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回到兴国公府之后,起初是被众星拱月的对待,便是赵昱的母亲韩氏,对她也向来是很看好的。
她自觉高李蘅一等,处处鄙夷李蘅,觉得武安侯夫人之位在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罢了。
然而,事实却给予了她一记重创。
先是李蘅离开武安侯府,赵昱却不肯理会她,她怎么也想不通。
后来,林抚成入狱,父母全然忽视她,甚至为了林抚成让她去给李蘅低头。而赵昱居然在知道李蘅不能怀有身孕的情形下,毅然选择站在李蘅身边。
她甚至因此怀疑过自己,她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如李蘅?可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将责任落在了李蘅身上。一定是李蘅不守规矩,用什么为人不齿的手段,留住了赵昱。
可眼下,为了区区一个李传甲,赵昱竟然登门,用林抚成的死活要挟她爹娘管束好她!她爹娘为了林抚成,什么事做不出来?
赵昱这样一来,她在兴国公府的处境会极为艰难。
她不敢相信也不甘心被赵昱如此对待,又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崩溃之间便朝赵昱扑过去。
她姿容出色,也有才情,她不信赵昱不怜惜她。
赵昱不曾料到她会忽然扑上来,毫无防备之间竟被她紧紧抱住。
他厌恶地皱眉,下意识抬手去推缠在她身上的林婳。与李蘅的温软香甜不同。林婳的气息让他胃中翻滚,只想尽快将林婳从身上扯下去。
“林姑娘……”
子舒见状,连忙上前。
可林婳是女子,还是未出嫁的大家闺秀,他不敢轻易冒犯了,伸出手去又缩回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昱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们还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
林婳抱着赵昱大哭,赵昱身上松雪香气,是她贪恋的味道。她从来没有哪一次离赵昱这么近过。
赵昱脸色难看至极,唇瓣几l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手推在她肩头。
“婳婳,松手!”姚氏脸色骤变,向来极会隐藏情绪的人,面上见了惊怒之意,她是没有料到林婳会有此举的。
她快步上前,捉住林婳的手臂,想让林婳松开赵昱。
奈何林婳已然崩溃,全然豁出去了,死死抱着赵昱不肯松开。
她虽是个弱女子,但真到了这种地步,也是有些力气在身上的。
一时间赵昱推,姚氏拉,竟不能让林婳松手。
姚氏朝一旁的婢女呵斥:“都站着看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她恼怒又惊恐。她恼怒于林婳怎会如此不知廉耻?这般缠着赵昱。林婳的举动超出了她的认知,她以为无论何时,女子都不该抛了自己的矜持。
惊恐是怕林婳的举动激怒了赵昱,她儿子在狱中会有危险,这是她最担心的事。
毕竟,方才赵昱已经警告过她了。
婢女们如梦初醒
,纷纷上前帮忙。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么多人?林婳终究被硬生生地从赵昱身上硬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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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对不住,婳婳她有点激动了,你放心,接下来我一定会管束好她……”
姚氏抓着瘫坐在地上的林婳,朝赵昱赔罪。
赵昱脸色铁青,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快步离去了。
“啪!”
姚氏一个耳光落在林婳脸上:“林婳,你闹什么?是不是不想让你哥哥活!”
林婳捂着脸,凌乱着发丝看她,双眸通红,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往下滚,伤心绝望都写在脸上。
若是往常,姚氏会心疼她,可此刻,姚氏正在盛怒之下,见她这般姿态,心中怒火更盛:“你做出这般委屈之态给谁看?我问你,你对李传甲做了什么?激怒武安侯登门警告?”
林婳哭着不说话,倔强地昂着头颅。
姚氏担心林抚成,几l乎失了理智,见她这般愈发生气,揪住她头发咆哮:“我问你话!给我说话!”
林抚成入狱之后,她一直担惊受怕,彻夜难眠。这一阵子的忧心烦恼在此刻彻底爆发了。
林婳从未见过姚氏如此狰狞模样,大哭着挣扎起来,双手奋力推她。
她到底是梁国公府长大的,小时候确实是受过排挤和欺负,到这地步骨子自然激发了她的脾气。
姚氏不知她敢如此,毫无防备,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
“林婳,你竟敢对我动手!”姚氏惊怒,指着她手都在哆嗦:“来人,给我请家法,请家法!”
