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要是太子,我也扛不住。】
自小到大就是太子,然后被废,废完了又立,立了又废,最后还有可能继续被立……
最后皇阿玛龙御归天被拘囚终身。
就这个过程,作为局外人的四阿哥胤禛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这个中滋味,大抵只有本人能够感觉到。
不过说实话……
这个东西,放在其他皇子身上,那真真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不过就这一遭,别人如何不知道,反正他是一点也不羡慕。
而八阿哥胤禩那边也联想了一下,第二年就身亡。
和那个新帝有关系吗?
这么个太子放在这里,鉴于皇阿玛那来回废立的行为,不可能在群臣之中没有投机之人。
就算是皇阿玛在这里面对保举太子的人下手,也不可能就杜绝那有心之人。
即便是有个拘囚终身,但是终归是一个隐患。
但是若说冲着行宫成王府这件事的话,也并非没有容人之量。
也可能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皇阿玛那边会如何想?
而实际上康熙来不及多想这些了,此时此刻,脑子里面撞的都是终身拘囚,第二年就没了……
第二年就没了。
在那一瞬间,康熙彻底站不住了。
事情当前康熙没心思再管他们三个了,直接转身就走。
大步流星。
胤祉听见动静也抬起头来。
伴随着康熙走后,胤祉倒是反应过来一件事——
【哎,竟然没说我?】
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
【是,但是只提了名字,但是你看一点惩戒没有哎。】
【老八接下来不得空闲时间全都在看书,而老四别的不说,现在就得去练骑射去,接下来几天日子也别想跑得了。】
【对比一下,你看我是不是就跟没说一样。】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呢?!
不仅仅福没有,难你还跑了?!
三哥你这?!
两人在那一瞬间,目光都死死地盯着胤祉。
虽然这事是皇阿玛干的,但是总归也是他最先提出来的,胤祉也不由得心虚地摸了摸鼻梁,“四弟、八弟,要不先用膳,然后再去?”
“皇阿玛已经示下,我怎能因一食,而废事?”四阿哥视线半点没有挪开的意思,“我记得三哥你弓马娴熟,在诸位兄弟之中也算是好手,不如教教弟弟如何?”
八阿哥也笑了笑,笑的特别温和,“三哥,你满腹文章,相比懂的也比弟弟多,我也有不会的,想要请教三哥。”
胤祉试图挣扎一下,“我虽然懂得一些,但是终归没有师傅更好,谁教不如师傅来教,我到底不得要领,若是不对,那就实在有些误人子弟了,更何况你我还是亲兄弟。”
“师傅是很好,但是三哥你也绝不差,莫要如此谦虚,希望三哥不吝赐教,莫要推辞。”八阿哥道。
四阿哥也非常认可,“八弟说得对,三哥还是不要推辞了。”
我们俩已经被你拖下水了,有福同享,有祸同当,这可是说好的共患难。
胤祉见此情况,到底推不开,索性试图减少一下工作量,一脸的惋惜,“不是我不想教导,只是你们两个又并非在一起,一文一武,两者不可兼得,我这也实在分身乏术啊。”
“四弟、八弟你们看……”
“无妨,我可以等等。”八阿哥胤禩非常贴心道,“三哥你先去教四哥吧,等你回来之后再来寻我就好。”
“……”胤祉。
【我突然有点后悔了。】
后悔?
巧了,我们刚刚也是这么想的!
……
太子自打回了毓庆宫,就一直没说话,脸色发白,阴沉至极。
宫人亦是无人胆敢说一言。
康熙过来的时候,太子站在松木之下,寒雪未折枝,仍是苍翠如壁,若是在夏日,这松木算不得什么多显眼的,甚至看着多了些简朴,但是眼下独木而立,却是那么显眼。
太子不知是在看着松木,还是透过松木看着自己。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但是太子仍旧没有回头,也或者是想的出神完全意识不到。
有人想去唤太子,却是被康熙抬手止住。
“你等在此处莫要打扰。”
康熙自己朝着那边走去,直到走近之后,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太子眼底血丝仍旧满布,脸色阴沉又灰白,即便是没有半点恭谦之意,但是这也是无心再分神,康熙心下更是像是被人拽着,“保成,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就算是真的说了,盛怒之下所言当不得真。”
太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抬起头来,“皇阿玛,以后再说吧。”
康熙眉头紧皱,朕要是等等了,你得成什么样?!
“保成!你乃是大清储君,不过一句虚言,你就这般,成什么样子?!”康熙一边恨不得直接把胤祉直接拽过来,让他把之前保成没听见的那些话全都说一遍!
只是不行,事情就算再重,也决不能扰动神器!
事到关头,康熙也只能在心下再一次斥责胤祉,不该说的瞎说!
而也伴随着此话一出,太子手指死死地抵着掌心。
不过康熙那边自然不仅仅有斥责,亦是道,“只要朕在一天,你的位置就无人能够取代!”
太子抬起头,直看向康熙,“儿臣是您心中的储君吗?”
“如何不是?!”康熙厉声道,“古往今来,皆无像是你这般能文善武、昭德塞违、嘉言懿行,可托家国大事之太子!”
“若是里面有什么差错,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若无误会,一切必当顺遂!”
等到老三说出来具体的时候,避过去就行了!
到底都已经知道了其中情况,必然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具体情况都摆在这里,提前知晓,那是上苍赐大清之福,提前告诫,免得重蹈覆辙!
康熙说着,太子其实也并不怀疑皇阿玛到底对他是如何的爱护,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有些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然而眼下正是因为他太过于清楚了,太明白了,以至于此时此刻难以接受。看着焦急的皇阿玛,太子到底还是道,“儿臣是大清储君,但是亦是皇阿玛的儿子。”
康熙听着一时间心下复杂至极,是欣慰,亦是忧心。
而也就是在此刻,太子直接道,“儿臣真的有些不适,皇阿玛请回,不必挂怀儿臣。”
事情当前,康熙那眉头都恨不得紧蹙在一块了,若是往常如此两次三番顶撞不敬,必定大怒,但是此刻康熙那火气有,但是却也实在落不到太子身上。
眼瞧着太子那泛着血丝的眼睛,再加上那生而克母那句话,到底全堵回去了。
连带着嗓子都堵得慌。
他日后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且这话还让保成听见了!
但是眼下话已至此,康熙也不好再留。
到底回了乾清宫。
开始压下心思批阅奏折。
至于胤祉那边已经同四阿哥胤禛去练习骑射去了。
因为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这里倒是也显得比寻常多了几分空旷。
夕阳西下,连带身上都带着些暖光,地上的影子也拖的极长。
暖意有,但是不多。
两人就那么站在那边练箭。
“三哥,若是有什么不对,随时告知我就好。”
“这是自然。”
而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胤禛一手握着弓,一手拉着箭开口道,“三哥,眼下如此,日后会如何?”
“日后看你自己的。”胤祉道,“有心总归能够更好些。”
【而且人有擅长的有不擅长的本来就很正常一件事。】
【反正一句话,差不多别垫底就行了,哦,还有被皇阿玛叫出来的时候不拉胯,除非你是老五,皇阿玛不点,点了也没事,怎么都有太后撑腰,只要不奔着故意作大死去,皇阿玛那都是骂不得说不得,最后只能当什么都没说过,不然都没有这个本钱。】
他其实本意不是问这个,不过眼下的局面……
胤禛直看向远处箭靶,到底放松了三分,随即回头看向胤祉,“三哥,你可有什么诀窍?教教我?”
【让我想想,熟能生巧这玩意就算了,轨迹什么的也没必要,关于什么对准之后位置会更偏一点师傅也说过,至于其他的老四该知道的也都知道……】
【哦对,还有描点,但是皇阿玛应该会让人把弓改的花里胡哨吗?是不垫底了,但是更惹眼了,到时候用不上说了就跟没说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不说呢。】
【怎么感觉到最后还是熟能生巧,肌肉记忆?!】
“具体没有什么,一点点来吧,我也是这么过来。”胤祉道。
胤禛闻声点了头,继续开弓射箭。
又过去了些时候,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两人直接一同回了北五所。
而告别了四阿哥胤禛之后,胤祉还没走到自己院子之前就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呢。
然后胤祉就看见了脸上还挂着笑意,早早就等着了的八阿哥胤禩,“三哥,你回来了?”
“……”胤祉。
【说好的八贤王呢?】
胤禩闻声心下一动,八贤王?
【能不能提前给我也来个贤一下?】
“……”胤禩。
日后会不会在这种地方贤他不知道。
但是此刻,他对兄弟情印象深刻,他非常需要和三哥兄弟情深,就像是之前完全跑不掉的他一样。
而远在乾清宫中,终于批阅完奏折告一段落的康熙,放下主笔,脸色仍旧好不到哪里去。
心中忧虑不减,胸中郁气未散。
不过,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康熙眯了眯双眸。
第32章
虽然说这件事的起始可不是因为什么真的求学,但是伴随着胤祉这边尽脑汁连带还让系统翻阅资料,可谓是尽力了,八阿哥也有不少收获。
亦是多了些真心实意。
挺好,下次还想继续。
只不过很快胤祉也抽不出来什么时间了。
因为当天晚上胤祉就收获到了来自康熙的传旨,让他抄书去。
领旨后,送走了传旨的公公。
胤祉倒是没有什么抗拒之心,毕竟相比较自己一个人抄书,显然比在那边一遍要和老四练骑射,回来后还得再和老八温故知新去。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倒旨意下来那才是工作量减少了。
他唯一的问题是——
【道理我都懂,但是皇阿玛为什么不早点?我刚刚从老八那边出来。】
系统:【可能是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有点道理,算了,反正就这一天,今天都这个时候了,明个再说。】
反倒是四阿哥和八阿哥知道这件事后,有点可惜。
隔天胤祉日常往乾清宫去,康熙早早的就已经在那边了,不久之后,太子也到了,太子脸色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不过大抵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心情不佳。
今天甚至不仅仅是放过来了请安折子,甚至还有一些奏事折,当然,后者他们看完还是要给皇阿玛过目的。
不过今天的皇阿玛,胤祉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有点不对劲。
康熙就坐在那边,手上拿着折子,垂着眼眸,仿佛在考虑什么。
边上的茶都换了好几次了,但是一口都未动过。
【哎?皇阿玛今天怎么感觉特别端着?】
康熙手指一顿,当即抬了抬手上的折子。
四阿哥胤禛低着头,权当自己没听见。
大阿哥胤褆虽然看奏折看的非常认真,也对于那些请安折子无意义的废话,那也是一眼都没落下,但是真说是有事胤褆到底还是心下极为好奇,隐晦的看了眼皇阿玛,下一瞬就直接落在了胤祉身上,发生什么了?
老三说来听听啊!
“……”虽然胤褆目光非常短暂,但还是看了个清楚的康熙。
胤褆你很好奇是吧?
至于太子此刻俨然就跟没听见一样,把手中的奏折递给了康熙,简单说明情况后,就回到了原位。
康熙到底没说什么,抬手直接批了。
【太子那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好像到现在,除了递折子之外,都没有怎么靠近皇阿玛吧?】
“苏州知府的请安折子,今年雨水充足。”胤褆一边把折子递过去了,折子心下一边想着。
这有什么的。
之前皇阿玛在的时候不也这样?
