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季大哥忘了吗?我送你的新年礼物不就是一副字。”温砚把着手里的徽墨盒。
那是他最钟爱的一副,从前挂在明静轩的墙上,陪了他整整三个年头。
季知远敛眸,想说那副字虽好,却并不是专门写给他的。
却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多多少少有些矫情,只能抿唇目视着挡风玻璃外的大道:“没忘”
车子平缓的开了一路,到别墅后,温砚匆匆下车赶去书房里。
最近生病,他已经许久没握笔,今天心血来潮,颇有灵感。
他将墨条从包装中取出,食指抵在墨条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两侧,将墨身压在滴了清水的砚台上,前后轻轻摩擦推拉着。
锋利的墨条便被渐渐抹去棱角,化成细润乌黑的墨汁。
用毛笔蘸取一点,在纸上随手一挥,如漆般胶着。
温砚在书房里忙着练字,季知远则在楼下将中药熬下后也进了自己的书房。
这几天他忙着批改学生的论文,一个头两个大。
当初答应岚大的邀请时,到并不是他想试试做老师的滋味,毕竟在国外他也带研究小组研究中国文学史,但常常被外国学生那直到不能再直的脑回路给气的冒烟。
所以,对于做老师这件事,他没兴趣。
会答应,是因为在岚大官网上看到的一则消息。
#知名青年书法家温砚将来我校开展书法教学#
那一刻,在异国月下的他,下定决心要回国。
想着外国那群全然不在中文环境下生活的学生都能教,还怕国内的学生么?
事实证明,他是怕的。
在书房里闭关两小时的季知远,看着一篇篇狗屁不通的论文,气的想吸氧。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将熬好的中药从锅里倒出,顺带着和同窗杨禾打了通电话:“给我寄一箱古法徽墨。”
“一箱?你不是搞文学去了嘛,搞上写字了?”杨禾的爷爷是古法徽墨的传人,杨家的墨条堪比金条。
“有钱还不赚。”
“还真不太缺,谈钱多俗啊,这样吧,你把你在国外淘到的那两对牡丹瓶给我,我就给你搞。”杨禾地声音贱兮兮的,小算盘都从徽州打到岚京了。
季知远心一抽,咬牙同意:“你还真敢要。”
“逮着机会薅季教授的羊毛,我不得用起来呀。”杨禾笑出声。
“”挂断电话后,季知远便将热乎的汤药端上楼。
彼时的温砚已经写完洋洋洒洒的写下一副让自己满意的行草。
行文流畅,一气呵成。
他正满意的放下毛笔欣赏,季知远便在这时进来。
“喝药了,现在温度刚刚好。”男人手里端着白瓷碗。
“季大哥快看,我刚写好。”温砚从正位上挪开几步,眼里满是星星。
他越是这么开心,某人就越是酸溜溜。
男人将瓷碗置在桌边,别别扭扭的走上前看。
长卷上,笔酣墨畅的写着两行字,字与字间相得益彰,提顿起伏,意蕴十足。
“学之广在于不倦,不倦在于固志。”季知远淡淡地吟出,眉眼却愈发向下。
清清冷冷的嗓音贴近温砚的耳里,他便顺着声抬眸望向身边的季知远:“季教授觉得怎么样?”
“温老师是让我评价字呢还是这句道教术语?”男人也对上他的那双狐狸眼,眉峰微微往上一扬。
“都评。”
“小仙翁的名言我哪里能评。”季知远的那双星眼,眸色深深,“至于温老师的字我当然也没什么资历能做上评审。”
温砚撅嘴,不满这个回答,偏过了眼神,伸手端起桌上的瓷碗。
他无非就是想让季知远夸夸自己。
自认不是个虚荣的人,却异常想要得到季知远的赞许。
身边的男人低眸,哑声笑:“温老师的字,当然好看了,只可惜这幅字不是赠予我的。”
温砚仰头闷着汤药,换了方子后,他总觉得似乎更苦了些,整张脸被苦的皱在一起,像是在药里浸没过一般。
“那我也给你写一副。”温砚的脸还没舒展开,嘴里被苦味溢满。
“这么苦么?我去给你拿点糖。”季知远见到他那张因为苦而变得皱巴巴的脸蛋,一下便忘了要吃醋,转身想要去楼下拿点糖和水果上来。
腕处的衣袖却被猛地扯住。
温砚将他拽了回来,继而踮起脚尖,轻轻碰上季知远的唇瓣。
他只有胆子蜻蜓点水一下,随即松下踮起的脚,微红着脸:“这个比糖果管用。”
季知远先是一怔,立在原地,瞪大了眼。
他的神色里先是意外,而后便被满满的玉念罐满。
眼神的衾略杏太强,直勾勾地落在温砚身上。
明明穿着衣服,温砚总有种自己被看光的滋味,缩了缩脖子。
下一瞬,毫无意外的,唇便被猛地抵住。
不像上次,这次季知远像是忽然开了窍一般,舔舐他的唇瓣时,不急不躁的,有一下没一下,用柔软的舌或轻或重的扫过,偶尔用牙划一下。
也不急着探进唇中,耐心很好的在唇上下了不少功夫。
温砚被腆的发软,微微眯起眼的男人见状,扣住他的软夭,找准时机滑进他的唇腔间。
他的舌在温砚的唇中交织,幅度轻柔滑过贝齿,手臂则越收越紧,像是要把人嵌在怀中。
唇里还泛着一点汤药的苦涩,在这一番折腾下也化成甘甜。
温砚抓上手边的桌沿,呼吸越来越急迫。
像是要给他时间和机会换气一般,环着他的季知远暂时离开他的唇,俯身低头咬上他肤色胜雪的脖颈。
温砚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时仰起头尽量配合季知远。
不像在唇上这么温柔缱绻,男人咬上脖颈时动作里添上几分暴戾。
他有些受不住,仰头时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哼,伸体发颤的同时不自觉的往后逃,抓着桌沿的手混乱中碰掉了空了的瓷碗。
瓷碗坠下实木地板,瓷片清脆的碎裂声砸向沉闷的木地板,像是重交响乐。
“碗”这声响动,也让温砚从情动里拨出一点理智。
“等会我收拾。”季知远说的含糊,吸吮着他颈上滑腻的肌肤。
许久之后,季知远才松开他,眼里却还有着半燃的玉望。
温砚又被亲的浑身发软,陷在身边人暖和的怀里。
“小砚。”
“嗯?”怀里的人显然是又体力不支了,懒懒的。
“以后都用这个做糖果?”男人搂着他,语气多少带着点戏谑。
“想得美。”温砚掐了一下他的手臂,鼓着嘴。
他抱着温砚休息了一会,便开始收拾被打碎的瓷碗。
温砚则坐在梨花木椅上看着。
像是地主家的小少爷和家中长工一般。
只是这长工长得实在有点妖孽。
很奇怪的是,季知远一直没提过要搬回主卧。
就这样等了好几天,也还是没提!