她是世家嫡女,规矩深重,从小几l乎是比着尺子长大,从不敢对长辈有半分违拗。
当初李蘅在她膝下,虽然调皮不肯听话,却也从未敢对她如此。
林婳真是气煞她了。姚氏当真是第一次气到失智。
“夫人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的怒?”林树蓬从外面进来,解开沾着雪花的大氅丢给随从,大步上前。
“国公爷回来了。”姚氏向来贤良,见了夫君神色一缓,但眉宇之间仍然难掩惊怒,指着林婳便要告状:“她……”
林婳低头坐在地上,心中对自己这一对父母失望至极,再一次萌生了死志。
赵昱不要她,爹娘也不在乎她,为了林抚成悍然不顾她的死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么冷的天,婳婳怎么坐在地上?”林树蓬一改平日对林婳的不在意,大步越过姚氏,走到林婳面前俯身扶起她:“快先起来。”
姚氏惊愕,忘记了恼怒。
林树蓬之前虽然也对林婳不错,但仅限于吩咐她该给林婳花的银子不要省着,再就是关心林婳几l句,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像眼下这样疼爱林婳的举动,林树蓬之前是从未做过的。
姚氏看得一时愣在那里。
林婳也惊愕地看着林树蓬。她回兴国公府之后,和她最亲近,最疼爱她的人莫过于母亲了。至于林树蓬这个
父亲,和她一向不是很亲近?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毕竟父女,比不得母女的。
她本以为林树蓬回来会火上浇油,和姚氏一起用家法惩戒她,却不想林树蓬一改平日行事风格,反而心疼起她来。
林婳也愣在那里。
“婳婳是女儿家,不比儿郎皮实,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如此动怒?”林树蓬朝姚氏开口,大有责备之意。
“不是,国公爷,你不知道她……”姚氏下意识想要解释。
“行了。”林树蓬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招呼婢女们:“先扶姑娘回去休息。”
香雪几l人连忙上前,扶着林婳往外去了。
“国公爷……”姚氏心中忐忑,还想要解释。
林树蓬摆摆手,宽慰她道:“夫人不必忧心,我不是针对夫人。”
姚氏更疑惑了:“哦?”
那林树蓬这般反常,到底是为何?
林树蓬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夫人请随我来。”
姚氏强压住满心疑惑,跟着他走到屏风后,这处临近后门,有屏风挡住了光线,便有了些寒意。
“国公爷……”姚氏看着林树蓬,双目之中皆是疑惑。
林树蓬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宫里出大事了,今日皇后等一众嫔妃都被罚跪在雪地里,直到武安侯去了,才起来各自回宫,就为了武安侯前日送进宫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国公爷不是说,那是皇后娘娘的远房表妹吗?”姚氏惊讶:“是出什么事了?”
堂堂一国之后都被罚跪在雪地里,这事不可谓不小。
“我今日花了重金,才买到消息。”林树蓬声音更小了:“你道那女子是谁?”
“谁?”姚氏大为好奇。
“那是先帝生前想的康嫔,也就是康太嫔。”林树蓬一语道破:“先帝藏着她,两人苟且,还生下一个儿子。大约是怕事情败露了,便将康太嫔母子藏在武安侯府,谎称是武安侯的小妾。”
姚氏大为震惊:“什么?这就是武安侯凯旋便带着孩子和小妾回来的真相?这……陛下这岂不是……”
元宸帝和先帝的康太嫔生了孩子,这是实打实的罔顾人伦啊!要是传出去必然震惊朝野,这还得了?
林树蓬目露思索之色,点了点头。
“既然咱们知道了陛下这个短处,是不是可以求他放了成儿?”姚氏一心记挂着儿子,听到元宸帝的荒诞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能不能解救儿子。
“威胁陛下,是嫌成儿处境不够危险?陛下本就喜怒无常,加上康太嫔今日悬梁自尽了,陛下大发雷霆,武安侯进宫都险些丧命。”林树蓬道:“何况你我?”
“悬梁自尽的?那我们要如何?”姚氏一惊再惊,真不知所措了。
林树蓬回来和她说这么多,这些事总要起点作用吧?
“宫里的贵人提点,林婳的长相随了康太嫔五六分,若是装扮装扮送进宫去,得了陛下的青眼……”林树蓬话说到这
里便停住了。
余下的意思,姚氏自然能够自行体会。
林婳要真是入了元宸帝的眼,吹吹枕边风,不只林抚成出狱易如反掌,又何愁兴国公府不飞黄腾达?
