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季福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 眼睛有些酸,他伸手摸了摸并不肿,他反映过来,昨晚他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有什么敷在眼睛上, 冰冰凉凉的, 很是舒服。


    荆行照常给季福泡了一杯蜂蜜水, 季福听到声音抬起头朝门口这边看,荆行很快就出现在他视野中, 季福与之对视上,没忍住露出一个笑容来。


    荆行快步来到床边, 坐在床沿上, 手里的杯子就被季福拿了过去小口小口喝了起来,荆行抬起左手给他把头顶翘起的那一缕头发顺下去。


    “眼睛疼吗?”荆行柔声问。


    季福把水杯递给荆行, “不疼,相公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背上, 给你上些药。”说着季福就从床上爬起来, 让荆行去抽屉里把药膏拿过来。


    荆行自然依着季福来,他把水杯一放,随即去拿了药回来, 药膏小小一罐, 是之前季福也是因为这事在荆行的后背肩膀上抓了几道, 去药房特意买回来给荆行涂抹的,也是从那次开始,季福就会注意自己指甲。


    现在季福的指甲也不长, 被修剪的圆润好看,只是昨晚两人都有些激动。季福给荆行脱了衣服看到他背后的抓痕, 季福动作小心的给荆行上药。


    荆行感受到后背酥痒笑了一声,季福没忍住,也笑了起来,没有发出声音的那种。


    吃完早饭,季福坐在小板凳上清洗昨晚的床单被套,而荆行则是把被子那些扛了出来铺在竹竿上晒在大太阳底下,随后荆行又去后院打了两桶水放在水盆旁边,荆行并没有让季福多呆,等季福把第一遍洗完后,荆行就拉季福起来,自己坐下去把剩下的两遍洗了。


    带着皂香的床单被一双修长的大手展开的齐齐整整面朝太阳,风吹拂着被单的一角,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口马小汉子带着一个衙役进来,荆行认识这个衙役。


    衙役朝荆行季福都是一笑,“闵老板,县长大人想见你。”


    荆行朝衙役点头,荆行看向季福,季福笑着道:“相公你早去早回。”这个意思就是不跟着他一起去了,荆行“嗯”了一声,进屋换了一身衣服才跟着衙役往县衙去。


    县长叫荆行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让牢里的那个汉子见见人,当初县长听了荆行的话,随后在老祝这边了解后,对这个汉子就有些怀疑,派了两个衙役装扮成普通人去盯着他。


    但,没有想到这汉子消息竟然时刻关注着西边家岗巷,知道地窖的事被发现就立马想溜,他为了不让人引人注意,回家后拿了干娘的“棺材板”钱,谁知道刚巧被他干娘看到,两人顿时为了这个钱闹了起来。


    一个虽老,但性子尖酸刻薄,这些钱是她最后的底线,谁动她就跟谁急。


    而这个年轻时就能抛下新婚妻子和幼子离家出走,被救后能忘恩负义老实人偷了十多两银子,不管这老实人被赶出家门,现在更是能把和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妻子关在地窖让其活活饿死的人,到了这么紧急时刻,怎么会让这个老太婆子绊住他?


    还没有等这个干瘪老太婆伸手扯抢就一把把人狠狠推开。


    这老婆子当初亲自把自己儿子给赶走,家里没有那个愚孝儿子日子一天一天不如从前。


    另一个儿子本就不是省心的,更是娶了一个泼辣媳妇,两天小吵,三天大吵的,更是时刻闹着要分家,分家的时候更是把家里的好处给抢了去,那个愚蠢儿子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小儿子分家后更是不会再养他们老两口。


    她老汉因为年龄越来越大,身体更加不好,经常要吃药,这吃药就要花钱,这家里本就没有多少钱。


    所以这老婆子在赤脚大夫说老汉可以用药吊着再活一年时间,她便扣下药钱,也不再请大夫给老汉看病。


    反正一年后就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老汉死后,这老婆子自己把日子过的艰苦,她得省着点花,日后她生病也好有钱看病能多活些日子。


    现在这个干瘪的老身体被这一把力气推了连连倒退好几步,一屁股栽坐在地上,只听到“咔”的一声,老婆子就扶着自己尾椎处哀嚎痛叫,但偏偏还要瞪骂着抢他银钱的白眼狼,一时间滑稽又可笑。


    现在正是紧急时刻,地窖那边已经有人知道了,要是那娘们还没有死,那下一步肯定是要来抓他了,他连忙把钱揣在兜里转身就朝后屋去,理都不理那还不断嚎叫咒骂的老人。


    但他没有想到,他早就被人盯上了,他被抓了起来,他心里还有着那么一丝侥幸,他还有一个儿子!


    但当他好不容易见到荆行时,站在牢房外的年轻汉子面上很是淡漠,无论他说什么,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我真是你爹,是不是那个女人叫你不要认我?!我那个时候离开家里是出来赚钱养你们的,但是后面我被人给打不记得你和你娘了,是最近才想起来的,我一想起来就来找你们!”


    荆行看着这人反反复复都在变相诉说他的无辜,荆行看着他还要再说,荆行开口道:“我知道,所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你知道!那你去跟县长说说情啊,把你老子救出去!”


    荆行心里忍不住生出一丝荒诞的好笑,“第一,你触犯了大国律法,谋.杀妻子,触犯法律者都会付出代价;第二,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救你?”


    全栓没有想到,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荆行会不认他的时候!他有着男人很多的劣根,所以当荆行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原本“慈父”表面就再也维持不住,他狰狞的朝荆行骂:“畜.牲!老子是你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荆行笑了一声,“当初你扔下我们的时候就该明白,现在的你对我们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荆行不喜欢在毫不相关的人身上花时间,要不是县长叫他过来,他是不想来的。


    背后都是男人的肮脏的咒骂,荆行不在乎,这个人本就不应该再出现闵母生活中。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就来到了中学开学的时候。


    中学开学是真的很热闹了,对荣福县来说,这个中学是真的很大很大,就是地方偏了些,但对于从武校出来的学生来说,这个中学就是放大版的武校,所以对他们来说很是习惯。


    对于这些大国为来花朵,荆行十分上心,在快开学前,学校里面的教学职工是必须提前几天到学校,所以荆行在这几天培训了几个武打先生,开学后,全校学生就开始军.训。


    目前对于这第一批学生来说,这个学校就空旷大的多,但也让这块地区充满生机。


    对于这些学生来说,经历两个星期的严格军训,读书的日子就轻松很多,他们都是接触过重新编排的小学课本,但中学的教材就跟现在国家的教材完全接融,只是荆行还是把这些科考项目都一科一科分开来,早上三节课,下午四节课。


    而在学生军训的第三天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刚刚从京城来到这里教书的庆从南突然被铜锣声惊到,随即又听到一声声震吼“快点快点!”,吓的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朝外面跑,随即看到学生们一个个都朝着一个方向跑,他没有多想也跟着他们跑到一个宽阔的平坦地后,学生一个个都十分迅速的排好了队伍,队伍十分整齐,这也让庆从南这人十分突兀。


    还没有等他开口问这些学生,就听到他背后一道洪亮声音喊到:“你是哪个班的?傻愣愣杵着干嘛?!还不快排进队伍里去!”


    这一连三声顿时把庆从南吓的更懵了,还是这个班的班长对那个武打先生说这人不是他们班的,这才让庆从南避免武打先生的骂。


    而启东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过来看到庆从南便明白他此时的懵,给双方都互相介绍了一番,武打先生也不是笨的,刚刚听到班级的学生说不是班级里面的学生后就猜想到了这个结果,刚刚还十分凶悍的武打先生此时和善的不得了,让庆从南好一番不适。


    庆从南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给学生们安排的训练,后面更是在启东的讲解下了解了军训。


    他回到宿舍楼,站在自己宿舍门前看着远远训练的学生们,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这个军训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他站在教学楼上没有看多久就匆匆回自己住宿写信就往京城寄。


    学生们除了刚开始那一段时间对新环境的好奇和兴奋,现在每天都是繁重的课程,还有再过不久的月考,学生们的心思都沉静下来了。


    同时,京城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荆行给上面建议的《大国字典》终于出来了,这个国家还没有正式的字典还是荆行在管小学的时候发现的,字典在上辈子就是学习过程中一个不可缺少的辅助工具,而这里归纳总结的字典很少很少,对此,荆行相信这个县都是这般,更何况其他的县城,而且字典的普及能帮到更多孩子学习字词。


    字典经历三个月后出版了,季福的书塾上了来自京城的第一批字典,荆行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季福桌上放着厚厚一本小书,“字典到了?”


    季福看到荆行目光定在桌上的书上,笑着点头,“这本是我给相公留的。”


    荆行闻言勾唇笑了起来,季福原本是打算去把桌上那本字典拿过来给荆行看看的,结果刚一转身就被荆行扯住了腰带,随即那结实的臂膀就从后面环了上来,耳朵更是被抿了一下,季福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荆行当初提出字典来的时候就跟季福说过,教育是很重要的事情,再加上现在荆行就是搞教育的,季福听到荆行说这件事的时候就有想过帮相公归纳总结出一本字典出来。


    现在他有几家书店,最不缺的就是书,但荆行不许,季福现在负责各种各样的生意,这些都已经花去了季福大半时间,更别说后面要是再来这个归纳总结的活,两人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相处。


    荆行不想,同时也给季福说了他的打算,那段时间,荆行和京城信件来往频繁,荆行也越发忙了。荆行没有去黏季福,季福就来陪着荆行,季福自然是知道荆行对这本字典的看重。


    荆行把脸埋在季福的脖颈间,声音带着笑意,“谢谢宝贝。”


    季福今天事情多,早上同荆行一起出去直到现在才被荆行从厂里接回来,奔忙了一天,身上都是汗味,他伸手轻轻推了荆行的脑袋一下,“还没有洗澡呢,你也不嫌埋汰。”


    荆行在季福脖颈间嘬了一口,“香的,我也没有洗,咱们一起。”


    说着就把季福拦腰抱起抬腿就往浴室走。


    “大冈和方江这次去京城带回来不少好东西,京城的点心也好吃,相公等会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肯定喜欢。”荆行声音温柔。


