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那一瞬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大阿哥也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只听“啪——”的一声，茶杯已然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迸溅。
“皇阿玛？！”
“皇阿玛！”
“太医！快叫太医！”
胤祉在那一瞬间也匆忙看向康熙所在，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为了围了上去。
一时间混乱不堪。
太医匆忙而来，“皇上这是急火攻心，以至昏厥，大抵半个时辰之后也就能够醒过来了。”
“奴才这就去开方子，接下来些日子吃些清淡的，戒骄戒躁，到底需要好生调养一番。”
太子闻声也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而也伴随着康熙的昏厥，几位大臣也不敢打搅，尽数候在外头。
事情当前，唯有太子仍旧在病床前。
伴随着皇阿玛昏厥被打断后一切顾不得的事情，伴随着眼下的平静重新，之前胤祉的话重新在脑海之中响起。
皇阿玛，晚年，太子之位归属……
太子之位……
那他呢？
是已经被废了，还是在被废的路上？
大抵是前者吧。
还有那所谓不确定真假的索额图造反？
这里面的关系到底如何？
造反失败？
或者，不曾造反过？
但是结果如何，都是被废？
一个已经被废的太子，对上一个大权在握威望卓绝的皇帝，他还能够成为皇帝？
接任者别管是谁儿子，总归不是他儿子。
再想想自己之前心中所想，一时间都显得有些讽刺。
这算是，一厢情愿，还是别的什么？
又或者，算是自作多情？
不，或许也不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皇阿玛的目光都是落在他身上的。
日后多变，谁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是大清的储君，大清未来的皇帝，但是一日未到，太子终归是太子。
没有登基，就永远不是皇帝。
至于那个不肖子孙，哦，准确说也谈不上什么不肖子孙，毕竟也不是他的儿子。
如何注意教导，倒是也不需要亲自来。
至于那个雍正……
一切显得更多了些讽刺。
真真是好事不是他的，坏事也与他无关。
不，也不一定，因为有了这些事情，很多东西或许还会有些变动。
如今这些东西未尝不是他的助力。
第一次听的胤祉那说什么养蛊，什么父慈子孝，还不能明白其本意。
而眼下他大抵知道那所谓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如此越想越多，外头的光透过窗子打在房中，太子的脸色显得越发晦暗不明。
而在房间之外，别的不说，大阿哥绝对是最高兴的那个。
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下那简直就是恨不得再沸腾了。
就那种话来看，太子很有可能是被废了，那太子之位会是谁的？那肯定是他啊！
他是皇长子！也算得文武双全，弓马娴熟，即便是皇阿玛都称赞过，在军中已经留下了一些人，等到下一次出征之时，他若是能够立下功劳，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
日后说不得也能够收揽军中势力，太子在的时候，谈不上什么一较高下，那也绝对是能够给太子使绊子了。
若是太子被废，皇位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如果不是皇阿玛还昏迷着，大阿哥如今绝对要更高兴三分。
这种感觉，真是说不上的舒服，心下那实在是舒坦极了。
太子，你也有今天。
哦不，你果然有今天！
大阿哥胤褆一边想着，一边站得越发笔直，只可惜皇阿玛看不见。
只有太子在那边。
算了，有又能如何？
有也没用！
至于如果不是他这件事……
此时此刻胤褆选择无视这个可能性。
至于四阿哥那心思别说现在了，当时听见那话的时候也到底为之动摇了一瞬。
只不过皇阿玛昏厥了过去，被打断了一下。
不过眼下重新安静下来，这心思也就没了大部分。
同为皇子，太子之位动摇，说是一点没想法是假的。
但是真说是相比较大阿哥胤褆，四阿哥胤禛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事情当前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件事，那就是在此事之后皇阿玛该当如何？
为了维护太子位置又当如何？
还有那个雍正，澄清吏治，收拾烂摊子，就冲着三哥话中听起来倒是个好皇帝。
不过眼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老大是有可能，但是这个可能，只能说……
就很凑合。
如果太子不行，那真真就是适龄的皇子都有机会。
三哥还说过，皇阿玛在位时间极长，之前还说过八弟之事，那么这件事至少就能够确认能够有夺嫡机会的绝对是一大批皇子。
若是日后暴露出来，或许会得到皇阿玛的青眼，也或许会帮着推给太子当做助力，但是不管怎么说绝对是会被一众兄弟给惦记上的。
好处是有，就冲着三哥的话来说，感觉日后还能够拖出来些个功绩。
不管是为了什么，皇阿玛肯定会多加关注的。
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加以重用，加以观察，虽然有很大可能被打压一下，然后塞给太子那边，成为太子麾下的一部分，用来增加太子威势。
权势和磨砺肯定会不少。
不过这里面的过程大抵不是一帆风顺的，那种感觉绝不可能好受。
这个人假设真的成为太子麾下，那太子会是个什么态度？
作为一个有可能被废的太子，一个下一任皇帝。
这两边要是能够和平相处就怪了。
若是不在太子麾下呢？
以皇阿玛对太子的重视……
啧，可能会更倒霉。
更别提那个当皇帝的儿子弄出来的一大堆事了。
到底养出来了一个能贪三十年国库税收的贪官巨蠹，必定要受皇阿玛迁怒。
再加上诸兄弟……
嗯……
这日后可绝对不太平，结果如何也是尤未可知。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四阿哥胤禛已经提前开始有点同情这位雍正了。
有点惨。
不过总的来说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总归站在太子后头，总没有问题。
真说是对太子不敬，皇阿玛绝对第一个就开始开刀了。
而这个开刀人选……
说实话，就以老大和太子那谈不上亲近的关系，撞刀口上的概率，只能说，不小。
不过也有可能有收敛，至少明面上绝对不干出格的事情。
四阿哥想着，眼观鼻，口观心，不由得想着。
而相比较几位皇子，作为如今‘始作俑者’内务府的人。
尤其是内务府总管大臣，因为这件事，皇上已经硬生生气晕了，他还能好的了吗？
更别提对于同僚的求情，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搭理过什么人。
这件事好得了就怪了。
眼下马斯喀那都已经都快看到自己日后那几乎没有未来的日子了，无意之中也发现了飞扬武那发白的脸色，见此情形，马斯喀那心态也不由得复杂至极，望着飞扬武，马斯喀也不由得道，“老兄，我以前我以为你我交情一般，如今才知道你对我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简直就是患难见真情啊！
他之前还想要更进一步，从飞扬武手里接手营造司，眼下来看，实在不应该。
