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很好，很靠谱，但前提是先抵达外面。
军舰最顶层分为中区、内区和外区，阿伊瑞的房间处于顶层中区西侧，他们现在卡在了中外关卡线。
智能机械会不定时巡逻，前方还有一处权限扫描关口。
他们两个都有权限进出，但是势必会留下记录引起警戒。
毕竟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阿伊瑞放轻呼吸，后背倚在墙面，警醒地对着周围探查了一圈，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身侧的埃文森，询问下一步的动作。
身侧的埃文森一身军用作战制服，正单腿蹲在地上，利落地清点等会儿要用到的工具机械，神情十分严肃。在清点完毕后，他抬头沉默回视，无声地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头顶。
阿伊瑞：“……？”
上面？
还没回过神，埃文森就利落地从小腿处拔出一个圆棍状的东西，并站起身，几步上前走到一个地方，仰头向上观察。
阿伊瑞顺着他的视线向上看去，常见的架构筑材，一些标准组件，通风孔，还有边缘镶嵌的智能调节灯。
没看出不寻常。
埃文森目光一寸寸巡视，直到扫到一个点才顿住。他对比了一下方位，紧接着抬手举起手中的“物件”。
“咚”的轻微一处声响，一个圆盘从“物件”里射出，它的尾部连着细绳，精准地紧紧吸附在头顶上方的一处。
手腕使力向下轻轻一扯。
受力条件达成。
圆盘侧面自动外翻出十几个“抓腿”，蓝光码闪过去，“抓腿”敲敲打打，成功连接到上方的门限系统。
“嘀”的一声，头顶形成一个圆形缝隙，自动内陷，拉开。
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头顶，里头看不真切。
但瘆人的紧。
这是一处通风结构的内置管道，大多封闭，必要修理时才会开启。
整艘军舰上，光是这样的管道口就有上千个。
在星舰上待的时间不短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阿伊瑞有几分好奇，上前走几步，探出头瞄了一眼。
里面很黑，漆黑一片。
一道红从阿伊瑞眼前闪了一下，他迟疑地又仔细看了两眼，模模糊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错觉吗？
突然，一双红色眼睛从管口探出，白眼珠子里布满血丝，视线对上，直面冲击！
阿伊瑞：“……！”
一瞬间，他的手果断按在腰间，双眼危险地眯起，强忍着动作才没有拔枪，而是小臂紧绷，犀利地面带审视。
险被爆枪的红眼睛：“……”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这位小少爷的动作，默默地放下了一根绳子，巍颤颤地垂到下面两个“人”的面前。
绳的尾端晃悠悠地在他们面前转了一个圈。
阿伊瑞：“……”
他反应过来，憋了一口气，抿着嘴，目光幽幽，有些瘆人地盯着那个红眼睛。
红眼睛：……别看我。
紧张中悄然闯进了一丝尴尬。
“先上去。”埃文森侧过头，瞄了一眼阿伊瑞腰间的枪械，然后收回视线，他腿部发力，一脚蹬上墙面，接力弹跳，利落地率先翻了上去。
全程没有碰到那根绳子。
所以。
阿伊瑞意味深长地上前，戳了戳绳子的尾端，抬头。
这是专门放下给我用的。
阿伊瑞挑眉，淡绿色的眼眸瞥了上面一眼，嘴角上挑，轻轻微笑。
爬通风管道啊……
还莫名挺有前世看狗血电视剧，主角逃跑情节的既视感。
通风管道，逃跑必配。不是主角，就是男配。
体验上了。
他腿部发力，使了一个巧劲，靴子踩过墙面，双手抓握住边缘，拉伸使力，轻巧地翻了上去。
他翻上去的位置挺巧妙的，和“红眼睛”面对面，距离不足一指，他们的两眼再一次对视，一红一绿。
傻孩子，你倒是往后退一点啊。