    “你都还没有吃,怎么就知道肯定喜欢。”


    “因为我知道。”


    对糕点这事,荆行很早之前就感觉出来了,每次季福让他们从外面搜罗来的吃食都是极其符合他口味的。


    荆行不喜甜,爱吃辣,其他都无所谓,他自认为是很好养活的。


    但在季福这边,荆行在糕点上不是不喜甜,而是他不喜欢很甜很腻的那种,最喜欢的口味便是那种带着淡淡甜味的,或者先是没有什么味道,后面咀嚼几口后有其他味道的,也不喜欢碎掉渣的,嫌掉渣麻烦。


    像水果,喜欢脆的,棉的沙的都不喜欢;像饭菜上,荆行挺挑的,不吃猪心猪肺,凉拌猪耳朵尤其喜欢,面条米饭粉丝那些喜欢硬一些,有嚼劲。


    第112章


    那字典翌日就被荆行带到学校去了, 荆行照例早上在中学这边,下午来武校这边,这个字典被荆行有意无意在大家面前炫耀了一下,跟着荆行相处过的都很快明白过来, 这肯定是季福给他准备的。不用多说, 每次都是这样子。


    不光是这些先生们, 就连三个学校的学生们都在后面这些天能经常看到他们的校长随身携带着一本厚厚的书。


    这本书引起了不少学生的好奇,也是在这个时候, 班主任都跟他们说这本书名为“字典”,“想买的同学可以去买, 不强制性。”


    能考上中学的学生心里都是想着好好学习的, 家里有钱的学生更是会把先生们说过的书都买回家去,不看都可以, 就是要买回家。


    而现在生活明显得到改善,对一些家里贫困的学生来说,只要自己想即使不向父母要钱都可以买到书, 从武校开始每次月考后, 只要有一科排名是年段第一的就可以拿到十个铜板,若你足够优秀,全部科目第一都能全部拿到, 而期末考后会拿到更多, 现在这样的方法也被荆行用到了中学。


    除了这个方面外, 荆行还设置了贫困补助,凡是申请上贫困生每年每月都有二两银子的补助。


    从前只要提起读书,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花钱, 现在,读书已经不在成为家庭的负担, 对此变化,大家都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谁都知道唯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这能光宗耀祖的事情为什么不支持,这也是每年荆行学校招生火爆原因。


    不光如此,就连县长要要带着学生们去隔壁县城交流学习或者在自己县城搞什么文化交流会,大家都是十分支持,甚至有人去问县长这边钱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他建议可以每家都出一点,这样可以积少成多。


    对于这件事,县长是真的很高兴,有时候他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都忍不住感慨一番。


    季福几家书铺里本就是很受欢迎的,当天晚上又热闹了一波,全是清一色穿着蓝色衣服的学生并且都是奔着那厚厚大字典去的。


    好些武校的学生小,那一本字典都要比他们头还要大,接他们放学的家长们看着就想去帮自己孩子拿,这一个个小萝卜不肯,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双手努力抱着这本书去排队结账,看着真的十分可爱。


    没过一会儿,这些小萝卜头就看到了跟他们穿着同样蓝色校服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笑着走进书铺,他们仰着小脑袋看着。


    那些刚放学的中学生们看到这些小萝卜头手里都拿着一本大部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这些可爱的小师弟们,这些大师兄大师姐们忍不住想逗上一逗。


    几个书铺都出现了像这般和善有趣的画面,这些大人们都觉得这现象当真难得,更是有一个未出名的画家听闻这事觉得有意思,便画了那画面,结束的时候看到自己这画没有忍住刷刷刷写了十多封信往这些四海的好友送去。


    这些好友接受到画家的信后,看完都忍不住对这荣福县升出向往,那可是整个县的孩子都在读书,这等不凡荣华现象怎能不吸引这些读书人?


    而荣福县能吸引的不止是这些读书人,还有各个县城的大小老板被荣福县的布绸、衣服、风扇、话本子、牲畜吸引过来,在这里,这边无论是大批量采购什么都比在别的县城便宜很多,“远道而来就是客”——这已经是荣福县的规矩了,而来荣福县生活的人更是能感受到荣福县的热情和友好,也没有别的县城那般排外,要是他们有什么不懂得,只要一问都能得到百姓们的友好指点。


    这些都是其次的,在前年,大国各地方出现了旱灾,荣福县也没能避免,地里各种庄稼都遭受到了损失,好在县长即使感觉到会有旱灾来到提前让百姓们做好防灾措施,储存各种粮食,当时荣福县的粮价一天变一个价,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家开始打水井。


    荆行和季福得到的消息都很及时,荆行连忙写信给去了南方的钱大家送去,把县里的事情都跟钱大家说了,让他多买些粮食回来,叮嘱他们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


    荆行从来没有遇到过旱灾,但上辈子从视频软件上看到过那些洪灾地区受到各个地方支助的视频,看的人心里汹涌澎湃,当初荆行也是往灾区捐了十万块,现在自己就身处在灾区,但他的到的消息就是今年的旱灾在各个地方都有,严重程度不一,而且现在国家的发展也没有前世那般的好,要想大规模的救助估计难。


    荆行想到这个就朝着衙门去,找到县长说修建水库这个事,水库既能防旱也能防洪,现在只是能感受到天气越来越热,若是能在旱灾前修建起来,应该也是能行的。


    县长最近听到那些出现旱灾的县的消息心里也忍不住焦灼起来,最近也是怕这旱灾会来到这荣福县,想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近睡不好吃不好的,嘴角冒出了一个个燎泡。


    “前些日子不少人家都来我这里申请打水井,我便都依了,如今你这个水库倒是不错。现在水库是必须要修的,还要多准备些药草以防后面百姓们生病。”县长打了一个哈欠,他端起桌上的茶盏,那茶水棕红,一看就很浓。


    荆行点头,他也不再打扰县长,随即去了医馆,大夫说了不少平时用的到的药草,而这些药草虽然医馆里储存了不少,但是若是旱灾真的来了,这一生病肯定不是一两个,这些药草哪里会够。


    荆行哪里会不明白,他在医馆里问了很多,心里也有计划等旱灾过去就要种一片药庄,荆行离开的时候,大夫朝着荆行说了四五种田地间山野间常见的药草,荆行朝大夫道谢。


    当天下午的时候就带着人去田野间摘了这几种药草,晚上的时候还请了医馆的大夫过来看过,第二天一早,荆行就带着这些药草去了厂里,每人都发了几节药草作为标本,让他们叫家里人照着这几株药草去采。


    不仅是厂里,学校、店铺、甚至租客这边。


    采摘药物是一个费力费时的事,荆行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在这上面,再者就是人多力量大大,但还是出现了不少弊端,因为利大于弊,这些小争小吵都不必在意。


    天气也越来越热,水井和河道的水位都有些下降,田地间也都出现了裂缝,最显目的便是这些树木野草,没有雨水的滋润,此时已经太阳晒的枯黄。


    老天迟迟不下雨,百姓们地里的庄稼都没了,荆行和季福都不放心季阿姆他们,便在处理好县里事物后就回村里去了。


    村里的情况比县里要严重些,那贯穿整个村庄的河流都干涸了,村里有水井的人家本就很少,尤其沿河这些人户,现在只能盼着那些家里还有水的给一些。


    眼见着水井里面的水越来越少,村里人人们都有些心慌起来,氛围也焦灼起来。


    荆行跑了一趟县里,县里已经开始对挣那么一点水打架争吵,甚至还发生了打群架事件,荆行看着这些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在县长这边也一无所获,但没有想到回到家,季阿姆就在院子里晕倒了,荆行回去就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忙让去季家的人带话,自己跑去请大夫。


    季福着急的不行,但平时荆行就有跟他说过这大热的天气很容易就中暑,季福强制自己稳定下来跟着季汉子一起把季阿姆抬到阴凉地方,随后季福解开季阿姆领口的扣子叫季汉子打盆井水来给季阿姆擦拭,季汉子不光打了井水还拿了酒水。


    季汉子干看着更是着急,转身就要去请村里赤脚大夫,谁知这话音还没有落,闻讯而来的村里人就跟他说了荆行去请大夫这事。


    季福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相公回来了。


    赤脚大夫家离季家不远,荆行没一会儿就带着赤脚大夫回来了,赤脚大夫连忙上前查看一番,结果就是季阿姆心中焦虑又在大太阳底下晒,中暑了。


    荆行和季福听到赤脚大夫的话,这下才彻底放下心来,来季家的村里人闻言都放下心来,季汉子也不想大家堵在家里先赶他们回去。


    季家顿时安静下来,而大夫微微施针,季阿姆就醒了过来,看到丈夫和儿子儿婿的担心,季阿姆虚弱笑着道:“当时就是脑子一晕,眼前一黑,现在感觉并没有多大事情。”


    季福眼眶一红,“阿姆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这大热的天还往外面跑。”季福越说心里越难受,季阿姆心里放不下的就是那些几只牛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荆行走到季福身边给人顺了顺,季福没忍住把脸埋在荆行怀里就闷声哭了起来。


    季汉子也是不赞同看着季阿姆,“那牛没了就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你看看你这晕倒把季哥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季阿姆看到自己浪费了这么多的水心里忍不住心疼起来,这可都是救命的水,经过此番晕倒,他也不敢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因为季家季阿姆出现晕倒现象,村里人都不敢再在大太阳底下多待,家里的水也省着喝省着用,这旱灾直到十月被夜里一场倾盆大雨结束了。


    这天夜里雷声震耳欲聋,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瓦上,这个夜晚是多少人的狂欢,无数人从屋里跑出来在这漆黑的夜里感受着雨水的浇下,在这雨里流泪。


    第113章


    那场旱灾让其他两个县城付出惨痛代价, 那个时候荆行只能把自己上辈子看到的那些防御灾害的方法都写信寄往京城,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荣福县的水库修的及时,它是成为了荣福县最后的依靠。


    因为荆行寄去的信及时, 后面好些地方虽然也进入旱灾, 但是那些防旱方法早早做了准备, 最后损伤并不严重,而最先开始的那两个县城就没有那么好了。


    尤其修水库这件事, 里面涉及的水泥粉用处极大,还有叫化肥这两样东西, 这简直就是造福百姓的好东西!