飞扬武脸上只能强行扯出来了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你我同在内务府，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那里，老兄你可不管广储司，即便是都在内务府，你本可以片叶不沾身的。”说着倒也想起来了另一位海拉逊顺便道，“还有，也多谢你为我求情。”
“应该的。”一边说着海拉逊到也知道这是客气，经此一役，他也第一次发现飞扬武和马斯喀，竟是有这般交情？
他平常也看不出来啊！
明明不是他们两个关系极好吗？
而且平常飞扬武对马斯喀态度也是一般，不好不坏，最多就是一个看小辈罢了。
眼下来看，飞扬武对小辈竟是如此爱护？！
自己实在不如。
面对这俩人的心下疑惑猜测和感激之情，飞扬武担着这些东西，有苦说不出。
你只是失职，我可是听了一大堆不该听的东西啊！
甚至有些那都是容易掉脑袋的东西啊！
还事关太子威望啊！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应对，或者有什么昭示，或者都用不了这些事情，皇上就为了太子的威望杀鸡儆猴都用不着走后面的流程。
皇上是不会大杀特杀，但是前面的那些人可没有什么和太子对上，动摇太子根基的东西啊！
即便他是一个贝勒，是皇族中人，但也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免死金牌的啊！
而且退一步免死革职抄家那也绝对够他喝一壶的了。
到底怎么说，太子乃是皇上一手养大的，对比之下，他这个贝勒又算得了什么？
隆科多还能够当做传话的用，他能干什么呢？
在这边纯听吗？
而隆科多一样心惊胆战，他虽然是皇上母族中人，和皇上也算是表兄弟，但是相比较内务府总管大臣正二品飞扬武贝勒，他这个銮仪使又能算得了什么？
传话吗？
这个好像别人也能干啊！
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做！
换个人好像也不是不行？！
一老一少站在那边，此时此刻，那是真的写满了同病相怜，战战兢兢。
试图脸上充分写上，绝对不多说，绝对当没听见。
他听见了什么了吗？
不，他们没听见什么。
他耳朵是聋的！
聋的！
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什么皇上考虑太子之位花落谁家，也不知道那日后的皇上默许地方官员动用火耗当俸禄使！
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事情当前，飞扬武都不由得有些羡慕老兄弟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当前这个危机，好像还是知道更好。
前提是没有当前这件事。
但问题是现在没办法把这个前提无视啊！
作为真正的始作俑者，胤祉此时此刻，更多的是有些疑惑，【三藩之战都没让皇阿玛如此，怎么一个内务府的案子把皇阿玛审晕过去了？】
【你说得对，皇阿玛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应该还是身体的问题。】
此话一出，即便是在那边当透明人的四阿哥胤禛都不由得在心下道——
三哥，你这大风大浪皇阿玛八成真没见过。
能够到现在，皇阿玛已经很能扛了。
……
康熙那边醒来的时候，脑海之中胤祉所说的话，重新在脑海之中响起来。
隐约之间，他也记起了，他昏厥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晚年养蛊，皇子争夺太子之位，皇帝和皇子斗，以及……
太子之位归属。
虚得要命。
康熙甚至想要把这句话定为听错了，但是奈何越是想，这句话越是在脑海之中也如同被刻石定板，清晰至极。
“皇阿玛，您醒了？”
“太医！”胤礽当即唤道。
闻声，康熙却是摆了摆手，示意太医站住，“保成，过去多久了？”
“回皇阿玛的话，大抵有半个时辰了。”太子道。
说着，太子提醒了一下，“广储司之案，眼下已经清晰明朗，皇阿玛有何示下？”
哦对，还有这件事，就听着老三说的这些东西下来，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有道是祸事到底从内务府而起，更何况后世内务府贪污无度，眼下也绝不可能开这个苗头。
“传旨，马斯喀监管不力，失职之罪，罚俸半年，降二级留任，剩下的事情，让飞扬武与……”康熙看了眼太子到底改口道，“四阿哥共同上折结案。”
“嗻。”边上梁九功当即领命。
伴随着传旨下来，大阿哥顿时眉头紧皱，这事情他都跟到现在了，结果结案的时候，这事情改交老四了？？？
虽然都知道是从老三那边套出来的事，但是到底明面上还是一件功劳。
皇阿玛什么情况？
但是眼下皇阿玛刚醒，大阿哥也只能咬牙认下去了。
不过事情当前，大阿哥都不由瞪了眼老四，但是眼下皇阿玛已经下旨，别管愿意与否，眼下也只能交出去。
临走之前，直接当着四阿哥冷哼一声，“哼！”
【啧。】
“……”大阿哥原本起身甩袍子的手都是一顿。
老三你别太过分！
不得不说，四阿哥心情舒服了。
而马斯喀那边也不由得擦了擦头顶的冷汗，“奴才谢皇上！”
至于飞扬武和隆科多也到底松了一口气。
至于眼下的事情……
飞扬武倒是也能够明白皇上的意思，既是让他从马斯喀那边接手，是因为他知道各种事情，算是敲打他，也算是为了让他严惩涉事之人。
出去之后，海拉逊都拍了拍飞扬武的肩膀，“老弟，好好干，皇上看起来要重用你啊。”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交给他来的，眼下交给飞扬武，那简直就是明显的征兆。
他到底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掌管内务府多年，本来就和飞扬武关系极好，眼下这种时候，也是由衷地为飞扬武高兴，“老弟，你到底比我年轻些，说不定以后皇上想让你接我的班呢。”
“……”
不，皇上不是这个意思，你理解错了。
而且我接你的班……
运气好的可以，运气不好的话……
死在你前头能接班吗？
飞扬武苦着脸，“承你吉言了。”
而海拉逊见飞扬武这般，也道，“虽然这里面有些牵扯，但是到底没扯的太大，虽然掌握这个度有些难，但是到底是皇上给你的事，也是考验了。”
“说来我之前还真信了你是来内务府养老的。”海拉逊笑道。
“……我也没想到竟是还有这一遭。”
其实我最开始真的是来养老的。
海拉逊笑了笑，“那也是一个机遇了，就这，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或许是吧。”
“什么叫或许？这就是！”海拉逊当即道，“行了，我就先不耽搁你了，我先走了，找时间也该请和我喝酒了。”
“喝茶吧，养身体。”
“那也行，凑合凑合。”说着，海拉逊离开了这边。
飞扬武也朝着外面大阿哥和马斯喀那边而去。
……
而在殿内，康熙喝了熬好的药，太医再一次诊脉，倒是显得安静。
鉴于太子没得到令，也一直在一旁。
不久之后，太医把之前的话同康熙说了一遍，并且留下些医嘱后就撤了。
康熙有些想说那所谓太子之位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到底道，“保成，关于内务府事你有什么想法？”
“区区一个主簿就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是有偶然，但是到底也是因为皇宫大内事端繁复以至于留有疏漏，也是不可视若无睹，以至遗留祸患。”
太子说着内务府之事，康熙时不时地补充提点一番。
一时间仿佛真的就像是奔着这件事来的。至于其根本……
别管是康熙还是太子此时此刻都没有半点提及的意思。
康熙看着太子，确认是真是假什么的已经没有必要，自欺欺人这种事情，也就罢了。
不过太子到底是他一手养大，是大清的储君，虽然在某些事情上略有不足，但是终归做的也算是不错了，怎能储君移位？！