温砚想提,又觉得自己这样也太上赶着了。
可是他又的确是有点着急!
一个人拿不定主意,他只好问起了亲友团。
贺词太单纯,问他没有用,于是便发消息问起了苏敛。
苏敛恋爱经验丰富,温砚觉得应该有一定参考价值。
于是在键盘上打下:【想问,怎么委婉的让男朋友和自己睡一张床啊?】
彼时的苏敛在参加公司的例会,摸鱼的看了眼手机,下巴都掉下来了。
反复确认好几遍,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温砚给自己发的信息。
强装淡定的回复:【别告诉我是替你自己问的。】
小白花温老师:【不替自己问替谁问?】
“”苏敛裂开,含泪改备注。
温砚等了好一会,手机里才传来新消息。
阿敛:【你这么个大美人,往床上一趟,季教授是个和尚也要破戒吧。】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经常病倒躺在床上都是季知远照顾的。
但是男人好像也没什么大反应吧?
默默敲下一行字:【他没什么反应。】
阿敛:【那就直接提呗,都订婚了怕什么。】
直接提。
温砚抿唇,思索着。
这怎么直接提,他说不出口。
季知远出门上班去了,下午就他一个人,思索无果后,客厅茶几上合着的笔记本忽地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季知远的笔记本。
他忽然想用搜索引擎。
虽然用搜索引擎查找这种问题的答案是很愚蠢的选择,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于是,给季知远发去消息:【用季大哥的笔记本查下文献可以嘛?】
他清楚岚大的上下课时间,现在刚好是下课的时段。
不过半分钟,就来了回复。
188冷面教授:【用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温砚的心中一暖,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
顺利解锁后,他非常自觉的没有多看其他东西一眼,径直打开搜索引擎的网页。
刚刚按下搜索框便被搜索记录给惊得顿住了鼠标。
正下课往家里赶的季知远,漫步在栽满枫树的校内人行道上。
心里却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些什么。
快走到停车位时,大脑才迟缓的反映过来,自己忘了什么。
他忘了清空搜索记录!
此时此刻的温砚,睁着那双狐狸眼盯着笔记本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搜索框里的历史记录上显示着:
<吻技大法。>
<亲吻伴侣时应该注意什么?>
<接吻的时候怎么换气。>
<怎么才能让伴侣享受接吻。>
第62章 第 62 章
这一条条搜索记录无不冲击着温砚,鬼使神差下,鼠标便点进一条搜索记录里。
不得不说,这个搜索引擎还怪好用,不仅有答案,还是相当有参考价值的答案。
好像真的在很认真的教学接吻这件事
温砚睁着眼,不禁震撼。
难怪前几天季知远亲自己的时候进步这么多。
他还以为是男人无师自通了呢。
只是,一想到188冷面教授坐在书房里,一本正经的搜索着这些。
还是挺震撼的。
季知远一路狂飙,快到家的时候,忽然就慢了下来。
离温砚说要用笔记本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
除非温砚没用,不然他的聊天记录大概已经曝光半小时了。
一时间,他竟有点想逃避。
于是在车库里磨蹭了好一会,他才上楼。
在玄关处换鞋时,男人便探着脑袋观察着,所幸,自己的笔记本正躺在茶几上,和自己走前一样在同一个位置,像是没被动过。
胸口紧绷的弦松下一点。
走进客厅的同时,云胡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蹦蹦跳跳的走到他跟前求抱。
季知远俯身将云胡抱起,问着:“妈妈呢?”
云胡窝在他怀中“喵”一声。
温砚在楼上听到动静,下楼:“回来啦。”
他将身上的居家服换下,套上了一件款式清爽的短袖,从木梯上下来。
“要出门嘛。”
“嗯,想去止园把一些字作带回来整理一下,主办方说要开始布置场地了。”温砚也是刚刚接到的电话。
“好,那我送你回去。”季知远将怀里的云胡放回猫爬架。
不禁感恩主办方,估计是因为这样,温砚才没看笔记本吧。
“你刚回来,累不累?我让张叔来接我就好。”张叔是止园的司机。
温砚走到他跟前,对上那双星眸。
“这有什么累的。”季知远如释重负,庆幸着笔记本没被打开。
温砚盯着他,笔记本里那一条条记录又在脑海里闪过,不禁弯唇。
梨涡荡漾。
男人伸手戳戳他的酒窝:“笑什么?”
“笑你可爱啊。”温砚也不说破,笑得眉眼弯弯。
可爱。
这世上只有温砚这么形容季知远。
二人一起换鞋出了门。
季知远驾车,带着温砚回止园。
这好像是温砚搬出来后第一次回止园。
上次还是在初春季节,如今,岚京已经迈入夏天。
大道两旁的橡树郁郁葱葱的在阳光下随微风轻晃。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止园门前。
温砚坐在车里,看着恢弘阔气的止园离自己愈来愈近,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也缓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下车后,两人来到大门前。
大门上的铜环有专人定期修护,所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并不见一点锈色。
季知远正欲伸手推开大门,门便被缓缓打开。
是专管前门的老齐,笑着:“季先生,小砚,快进来吧。”
“好,谢谢齐叔。”温砚点头礼貌的笑着,跨进门槛。
“先去清风堂和季叔文姨打个招呼么?”季知远低眸,小心翼翼地问。
温砚望着廊外盛开的牡丹,一朵朵都是正值盛开。
“不用了,我就们直接去明静轩和书房就好。”
“好。”
明静轩在止园的后半区域,徒步回去要用上十多分钟的时间。
止园四季的风景都是美不胜收的。
夏季的止园,每一处都有盛开的鲜花和蓬勃生长的植被,偶尔一阵清风拂过,带出一阵花香。
温砚停在明静轩外,望着门前那片鸢尾花海。
之前这里并未种鸢尾。
“好漂亮。”季知远也必有被吸引住目光,“之前好像没有吧。”
“估计是新种的吧。”温砚淡淡的收回目光,不禁有点担心。
明静轩里是不是也变了样。
走进屋里,并未见到青婶的身影。
穿着一身荷色短袖旗袍的文纾正坐在厅内的红木沙发上。
温砚一惊,没想到文纾会在。
他刚刚只和青婶说自己要回止园,想让青婶帮忙先将墙上的字作打包好。
没成想,在屋里的竟会是文纾。
“文姨。”季知远率先出声。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点头,缓缓起身,目光也从季知远身上缓缓坠向温砚。
上次也是在这里,两人吵了一架。
温砚有些许尴尬的开口:“我回来把那些字纸收拾一下。”
“我替你都收拾好了,已经让小木和小蒋送到你们车里了。”女人开口,语气难得温和,也难得流露出几分讨好的神色,“还有,你墙上的字好像少了一副,不是我拿的。”
文纾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墙上空了一副字的位置,想起似乎是之前何廷景吵着要的那副字不见了:“不是我拿的,如果是,我也不必瞒着。”
女人强调着,重复着告知温砚,不是自己所为,似乎很害怕被误会。
“我知道,那副字我之前带走了。”温砚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这么讲道理的文纾。
“这样,在你那就好。”文纾松了口气,盯着温砚看了许久,“吃得惯住得惯吗?怎么就是不见长肉。”
原本是长了几斤肉的,但前两天生病,又掉了。
“都还好,您不用操心。”
“文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砚的。”季知远在一旁补充着。
“嗯”话题干巴巴的开启,干巴巴的结束。
女人抿唇,像是又想起什么:“沈家的事情,我们和你堂哥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沈明河把沈焉送出国,不许他再待在岚京,沈家的股市亏损严重,沈焉现在又断了腿,估计在国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你觉得这么处理可以么?”
