剑挡住那转换方向的另一把剑,他这刚挡住长剑,匕首就再一次而来。
短而刃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寒芒,每一次都直逼贺卿宣要害。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
他的眼睛能够捕捉到每一道攻击的痕迹,但手中的剑却并不能如他的眼睛般快,只能堪堪抵挡。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用剑的魔修。
这两人绝对都是被当做暗卫培养起来的,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就连用剑的那名魔修也是剑招凌厉,招招致命,不留余地。
只是短短交手数十招,贺卿宣身上就已经被剑风划破好几道伤口。
他借着剑势飞身后撤了好几步,与两人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这点距离还不容贺卿宣喘口气,就再次缩短。
面对着步步紧逼,招招毙命的险恶攻势,贺卿宣的呼吸都稍微乱了点。
这绝对是他近些日子来面对的最险象环生的一次危机,应寒衣就算再怎么想杀他,也会顾忌着道侣契约,可这些人不会,他们只会想如何更快地让他死去。
贺卿宣的呼吸微微急促,但眼神却异常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目光敏锐地捕捉着两个魔修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可能存在的细微破绽。
很快他便发现用匕首之人的速度比起用剑的魔修更快。这人是将所有灵力都凝聚在了那匕首之上,便也就造成其攻击的轨迹略显单一,而那用剑的修士,剑气凌厉,光是剑风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些许痕迹,但其似乎更执着于将他一击毙命,所以攻击往往都是朝着心脏、喉咙等处。
贺卿宣故作下盘不稳,卖了一个破绽,果然在他这动作中,手持匕首的魔修全力扑来,匕首直指贺卿宣脖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该避无可避的贺卿宣竟是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地避开了那致命的匕首,同时手中法器光芒大盛,射出多道如同植物尖刺一般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对方命门。
手持匕首的魔修抬手摸向那尖刺,不等他将那尖刺拔出,他就已然轰然倒地。
这是死了?
用剑魔修眼见同伴被贺卿宣反杀,心下大惊,眼神瞬间变得谨慎起来。
他的这位同伴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圆满,此时竟是被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少年给弄死了。
贺卿宣能使出那毒刺也全是两人前面并不将他放在眼里,这才得以成功,此时这人开始防备他了,想要再做到可就难如登天。
贺卿宣用神魂之力看了一眼另一旁的应寒衣,不得不说应寒衣打架打的真水啊!
这人压根就是想看他的打斗现场,对上另外五人,也是躲闪为多,而那些攻击压根跟不上应寒衣的速度。
留意到某人的目光,应寒衣提醒了一声,【阁下,小心,剑来了。】
那用剑魔修打法并不如之前那般激进,就连手中剑都已然燃烧起了烈焰。
这位魔修开始动真格了。
修为离金丹都还差点契机的贺卿宣只能往嘴里塞了好几颗丹药,来补充灵力的流逝。
他运转手中长剑,让那本就裹满冰霜的寒冰之剑冷意更盛,知道自己的灵力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战斗,他索性主动发起攻击。
他身形如电,剑上寒意四溢,直朝魔修而去。
魔修眼神微冷,挥动着手中长剑抵挡。
两剑相撞,轰鸣声响。
在剑与剑相交的瞬间,冰火同样碰撞,激起一阵蒸腾的雾气。
贺卿宣一击不成,又是数道攻击砸下。
他太过于无所畏惧,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接住魔修的攻击,魔修已经心下存疑,暗想:“这人修为分明不高,怎能做到这般地步,定是还有什么诡异手段。”
心中这般想,他越是不安起来,出招也比之方才保守许多,只守不攻,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可剑者本就是一往无前,当自己的剑都退缩时,又怎能胜过别人。
对方想找破绽,他便给对方一个破绽。
他做出急于斩杀对方的模样,露出了一个并不明显的破绽,魔修犹豫再三,到底没忍住出剑攻击。
就在魔修攻击的瞬间,贺卿宣嘴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手中剑锋一转,划出一道冰凉的弧线,正巧就攻击到了魔修手腕,魔修吃痛,手中剑竟是就被那巧劲给击飞出去。
那名用剑魔修愈加慌乱,而贺卿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手中长剑寒气更盛,冰冷的寒气如霜雪般笼罩住魔修。
魔修眼眸微颤,连忙运转起魔气,给自己弄出了一道火焰屏障,却见本可以一击向他袭来的少年,甩出一道凌厉的冰寒剑气,抵挡住身后一缕飞射而来的火焰。
那火焰看起来不大,只是小小一缕,可威力十分猛烈,在到来之时,化作了滔天烈焰,贺卿宣被热意灼到,他的眼睛已经捕捉到火焰身影,想要急身后撤,可他的速度压根跟不上。
果然,这火焰只是个幌子,一样禁锢法器从天而降,将贺卿宣关了个明明白白。
这还怎么打?
是那个在薛笑天身边,前面并没有真正出手之人的手笔。
贺卿宣看向一脸阴狠的薛笑天,脸上现出不解,“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前面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和平解决了吗?”
“哈哈哈哈哈和平解决,你和我说和平解决。”薛笑天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知我碎了多少块骨头,就连心脉都因此受损,那毒更是让我险些修为尽失,你现在和我说和平解决。”
“那我道歉,虽然的确是你先招惹的我们,但我得承认,我们下手挺狠。”贺卿宣态度十分诚恳。
“好好好,在本少将你们碎尸万段之后,也会好好为你们道歉,不对,光是弄死你也太便宜你们了,本少爷从未受过此辱,怎地也该讨回来。”
薛笑天说着靠近了贺卿宣所在的地方,法器禁锢让贺卿宣难以动弹,外人却是可以碰到里面的人。
他摸上了贺卿宣的脸,“你的确生得好看,既然不愿意当本少一个人的炉鼎,那便尝尝沦为谁都可碰的低贱炉鼎是何滋味。”
贺卿宣脸上的表情淡了下去,“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脸。”
黑衣老者心下微跳,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正要加强禁锢,便见被牢牢锁住的少年竟是猛然动作,掐住了他家少爷脖颈,而其手上缠绕着一条蓝绿色的娇弱藤蔓,藤蔓上布满尖刺,开着血红小花,稠艳而又旖旎。
可黑衣老者却无半点欣赏之意,只觉恐慌,这尖刺分明就是将用匕首魔修一击毙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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