胤礽就站在一旁，谦逊恭让，康熙尽数看在眼里。
康熙想了想，最终只是问了问太子的学业，又留了太子在乾清宫用了晚膳后，方才让太子回去。
伴随着太子离开之后，康熙站起身来，心下已然有了定数。
胤祉所言，之前在场之人无不能够听见。
飞扬武和隆科多，必然不敢多言，更不敢对太子不敬。
若是日后胆敢有不敬太子，主动交好其他皇子之举，如此结党就是大罪，杀鸡儆猴未必不可。
如今更为重要的是其他皇子。
胤祉自是不必多说，胤禛那边心思即便是有所浮动，也不见得能够闹出什么大事，这群人之中，首当其冲就是胤褆。
若是胤褆无不敬之心自是很好，若是近期有什么不妥之举，严惩不贷。
至于其他皇子，日后知道也是无妨。
只要他站在这里，谁胆敢挑战太子，那便是无君无臣，私行叛逆！
非要关注的，那就只有那位雍正。
想到此处，康熙点在那桌上，一下又一下。
至于太子离开乾清宫后，那脸色倒是看不出喜怒。
心下那也是复杂至极。
回过头看向远处那一定点了灯的地方，随即收了目光，继续朝着毓庆宫而去。
而在北五所之中，胤褆那已经不是心思多了，那真是要不是要顾及一下，否则脸上都恨不得挂着笑了，当然，要不是老四抢他事情的话，他能够更高兴点。
眼下伴随着门一关，胤褆直接大步流星地就往里面去。
大格格和二格格围绕在大福晋身旁，三格格倚着大福晋，大福晋自己抱着小格格，边上站着奶嬷嬷。
看起来可谓是其乐融融。
胤褆见状亦是加快了步伐，“福晋！”
“关门！”大福晋顿时冷脸。
“……”胤褆二话不说直接挤了进去，“别啊！”
“宝慧，让让地。”胤褆直接挤了挤自家二格格，直接凑到了大福晋身边。
见状，大福晋撇过了头。
见大福晋没说话，胤褆顿时知道这是有消气的意思，“你们带格格先回去。”
没过一会儿，房里面就剩下俩人了。
胤褆开始了解释，“都说了上次的事情是误会，福晋你就别抓着不放了。”
话音落下，大福晋原本消散了些的火气重新噌噌往上冒。
“福晋，别那么小心眼，我跟你说——”
“胤、褆！”大福晋咬牙切齿，“你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
“福晋，你知道心之所愿事成了一半的感觉吗？！”胤褆说着，然后大福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也就是在下一刻，大福晋站起身来，“福晋，你干什么去？”“回娘家！”
“哦，哎？？？！！！”
“天气冷，先别去了，你还没穿多少呢！”胤褆说着就顺手提着外袍往出冲。
随后才反应过来，宫门都快落锁了，这个时候没皇阿玛旨意出不去啊？！
当然，这个就是后话了。
胤祉那边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非要说点什么，那就是——
听政常态化了！
果然，这种事情开了头，就很难再收回来了。
不过好消息是皇阿玛只让他听，不给他安排活！
这就很棒。
谁爱干谁干，反正别叫他。
如果可以直接也别叫他更好。
只可惜这个念头不太行。
康熙勾了飞扬武和四阿哥联合送上来的折子的时候，还问了问他的意见。
“儿臣自然没有意见。”
“还有呢？”
“四弟他们做得很好。”说着见康熙没应声，胤祉到底还是道，“大哥做得也行。”
【哎，生活不易，还得在老爷子的面夸老大。】
【我在皇阿玛那边看起来很像是捧场，气氛组吗？】
老大胤褆：……
老三你一天不损我，你不舒服吗？！
不过皇阿玛听不见想要的，一而再，再而三，说不定就看不上你了。
胤褆一边想着，一边站得更加笔直了。
康熙：……
康熙目光挪开，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别的不说，看着糟心。
也就是在此刻，胤祉那边传来声音——
【皇阿玛揉眉心了！我刚刚说错了？其实皇阿玛不是这个意思，感觉做得有些过了？让我唱反调？】
在那一瞬间康熙手指一顿。
【嗯，你说得对，唱反调吧。】
就在胤祉要开口的时候，康熙直接把折子勾了，“十四阿哥做得不错，进献的那株红珊瑚给十四阿哥送过去。”
【都省了这么多，不给银子？扣了点吧。】
康熙眼皮一跳，“再加白银千两。”
当天，胤祉没有再被点名。
而对于太子来说最大的变化是他开始正式帮皇阿玛批阅奏章了。
不是像以前那样单纯看看，口说意见了，或者皇阿玛说他写了。
而是自行解决，即便是眼下这些东西，绝大部分都是请安折子。
今日也是如此。
非要说今日有什么区别那就是——
今天皇阿玛不在，大概是因为前两次试图从三弟那边再也没听见关于那个雍正的事情，反而扯出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今天也是的确没什么事，索性就留他们几个在这边了。
胤礽对此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庆幸之中，还带着些失落，后者为主，前者也有，即便是不多，但是也存在。
如果真说是二选一，他到底还是希望知道那个雍正到底是他哪个兄弟比较好。
不过就眼下让他批阅奏章这件事，他也能够皇阿玛的用意，那是皇阿玛提前为他压阵，让人看他的态度。
对于这个，太子若是一点感觉没有那是假的，即便是这两天他和皇阿玛的关系比往常要多了些莫名的感觉，到底他们是父子，隐隐也有破冰的征兆。
即便是对于这种事情，他早有预料，毕竟有些东西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也是一直有意思让他接手的意思，但是如今到底是提前了。
外面比之前到底暖和一些，作为旁观的胤祉只有一个感觉。
【太子批阅奏章，我们几个在这边当参谋兼读折子合适吗？】
【而且就这……】
【也不用参谋啊！】
【废话连篇，皇阿玛的奏折里面怎么都是一大堆瓜田啊。】
【还有这个拿着自家事情讲八卦给皇上听，这是什么废话小天才。】
太子听着，心下也不由得附和。
然后继续往下批阅，就听见胤祉继续道——
【哎？相同的折子，已经上了八遍了？】
【搁着复制粘贴呢？】
【皇阿玛是怎么忍的？】
【我觉得皇阿玛不应该是福字写得最好，写的最好的字应该是‘知道了。’】
【好家伙原来雍正的时候还有个大臣每个月都来问安，定时定点，每月一封，月月安是吧，附带朕还长胖了？】
【我突然发现相比较那个请安，这个下雨折子，还有点含金量。】
【作为局外人，你这些玩意，还挺好玩的，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就更好了。】
胤褆听着胤祉的话，满心嫌弃，能够在这里虽然他也是为了不让胤祉感觉自己多特殊，所以一同在此处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无上的荣耀？！
你竟然嫌弃这奏折烦躁？！
你知道这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吗！
这可是身为皇子的他们，最直接地接触国事啊！
即便是只是看看！
即便只是给太子参谋，给太子读折子那也是！
懂吗！
胤褆满腔心思，却是没有其他人能够体会。
太子其实也感觉——
这些玩意也挺烦，但是不能不看。
四阿哥一边给太子读着奏折，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要是没那么多废话就好了，可惜不太行。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又不是皇帝，也不见得是那个倒霉的雍正，他也就是现在跟着太子参谋，更为准确的说是听胤祉能够透露些什么而已！
这废话连篇跟他没关系！
第27章
天还蒙蒙亮，就已经有人匆忙进京。
康熙亦是已经知道了进京的消息。
他派出去的人，真的接到了策旺阿拉布坦派来的使者沙克海喇图。
以进献贡品的名义。
对于这件事，康熙并不意外，虽然这是他最开始知道的消息，派人去确定，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很多事情已经证明了胤祉所言非虚。