阿伊瑞扯开嘴角，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两眼弯弯，笑看着他。
红眼睛：“……”
他吞了一口口水，默默地手上加快，把绳子收了起来。
内心暗暗腹诽，他好可怕，低等级的亚雌身手这么好？！
前面的管口变得非常狭小，仅容一成年体型通过。里面黑不隆咚，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埃文森并没有介绍这个“红眼睛”的打算，时间所剩不多，他眼神示意这个“红眼睛”趴在最前面。
那个“红眼睛”点了点头，率先爬过去，将强行打开的通道口关闭，听从埃文森的指令照做。
埃文森紧跟其后，转头示意阿伊瑞跟上。
狭小的管道口，三“人”依次爬行通过，微弱的照明灯亮堂在他们周围。
空气中寂静无声，弥漫着一股紧张感。
阿伊瑞紧跟在最后面，趁空看一眼腕上的表盘，仰起头没有吭声。
虫历计时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距离亚拉斯发现他不在，全面禁严，倒计三十三分钟。
管道四通八达，并设有监测系统和攻击器械。
即便是破坏了里面的“智能”装配，没有拿到专门的图纸也根本走不出去。
最前方的“红眼睛”慢吞吞地从袖口掏出一堆“金属颗粒”，放出去的一瞬间，全部呈“波纹型”探了进去。
“颗粒”像流体一样前行，所到之处皆侵入了智能设施的内部系统，无声无息。
在走到一处十字交叉口后，那个“红眼睛”用灯光向后照了两下，示意他们停止前行。
他伸出手，指尖触向墙侧开始摸索，然后掀了一块铁板。
这里的内部是空的。
“红眼睛”从中掏出了两块单片“智眼”，递给了后面，埃文森接过，又随便挑了一个递给最后方的阿伊瑞。
冰冷质感的“智眼”镜框泛着冷光。
后方的阿伊瑞伸手接过，细细端倪了一小会儿，戴上继续前行。
和弗尔安那块不太一样。
阿伊瑞抬手抹了一把脸，顺带擦了把汗。
他以前偷偷戴过一次弗尔安的，比这个更精细一些。后来被弗尔安察觉，他还手把手教过他怎么用。
想起弗尔安，阿伊瑞舔了舔后槽牙，心想，对于这些小事情他向来纵容的很。
抬手没有任何情绪地看了一眼表盘。
倒计时十三分钟。
前方一处区域有点难度，布有防侵装置，系统太高，又侵不进去，但在“智眼”的协助下，小心些不去触发，倒也是顺利过去了。
“红眼睛”有两把刷子，在经历七拐八弯后，他们快成功抵达外区边缘。
很不幸的是，中间出了一点点的意外。
当出现“呲啦呲啦”的微弱声响时，三“人”就立即察觉到不对。尤其是“红眼睛”，他惊慌失措地立即去拔耳朵里的耳麦。
是扰乱装置！
一瞬间，该区域所带机器全部紊乱，信号交错要乱成麻子。
埃文森和阿伊瑞脸上的“智眼”镜片猛地一花，一个左眼一个右眼，险些被强光刺瞎。
“红眼睛”更惨，他是上手揪耳朵了，但东西没能及时揪出来，信号一乱，脑子里嗡嗡的响，整个“人”都懵在原地。
快速将所有装置摘下收到一起，埃文森背在肩上，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他拍了一下前面“红眼睛”的脚踝，无声询问。
“红眼睛”摇了摇头，磨蹭地伸手回拍了一下，示意无事。
埃文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无奈地退了回去。
小小修整一番后，他们三个还没再进一步，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
……？
还来？
“红眼睛”及时掏出了阻隔器，慌里慌张地打开去阻挡，太小了，没挡全。
前方的“金属颗粒”呈波纹状砸过来，糊了他们一脸。
快瞎眼的埃文森和阿伊瑞：“……”
红眼睛：“……”
缓了小一会儿，他们才摸索着继续前行。
最前侧的探路灯已经有点报废了，周围陷入漆黑。
埃文森皱眉，他倒是无所谓，夜视能力很强，即便在黑暗条件，也不妨碍他的行动，只是后面跟着的这位小少爷。
他回过头，想观察一下后方的情况，结果表情一愣。
唔，挺好的。
后方距他两米处，小少爷没事儿。