    荆行后面也接到郑文星从京城寄过来的信件, 上面先是说了最近哪几个县城旱灾的严重,现在大家都希望早点把化肥制作出来, 水库也让各个县城去修建了。


    只是,之前荆行信中提到的水泥的还没有着落,最后又问了一遍荆行真的不去京城这边做官吗?


    荆行还怕当初自己写的水泥和化肥的没有讲清楚, 后面又去了一封信。


    没过多久, 郑文星又传来了消息——水泥粉已经制作出来了,效果很好;化肥第一代也出来了,只是效果还没有显现。


    最后信上还写了几个问题。


    虽然他们不强求荆行去往京城, 但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每次信件都会有一些问题让荆行回答一下他的想法, 尽可能做到“物尽其用”。


    时隔至今,水泥路已经从京城延至各个县城,而各县的水库也都建好运用上了, 现在就是条条大路通京城,车来车去的, 十分热闹繁华。


    另外一件让全国百姓高兴的事就是百姓们都用上了化肥,化肥当初只是在皇庄里面实验,丰收后的粮食作物比预料的要好很多,整整翻了十倍,荆行看到郑文星寄来的信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这件事让这个性格冷漠的大人物都有些激动了。


    旱灾之后的第一次大丰收,百姓们的情绪不比当初旱灾后来的那场雨要小。荣福县就是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肥料,这次大丰收后不少百姓们都拎着家里的瓜果蔬菜到衙门道谢。


    这化肥是衙门这边开始卖的,都是规定好一亩地给百姓买多少回去,这样规定下来能避免不少问题。


    当初郑文星就写信来问过荆行,想要什么奖励,这句话也是替上面人问他的,荆行回来了这么一封信,当初他把这两样东西写信告诉京城这边,而不是靠他自己就已经是做好不受这份功绩的。


    要是他有做官的心还好,这些功绩只会助他升官之路顺利,但是他只想陪着他夫郎过赚钱收租的悠闲日子,耀眼的成果只会带给他无数麻烦。甚至还可能威胁到一家人的生命,而且当初荆行之所以冒着风险把这两样东西说出来也不是为了挣功绩的,他只是想让家里人开心。


    京城这边三人看到荆行寄去的信。


    皇帝“哼”了一声,“两次三番叫他来京里做官还次次被这人给拒绝,要不是这天底下读书人都往京城来,朕真的要以为朕是什么龙潭虎穴了!”


    郑文星已经猜到这样的结果了,冷面的脸上显然带着一分笑意,“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把学校交给他去办,不是吗?”


    皇帝在心上人看过来的目光中又“哼”了一下,还是对荆行不愿来他身边做官而不高兴。


    “虽然不来做官,但也不浪费了这个人才。”


    郑文星听到皇帝的话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加深了一点。


    后面的牛痘,开刀缝合,疫病的整治,更是推动了这个时代的医疗发展。


    *


    天空飘下鹅毛大雪,荆行给季福带上手套和兔绒大氅,过年时节,这也意味着这一年走到尽头,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街道上每家每户都贴上门联挂上装饰红色灯笼,见谁都说上一句“新年好”,一派喜气洋洋。


    荆行扶着季福上来马车,随后跟了进去,就在前不久季福就被诊出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


    到了冬季闵母和季阿姆这边都比较忙,来购买牲畜的不少,一来就是一个大订单,他们根本走不开,而季福和荆行也是安排过年事情,总得来说就是大家都很忙。


    虽然身边没有两家长辈,但是两人从说开备孕后就在空闲时候看看相关书籍,了解了一定知识,再加上荆行本就对季福上心关注,及时发现到季福每天犯困的次数越来越多,对酸的东西也越来越喜欢,荆行看着季福这还懵懵不知情的样子就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季福没有想到自己有了小宝宝了,即使荆行对他说了只是他的猜想,但季福有一种笃定,他往荆行的怀里挪了挪,伸出一只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摸了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荆行看着季福的样子觉得心里都是满满的,他声音温柔,“叫大夫来看看?”


    季福点头,在大夫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荆行一只手轻轻卡在季福的下巴上,手指挤了挤季福的脸颊,红润润的嘴巴被迫嘟了起来,“困了?”


    季福软乎乎的“嗯”了一声,荆行低头朝那软乎乎的唇上亲了亲,还忍不住咬了咬,季福伸手揽在荆行的脖颈上,荆行吻深了些,季福推了推他,荆行才松开了他。


    这下子,季福那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大夫来的很快,给季福把脉的时候,两双眼睛都盯着他,老大夫笑了起来,“恭喜闵汉子,闵夫郎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荆行和季福脸上都带着笑,荆行朝大夫道谢拿出钱付了大夫的就诊钱,季福看着荆行高兴地送大夫出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荆行回来就抱着季福坐回椅子上,“大夫说现在才只要一个月,要三个月才保险,这个消息我写信回去跟他们说,等咱们两个月后再回村里去。”


    季福感受着荆行的大手覆盖在肚子上,听到荆行的话笑着点头。


    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这边接到荆行信的时候还诧异的一阵,三个长辈都不会识字,荆行自然就想到了,叫启南给两家带信回去就是为了给他们念信的。


    启南念了这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都是在说季福有身孕了。


    启南顿时笑着嚎叫起来:“好啊!行哥和哥夫有这么大的消息都不跟我们说!”


    闵母和季阿姆都高兴的不行,走路都带风,抬头挺胸,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走到哪里都跟人家说季福有身孕了,村里村都替他们高兴,“季福肚子不行”、“季福不能生育”的这些传言被打破,而被夫家赶出门的杜哥儿再一次听到季福和荆行的事,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之前,他也是有一个孩子的。


    他经过这几年被夫家的折磨,原本怀了的孩子被打没了,现在的他身心疲惫,脸上也是麻木,他看着天边,他真的真的好后悔,他真的真的好羡慕那个季福。


    而闵母和季阿姆季汉子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的时候就一起去了县城里看望季福和荆行。


    “福儿,有没有想吃什么?阿姆给你做。”季阿姆心疼季福怀孕辛苦,想给季福做好吃的来补补。


    闵母也在旁边守着,荆行瞧见季福那无错样子顿时笑了起来,让闵母和季阿姆不用担心。


    季福这次怀孕算得上十分轻松,目前除了嗜睡和爱吃酸的,其他的反应都还没有出现,闵母听到荆行的话,给这两个小年轻讲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


    荆行都记下来了,这些他到时候还是要拿去问问大夫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闵母和季阿姆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季福也没有开始孕吐,吃的饱饱的。


    闵母和季阿姆都打算在县里住好照顾季福,但是荆行觉得没必要,而且有时候他们长辈在,再加上三个长辈对季福都像是易碎品,就知道要是真的住下来照顾季福的话,后面季福肯定是要被约束很多。


    他上辈子就看到过一个新闻,是孕期抑郁症,那个母亲从生下孩子后就跳楼了。


    季阿姆和闵母都没有留下来,主要是荆行把话题说道了他们负责的兔子、牛崽身上,季阿姆和闵母放不下家里那些,听到荆行都把最近事物处理好了,他来照顾后便只是叮嘱荆行几句——


    “要是遇到什么不知道就去问大夫,或者跑回来问我们。”、“小福生产最后几个月更是要好好照顾,腿抽筋上茅厕这类的,你记得,晚上别睡的太死。”、“不要欺负小福,好好照顾他。”


    荆行都一一点头答应。


    三个长辈回村里后就是一个星期来一次,荆行本就在怀疑季福怀孕那段时间就真的安排好了事物,陪在季福身边的时间变得多,荆行对季福本就宠溺,现在更是依着季福来,甚至在季福自己早早约束自己在家里养胎的时候还安抚季福不用那么紧张。


    由于两人成亲这么多年现在才有了孩子,季福又是第一次孕育小生命,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身边有荆行陪着,对荆行来说,孩子其实是排在季福后面的。


    也正是因为有荆行的陪伴,有这么稳靠的人在身边,季福每一天都过的很舒服,而荆行对季福的重视也导致了荆行开始孕吐。


    季福好吃好睡,小脸都圆润嫩了一圈。


    季福心疼荆行,荆行也心疼季福,他宁愿自己多受些苦。


    第114章


    荆行孕吐最开始的时候还把季福吓了一跳, 连忙让马小汉子去请大夫,在大夫来这期间,荆行又反胃了两次,季福紧张坐在他身边。


    大夫一来, 问诊一番, 最后笑了起来, 对两个小夫夫说道:“闵汉子身体没有什么事,这连吐反应都是他这些天紧张原因造成的。”


    季福闻言不由好笑但又想哭, 平时相公就是看着就很镇定,就连刚开始看出他怀孕也是这般可靠又稳重, 还事先把手头事物都加紧处理好, 后面对他的照顾更是游刃有余。


    相公就是给他一种踏实可靠并且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冷静处理的人。


    现在告诉他,最近相公一直都在紧张担心他, 而且还起了应激反应。


    季福感谢大夫,和荆行一起把大夫送出门后,他伸手去抱住了荆行, 扬起脸来, 一双杏眼笑弯成月牙,两个梨涡也显现出来,“相公别担心, 我感觉很好。你之前还安慰过我叫我别要紧张呢。”


    荆行答应季福让自己放松下来, 尤其这几晚他还做了噩梦, 每次都醒来的很早,后面也没有再睡过去。


    季福看着荆行的目光认真,视线刚要移开的时候, 季福看到荆行眼下的青,相公没有睡好?


    季福忽然觉得, 他自从怀孕后关注点就一直在宝宝这边忽视了相公,连相公紧张和睡不好都没有看出来,他鼻尖有些酸。


    荆行刚要开口说话,季福就对他说:“相公,我们就生这一个宝宝好不好?”