如果没有前些日子胤祉说出来那句关于太子那句话，他眼下的心情绝对比现在要好得多。
当觐见的时候，沙克海喇图第一时间就道，“早就听闻圣主恩赫阿木古朗汗圣明无双，如今一见方知百闻不如一见，皇上圣听八方，实在是古今难有像是皇上您这般的圣君。”
不得不说，这话说出来，尤其是顶着沙克海喇图那张严肃的脸，即便知道是恭维，那也很是受用。
“眼下因听使者之召，独身而来，所携大半贡品在后，不过有一物实在贵重，臣亲自携带而来。”
“何物？”
“乃是将军的家传宝珠献于皇上。”沙克海喇图拱手道。
对此康熙自然不会拒绝，随后赏赐了沙克海喇图些东西。
当天下午康熙也顺带留了沙克海喇图与几位臣子一同用膳，如此对待一位使者这恩典可是不小。
当然，康熙也顺带道，“太子他们既然也未用膳，那就叫他们几个一起过来。”
梁九功顿时明白。
胤祉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那边就传来了旨意。
“皇阿玛不是召见了蒙古那边来的人吗？”胤祉不由得道。
“皇上的确召见了沙克海喇图，不过眼下这个时候，皇上听闻诸位皇子还未用膳，故而传召。”梁九功道。
【行吧。】
【谁让在乾清宫了呢？】
胤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老二好像有点嫌弃的意思？
可能是错觉吧。
没一会儿众人就已经过去了。
而也就是众人步入其中的时候，胤祉落座了没多久。
康熙也已经到了，为了昭示亲近，康熙到底还是让人把那珠子带上了。
走过来的时候，一众人当即行礼道——
“儿臣叩见皇阿玛。”
“奴才/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
而也就是在此刻，康熙感觉到胤祉的目光时不时地就往这边瞄。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事情当前，康熙到底轻咳一声都按，“尔等不必过多拘谨。”
“多谢圣上。”
【系统你说真的？！】
【你确定？】胤祉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充满了惊诧。
真的什么？
别说太子等人了，就算是康熙都不由得多想。
那边沙克海喇图也开口道，“臣自小在草原长大，来中原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来的时候那变化实在不少。”
闻声，康熙一边等着胤祉继续说下去，一边分出心思，仿佛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看着沙克海喇图道，“如何变化？”
话音落下，沙克海喇图当即开始说起了这些年所见的各处不同，百姓如何安居乐业。
【好家伙，搁着送祖宗呢？！】
康熙：？？？
太子也愣了一下，送祖宗？
祖宗还能送？？？
事情当前，太子也不由得联想到了有人改换门庭，做忘本之举，行灭天理人伦之事，忤逆不孝。
能让胤祉如此，这人说不得就是一个举足轻重之人。
而大阿哥的第一反应是谁把祖宗牌位送人了。
至于四阿哥那边事情当前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到底是谁行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而旁边站在那自打之前有了传话作用的隆科多，如今也不由得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皇上若是知道了，必然是严惩不贷。
不过真说是干了这种事……
如果是朝廷命官，被削职打板子都是轻的！
但是仔细想想，他周围好像没有这样的事吧？
嗯，好像就算是有，家里有这等孽子，也不会声张的。
事情当前，康熙一边听着沙克海喇图说这话，一边等着胤祉往下说，千万别放过那人！
他倒是听听到底是谁如此行如此欺世惑俗大逆不道举！
然后就听见胤祉道——
【虽然噶尔丹的确是大清也是策旺阿拉布坦的敌人，但是噶尔丹也是他策妄阿拉布坦的亲叔叔，是噶尔丹祖宗不假，也是他祖宗吧？】
噶尔丹？
策旺阿拉布坦？
太子顿时目光看向了沙克海喇图。
【我见过送金银珠宝、玉石书画的，也见过把地方特产当贡品送上来的，不过我真没见过送祖宗的。】
贡品？
康熙在那一瞬间原本放在那颗珠子上的手一顿。
即便是不想，但是此刻他也隐约知道了这珠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
他没兴趣搞这种东西！
家传宝珠，是这种家传宝珠吗？！
【东西一代一代传下来，竟然已经忘了这东西是自己祖宗的骨头，还有大聪明嫌弃太朴素了，上面还刻了点花纹。】
【到两代僧格被袭击，来不及多说什么，交给了策妄阿拉布坦，后来噶尔丹成为了准噶尔的大汗，两人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被压制，被赶走，噶尔丹八成至今都以为这玩意是在战乱中遗失了，结果这玩意竟然被送到了皇阿玛这边。】
【也是厉害了。】
而沙克海喇图倒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继续道，“这些变化都多亏了皇上您，百姓安居乐业，若是准噶尔也能够像中原之地就好了。”
“准噶尔若是未起刀兵，今日也必定是同中原这般，在皇上您麾下有如此盛况，而非战乱无度，若是列祖列宗在天有灵看见如今这一幕，大抵也要自天梯而下，怒斥噶尔丹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不，如果真的有灵……
大概是第一个找的是策旺阿拉布坦。
然后找的那就是在那祖宗骨头刻花纹搞装饰的那位。
【这位真是噶尔丹身边的第一内鬼，哦不，现在已经是明面上了。】
【噶尔丹出兵，他偷家，两路夹击，噶尔丹大败，这次没有更进一步，的确有些可惜，怪不得之前皇阿玛后来那么气。】
有道是不提还好，一提，康熙这心情就实在有些被遮上了一层阴霾。
事情当前，再看看沙克海喇图，到底还是道，“朕统驭寰区、抚绥万国、中外一体，若策旺阿拉布坦果能始终效顺、朕也定当宠赉频加。”
“恩赫阿木古朗汗乃是蒙古共主，此事天下皆知，若不是噶尔丹这逆贼，准噶尔仍在您麾下，怎会有叛乱之举？！”
“将军赤心奉国，诚笃至深，对皇上毫无二心，众所周知，请皇上务必莫要听信谣言。”沙克海喇图拱手道。
【要是他这个都能够是赤心奉国，诚笃至深，那天下就没有反贼了。】
【不过真说是相比较噶尔丹，他没有弄出来那么大的乱子，而且刚刚挑起来没多久就被压下去了。】
【真说是闹得最大的那次，也被皇阿玛按下去了，相比较噶尔丹的确不太行。】
【有野心，有实力，但是和噶尔丹比。】
闻声，康熙放心了，对于这个姑且算是安插在噶尔丹腹地的盟友，如果真的能够安心在他治下不搞事，他亦是会做到他所说的。
不过若是没有……
只能说也并不是多意外。
事情当前，康熙也到底道，“朕也相信策旺阿拉布坦能有此心。”
场面可谓是其乐融融。
唯一的问题是那个珠子，康熙在沙克海喇图看不见的地方，当场把那个珠子拽了下来。
对于噶尔丹他的确想要挫骨扬灰，不过就这个他看着也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过真说是送回去，显然也不可能，索性直接命人收起来。
或许日后抓住噶尔丹之时用得上。
不过在此之前，他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
沙克海喇图在这边又待了几天也就准备离开了，康熙直接派太子前去送人。
虽然有些规格有些高了。
其实本可以不必太子亲自去，命其他阿哥去也就够了。
但是康熙到底顾念之前胤祉所说关于太子的事情，如今更多的就想要把事情交给太子。