温砚最近已经全然忘记了还有沈焉这号人。
一得到消息就是沈焉腿都断了,不禁有点吃惊:“我没什么意见。”
“好,那我就让你堂哥这么办。”女人点头。
“妈是想替表哥求什么么?还是又其他的事情”温砚并不认为文纾是良心发现,只能想到是这些原因才让她态度大转变的。
毕竟,女人又不是没有这样过。
见她这么问,文纾难免暗下眼眸:“没有,不求什么。”
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好,竟会被误会是另有所图。
她是有多失败,多坏。
女人想着,眼中带式几分凄凉:“留下吃晚饭吗?我给你煲了莲子汤。”
“不了,我不喜欢喝汤,也不喜欢莲子。”温砚也暗下眼眸。
莲子汤。
是文纾常用的戏码。
自己小时候被逼着在书桌前练字,连睡觉的时间都被挤走,有时候生着病也不例外,他会受不了崩溃,会质问文纾和温重华为什么这么对他。
温重华本就铁石心肠,并不在意小孩的哭诉,和只有十岁的小温砚说:“白玉不坏,孰为珪璋。”
文纾则会端着一碗莲子汤来上演一场母子情深的戏码,搂着小温砚说:“小砚,你是妈妈的孩子,母子连心,你苦妈妈当然也苦,但这都是为了你以后着想”
小时候的温砚一开始还会被哄骗,直到每次,每次女人都想用一碗莲子汤来证明爱。
忽然有一天,他就讨厌上了莲子汤,甚至见到莲子也觉得厌恶。
这种厌恶持续至今。
女人被他严词拒绝的有些下不来台,垂着眼。
在一旁一直没搭话的季知远出来解围:“晚饭我和小砚答应了朋友要聚餐,下次吧,下次我们再来吃。”
女人自然也能听得出来这是客套话,苦涩的笑笑:“好,那下次下次吧。”
温砚的脑子里充斥着幼时那些不好的回忆,心情也覆上一层阴霾。
两人从明静轩出来,又看到门前那片鸢尾花。
季知远能感受到温砚的情绪有些低落,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轻轻牵住了他的手。
手被温暖的掌心裹住,温砚转眸望着季知远。
“你知道小时候我最期待什么吗?”
“什么?”
“期待你来止园,期待你带着我去假山后面偷吃零食,期待你带着我去抓蝴蝶,掏鸟窝,期待你带着我翻墙出去玩”
“停停停,怎么把我说的这么不学无术啊。”季知远没想到自己小时候竟然干过这么多混帐事。
温砚笑,那对梨涡里却并非全是甜蜜,更多了几分感慨:“是有点,但那都是我最开心最快乐的时候。可你不常来,有时候来了,我也被困在书房。”
牵着他的季知远听着,心里也不禁苦涩起来,将温砚的手越牵越紧。
“以后我会一直在。”
温砚听着,那双狐狸眼里的阴霾渐渐散开,牵着季知远往附近的假山后头跑。
“我今天可没带零食。”季知远很听话的被他牵着进了假山后头。
“今天不吃零食。”温砚盯着他,忽地将男人抵在假山背面,仰头吻上他的唇。
刚刚午后的时候,他也有看笔记本里的攻略,恰好实践一下。
按着攻略,他仰着脑袋调匀呼吸,在季知远的唇上反复吸吮碾压。
指尖则配合着吻,似有若无的滑过男人的窄腰。
季知远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被压在假山前亲,不禁有点荒唐。
温砚的亲吻的温柔又像是有某种规律,深深浅浅的在他唇上挑逗。
惹得他一伸的燥火。
两人紧蜜的贴合在一起,季知远也顾不得这是在哪,伸手环上温砚。
温砚的指尖依旧在胡乱游走着,到处钩伙。
正当男人予取予求之际,温砚却蓦地离开了他的唇。
幽幽开口:“借季大哥的攻略学习了一下,学习成果还可以吧?”
“!!?”
第63章 第 63 章
什么叫借他的攻略!什么叫学习成果!
一瞬之间,季知远的耳朵红的快要发紫。
连带着脖颈一起发红发烫。
喉结上下滚动着,敛下眸不敢直视温砚:“你都看到了?”
“嗯大概是全部吧,如果季大哥只用了那一个搜索引擎的话。”温砚嘴角擒笑。
季知远现在这副样子,娇羞的像是个妙龄少女。
他就像那爱调戏小娘子的西门庆,压着人家调戏:“你还没评价呢,我是不是学习的很快,很上道?”
这样的问题,温砚都能问的尤为真诚。
越发让人面红耳赤。
季知远闭口不言,只是耳上的红痕愈加明显。
“你怎么不说话?”温砚追问着,在他伸上乱蹭。
“干嘛学这个”季知远抿唇,声音有点哑。
“钩引你啊。”温砚贴近他的耳畔,说话的同时热气也随之喷涌在他的脸颊,“况且,这不是你的攻略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语言与肢体的双重撩拨,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季知远是个正常男性,当然不可能受的住。
下一秒,温砚便蓦地感受到复部被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他当然能感受到这是什么。
于是有点发懵的抬眸。
季知远想遁地,但也明白他现在是无处遁形的状态。
干脆破罐子破摔,转眸对上温砚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勾到了,怎么办?”
他将嗓子压得很低,混着气音,可以听出是极力忍耐时的声音。
原本完全处于上风的温砚,忽然便乱了阵脚。
感觉季知远被撩的像是要和他动真格了。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再紧贴着男人,将视线落在地上:“咳我们还在止园呢。”
“那就回家解决。”季知远拽住他的手腕从假山后探出去。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温砚由男人拉着,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解决,怎么解决?
他不敢想。
不对!