【不一样,每天哪有这么话少?】
【这是昨天吵架,今天也没好,不过就这个样子,皇阿玛肯定理亏,要不然就以皇阿玛那个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又端着又在装不在乎的。】
在那一瞬间,康熙直接拿起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此事暂且搁置,召图纳,马齐、索额图、张玉书,共议黄河筑堤之事。”
“你等也一起来。”
胤祉闻声也放下了奏折。
没一会儿图纳等人就到了,而黄淮海图已经放在那里。
【说实话,我有个疑问。】
【我们也参与其中,皇阿玛也在,何必来正殿?直接叫人过去那边不就得了?】
闻声,大阿哥也有些认可。
的确,折腾这么一圈作甚?明明就可以在那边叫人的,还出来一趟,的确没什么必要。
难不成昨天发生了什么?
就听着老三的话,肯定是昨天他在,必然说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但是他也大概能够感觉可能错过了很重要的事,而且十有八九就是关于太子的。
大阿哥想着,一边看向了太子。
对此太子倒是注意到了大阿哥的目光,但是眼底却是没有掀起什么波浪,转眼就已经看向他处。
四阿哥眼观鼻口关心,俨然就是一副专心致志看向海图的样子。
“皇上,今年黄河水大,淮水被逼,故洪泽湖水较高于往年,今年理应加堤。”大学士张玉书第一个道。
大学士说的很有道理,图纳那边也非常支持,但作为户部尚书的马齐当场开始算账,索额图在里面和稀泥。
你一言我一语就已经说个不停。
康熙等了半天都没听见胤祉开口,索性目光就看向了太子,“太子何意?”
“西南仍有异动,钱粮乃是重事,况且前两年出兵还未彻底缓过来,但是黄河若是不治,若是出事,又是一场大灾,不可不管。”
“加堤,加筑小堤,免得声势浩大,劳民伤财,挺过这段日子,日后再做图谋。”
“应派得力官员为河道总督,建管黄淮两岸。”太子道。
【得力官员……说的不就是靳辅吗?!】
【虽然陈煌已经身死,但是靳辅还活着啊!】
【他们两个这都是不世出的天才治水人,那可是真·卧龙凤雏。】
卧龙凤雏能够理解,但是这个真?何意?真本事超群?
不知道为什么,四阿哥、八阿哥都想起来了那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索额图倒是皱了皱眉头,这个靳辅是明珠的人啊……
虽然明珠现在已经倒台,但是这个人,他还是不喜欢。
反倒是康熙对于这个人选的确有心。
靳辅的确是一个有本事的,在治水一途颇有造诣。
大阿哥倒是想开口,不过到底犹豫了一瞬,他倒不是担心得罪索额图,毕竟他是大皇子,而索额图乃是太子附庸,早就不必担忧得罪他如何了,更多的是因为明珠已经被削权,即便是仍有大学士之位,但是已经无权在身,不受重用,作为被明珠牵连的靳辅,要不然也不至于意见没少被采纳,但是仍未官复原职,若是他开口,招了皇阿玛的忌讳就不好了。
要不还是再听听?
【一个在前面有理论,一个在后面有实践,也是就可惜陈潢死得早,但是这两人下来,从最开始每年都得泛滥四五次到后来,二十年下来,黄河一百五十年之内,不能说没出事,那也是后续工作做得好,没出过大事。】
此话一出,索额图也不管靳辅曾经是明珠的人了,当即道,“臣愿意保举还在被革职在家的靳辅!”
大阿哥见索额图抢说,也只能咬了咬牙,既然当不了第一个,那第二个也没用了。
马齐也眉头紧皱,你刚刚不还和稀泥呢吗?
怎么转眼保举明珠的人?
图纳和张玉书都不由得看向索额图。
索相,这不是您的性格啊?
当然索额图眼下完全不管别人如何看他了。
这么大的功绩,就算是举荐之功,也是不小的!
更不要说日后了!
虽然是明珠的人……
但是明珠现在虽然还是大学士,但是实际上已经等同于无权在身了!
然后就听见胤祉继续道——
【就算是康熙后期贪官污吏纵横也没出大乱子,就,虽然放纵,但是皇阿玛也盯着大事了?】
【也不是专注养蛊,后期昏庸但是没完全昏庸?】
此话一出,索额图眼皮一跳,当场试图圆回去,“皇上圣明千古,功绩远超前人,其下英才无数,若是黄河稳定,乃是皇上之功!”
【哦,皇阿玛没事老去巡查也是原因之一,但是皇帝出巡耗费的钱财也不少吧。】
康熙面无表情,你后面那句话能不说吗?
至于索额图那边,面上虽然仍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实际上那已经嗓子都要被人给卡住了。
他这边刚说完,三阿哥那边就开口,他这怎么继续圆?!
索额图现在都怀疑他要是继续说下去,三阿哥那边还能说。
此刻四阿哥胤禛也开口道,“儿臣也愿意保举此人。”
“早就听闻此人之能,如今这件事非他莫属。”
闻声,康熙也满意地看了四阿哥一眼,“传旨,命靳辅为河道总督,取库银六万两,挑河筑堤,使漕运无误。”
【他去好是挺好,不过说起来靳辅,就是死在任上吧?】
【前两年我已经托人在狱中照顾,至少死期已经往后拖了一年,但是也没有因此官复原职,眼下重新上岗……】
【对百姓好,他知道了也一定会高兴的,但是也不知道会不会重蹈覆辙,要不找人再塞给他点人参补品去?】
康熙峰回路转,继续道,“鉴他年事已高,派太医随行。”
闻声,胤祉放心了。
马齐等人也是有些意外,皇上如此关心一外臣,此等荣宠实在不小。
当靳辅接旨之时,也是意外至极,那看起来极为沉稳的老者久违地大笑出声,当即领旨谢恩,“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出京城之前,靳辅到底找到了邻居,“帮我转告那位爷,若是有用到紫垣的地方,尽管吩咐。”
“啊,没有,没有!”邻居连忙摆手,上面吩咐了,不准说出来的!“是我自愿的,没有别人!”
“明相失势,我被冤入狱,这些年我也知道上面有人照顾我,如此手笔,若非天潢贵胄,怕是别人哪里敢如此?”
“靳大人一身本事,为国为民,向来被皇上看重,我帮你也是出于这种心思!”
“你虽然是旗人,但是终归无官无职,如何在大理寺帮我?”
“只可惜若是当年我的好友也有这般的机遇,或许不至身死。”
“……”邻居。
失策了。
等到消息传到了胤祉这边,来人倒也如实地把靳辅的话全说了,包括那句感慨。
【不是我不救,主要是我那个时候记忆刚恢复还没多久,更别提那个时候我才七岁,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
“主子,那靳辅那边该当如何?”
“既然走了,那就不必管了,就当什么也没做过就是了。”胤祉道。
送走了人之后,胤祉回去又练了练字,然后当天晚上就被太子传召。
“太子找我?”
第33章
胤祉过来的时候,太子就坐在那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刚要行礼,那边太子就已经站起身来,直接扶起了胤祉,“你我兄弟,私下无人,不必行什么大礼。”
“不知二哥找我何事?”
“闲暇无事,就不能找你吗?”太子示意坐下,“我可听说了你最近可是个大忙人,都没心思来见我这个二哥了。”
“怎么会?”胤祉当即否认道。
【咱们每天都见,也就是私下没见而已。】
而在太子这边,私下没见,等于没见,更何况他这些日子公事公办,心中压抑,无心这些,“我这里有一坛陈年佳酿,借着这个东西,正好你我兄弟说说话。”
“不知三弟可否赏脸?”
“二哥说的哪里话,不过这酒是真不能喝,皇阿玛安排下来的事,还未干完,等我回去可还要再继续呢,不如我以茶代酒,陪二哥如何?”
胤礽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叫胤祉过来,也不是纯粹为了喝酒的。
都不需要一会儿两人就已经坐在了酒桌前,太子挥退了宫人,“我信任的人不多,三弟你就是其中一个,这些年下来我也知道你的脾气秉性,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如今众皇子入乾清宫,你也是其中之一,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处境。”
“皇阿玛虽然看重我,但是终归也不仅仅看重我。”
“二哥”
太子抬手止住胤祉的话,继续道,“我的太子之位乃是皇阿玛所赐,真说是要收回去,那也是皇阿玛说了算。”
“若是我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若是真的有一天皇阿玛收了我的太子之位,那也是应该的。”
“但是有些事……”说着太子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三弟,你觉得我这个太子当的如何?”
“二哥文武双全,自然是极好的,至于皇阿玛那边……二哥圣心在身,不必如此担忧。”
【作为兄长,不见得怎么样,性子也不是什么十全十美的,但是如果说太子这个职位,实际上就算是皇阿玛废立太子都没有在国事上挑毛病,百官称善,如泰山之稳固,真说是有大事那也是处处请示,夺权之心也不重,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监国那么多年。】
【至少在很长时间里面,如果没有那些事,或许也不用走到那种地步。】
【就康熙朝的好几个皇子挑出去放在其他朝代,大抵都能够当一个好皇帝,就算是差的也不会掀起来什么大事。】
【把这几个塞到其他时候,别的不说,就这一个个的寿命都已经够用了,凭一举之力逆天改命显然成不了,但是百姓一定少受很多苦,更不要提清朝末年那些破事了,本就是一艘破破烂烂的船了,掌舵的还往死里开,还遇上了数千年未有之变局,结果就成了那样。】
数千年未有之变局?
前面他倒是还能够理解,但是这后面这句话——
太子胤礽也很难猜到,这数千年都没有的变局到底是个什么变局。
然后就听见胤祉道——
【嗯,包括老大。】
若是胤褆听到这句话怕是要大发雷霆。
不过眼下大阿哥不在,自然也听不到。太子虽然不知道日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首先就从这句话中来看,老大至少不是雍正。
不过真说是排除了一个错误选项,还是老大胤褆,太子眼下心情不太好,没心思嘲讽老大,但是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挺好。
【虽然我觉得老大很有毛病,但是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说,的确也凑合,文也够用,武,其实也不错,的确能够带出去带兵打仗,还能够打个胜仗回来那种,就这一点已经远胜一些君王了。】
【大明战神那是特例,不需要放在中间比,他弟弟那种完全被养猪式养出来的王爷赶鸭子上架都甩他十八条街,当然主要也是老朱家刷到宝了,谁能想到在王爷堆里面竟然出了个ssr,否则天下还是不是爱新觉罗家的那都不一定了。】
【文治武功都不行,卖国带路杀忠臣倒是厉害,所有的能耐全都放在夺权上了。】
太子想想,倒也没什么否认的。
老大虽然有些碍眼,但是碍眼是碍眼,到底不是一点不了解。
【不过皇阿玛晚年弄出来的那些亏空,那些贪官污吏,要是没人来个铁血手腕下重手解决也是真不行。】
【或许皇阿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的雍正上位。】
【虽然皇阿玛晚年为了名声之类的,有些昏庸,但是有些事情到底还是有心的,只是可能没什么力气了,至少没有下手的力气了。】
【有这么一个皇帝,铁血手段,整治吏治,对大清,对百姓而言来说是一件好事。】
【唯一问题就是武功,外战打的不行,不过倒也没有因此出什么动摇国本的大事,隔年也打回去了,也算是一雪前耻。】
太子听着这些,心下倒是说不出是什么个滋味。
羡慕?