至少让其他皇子感觉到他的态度。
别人不说，大阿哥看着这一幕到底有些不舒服。
不过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太子日后肯定倒霉，他绝对能够上位，但是眼下别管怎么样，还是要看皇阿玛的。
再怎么说也不能够太明显。
谁让太子是储君呢？！
而也伴随着这些天康熙一次次命太子行事，原本康熙和太子中间那有些说不出但是的的确确存在异样的局面，到底有了些许破冰的征兆，更不再是最初的那般一口不言。
身为天家父子，有些事情到底有些复杂的，但是父子之情也一样是实打实的。
天已经渐暖，太阳高挂，康熙走在前头，太子跟在后头。
康熙步伐算不得快，甚至有些慢悠悠的，多了几分闲聊的意味，“这些天，这日子实在是又长又短。”
“保成。这些日子让你批阅奏章，接触那些东西，比之曾经如何？”
“繁琐复杂，儿臣之前虽然知道，却是不曾切身体会，如今经历过这一遭，皇阿玛实在劳累繁多。”
此话一出，康熙到底笑了笑，作为父亲听见儿子这般，终归是心下一暖，“你能有此心，也不枉你这些日子在那边磨砺。”
说着康熙回过头，“保成，你是大清的储君，是太子，朕是君，也是父，有些事情无法多说，但是不管如何你总归是朕的儿子。”
太子心下一动，“皇阿玛，儿臣”
而也就是在此刻，胤祉路过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第28章
胤祉看着远处那般父慈子孝的一幕，不由得有些感慨道，【皇阿玛和太子关系真好啊。】
【长得好，学业好，文武双全，别人不一定，在皇阿玛那边就算是不是完美太子，也是唯一太子。】
朕和太子的关系自然是很好，太子可是朕一手带大的。
康熙心下道。
而且什么叫做在别人那边不一定？
虽然太子是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但太子自幼读书，深明大义，上则祖庙社稷之福，下则臣民之造化也！
至于日后……
日后那还没有日后呢！
时至今日保成就是完美太子！
而也就是康熙想着时候，那边继续出了声——
【可惜日后父子决裂喜提二次被废，软禁一生。】
……
……
二次被废？
软禁一生？？？
在那一瞬间，原本父慈子孝的两人手指一顿。
康熙心下的那些念头，在那一瞬间仿佛都被压制了下去。
伴随着话音落下，原本的父慈子孝和谐至极的一幕，在那一瞬间一切都变了三分。
太子就站在那里，如同一根被钉在原地的木桩子。
原本那动摇再三，即将破冰的局面，在那一瞬间，简直就是霎时冰封，冰层三丈厚，甚至上面都要再压一层继厚的大雪。
康熙那面色在那一瞬间也是沉的要命，他知道若是太子失势，下场绝不可能好，但是真说是把软禁一生这种词放在保成身上，已经足以让康熙感觉到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
怎能如此？
何至如此？！
还有那所谓的二次被废，又是何等情况？！
康熙心下动荡万分，但是目光看向太子，见太子那没了之前那般的放松和亲近感动之意，即便是脸色未变什么，但是那眼底尽是透着压抑和沉闷，作为父亲见此一幕，脑海之中那软禁被二废不断回荡，心下都如同被什么抓住了，又是心疼又是揪心。
再想想之前保成刚刚走出来，不再多想什么，眼下就成了这般一幕，就更加心疼了。
【不过也是太子想不开，什么岂有四十年太子乎，这世上还有快七十年太子呢，人家当太子的时间都快够皇阿玛活一辈子了，你再努努力，说不定就当上皇帝了。】
原本尽是心疼的康熙，此时此刻不由得被胤祉这一句话弄得后牙根都有点痒。
不孝子，你拿你阿玛的寿数比这个？
而太子听着这句话，也是心下一顿。
四十年太子？
听这句话，他这太子当的时间……不短。
不过这也象征着皇阿玛长长久久的活着，怎么能说不是一件好事呢？
只是再想想那所谓的二次被废，软禁一生，太子这心情就实在高兴不起来。
不过那个快奔着七十年的太子……
这也行？
从古到今好像都没有七十年太子吧？
退一步六十年都没有吧？！
就算是一出生就成为太子，这得多大岁数？
【以七十三岁高龄摆脱太子身份成为国王，七十四举行加冕仪式。】
【虽然在没登基的时候，都不少人觉得这位太子要被女王熬死了，但是总归熬过了女王，荣登大宝。】
【即便也有人怀疑这位加冕仪式容易过不去，但是也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女王，但是就听这个什么国王加冕仪式之类的，大抵是沙俄或者沙俄以西了。
不过……
这……
年纪是不是也太大了？
【的确，年纪大了，但是你就说登基没登基？】
的确登基了……
和没登基的区别……
说小吧，那里面区别大了。
说大吧，那这里面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好。
这事放在这里，总让人联想到那位在位不到一年的明仁宗。
七十三啊，六旬都已经算是花甲之年了，七十那都更是古稀之年。
除此之外——
太子都七十三了，这位女王得多大岁数？八九十？！
别说太子了，康熙都现在不由得有些羡慕了。
古往今来最长寿的帝王萧衍才活了八十六，这位女王说不定把这个岁数都高。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位太子能活到这个岁数也是一个能耐。
不过真说是到了这种地步，处理国事还能有那么大的心力吗？
就算是交给太子……
太子也七十多啊。
能行吗？
细数那几位上了八十以上的皇帝，退位两个，还有一个遭遇了侯景之乱……
不过眼下这个看起来是和平度过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胤祉拿出来当例子看。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精力实在是让人惊叹。
【举个例子罢了，真说是放在皇阿玛身上，太子也到不了这个数，最多也就是奔五十。】
【虽然已经是长的了，但是跟那位比，还是少多了，算是不错的了。】
康熙：……
什么叫做算是不错的了？？？
朕没有活的那么长，你觉得很好是吗？
不孝子！
【说起来皇阿玛之前就自比过唐太宗吧？】
【还特地提过唐太宗之听言纳谏，君臣上下，如家人父子，情谊浃洽之类的，就和别人是家人了，要不看看儿子？】
【要是太子没事，这么说的确有些偏颇了，问题是都废太子了，都找了另一个儿子继承皇位，虽然皇阿玛说这话的时候，八成一点也没想到日后会有这一遭。】
“……”康熙。
朕也不想有这一遭！
太子胤礽也到底看了一眼康熙，眼神有些复杂。
说起来之前三弟还说过索额图疑似造反……
而那位李承乾也造反过，最终造反失败流放于黔州。
如果是真的，那么的确很像。
不，就算是假的，也一样很像，不是吗？
【唐太宗虽然对李泰很好，但是与此同时李承乾也是很好，别管太子有什么情况，也一样不动摇其心。】
【自己都和兄弟不和，还指望儿子间兄弟和睦。】
【明明最开始也都是一个好太子。】
【就很生动形象表明了从历史上学到的教训唯一教训就是没有得到任何教训。】
康熙咬牙，胡说！朕向来是从来没有让其他皇子的待遇超过太子的，这个上下君臣，从来把握得很好！
而且他和兄弟们向来很是和睦！
但是对上了太子那有些暗淡的目光，康熙一下子那些怒气就散了大半，试图无视胤祉的话，开口道，“保成，有些事情，不必多想，总归不是你的过错。”
有些事情不说还好，说了让太子心情更加低沉，“或许是儿臣做错了事情，以至于如此。”
见状，康熙当即道，“即便是真的有，那也必是那些人蛊惑，错不在你。”
【真就是太子一有事，皇阿玛那边就总是弄成是别人的问题，全都是别人带坏了太子，然后专挑太子身边人下手，我要是太子我也容易性格变态。】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能够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已经挺不容易的了。】