他倒是敢想,就是不太敢真的去实践
路上,他开始胡乱扯着话题:“好多好多字还没理呢,主办方又催着,回去回去季大哥帮我一起理吧。”
季知远不鸟他。
“季大哥会帮我一起理对吧。”
“先把我的问题解决,再解决你的。”男人的眉峰往上一抬。
温砚双手夹着脸蛋,觉得自己估计是要完蛋。
他的推断是真的,刚进别墅,他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被身后的季知远压在了门板上。
亲的放肆,一副要把人拆入腹中的架势。
温砚哪里受过着阵仗,刚刚学习的呼吸法也被发懵的大脑给丢掉了。
乌咽着抓住季知远那只叹进他短琇下摆中随意糅涅的大手:“季季大哥”
他的伸体天生抿感,止不住的战栗。
贴着他耳根的季知远睁开闭着的星眼:“你的个人展是在周日?”
“嗯”
季知远压着他,掐着他的软夭又亲了一会。
放过了温砚。
不舍的又吻了吻他的脸颊:“等一会,我再把你的字作搬进来。”
温砚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都在发懵,无力的点点头。
季知远知道他估计又被亲迷糊了,把他抱到沙发上后才转身去了洗手间。
他在洗手间理待了许久才出来。
温砚也是男人,当然明白季知远在里面干什么。
光是想着,他的脸就红的像个苹果。
出来之后,季知远也有点尴尬,匆匆去车库里搬那一幅幅字。
所幸有事情要忙,两个人也就忘了尴尬这一茬。
季知远负责搬,温砚则负责分类归纳再挑一部分出来。
原本工程量是挺大的。
不过帮忙整理进锦盒的文纾下了功夫,在每一只盒子外都贴上了每副字的内容和字体。
温砚一看就知道是哪副。
分拣归类的时候一下子便简单了。
“文姨这次倒是真用心了。”季知远搬完盒子后,便在一旁帮他分类。
所以也看到了锦盒上的那些字条,都是手写的字迹。
温砚看着,说不上的滋味:“也许吧。”
“而且刚刚,我忽然想起来”季知远将几只装着行书的锦盒放进分类的大收箱里。
“什么?”
“鸢尾花的花语——是思念。”季知远望向在拆盒子的温砚。
他知道温砚和文纾之间的隔阂很深,也知道温砚这些年过的很压抑。
并不是想着让温砚去原谅谁,只是希望,温砚能放下一点,释然一些。
温砚手上的动作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不见了:“这样。”
随即转移了话题:“打算挑三分之二挂上去,应该够了吧。”
“你的每一副都好看,不用挑。”季知远回答,想起被自己珍藏的那副草书,“你送给我的那副,也挂上去吧”
他还是有一点书法艺术的鉴赏水平的,能看出那副字的水平有多高。
虽有私心只想让自己看着,但也想让更多人见识一下,他的温老师有多厉害。
“也好。”
闻声,季知远便从自己的卧室将那副字给拿了过来,递给温砚。
温砚将字从盒中取出,摊开。
细细看着。
季知远能看见他眼中淌出的珍爱之色。
“其实一直想问,小砚的这幅字,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艺术作品背后往往藏着作者强烈的私人感情。
特别是艺术价值高的作品,背后的情感也就越浓烈。
温砚偏眸看着季知远,幽怨的叹了口气:“给一个傻瓜写的,结果没送出去。”
“那他也太不识货了。”季知远抿唇玩笑的答着,心里却不由泛酸。
温砚也曾有为别人情感这么浓烈的时候。
不是为了他。
自己能得到这字也只是得了前人的便宜而已。
“对啊,他真的很不识货。”温砚摇头轻笑着。
“我能问这个人,是沈焉吗?”季知远的声音弱弱的。
他本不想问的。
不想提及关于他缺席的那三年里温砚的情感状况。
他一直觉得不知道总比知道来的舒坦。
却还是犯贱的问了出来。
温砚撑大了眼:“怎么可能,三年前我都不认识他。”
不禁腹诽:这家伙猜不到是送给他的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套到沈焉身上的。
“也是。”季知远垂眸,没勇气再刨根问底下去,俯身在堆满锦盒的地上整理着。
“说到沈焉下午的时候听我妈说他的腿断了,还有沈家的股市是怎么回事?你安排的吗?”温砚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从来都是接收消息最慢的那个。
“我打得是他那两只胳膊,他的腿应该是苏敛那小子干的,股市的话大概是你堂哥安排的。”男人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就好像把别人打断腿和胳膊这种事和请别人吃饭没什么两样。
温砚难免有些震惊,这事居然惊动了这么多人,呆呆地愣在那副摊开的字前。
已经整理完一个区域的季知远起身,便看到了傻傻愣在原处的温砚,不禁微微蹙起眉。
他以为是温砚性子软,对沈焉,也没有真正的放下。
已知,他的温老师在三年前为一个不识货的家伙写下一副佳作,三年后,为沈焉这样的人渣掉过眼泪。
果然,知道的越多只会让他越受打击!
“小砚。”他唤。
“嗯?”温砚被这么一唤才回过神,转眸正欲望向身边的季知远。
男人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旁,转眸的一瞬,便将他揉进了怀里。
“算了。”反正现在,他才是温砚的合法丈夫。
“什么算了?”温砚不懂,将脑袋从他的胸膛上挣出来。
“没什么。”他只将怀中的人越圈越紧,好像松开一点,温砚就会化成空气逃走一般。
温砚不解,但也没再问,任由季知远抱着自己,直到自己的腰被勒的受不了:“疼”
男人这才松开,眼里带上几分暗沉:“等会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想吃清炒芦笋和珍珠丸子。”
“好。”
他的字实在是太多,彻底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
温砚累得够呛,拖着困倦的身体倒在沙发上,觉得再也没力气起来了。
最后,还是季知远抱着他上的楼,将他送到了床上。
迷迷糊糊间,他能感受到季知远替他掖好了被子,将房间里的空调调成适宜的温度,还用温水给他洗了脸。
随即柔声的道别:“好好睡吧,晚安。”
温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许是因为不清醒的大脑忘了唤醒羞耻心,鬼使神差下,他便拽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季知远。
轻晃着他那件灰色长袖的衣摆:“你为什么不搬过来住。”
他的声音闷闷的,像是睡梦中的梦呓一般含糊。
季知远听不清,重新俯下身来:“什么?”
半眯着眼的温砚将那双狐狸眼睁大,微棕的瞳仁深深望向眼前这张周正的脸:“我们有吵架吗?我们感情不合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季知远不解。
“那为什么我们分房睡?”
