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礼物


    “常宁不守祖制!剃净了发辫!”


    “就是丧期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常宁意欲何为!”


    “岂有不留发辫之理!”


    福全也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 这可是当?着所?有宗亲大臣的?面,要发昏早些晚些在?自己府里发不行吗?怎么非赶上这时候?只得出声制止。


    “先叫这混账自己坦白吧。”


    康熙点头,看向常宁,“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候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常宁咽了口唾沫, 梗起脖子挺直腰杆, “什?么祖宗家法!不过汉臣孙之獬提出以?治汉人的?!别把咱们自己套进去了,先帝的?容像可没有剃发,这是哪来的?祖宗家法!几年的?家法啊!”


    “你!冥顽不灵!”


    “留发辫如何不是祖宗家法了?!关外之事, 咱们的?勇士便是留着发辫征战!”


    “不留发辫难不成你要效法汉人之发型?何等悖逆!”


    康熙抬手?压了压,“好了, 先别说了。常宁虽办事不妥当?, 说的?倒也是有理有据的?实话, 你们觉得如今的?发式是好还是不好啊?”


    说话间太子的?眼神锁定大阿哥,给了个出来的?眼神。


    大阿哥眼神一片空茫,带着豁出去的?表情第一个站出来,“臣以?为不好,这发辫留起来不说头上不舒服, 只说布库时便要留心,不然便是一个天然的?把柄破绽,实在?不便,前日臣布库时不慎勾连发辫, 恼恨之下遂与恭王叔一道剃了发辫,几日下来倒觉得更清爽些。”


    说完,大阿哥不顾众宗亲惊诧的?眼神, 摘掉了头顶的?帽子,露出了光秃秃的?脑袋。


    “只为不便就剃掉了发辫?”康熙的?表情喜怒不辨。


    一时间倒也让宗亲们怀疑是割发代首, 还有割发志哀思的?含义让康熙不乐,倒没有第一时间怀疑大阿哥在?宫里剃头三天,皇帝还不知?道这种事的?奇怪。


    那边大阿哥胤褆更是一不做二不休,起身把五阿哥从奶娘手?里牵过来,一把掀开了他的?帽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诸位先看看头上有头发的?样子吧!”


    论理五阿哥也要到剃头的?年纪了,但是康熙让不着急,所?以?他就在?这几个月就留出了非常自然生长的?头发,前几日又秘密的?修建了一下,现?在?看着虽然乱蓬蓬的?,倒是有一丝可爱。


    “就是!你们看看他,再看看我!难道是我好看吗?”常宁又帮腔叫喊起来。


    宗亲们一阵无语,怎么出了个这样的?无赖?你能跟小孩比?五阿哥再怎么那也能说个虎头虎脑,你算什?么东西?顶着秃头不像和尚的?!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报信的?太监就到了后?面,太皇太后?听说前面宗亲闹起来了,一时之间还不敢信。


    那太监就把前面的?事情都倒出来了,席上的?惠妃脸色很是难看,完全?想不通为什?么儿子会闹出这样的?事。


    太皇太后?倒是冷静,手?上数了几颗珠子之后?,差不多也明白了,一个亲王一个皇子同一时间剃了头,要说这是巧合她是不信的?,皇帝肯定有自己的?处置。


    “下去吧,有什?么再报来。”


    前面的?宗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着,康熙眼看着火候差不多,直接拍了板。


    “既然也不是什?么有成例的?祖宗家法,也没得叫所?有人都不舒服,往后?发型上就不做约束了,要是有什?么对冠服和发式的?看法,年后?开笔你们自己上折子吧,舒不舒服,正不正式你们自己去辩清楚了再重订规制。”


    宗亲还要再说,康熙直接拿出了大型炸弹,“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要说今年,最好的?消息还不是定三藩,是近来收到的?一件礼物……”


    太监又在?前后?跑了个来回?,但是佟珍瑶听不到,只能继续数菜,好在?没过多久,太监们开始唱起了礼物,从皇室宗亲开始,一直往下念,佟珍瑶又想起了太子的?提醒,想到自己莫名?的?神秘礼物,干脆撂了筷子专心听。


    很快她就听到了她想听的?。


    “……然最令朕所?喜者,为一等公佟国纲之女所?送牛痘,经核查,实乃天花之敌,生牛痘便不生天花,此大功也……”


    完!


    这是佟珍瑶的?第一反应,怎么把这事放这里说?好恐怖一礼物,她真的?没有要搏名?的?意思啊!


    场上的?福晋们看她眼神都不对了,这小姑娘这么有本事?


    就是觉罗氏,眼里也满是迟疑,“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家里说?”


    重重目光下,佟珍瑶硬着头皮想要扯个理由出来,但没有提前和康熙那边沟通,她怕露馅,一时什?么也想不出来。


    “给格格道喜了!”一个脸熟的?太监赶来,身后?的?小太监还捧着东西,“皇上念格格进牛痘防治之法有功,特赏格格京郊田庄一座,享宗室格格食禄。”


    觉罗氏激动起来,“还不快谢恩?”


    佟珍瑶此刻已?经思绪不畅,老老实实的?谢了恩,固定工资都给了,给铁饭碗磕一个怎么了?


    她刚一起来,上首的?太皇太后?听到了动静,使人来问,“太皇太后?召佟格格过去。”


    佟珍瑶松了一口气,太皇太后?那一圈子都是皇家人,还有几个格格在?,比在?福晋里被虎视眈眈的?盯着好多了。


    “哈宜乎快来——”太皇太后?招呼她,“这样的?好事怎么也不和老婆子说?”


    她正预备坐下,忽然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还没编好呢……


    “格格心细,是在?江南的?发现?,皇上也是查证后?才信的?。”太监恭身回?了话。


    佟珍瑶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解题思路送到了,江南就江南吧,江南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能够供她有这么多发现?。


    “正是,说来也是凑巧,有个养牛的?小童生了痘,问他说是牛生了痘疮才出的?痘。那时候我年纪小也不知?道,近来才发觉那和天花极像,我就想着此事有无关联。”


    三格格奇道,“所?以?你和太子神神秘秘的?就是说这个?”


    佟珍瑶再次一僵,怎么这里还有太子的?事啊,所?以?你们其实都知?道太子找来是吧?快别说了!