    荆行愣怔一下,随后点头答应,他觉得生产就是一个危险的事,对荆行来说,季福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心里也有这个想法。


    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季福和荆行原本是准备回村里去过年,但三个长辈怎么会同意季福挺着这都不到三个月的身子来来去去,而且县里的医馆离家也近,大夫医术又高明,县里买什么东西都方便。


    三个长辈就这般收拾了一下就来了县里。


    过年这几天荆行也给家里的季阿姆和闵母从季福嘴里知道荆行孕吐就有些震惊,他们之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季福把大夫的话说了一遍,“相公就是太担心我和宝宝了。”


    季阿姆忍不住好笑起来,“当初还跟我们说福儿不是什么易碎品,”


    闵母笑着接话道:“不过叫他紧张些也不是什么坏事,现在最主要的是这孕吐反应福儿这边完全没有,要是这般,那多让荆行吐吐也没事。”


    季阿姆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婿的,“过年这期间我和亲家都能照顾福儿,你也可以放松些。”


    季汉子也跟着点头,十分赞同自己夫郎的话。


    季福手肘抵在桌上手掌撑在下巴处看着荆行,相公好像一点都没有介意这事自己就睡在相公身边都没有感受到这段时间相公都是什么醒来的。


    对于荆行眼底的青色,季福很是在意,他不想荆行这么担心紧张他,一个人承担着一点都不跟他说。


    晚上的时候,荆行洗漱完坐到季福身边,他伸手从衣服下面贴上季福的肚子,他轻轻的抚摸着,“还舒服吗?”


    季福点头笑着安抚荆行,“相公我现在好的不行。”


    荆行:“再过两个多月它就要闹你了。”


    荆行的动作轻,让季福很痒,他没忍住躲了一下,“有些痒,相公快躺下来。”


    季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荆行没有问做什么顺着季福的话就跟季福枕上了一个枕头,季福爬坐起来披上了另外一床被子,荆行想来帮他,但被他一把伸手按压回去,然后就盯着荆行瞧了好一番。


    荆行好笑,问:“怎么了?”


    季福伸手抚上荆行青色的眼下,“相公最近是不是都没有睡好?”


    荆行握住季福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就是有些担心,这个时代的医疗我不是很放心,最近经常做噩梦。”


    季福是听过荆行讲过那个先进高科技时代,也知道那个时代有多厉害,季福的另一只手捋着荆行鬓边的头发,看向荆行的目光爱意浓浓,“相公你说过,那个时代没有哥儿,所以对你来说我怀孕生子是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你害怕担心是自然的。”


    “别害怕,这些年我都跟着你锻炼,身体比之前好,体能也比之前好,不会出现那些不好事情的。”


    季福声音温柔,“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相公的。”


    荆行就这样躺着凝视着季福,目光深邃,像是深潭,但潭底却不平静。


    季福被荆行这目光看的脸热,他垂下眼,目光放在荆行握着他的手上。


    季福动了动手指,“相公闭上眼睛,我给相公揉揉舒服些。”


    季福把手指轻轻抵在荆行的太阳穴上慢慢按揉起来,季福因为怀孕原因衣服要穿宽大的,季福喜欢穿荆行的衣服,像是被相公身上的味道包裹着。现在他两只手伸过来,皮肤间还带着淡香。


    荆行闭上眼睛感受季福的服务,季福动作轻柔很舒服,荆行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只是让季福给他揉了一小会。


    现在天气冷,夜里更冷,虽然他们屋里烧了小炉子,被子里也放了好几个汤婆子,荆行还是舍不得,闭着眼睛伸手去握住季福的手亲了一下,另一只手去揽人,“睡觉吧,有些困了。”


    他慢慢把人往自己这边带。


    “还没有吹蜡烛,炉子也还在屋里。”季福打算去把灯吹了回来。


    荆行没有松开,“窗户开着一条缝,蜡烛就让它燃着吧。”


    季福便没再继续要去,他钻进被子里亲亲热热的拱进荆行的怀抱里,“睡吧相公。”


    荆行护着他肚子抱紧他,把他脚丫子夹在小腿之间,他在季福发顶亲了亲,“嗯”了一声。


    前些日子荆行和季福就采购了不少年货,原本是打算回村里去的时候带着,本就是为了两家人准备的,所以三个长辈也不用再去街上买年货。


    过年这一天早上的集市很是热闹,鱼、鸡、鸭这些食材都是早上买新鲜的,季阿姆在家陪着季福,荆行和闵母一起出去买菜。


    年夜饭这天从早上就开始忙,一直忙到晚上,荆行定制了一个大火炉,是他上辈子在农村看到的上大下重,中间炉子,向外延长半米左右做炉边的那种。因为都是铜铁做的,价钱高,效果也十分的好,在这大冬天里,只要晚上把炉心里闷着,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要用火钳扒拉扒拉,那些被闷了一晚上的煤石就能燃起来。


    在中间的火炉上烧点什么或者炒菜都很方便,而季福最喜欢的就是把这炉心的盖子一一盖上,用布帕给它擦干净,然后叫荆行切一些用糯米打好的年糕放在上面烤着,没有一会儿,那烫了的炉盖就能把硬邦邦的年糕烤软,糯叽叽的,沾上点沙糖,又甜又糯,若是调料换上荆行做的凉拌调味汁,年糕沾上,又酸又辣又糯,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烤年糕,土豆,番薯也不在话下,荆行见季福喜欢,会给季福弄着这些当他的小零嘴。


    除了这些,蜜饯点心也少不了,都是按照季福来。


    而且这个大炉子摆在堂屋,大冬天的谁来做客,只要往这炉子边一做,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到,全身都暖洋洋了。


    因为荆行去定制这个炉子的时候就被那铁匠看上,荆行本就忙,也不想管这个,就跟这铁匠合作,他只收三成利。


    原本铜铁就不便宜,这铁匠也是知道的,所以赚的也并不是这些寻常百姓的钱,想要赚富贵人家的,就得把炉子做的好看且实用。


    因为炉子有了,铁匠的儿子就试了炭火,煤炭这些。


    要说这个炉子有多贵,也没有,就是要寻常人家攒攒钱,再加上咬咬牙。


    奈何这炉子好,冬天又这般漫长无聊,这衣服穿多了也不顶用,铁匠家此时的生意是这一年里最好的。


    过年就是要有肉有酒才美满,荆行这边也不例外,为了能让季福也尝尝,荆行准备了一壶梅子酒,因为自己酿的度数低,季福喜欢喝这些果饮花饮的,这次一顿饭下来也喝了两杯,脸蛋红扑扑的,叫荆行给他夹远处的菜。


    大家一边吃一边说着今年的收获,要是有个外人听到这些话恐怕心脏病能酸出病来,这一个个说出来钱数真的是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古代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哪里有什么可以供这些寻常百姓一起玩乐的东西,但等荆行拿出一副制作出来的扑克牌和围棋的时候,三个长辈和季福都充满期待。


    季福知道这肯定是那个时代的娱乐方式,他从荆行这边知道这大过年是看电视看春晚,他也很想看,但他知道要实现这个,国家要发展很多很多年,他也不强求那些,现在就十分认真听荆行讲游戏规则。


    扑克牌又可以变着花样玩,而且人多也好玩,游戏规矩简单,三个长辈上手都很快。


    同时,季阿姆和闵母都想到这带来的商机。


    第115章


    这个扑克牌、象棋、军棋、麻将、跳绳、呼啦圈、大富翁、拼图、乐高……这些游戏都被荆行写到了规划本子上,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等着过年后开始。


    荆行不打算自己亲手来,对他来说,启家两兄弟是真的好帮手,而且这两人跟着他这几年也学到许多, 他们手里也有铺子田地, 还有两个跟荆行一起合作的肥皂, 陶瓷厂。当初荆行借他们买房的钱都早早还了,现在也是县里村里争抢的两个小伙子了。


    除了启家两兄弟, 只要荆行愿意,恐怕知道他的商人都会无比愿意跟他合作。


    现在荆行的药庄也开始赚钱, 对于药庄荆行是请了一个老大夫。


    这个大夫能力很强但却被对手给诬陷导致这个老大夫的医馆倒闭, 后面也就在家休养,但对那些求上门的患者也会认真负责医治。


    而这个老大夫的悲剧还没有完, 老先生这一生都在给人认真治病,他医术好,治好不少病人, 就有这么两个特殊的病人, 那是一对姐弟,姐弟两个都是染了同一个病,姐姐已经病的没法救治了, 弟弟被姐姐感染的时间短还有机会, 之所以这对姐弟求到这个老大夫这边就是因为这病会传染, 那些大夫都不敢医也不想碰这两人,更有大夫挥着扫帚赶人。


    老大夫的妻子在生产的时候就去了,儿子考科举, 儿媳陪着跟这去了京城,这个家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他看着姐弟两个在这大雨天跪求在他家门前, 心里升起不忍便让这两人进屋,他给两人救治。


    对姐弟来说这就是慈悲心肠的菩萨,两个感恩戴德的不行。


    但姐姐的病实在是太严重了,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吊着多活几天,弟弟的感染轻,老大夫很快就把弟弟治痊愈了,姐弟两个感情好,让老大夫想起自己的姐姐,要不是那一场天花,他姐姐没能熬过去夭折了。


    老大夫不想放过一丝能救姐姐命的机会,他翻着医书看想把姐姐治好,经过两天的苦苦钻研还真的被老先生在一本偏方医书上看到这个病的另外一种治法,但医书上也写了此方法有一定危险,那个编写这个医书的作者也是从老医者那边听闻的,从来没有试过。


    但对于这个病入膏肓没有几日可活的姐姐来说,只要有线能活的生机,她都会去尝试,在这个老大夫告诉他们这个方法后,姐弟两一个晚上都没有考虑,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决定好了要试试那个治法。


    老大夫还劝了姐弟两要不要再想想,在两人同意下,老大夫开始给姐姐换弟弟的血来治病,第一天换的并不多,姐姐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或者说她身体本就糟糕的很,一些感觉神经都已经坏死,就算出现不适她也没有感觉到。


    第二天的时候,老大夫给姐姐放的血依旧是第一天那个量,换进去的也是那个量,按照道理说姐姐也不应该有事,但在晚上的时候,姐姐就开始发起高烧来,整个人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眼鼻口耳都出现了血迹,逐渐越来越多,老大夫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这姑娘是出现了那个医书上没写的危险,那个弟弟却不想让自己姐姐死去,抓着老大夫的手就把人扯到床边按着这个老大夫让他给自己姐姐看病,哭着叫这个老大夫救他姐。


    然而也是这个时候,那姐姐狠狠抽出了一下,随后平静的躺在那里不动了,五官惨白还留着鲜血,看起来就凄惨的很。


    姐姐死了,原本以为姐姐会被救活的弟弟受到重大打击开始发疯,指责老大夫,后面更是抓着老大夫的头发就往床上磕,给他姐姐磕,还嚷着让老大夫给他姐姐赔命,甚至还去厨房拿了菜刀过来,疯的神神叨叨要要大夫也试试这种换血。


    这个弟弟被姐姐捡到后就跟着姐姐相依为命,他们也不是那种狠人做不出杀人这种狠辣歹毒的事情来,在弟弟给老大夫的手臂上砍了一刀那鲜血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被狠狠地吓醒了,看到那大夫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弟弟吓的连忙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往外爬,慌张无比冲开院门跑走了。


    老大夫本以为会没了命最后也不想再去反抗,没想到那人跑了。


    也是巧的很,那弟弟慌慌张张跑出去拐弯就撞到刚结束看病准备回医馆的大夫身上,那大夫被撞的很,根本没有看清是谁,那人爬起来就飞快跑了,等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整理前面衣服的时候,手触碰到湿濡的触感,他把手展开来一看,手指上就印着鲜红,凑近一闻。


    是血!