即便是黑暗，也不影响宝石的光芒，熠熠生辉。
大概能照亮一米左右的距离。
阿伊瑞提着“血坠”上面的金属链，正充当一个天然版的照明灯，仔细注意着身下的铁板。
他抬头看向埃文森，正瞧看见他脸上古怪的表情。
阿伊瑞的目光透露出几分疑惑，面带询问。
埃文森：“……没事。”
借着唯一的一处光亮，阿伊瑞行走的还算顺利。不，爬行的还算顺利。
一路东拐西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阿伊瑞捏了捏手心，喉咙有些发干。
在即将抵达军舰，密集有序的脚步声从耳侧响起，让阿伊瑞浑身一僵。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盘，倒计时已然归零。
“趁全面封锁之前，快走！”埃文森压低声音道，在一处岔口处和他们分道扬镳。
那双“红眼睛”更红了，他浑身一个哆嗦，后背一僵，哼哧哼哧地加大速度往前爬。
阿伊瑞跟上前，在过岔口时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侧方的埃文森，又继续前行。
他还以为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会最先跑路呢。
……
时间的概念越来越乱，狭小的通道过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个关口。
厚重的铁匣门阻挡在正前方，冰冷的金属狰狞可恐。
这个“红眼睛”看起来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胆子小，心理素质也不太过关。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忙来忙去，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慌乱中却十分有序。阿伊瑞扫了一眼，权限破解步步正解。
好厉害。
他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
而此时的顶层中区西侧，空气仿佛凝泄，压抑的气氛弥漫至整个房间，十分窒息。
亚拉斯一身西装，戴着皮革手套的一只手搭在一个立体柜台上，沉默无言地站在原地。
台面的汇报器屏幕上，刺目的红光不断闪动，各个关口的监察汇报持续上传。
良久，他扭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掏出终端，联系了自己的上级长官。
风雨欲来，他的眼底满是沉重。
……
权限破解，匣门打开。
“红眼睛”率先出来，然后是阿伊瑞。
他攀附着扶手，蹬上踏板，指尖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用力握紧。一脚一脚，他从这个狭小的通风管道口钻出，视野逐渐开阔。
头顶斜侧方处巨大的螺旋桨刮出劲风，凌厉地划过，吹乱了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抬手摁在额头，外面的场景一点一点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宇宙浩大，群星璀璨。
他沉默起身，站在军舰站板，抬眼看向浩瀚的太空，胸膛剧烈地起伏，一呼一吸。
浅绿色的眼睛一眼望去，透过巨大的蓝色隔绝防护盾，他在俯瞰整个宇宙。
……
直到“红眼睛”小声催促，阿伊瑞才收回视线。
该离开了。
他跟在“红眼睛”的背后走了几步，短促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泌出，莫名地欠揍。
弗尔安，我又出来了，你倒是再过来啊。
……
“红眼睛”在前方带路，他们沿着校接板一路滑下，直到在经过一个大型涡轮增压机后，阿伊瑞这才发现，里面竟藏掖着一架小型舰。