    “这是好事!你们都是好孩子,这是长生天赐给大清的?礼物,若非你们心细,谁知?道这样的?办法几时才能被察觉?”太皇太后?看出了她的?紧张,只是出言宽慰,这在?她看来就是好运气。


    至于和太子?没看见皇帝只是给宗女的?待遇吗?凭这样的?功劳,赏个郡主?也不成问题,皇帝大约是动了把这孩子留在?皇室的?想法,所?以?这能是什?么问题?只当?他们青梅竹马就是了。


    “你和她们玩惯了的?,今儿就坐这里,受她们一杯酒吧。”老太太也不令她回?去了,下去之后?免不了有人打听。


    佟珍瑶就这么加入了格格们的?宴席,被拉着接受了一圈祝贺的?酒,好在?给格格们的?酒比米酒读书也高不了多少,她才能保持清醒。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三格格拉着她问。


    “没有……”吧?


    她话都没说完,戏班子就上来了,一看那写实的?布景,她就觉得大事不妙,这玩意好像也和自己有关系啊。


    “这是今年的?新戏《寻仙令》——”女官介绍。


    往下佟珍瑶就听不下去了,这出戏是法海同窗的?哥哥写的?,大概是一个为求仙方救母出海,遭遇了种种事件,最后?成功获得仙人认可,然后?接来母亲团聚修仙的?大团圆故事。


    创新是在?中间过五关斩六将的?过程,还有玄幻小说常用的?克心魔,两个一样装扮的?会上演一段武戏,所?以?这出文?武兼备的?戏,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出现?在?这里大概是因为,这是个集孝顺和大团圆结局为一身的?戏,比较适合这种氛围。


    不过对于没看过的?人来说,这戏还是很有趣的?,虽然唱词没有那么文?雅,但更好懂了,更适合女眷们观看,今天演的?就是斗心魔和喜团圆两折。


    佟珍瑶听了一耳朵,还是南戏的?底子,好在?并不像某些难懂的?方言腔调,仔细听是能听懂的?,这已?经有别于如今流行的?戏码了,变得更接地?气了,难怪就连三格格也揪着她的?袖子看得投入。


    后?头的?女眷们看着戏,前面的?热闹却还是席上人亲自出演的?。


    康熙亲自公布了牛痘,又赏了发现?此法的?佟格格。


    场上肉眼可见的?躁动起来,再也没人对上么辫子的?事多话了,天花能够避免这件事给了他们极大的?震动,用一种几乎不会致命的?痘种,就能够不感?染天花,可以?想见这种流行的?疫病,以?后?再也不会叫人闻之色变了。


    但是牛痘毕竟是刚发现?,这种痘顺序总也有个前后?,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家人赶在?种痘前染上天花,所?以?能早一点肯定是早一点好,众人想到这里纷纷试图争取到优先权。


    下首大臣的?席上,佟国维就坐在?佟国纲身边,听闻此事是酒也不喝了,笑容也没了,不解的?看向长兄,“既然知?道这样的?事,何不自己去奉给皇上,怎么交给一个小丫头?”


    佟国纲懒得在?这时候教育弟弟,谁给不是给?再说他真听到女儿说牛身上的?痘疮可以?防天花,他能信吗?


    他都得谢谢皇上大度,还真去查了这事的?真假,没有直接给女儿治罪!


    不过这事他还是不敢细想,他闺女到底做什?么了,能让皇家这么信她?她到底在?宫里都做了什?么,这真是越来越没底了……


    “恭喜啊佟大人!”


    “令千金还真是了不得——”


    “是啊是啊,这样的?事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呢?也好叫我们做叔伯的?尽尽心。”


    不过当?下容不得他细想,消息传清楚后?,霎时间佟国纲身边就响起了恭维声,佟国纲只好先把这些人应付了再考虑女儿的?事。


    下面的?佟国纲不得闲,上面的?康熙一样被团团围住。


    宗亲旗主?们端着酒杯不断探问,康熙解释了许久,只说痘苗不足,还要共同努力才能种上痘。


    宗亲们便商量起来,“可是牛不够?我手?下的?牛羊不少,想来也有病牛,这就叫他们送来。”


    “什?么时候能安排种痘?家里这几个小的?留下来可不容易。”


    “太医们忙得来吗?要不从各地?找些大夫来?”


    显眼包大阿哥


    所有人都被天花可治的消息所震撼, 几乎无?人在意场上的两颗光亮的秃头。


    康熙百忙之中抽空关心了一下儿子,“你们还不去后面给太皇太后请安?”


    大阿哥麻木的带上?帽子,看了一眼被王伯拉着数落的王叔常宁,带着兄弟们一起往后面去?了。


    对着太子时不时飘到他脑袋上?的眼神, 他忍了又忍, 终于忍无?可忍, “能不能好好在前面走!”


    “大哥不是?一向不服,想要按长?幼序吗?不如?你走前面?”太子忍住笑。


    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阿玛为什么要在宫宴上?公布消息,虽说?现在的发?型也的确不怎么舒服, 但是?要他为这件事?冲锋陷阵还是?太难了些,幸好他常要和阿玛一起见到外臣, 这项重任才没有交给他。


    “你走不走?太!子!殿!下!”胤褆咬牙切齿。


    胤礽见好就收, 也不敢在刺激他, 端正了态度走在前面,只留下后面的三阿哥四?阿哥手牵手看着,胤禛还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辫子,眼神满是?疑惑。


    到了后面,几人经过通报走到了太皇太后跟前, 撩了袍子挨个请安。


    太皇太后早不对朝政发?表意见了,因此也不在乎什么发?型的发?型的,有的是?有好奇。


    “胤褆你还戴帽子做什么?摘下来给乌库妈妈瞧瞧。”


    胤褆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了,被这话说?得都撑不住脸红了, 毕竟这可是?当着额娘和其他娘娘还有外面福晋的面,他人生?中还没有这样?被瞩目的时?刻,过了今日想必大阿哥的光头就要传遍了, 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汗阿玛啊!就因为他是?老大要做出个表率,给汗阿玛分忧吗?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 还是?老老实实摘了帽子低了头蹲在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没忍住摸了一把,被没有剃到底的毛茬子刷了一遍手,倒是?觉得手感还不错。


    “现在禁令已开,你想要留个什么发?式啊?”