    那大夫再回想刚刚撞到他那人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顿时拎起自己地上药箱就往老大夫家跑。


    老大夫不在年轻,就算大夫医治及时,他在高烧一天到鬼门关捡回这条老命后,他的那只手没有之前灵活连捏针都是一种困难,就没在行医救人了。


    荆行在旱灾时就有想好要搞一个药庄,旱灾一过去,荆行就立马着手去办,他寻人问的时候也是巧合,刚好问的那人就是给这个老大夫治手的大夫,他向荆行推荐了这个老大夫。


    荆行原本打算找小年轻的这种,但这个大夫既然给他推荐了这人便想着去看看,同时他知道这个老大夫有一只手不灵活,也知道这个故事。


    老大夫在荆行找上门后拒绝了他,后面荆行又去了两次,最后一次去的时候,荆行这么一句话——“先生这么厉害,这辈子救活了这么多人,就不想把您厉害的医术传下去吗?”触动了这个老大夫,老大夫点头并且让荆行给他选几个学徒来。


    老大夫没有害怕死亡,他原本是安然的等待死亡日子来到,但经过荆行这一番话后,老大夫又觉得他应该在死亡来临前为那些患病着做些什么,他现在有的也只有脑子里的那些医术了。


    荆行本就是搞教育的,手底下聪明的孩子很多,他到学校里讲了一下,那些对医术感兴趣的学生就来他这边报名了,荆行还要进行第一次筛选,对医术感兴趣自然会知道一些医术,荆行便对这些孩子简单摸了一个底,挑出了六个小孩,两个男孩四个女孩,这男女比例还是让荆行有些意外的,但他却觉得这个现象很不错。


    荆行还问了他们为什么想当大夫。


    有的学生答道家里人身体不好,她想学会了给家里人治病。


    另外学生答道他喜欢,他要当医术厉害的大夫医治大家的疑难杂症。


    还有学生说道家里不让她念书了,即使她考上中学也不让去读,说女孩子认识个字就好又不是去参加科考不用学那么多,家里人想让她在家学三从四德,但是她不想在那四四方方一院子里呆着后面嫁人相夫教子,她想过学医过不一样的生活。


    其他的则是受家里影响。


    原本的六个学生,但家里死活不同意一个,那个不被同意的就是家里不让她念书的女生,但没过几天,她家里人就带着她来学校找他了,那个女孩脖颈系了一条薄纱,轻纱下面隐隐约约透露着一条勒痕。


    小姑娘却笑的很开心。


    现在药庄那边有老大夫和这几个学生照顾的很好,那些大批量种植的药草让荆行成为荣福县第一大药草商,当然,这些药草都是救命药,荆行都是按照市场价卖的,如果是医馆来采购,荆行出的价格还要低,甚至在其他县城出现瘟疫或者大规模生病的时候,只要荆行知道,他都会朝那些地方送去这些药草,不收一分钱。


    而荣福县看到荆行这般做,不少商户都愿意跟着他做,哪怕目的不是为了那些百姓,但凡捐了东西,那受益得到好处的都是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荆行和季福都不计较。


    当然,这个事情被皇帝称赞,还被写在国报上传到各个省县去读给百姓们听,官家也十分赞同并且鼓励这种做法,希望大国以后的日子会出现越来越多的这种事情。


    当初荣福县的商人们跟随荆行的脚步,无声支持他,荆行并没有忘记,过年后荆行就拿着自己写的计划书拜访了几家商户。


    被荆行上门拜访的商户们没有想到荆行会来找他们合作,他们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被荆行这种行为感动到就跟着做了,这个时代是人人都想考科举做官并以读书为荣的,虽然新皇上位后就把重农抑商的法给去了,对商人也没有像先皇那般不看重,但商人走到哪里都还是能感受到那些被轻视的态度,而在法条上,商人要交的税依旧是最多的。


    虽表面上说是一样的,但就是会在这些不经意中又处处对商人特殊对待。


    但他们荣福县商人被皇上独一份赞赏,被百姓表扬,荣福县的人们更是为他们自豪,现在的他们走到哪里都有受到尊重,这要是说起来,他们应该好好谢谢荆行才是。


    所以,荆行上门表达想合作的想法后,这些商户们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只是听荆行说打算做什么就立马答应下来,看都没有看荆行带来的计划书,他们脸上哪里有其他县商户嘴里愤慨的奸商样子,简直就是地主家傻儿子,把他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荆行没有那么多精力管太多,全都是给这些商户办,自己就是占分成的那种。


    第116章


    不仅这些, 荆行还把泡面、加热素食、蛋糕都交了出去,对于这些合伙人他并不是没有筛选过,像这些吃食,荆行找的都是喜欢吃的商户, 而这些商户对美食本就喜欢, 至少这些食物最后是好吃的就行。


    荆行交给他们后, 这些商户遇到那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会来找荆行问问他的意见。


    京城那边放开了水泥的出售,对荣福县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 大家对那个水泥粉都感兴趣,都想着出钱把县里的大路还是小路都铺上这个水泥粉, 也算是对家乡做贡献了。


    他们这么想着, 就接到了县长的邀请商谈水泥铺路这事,商户们自然都准时去了。


    县长叫大家来呢就是听到了他们想要买下水泥粉给全县铺路的事, 县长想了想,这件事不仅一个商户这么说,大家为了家乡的路都很愿意出钱出力, 县长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干错把路都分开了给这些商户一人一条,免得到时候为修路的事闹出矛盾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荆行表示赞同,原本还想对县长说“这几条了还分啥, 是不是瞧不起他”话的商户也没在说话, 点头赞同, 其他商户也纷纷点头同意。


    县长知道这是商户们对家乡的建设,这事好事!必须让荣福县百姓们知道!到时候就用这些商户的名字来重新命名,让百姓们知道这条路是谁谁谁商户出钱修的, 同样也可以激励那些小后辈们跟着前辈们学习。


    商户们哪里会不同意,简直不要太高兴, 对县长一番感谢,对修路这事也更加上心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修路这事在县里传的很快,毕竟这事一个大事,而且还关乎大家,自然受到关注大,但大家都没有想到修路竟然用不到他们集资筹钱,县里几个商户就包了。


    百姓们说着谈论着这件事,就有消息灵通的说闵家要招修路工人,愿意去的明天辰时在街头集合。


    “街头?是赶集那条街吗?”刚来县里没有多久的外乡人听到这个消息便问。


    “是啊,就是那条街!”这人看看他道:“你是从其他县城来的吧?知道闵家汉子荆行不?”


    外乡人说只是知道他办了学堂,这人就开始给他扒拉扒拉说起荆行来。


    这人滔滔不绝,但却没有让这个外乡人产生不耐烦,反而越听越入迷,心中不断感慨,这闵汉子太厉害了!


    翌日清晨,公鸡才打鸣,家里的主人就出了门往赶集这条街赶,一来看到已经有十几人在排队了,顿时懊悔的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巴掌,他就应该再早点来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越是排在后面的人越是后悔不已,这份工不仅包中午这顿饭,还有能拿到不少工钱,这等等好的工作啊,就要从他们眼前飞过了。


    招人修路这件事并不需要荆行亲自去管,毕竟现在启东和启南都能应变各种突发事件,生意往来那些也处理井井有条,要是用这种小事都用他们,简直大材小用了。


    荆行也想到过这种情况,当时跟着启南和启东身边学习的学生都是各两个,这四个学生脑瓜子是灵活,但是成绩却不好。


    当时这四个学生一边商量怎么在元宵节上买东西,一边往学校外面走,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虽显幼稚但方法却是可行的。


    荆行和启东就在他们后面听着。


    从班主任那边得知,这四个学生没把聪明劲用在读书上,惋惜的不行。


    就这样,这四个学生就到了启东启南这边跟着学习。


    经过三年的学习,现在跟着荆行的是李卓和卢大力,这次招人的事荆行交给他们,这件事在他们两个的能力内,能办好。


    李卓和卢大力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里也对男孩比较看重,他们前面都还有不少的姐姐,尤其卢大力的爹原本就取了一个妻子的,这个媳妇生出来的都是姑娘,他们家给这些女孩取名都是招娣盼娣。


    他们家是真的想要一个男孩子,即使家里有四个女孩了也还要生。卢大力的奶看到这媳妇生的都是女孩子,便让卢大力的爹又娶了一个媳妇,这个小媳妇在小时候一场高烧中烧坏了脑子,当初经过亲人介绍,这卢家给了一点彩礼就把这人接了过来,而这个小媳妇先后生出两个女儿,而等卢大力出生的时候,卢家上下都高兴的不得了,在他们的思想里家里终于有人传宗接代了。


    但孩子太多了,家里根本养不开,卢家就把还小的孩子送给亲戚喂养,大的就去叔叔婶婶家做活,吃喝拉撒都在亲戚家,两三个月才去看一眼,也相当于寄养在亲戚家来。


    对卢家来说,一家之主就是卢大力的爹,卢大力就是家里的宝,吃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他吃,从小就结实,在家里人的宠爱下也没有养歪,就是比别的孩子皮实些。


    村里人老爱说他们家不好,姐姐这么多,经常嫌弃他姐姐们,但是卢大力却不这么想,他姐姐多好啊,他可以有这么多姐姐疼爱他,其他家里还没有呢!