不至于。
觉得自己比对方差?
那自然也没有。
这些错综复杂放在这里在心下团成一块,或许是融合,或许是泾渭分明,但是不管如何,胤礽的心下更多的是那天留下的四个字。
即便是他,此刻也不知想要从三弟这边听到什么,但是也希望听到些什么。
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眼见太子不说话,胤祉也没开口,也就在一旁陪着。
只是到底连着数杯下肚,胤祉也看不下去了,“空腹喝酒不好,二哥,要不吃点东西?”
“我知帝心如渊,但是终归是不同的,父子情谊,在皇家真的会看得那么轻吗?”
权之一物,重中之重,他向来明白。
但是他从未觉得权之一物能够比得上皇阿玛。但是在皇阿玛那边……明明一切本不该这般。
胤祉对于这个看的却是很清楚,“天家不同于寻常人家,但是到底都是人。”
【而且别人轻不轻不确定,但是在你这边绝对不是,你要是都算轻,我们这帮兄弟就是大街上捡回来了。】
【虽然皇阿玛那也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主,不过你显然不在这之列。】
【别人最多被圈禁,你是那种上下沉浮个不停的那种,要不怎么说感情深就是不一样呢?】
对于这话太子真不知道应该是往好了想,还是应该往差了想。
事情当前,太子到底深吸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也会变。”
【等日后索额图被皇阿玛弄死,其他皇子也往上去了,变先不说,但是位置肯定没有之前那么稳了。】
索额图被皇阿玛弄死——
在那一瞬间,太子久违地放松了些许,造反之事是假的,至少与他无关。
不过很快太子也明白了这里面意味着什么。
就像是三弟所言,位置不稳也是真的,还有索额图身死的事……
索额图不能死。
不管怎么说他是他的叔公。
这两年行事也的确有些不妥,如今年纪也大了,也可以早日致仕颐养天年了。
此时此刻的索额图并不知道太子的念头。
如今的索额图正在研究下面献上来的瓷器,看的认真。
“此物倒是不错,做的随假,但是确有以假乱真之能,也怪不得被看走了眼,送到了这里。”索额图放下东西。
边上的下人顿时吹捧道,“老爷火眼金睛,即便是那小贼再钻研也比不过老爷一眼!”
索额图顿时笑了,“说来靳辅那边如何?”
“已经准备走马上任了。”
“有拜帖吗?”
“没。”
索额图的脸色顿时一黑。
而在另一边,太子还想问,外面就有人匆忙而来,“皇上传召三阿哥。”
闻声,太子顿时看了过去。
传旨的太监也是一脸抱歉,“太子殿下,皇上传召三阿哥前去。”
“……”太子。
行吧。
告别了太子,胤祉就打算朝着乾清宫去,行完了礼,康熙询问了胤祉抄书的进度,胤祉如实禀告,仿佛真的像是关心儿子抄书的事情似的。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天都黑了,单独叫来问这个,实在显得有些异样。
这么继续问下去也是没有意义,康熙索性没话找话道,“晚上可用膳了?没用就在这边随朕一起用膳。”
“……”胤祉。
【算上这顿都三顿了,还没用膳呢?】
【明摆着是皇阿玛知道了太子在疯狂饮酒?自己现在没法管,就把我这个陪酒的给抓走,要不然人怎么能够找到毓庆宫去?】
胤祉说的对了一半,但是没全对。
康熙眼下是不希望太子如此,但是他更不喜欢胤祉再说点什么不确定的事情。
本来那边就已经不太好了,说点该说的行,但是万一说点不该说的,再火上浇油,他还不知道。
这件事就更难办了。
但是真拒绝,胤祉又不好拒绝,毕竟皇帝找用膳,做儿子的总不能拒绝。
然后在双方的心照不宣下,用晚膳的时候,气氛就显得尴尬了。
不过好在胤祉撤退得快,倒也终止了这种情况。
当然在宫人眼中,那就是三阿哥有圣恩眷顾,深夜之时特地还叫过来一同用膳。
像是这等待遇,可是除了太子之外第一个!
不,准确说这两年即便是太子也没有到达到这种地步,毕竟太子如果回毓庆宫了,皇上是不会再叫过来询问晚膳这种事情了,至于留下来用膳那是另外的情况。
即便都是皇子,尊敬少不了,但是对每个皇子到底也是有些态度不同的。
不过真说是为了此事就要多做些什么,倒也不至于,毕竟他们乃是乾清宫侍候皇上的人。
故而胤祉就算是感觉态度有些不同,但是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晚,乌云遮月,前面人点着灯笼,胤祉走在后头。
就是在快到地方的时候,身后被人猛地一撞。
“谁?!”
第34章
身后正是一个身穿素锦衣服瘦弱的小女孩,这么一撞,当即就跌坐在了地上。
能够这个时候在皇宫之中的显然只能是公主。
只是相比较皇子经常见,公主显然就不一样,大一点的,见得多些,但是小一些的,那真是也就是年节见上一面,其他时候那真的就不常见了,他也实在有些陌生。
胤祉蹲下身子,把小姑娘拉了起来。
也鉴于小姑娘的手抵在地上,抬起手来擦了脸上的眼泪,白皙的小脸上顿时就出来了三条□□。
胤祉仔细辨认,方才从脑海里面找到了人,“六妹?”
“三,三哥?”小姑娘抬起头用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怯生生道。
【好,这的确六妹,没认错。】
“你身边的嬷嬷呢?”
不说还好,一说六公主不仅仅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更是没忍住到底哭出了声,声音就像是小猫叫似的,又是不敢出声,又是忍不住。
“我,我,我刚刚跑出来,我不想回去。”
“可是闹别扭了?这么晚了,你不想回去,你想去哪?”眼瞧着小姑娘恨不得把自己都当水一样掉眼泪,胤祉到底拍了拍她的后背,试图哄一哄别这么哭下去了。
奈何这眼泪完全止不住,六公主直接抱住胤祉,“三哥,三哥……”
抱着人的脖子,俨然就像是抓到了浮草一般。
眼瞧着六公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胤祉也不好就这么把人送回去,胤祉吩咐道,“去告诉安嫔娘娘,我带六妹妹玩会儿,等等我会让人六妹妹送回去的。”
“是。”
六公主闻声也抓得更紧了。
俨然就是要不松手一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当绳子用了。
六公主这样,胤祉也没法站起来,索性直接抱起来了,外面到底也有些冷,索性就抱着六公主就朝着他的住所而去了。
不过作为一个阿哥大黑天的抱着一个小姑娘回来,也的确算是惹人眼球。
大阿哥胤褆听了这个消息当场饭都不吃了,直接就准备过来看热闹了。
大福晋放下了筷子,开口道,“八成是哪个妹妹。”
闻言,胤褆沉默了一下,脑海里面原本踊跃出来的什么老三抱回来个孩子等等的事情,随之灰飞烟灭。
就跟原本刚起来火星儿,下一瞬就泼了一盆冰水下来差不多。
而且很难反驳。
“……”胤褆,“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
就这个时辰了,肯定是有事,反正看热闹不嫌弃事大。
尤其是老三的热闹!
随即胤褆就看见了老四和老八。
互相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是来干什么的。
胤祉那边到了地方,把六公主放了下来,就算是六公主很轻,但是到底八岁的孩子,抱了一路,还是有些沉。
六公主松了手,但是却没有完全松手,抓着人不放。
胤祉索性就坐在一旁。
命人端了水过来,还拿了些糕点,递给了六公主,顺便拿着帕子擦了六公主那已经被摸得脏兮兮的脸和手。
六公主见状到底还是松开了手,端起了杯,咕咚咕咚没一会儿就见了底。
六公主抬起头,手上的杯就被胤祉示意人拿走,又倒了杯水过来。
又是半杯下去,方才放手,随后看了眼胤祉,方才慢慢的拿起了糕点。
随后六公主见胤祉没说什么,不自觉地吃得更快了。
胤祉看着这般顿时皱了皱眉头,就眼下这一幕,简直就是明摆着不对劲。
一个公主,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糕点这般?!
“主子,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过来了。”宫人禀告道。
胤祉点了点头,一边在系统那边找关于六公主的事情。
等到三个阿哥一进来就听见胤祉的声音都带着怒气——
【奶嬷嬷借题发挥,夸大其词,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每天吃的就跟吃猫粮似的,不,猫粮都比这个多!】
【堂堂公主,竟然天天饿肚子,只有人多的时候,才能够吃饱一顿?】
【皇阿玛是让少餐,但是那也是一天两顿,就算是没有小厨房,那也是有贴补的!】
【只有在安嫔在的时候,才能多吃些,然后还要被那恶嬷嬷污蔑,最后带回去规训,就踏马离谱!】
【别的不敢,但是敢欺负个八岁孩子?!】
【哦,竟然还有自己弄出来的,结果把人洗脑成磕碰?!】
别说胤祉了,就算是大阿哥都皱紧了眉头,倒不是大阿哥对于这同父异母的妹妹有多大感情,但是恶奴欺主欺负到了公主头上就是很大的一件事!
原本看热闹的心也没了大半。
再看看六公主,但是那眼睛发红就像是兔子似的,明显是哭过了。
“抬手让我看看。”胤祉道。
六公主一手把糕点全部塞在嘴里,嘴顿时鼓圆了,嘴都有些动不了,两只手抬起来举得高高的,举得直直的。
衣服向下了些,但是也没有都掉下来了,更多的堆在前面。
胤祉抬手把衣服按了按,胳膊肘外侧正是一大片淤青,旁边也是一片青紫。
八阿哥皱了皱眉头,“这……”
他刚刚抱着的时候,因为越来越往下,还往上抱了一下,这个位置绝对是磕着了,“六妹,刚刚我抱着你的时候,怎么不说?”
六公主试图把嘴里的糕点拿出来一块,然后把其他的都咽了下去后,方才把那块又重新吃掉,方才道,“三哥你刚刚在抱着我。”
胤祉听着也沉默了一瞬,“下次要是疼的话,说出来。”
“不疼。”六公主摇头,就像是拨浪鼓似的。
【不疼就怪了!】
【这么大一块,往上抱的时候一颠,正常肯定没什么事,但是这么大一块,怎么可能不疼?!】
“真的不疼。”六公主虽然不知道三哥为何能够不张口就说话,但是眼下六公主也试图重申,“可以忍的!”
八阿哥也走近了道,“六妹,喝点水,别干吃糕点。”
“即便是六妹不是安嫔的亲生女儿,但是好歹也是养在她膝下吧,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四阿哥亦是道。
六公主又抿了一口糕点,中途也试图解释,“额娘身体不好,我不能打扰额娘的。”而且每次打扰额娘后,结果都会更差。
不过为了让三哥相信,免得下次不抱她了,不带她过来给她东西吃,六公主努力解释道,“真的!不算疼!比之前的可差多了!”