    胤褆卡壳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个啊!谁能想到给汗阿玛帮忙还能有后续的!


    佟珍瑶等女孩子们在一边笑出声,“这个也可以慢慢参详,大阿哥如?今的头发?可支持不了任何发?型。”


    大阿哥转脸摆出一脸凶相,可惜完全没有威慑力?,几个女孩只笑得更开心了。


    佟佳氏等人见此情此景,在一边摇头,揶揄的看向惠妃,惠妃只好笑笑,孩子大了管不了了,早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往前也是?大臣家?养大的,可不能赖她教坏的。


    只有佟珍瑶笑着笑着就停了,对头发?动手这个事?吧,怎么看都像是?她提议不剃发?的结果,她还以为康熙放弃了,没想到都留在宫宴上?一气解决了,就是?不知道演员们有没有拿到报酬,别?白白的背了这个锅。


    “可以自己选发?型吗?”胤禛微微抬起头看着佟佳氏,一脸的渴求。


    “是?啊,胤禛想留什么发?型啊?”佟佳氏笑着问道。


    胤禛毫不迟疑,“我要留悟空的发?型!”


    场上?再次笑开了,妃嫔们多?少是?知道胤禛的西游记画册子的,只有上?首的太皇太后和太后比较茫然。


    “这是?个什么人?是?个什么发?式?”


    佟佳氏拿帕子掩住唇边的笑意,“回老祖宗,这是?个故事?里的角色,他是?个猴头!”


    太皇太后也笑了。


    只有胤禛,不高兴的撅起嘴,一脸的严肃认真?,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你呀……”


    原本的事?件中心大阿哥,就这么逐渐被淡化了存在感,在场的都在无?良的逗小孩,他这个少年就被晾在了一边。


    刚开始他还松了口气,但是?转眼看到亲额娘也在开五阿哥的玩笑,他就完全笑不出来了,做出了这大的牺牲,他竟然无?人在意吗?有没有人看看他光秃秃的脑袋,很凉的啊!


    ……


    这些阿哥们的到来,给在场的女眷增加了不少谈资,很是?愉悦了她们,再加上?牛痘的事?情,所有人都觉得今日的宫宴不虚此行。


    临到散席,佟贵妃的宫女带来了包裹,佟珍瑶才想起来她要回家?过年。


    但是?这里头有她刚织完的一条围巾,应该是?收拾她院子里的包裹时?不小心放进去?的,这就叫她不好带回去?了,一是?羊毛的事?还未公开,二是?只有一条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家?里那么多?口人呢,单给谁?


    可这深蓝色的围巾她又不想戴,毕竟是?实验染色时?出的第一份毛线,她拿来练手的,颜色上?就没得挑了。


    环视四?周,佟珍瑶看到了光着脑袋的胤褆,忽然就灵关一闪,给自己的围巾找到了去?处。


    趁着觉罗氏还在寒暄,佟珍瑶掏出围巾就往那边去?,抬手就按在胤褆怀里。


    “大阿哥拿着吧,出去?肯定冷,这个能从脑袋到脖子包住。”


    “这什么?”大阿哥本能的拿起来看了一眼。


    佟珍瑶解释,“羊毛线织的围巾,刚弄出来的。”


    “给我?”胤褆还是?怀疑,这家?伙能这么好心?


    “爱要不要——”佟珍瑶失去?耐性,转身?就想走,被一边的太子叫住了。


    “这是?大姐姐那边的成果?”


    佟珍瑶扭头看着他肯定了,撂下话就走了,“大格格应该放在了礼物里。”


    宫内女眷的礼物是?不会对外公布的,要等康熙回去?查记档才能发?现了。


    太子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兄弟。


    胤褆一愣,下意识往旁边缩了缩,“做什么?”


    太子现在看这个兄弟充满了怜爱,听了他恶劣的口气也不生?气,天天争来争去?,原来就是?和他前后脚被圈了,就看这脑子和他置气做什么?


    “还挺软。”他抬手就在围巾上?摸了一把,手感不错,倒也能上?身?穿了。


    胤褆当时?就是?一抽,直接扬手挂到了脖子上?,“你干什么,我的!”


    说?完才后悔,他怎么就真?收下了这玩意,真?的没问题吗?


    那边,佟珍瑶已经回到了佟贵妃身?边,看着她和赫舍里氏觉罗氏说?话道别?。


    “再好那也好不过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贴心不是??”


    这是?在催生?,她瞬间意识到佟贵妃也遭遇了新年保留节目,不过并没有太担心,现在佟贵妃应该也不执着于孩子了,这话也就是?听听,觉罗氏跨出这个门,佟贵妃就不会记得这话了。


    “瑶瑶来了?”果不其然佟贵妃看到她就转了话题,“时?候也不早了,快回去?吧,再晚就寒气更重了。”


    觉罗氏自然是?从善如?流,行了礼就带着佟珍瑶走了。


    只是?在佟珍瑶没看到的角度,她隐蔽的看了一眼戴好围巾的大阿哥,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思。


    冬日的京城果然是?寒冷的,佟珍瑶全副披挂的走出了宫门,还是?觉得呼吸都快要麻木了,这让她一个内里南方人特别?的无?所适从,在宫里有张氏和莺儿等严密看护,她出门就有手炉,回房就有炭盆和热水,倒没有怎么冷,这会儿突然去?掉了外挂,就这么走出宫,是?真?的有些冷到了。


    觉罗氏也没有说?话,她们本就出来的晚些,也没有什么命妇搭话,干脆省省力?气,尽快到马车上?去?。


    马车狭小,上?面还准备了手炉子,两人一挤上?去?就缓了过来,佟珍瑶这时?候才有空关心另一边席上?的老父亲。


    “阿玛还没出来吗?”


    觉罗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你这个好女儿,他一时?半会哪里出得来?”


    “……”咳~她说?不是?她干的,有人信吗?她也是?和其他人一个时?间才知道的惊喜。


    “别?忙着担心他,你既然出了这个风头,拿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了这样?的好处,一会的家?宴上?,也有你被问的时?候。”觉罗氏轻轻阖上?眼,一早就起来熬到现在,实在有些累了,晚间还要接着熬下去?守岁,抓紧时?间歇会吧,有什么事?给爷们操心得了!