    他知道他上面有六个姐姐,家里的两个姐姐对他好,大姐二姐会虽然住在婶婶家,但回来时也会给他带好吃的,六个姐姐对他好,他也对这六个姐姐好,跟着村里男孩们出去玩的时候就经常给姐姐们摘一些野果子野花,姐姐们回来这天他就会领着村里那些小伙伴一起下河抓鱼摸虾找螃蟹给姐姐吃。


    上次跟着其他三个孩子在元宵节赚钱也是因为家里大姐要嫁人了,他想赚点钱给他姐带去,他可是听那些婆子说了,没钱的女子嫁到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会被婆婆各种挑三拣四。


    对这卢家来说,家里孩子本就多,家里虽然穷但好在这些孩子都体贴懂事也勤快,日子也还过的去。


    而这个读书更是让卢家向亲戚各家都借了些,零零散散合在一起才够,那些亲戚都劝,“读书这么费钱,为什么还要去读,直接送他在街上的铁匠木匠那般学个手艺不好吗?”


    卢大力的奶也是这般想的,打算送孙子去学个手艺将来养家糊口就可以了,但卢汉子吸着自己的老汉烟在门口坐着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送孩子去学堂,之前的那种学堂他们上不了,但是县里新建的那个学堂他们咬咬牙还是能上的,下半年他多干些活把亲戚的钱慢慢还上。


    卢大力的读书一直是卢家最大的支出,卢汉子当初去亲戚借钱的时候是带上卢大力的,卢大力也知道自己读书钱是怎么来的,所以到了武校里面无论自己是对读书多不感兴趣,他都硬看硬背,十遍不行就二十遍,他总能背下来的时候。


    在他这里读书真的太费力了,家里为了能让他读上书,常年吃两个菜,衣服都还是旧的那种,姐姐们的衣服都是轮下来穿的。


    其他三家就要比卢大力家好,荆行和启东叫这四个学生到办公室后,就对这四个学生说过,只要能考上中学,他们这几年的学费荆行也还给他们家,还能跟着启东和启南一起学习。


    这对四个早熟的小萝卜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学费免不免得再说,最重要的是能跟在启东启南两位先生学习!启东和启南先生可是在校长下面最大的官了,两个先生本事也很厉害,这真的是很好很好的机会!


    四个小萝卜互相看看都是满脸的高兴,立马点头答应,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去想都是对他们有意,他们除非傻了才会拒绝。


    启东交代这四个小孩这件事情不要跟别人说。


    这四个小孩也保守了这个秘密,不仅没有跟任何同学说,连家里人都没有提,从那以后就是更加卖力的学习,家里人问就说要考上中学,要读书。


    荆行知道这个时代最不缺的就是早熟的孩子,给这四个孩子一个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对他们来说也不算难,机会给他们了,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人的,荆行还把这个机会早早跟他们说了让他们有时间去学习提高成绩,这四个学生中有一个孩子觉得学习过程痛苦并且有些怀疑荆行和启东话的真假,荆行和启东从把这个消息告诉这四个学生后就没有再管他们,平时见到他们也是和其他学生一般一视同仁,要坚持还是放弃真的只是看这四个少年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这四个孩子的小升初考结束,成绩公布出来,这四个孩子都可以进入中学学习,他们并没有辜负荆行和启东的期盼和等待。


    对于这四个孩子,那一天恐怕是他们人生中最难忘的,他们不仅得到可以去中学读书的录取通知书,还可以跟着启东启南先生学习,在得知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这件大事的时候,这四个孩子回到家里后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些孩子虽然早熟但终究是岁数还小,不知道这件事是多么多么的难得,这四个家庭的大人们都不是傻的,他们心里非常非常清楚。


    这四个孩子还不知道他们的话给自己家人带去多少震惊,还一直强调启东启南是学校第二大管事。


    这个县最厉害的就是闵家汉子,就是孩子们学校的校长,启东和启南虽然是学校第二管事,但手里也有两个厂,能力也很强,是县里不少人家闺女哥儿抢着要嫁的。


    现在孩子对他们说将来要跟着启东启南学习,将来的路简直不要太好!


    这,这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四家人被这天大的饼砸的晕乎乎的,就连自家孩子把学校退回来这几年学费钱给他们他们都没有清醒过来。


    第117章


    水泥粉从京城运来, 商户们开始修路,百姓们从国报上知道这个水泥粉,那个时候就对这个水泥粉很是好奇,现在亲手来修水泥路, 感觉到这水泥粉的神奇变化吃惊不已。


    因为荆行是负责最大最繁华一条街, 这一动工肯定这条街肯定是营业不了的, 这个时间还要持续到修完为止。


    原本这事肯定要先劝好在这条街上营业的百姓们,但没有想到大家都很理智, 知道这个修路是他们占了便宜,大家都自发找了其他地方摆摊, 一点都没有给荆行这边拖后腿。


    大家都这么能理解, 荆行就放手让卢大力去干了。


    荆行这边修路的干的热火朝天十分卖力,太阳慢慢移到中间, 午饭的时间到了,季福手里的食铺负责大伙的伙食。卢大力知道季福食铺的活计,看到他赶着牛车过来便知道应该是送饭来的, 等那伙计把牛车停到他面前, 他跟着这个伙计把一个大箱子抬了下来放在地上,就叫修路的人停下来吃中午饭。


    “到我这里来领中午饭,吃完中午饭休息半个时辰。”


    人们笑着停下手里的活,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又打了一盆水挨个洗了手来到卢大力身边, 卢大力给大家一人发了一碗,这是一个大木碗,比这些汉子的手还大, 两只手端着,份量大、味道香、上面还铺着一大块炸肉!


    对这些工作的人来说这样用油炸过的大块猪肉到了谁家都不是随时能吃的, 只有过年过节才会见到这种炸肉,但吃他们却吃不到的,要让给家里的孩子们,就像现在有些汉子看到这碗里的大块炸猪肉,就会想着把这大块猪肉留下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卢大力自然是看到那几个汉子的动作的也没有管。


    因为同一天修路的并不少,荆行修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所以今天中午修路汉子们吃的饭菜就在街道上的住户中传开,而其他条路的修路工也听说了,他们想想自己中午吃了些什么,顿时羡慕起荆行这边的修路工来。


    那些商户也是听说了这个的事的,毕竟这个荣福县的商户就没有不关注荆行的,知道这事后便让负责自己拿条街的人去季福那个伙食铺子订购了,就这般季福那个伙食铺子顿时又来了好几单大生意。


    第二天所以修路的人们都吃上了一模一样的饭菜,中午休息的时候,就有其他街道的人来卢大力这边看他们修到哪里了,然后回去对着自己同伴说着闵家的路修哪里了,那帮修路的人们听到这人这么说就知道他们是落下人家不少,现在吃的一样人数一样,这要是再落下人家一大截,那真的是不应该,就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就相互暗搓搓的比较起来。


    原本要二十多天才能完成的路硬是在多方较量下一个个干的十分卖力把这修路的天数缩短了十天,这一天结束的时候,大家看着这崭新漂亮又干净的路顿时就去这新的路上去走上一走,当踏上这新路的时候,这些人的表情就变了,惊喜的模样引的不少人加入这个踏路活动。


    虽然修路这几天对大家的出行和生活都带来了不方便,但没有人抱怨,反而有时候会提着自己的水壶给这些修路的汉子们倒上一杯茶水让他们解解渴,邻里友好。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荣福县无论是大大小小的路都变成了水泥路,现在无论是晴天还是下大雨,走到哪里都不会像从前一样把鞋弄脏,而且地面也不轻易积水,牛车马车走起来也更加快了。


    人们对这路是更加喜欢,像是平时菜场这些,地上总会有那么几片菜叶子或者或者鸡皮鸭毛的留在地上,现在人们爱护的不行,把自己分到的那一块地都会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时间在春季忙碌中过去,季福的肚子圆鼓鼓,王哥儿那边知道季福怀孕了后也嚷着要宝宝,伏旭又是好笑又无奈,扛起王哥儿就是夜夜折腾。


    王哥儿怀孕比季福晚了一个月,得知自己怀孕后,就不让伏旭碰了。


    伏.工具人.旭:……


    季福知道王哥儿怀孕了便和荆行一起来给王哥儿道喜,王哥儿的性子季福知道,他让王哥儿好好呆在在家里安心养满三个月再出来找他,伏旭看着自己夫郎这么听季福的话,而他说了老半天都跟老妈子一样了,他夫郎一个不耐摆手,他也只是委屈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


    荆行看季福在家不是办公就是办公,一点都没有闲下来的意思,比他还要忙,他就会经常拉着季福出去玩。


    赶集日一般是早上比较热闹,中午一过就只要还没有买完东西的老农们在阴凉处坐着叫卖。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衣角翩翩。荆行和季福走在集市街道上,身边还跟着家里两个仆人。


    季福自然是欢喜出来的,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肚子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想出来都会很麻烦,还不如趁现在多走动走动。


    如荆行所说“散散心”、“锻炼锻炼”。


    这次出来逛集市也没有什么,荆行还准备了野炊,乘着这几天天气好,带着季福去放放风筝,钓钓鱼,吃吃烧烤。


    第118章


    季阿姆和季汉子来县里看看自己儿子儿婿, 听闻荆行要带着大家一起去野炊,还有王家一家,季阿姆和季福点头答应,人多热闹。


    这一天下午, 李卓和卢大力正在给荆行汇报今天工作进度, 外面守门的马小汉子来通报说外面有个少女找李卓, “说是李卓大姐。”


    李卓闻言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他大姐会来找自己, 他知道自己大姐胆子小又怕生,从来都没有出过村, 这出现在这里就显得十分不寻常。


    李卓看向荆行, 荆行朝他点头,示意他先去处理。


    马小汉子看荆行点头连忙朝外面去把人带进来。


    站在门外的少女有股弱柳扶风之感, 只是那少女身上洗的发白的旧衣服更是给她平添了几分清冷,她看到闵家大门再次打开,随即那守门汉子就朝她招手, 她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忙走进门去。


    李卓就站在门口,看到被带进来的那人真的是他大姐李盼娣,他连忙走过去去, “大姐, 你怎么在这里?出来什么事?”