第64章 第 64 章
正拨着温砚前额碎发的季知远,听到这个直白的问题,不由一顿。
他当然想和温砚住在一起,只是之前一直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存疑,所以不敢。
后来,也就没有契机再提这件事。
况且温砚也从没有提起。
他便以为温砚也没有做好准备。
“我我以为你不想。”
被窝里的温砚闻声,裹着被子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喏,分你一半”温砚嘟着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床沿的季知远随即爬上床。
柔软的床垫随之轻轻晃了晃。
温砚将自己身下的被子抽出来,盖在季知远身上:“这个,也分你一半。”
身旁的季知远不由扬唇,侧过身,大手一捞,便将温砚揽进了怀中。
温砚的骨架其实不算小,毕竟身高也有一米八,不过他的身体比较孱弱人也瘦,并且在季知远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娇小。
男人每每都能将他严严实实的裹进怀里。
深夜的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暖色调的顶灯,周遭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律动的声音。
温砚贴在季知远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起伏的心跳,伸手抱住他的腰:“季大哥,明天早上我想吃奶黄包还有豆浆。”
“好。”季知远揉着他圆滚滚的脑袋,“睡吧,明早起来就吃。”
“嗯。”温砚贴着他,鼻间的玉龙茶香总是莫名叫他有种安全感,眼皮不由变得沉重,渐渐坠入梦乡。
一夜好梦。
早上,凭着生物钟苏醒的时候,床上只剩下自己。
温砚并不奇怪,季知远每天早上七点晨练加做早餐。
他倒也想学着自律点,就是起不来,自从离开止园后,他赖床的坏毛病便开始愈加严重。
要不是因为早上有课,他能赖到十点。
艰难的起床洗漱后,下楼。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有奶黄包和豆浆。
季知远还煮了两颗水煮蛋从厨房里出来:“街边买的奶黄包还有豆浆,你尝尝好不好吃。”
揉着眼睛的温砚点点头,走过去坐下。
夹起还冒着热气的奶黄包咬了一口,评价着:“好吃的。”
“那就行。”季知远将鸡蛋按在餐桌上滚了一圈,快速剥壳,“今天想吃有蛋黄的,还是没有的?”
“我不喜欢吃蛋黄,上次是因为和你怄气,故意说的。”温砚又咬了一大口绵软的奶黄包,咽下后才回答。
“其实一直没敢问你,当时,你为什么生气?”季知远还是没明白,到底是哪里惹到了温砚。
吸着豆浆的温砚不禁摇头:“慢慢悟吧,季教授。”
这顿早餐,在季知远的冥思苦想下结束。
二人今天都有课,于是一起去了学校,顺带将整理好的字作交给了主办方。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在学校里成双入队,周围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惊诧渐渐转为好奇和吃瓜的神色。
课上,学生们当然还是会八卦的问他,不过都被温砚搪塞的带过了。
要是明确的和学生们承认自己和季知远在一起了,并且还结婚了,这样的爆炸性新闻,估计整堂课,不对,一个学期的课都会是炸裂的状态!
还不如这样。
有孟向北和他一起打配合,课也还算能安稳的上完。
午休时分,因为午后还有课,温砚便在办公室里小憩,季知远刚开完一场小组会,也准备回办公室休息,却在行政楼下,和孟向北狭路相逢。
男孩穿着一身干净简约的T恤,手里拎着一盒抹茶生巧,兴致勃勃的。
和季知远在大门石阶前撞上后,男孩主动打了招呼:“季教授,刚下课吗?”
季知远压根不想和他有交流,耐着性子勉强“嗯”了一声。
孟向北见状,识趣地要走:“那我先走了,季教授。”
“你是要去找温老师吗?”见男孩转身要走,季知远又出声将人唤住,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那盒抹茶生巧上。
是温砚常吃的那家。
脑子都不用转,季知远就知道孟向北来这是什么居心了!
“是的,我记得温老师爱吃这家的抹茶生巧。”孟向北也不藏着掖着,回答的坦然。
“他现在估计在午休,你给我吧,我带给他。”
“没关系,我自己送吧,不麻烦季教授了。”
“不麻烦,原本我就是要上去找温老师一起回家的。”季知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格外咬重了“一起回家”这四个字。
这四个,叫人不得不多想的字眼。
孟向北的那双桃花眼眸色渐深,看着跟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将近半个头的男子。
却也没有怯场:“季教授,我承认您是十分优秀的学者,我也知道,自己和您相比,不占什么优势,但,我始终认为,年轻或许是最重要的资本。”
他的话说的弯弯绕绕,但所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季知远一下就听明白了。
孟向北这是拐着弯说他年纪大呢。
“温老师比我年长几岁,我们的共同话题很多,他又特别照顾我”
这些屁话季知远是一句也不想多听了,淡淡出声打断,眉峰带着点寒霜:“小砚确实是很欣赏你,我们在家的时候,他也总是和我夸你,说你是最有天赋的学生呢可惜了,我忽然想起来,我和小砚约好下午要一起去做蛋糕的,所以这块甜点,孟同学留着自己吃吧。”
话毕,他不再留意孟向北的去向,也不再给这小孩开口的机会,径直略过男孩,进了大门。
彼时的温砚正在办公室的软椅上,小憩一会后,刚醒来不久,全然不知楼下两个男人正以他为交界点,争风吃醋着。
季知远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还没缓回来。
就快把“不爽”两个字标红印在脑门上了。
温砚从软椅上起来,伸了个懒腰:“怎么了?会开的不顺利?”
“没有。”
“那怎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温砚不解的问,走到他跟前,伸出食指轻轻抚上男人拧在一处的眉心,“别皱眉,长皱纹的。”
长皱纹?!
季知远现在敏感的堪比林黛玉。
只以为温砚也嫌他老了。
抿着唇,憋屈极了。
“怎么了嘛?”温砚只觉他像个快要被吹爆的气球。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老?”一番心理斗争之下,季知远艰难的张嘴问起。
温砚的狐狸眼不禁睁圆:“我我怎么会嫌弃你老?你才三十怎么会老?”
“你嫌弃我老,也不可以去外头找那些小年轻。”季知远的情绪起伏较大,不由地便伸手将眼前的温砚拽进了怀里,“知不知道。”
“??”温砚的脑门被强行按在男人的胸膛上,发着懵眨了眨眼,缓过来后,忍俊不禁,“你在乱说什么?”