    “家?宴?”还有这个呢?


    觉罗氏的眼睛又睁开了,差点忘了,这个还没参加过家?宴,“咱们家?和隔壁你叔叔家?,惯例是?一起摆家?宴守岁的,你还没见过他们家?的人,今儿正好也认个脸熟。”


    佟国维?


    佟珍瑶怔了怔,好家?伙,这一家?人就精彩了,佟国纲在历史上?毕竟死得早,但是?佟国维……


    支持老八?


    还有个能折腾出事?的儿子,和一个娶了公主很快又失去?公主的孙子。


    只能说?祝他们好运吧,本来有隆科多?,应该也不至于垮掉,谁知道就惹到雍正了呢,倒霉得也挺快的。


    对这家?人她只能说?尊重命运,毕竟她实在是?管不到啊,凭借她现在这份上?的努力?,不管是?胤禛上?位还是?太子成功苟到登基,反正她们这一支倒霉的概率不大。


    只不过等到真?的见了佟国维家?的人,她才发?现这家?人人口是?真?多?啊!


    比起佟国纲的三子一女,佟国维带来的就有他的长?子叶克书,次子德克新,三子隆科多?,家?里还有几个尚小的儿子,女儿们也外嫁了两个,这里还带来了佟馨兰。


    其中叶克书还成亲了,又带来了他的福晋,这样?一大家?子人,瞬间衬得他们势单力?孤起来,明明家?宴是?摆在佟国纲家?的,但佟国维表现得尤为从容。


    佟国维生?得比佟国纲文气一点,留着一圈胡子,大马金刀的和佟国纲坐在堂上?,看见刚换完衣服来的母女两,直接忽略了觉罗氏盯着她,“就是?你把牛痘方子呈给皇上?的?成什么样?子!也不事?先和家?里商量,这样?大好的机会,就换你个宗女待遇!”


    佟国维摆谱


    那不是还有个庄子吗……


    佟珍瑶腹诽, 但是因为搞不清情况,她只好看向佟国纲。


    “咳~这是哪里的话!得了宗女的待遇还不满意,你要如何??”佟国纲接收了女?儿的眼神,出言袒护。


    他这个弟弟就是这点有问题, 得陇望蜀, 一心想着钻上去, 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这可?是能整治天?花的好东西!”佟国维不满的对上兄弟的眼神。


    佟国纲也不甘示弱,“说?得轻巧,要是你侄女?跟你说?她有办法治天?花, 你是让她去外面醒醒神,还是欣然接受去查验?”


    “我……”肯定是不会信这个小丫头片子的话, 就是现在他也觉得还是靠太医们钻研的, 不然怎么会只送个宗女?的俸禄?但这可?是皇上亲口承认的啊, 治天?花的方子能得到多少旗人?的感激啊!就这么轻飘飘的从他们家?溜走了?暴殄天?物啊!


    舒穆禄氏这时候入座了,听到兄弟两的争执立刻板着一张脸,“好了,大节下?的!一来就说?孩子,你个做叔叔的见都没见过侄儿, 倒好意思开口训!哈宜乎在宫里?读书,回来才能住几天?啊?自打她回来在这个家?满打满算住了一个月没有?她发现了什么难不成还特意憋回来说??你要皇上怎么想我们家??”


    佟国维转脸从鼻腔里?挤出气来,试图用行动表达他的不满。


    舒穆禄氏压根不管他,亲亲热热的招呼孙女?, “来,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叔叔家?的兄弟。”


    叶克书等人?瞧着两位长辈的脸色,也不敢干扰, 只当是遵从玛嬷的吩咐,到舒穆禄氏面前?行了一礼。


    “这是你叶克书哥哥, 你叔叔的长子。”


    “哥哥好~”佟珍瑶趁机开始认脸,叶克书长得并不突出,但是和佟国维看着有几分?像,从目前?的职务看来也不是很?有能力,并不能出头。


    “这是德克新。”


    这一个也差不多,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如叶克书,目前?也是成年待婚状态。


    “这是……”舒穆禄氏话刚出口,就被隆科多说?话打断了。


    “妹妹好~我是隆科多,家?里?的老三,别管老头子说?什么!”


    舒穆禄氏顿时就笑了,拍了拍他的胳膊,“就你像个猴儿似的~当心你老子听到!”


    佟珍瑶也有点惊讶,隆科多现在还是个半大少年,甚至长得还算端正,这说?话也比他两个哥哥活泛,完全没法和以后那个作风让人?不忍直视的家?伙联系上。


    不过隆科多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为什么最?后出头的是他,而不是他两个更年长的哥哥了,这资质的对比,一目了然啊!


    这一通招呼打完,觉罗氏也打点好了,两坐席面抬了进来,几人?以男女?为分?入座。


    “姐姐坐这里?~”佟馨兰看出了佟珍瑶看着位置时的犹豫,想起了那些繁复的礼仪,顿时十分?共情,拉着她就在合适的位置坐下?了。


    “馨兰你最?近还好?书念到哪里?了?”


    佟馨兰瞧了一眼觉罗氏,见她没看到这里?,才拉近佟珍瑶低声回答,“先生正在讲《论语》。”


    啧啧~真是小瞧她这个婶婶的胜负欲了啊,专门请先生?


    “你这先生是个什么人?,讲得可?还好?”


    “是位女?先生,人?极和善的。”


    佟珍瑶瞧这意思,佟馨兰是很?喜欢的,不过,女?先生在京城可?不好找啊~毕竟没什么市场,一般而言有奶娘长大了充任嬷嬷,再加上母亲的言传身教,这也是对女?孩们很?负责的表现了。


    “这位先生怎么想着出来坐馆的?”