别说有胤祉的话了,就算是没有胤祉的话,眼下都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东西了。
但是六公主眼瞧没人说话,尤其是三哥,一时间焦急的都快掉眼泪了,“三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疼。”
胤祉也能咬牙道,“嗯,我相信。”
“三哥,我,我超厉害的。”六公主想着自己曾经遇见过的五公主的样子,看着胤祉试图大声道。
不过听在胤祉耳朵里面真说是多大声,也没有。
甚至在其他阿哥那边,那边都跟蚊子声似的。
“嗯,六妹很厉害。”
【你以后的额驸可都是超勇亲王。】
【好好过日子,你日后还有不错的未来呢,你的额驸都给你挣回来了个固伦公主的封号,给你额娘也挣来了嫔位。】
此话一出,大阿哥不由得看向了六公主。
原本的心思在那一瞬间都不由得变了变。
能够被封为这种封号的,可不是什么皇子,只可能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要不然就是蒙古那边的人,而能够让嫁公主的,绝大可能性是蒙古那边,而如今的蒙古可没有什么超勇亲王。
而且能够被封成这样,绝对是以军功见长。
反倒是六公主感觉有些奇怪,额娘本来就是嫔位啊?还是说另一个额娘啊?
不过超勇听着的确很强!
她,她也超勇的,她这次都敢跑出来了,还成功碰到了三哥,三哥还给她吃的,一想想六公主都感觉有些高兴。
而也就是在此刻,大阿哥心下一动直接道,“六妹妹你放心,我明个,不现在,我就去禀告皇阿玛!”
另一边,消息也到了永寿宫偏殿,安嫔听着这个消息,到底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辰,小公主在外面?
这一看就透着问题。
叫来奶嬷嬷询问,奶嬷嬷顿时汗流直下,但是眼下也只能赶忙请罪,“奴才没看好六公主,是奴才的过错!请娘娘责罚!”
安嫔看了那奶嬷嬷,摆了摆手,“等公主回来再说。”
奶嬷嬷低着头退到了一边,脑海里面拼命的指望那小妮子不要多说什么东西。
否则,否则——
不,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够作数呢?
奶嬷嬷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该死的,她跑出去怎么就没被人拦下?!
难不成嫌弃她给的钱少了?!
上一次被那个小太监撞破后,她明明给了不少银钱了啊?!
而这边在咒骂着。
那边康熙也已经从大阿哥的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第一反应是叫人过去,不过想想胤祉……
康熙到底选择亲自走一趟。
这边一过来,就看见自家闺女,抱着一盘糕点,小声可怜巴巴道,“三哥,这个不能给我吗?”
“不能,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该撑了。”
“还有把衣服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可是……”
“老……大哥已经过去找皇阿玛了,皇阿玛会为你做主的。”
“是啊,以后不会这样了。”八阿哥也道。
【系统,我只知道六妹早亡,可能只是身体不好,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走了鬼门关难产了,但是就眼下来看,就这能长大都已经很不错了,能够活到二十多岁的,这都是运气好了。】
【能够二十来岁就身亡,绝对是这些年留下来的病根子。】
【日后那个害死十一公主的那个奶嬷嬷,和这个奶嬷嬷还有点关系?】
【绝了!】
【内务府怎么选的人?!】
此话一出,康熙的脸色顿时黑了,怎么又是内务府?!
【皇阿玛也是!】
“???”
第35章
关朕什么事?!
【安嫔身子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孩子也没不知道多久了,这个时候让她养孩子,可不是就没心力管了,最终被人钻了空子。】
“……”康熙。
朕本想着的是给安嫔找点事。
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
准确说就算是没有把人指给安嫔可能也会出这种事。
毕竟还有那个十一公主……
对于这个几乎没有出生的女儿,康熙自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真说是这种事落在耳朵里面,更何况眼下康熙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如今这等情况下,康熙也决心清理一番。
当天晚上,原本还算得平静的后宫就掀起了不少风起云涌。
而这个过程中来龙去脉本就不是多隐秘,查一查也就知道了。
这几年安嫔本来就没有什么恩宠,又是久病在身,就算以前是眼中钉肉中刺,这里面也算不得什么了。
但是这个事关公主,也不是个小事。
而且真说是有仇怨的,也是有的。
虽然不至于再去踩一脚,但是这看热闹的心,还是不少。
那个奶嬷嬷就算是想掩饰,把事情遮掩成六公主自己贪玩导致的,就像是之前对安嫔说的那样,再加上六公主早就被奶嬷嬷哄骗,若是没有胤祉的话这件事或许真的能够过去,但是鉴于胤祉的存在,自然也是瞒不过去了,更何况奶嬷嬷所做并非天衣无缝,撕开了一道口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根本经不住查。
安嫔的失察之过,到底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倒也没有削安嫔的位份,那也是被关了半年的紧闭。
外加整顿其他看护皇子公主的宫人。
一时间倒是也连带着揪出来了那么一两个看管不力的。
不过总的来说像是六公主这般倒也是个例。
连带着康熙对于六公主也多了几分怜爱之情。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六公主的归属,倒是让好几个后妃念着。
妃位以上的都有孩子傍身,但是嫔位的可不是都有。
如果有六公主在身边,也是不错的。
反倒是大阿哥那边对此事很是踊跃,要不是他不好开口,甚至都想把六公主弄到他额娘那边去了。
当然,他虽然不好开口,但是他可以找额娘啊!
在六公主还没确定地方的时候,大阿哥就托人给惠妃传信,“转告给我额娘,就说我和六妹妹有缘。”
惠妃听到消息后,也顿时知道了大阿哥的用意,这是明摆着是想让她养六公主。
虽然惠妃不知道胤褆到底是真的是什么有缘,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就眼下的事情也是有些不太好说,毕竟归根结底是要看皇上心意的,不过她到底是养了好几个皇子,未必没机会。
只不过惠妃这算盘还没有琢磨多少的时候,皇帝已经查到了内务府那边。
本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惠妃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扯到了宫务失察,而且很巧那有关于让那奶嬷嬷进宫之事,是经过她之手的。
按理来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但是眼下四妃同贵妃以及众嫔,惠妃这脸色就越来越沉了。
皇上这是铁了心整顿这风气了。
而她就是要被开刀的那个……
再想想这件事是胤褆指出来的,惠妃那心下就更加复杂了,就恨不得成了打翻的调色盘,阴晴不定。
“皇上,是臣妾失职,以至于出了这等疏漏。”
贵妃亦是站出来请罪,虽然此事是经由惠妃之手,但是她乃是统领六宫之人,若是皇上有心,她必然也要担责。
康熙到底也记得这件事是大阿哥主动来禀告的,虽然这个中缘由怕是和老三有不少关系,故而康熙到底也是以口头责备为主,除此之外,“命宜妃、德妃、荣妃,同惠妃一起轮流协理六宫。”
此话一出让惠妃眼前一黑。
“像是如今这种事,朕不想再出现第二回。”康熙目光看向在场众人道。
至于六公主康熙反倒是没说,在场的其他嫔妃甚至都想到难不成还在安嫔那边?
不能吧。
当下情况,到底是端嫔大着胆子道,“皇上,六公主在安嫔膝下已至如此,若是继续下去,恐有隔阂,对公主不好。”
“安嫔都已经被罚,谅她也不敢动什么心思,真说是让六公主在安嫔膝下,说不得会比其他人更好些。”宜妃看了眼端嫔道。
倒不是宜妃和安嫔有什么好关系,之前安嫔成为六嫔之首,谈不上什么多深的恩怨,那也是有点梁子在,但是眼下她也更不想六公主被端嫔带过去。
别的不说,经此一事,六公主也算是得了圣心,助力不见得,但是好处肯定是有。
也就是在此刻,惠妃到底也开口道,“皇上,就算是安嫔无心,但是让六公主离开那个地方也好。”
宜妃顿时看向惠妃,怎么,你也想养六公主?
惠妃面色不改,仿佛真的是正色直言似的。
而端嫔眼瞧着惠妃开口,端嫔心下也不由得感觉这件事,别管成不成,她这边大抵要告吹了,皇上未说明,如今又是惠妃有意,她自然是半点染指的地方。
话音落下,然后就听见康熙道,“六公主交由端嫔抚养。”
闻声,端嫔愣了一下,随即赶忙领旨谢恩。
至于惠妃如何,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就眼下这局面惠妃甚至怀疑皇上是不是故意打压她了。
但是仔细想想,倒也不必,皇上若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不可能就眼下这般,这个问题或许出自六公主……
等到消息传到大阿哥胤褆那边,胤褆铁青着脸,茶杯猛地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响亮极了。
对此胤祉倒是没什么感觉,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主子听闻了六公主也挺喜欢那糕点,就让奴才拿了些过来。”
胤祉看着这玩意,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
六妹喜欢,然后给我拿过来?
啊?
“然后娘娘说这次糖少放了很多,您这次再试试。”
……
相比较后宫风起云涌,前朝倒是算得平安无事。
不过索额图也感觉到了太子和皇上之间的异样。
准确说但凡经常在皇上身边的大臣,要是感觉不到太子和皇上之间的异样才怪。但是就太子和皇上的事情,到底没什么人敢说。
索额图最开始也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但是接连这么几天下来,每次过来看都是如此,索额图就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在今日进宫的时候,索额图见了太子,到底还是找了太子道,“太子殿下您近日是不是和皇上有什么意见相悖?”
太子看着索额图眼底到底也多了些复杂,但是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叔公”
听到太子这个称呼,索额图到底也是心下一软,到底也是更为苦口婆心道,“太子殿下,奴才虽然还是莫要和皇上较劲了,皇上乃是您的君父,忠顺一道总没错。”
太子没说话,只是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见状,也是叹了口气,随即道,“殿下,若是您需要奴才的话,奴才随时可以代劳。”
“不过皇上那边您不可再僵着了,父子父子,父在子前,让一步,皆大欢喜,况且皇上也是希望您好的。”
“你致仕吧。”
“嗯……嗯???”
索额图愣了。
明明是在说和皇上的事,怎么就直接成了他致仕了???
合着叫叔公,不是为了让他做什么,而是让他致仕去?
自打明珠倒台,他虽然谈不上什么一家独大,但是那也是权利在握,皇上虽然敲打过,但是终归还是愿意用他的。
但是太子这边???
自己作为太子的势力,这可是皇上都知道的事情。
甚至他重新复位都和太子有关系,就是为了给太子在朝野上压阵。
早年太子得罪了不少人,这两年虽然好了,但是有些事情显然不是面上的事情就结束了的。
如今尤其是其他阿哥逐渐年长,他怎么能退?!
就算是真的退,那也要等等太子在朝堂之上稳定下来啊?!
近些日子别管是不是因为三阿哥的缘故,但是太子明显是要本着一点点熟稔朝政之事去的,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在?!
不过以太子的聪慧,这个时候选择自断臂膀显然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性是三阿哥说了什么。
但是真说是就这一下子就直接让他致仕,索额图这也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真说是逆着太子也显然不可能,事情当前,索额图琢磨了一下道,“如今这等情况实在不好行事,贸然如此,引得天怒也是不好,殿下,奴才找个时机看看可否?”