该舰通体呈流线型，舱门外部印有一深色图标，表面处也涂了大片大片的黑漆胶。它悬停在一块大甲片下，能够隐约看出甲片下的深度划痕。
阿伊瑞扫视一眼，跟着“红眼睛”一齐跳了下去，弯腰钻入甲片缝隙。
这艘小型舰藏匿在这里的时间应该不短了，隐匿功能还挺强。
他们两个刚走近小型舰旁边，舱门就自动拉开，“红眼睛”停下了脚步，示意阿伊瑞进去。
阿伊瑞疑惑地看向他，直白道：“你不进去？”
红眼睛摇摇头，瞅了他一眼也不吭声，扭头就从甲片下钻跑了。
巨大甲片遮挡住了视线，阿伊瑞歪头又看了他一眼，遮住眼底的情绪，转身踏上了小型舰。
“你好，请坐好系上安全带。”
清冽的声线从里侧穿入耳朵，舱门自动关合。
在听到声音后，阿伊瑞先眨了一下眼睛，以适应舱内较为强烈的光晕，缓了一小会儿，这才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布局和声源。
前舱只有驾驶位和操作板，后舱是侧座、装备箱、抢救器、立体物资柜、屏幕和通讯板。
阿伊瑞把手插进兜里，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扭头看向前舱，目光带有探究和审视。那里只有一个驾驶员，他的脸上带着面罩，一双棕色眼眸转过来，看不清面貌。修长的手上戴着一副黑皮露指手套，正搭在驾驶板上方。
“我们要离开了。”驾驶员说道，冷淡地点头示意他坐好。
……
引擎启动，能源储备良好，机动无异常。
驾驶员将机翼调至最高状态，眼底闪过犀利，一手抓握机柄，另一手操控屏幕，苍白的指尖掠过去，小型舰开始启动。
输入权限密码，生物识别复合，起飞！
阿伊瑞系好安全带，身子向后仰去，防止启动时带来的强烈颠簸。
小型舰掠出甲片，隐蔽地向大型军舰下方掠过。
视线从侧边的玻璃匣口探出，能很清晰地看见一层层军械和金属板交叠，以及众多圆盘磁浮甲板。
阿伊瑞收回视线，倚靠在后舱座椅上，盘算着下面的打算。
就在他以为是直接驶离这片太空区域时，小型舰调转方向，反倒是往军舰主位飞去了。
阿伊瑞手臂一僵，舔了舔发干的嘴皮，不动声色地探向自己的腰间。
庆幸地是，小型舰只是悄然驶停到了一块机板上，舱门打开，又上来了一位军雌，合作正常进行。
驾驶员扫视屏幕，见阿伊瑞恢复正常就随手关闭了后视监控。
舱内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刚上舱的那位军雌同样穿着一身弗尔安部下的统一紧身作战服，黑亮的军靴踩在踏板上，警惕地靠在玻璃匣门边上，十分严肃。
又一个间谍。
阿伊瑞蜷曲手指，温吞地探头打量了一眼，视线从军雌后背处展开的骨翼掠过，又快速移开。
炫红色的肉根，边缘还带有骨刺，很漂亮。
他尽量放松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看去想。
大脑中浮现了几年前弗尔安对他说的畸形种和基因滑档，一字一句，记得真真切切。
“你变异了，孩子。”
“你是个畸形种。”
“你长出了一条不符合虫族生理结构的尾钩，你连低级底层虫的身体素质都不如。”
……畸形种。
探知真相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阿伊瑞面无表情地调整好姿势，手心粘腻腻的犯着恶心。
畸形种到底是用来掩盖的虚伪谎言，还是切切实实的所谓真相。
他心中一动，诡异地盯向这个军雌的骨翼和肉齿。
炙热而且毫不掩饰。
这个军雌猛地察觉，狠狠地皱了皱眉头，他肌肉紧绷地转头回视，眉眼微垂，清俊的面上无声询问。
阿伊瑞瞧见他转过身子，高兴地眼尾扬起，扯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他还没成年，眉眼透着青涩，恰到好处地降低了几分警惕，看着挺无害，还是挺具有欺骗性的。可惜这个军雌不怎么会善待年纪小的后辈。
他拉紧眉梢，给了阿伊瑞几个眼刀子。