    “先生年幼时就守了望门寡,本来手里?还有几亩田能支撑生计,却不想侄儿们这几年不好了起来,没有办法才想着出外谋个差事。”


    其实先生原本还想着做个嬷嬷,只是过问了她的经历之后,觉罗氏才叫她专门教书,但月钱还是放的嬷嬷的月钱,其实也是觉罗氏捡便宜的意思。但这些佟馨兰就不好意思和堂姐说?了,堂姐在宫里?眼界广,说?不得对先生还有得挑剔,其实又先生用心教授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还真是机缘巧合,也是一桩好事。”教授佟家?的女?儿,总能有几分?面子的,就是那几个侄儿有什么歹心,也得收敛收敛。


    说?完这话,佟珍瑶见桌上安静下?来,也顺势闭了嘴专心吃饭,从宫宴上下?来,哪有不饿的?先填饱肚子要紧。


    吃罢了年夜饭,觉罗氏招来家?里?的管事下?人?,散了赏钱,这些人?就可?以开始轮班排休,回家?过新年去了。


    佟珍瑶端着温热的茶水,看着一个又一个管事进来,有点出神,平日里?完全看不出这一家?子要使唤这么多人?,这场面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意思哈~


    说?到红楼……


    嗯,佟家?怎么不算一款盛极而衰呢?只是没倒霉到那么彻底而已,比起什么索额图家?明珠家?,还是幸运不少的。


    所以说?啊,珍爱生命,远离争储,都康熙的舅舅了,纯臣不能做吗?非要眼热那数一数二的富贵?没听过汉人?说?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吗?


    “哈宜乎会玩这个吗?”


    正当她在心里?腹诽佟国维一家?时,舒穆禄氏和她两个儿媳,已经摆起了牌桌招呼她。


    她一扭脸,就看到了熟悉的牌面,这是麻将的牌啊!扩散这么快?


    “会——”


    “她一个小孩家?,哪里?会这个?叫他们读书的几个孩子一起聊聊吧。”


    话没说?完,佟国纲就代她做了定论,佟珍瑶只好无奈的改口,“会什么?这个好像在宫里?见过,不过娘娘不许我玩。”


    “那就丹红来吧,你们说?你们的。”舒穆禄氏也不强求,点了丹嬷嬷顶位置。


    佟珍瑶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拉着佟馨兰挤到了堂兄弟那一堆,叶克书自觉去陪两位老爷了,这里?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


    鄂伦岱倒是非常自在,靠在椅子上活动着脖颈,只拿眼神示意她们坐下?,“可?歇会儿吧~大年下?的还说?什么读书!”


    佟珍瑶不置可?否,这的确是最?后的休闲时间了,等着吧,明年你的安排还有得忙,身为妹妹怎么能不送一份大礼呢?


    可?即便是这样分?神,在她坐下?的时候,仍然感受到了一道?目光,佟珍瑶抬头看去,居然是德克新,他猝不及防被抓到,根本掩藏不了眼里?的好奇。


    “德克新阿兄有话说??”


    “没……”德克新慌乱了一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是听说?了妹妹的一些传闻。”


    “哦?”佟珍瑶往后一靠,姿势像极了鄂伦岱,“是我跑场子说?书,还是在外面养得品行不佳?或者是在宫里?有私情才能伴读啊?”


    德克新讷讷不语,隆科多倒是笑了,“妹妹消息这样灵通?这些谣传都知?道??”


    佟珍瑶这次真的认真看了他一眼,多会说?话啊,也就比法海大一点,比法海会说?话多了,一句话又夸她消息灵通,又把那些传闻打成了谣言。


    “倒也不全是谣传,我确实是说?过一些故事,毕竟看到别人?为了讲述的故事心潮起伏,还是很?有意思的。”请不要忘了我是个乐子人?啊,在这个缺少娱乐的年代,只能自己?找乐子啊,总不能真的跟着小孩子一起扔石头唱童谣吧?


    隆科多却是眼睛一亮,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家?里?都是些木头桩子,谁能懂他无处倾诉的内心啊!


    “今年倒是有不少好本子,比从前?的故事有趣,妹妹看了没有?”


    是吗?看来市场反馈不错?佟珍瑶看向法海。


    法海忍不住理?了理?衣裳,当做没看见,转头和夸岱说?起先生留的课业。


    “我倒是没看,平日都在宫里?,这样的东西总不好带进去。”


    进出宫门那都是要搜检的,从人?生身上带不带虱子,再到物品合不合规,带书进去那可?太敏感了,再说?这些故事八成都是她留下?的点子启发的,倒也不是非看不可?。


    “也是,忘了妹妹常在宫里?,要是妹妹想看,叫人?从我这取就是了。”隆科多不疑有它,“我只好奇妹妹是怎么发现牛痘可?治天?花的?”


    来了,正事来了,佟珍瑶打起了精神,就知?道?她逃不过这一问。


    “其实是很?早的事了,那时候在杭州,我那养父休假时常带我们去城外骑马,免不了路过一些乡间地方。是一次疫病之后,养父嘱咐我不要离那个村子太近了,但不远处就有一个眼熟的放牛郎,我当时就好奇起来,都说?是天?花,这样的孩子怎么看起来一点事没有。”


    “后来很?久后又遇到了他,他说?他只是被牛的痘疮传到了,并没有染过天?花。那时候我也不清楚原因只当是弄错了,可?是两个月前?和格格们说?到天?花,我发现症状和那村子传闻里?的疫病一模一样,便升起了怀疑,这放牛郎凭什么可?以逃过此劫呢?”


    隆科多一脸的恍然大悟,心里?佩服起这个妹妹,这样的蛛丝马迹,也亏得她记得住,怪不得这事得她才能发现呢!


    “妹妹心细!”


    “她要是心细就该想想要告诉谁,心里?一点不念着家?里?,果然是没养熟!”佟国维再次出言训斥。


    佟珍瑶恼火起来,偷听他们说?话还要教训人?,摆的什么谱?她亲爹在那边还没死呢!也没看对兄长有什么尊敬!


    天眼?真的假的?


    “可不是, 我再怎么也只吃了一年?饭,比不得吃了四十年的腰杆子硬!”恼火之下,佟珍瑶也不客气了,直接顶了回去, 她费心费力?的?给康熙搞剧透, 难道是为了隔房叔父心里的富贵吗?


    别开玩笑了!


    “你怎么说话的!”佟国维的?手直接指了过来, 那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教训人了。


    鄂伦岱立刻站了起来,挡到了妹妹面前?,“叔父又是什么意思?从我这妹妹一回来就是冷嘲热讽的?, 她是做了好事?,又?不是犯了罪!大节下的听你说这些岂不恼火!”