“具体你自己掂量,倒也不着急。”说着太子看了眼殿内,到底道,“在此之前,你也可多听多看。”
索额图自然知道太子的那个多听多看指的是什么。
只不过索额图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这么一进去,索额图倒是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在这边明珠。
自打明珠被罢相这都好几年了,明珠一直在当个透明人,虽然跟着御驾亲征之后回来官复原职还是大学士,但是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权倾朝野的明相了。
而索额图,虽然降职了,但是仍旧是行议政大臣事,谈不上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那也是截然不同的。
索额图不由得想起了靳辅,再想想他以前就是明珠的门人,如今明明是他开的口,那家伙也没有上门来,就那么走了,索额图就一肚子气。
索额图看向明珠,“呦,这不是明相吗?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不敢当,比不过索相尝尝出入乾清宫,官高位重,权柄在身啊。”明珠好像真的带着恭敬似的,但是那个动静简直就是充满了捧读。
【哎,这一幕好久没见过了,打起来,打起来!明珠嘲讽你官职一动不动,都是跟着御驾亲征去了,一个官复原职,一个降了三级,你看区别一下子就出来了。】
【以后在索额图坟头蹦迪多没意思,趁着人活着的时候多打打呗。】
第36章
索额图:???!!!
什么叫在坟头蹦迪?!
索额图在那一瞬间瞪圆了眼睛。
就算是后面那两个字有些说不清,但是就那前面的几个字那简直就是清楚至极了。
明珠也听见了那边的动静,倒是挑了挑眉头。
虽然他见过的事情多,但是就眼下这一幕,他是真没见过,再看看索额图那个样子,大抵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再看看周遭的情形,明珠心中倒是有了一番计较。
不过真说是刚刚所说的话。
趁着人活着的时候……
索额图要死了?
至少,死在他前头了?
就冲着索额图这个样子,未必不是真的。
索额图看着顺眼必然不可能,但是这个消息挺好。
看着明珠这都半点掩饰,真就是就差笑出声了,索额图怒火中烧,“明珠!”
“索相,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直说,不必如此大声,我耳朵不聋,身体康健,没毛病。”
【明珠可是活了七十二,人过七十古来稀,也就是皇阿玛办千叟宴的时候明珠没了,要不然明珠保底得过去一趟。】
【不过真说是索额图好像也活了六十八,如果没有后期被皇阿玛给按死的事情,就索额图的身体,说不定能够和明珠掰掰手腕。】
“……”索额图。
此时此刻,索额图充分的感觉到了敌人活得长,比自己死得早都难受。
再听听明珠那话,索额图咬紧牙关,“身体康健?”
“听说你前两年身体不好啊,真说是到这个地步,你这是吃了多少补药,原来的那些老底子够吗?是不是还想着些别的东西?”
【说起来前两年明珠倒霉的时候,索额图直接让明珠看大门去了,听说那个时候明珠身子是真不怎么样。】
【不过就这话索额图内涵明珠在走私偷挖关外之物,这帽子扣得不小。】
【让我看看干没干——】
明珠闻声心下一动,看看干没干?
那他……
明珠心中大动,事情当前当即道,“索相,话严重了,我这身子还不错,不需要那么多补品也就好了。”
“我虽然不似索相那般率领一军,但是终归是跟在皇上身边,来来去去,这事情也不少,若是身子骨弱早就散架子了,反倒是索相近来越发富态了,好是好,不过若是真的因此丢了看家本事,就不好了。”
“听说前些日子索相还举荐了靳辅,实在是不同以往,利国利民啊。”
本来想起靳辅,索额图这心情就好不了,如今从老对手嘴里面听着就更加烦躁了。
【哎哎哎?明珠弄回来的真不少,不过相比较之下索额图这边可是少了不少。】
“明珠你这匹夫!”
还有三阿哥,您不是去查明珠的吗?!
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
不过不等索额图多想什么,就听见胤祉那边继续出声——
【不过说起来索额图笼络人这能力,真就是不如明珠,明明是他的人,都能被索额图推对面去,最后跌的那个大跟头,除了索额图碍了皇阿玛的眼,那也是有人落井下石。】
【一砸就奔着破锅去的。】
【就这局面你就说是不是很似曾相识吧。】
似曾相识?
明珠听着索额图的话,倒是一点不生气,更多的是看热闹。
不得不说,看热闹这种事情对于明珠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但是看敌人热闹,尤其是索额图的热闹,那就不是什么没有吸引力了,这简直就是恨不得这火再燃起来十分了。
当然,眼下明珠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不等明珠这边说什么,那边就已经来了人,“皇上召诸位大人皇子进去。”
而这么一进来没过多久,这边还在说这话,那边就听见胤祉道——
【哦,他虽然当年踩过明珠,但是他到底和索额图有仇,这两者并不矛盾,而且那个时候就算是索额图踩下去了,明珠也上不来。】
康熙:?
【谁能想到呢?】
【身为功臣索尼之子,年轻的时候跟着皇阿玛,出谋划策斗倒鳌拜,甚至辞去自己的职位,到宫中当了个一等侍卫,当时鳌拜如日中天,得罪鳌拜的下场都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真说是鳌拜想弄死的人,就算是皇阿玛也只能坐视,跟着皇阿玛打准噶尔,签订了尼布楚条约,虽然索额图后来逐渐有些领导夹菜他转桌,明珠倒台他挑事,疯狂造作的趋势,但是好在退休的及时,在皇阿玛没下手之前,自己赶紧跑了。】
此话一出,索额图愣了一下,脑海之中不由得联想着之前太子跟他说的事情。
索额图的脑海之中甚至想起了之前三阿哥所说的话,造反……
想到此处,索额图顿时没心思了明珠勾心斗角了。
若是皇上知道了……
索额图心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在那一瞬间,都有了当场致仕的冲动,“皇上!”
康熙眯了眯双眸,压根不想听索额图的话,道,“明珠,说下去。”
明珠顿时得了令,自然不会停下来。
【如果索额图停在这里,或许这日子也能凑合,谁能信站队问题是栽了跟头。】
【索额图最后能成那样,下场比鳌拜都惨,你就掂量掂量吧,这是到底触了什么圣怒。】
【而明珠最后却是得了善终,在索额图死后,还能去看看已经埋在坟头里的索额图。】
康熙的眼底越发危险,比鳌拜下场都惨?
反倒是大阿哥心情稍微好了点,也冲散了上次六妹的事了。
索额图倒霉,那就等同于太子倒霉。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吗?
只是真说是去看太子,太子那脸色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嗯……大概是装的。
索额图作为太子在朝堂上最大的支柱,若是索额图出事,太子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怪了!
至于四阿哥,此时此刻,继续争当透明人。
顺便已经打算好,一会儿去看看十三弟了。
虽然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
绝对要出事。
【不,准确说是掺和皇子之争的,就算是索额图是皇阿玛默认太子的人,甚至抬起来都是因为这个。】
【但是真说是出事的时候,索额图罪过不小,顺带还要被推锅。】
【什么仪制几与朕相似,明明都是皇阿玛当年认可的,索额图最多就是顺水推舟,搞得好像太子的僣越是索额图弄出来的,没有这件事太子的僣越那也多之又多,而且全都是皇阿玛你弄出来的。】
【宫中太子花销有时候都快比乾清宫这边都多了,皇阿玛你自己心里就没个数吗?】
【真说是什么节省的时候,也从来没让毓庆宫那边的吃穿用度削减过,不往上加就算是不错了,就像是毓庆宫不在皇宫之内似的。】
【真就是推锅一把手,皇帝都这样吗?】
在那一瞬间,康熙的脸色微微一顿。
太子没说什么,甚至脸色都没怎么变,只是眼神垂了下来。
康熙见状心下顿时知道坏了,保成这几天本来就过不去那个坎,如今简直就更是雪上加霜!
当前,康熙甚至已经琢磨怎么把胤祉先支出去了。
至少绝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父子之情就算是不会毁在胤祉手里,那也绝对要在他手里给掰的四分五裂,就给他剩下一堆渣!
此时此刻,康熙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刚刚要打断索额图的话。
直接解决得了,何必如此呢?!
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四阿哥胤禛也是有些没想到,就他想到了会出事。
但是没想到这刀最后落在了皇阿玛身上。
嗯……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胤禛突然有点同情皇阿玛。
不过就这种事情……
作为非太子之外,被一视同仁削减吃穿用度的其他儿子心情非常平和,同情的同时也能看热闹。
三哥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父慈子孝。
嗯,是挺父慈子孝的。
胤禛面无表情,一边想着。
【哎,权力害人不浅。】
【皇阿玛之心,那也是复杂之际,君心难测。】
【硬生生被定性成了为大清第一罪人。】
【不过真说是大清第一罪人,哪里轮得到索额图啊,清末的那一群人都在排着队呢。】
【丧权辱国,贪人败类!】
胤祉说着,声音之中也带着些怒气。
康熙原本的心思也也不由得停滞了一瞬。
然后就在第二天一早,索额图就上了致仕折子。
与此同时康熙知道了太子那边已经开始清理所有僭制之物。
“……”康熙。
胤、祉!
另一边,胤祉看见了在他必经之路守着六公主和她身边的宫女。
“六妹,怎么在这边?等我?”
六公主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满是期冀,那有些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还是自以为悄悄地抓住了胤祉的衣摆。
见状,胤祉直接摊开了手,六公主当即握住了胤祉的手,虽然鉴于手比较小,只能抓住手指但是也抓得很紧。
“去我的住处?”
六公主继续点头。
“这几天如何?”
“三哥,额娘对我很好,而且,而且,我可以出来了。”
“不需要逃了。”六公主小声道。
“本来就不需要逃。”胤祉安抚道。
她就像是一只想要炫耀也想要倾诉告知的小鸟,声音小小的,但是仍旧试图说出口来,“三哥,你看我是被带过来的,额娘说我既然想来就过来看看就好,天黑之前回去就行。”
“那就好。”
六公主仰起头,随后抱住了胤祉的大腿。
胤祉在那一瞬间感觉整个心都快化了。
正好也过来看见这一幕的四阿哥,低头看了眼带出来走走的十三弟。
“……”被无视了个干净的十四阿哥。
欺负谁没有大腿呢?!
第37章
不过到底十三阿哥到底没有做出来什么抱大腿的事。
反倒是十四阿哥一到了东五所,见了人之后,直接抱住了八阿哥胤禩。
八阿哥:?
发生了什么?
“十四弟,怎么了?”
偶然眼见这一幕的十三阿哥,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不久之后,十三阿哥拉着四阿哥就朝着胤祉那边去了。
十三阿哥胤祥从袖口拿出来了个东西,擦了擦,那正是一颗透明珠子,“六妹,这个给你。”
“这个东西,据说很有福气,我也感觉可能有点用,给你一个,希望日后六妹也能够平安喜乐。”胤祥道。
六公主看着这个东西倒是有些犹豫,到底看了眼胤祉,见胤祉眼神示意后,六公主抬起手来接下来了那颗珠子,小声道,“谢十三哥。”
十三阿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随后又拿出来了一个珠子,“三哥,这个给你的。”
这一次皇阿玛整顿宫人,那为数不多有些疏漏的嬷嬷其中一个就是他亲妹妹那边。
相比较六妹这边好了许多,但是如今这一次整顿,到底也是受益了。
要不然没有这件事,他真不知道那嬷嬷有不少疏漏,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源于谁,胤祥还是很清楚的。
这个乃是之前额娘求下来的开光佛珠,他那次高烧不退的时候他捏着这个东西后来的确消退了好多,好像真的有福气在。
胤祉并不怀疑老十三是不是真情实意,就冲着露出来那已经不能说是松散,简直就是没剩下几个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是给出了好几个了,老十三是真相信这玩意有福,不过看着这般的胤祥,胤祉到底还是婉拒道,“心意三哥领了,东西就不要了,十三弟你自己留着就好。”
【坑太深,我怕把握不住。】
十三阿哥:?