阿伊瑞就当没看见，他兴冲冲地捏紧身上的安全带，歪头压低声音说道：“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话音一落，前排的驾驶员手一顿，沉默地又把屏幕上的后排监控给打开了。
要搞事情。
那个军雌冷硬地扭头，理智地选择不再看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阿伊瑞更高兴了，他接着问道：“你是雌虫吗？”
军雌：“……”
前方的驾驶员：“……”
那个军雌转过头，眼神古怪地转了一个圈，仿佛听到了十分荒唐的事情。
阿伊瑞不好意思地冲他一笑。
看来是了。
趁他未回神，阿伊瑞语速加快：“你知道雄虫是什么样子的吗？”
迄今单身的军雌：“……”
他更凶了，眼刀子又一次“唰”地扫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忙吧。”阿伊瑞笑容不变，但识相地闭了嘴。
八成不一样。
性别如果要靠仪器检测出来的话，绝不会是这个表情。
男女性别特征都不一样，雌雄又怎么可能在身体构造上没有不同。
阿伊瑞吐了一口气，手指搭在腰间，无意识地摩劣了一下紧紧盘放的尾钩。
趁全面戒严之前，小型舰无声息地驶出了这一区域。
紧绷的气氛却并未放松。
尤其是李瑞顺，他上一次已经被搞出心理阴影的，唯恐弗尔安下一秒就出现在他眼前。
再来上一句：“阿伊瑞，玩的开心吗？”
想到那个场面，阿伊瑞就一阵惊悚。
第一次，他还尚且可以用年纪小玩心大当作借口，这一次再被抓回去，可就没这么好糊弄了。
前舱仪器的表盘缓缓转动，小型舰开最大码力迅猛前行。
就在即将驶入联夫儿星太空外围时，措不及防地，小型舰的联通设备上竟然连上了一个通讯请求。
驾驶员点开一看，无信号标识，无来源编号，只有备注一个连通“人”。
指明的连通“人”是——阿伊瑞。
驾驶员果断摁灭，估测是那一位，这俩父子的事他才不管。
挂断不过三秒，通讯请求再次连接。
驾驶员棘手地再次摁灭，眉头一皱，并紧急拉入通讯黑名单。
这次连三秒都不到，已经进入黑名单的号码再次强制汇入，备注连通“人”更是变成了三个“阿伊瑞”。
驾驶员：“……”
“可以交由我来。”阿伊瑞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眼睛一瞥，淡然开口：“他一会儿还会再打，交给我处理吧。”
现在已然足够安全，驾驶员低头扫视了一眼后排监控屏幕上的小少爷，求之不得，直截了当地将通讯座号转载到了阿伊瑞身侧的仪器设备。
阿伊瑞睫毛微颤，他知道该怎么做。
果不其然，强制通讯不一会儿再次连接，但这一次，打来的一瞬间就被果断摁灭。
……被阿伊瑞摁灭的。
目睹全部过程的军雌，他抹了把脸：“……”
这么个处理方法？
阿伊瑞一手撑在下巴处，一手搁置在仪器上，指尖轻轻搭着。
几分钟内，通讯像疯了一样连续拨来十几个，备注连通直指他的名字。
更甚的是：“阿伊瑞.格里芬.布什沃德。”
大名都出来了。
阿伊瑞挑眉，指尖轻拨，将其挂断。
来一个，摁灭一个。
动动手指的事儿，毫无压力。
直到“小型舰”成功驶入联夫儿星私用航道，这边还在打，强制通讯一波又一波。
阿伊瑞面无表情地坐在旁侧仓位，手下又一次飞快划过，摁得干净利落。
又打，不接。
又打，不接。
还打，还不接。
驾驶员转过头看他一眼，没碍到自己的事，就没管。
直到小型舰正式驶入联夫儿星地界，十几架机甲汇入，将小型舰夹在中间呈围护姿势，通讯才算是彻底消停。
阿伊瑞呼出一口气，两只手心对着搓了一下，粘腻湿热的感觉才有所缓和。
他扫视了一眼位标，又扭过头仔细凝视一个“观察口”，从这个角度往下看，首先入目的便是矿塔地域，重型机械、矿井、井架、能源矿、采矿工程区，然后就是离这儿不远的大型军械制作厂。
联夫儿星，塔兰。
阿伊瑞在心里默默念了两声，面色平静。
欢迎抵达联夫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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