    “好哇, 兄长你就是这么教育子女的?, 眼里还有没有上下尊卑了!”佟国维气得呼吸粗重, 直接质问起了佟国纲。


    佟国纲刚收回给长子干得好的?眼神,眯起眼睛看向弟弟,“你又?怎么了?这不是你的?言传身教吗?谁教你对兄长大呼小叫的??你那些小心思谁不清楚?我不说破也就是看在?孩子们面上,你真要我当着小辈的?面说破?”


    佟国维当然是要脸面的?,便不接这话。


    “哼——”佟国纲重重的?放下茶盏, “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女儿,又?有你什么事??想功劳想疯魔了那也得你自己挣来!”


    “你就是今年?经手了煤的?事?情才敢这么说!朝上索额图已经渐渐起来了,我们再不立点?功劳,皇上眼里哪有我们佟家?风头都被?赫舍里家占了去了!他们家本来就有一个?太子——”佟国维又?气上来, 说出了实话。


    “这也是你能?说的?!”佟国纲打断他,“太子不太子的?,这是皇上的?事?!他索额图再怎么, 他能?拿捏我们佟家了?还有,不怕告诉你!我那点?微末功劳, 也是瑶瑶给的?!什么蜂窝煤都是这孩子去庄上的?时候琢磨出来的?!”


    佟国维瞪大了眼睛,但仍是嘴硬不信,转头手对着佟珍瑶指点?,“就这么个?丫头片子,她怕是过去都没见过煤,这样?的?好事?还要往她头上推?”


    佟珍瑶仍然很不爽,压着声音开了口?,“叔父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些,又?怎么得到皇上信任的??今儿在?这的?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能?开天眼,窥见未来之片段!那蜂窝煤是接触到煤的?时候看到的?,那牛痘是听到天花的?时候看到的?,只不过刚才我还看到了叔父里的?未来——”


    “你——”唬谁呢!


    “叔父你将来会因为掺和进储位之争,带累整个?佟家,失却圣心郁郁而终!所幸你有个?好儿子,倒是搏出了个?好未来,可惜昙花一现,他这人肖父,也幽禁致死,从此家里再没有什么出息人物。”佟珍瑶不理?会,直接倒完她的?“预见”。


    “危言耸听!血口?喷人!你是真该被?好好教育教育!”佟国维再次看向佟国纲。


    佟国纲却有些晃神,女儿说的?真的?假的??要是真的?这一切倒是也能?说得通,不管是蜂窝煤的?发明还是皇上的?青眼,要是藏在?宫里的?秘密是这个?,他倒是能?放心一些了。


    “兄长——”佟国维暴怒,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无道理?,你这势利心倒是该收收。”佟国维直接就是糊弄。


    “你真信她有什么天眼?”佟国维觉得他这个?兄长也是脑子发昏了。


    “这有什么信不信的?!”佟珍瑶翻了个?白眼出来,“你们只记着,到时候验证验证不就知道了?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佟珍瑶的?目光扫过佟国维的?儿子们,“你的?儿子并不止这些,你此生应当有八个?儿子,你的?孙子有一个?会娶到公?主,不过公?主出嫁后不久就会薨逝,但是尚且有转圜的?机会,令公?主不和他相?冲。你还有一个?儿子,会在?妻妾上出大问题,是个?古今罕见的?宠妾灭妻之人。”


    不会是我吧?叶克书他们几个?心里都怀疑起来。


    “你这说的?哪个?神棍不能?编!”佟国维依旧不信。


    佟珍瑶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只好说一些别人说不出来的?了,就说你妻妾不宁的?儿子吧,他为什么古今罕见呢?是因为他夺了别人的?妾室,还不是别人,是他岳父的?妾室。”


    “瑶瑶!”说话的?是佟国纲,“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好的?,知道了阿玛。”佟珍瑶见好就收。


    那边佟国维反而不自信了起来,这消息过于离谱,难道她还真有几分本事??


    “行?了,杵在?那儿干什么?歇一会就要祠堂祭祖了,且安静些吧。”佟国纲又?安排了弟弟,这才是每年?办家宴的?原因,两家一个?祖宗,可不得一起?


    佟国维只好不情不愿的?住了嘴,但心里一直憋着气不肯和别人说话,唯有听着堂上的?热闹挨到时间。


    “你真有这本事??那你哥哥我呢?”鄂伦岱以全新的?眼光打量着佟珍瑶。


    佟珍瑶看也不看他,“你也是个?祸头子,咱们家也就法海出息些。”


    鄂伦岱气笑了,“你故意的?吧?!到底是谁的?妹妹!”


    佟珍瑶支起眼皮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你们还能?拆开算?是你的?妹妹就不是二哥的?妹妹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鄂伦岱看了一眼法海,碍于场面不好直说。


    佟珍瑶哪里不明白呢?他和法海那是斗惯了的?,彼此不和,要说有多少兄弟情那都细微到无法估量了,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会把“和自己一国”的?妹妹夸法海的?情况,视作背叛。


    但是她并不想这么幼稚,没事?干是吧?眼睛就知道盯着兄弟是吧?她自然有事?情给办,都快成丁的?人了,赶明儿就是结婚成家,这么幼稚怎么负担起家庭?


    所以她只不搭理?,转头和堂妹说起了话,“四阿哥进学了,现在?册子看得慢,你准备再画点?什么吗?”


    说到这个?佟馨兰就有精神了,一改之前?怯懦不吭声的?状态,“我想邀先生一起,做一本童子启蒙用的?童书。”


    佟珍瑶向来不是个?打击人的?,“可想要刊印出去?”


    “尚未想过,但能?散出去肯定是好事?,只是我没有接触过刻印。”佟馨兰倒是认真想了。


    这就巧了不是?我熟啊!


    “我倒认识一家印社的?,只是如?今图画印刻多半还是套色,最好能?突出线条,不知道馨兰你能?不能?改做这类画风,如?果不能?,自己留着也好,说不准以后就有更好的?刊印技术出现。”


    佟馨兰有一点?遗憾,但也不过是一点?,“抠抠峮丝二尔二伍旧亦司七整理本文上传姐姐你之前?说可以给娘娘画一些册子,如?今我也有空了,你看画什么故事?好呢?”