【不,这里面万一有点什么玄学在呢?】
【总归错不了。】
四阿哥胤禛也是一头雾水,十三弟,玄学?
坑太深?
难不成是说十三弟日后的结果不太好?
也说不准是日后被人坑了,以至于三哥都后退三步。
但是真说是这个……
从现在就开始?
没必要吧?
真说是有什么事情,皇阿玛也不可能扯到这么远的地步。
也可能是三哥和十三弟日后会有什么恩怨?
又或者别的什么?
此时此刻四阿哥甚至联想到了那位雍正。
不过仔细想想也感觉自己可能是联想太多,倒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想到这些。
虽然算算年纪,那个时候胤祥的年纪也够用。
胤禛到底把这些念头暂时放置了,且待日后再说吧。
两人又在这边待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也伴随着他们离开之后,六公主又在这边吃了一点糕点,大抵是因为之前的遭遇,总感觉肚子像是一个无底洞似的。
胤祉把糕点拿到了一边,“不许吃多了。”
六公主抬起头来,眼睛直看向胤祉,圆溜溜的眼睛不住的看着,里面写满了不能再给点吗。
胤祉对此非常铁石心肠,半点不为所动。
【不能,不要想了,吃多不好。】
六公主继续看。
胤祉继续铁石心肠,然后六公主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最后一块。
系统也试图小声道,【宿主,我也想……】
【不,你不想。】胤祉面无表情。
【我下次绝对不给了,不,直接在源头上杜绝,进而解决问题。】
系统不信,【宿主,我语音包真的好久没用过了,你看……】
【算了,就一天,不准频繁换动静,要是太闹人就关了。】
而也就是在此刻,胤祉手心一暖,正是六公主把手放在上头了,掌心还有个被六公主握得暖呼呼的珠子,一时间倒是盖的严严实实。
胤祉低头看向手心,“怎么了?”
“三哥。”
“嗯。”
六公主另一只手拿着被啃没了半个的糕点,看着他,“这样福气多一点,就都有了。”
闻言,胤祉会心一笑,“相比较三哥,你或许更需要这个。”
“那三哥你呢?”
“三哥自有三哥的办法。”胤祉看起来非常认真道。
实际上在心下,胤祉已经直接对着系统开炫了——
【看!我六妹,好不好?!】
【这是天使!】
【停!你给我打住,不用换调,我只是在说六妹。】
【赌就赌,绝没有下次了,就是最后一块了,下次也不给了,夸是夸,事是事,不能相提并论。】
【刚刚那是特殊情况。】
六公主虽然不知道胤祉到底都在说些什么,但是就冲着前面那句话六公主也是心下暖呼呼的,就像,就像小火炉放在那里,可暖和了。
以及,她一定不让三哥输。
她下次也不多吃了,最多,最多……最多快点吃。
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六公主悄悄想着。
……
相比较其他阿哥那边算是风平浪静。
康熙那边简直就是积了一肚子的火了,
而索额图的第一次上折子,到底没有致仕成功。
折子直接被康熙打了回来。
索额图本以为是在走寻常的流程。
然后第二次上折子时候就被康熙给叫过去了。
“此事不准再提!”
当天索额图被康熙劈头盖脸说了一顿,索额图才算是彻底知道了康熙的意思。
就去回去时,索额图走路都有点恍惚。
就,感觉被迁怒了?
再看看拿回来的折子……
索额图一时间面色也是说不出的复杂,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
把索额图赶出去之后,康熙到底坐不住去了一趟毓庆宫。
“儿臣叩见皇阿玛。”
“保成,你在这边折腾什么呢?!”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太子低头道。
“站起来回话!”
闻声太子站起身来,继续道,“僭越过之,礼不可废,旧日未曾记,如今听人言,自当改正。”
“长者赐不敢辞,这你怎么不听?”
“可听,但是也不可尽听,若是有不妥之处,自当改正,不可不察,不察则善不善不分,乱莫大焉。”
“……”康熙。
你就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觉得朕善恶不分?”
“儿臣不敢,皇阿玛圣明,自然不会这般。”太子低头道。
不说难受,说了更难受。
关键这种事情还没法反驳,不好说出来。
康熙压了一肚子火,“胤礽,你乃是嫡长子,朝野皆知的储君,自然与众不同,况且我大清之中,你乃是第一位太子,本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专注那些条条框框,像什么样子?!”
太子低着头,一副受训的样子,但是完全没有说要改的意思。
就这副样子是比前些日子恭谦稳重了,但是就这种恭谦稳重,甚至犟嘴的时候都几乎到了没有的地步,若是放在平常时候,他或许会高兴,但是眼下就这举动,简直就是康熙就更加烦心了。
但是想想这些日子太子的状态,吃的比以前少,心境那也明摆着不好,俨然就是走不出来。
然后这个过程中还时不时的就来一出火上浇油。
弄得康熙这是又气又心疼还堵得慌。
又是怨胤祉说出来,尤其是有些后悔怎么就说了那句话。
再想想人家都是后悔自己已经干的事了,到他这边,反倒是后悔还没干的事情,这东西实在是让人有些难说。
说是好事,的确知道了一些日后之事。
若是不好的……
他眼下这一幕就是不好的!
这边康熙进入了鬼打墙。
面对这种情况,正赶上曲阜孔庙修缮完了。
康熙心中一动,顿时就有了念头。
没过几天之后康熙直接吩咐道,“胤祉,还有胤禛你二人代朕前去曲阜祭孔。”
【啊……】
【这么大的事,要不带带太子吧,那可是祭孔哎。】
“……”康熙。
祭祀孔子是大事,但是也没大到非得太子去!
而且真说是让太子去,这不是白让你去了吗?!
【要是太子去肯定是什么都是最好的,但是我和老四……蹭不着了啊。】
原本脑海之中真的想了那么一瞬间的太子,“……”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感觉自己不如不想。
至于康熙那也是眼皮直跳,合着你计较的是这个事?!
不往朕眼前放坎,胤祉你难受是吧?!
【算了,公费旅游,还是代领导旅游,就是祭孔的时候事比较多。】
胤祉一边想着,一边和四阿哥胤禛一起领旨。
然后就听见胤祉领完旨后继续道——
【说起来,也就是十二弟这个岁数不太对,要不然真该十二弟去,别的不说这种事情肯定干的特别好,虽然谈不上主业,但是这也绝对算是专业对口了。】
【就礼仪问题,十二弟管的一级棒,被他送走的至少两任皇帝、皇后、太后、王爷等皇亲贵胄一群人用过的都说好。】
【感觉要不是他那大侄子活得实在长,他都能送走三个帝王。】
【哦,的确也是鬼。】
康熙的眼皮直跳。
朕还活着,但朕不想知道到底是谁主持朕的葬礼!
包括太后!
而四阿哥的注意地方落在了……
原来十二弟那吃席无数,指的是这个吃席吗???
合着凭本事升官发财,指的是这个本事吗?
阿这……的确,如果这种事情办得好,怎么说不是一种本事呢?但是这感觉怎么想怎么就那么怪呢???
以及,大侄子活得长……
那位雍正活的很短?
嗯……
也不应该这么想,或许有别的可能,比如说主要是十二弟高寿。
但是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有个能够把事情做得无甚差错,极为周全之人,身份又足够,作为掌权者的确不可能不用,省心省力还省事,做的还好。
真就是离谱中透着合理,合理之中透着离谱!
【也不对,现在还是人呢。】
【在场就有两个。】
第38章
离开了京城,胤祉就和四阿哥胤禛一同朝着山东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这个待遇倒是还算得上还行。
真说是到了地方,就没有了什么闲情逸致了,流程等一大堆事情尽数落在身上,就算是他们是两个人,整整三天下来也是累得够呛。
不过真说是结束之后,倒是也轻松了不少。
而在康熙那边,伴随着胤祉不在,除却处理朝政之外,心思也多落在了太子身上。
有道是趁胤祉不在,没人捣乱,这个时候正是修复父子关系的好时候。
然后康熙就碰壁了。
太子谈不上什么水火不浸,但是那也是完全没有好转的意思。
恭敬、谦卑、文武样样不差,但是那态度就是和寻常不一样。
反倒是还不如胤祉在的时候了。
虽然太子没说,但是康熙已经猜到了太子在想些什么了。
那就是可能还有更重的事在后头,他还知道,所以把胤祉差了出去。
事情当前,太子甚至解释道,“皇阿玛不必劳心,儿臣不在乎,其他的了。”
“……”康熙。
朕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
事情当前,康熙都想把胤祉拽回来把他知道的那些都说出来了,奈何就眼下只能想想了。
而对此最为倒霉的就是满朝的文武群臣。
皇上这些日子和太子有矛盾,一个个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连带着京中吏治都清明了不少,俨然就是免得这个时候栽了跟头。
而在京外的官员,显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的了。
胤祉回去的时候也见了山东知府。
知府恭敬极了,笑容也恨不得堆了满脸,但是不得不说看着就面善,让人心生好感。
虽然四阿哥那边对着人谈不上什么信任,但是不得不说看着的确是顺眼。
别的不说,倒是也没弄得声势浩大的。
“三爷、四爷。”
胤禛应了声。
胤祉也是点了点头。
【往年山东大旱,近两年是好了,但是今年这官府的存粮……】
【怎么不太多啊?!】
【虽说今年是没事了,但是这件事我是知道了,这群官员可不知道,这要是真出点事情,你觉得他们这群人会补?】
【火龙烧仓,可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天时这种东西管不了,但是就眼下这实在有些添人祸了。】
【真就不怕出事是吧?】
【真真就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而且这还不够想要往官粮上动手。】
【要不给皇阿玛上个折子?但是这个证据也不好凭空找出来。】
胤禛看着眼前这知府的眼神顿时变了变。
原本愿意和这知府说两句话的心思,顿时也没了。
当天晚上胤禛给康熙上了折子。
这知府倒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想来自己倒也没做错说错什么,眼瞧着两位皇子都极为冷淡的样子,知府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前打听的是不是真的。难不成之前只是炫示?
其实本意更多是想要张扬大气?
事情当前,知府不由得感觉这两个爷有些伺候不起,不过有道是功夫不费有心人,既然这个路子走不通,那就换条路。
不过这个情况下,就不能他亲自来了,故而回去之后隔天拍副手同知过去。
一上来,倒是就已经从知府那边会了意,当然有些事情自然也不能够做的太明显,真说是什么大件,再好也不可能能够比得过皇宫去,眼下更多的拼的是细微之处。
不过除此之外,同知也很明白,功劳全都给了知府显然不行,他也必然要去好好刷刷脸。
奔着这个心思,知州一上来就做足了姿态。
然后四阿哥胤禛就注意到了不对劲,细致的小玩意,雪脂牟灵膏,东珠佐玉,唐伯虎的书画,龙骨罩墨的扇子。
胤祉倒是也被吸引了目光。
【好家伙,这同知竟然能够贪的比知府还多?!】
【啊?这也行?】
【好家伙真就是层层剥削,就看中间人的上供良心?哦这个良心还是贪官粮之下的良心。】
【这玩意要能有良心就怪了!】
不久之后,四阿哥继续上折子。
后来又看见了衣服都打补丁的老县令,看起来实在让人寒心。
反倒是旗下百姓看着安居乐业,一片繁华之景,看着周遭的情况,四阿哥胤禛觉得这回可以放心了,连带着都想给了老县令银钱补贴家用。
【一个堂堂县令,赌-博把自己赌成这个样子?】
“……”已经拿出来钱袋子的四阿哥胤禛。
算了,拿都拿出来了,总不能再收回去了。
【前天在天上,今天在地上,一钓,二勾,三引,然后卷钱跑路,这不妥妥杀猪盘吗?】
【地方火耗已经用完了,已经开始挪银钱做假账制造亏空了?】
【黄赌毒害人啊。】
【好好的一心为百姓的县令,年纪大了,竟然能够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哦,还有因为儿子也缺钱?所以就去赌了?】
【阿这……】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来的凭什么不能收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要把这边的所有赌场全给堵了!