“对了。”林树蓬想起来问她:≈ldo;林婳今日做了什么?惹得你动那样大的阵仗。11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快别提了国公爷。”姚氏手抚着心口:“这也不是小事。”
她将林婳的作为和赵昱的来意说给林树蓬听了,末了道:“武安侯如今也得罪不起,婳婳她做事确实欠考虑。我如今就担心,她一心扑在武安侯身上,不肯进宫。她不自愿,我们强逼着她去,她恐怕只会恨我们,而不会帮我们。”
林婳到底不是在她身边长大,今日之事,林婳恐怕已经在心里记恨她了。
林树蓬哼了一声:“这个好办,我自会安排。”
他这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之人,想要林婳就范,都不用太多手段,不过一句吩咐罢了。
*
天黑时,外面雪也停了。
赵昱带着一身风雪,进了春山院的里间。
外头实在是太冷了,李蘅也心疼春妍她们,早早用过晚饭,洗漱过后便打发春妍二人歇着了。
她自个儿则抱了一堆零嘴上了床,改天出远门不知何时才能再吃上这些点心果脯,得趁着在家多吃一些。
屋内烧着地龙,她只穿着中衣,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曲起,将画本子支在膝盖处,披散着浓密的发丝靠在床头,吃着零嘴,翻着话本子,当真好不惬意。
赵昱带进来一丝寒意。
李蘅听闻动静不由侧眸,乌眸里满是惊诧:“这么晚了,你才从宫里回来?”
她还以为赵昱回武安侯府歇着去了。
“去了一趟兴国公府。”赵昱解开大氅丢在熏笼上。
“佟黛娘的事怎么说的?”李蘅记挂着此事。
赵昱道:“秘密发丧。”
“那咱们的行程不用推辞了?”李蘅又问。
“嗯。”赵昱解外袍,抬腿往湢室走:“让她们打热水来沐浴。”
被林婳触碰过之后,他只想沐浴。
“这么冷的天,昨日不才沐浴了吗?又沐什么浴啊?”李蘅探头看他。
赵昱不曾言语,回应她的只有湢室门合上的声音。
李蘅“啧”了一声,扬声招呼:“春妍,你带子舒去打热水来。”
听到春妍答应了一声,李蘅又靠回床头,摸了一块肉脯咬了一口,不禁走神,赵昱好像有点奇怪,这么急着沐浴,好似被谁玷污了似的。
想到这处,她笑了一声,等会儿来逗逗赵昱。
赵昱沐浴出来,寝衣纽袢照例扣到了最上面一颗,神色淡漠,是一贯禁欲保守的模样。
李蘅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书册之上,翻了一页。
赵昱微微拧眉:“怎么在床上吃东西?”
李蘅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他,忽地弯眸笑了一声
:“赵昱,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床。你嫌弃别睡这,回你的武安侯府去呗。”
她说罢了,故意捏了一把杏脯放进口中,朝赵昱哼了一声。
赵昱规矩大,从前在武安侯府,卧室里是不许有吃的东西的,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一点不能做别的事情。
但如今都到她的屋子了,还由得赵昱做主吗?
赵昱瞧她肆无忌惮,语气中隐有无奈:“我没有嫌弃。”
李蘅不理他。
赵昱又问:“你将东西都铺在这,我睡哪?”
李蘅抱着书册,自个儿挪到床里侧了:“你收拾。”
赵昱不言不语,站在床边俯身收拾。
李蘅瞧他任劳任怨,面上见了笑:“赵昱。”
赵昱看了她一眼。
“你去兴国公府做什么了?”李蘅曲起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笑看着他。
赵昱将手里的东西送到桌子上,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她:“漱口。”
李蘅接过茶盏。
赵昱掸了掸床:“去和他们说,对传甲所为之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李蘅将茶盏递回给他,将信将疑:“他们能听?”
赵昱接过茶盏放回去,转身上了床,语气淡淡:“总要顾及狱中的林抚成。”
李蘅笑起来,伸出双手去抱他:“你威胁他们了?”
赵昱拥住她,两人躺下,顿了片刻他才道:“算是吧。”
“你还会威胁人,这可是稀奇事,赵昱你……”李蘅便要笑话他两句。
谁让赵昱之前从来都不知道变通的?
“蘅儿别说。”赵昱掩住她的唇。
他是头一回出于私心,去做这样的事,心中还有些不安,不太想提及。
李蘅吃吃地笑起来,推开他的手,皱起鼻子轻轻嗅了嗅,蹙眉道:“赵昱,你身上什么味道?”
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知道赵昱不想提及,她便轻轻揭过了。比之从前,赵昱好歹是有所改变的。
“什么味道?”赵昱被她说得不安,眉心不禁皱起。
“怎么好像……”李蘅又嗅了嗅,气恼地推了他一下:“是林婳身上的香味?你和她做什么了?”
其实根本没有,赵昱身上只有荑子的香气,“林婳身上的香味”是她胡诹的。
她以和赵昱做夫妻二年的经验,看赵昱回来便急着沐浴的模样猜得,林婳一定是碰到了赵昱,要不然赵昱不可能这样急着要沐浴。
“我再去洗洗。”赵昱猛然起身,便要下床。
“别走啊。”李蘅拉着他,忍不住笑起来:“你慌什么?你不会真去出卖色相了吧?”