    “我也拿不了主意,要不看看近几年?民间有什么故事?,择出一个?好的?来画?娘娘久在?宫闱,想来民间事?倒是更新鲜些。”佟贵妃的?喜好她也不清楚,但是首先可以排除宫廷故事?,要是画什么甄太后传之类的?东西,佟贵妃也就能?看看衣服首饰的?不同了,偏偏这方便她不觉得佟馨兰有把握。


    至于更久远的?故事?,以她和佟贵妃谈话的?经历来看,佟贵妃的?涉猎很广,说不准就看过,所以选她进宫后火起来的?故事?就行?了。


    “多谢姐姐提点?!”佟馨兰转瞬间就有了想法。


    “哼~”


    佟珍瑶忽然被?一个?松子砸到,小小的?一粒,也就只是蜻蜓点?水一样?,她伸手也没来得及接到,只好无奈的?看向羞愧祸首鄂伦岱。


    “哥哥这是怎么了?”


    “你倒会筹划,之前?还说把那炉子的?生意送了我补月钱,我倒是努力?传了,结果全被?阿玛一窝端了!你怎么不再替我筹划个?补偿?”鄂伦岱一脸的?怨气。


    佟珍瑶难得心虚起来,这事?佟国纲也和她说过,不过她没当一回事?。


    “筹划什么啊?有什么也是该给家里的?,月例钱还不够你花吗?”


    鄂伦岱更是不爽起来,“那一点?银子有什么用!吃个?饭就没了,不消提……乐子了!”


    佟珍瑶想了想,“银子嘛,我是变不出来了,但是乐子还是能?知道一点?的?,不如?你们蹴鞠?”


    “这有什么可乐的?。”鄂伦岱鄙夷出声。


    “不好玩?那就改规则啊,要我说白打和射风流眼都没意思,不如?分作两队,每队背后放球门,以此对抗,进球计分,分数多的?胜。”体育竞技的?核心是对抗啊!没有对抗怎么能?好玩?


    鄂伦岱还在?想,隆科多已经领悟了,如?同遇见了知交一样?,“果然还是妹妹知道什么叫趣味,这就有意思多了,要玩这个?想来是要一大片地的?,校场倒是正合适。”


    “所以不妨玩一玩嘛,反正也不花费什么,就是人手场地和球。”运动好啊,踢球总比提着鸟笼溜好吧?这风气要是流行?起来倒是好事?,八旗子弟要拼就拼技术,比什么小玩意。


    “那这事?我和鄂伦岱兄长商量着办?”隆科多一转眼就想揽下来。


    “我看哥哥不大有兴趣,你自己来也是也可以的?,若能?办出声势来,说不得几年?后皇上和皇子们也会来看。”佟珍瑶熟练的?画了个?饼放着。


    这话正中隆科多下怀,能?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能?多一点?希望是一点?,不能?也不妨碍他拉拢一些“同道”啊!


    噼啪噼啪——


    院子外头的?鞭炮声响起来,佟国纲起身喊他们准备祭祖,终结了这一场对话。


    年末总结


    冬夜里冻了好半天, 佟珍瑶才重新回到温暖的正?堂内,祭完祖佟国维一家就回去了,屋内只剩佟国纲这?边一家人。


    此刻舒穆禄氏已经有些疲惫,觉罗氏扶着?她去侧房里歇息, 顺便喝一点甜汤, 佟国纲看着?堂上的儿女, 决定趁机开个会。


    “一年将?尽,过去一年你们各有?事?务,家人难得相聚, 就在今日讲述你们各自一年间做的事?情,也让自家人心里有个数。”


    年末总结!


    佟珍瑶没?想?到时隔多年, 她又要做年终总结了, 想?想?她干的那些?事?吧, 哪有适合在这种场合说出来的,给康熙出主意,导致婚龄推迟、火器改进、发型放松?要不还是装乖学生吧,说说学业也就算了。


    鄂伦岱是最先做出反应的,“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上值, 下了值还要被按着?练刀枪。”


    “这?些?要你说?”佟国纲给了他一记眼刀,“法?海,你来说。”


    “儿子已熟读五经,只是碍于先生缘故, 并不曾习得如何做好文章。另骑射课松散,儿子学得并不算好。”这?是法?海。


    “做文章倒不急,又不是真要你考状元。”科举在今朝是个什么?样的事?, 他还能不清楚吗?就是这?骑射差了倒是真不行,如今远远算不上太平, “骑射我单请师父教你们。”


    “我结课前刚读了春秋。”这?是紧张的夸岱。


    “嗯,好好学。”这?个儿子还小,佟国纲不做什么?要求,最终把目光投向了女儿。


    只听佟珍瑶从?容开口?,“我今年在宫里读书,已经开始习四书,骑射上飞马射箭不成问?题,只是中率并不高,另外加设的语言课我选了沙俄语,沙俄不安分?,早晚和我们有?冲突,所以我觉得这?门语言倒还学来有?用。明年皇上应该还会加一门格物之课,大约和火器有?所关联,这?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学来了。”


    嘶——


    兄弟三人一齐看向她,这?么?说吗?


    佟国纲也是脸色变幻,没?想?到这?宫里上个学还能这?么?精彩,更不要提这?里女儿绝对隐瞒了一些?东西。


    “你说沙俄不安分??”


    “哪有?国家不希望扩张的。”佟珍瑶脸色平静,其?实该学沙俄语言的是佟家人啊,别再被人忽悠了把地白送出去,“所以阿玛和哥哥们有?闲暇也可以学一学,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格物课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没?影的事?情你就先探听到了?”佟国纲对于学语言的建议不置可否,直接跳到下一个问?题。


    “这?就和太医的研究相关了,我不便说,也说不明白,反正?多学点东西没?坏处。”


    佟国纲认同这?个说法?,“你在宫里总是消息灵通些?,不过你究竟对皇上和娘娘说了什么?,叫他们这?般信任?”