当然,胤祉也去了。
只不过他这边想着那边做的事情也非常利索。
伴随着把整个县城之中,但凡有一点违法乱纪的赌场全都查封了一遍。
至于没有问题的赌场?
那就不是赌场了。
伴随着都抓完了之后,胤祉也不由得感慨道,“四弟辛苦了。”
【我这是有你,老四呢?】
【跟我这都快不相上下了。】
此话一出,四阿哥胤禛身子都是一僵。
【老四真的有一个能够发现赌场的眼睛,很强,不愧是他。】
【就是能抓钱。】
【厉害。】
四阿哥胤禛那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顺便肯定,日后不要做的这么明显。
至于那老县令整个人都颤颤巍巍,虽然三阿哥和四阿哥那看起来只是看看,但是就眼下整个县城明面上的两家,还有私下的那些他都不知道的几个小赌场全都示意查封了,他虽然止步于县令,但是终归是混迹官场多年,自己又心中又私心,此刻怎么可能不多想。
“两位爷,我,我实在是被鬼迷了心窍,以至于犯下了此等孽障,求两位爷饶恕,莫要,莫要……”说着老县令也说不下去了,咬紧了牙关,一时间老泪纵横。
四阿哥沉默了片刻,但是最终却是没说什么。
胤祉也没有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四阿哥胤禛道,“三哥,我们在这边逛也逛完了,该上路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该上路了……】
【我怎么感觉你要送走我呢?哦不对,是一起被送走。】
不知道为什么,四阿哥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个送走意味着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离开了这边。
四阿哥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又写了一个折子,只不过这一次关于那老县令的事情,下笔的时候,到底还是停顿了好一会儿。
密折再一次送出,四阿哥的目光到底有些出神。
而接下来的路上四阿哥比之前沉默多了。
尤其是看到了一个身着华服手上还捏着玛瑙珠子,一看就是好玩意,整个人白白胖胖富态极了。
四阿哥那脸色已经面无表情了。
甚至已经准备好奏折如何起头了。
【哎?这个,这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怎么说?
【真就是喝口凉水都胖啊?】
【然后能够为了靠科举,减肥四十斤,还能够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厉害了啊。】
【政绩也还不错,可惜了,在这个小地方上不去。】
“……”四阿哥。
就这?
不过仔细想想,对比一下之前的那些人,这个简直就是个宝贝了。
【等会,他是田文镜???】
【好家伙,竟然是你?!】
【这和人想象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我以为的模范疆吏,东跑西跑雷厉风行,生性刚直,严于执法,精瘦健壮的封疆大吏,号称天下第一巡抚,实际上的田文镜,喝口凉水都能胖,一鼓作气,毅力能减肥四十斤。】
闻声,四阿哥不由得看向了田文镜。
若是真的能够做到这般……
他也是佩服的。
四阿哥到底有心和田文镜说这话,询问着当地事情。
田文镜闻声那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包括当地的弊病,半点没有隐瞒的意思。
【挺复杂一人,摊丁入亩、清查积欠、清釐积牍,剔除宿弊,吏治为一新,甚至百姓的事情也一样管,什么都抓,什么都能管,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全靠皇帝保着,是能臣而且是孤臣,但是也是酷吏,尤其是晚年瞒报灾情,黄河水灾,山东河南数县遭灾,试图自己解决问题,结果自己解决不了,引得人卖儿卖女,最后压不住事情,只能禁止这种事情,其他人过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就这田文镜也没有被雍正拿去赚名声,尔等大臣若不负朕,朕再不负尔等也,这句话他也是做到了。】
【这种事就挺不好说的。】
【雍正的名声不好,这个也就是关系之一。】
【要是没有这种事情就好了。】胤祉说着,声音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慨。
【你说得对,这种事情,大抵不会发生了。】
而四阿哥听着这边的动静,看着田文镜也到底有些复杂之中带着坚定。
雍正的名声与他无关,这等大才不应该屈居一个小小的县令。
【不过就从某种角度来说,田文镜死在雍正前头,那也是一种幸运,你看张廷玉,心思缜密,谨小慎微,为官清廉,一样倒了血霉。】
张廷玉……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第39章
四阿哥胤禛思来想去,倒是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吏部汉尚书张英之子。
【兢兢业业一辈子,临了临了,还要被新帝来回折腾,就因为雍正临死前还记着让张廷玉死后配享太庙这事,一个滔天恩典,直接成了祸源,就挺惨的。】
【各种找由头,把这个恩典收回来,年纪大了也不让退休,非得让人死在任上,各种搞阴阳怪气,逼得张廷玉自己找理由说不配,才把这事收回去,奈何也没用,还要被人把所有的赏赐从家里讨回去,真就是张廷玉但凡有点事都得被他给按死。】
【最绝的是死后最终这个恩典又给回去了。】
【说的是皇考之命朕何忍违,我要是张廷玉我得被他恶心死。】
【哦,不对,这个时候的张廷玉已经死了。】
【张廷玉一辈子的盛名,被他玩得一点不剩下,没死在牢里,或者上断头台,那都是张廷玉命大了。】
“……”四阿哥胤禛。
有点惨。
哦,可能不是有点。
【真就是搞各种绝活。】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吧,但是这么找一个几乎不犯错谨小慎微的大臣无事生非使劲磋磨……】
【你要说顾念党争,张廷玉也不是不还权,甚至主动就想走,一而再,再而二,但是他拦着不让走,哭的老泪纵横都不行,最后也没能走了。】
【七十多岁了,每天还得上班,而且不是摸鱼打卡的那种,标准的劳心劳力干实事。】
【二天两头,就算是策凌死了,远在另一边的张廷玉都得跟着倒霉。】
【真就是认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四阿哥听着这几个字,一时间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比较好。
那可是七十来岁啊……
除此之外,那个策凌是谁?
□□台什曾孙乌尔衮之子?
上次请降的那位?
张廷玉都七十来岁了,他……这得活多少岁?!
九十来岁?!
除此之外,四阿哥也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一位降将死了,和张廷玉有什么关系?
真就喝凉水都塞牙?
与此同时田文镜仍旧是在说着当地之事。
四阿哥此刻俨然就是疯狂一心二用。
【的确,你真说是不用张廷玉就这么搁置那倒也真没有,甚至这个过程中甚至还能够算是重用,或许也是为了平稳过渡?但是那都十年了,放在雍正那边执政期都快过去了。】
【提前几年就开始给张廷玉挖坑,其他人也各种上书质疑张廷玉配享太庙的事情,要给他撤了,再加上之前阴阳他的岂有从祀元臣归田终老,吓得张廷玉去乞上一言为券,结果又坑了一把自己。】
【他是一个很标准的皇帝,简直就是为了当皇帝生的,只不过他不是为了百姓生的。】
【也幸亏咱们那位常务副皇帝死的早,不然绝对死得不见得比张廷玉能好到哪里去,雍正那几个宠臣活过雍正的,下场只能说……还是早点死比较好。】
四阿哥胤禛:常务副皇帝???
事情当前,胤禛脑海之中第一反应就是摄政王?或者皇阿玛早年所遇见的鳌拜等辅政大臣。
难不成继承皇位的不是成年的皇子,而是幼子?
不能吧。
如果真的是幼子当政,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干得出来,不说魄力,就说幼子当政,也必然不可能。
而且皇阿玛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有一大堆成年皇子不用,结果立个孩子。
皇阿玛就是幼年登基,这里面的问题,皇阿玛不可能不知道。
就眼下这常务副皇帝,说不定只是个代称?
指的是位高权重雍正所用之人?
不过真说是拿这种称号放在一人身上,只能说……
这魄力的确古今少有。
就挺好。
【田文镜的坟有可能就是在那时候给推平了。】
【不过具体到底是不是他让人推平的,说不准,地方志是写了,说田文镜的坟墓位置不好,挡了御驾,所以让人推了,不过这件事除非故意往田文镜坟走,否则应该是没有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默许是肯定的了,毕竟这是葬在帝陵附近的。】
推平坟茔?!
真就是前朝老臣能弄死的想尽办法全按死,就算是死了的也不放过?
这是有多大的仇怨?
这新帝到底是多恨他爹,以至于折腾的片甲不留?
事情当前四阿哥对田文镜眼底那都是带上了些同情。
田文镜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同,但是真说是具体源于何处也感觉不出来。
可能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些事宜,以至于更加改观?
不过再看看那边几乎不怎么开口的二爷,田文镜心下更加坚定,四阿哥或许有意招揽?
田文镜一时间心中大动。
他乃是监生出身,朝中又无助力,此时此刻,俨然就是在眼前放了一个伯乐,一时间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而在京中,康熙拿着快马加鞭送过来数个折子,康熙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就招了人去彻查,朝会的时候直接就把这件事搬了出来。
朝臣顿时知道有些人这是要倒霉了。
不过……
这两位爷不是去祭孔的吗?
怎么兜兜转转成清查吏治的钦差了?
合着皇上现在都这么来了吗?
一时间部分大臣不由得感觉这事情有点大。
除此之外——
接下来如果但凡有哪个皇子代皇上行事,绝对不能够小瞧。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也有一小部分人战战兢兢,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真说是孝敬也没少收,真说是大查也得被扒层皮。
尤其是这些日子皇上的心情还不太好……
更是让人眼前一黑。
真说是去补救,眼下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人都已经提前去了。
皇上这是通知罢了。
而康熙自然不会管这些事情,目光落在群臣身上,一切尽收眼底。
而对于那数人来说,如今都不用打听了,就冲着那人选,就知道这件事还是索相干的,真就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慢的严严实实。
索相您这样合适吗?!索额图面色不改,就全当没看见。
索额图回去的时候那也是关起门来,谁都不见。
至于那老县令?