    李盼娣芙蓉面有些苍白, 看到李卓的时候顿时红了眼眶,眼里水雾弥漫。“弟弟,阿娘被二婶气的犯病了, 我到县里来抓药被人偷了银子。”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到你在这边便寻了过来。”


    李卓闻言连忙安抚自己亲姐, “没事没事,别哭。我身上有银两,这现在就去跟闵大哥说一声,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嗯”李盼娣红着眼眶点头。


    李卓转身就朝堂屋去,李盼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闵家环境,即使她知道她弟弟跑的那个屋子里就有她想见到的人,但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今天不仅亏了一两银子,最想见的那个男人没见到,算计好的英雄救美也没有碰到那人。


    她能突破的也只有他弟弟这边了。


    李卓很快就出来了,李盼娣看看那间屋子门口,一个人影都没有,她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扭着手帕跟着自己弟弟走了出去。


    现在这县里最出名的就是闵家汉子,而她也早在三年前见过这人,长得高大又俊朗,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农家子成为现在县里最有钱的人,轮谁听了都会不由感慨一句“厉害”,更何况像她这种小女子,像她这样心生爱慕的,她相信肯定不少,尤其人们口中还传着荆行是怎么疼爱夫郎的,这般的汉子谁不想要?


    李盼娣只是恨自己认识这汉子晚了,不过现在也不迟,她弟弟就在荆行手底下做事,现在她能来闵家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后面也不怕没有别的机会。


    县里有钱人家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这个季夫郎这么小心眼子独自霸占这闵汉子,这般善妒,就跟她小姨一样,她小姨就整天跟小姨夫闹,两人就没有给对方好脸色过。


    这季夫郎和闵汉子的感情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盼娣这般想着朝自己弟弟不动声色的打听着闵家事情,今天原本想搭上启汉子那条路也没有成功,只能再想想看后面该怎么办。


    她是对自己的样貌十分有自信的,不仅他们自己村还是隔壁村,她都是最好看的,而且村里想要求娶她的汉子就不少,但是她就是看不上。


    她要嫁就要嫁最好的!


    李盼娣想的入了神就听到她弟弟喊到:“启南哥!你这是要去闵大哥那边吗?”


    启南“嗯”了一声,看看李卓,问道:“你们这是?”


    李卓之前就是跟着启南学习的,对启南这个先生那是一个信任,他没有任何保留的把家里出的事情给启南说了。


    启南:“身上有钱吗?”


    李卓点头,“够的够的,我娘就是老毛病犯了,我也跟闵大哥说过了。”


    启南点点头便没有在说话,李卓打算带着自己姐姐离开,就听到他姐姐对他说:“小卓,这位就是你经常说起教你本事的先生?”


    少女声音温柔,脸上带着柔和笑意,微风吹拂着这姑娘的发丝。


    李卓点头应道,朝两人互相介绍,李盼娣朝启南微笑着礼貌寒暄,启南看向这女人,淡淡应一声便没再说话。


    他可是看到这女的在巷子里那一出好戏的,这般算计,定是有什么目的。


    第119章


    因为李母原因, 荆行给李卓放了三天假照顾李母。


    启南虽然看到小巷子那女人自导自演的一切,如果他不是听到那两个小偷的话,还真的会听到女人的声音就去帮忙的,而这一幕如此巧合布置在他日常路过的小道上, 当时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这女人要算计的就是他。


    启南跟了荆行这么久, 无论是工作处理还是性格, 多少都会受荆行影响,原本在事业上就要和那些人尔虞我诈, 现在更是要防着被各种小人算计,对这种爱算计的女子启南是十分不喜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荆行这边走。


    荆行见他过来也没有收敛对季福的亲昵, 也只有在季福面前他才会显得轻快一些, 此时的他蹲在季福面前,一手揽着季福的腰, 一手摸在季福肚子上,刚刚显然是把耳朵轻轻贴在季福肚子上感受那肚子里的小宝宝。


    启南和启东两兄弟跟荆行这么久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自然不用荆行招呼, 直接拉了椅子坐在一旁, “唉,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了,从过完年开始就一直催着我和哥哥找媳妇儿, 在家念的脑壳痛就来这里躲躲。”


    季福没有管荆行对他肚子爱不释手, 听到启南这抱怨的话顿时笑出了声, “启婶子上次还跟我说,让我帮你们留意一下。”


    启南闻言忍不住睁大眼睛,“我才23, 我娘就嫌弃我岁数大了?”这么说着他还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难道我的英勇帅气一去不复返了?”


    这话逗的季福直笑, 荆行站起身来坐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依旧是挨着季福,笑着接话,“你能这么清楚的意思到就好,要是自己能找到媳妇,不用麻烦我媳妇儿那是最好的。”


    启南哀嚎道:“又不是我不想找!行哥你刚成年没多久就惦记上了季福,后面更是很快就成亲了,你哪里能体会到我和哥哥的痛苦?你以为找媳妇很简单啊!”


    季福笑的往荆行身上倒,“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好帮你参谋参谋。”


    启南被季福这个问题问住,他还真没有想过自己喜欢怎么样的,他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和自己喜欢的成亲,有着像行哥你们这般好的感情。”


    启南好奇:“话说,行哥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福的?当时我和哥哥硬是没有看出来。”


    季福也看向荆行,荆行也笑了起来,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季福,目光温柔又缱绻,“我当初刚打赢县里擂台,走回去的路上遇到马婶子一家赶着牛车,上面坐了不少人,我对面就恰好是季福,当时只是看了一眼,就是第一印象就是白白净净的。”


    “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大家在一个村,又一起上下工就照顾照顾。”


    “后面吗……我在武馆里也能看得清那嵇庄为人,觉得这小哥儿真是傻乎乎的。”


    季福也想到当时荆行还提醒过自己,也正好是荆行的提醒让季福看清那嵇庄。


    启南好似明白了又不是很明白,“是这个过程中感觉到自己的心思吗?还是……我还没是没有搞懂。”


    “当时我也没有意识到。”荆行也是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忽然想到什么,他笑了起来,“可能是村里人都说村里最好看的哥儿是别人,而我觉得村里最好看的是季福。”


    季福抿了抿唇被荆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启南明白的同时也被秀了一脸,“看吧,这要有缘分才能遇到对的人!所以,我这里也不急,我可以慢慢等。”


    季福赞同点头。


    荣福县的繁华是其他县城都有所耳闻的,时不时就搞一个活动,百姓们都想前往这个地方生活或者送孩子去读书,荣福县的地皮和房子也同荆行之前说的那边,涨了很多,这边人也越来越多,荣福县能规划的土地也都划拉进来,地皮虽赶不上京城那边寸土寸金,但对其他县城来说,只要荣福县农民买出一亩地就够这家人生活十几年的了。


    这个土地房租的事如果不是时刻关注着,还真的很难感觉到这地皮房子的价钱在涨,农民都是要靠土地种植,没有谁会傻乎乎去把家里的地卖了。


    但对百姓来说,这物价上涨他们是能感受到的,像以前一个鸡蛋只要五文钱,但现在要□□文才可以,对此变化百姓们高兴中夹杂着埋怨,高兴荣福县发展越来越好,百姓们日子也越来越好,难过这钱不经花,他们要更加努力赚钱才行。


    而对那些来荣福县的生活或者是带家里孩子到荣福县求学的百姓们来说,这里人们不仅亲切热心,这里的县官衙役对他们也是同等对待,这里东西虽然贵但用人的地方也多,随处都可以问人要不要做工的铺子,而且每个月工钱都还不低。


    但他们都打听清楚了,进闵老板开的那些厂里干活是最好的,钱多不说,经常会发些东西,这县里凡事在闵老板厂里干活的都是昂首阔步的,自豪的很。


    好在荆行这边与其他商户合作不少,这一年春开始就有陆续在修建两个厂。


    这天,县长来找荆行,“小老弟啊,你竟会给我出些难题,你和这么多商户合作,现在一个个都跑来我这里要批地,我们县就这么大,我手里哪里还有地给他们啊?!”


    县长一走,就有商户上门拜访,也是为了土地而来。


    商户这边得到荆行会想办法后也不多打扰,很快离开闵家。


    卢大力和李卓为荆行办事,荆行必然会用心指导他们,他把这两人找来便告诉了他们,看他们有没有思路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县城其实还有一些地方没有用上,那就是丘陵山地,我觉得以现在的财力和人力,那些地方是可以开彩给这些商户用上的。”李卓说道。


    荆行点头并没有说话评价,他转头看向卢大力,“有什么方法吗?”


    李卓挠了捞头,“我只是觉得这开彩山地的钱财肯定是要比填湖造地来的高的,咱们这边河流不少,小湖就那么两三个,现在百姓们用的都是家中水井,那几个小湖倒是可以用上。”


    荆行也点头,“你们两个想法都一致,就是造田地出来。”


    “这些成本都不低,既然这样,我们就放弃这条路,我们县城没有土地不代表其他县城没有?”


    “我们可以去那些县城低价买入,甚至还可以招那边百姓给我们干活赚钱。”


    两人闻言纷纷点头,“这样我们还能获得更大更便宜的土地,也会有更多的工人。”


    荆行点头,晚上的时候,他把这个事情跟季福说了,像是教两个孩子那边问季福。


    季福一边感受这荆行给他肚子上揉香膏,一边回答荆行,“这里没有就去别处,现在这边的土地还贵,同样价格这边只能买一亩,那边却可以买好几亩了。”


    荆行非常赞同点头,还在这圆滚滚的肚子上亲了一下,“那我想把成本再降低甚至不花钱就让别人给我一大块地,有没有方法?”


    季福想了想,“除非你为那个县做了很有利的事情,他们把那地奖赏给你。”


    荆行点拨,“接近了,再想想。”


    季福兴致顿时来了,“能有什么有利那个县的事能让县长给你们一大块的地?……莫非你打算把学校也开过去?”