    绝对不可能是女儿一说出牛痘就被采信,再说这?样的信任早就有?迹可循,比如女儿那次发热,宫里都派来了太医,女官三天就一问?候,仔细想?想?这?不是对普通的亲戚格格有?的态度。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偶尔能看到一点将?来的片段,这?是在宫里突然出现的症状,我当时分?辨不了,直接说与?了娘娘,皇上就知道?了。不过五台山之行,皇上已经让大师看过,对我并没?有?什么?妨碍。”


    至于具体说了什么?,那就抱歉了,想?来你们也不想?探听皇上才知道?的机密吧?


    佟国纲果然不问?,总归不会对他们有?妨碍,“这?天眼可对你身体有?妨碍?”


    “这?倒不会,之前也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太紧张了,猛然松懈下来才发了热。”佟珍瑶摇头。


    鄂伦岱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我祸头子,我惹什么?祸了?”


    佟珍瑶终于憋不住笑,“说着?玩的,我哪里知道??哥哥你还真信了?”


    鄂伦岱立刻凶巴巴的看过来,但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只能看着?佟珍瑶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说正?事?。”佟国纲阻止了一下,“恭亲王剃头和放松发型禁令的事?,和你有?关系吧?”


    他还没?忘之前佟珍瑶特地问?过他们发型的事?,这?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的确是我建议的,但也是有?缘由的。”具体缘由就不说了。


    佟国纲只得接受,“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明年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这?一次佟珍瑶没?有?让他们先来,“我倒是有?些?想?法?,阿玛不妨关注一下水军,这?个方向大有?可为,哥哥虽然骑射刀枪上没?什么?天分?,但是水军上却未可知,倒是可以练了试试。”


    “这?也是你的消息?”佟国纲看她。


    佟珍瑶点头,语气笃定,“阿玛不妨注意注意东南,皇上必定要经略这?里。”


    东南方什么?地方?除了海就是岛,岂有?不用水军的。


    佟国纲大约知道?康熙对施琅的看重,沉吟了一会,“此事?不要外传。”


    佟珍瑶应下,又提出,“我想?着?二哥三哥不如学学格物,我们的课和阿哥们是一样的,既然我们要学这?个,想?来学了是能有?用的。”


    “这?倒不好找先生,往后再说吧。”这?一条佟国纲就没?答应了。


    “我的话自然是跟着?格格们读书,见机行事?。”佟珍瑶最后自己作了注解。


    佟国纲长叹一口?气,“你不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不敢奢求更多了。”


    这?话佟珍瑶根本不敢应,怎么?算惹事?呢?是新年新策划,新的一年当然要有?新的目标,再说不给上司写方案,怎么?凸显存在感呢?尤其?是她刚拿了奖金的情况下,不是更要让上司觉得发得值吗?


    好在佟国纲也渐渐醒悟,这?个女儿捏在皇上手里,并没?有?非得让她做什么?的想?法?,反正?跟着?公主们一起也差不了。


    “就先如此吧,等你们母亲回来,用完了饭食各自去休息,一早还有?人家要走。”


    待子女们都各自离开,觉罗氏对着?丈夫提起了女儿的事?。


    “这?伴读要读多久?孩子眼看着?十二岁了,常在宫里是不是不大妥当?”


    佟国纲有?些?纳闷,妻子不像是会提起这?事?的,“你有?什么?想?法??那毕竟是宫里,陪公主读书也是荣耀,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格格们倒还罢了……”觉罗氏叹了一口?气,想?到她今天看到的,“我只是听说她们读书的地方,和阿哥们是挨着?的,是不是太近了些??”


    佟国纲一下直起身来,看向她,“你是不是瞧见了什么??”


    说到这?觉罗氏就更是叹气,想?着?今天看见的,“可不是么?,她拉着?四阿哥就算了,毕竟是养在娘娘膝下的,今儿散席时,我可看得真真的——她送了大阿哥东西,太子也在一边,这?叫我怎么?想??”


    真不愧是我闺女!佟国纲也是开始头疼,这?两个哪个都不省事?啊,要不然看看哈哈珠子们算了?但他也知道?一件事?,“她恐怕根本就没?生出那根弦,不过是总能见到所以熟悉罢了。”


    “那也不能啊!你也说了常见到,要是这?么?下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来个日久生情——”觉罗氏却根本不敢放松,“不是我说,这?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哪有?好做的,何况这?两个,我是不敢奢望的。”


    佟国纲又往后躺了躺,“别操心?了,好不好那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你别忘了另一个伴读的可是赫舍里家的,那身份更不好说。”


    “进宫?那还不如这?两个小的呢!”觉罗氏身为宗室格格,完全没?有?什么?皇家滤镜,做后妃怎么?了?难道?就能快活了?


    “你这?话说的,有?娘娘呢!”佟国纲提醒,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他只是想?说这?都是沾亲带故的,未必就要留在宫里,只是婚事?他们决定不了而已,不代表皇上不能赐婚。


    …………


    “阿嚏——”佟珍瑶拿手帕揉了揉鼻子,“谁念叨我?”


    她刚见完白氏,不应该还有?人惦记啊。


    “肯定是冷风吹着?了,格格快喝点姜茶。”张氏自她在宫里常住,就越来越没?有?教导的作用,早已退居保姆之位,日日盯着?她的身体健康,像姜茶这?种东西,入了冬她就备上了,力求随时能喝到。


    佟珍瑶没?有?反驳,灌下去一杯,辣得直吐舌头,“把衣裳打开我看看。”


    衣裳是白氏送的,她一片母爱,特意从?觉罗氏手里求的大毛料子,给她缝做了衣裳。


    莺儿依言抖开了衣服,“这?大毛衣裳和羊毛衣哪个暖和?”


    “不是这?么?比的,羊毛衣是穿里面的,这?些?带毛的是穿外面挡风隔寒的。”


    说起羊毛衣,大格格的心?意现在康熙应该看到了,希望她能得到奖赏吧,这?样才能去攻克更多的纺织问?题,然后转入实践,真正?变成手里的力量。


    “那格格明天穿这?件?”


    佟珍瑶点头,“穿,和宫里那两件换着?穿。”


    羊毛染出来太晚了,她还没?有?毛衣穿,可不就穿这?些?过个瘾。


    这?书读得还是很值得的,四季的衣裳佟贵妃都一手包办了,像冬天的衣服,置办下来也是值不少钱的,得亏她还偶尔能做点回馈,不然真的拿着?烫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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