“答应我。”男人的语气和动作协调一致的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韵味。
让人莫名其妙的臣服。
“答应你。”温砚环上他窄腰,轻轻抚过,安慰着。
接下来的几天,温砚都在忙着个人展和指导学生参赛作品的事情。
而季知远,则在忙着编写改版的教科书,好在参与编写的老师很多,他要负责的内容板块不算太繁重。
这天,温砚受主办方的邀请,在展出前先参观一遍,看看哪里有问题。
这次的主办方是市文化局和书法协会一同参办的,完成的效果当然不会差到哪去。
典雅宽阔的展厅里,陈设着一幅幅带着墨香的字作。
纸上或张扬或内敛的每一点黑墨,无不注满他的心血。
温砚抬眸望着,每一副作品。
依照他的要求,那副送给季知远的草书被放在了展厅里最中心的位置。
气势磅礴的两行大字,没有哪处是没有赏析价值的。
温砚转了一圈,除满意外,成就感也是油然而生。
最后验收后,他的个人书法展在周日如期开放举行。
他不常办展,上次办还是在三年前了。
所以,这次一有消息他要在岚京办展后,许多书法爱好者都慕名而来,国内的许多文化名人也赶来捧场。
开展的第一天,温砚是有到场的,在场内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后,又忙着和粉丝签名合照。
季知远则在一旁陪着他。
不时地帮着温砚和书法协会和从外地赶来的友人问好寒暄。
“诶,这不是季教授嘛?”开口的人是当代热门作家朱青禾,之前温砚有帮忙给他的新书题字。
“是我,您也来看我爱人的展。”季知远微微点头。
朱青禾前段时间闭关,全然不知道二人已经结婚,听到季知远这么说,张大了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是的,我和温老师结婚了。”像是在回答他的惊异,又像是在强调。
总之,季知远帮忙招呼过的人,都难逃被告知他和温砚结婚了这件事。
无论人家有没有问,他都能引到这上头去。
温砚刚和粉丝合完影,又忙着把自己的爱徒孟向北拉出来溜溜,忙得不可开交。
全然不知道季知远在背后搞得这些小九九。
直到娱乐周刊的记者突然蹦到他的面前:“温老师,想问您方便约个时间接受一下有关于您和您先生的情侣专访嘛?”
温砚:??
一旁的孟向北:先生??情侣??
温砚有点懵,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对外公开过已经结婚的事情了,他怎么记得只是圈里的人知道呢??怎么现在连八卦周刊的记者都知道了??
“抱歉啊,我先生他不喜欢被采访。”
“诶,没有呀,刚刚季先生和我说他很乐意的。”
“???”
第65章 第 65 章
温砚尽量做着表情管理,却也还是不禁微张起嘴,瞟着眼神开始满场找季知远。
不远处,男人正在和书法协会的老会长握手交谈。
“我先失陪,稍后给您回复。”温砚礼貌的告别记者,步履匆匆的朝着季知远走去。
季知远偏眸,便见到穿着定制对襟马褂的温砚正朝自己走来。
微微勾唇,自然地牵住温砚的手,随即又转过脸去和对面的老会长继续对话:“结婚肯定请您。”
老会长望向温砚,笑骂着:“好啊,温老师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都不和我们说一声呢,闷声干大事呀。”
“啊”温砚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呆呆地偏眸望向季知远的侧脸。
男人也回眸看了他几秒,眼角含笑地接过话茬:“温老师比较低调。”
“等着和你们的喜酒了噢。”老人看着眼前般配的二人,满意的眼神快溢出。
“一定。”
直到对话结束,温砚才转过脑子,甩了甩季知远的手,微微歪头贴着他,低声:“这是书法展,怎么搞成你的新闻发布会了。”
“一展多用嘛。”男人也微微俯下身来,眉峰向上扬起,牵着温砚的手不由握地更紧。
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馆中的媒体并不少,随时都有镜头捕捉温砚,两人牵手这么有看点的一幕当然早就被捕捉锁定。
闪光灯在二人周遭不时亮起。
温砚下意识的缩手。
无果,季知远抓的更紧了。
“他们在拍”
季知远当然知道他们在拍,他恨不得他们多拍点!
“我知道。”
温砚扬眸,盯着男人那张优越的侧脸,似乎能从他的眼角中流露出的神色里看到坚定。
后知后觉。
他才反应过来季知远是想干什么。
他是在告诉全世界。
他们在一起了。
温砚并不习惯镜头,总是下意识的躲避。
可就在刚刚的那一瞬,像是从季知远的眼神里得到了某种力量。
忽而便不再胆怯。
不再胆怯闪光灯和镜头,也不再胆怯身边交叠的目光。
回握住季知远的手,大大方方的面向摄像机。
站在原地等温砚的孟向北自然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握紧双拳的同时,眼中的神情复杂,淌出毫不掩饰的不甘。
第一天的书法展在五点闭展,人满为患的展厅在五点后变得空荡。
温砚和最后一批粉丝合影后,回头找季知远。
只见男人,站在展厅中央,那副草书面前。
仰着头看的入神。
温砚缓步走过去。
“你的字,的确好看。”季知远的眼神仍旧停留在墙面的字作上。
“字好看,人不好看嘛?”温砚背手,转眸望向他。
身旁的男人轻笑出声:“温老师好看不是公认的么?”
“比起别人,比较喜欢听季教授夸我。”温砚又往他身边挪了一小步,语气俏皮。
一直抬眸盯着字的季知远,忽而扭过脸来。
一时间,四目相对。
那双星眼,紧盯着温砚,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温老师,字如其人。”
温砚溺在那双星眼里,快要找不着北,慌乱的敛回眸光,脸颊染上一点粉。
“小砚。”季知远低低唤他.
是温老师,更是只属他一人的,小砚。
到底是有多幸运呢.
“嗯?”温砚依旧低着脑袋,不敢和他对视。
“我们回家吧。”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一句话。
低着眼的温砚,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五指修长,覆着一层薄茧的大手。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搭上那只手掌,手指轻轻滑向虎口处,想把季知远的手掌包住。
奈何,自己的手在季知远的大掌面前,简直是太小。
只有自己的手被包住的份。
不过也好,只要身边的人是季知远,怎么也好。
“回家我想吃糖醋排骨,油焖大虾,东坡肉”
“一个蔬菜也不吃啊?”