“……”康熙。
一时间，康熙反驳的话，就算是在再心下都被胤祉给堵得死死的。
孽子，有些话，可以不用说的。
尤其是朕刚刚说完！
【别管在私事上有没有缺陷，治理国事如泰山之固，引百官称赞。】
此话一出，康熙心下的怒气消散了些许。
别的不说，就冲着保成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就足够让康熙欣慰了。
就是康熙这边刚欣慰，那边就道——
【的确，父老子壮也是一方面，皇阿玛这边忌讳深重又父子情深，两者放在一块，实在把事情弄得复杂多端。】
【可能就是因为太子做得好，所以引得皇阿玛忌惮了。】
【好事没有什么，但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给翻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感觉自己已经大致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是什么了。
上次去探病那件事对吧？
至于胤祉之前所透露的皇阿玛死了一个小儿子，他没什么感觉，然后就出事了……
此情此景，太子突然感觉——
他莫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被废了太子之位？
太子突然感觉有点过于儿戏，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太子怎么想感觉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反倒是康熙眉头紧皱，不可能！
太子做得好，朕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如何，朕都不会因此而废了太子之位，真说是做得太过了，最多也就是敲打一下。
【又是一边削权，一边抬高其他儿子，群臣见皇帝这般态度，再加上功勋贵胄本就对太子对立，没有野心都得出些心思。】
【结果这一手养蛊，最后成功把太子给养废了，其他儿子一个个的也没好下场。】
【死的死，圈禁的圈禁，就连雍正的继位这件事，都有人说是谋权篡位。】
【毕竟皇阿玛到死都不立太子，下面皇子还在争，压根就没有传位诏书，雍正自己都说本就是仓猝之间，一言而定大计，说白了满蒙汉三个版本的诏书都是后面走流程补的，真说是从诏书里面扯什么幺蛾子，肯定没有，雍正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挖坑。】
【雍正也是惨。】
【不仅仅要清理烂摊子，还要因为遗留问题被扣帽子。】
这边和系统说这话，那边康熙也不由得注意了一句仓促之间，一言而定大计。
没有正式诏书？诸子争锋？诏书其实是后补的？
那个时候的他是何等心思？他真的放弃太子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康熙一时间心思繁杂。
而作为从远处算是正好碰上结伴一同这边走的四阿哥、八阿哥，此刻也听见来自胤祉的心声。
再看看远处隐约好像是皇阿玛和太子的神异，心下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
如果知道谁是雍正，一定要离他远点！
作为知道更多的四阿哥心下尤甚。
第29章
【不得不说，就这么二立二废，也真是有史以来独一份了。】
【立了废，废了立，中途皇阿玛还差点把自己搞翻车了，甚至一个不小心扯出来了个实打实威胁皇位的皇子，最后强行用自己这么多年的威望，硬生生的重新把太子抬起来的。】
威胁皇位？
如果说刚刚康熙更多的心下阴霾和心疼，那眼下康熙的眼底就充满了危险。
在那一瞬间，康熙的脑海之中直接翻涌出来无数的东西。
这里面就包括了这一切或许就是此人的阴谋诡计也说不准。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结局，也已经思虑多日，就在不久之前亦是想要暂时抛之脑后。
事情当前，反倒是算是为数不多的心下慰藉。
虽然……
废太子之事也是皇阿玛所言。
但是皇阿玛能够舍弃君王威望为他这个儿子做到这种程度，那也是极为不易了，终归皇阿玛和他的父子情绝非作假，即便是力排众议也要复立他。
只是两者结合在一起，太子心下就更加沉抑三分，至于那位皇子——
太子心下也是另有一番计较。
【小事有是可能，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皇阿玛肯定不是钓鱼执法，拿着自己多年威望钓鱼执法，拉着文武百官搞戏言，这可不是什么讲笑话的事。】
【虽然这件事到最后换来了压死政敌，但是那也给百官留下了说话不算数的经验，真说是再来什么大事，你感觉谁还敢再顺着皇阿玛的话？】
【谈不上什么动摇国本，那事也不小。】
【不过就这件事上我是真看不懂皇阿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立太子的时候，一边在那边说有意重新立二哥，真说是有人保举二哥，皇阿玛直接来了一套革职打板子逐回原籍，然后让百官递台阶继续保二哥复位，我是百官我也不保。】
【随大流不一定会死，但是随皇上意，绝对没好果子吃。】
【谁知道保了太子，皇阿玛那边要怎么样？】
【最终结果就是皇阿玛那真是一点台阶没拿着，群臣对抗皇帝，硬生生驾的皇阿玛下不来台，也幸亏是皇阿玛威望高，要不然，谁知道能够出什么事情。】
【真就是又想二立太子，还想顺带压制一下太子威望？结果太子那可真不仅仅没有威望了，还直接倒欠了，就连皇阿玛自己都差点要栽里面去。】
话音落下，太子心下那点刚刚落下的慰藉被这一句话下来，顿时吹得荡然无存。
干干净净。
如果说之前更多的是旧事重提，和让人更加清晰的知道这里面事的话，那眼下就真真落在实处了。
事情当前，太子也不由得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为了维-稳。
当然，别说太子这么想了，就算是康熙都迟疑了一瞬，随即把那迟疑赶出去。
明明就是他看重太子！并非为了别的！
否则立谁不是立？！何必做这种废立之事？！
甚至这过程中都不需要别人递台阶？！
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对国事的考量，但是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想要解释的话，到底没法说出口。
事情当前，康熙到底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后槽牙。
胤祉，有些话你可以不必说的！
不必说的！
就非要挑明吗？！
胤祉，为父是欠你的了吗？！
不孝子！
【真就是求仁得仁了。】
康熙感觉牙根更痒痒了。
什么叫求仁得仁？
啊？！
看你阿玛吃亏你舒服吗？！
【我竟然分不清这里面到底是太子惨，还是朝臣比较惨。】
而在另一边四阿哥直接看向了八阿哥胤禩，“八弟。”
在那一瞬间，八阿哥当即就开口道，“只是惹眼罢了。”
“况且就那等情况下，大哥还在……，也在助我一臂之力，到底都是皇子，即便是有什么事，总归也只是一时的。”八阿哥道。
到底有大哥在，总归是大哥在前头。
大哥虽然不说，但是实际上大哥和太子的关系谁还能看不出来？
更何况大哥还有军中的关系，怎么算也算不到他身上。
他们既然还是一路人，那至少就能说明，他没有威胁到大哥。
除非大哥彻底失了圣心。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皇阿玛还是很是器重大哥的，这种可能性有，但是也谈不上那么大。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真的是那位皇子，就他这个都被大哥坑坟里面去的情况，至少可以排除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不是雍正。