既然没有大事,该补的也补回来了,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而也伴随着上次太子几乎要把一切僭越之举尽数改下来后,康熙虽然怒火在胸,但是终归没有再管什么。
甚至有些放任的意味。
也就是在今日,康熙让人去唤太子过来。
“朕要去一趟巩华城,你随朕同去。”
闻声,太子沉默了下来。
而这一趟,谈不上什么声势浩大,更多的是私下的。
康熙就站在那里,太子在后,就这么一前一后,却也多了些落寞和孤寂。
太子的脸色更是复杂至极。
甚至到回来时候,别管是康熙还是太子,都带着几分寂静无声。
斜阳以至,地上的影子都被拉的有些长。
高大的紫禁城都显得多了些柔和。
“天下政令尽出于此,一举一动皆为天下表率,掌万里山河为之天子。”康熙开口道,“满人马上定天下,但安天下文亦是不可少,朕自小便是如此。”
“朕也希望你日后勤于治理,天下昌明。”
“有些事情,该过去,不必放在心上,留着只能徒增烦恼。”
太子却是没说话,康熙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到底道,“你母后若是还活着,也必不想见你如此。”
“有些事情未定,那就是假的。”
太子胤礽知道康熙指的是什么……
不过,就这句话的说服力,实在不怎么样。
毕竟如果皇阿玛都是这么想的,上一次就不会被气到晕厥了。
不过即便如此,仍旧有些许寒冰风化的痕迹。
康熙说着话,仿佛真的有些闲聊的意味。
而在另一边胤祉和四阿哥胤禛出去一趟归来,京城中谈不上吏治肃然焕然一新,那也比寻常的时候好上一些。
不过他们两个如今回来的第一时间,更多的是去复命。
不久之后,禀告的人就已经到了康熙附近,只不过就眼下的局面,到底还是不好说,只能就这么等着。
那边的局面谈不上多和谐,也看着有些像是好转的迹象。
不得不说,就眼下这一幕,都已经不仅仅是满朝文武希望了,即便是宫人也是由衷地希望,皇上和太子可早日重归于好吧。
真说是打扰?
决不能打扰!
直到胤祉等了许久,身边甚至不仅仅有四阿哥,还有作为传话筒,之前暂时没用被落下的隆科多。
等了好一会儿,胤祉不由得在心下道:【皇阿玛是不是不打算见我俩了?】
【不至于吧?】
【哦,皇阿玛在和太子说话,怪不得不敢上去。】
【我上次去的时候,就和老四、老八一起遭殃了。】
本来没事,但是被遭殃的老四:……
【等着吧,大抵再说一会儿也就结束了。】
【让我看看这些日子京城都发生了什么……】
【你现在拓展已经拓展这么大了吗?】
【哦,原来是顺着人脉一点点过去,那也很厉害了。】
【哎哎哎,噶尔丹准备派人进贡?麾下大将还想要亲自过来?噶尔丹不让,他还想偷偷来刺探情报?】
四阿哥/隆科多“???!!!”
事情当前,隆科多再也顾不得其他了,退下了二步后,匆忙就去找康熙了。
康熙还在和太子说着话呢。
那边就匆忙传来动静。
“皇上,臣有事启奏!”
康熙这眉头一皱,目光看向那边一见是隆科多。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心下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一句话脱口而出,“胤祉回来了?”
第40章
康熙听了隆科多走近后的禀告,一时间那脸色也是变化多端。
倒不是他对于准噶尔那边有什么期望,而是这……
大将非得当探子的行为,就很让人迷惑,不让还非得想办法往里钻?
就算是亲临前线,试图把局面都摸透了,但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然噶尔丹那大将不是什么千金之子,但是好歹是一军之将吧?
就真不怕出点什么事?或者就这么暴露在外被扣下?
真说是太过自信呢,还是蠢呢?
不过作为敌人,虽然如今暂时和谈了,但是噶尔丹那边的情况已经极为明朗了,真说是遇见这种事,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真说是不在这种地方动动手脚,那都对不起准噶尔此行送来的大礼。
而在胤祉那边半低着头,只感觉最开始的那个,相比较之下好像都没有那么离谱了。
【哦,为了避免被噶尔丹发现这位大将还做点伪装,免得被人认出来,准备以女装示人?】
【这牺牲有点大了吧?】
【不仅如此,还为了避免暴露提前试了试,化完妆容后,趁着没事的时候,出来走动?】
四阿哥胤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当做没听见。
但是脑海之中已经有形象了。
而且在策马狂奔。
准噶尔,大将,伪装,刺探地形,每天女装准备中……
这都什么东西?!
这合理吗?!
这和他想象中的刺探不一样啊!
一点也一样!
而且就这出来能见人吗?!
真说是往进献队伍里面来,你不觉得突兀吗?!
【别说你了,我也想知道,这到底能够长什么样,膀大腰圆的大汉穿女装还能被人夸赞,还能够俨然耳目,如果是真的话,就……挺厉害的哈。】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装没发现?并不是真的不突兀?】
【哦,也对,他这是找不认识他的地方走动的,要是真被认出来了,或者有异样的目光,可能局面就不一样了。】
【说不定就真是有一手好化妆技巧,或者说妆娘非常厉害。】
【额,原来不是妆娘化的吗?而是他的副将吗?】
【而且他这副将一听了这件事之后,当场就自请一起去,还直接穿上女装就让他看看。】
【哦,这副将还是带了四副耳坠,挂了一身的金银玉饰,标准的蒙古少女,有形象了……】
康熙过来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了这句话,蒙古少女?
什么蒙古少女?
噶尔丹进献大将,哦不,噶尔丹不仅仅要进献东西,还要进献亲贵?
噶尔丹把女儿派来联姻了?
之前就算是派人和谈的时候可都没做过这种事,这个时候为了查探一下局面,就这般……
噶尔丹这是真怕被人拦下来啊。
而四阿哥的脑海之中也有形象了,但是此刻他宁愿没有形象,没有!
【好家伙,这是真女装大佬啊,还是异域女装大佬。】
康熙:?
噶尔丹为了女儿找人男扮女装???
这是算准不让进来,还是准备送进来起争端?
再次也得用女人替,而不是男人吧。
真说是想要刺杀,难不成噶尔丹以为男的就能够加大概率?
验明正身了,就算是前头搜查的那关就过不去!
【这到底是来刺探军情的,还是来挑战不可能的?】
【我就好奇了,他们常年军旅,跟着噶尔丹到处跑,这手法哪里学的?】
【这副将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
哦,不是噶尔丹女儿,是副将……
等等副将?!
你让副将女扮男装,代替自己女儿?
不,等等,也不一定是副将代替噶尔丹女儿,或许只是这副将自己这么搞,就像是那位大将?
别说康熙了,就算是太子一时间竟然感觉后者比前者还要离谱。
甚至感觉还是噶尔丹试图鸡蛋碰石头,里面带着点试试看总归也不亏的谋划,好像还正常点。
而四阿哥那边,此刻已经麻了。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合着这副将早年迫于生计,开始当女装大佬,骗人钱财,只不过后来自己有了地位,这种事情就不干了。】
【直到前两年皇阿玛出兵把噶尔丹那边差点打废了,以至于这副将开始重操旧业,也是因此逐渐放飞自我,摆脱了早年那种被迫的,找到了女装的乐趣?】
【合着这一手化妆技巧是这么来的?】
【这到底都什么人间迷惑行为大赏?!】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策旺阿拉布坦。】
此话一出,康熙顿时挑了挑眉头,一时间兴趣都大增了。
这种事情,多来点,再多来点!
他可还记得之前胤祉是怎么说的,投靠复叛,也就是现在局面他也需要扶持一人以定准噶尔,对于这种盟友,非常有看热闹的心。
甚至都不想过去以至于让胤祉停了把这件事错过去。
而在梁九功眼中就是康熙站在那边,远远地看着两位阿哥。
目光也是复杂极了。
大抵是在想关于这一路上的事情吧?
这一路上,虽无钦差之名,但是已有钦差之实,但是皇上本意并非如此?
其实只是自作主张?
但是终归是牵扯太多,事情太大,再加上气头上自然不可放过,但是事情过后,再想想心情可就不一样了?
不过两位阿哥到底是皇子,而且是皇上看重的皇子,情谊深重以至于如此也说不准。
此刻康熙的目光就看着那边——
【他也是挺会撒狗血的,蒙古少女惊鸿一瞥,策马狂奔,以鹰为引,碧草苍天孤鸿引路,却是身负家恨,坚韧劲草,折而不弯,一心向上,生存与活着,亦是复仇,最后为了搏命不牵扯,自此远走天涯,不知生死。】
【不过,这里面为什么会有皇阿玛?】
康熙:???
朕也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朕?!
朕可以肯定绝对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类似的也没有!!!
隆科多继续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但是心下……也有点好奇!
虽然这些东西他不该听,但是此刻听都听了,真的很想知道结果。
太子胤礽虽然看起来和刚刚没什么两样,但是此时此刻也被提起了心思。
皇阿玛您……也有这类似经历?
没听说过啊。
【哦,原来是他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曾经要献给皇阿玛,后来她家里出了问题,只是被人迫害,最终她求告无门,也被放弃在外的经历。】
【这背景还挺丰富哈。】
【皇阿玛知道他□□了这些事了吗?】
现在朕知道了。
康熙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说是不是意外之喜,但是不管怎么说康熙也松了一口气。
【时至如今策旺阿拉布坦还在找这个‘生死未卜’的人?虽然看着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是也没停过。】
【我要是遇上这么个人,我也难忘,要素齐全啊,故事性十足,就差直接一头扎进话本了。】
【原来之后因为噶尔丹夺位后,他们还遇见过,但是策旺阿拉布坦完全没认出来。】
康熙眯了眯双眸心下亦是有了些心思。
【真好奇到底长什么样,只可惜等进献队伍出发,他们就算是真天衣无缝的混到进献的队伍后也会被费扬古拦下来吧?途经的地方,可正是费扬古驻扎的归化城。】
【毕竟就以费扬古的能力,镇守归化城,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进来的,别管是男的女的只要是噶尔丹的人一句都不可能放过。】
【有点可惜啊。】胤祉的声音都带着惋惜,特别多惋惜,【这位大将,可是能力不弱啊,而且还看不见了。】
四阿哥听着不由得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
虽然能力不弱,但是三哥你这个重点是放在后头的而且上吧?!
有这个心思的,别说四阿哥了,就算是那边过来的康熙、太子,甚至是隆科多都是这种感觉。
虽然隆科多也是属于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
不过除此之外康熙心下也决定让费扬古把这两个人扣下来送往京师。
这大将不是私自过来的吗?这副将大抵也是如此。
那这事情就更好操作了。
而且还是落到他的地方来,人为鱼肉我为刀俎,剩下的就看噶尔丹是否愿意出血了。
若是不愿意也是无妨,这事情放在这里总归是不亏。
除此之外,也要简单的遮掩一下,免得费扬古做得太明显。
康熙定了心思,当即抬起脚步朝着那边而去。
伴随着其他人出声,胤祉也一同行礼,“叩见皇阿玛。”
【皇阿玛好久不见,风姿不减当年啊。】
如果是放在之前,康熙或许还会给胤祉找点理由。
但是眼下,康熙听着这话感觉怪怪的。
什么叫风姿不减当年?
你有没出去多久,顶多一个月,扯什么当年?
眼下康熙甚至想到了当初他第一次听见胤祉的话时,对比一下……
实在有些似曾相识。
然后就听见胤祉道——
【就现在这腿脚,感觉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那是!
朕这些日子可是有好好调养身体,为此可吃了不少补品。
康熙把那些不好的预感抛之脑后,只是安心了不到弹指之间,就意识到了,自己这念头有点不对劲,他已经被胤祉带偏了。
重点错了!
康熙当场试图摆正自己的念头,不被胤祉带跑,就简单照例问一下路上的事情,又赏赐了一些东西后就让他们下去了。
反倒是胤祉不由得和系统感慨了一下,【皇阿玛近来大方了不少。】
【这算是公费旅游的补款吗?】
一同告退的四阿哥听了这话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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