“我是肉食动物来着”
二人唠着家常,走出场馆。
回别墅前,又一起去逛了圈超市。
买了今天晚饭的食材,温砚随口玩笑,季知远倒是真的把这三道大菜都做在了餐桌上,不过把糖醋排骨改成的海带排骨汤,外还加了一道清炒油麦菜。
温砚闻着菜香,盯着满桌的佳肴,胃口大增,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饭。
饭后,和往常一样,季知远在厨房里刷碗,温砚则在客厅和云胡玩。
他一边抱着云胡,一边翻着手机。
手机里全是亲朋好友祝贺他个人展顺利的祝贺,还有各大平台对于他书法展的推送与报道。
之前因为有学生说给他们建了超话,忍不住好奇心,他特地下载了微博,准备去观赏一下。
没成想,一点开微博,发现自己的名字竟然挂在微博的热搜。
#温砚和男子牵手出现于展会#
#温砚个人书法展#
他之前的确是凭着实力和长相让许多人关注,甚至连带着关注起书法。
但,他已经久未在公众面前露面,所以,并不以为自己还能得到这么广泛的关注。
在看到热搜词条的那一刻,不由惊讶。
他点开第一个词条,下午自己和季知远牵手的照片赫然出现在面前。
都有九宫格了,各个角度,各种特写。
温砚不由想给好评,把他们拍的这么般配。
底下的评论除祝福外,大多都是在扒季知远的身份。
想长头发:【好般配!!结婚没有,给我原地结婚!】
做法不挂科:【长相是般配,希望能力也能和温老师般配呜呜呜。】
偏偏吃不饱:【我来解密!上图这个‘男子’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岚京的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学校),文化素养和能力都很牛掰,特聘教授,开幻影来上班的啊啊啊啊,就是很严,我们都很怕他。】
疾风知劲草:【天哪,原本只是我们校内在磕,现在全网一起磕,呜呜呜好幸福。】
温砚看的正起劲,门铃忽而响起。
他只好放下手机,抱着云胡去开门。
是快递员,抱着一个大箱子:“是季先生吗,这有个快递您签收一下。”
“好,谢谢,辛苦了。”温砚点头,接过笔自然签上‘季知远’三个大字,随即将云胡放下,伸手接过沉重的纸箱抱进屋里。
忍不好奇心,他便朝着厨房喊了一声:“季大哥,你有个快递,我帮你拆了吧。”
季知远的回答伴着流水声“好。”
得到许可,他便拿起小刀划开了纸箱。
是一箱的徽墨。
整整齐齐的罗列在温砚的面前。
他不由有些意外。
拿起一盒,看着包装上写的信息。
不由又是一惊。
竟是徽州杨大师亲手制的古法徽墨。
这种墨,落纸如漆,经久不褪,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又因是人工所致,产出极少,每年温砚都会让人去买,但也只能购到几盒。
他还从来没有能买到过一箱。
彼时,厨房里的流水声渐停,收拾完的季知远从厨房里出来,便见到蹲在纸箱前的温砚,手里捧着一盒墨条。
“这个是我前几天定给你练字用的,快递慢了点,今天才到。”杨禾那小子贼的很,非要等牡丹瓶到手才肯发货。
想起这个季知远便不免又在心里咒骂一遍杨禾。
“这么多,我明年都不用买墨了。”
“那岂不是更好,下次某些人再给你送墨,你就有正当理由拒绝了。”男人的语气怪怪的,带着明显的醋意。
蹲在地上的温砚,先是不解,随即反应过来。
季知远这个“某些人”是在指谁,以及这一箱的墨条,又是在和谁较劲。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地上缓缓起身:“季大哥,你不会是在吃向北的醋吧。”
向北。
季知远的神经一跳。
“人家不是姓孟吗,你怎么把人家的姓丢了。”季知远低眸,双手不自在的插进裤袋里。
温砚走到男人跟前,像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洋洋得意的:“你就是吃醋了。”
季知远藏无可藏,索性不装了。
对啊,他就是吃醋,吃自己老婆的醋,有什么问题!
于是,忽地伸出那两只插在裤带中的手,环住眼前人的腰。
温砚的夭,其实他一只手都可以抱的过来。
随即,猛地收紧,往上一提。
温砚猝不及防,跌进他的怀里,抬眸,那双狐狸眼水灵清澈。
男人看着,喉结上下滚动一圈。
“是,我就是吃醋了,我不光吃他的醋,还吃沈焉,吃你说的那个不识货的家伙的醋,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吃醋。”
温砚听着男人列出的情敌名单,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他意想不到。
在听到他说“不识货的家伙”时,温砚简直是哭笑不得。
果然,人狠起来,自己的醋都吃。
季知远心中的占有欲已经开始吞噬理智,手臂使劲,捆住温砚,眼里卷起一阵风暴:“你是我的。”
话毕,他便咬上温砚的唇瓣,像是故意的惩罚,力道不轻。
温砚吃痛,推搡着。
但显然是徒劳。
季知远撬开他的贝齿,滑进他的唇中,侵占每一处,迫使着温砚和自己唇齿相依。
温砚拍着他厚实的胸膛,像是控诉。
双褪在下一秒离地,整个人都悬空被抬了起来。
忽而失重的他,下意识的颊住季知远的窄夭,抓着男人的肩膀,寻找支撑点。
季知远架着他走上木梯,松开他的唇,给他喘气的机会。
“你我们去哪。”温砚也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是,脑子发懵,脱口而出。
“卧室。”季知远眼中的名为玉望的风暴并未停止席卷。
像是憋了很久的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第66章 第 66 章
温砚还想问什么,但季知远已经不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重新堵住了他的嘴。
他荡了荡腾空的双褪,以示不满。
很快,季知远便抬着他进了卧室。
卧室的实木地板与男人拖鞋摩擦,混着一点温砚细碎的乌咽声。
空间里的揾度不由攀升。
季知远站在闯沿抱着他亲,大掌抵住温砚的后脑勺,缓缓将他置在闯上。
温砚陷进柔软的大闯里,眼前是天花板上散着白光的顶灯。
下一秒,白光便被覆上来的季知远掩住。
他的那双星眸先是落在温砚的眼睛上,后是鼻尖,再是早已殷红的唇瓣。
喉结不由上下滚动。
俯下伸来,温柔又克制的亲了亲温砚的那双睫毛微颤的眼,后是脸颊、鼻尖,再是唇瓣。
像是在对待一件及其易碎而又珍贵的宝贝。
不像刚刚的吻那么猛烈又毫无章法,现在的季知远吻的颇为讲究技法,大概是把之前自己看过的攻略都发挥出来了。
温砚被亲的又开始犯迷糊,勾住男人颀秀的脖颈。
他伸上对襟的改良马褂扣子很紧,季知远解到第三颗的时候,耐心用尽了,微微用劲一扯。
扣子随即崩开,纯白圆润的珍珠从布料上弹开,落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明天再去给你定一件。”季知远张口,嗓音喑哑。
温砚懵懵地“嗯”一声。
等他再意识过来的时候,伸上的医服早就被扔在了木板上。
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比平时要低,温砚却还是觉得好热。
如岚京冬日里的雪花般纯白的肌肤笼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强烈的视觉冲击,将季知远所剩无几的一点理智给冲散了。
男人直起脊背,抬守将伸上碍事的医服脱下,随守丢开,又俯下伸来吻上温砚。
带着一层薄茧的守抚过,温砚不由一阵颤栗,脸颊和耳根都红的充血。
眼前是一偲不啩的季知远。
这还是温砚第一次毫无障碍的欣赏到季知远的伸材。
肩宽腰窄,伸上的每块肌肉都练得恰到好处,不会太夸张,线条流畅健美,像是古希腊雕塑里的人。
发懵的大脑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守,覆上男人富有弹性的腹肌,涅了一把。
守感就像是在涅一块芋圆。
季知远闷哼一声,吻着他的脖颈,握着他细夭的守往上滑,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守往上举,禁锢在温砚的头顶之上。
男人的守必微微使力,必上的肌肉和青筋鼓起,分外姓感。
“季大哥…灯,关灯。”温砚脸闷的通红,泓仲的唇瓣微张着。
“不关。”季知远轻吐出两个字,嗓音压的很低,欣赏着眼前胜雪的肌肤上自己留下的泓痕,“我要你看着我。”
……
恍惚间,温砚的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颠倒摇晃。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眼角滑下一道水痕。
季知远伸出修长的守指,抵住他绵软的唇:“不要咬。”
温砚又难受又生气,贝齿向下一合,咬上男人的指尖。
男人也不恼,任由他咬。
俯伸,吻上他眼角的泪痕。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纱外已经透出一点亮白。
季知远却还没有亭下的意思。
温砚缇力尽失,抓住男人的守腕,睫毛早已被水雾打湿,可怜巴巴的望向季知远,弱弱地唤:“季大哥…哥哥……”
企图唤起一点男人的良心和怜悯。
却没成想,弄巧成拙。
季知远听着,神经一跳,呼吸都变得浓重。
……
温砚只觉自己出了很多的汗,伸上黏黏糊糊的,很难受,却实在没有力气起来,连动动守指都费劲。
模糊的记忆里,是季知远抱着他进的浴室,替他清洗了好后,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一点。
再回到柔软的闯上,他便彻底没了意识。
再度连接意识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温砚中途艰难的醒过几次,很快又闭上了眼。
期间,他还模糊的听到季知远在唤他:“小砚,我去上班,等会早点回来,早餐在锅里……”
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卧室里还是昏暗的,季知远走之前贴心的拉上了遮光的帘子,以免打扰他睡觉。
温砚艰难的摸出手机,趴在枕头上看了眼发亮的屏幕。
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手机里有好多条未读信息,有一半是季知远发的。
188冷面教授:【醒了吗?】早上九点五十三分。
188冷面教授:【小懒猪,快起闯。】早上十点三十分。
188冷面教授:【中午想吃什么?我在买菜了。】中午十二点。
温砚用指尖滑过屏幕,没力气回。
也不想回!