“况且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准呢？”四阿哥道。
【也就是老四那个时候胆子大，敢站出来保太子，而且还能全身而退，嗯，重点是全身而退。】
【等到太子复位，皇阿玛结算收入奖励的时候，其他保奏太子的人被皇阿玛都一顿贬斥之后全部都排除在外后，老四竟然成独苗了。】
【虽然在夸老四的时候，还顺便说了一句，以前觉得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现在才发现你不是这样，那简直就是一顿夸，什么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别的不说，我相信这个肯定是真心话。】
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胤禛：……
【反正经过一废太子这件事后，简直就是一举在皇阿玛那边洗清了阴晴不定的印象，哦不对，准确说还是阴晴不定，但是讨了一个好印象。】
【别的不说成功，至少不被嫌弃了。】
“世事的确无常。”八阿哥看向四阿哥道。
四哥我是真没想到，你在皇阿玛那边是这么个形象，我以为皇阿玛对你还算是不错？
而且洗清这个形象，竟然是因为这个……
“……”被回旋刀扎中的四阿哥胤禛。
【嗯，老四是挺看重这个的。】
谁能不看重？！
至于康熙和太子那边就是另外一个念头了。
虽然四弟不似老大和老八等人那般，甚至可以说和他关系算是稍好的那一部分，但是他也实在没想到老四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而康熙那边也是对四阿哥胤禛这等行为心下稍微欣慰了点。
看看一直捅刀子的不孝子，再看看知道危难之际都在冒大不韪给太子求情，保太子，有兄弟之情，亦是全父子之义，诚孝两字绝对担得起！
然后就听见胤祉道——
【为了这个可是搞了不少事。】
康熙：？
都搞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反倒是太子那边，以前虽然有些毛病，但是自打二立太子之后，那简直整个人那都魔怔了。】
【不过想想也是，作为大清储君从小到大，真说是出事时候都一身傲气，还能够跟皇阿玛对着干，把皇阿玛气个够呛，甚至被削了太子之位，那就是颇有些当哪吒的意味，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皇阿玛给的，皇阿玛想收就收回去得了，还需要什么昭告天下，然后转眼被废之后，铁锁加身，被泼脏水，还无处伸冤，曾经没经历过的，在短短时间全经历了一遍。】
在那一瞬间，康熙顿时没心思管老四那边到底搞了什么事。
铁锁加身、无处伸冤？？？！！！
在那一瞬间康熙心下都不由得被紧攥住了。
如果说康熙原本就觉得这一切有问题，那眼下就更加觉得这里面这是谁来泼脏水，构陷保成！
事情当前，康熙心下不由得落在了那个所谓的权势极大的皇子，或者那个被胤祉称之为雍正之人的身上，前者声势极大，后者乃是最终的胜利者，动机不比前面之人少。
又或者两者皆有！
至于两者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在康熙这边就等同于没有，不是出于别的，而是出于对自己的了解。
如果真的走到那种地步，他绝对不会再放任！
反倒是太子经过了一众铺垫，反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成王败寇，太子被废，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来了这么一遭，要是不患得患失，性格一点都没变就怪了。】
【说实话，感觉太子第二次被废的时候，那精神状态，那都已经有些像是悬在脑袋上的刀终于落地，心态都能比当太子的时候平和了。】
【不过二哥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二哥了。】
【也就是因为这一遭，诸皇子党争林立的同时，也有些人也想继续押宝废太子，还有人怀疑皇阿玛要学朱元璋直接立皇太孙。】
【感觉要不是前朝朱允炆的结果不太行，要不然皇阿玛真能够干得出来立皇太孙的事。】
【谁能想到呢，眼下这父子情深的二人，以后是这样的？】
【八成如今的太子做梦也想不到，生而克母这四个字竟然能够被皇阿玛刻在他的身上。】
话音落下，康熙对上了胤礽的眼神，血丝纵横，脸色煞白一片。
“保成？！”
远在另一边的八阿哥和四阿哥听见这个也是一愣，不行，得赶紧走！
不能留了！
与此同时那边又传来了一道声音——
【说来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你帮我想想，很重要。】
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准备离开的步伐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什么问题那么重要？
比你之前说的还要重大吗？！
然后就听见胤祉道——
【你说我是过去不过去？】
【过去吧，明摆着有些碍着皇阿玛和太子说话了，不过去吧，我都看着了，万一被别人指出来我都走到这里了，都没过去请安，也不太好。】
“……”四阿哥。
“……”八阿哥。
而也就是在下一秒，胤祉声音接踵而至——
【哎？原来老八和老四竟然在这边吗？！】
【那感情好，三个人一起过去，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八阿哥胤禩、四阿哥胤禛：？？？！！！
第30章
四阿哥和八阿哥到底没得跑了。
“好巧啊。”胤祉眼底带笑道，看着这两位就算是谈不上解围，那也是能够一同分担同甘共苦的弟弟，胤祉那真真是心下满满当当都是兄弟情。
四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脸上的笑容僵硬至极，“三哥，是很巧啊。”
怎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跑呢？
怎么就被那所谓‘重要’迷惑了呢？！
但凡早点他们不就跑了吗？！
何至于此？！
而胤祉那边倒也不啰嗦，直接直奔主题，“皇阿玛就在那边，我本想一人过去，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既是如此，你我兄弟一同去给皇阿玛请安。”
就这话落下，别管是心中如何念头，断然没法拒绝。
事情当前，别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此时此刻都必须硬着头皮往那边去。
而也在另一边，伴随着胤祉话音落下，太子胤礽指尖死死的抵着掌心，其力道仿佛要把指甲都嵌入雪融之中，赤红双目直直地看着眼前那位他自小到大敬爱非常的皇阿玛。
生、而、克、母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滔天雷蛇，打得人一点都不剩下。
他自幼丧母，皇阿玛因此把他带在身边，亲自养大。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觉得自己比旁人少什么，虽然额娘已去，但他还有皇阿玛。
他所得的，绝不比他人少，即便是额娘不在，他也活的很好。
可他年幼之时仍旧也会想念，或者和皇阿玛有了什么口角之类的，也会想假设额娘还活着，该当如何，假设很多，思索了不知多少可能。