“不许胡说。”赵昱皱眉呵斥她,冷白面上泛起薄薄的一层红。
“那你这么做贼心虚?我一说你就要去沐浴?”李蘅抱着他手臂躺下。
赵昱迁就着她往床里侧挪了挪,低声解释:“我今日当着她母亲的面将
话说得清楚,她忽然扑上来,我一时大意,不曾料到……”
“你还真叫她抱到了?”李蘅大笑。
赵昱窘迫:“别笑了。”
他被别的女子抱到,她只觉得好笑,半分也不生气。她一点也不在意他。
他有些气闷地抽回手:“我去沐浴。”
“别去了。”李蘅从后头抱住他,细嫩柔软的手从他衣摆下探了进去,落在他后背上,嗓音又甜又软,是带着糖的钩子:“没有味道,我哄你的。”
赵昱身子僵住了,心间的气闷瞬间消散,意识里只有那只软软的手。
李蘅手缓缓而上,软腻的掌心贴在他肩胛骨上,那道伤疤似乎有自己的记忆,一被触及他浑身的热血便都奔涌起来。
他迅速转过身,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将它摁在了枕头上。
隆冬寒夜,卧室内的长颈瓶内,红梅绽放,水珠剔透顺着花瓣蜿蜒而下,与床上的一双交颈鸳鸯映照成画。
李蘅伏在被褥上,嘟哝抗议:“你,明日还打不打算,动身了……”
赵昱大拇指摁在她一双腰窝处,只在身后以行动回答她。
李蘅被他翻来覆去,最后抱起去沐浴时便熬不住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就不该让赵昱开窍,他也太贪了,没完没了!
翌日。
李蘅睁眼,已是晌午时分。
她撑起身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腰腹处又酸又痛。
“醒了?”
赵昱捧着一本书册,坐在床沿边等她。
“我腰疼。”李蘅蹙眉,嗔怒地踢了他一脚:“都怪你。”
赵昱脸红了,大掌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轻揉起来。
“别揉了。”李蘅推开他的手:“不走吗?”
“只等你。”赵昱起身。
李蘅扶着腰挪到床边。
赵昱取了她的衣裳来,抖开一件伺候她起床。
李蘅见他自觉,面上便见了笑。
赵昱到底手生,替她穿好衣裳之后,便招呼春妍进来伺候了。
待李蘅穿戴洗漱妥当,赵昱已然盛了粥在桌边等她了。
两人一道用了早饭,赵昱将温在炭火盆边的汤药端给她:“吃药。”
李蘅皱着脸有点不情愿,赵昱日日看着她吃药。就算他不在,回来了也要查点,她吃没吃药。若是没有吃,便要补上。
每日吃糖都要腻的,何况这苦汤子,她瞧见了都反胃。
“糖给你剥好了。”赵昱给她看手心的糖。
李蘅叹了口气,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赵昱将糖喂进她口中,低声道:“再吃一阵子就好了。”
瞧她不高兴,他心中也不好受。
“咱们出去这些日子不是可以停了吗?”李蘅看他。
“不能停,我预备好了。”赵昱牵她:“走吧。”
“春妍跟我去,芳娘你去祖母那里,帮我照顾祖母,无
事不要出门。”李蘅回头嘱咐芳娘。
芳娘的兄嫂自从离开之后,并没有登门来找过芳娘。芳娘的父母也没有来过。虽然签了卖身契,李蘅却总觉得,芳娘这里还有事没有解决。
如今要出远门去,也顾不得这许多,只能让芳娘尽量不出门。再怎么说,这也是梁国公府,祖母不点头,芳娘的家人不可能进得来。
“是,奴婢记下了。”芳娘应下,跟上去依依不舍地叮嘱她:“姑娘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早些回来,奴婢在家中等您。”
“别这样,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李蘅揉了揉她脑袋:“还有大半个月就过年了,我这个年应当是不在家中过得。你去和祖母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免得他老人家难受。”
“是,姑娘,侯爷,你们走好。”芳娘跟上去送他们。
外面雪过天晴,积雪皑皑。
这天反而比下雪的天更冷一些。
李蘅哈着手钻进马车,瞧见车里摆上了炭火盆,不禁笑了笑。赵昱有时候还挺听话的。
赵昱随后上了马车,将一只小铜壶放在了炭火之上。
马车驶出武安侯府,直奔东城门,往东北边境而去。
“回去告诉国公爷,武安侯已经动身了,我先率人远远跟着,等候国公爷的安排。”
立梁国公府不远处的巷子里,走出两个身穿戎装的汉子,其中一个目光注视着赵昱的马车往前走,口中吩咐。
另一个应了一声跑出去,很快消失在巷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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