    荆行若有所思,“要开学校也不是不行。”


    季福又猜:“难道是像肥料、水泥粉那种?”


    荆行好笑,“亲相公一口我就跟你说。”


    季福没有犹豫吧唧亲了荆行一口,“相公快说说!”


    “我们县跟县之间合作就能达到这个目的,现在对其他周围县城来说,我们县就是能跟京城相比的那种厉害城市,对于那些小县城来说,我们这边的商人去他们那边开厂带动他们那边的经济,这无论是从那个方面去考虑都是他们占了便宜。”


    “我们带过去的不仅是人还有钱。”荆行笑着搂住季福,“这样也能让附近几个县城一点点繁荣起来。”


    “甚至我们还可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一个县不行其他县城应该是会接受我们,让这几个同意的县出条件,谁的条件好,我们就去谁那里。”


    季福一副受教的认真模样,荆行继续道,“这种事情其实日常生活中我们就有碰到过,我们有一块好地,谁都想要,那就看谁出的价格高,以此类推,还有很多。”


    第二天,荆行就去找来县长,县长对此举双手赞同,能带动附近几个县城一起发展是县长最高兴看到的,既然有利方法,县长很快就去把那些要地开厂的商户找了过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方法,纷纷佩服起荆行来,对这个方法十分赞同,还十分积极催着县长快去跟其他县城县长交涉一下。


    其他县城一听荣福县要来一帮有钱人开厂建学堂,荣福县商人他们可是听说过的,没有想到这次这个大馅饼就落在他们头上了,县长们一个个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看到荣福县说要地,这根本不是问题好吗?!


    第120章


    荣福县周围的这几个县城回信都十分积极, 表示十分愿意和他们荣福县一起合作共赢。信里还说建厂的土地不是问题,只要这些商户来,他们想要怎么开厂,政府这边都会极力配合。


    甚至有两个县城的县长还说了如果荆行他们在他们县来开厂办学堂, 他们就上书给京城那边, 恳请皇帝给他们能少收荆行这一行商户税钱的权力。


    可以说是相当的诚恳了。


    对此结果县长十分乐意见到, 他就象家里的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们这么受欢迎自然是十分高兴,同时也希望这些儿子们能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带动百姓们富强起来, 县长办事从来不拖拉,连忙又去召集大家过来跟他们讲了结果, 当然那两个要上书皇帝的这事没有说, 但他不可能放过这个好处的。


    县城有四个,而现在这里坐着有六个人, 县长决定还是按抓周来。


    荆行笑着建议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这四个县城都会有我们的厂,我们大家自己分一分就好了。”


    商户们跟着点头, “都是迟早的事。”


    荆行对他们道:“你们去了后就要很大一块地方, 到时候我们几个厂都能建在一起。”


    商户们点头,大家也商量好了自己要去的县城,趁着春种刚过去, 秋收又还没有开始之前就把厂建设起来, 为此他们准备明天就开始动身前往。


    县长原本要在长风酒楼给他们送行的都被商户们给拒绝了, 一个个都忙着回去跟亲人告别和整理要带走的行李。


    县长便祝他们一路顺风,万事顺利,等他受到来自这几个商户的信件看了后才放下心来, 他也开始给这两个县长写信,信里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们县的孩子们都到你们县去开始工作了, 你上书问皇上了吗?


    县长不光是给这两个县长写,他同时也给其他两个县长写了信去,信里就说其他两个县长怎么怎么好,都要上书去拜托皇帝给我家孩子们减少商税,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三个月后,京城皇帝收到了四个县县长写来的奏折上看到了同样的恳请,又翻出荣福县章春荣写的折子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因为之前荣福县商户捐了大量东西给受灾县城本就心生好感,现在又是带动其他县城共同繁荣,尤其这里面还有闵荆行出力,皇帝知道这是对百姓对社稷都有意的事,他高兴在奏折上写了特批,允许荆行这些商户今年少交一成的税。


    这件事本身就值得拿出去给大家学习模仿,第二天,大国读报就看到荣福县与周围县城达成的共同富裕事件,这事讨论度很高,尤其那些贫困县城看到这份报纸后就给荣福县县长写信,纷纷表示也想跟荣福县合作。


    荣福县县长又不傻,这么多县城跟他们合作先不说能不能行,要是皇帝知道了,难免心里会不喜欢,县长还是觉得他把这事跟皇帝说,让皇帝来指定哪个县帮扶哪个县,这样的事就该皇帝去忙,要是他越俎代庖,说不定掉脑袋的就是他了。


    因为在其他县城开设厂区和建设学校本就是花费时间精力的事情,荆行不可能现在离开季福身边去那些县城,而且他也答应过李福去哪里都会带着季福,更不会在季福这危险的时候带着他到处跑。


    荆行就在家里陪着李福,而身边的李卓和卢大力都被他叫去跟着这次去附近县城建设的乔、贝两个商户了,两个商户去的县城不一样,主要负责的也不一样,乔商户是搞棋类娱乐,而贝商户就是搞吃食,这正正好的外出实习机会就摆在面前,荆行怎么可能放过。


    就这样,李卓先是休息三天照顾母亲,随后又被启南告诉自己家姐在巷子里自导自演的那一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启南哥显然是对他家姐产生不喜,他不得不分些心神出来盯着李盼娣,后面感觉到自己姐姐想通过自己有意认识启南启东哥,他就不由生出几分厌烦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姐姐心这么大,还做着这种异想天开的梦,现在他都不好意思面对这两个对他很好的哥哥了,得知荆行有意叫他和卢大力跟随商户去其他县城锻炼的时候,李卓是一万个愿意。


    他姐姐那个样子显然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他知道自己家是几斤几两,要是启南启东哥有这种想法,那他肯定是愿意的给自己大姐搭线的,关键现在启南哥已经不耐他姐了,他姐再凑上去不就会引起启南哥的厌烦吗?


    说不定这后面还会牵扯到他,这可是他努力争取到的机会,他不可能让他姐毁掉他的未来。


    李盼娣怎么可能想到她自己在算计启南的时候就被启南看到让启南对她心生不喜,后面她特意借用弟弟来跟启南启东拉关系,启南启东现在可是县里的香饽饽,那些家里凡是有未出嫁的姑娘哥儿们都想要嫁给这两位,要是能被这两个中的其中一个看上,她就有方法见到荆行。


    但是她总感觉她弟弟最近很忙,要是在荆行身边忙也还好,但每次问他说的都是在店铺里面忙,李盼娣没有办法接近这三人,而且她刚要提出跟李卓一起去店里她顺便在店里逛逛的请求就被李卓给拒绝了。


    李卓经常拒绝李盼娣,她没有办法,而且前面两次通过弟弟跟启南说话,启南都很冷漠,好似她对他没有什么吸引的,不能跟启东启南讲上话,她后面不由有些心急起来,还独自去了李卓说的那几个铺子,但都没有见到她想见到的人,反而被李卓问了好几次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李盼娣为了不让弟弟起疑心,胡扯了好几个借口。


    殊不知这些谎话都被李卓看穿了,而且越发觉得他姐可笑,要是他被这样一个女人算计,他也会不悦并且对这个女人厌烦的。


    李盼娣直到自己弟弟回来通知家里他要跟着其他商户去附近县城办事的消息都没有见到荆行一面。


    李卓看着自己姐姐挂着关心的表情一直追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李卓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好生陌生。


    当然,他没有告诉这个姐姐要去很久,他要是这么说了,他姐姐肯定是会另想办法算计其他人去,他敷衍说着会很快回来,五六天。


    李盼娣听到弟弟这么说,心里顿时送了一口气,就这么几天日子,她还是能等的起的。


    李盼娣她本就比自己弟弟大六七岁,自己弟弟还差三四年就成年了,她本就是想趁着家里没有给她说亲前就把这事搞定,但是现在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弟弟不仅没有回来而且写回来的信也少,她娘原本还被她说服让她在家里多留两年时间的,现在竟然开始给她相看起人家来!


    李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女儿竟然做着麻雀飞上枝头成凤凰这白日梦,要是像儿子说的那般被启南启东老板看上,那对他们家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并不是,启南老板都对这个女儿产生厌恶了,就算她女儿再算计,人家也不会娶一个自己厌烦的女人回家。


    而且这个机会是儿子好不容易得来的,李母不会让这个女儿还了她儿子的前程,坏了家里二女儿三女儿的名声。


    李卓跟母亲说了后就安心去忙事业了,李母性子本就是有些母老虎的,所以当她看着自己大女儿这个柔弱小白兔的性子就糟心,但奈何说了这女儿也不听,如今更是不顾弟弟前程不顾家里妹妹的名声会不会因为她的一些事情变坏,李母也不再客气,当天就在村里放话给自己大姑娘相看对象。


    李盼娣心里有些慌,但是她有把握说服李母,只要李母知道她心里所想一定会支持她的。


    但是她并没有等到李母的支持,反而她被李母扇了一耳光。


    “你弟弟都跟我说了,你现在还要编一些不切实际的来哄骗我!我当初以为你性子柔弱是因为早产的原因,但现在看来你性子就是这般爱算计!”


    “你以为你自己这些把戏只有你自己知道吗?像荆行、启南、启东这些大老板能从一个农村汉子打拼出现在的家业,你以为他们是傻的吗?他们见到的人,看到的算计要多得多……人不怕没有自知之明就怕自作聪明!”


    “再说了,你从哪里听说人家闵汉子跟自己夫郎感情不好的?!人家从很早之前就暗示过他不会娶妾也不会金屋藏娇,是谁给你的胆子去打扰人家的感情的?”


    李母是真的不明白,闵汉子疼爱夫郎各种事在荣福县传开了,凡是问一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的,她女儿竟然会认为人家感情不好!


    李母越说越气,险些又要犯病,还好平缓了情绪,但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个女儿再说什么了,只想着早点给她找好人家嫁了算了。


    然而,她哪里想到,她早上的时候煮了大女儿爱吃的面条,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好好跟女儿说说,估计就能听进去了,她打开上锁的门一看,原本从小柔柔弱弱听话的女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翻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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