只是伴随着长大，很多东西也逐渐减少，明白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时至今日，他其实想的已经很少了，或者更为准确说是几乎不去想了。
但是很多东西，刻在那里，就是永远拿不掉的。
而且就算是翻出来，不管是谁，这人都不能是皇阿玛。
然而这话就是从皇阿玛口中所出，胤祉的声音清晰至极，甚至仿佛要被刻在脑子里面。
废太子一事，他的确意想不到，甚至难以想象，皇阿玛有一天要废了他，但是这里面或许也是他做错了什么导致的，就那不知到底是真是假的谋反，他都希望是假的，他不可以，也不能造皇阿玛的反。
就像是胤祉话中所说的那样，他的一切都是皇阿玛给的，皇阿玛想收回去，那就收回去。
但是这个？
在那一瞬间太子从未痛恨过自己的耳朵听得是那么明显，也同样接受当前的一切。
怎么能是皇阿玛？
怎么可以是皇阿玛？！
康熙看着太子惨白的脸色，赶忙解释道，“保成，朕从未这么想过，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保成，你莫要”
太子却是已经听不下去，赤红着双眼，“皇阿玛，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保成？！”
太子却是直接没管，行完了礼，直接起身就走。
大跨步离开，速度极快。
康熙看着太子那般的样子，心下又气又怒亦是心疼至极。跟在后面的宫人，见此情况，也是有些意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就这般了？
可是起了什么争执？
众人不懂，不过眼下也不由得更为谨慎三分。
胤祉亦是也看见了不远处太子快步离开。
【哎？走的那么快，出什么事了？】
三哥，这得问你啊。
【不过既然太子都走了，皇阿玛也不谈什么了，倒也不碍眼了，挺好。】
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
不，更严重了。
皇阿玛怒火在胸，太子还走了，而他们这一过去……
八阿哥胤禩闭上了眼睛——
完了。
要撞火-药桶了。
胤祉都在前面倒是没注意到的身后的老四和老八那已经要凝固成石的脸色了。
“儿臣，拜见皇阿玛。”
“呵，你们来的倒是时候。”康熙铁青着脸道。
【啊这，皇阿玛和太子闹别扭了？刚刚看还挺父慈子孝呢，怎么转眼就变呢？】
这不得多亏了你吗？
本来保成今天都已经要放开之前的心结了。
朕好不容易让保成暂时放下，结果这边还在和解，你那边就直接一句话砸下来，别说事砸了，你还把盘子恨不得都砸了！
想到此处康熙不由得咬牙切齿。
【皇阿玛说这句话，是不是觉得我们来晚了？】
【皇阿玛和太子吵，还得让我们来劝架，来得晚了，还嫌弃晚了，是不是有点过分。】
话音落下康熙那张脸已经不是铁青了，那恨不得就黑成锅底了。
至于胤祉虽然心下想着，嘴上到底选择装傻，“儿臣等见皇阿玛在此地就特地向皇阿玛请安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了？”
明知道胤祉就是在装傻，但是此刻康熙也没法戳破，咬牙道，“你猜发生了什么？”
“儿臣不知。”
【哎，果然太子是亲儿子，我们都是假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有事没事就要被拿出来提溜一圈，关键是还啥都没干呢。】
“……”四阿哥胤禛。
不，三哥，真的什么都没干的是我和老八。
我们俩真的只是路过，结果被你拉过来了。
想到这里，四阿哥胤禛也后悔，非常的后悔，他今天就不该走这边，如果他没走这边，如果他就不会遇见了老八，如果没遇见老八跟老八说了几句话，他或许就不会看见三哥，更不会被三哥扯过来！
或者他早点走，别管什么其他的，也不会如此。
然而就算是再后悔，也没用了。
康熙本来就是一股火压在心下，眼下更是怒气噌噌往上涨，简直就是气涌如山。
你什么都没干呢？
你要是真的干了点什么，是不是都要反了天去！
“胤祉！”
【哎？怎么就光叫我？在场三个呢，难不成是因为我说了话，就单独朝我身上撒气？】
四阿哥胤禛：？
三哥，我谢谢你，这个时候还记得我和老八。
也伴随着话音落下，连带着康熙看着四阿哥和八阿哥都碍眼极了。
是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也听见了胤祉所说的话。
本来就是怒火上头，康熙怒斥道，“还有你，胤禛你本就骑射一事疏于旁人，这个时辰你等不练习骑射，在这里做甚？！恃贵纵恣？！”
“儿臣不敢。”四阿哥只能道。
说完了这个，康熙直接看向八阿哥，“胤禩，近日课业朕听王师傅说你做的不错，结果也同你四哥四处瞎晃，这就骄溢自满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况且温故而知新，方能更上一层楼。”
八阿哥也是脸色复杂，“皇阿玛说的是。”
【老八好惨，皇阿玛这茬找的，真就是大写的冤，这个时辰了，还非得让人一直对着书本？】
【老八是皇子，又不是要著书去。】
【而老四，嗯，这个时辰那都是回来的时候了，挑理挑得实在没道理，不过老四马上功夫的确比较一般，只能说不差。】
看着皇阿玛那脸色黑的恨不得都要滴墨的八阿哥胤禩：“……”
三哥，虽然你为我说话我很高兴。
但是，如果你能够不说我，我会更高兴。
至于四阿哥胤禛此刻已经面无表情了，三哥，你扯老八的时候，不用带一句我。
【哦，忘了，我就是著书的了。】
【系统也多亏了你让我知道老八和老四在这边，有人分担都这样，要是我自己，这还能好的了？】
【这个时候还真得看兄弟啊，别人还真不行，什么叫兄弟情啊？这就叫兄弟情！】
四阿哥胤禛听得眼皮直跳，八阿哥胤禩也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闭上了嘴。
康熙听着胤祉那边都已经扯上兄弟情了，康熙被当场气笑了，就在即将开口的时候听见胤祉道——
【哎？竟然还有可能三立太子吗？】
【好家伙那都康熙五十七年了，皇阿玛还没放弃啊。】
【再有四年，皇阿玛人都没了，这个时候还在心念二哥。】
【这个时候又想立太子，还是一有人真的想要保举二哥继续当太子，然后皇阿玛继续贬斥。】
【阿这……都经历过之前一次二立太子的事了，太子那威望都快成负数了，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还有，也没剩下多少了，真说是为了打压，不必要吧？】
【皇阿玛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只知道皇阿玛年年给二哥祈福养孙子，出去避暑后有好东西也全往那边送而已，合着竟然还有可能是再立太子？】
【两废两立已经很史无前例了，就算是第三次不一定是实打实的，而是没举行完，那也很离谱了！】
康熙原本想要斥责的话一顿。
如果保成还在，说不定还有转圜余地，关键是保成已经走了啊！
你怎么不早点说？！
【哎哎哎，等会儿，五十七年……】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三立最终没有举行，皇阿玛最终确定不让二哥继位，然后就在五十七年末，送老十四离开后，不就是皇阿玛给太子建王府了？】
【还把王府建在了行宫里面，真就是太子成废太子，最后成王爷，然后王爷带着皇帝养老？】
【离谱！】
即便是四阿哥和八阿哥心中都不由得大动。
就这种事情实在是古往今来闻所未闻啊！
太子不愧是太子，是皇阿玛一手养大的！
不等其他人再想什么，就听见他道——
【不过皇阿玛这念头到底落空了，建成后第二年皇阿玛就没了，虽然这东西还是成王府了，但是却不是二哥的王府，而是他儿子的。】
【临死之前皇阿玛还下旨终身□□二哥，皇阿玛死后两年人就没了。】胤祉低着头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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