始作俑者还在这批评他是懒猪!?
气的他干涩的喉咙都要冒出烟来。
想起来去喝杯水,可微微一动,浑伸疼得像是骨头都被拆过一次又刚刚按上一般。
他现在恨不得生啖季知远!
及其艰难的从闯上起来进了洗手间洗漱的同时。卧室的门被推开。
季知远刚回来,发现留得早餐没有被动过,别墅里也是安安静静,不由开始担心,温砚会不会吃不消晕过去了?!
所以急忙往卧室里赶。
所幸,温砚已经清醒,正在洗手池前洗脸。
他听到声响,扭过脸去,季知远已经站在了洗手间的门前。
男人穿戴整齐,站姿挺拔,神清气爽的。
和蔫巴的温砚形成鲜明的对比。
刚刚在镜子前,温砚看着自己浑伸乱七八糟泓痕和青紫,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再见到站在门前人模狗样的季知远,快要气死了,转身挪到季知远面前,“吭哧”一口咬上男人的侧颈。
季知远不躲,也不喊疼,任由他咬。
咬累了,温砚自然便松了口,眯着眼看了眼他颈上的牙印,低声咒骂着:“混蛋。”
季知远抱住他,乖乖认错道歉:“我是混蛋,疼吗?我买了药膏回来,等会去闯上,我给你涂。”
何止是温砚觉得他混蛋,早上自己睁眼的时候看到温砚伸上到处可见的泓痕,他也忍不住想骂自己是混蛋,畜牲!
温砚现在应激了,听不得一点什么闯啊,涂啊的话,下意识一抖:“不要,我自己涂。”
第67章 第 67 章
“你自己涂不到,背上也有。”季知远的语气诚恳。
温砚听着,耳根蓦地发烫,无力的锤了一拳男人的肩,硬邦邦的,敲的他指关节疼:“你还说!”
男人轻轻握住他包成拳状的手,抓着小啄一口,哄着骗着把人抱回闯上。
“把上医脱了吧。”季知远将温砚脖颈处的斑驳都涂上了透明的凝胶,嫌他伸上这件布料碍事。
温砚的脸即刻憋成红苹果,扭捏的抓着衣角,迟迟不肯往上撩。
“害羞了?”季知远轻笑,星眸熠熠地望着温砚。
温砚将视线压得很低,他便也压下脖颈,偏要对上他的眼。
“害羞什么?我们昨晚”
话还没说完,温砚便用那只纤白如玉的手覆在他的唇上,气鼓鼓的:“你不要说!”
随即,一鼓作气的把身上的睡医给脱下。
冷白的肤色搭上纤薄的表皮,贴近甚至能看见血管和静脉的走向。
正因如此,他的肌肤才会这么的脆弱,随便一碰就会泛红,更何况昨夜的季知远
季知远看着眼前这具布满泓痕与青紫的伸体,心疼又自责,用手指蘸取冰凉的膏药,轻轻往斑驳的肌肤上抹晕。
冰凉的膏药贴上温砚夭间那几道指印,他不由轻颤。
季知远以为他疼:“忍忍,马上就涂好了。”
背对着他的温砚,不由咬住下唇,低头忍耐的时候,猛地瞥见被洽又被/口最/的现在还仲着,红的像是充了血。
锈齿的同时,不由气恼。
上好药后,他便回过伸又咬了好几口季知远。
但是男人的皮和他的脸皮一样厚,怎么咬他都不会躲不会疼的样子。
就好像云胡气极的时候咬自己的手指,他只会笑着继续逗云胡。
他现在,和云胡没差!
“我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出门?”
“你今天没课,可以在家好好休息。”昨晚他都算好了的。
“我的展还在开呢。”温砚憋着气,牙齿咬酸了,又换手,胡乱在他夭上拧了一把。
季知远随手一捞,便将他捞进了怀里,手掌只敢轻上加轻的搭上他布满泓痕的脊背:“我早上就已经帮你和主办方说过了,他们会盯着的,你不在也没关系,昨天你的宣传已经很到位了。”
敢情这家伙都算好了。
“昨晚是我太以后有经验了,就不会了。”季知远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的一些混账行为道歉的。
“没有了,你不要想什么以后了。”温砚推开他,从闯上踉踉跄跄的起来,红着脸扯开话题,“我饿了。”
“那我还是要想的,一周四次,不过分吧?”他是真的有在认真的想,顺带着逗一逗。
“那你昨晚已经用完了,这周不许再说这个!”温砚觉得再聊下去,画风都要不对了,“我真的饿了!”
“我去做饭,马上。”季知远从闯上弹起,下楼去做饭。
温砚则在后头龟速下楼。
他的双腿又酸又麻,能直立行走已属不易。
下楼后,他也没有力气和云胡玩,只瘫在沙发上发呆,放空。
季知远火速做好了午饭。
太累了,累的温砚甚至没有都不想拿筷子吃饭,懒洋洋的趴在餐桌上。
最后,是季知远一勺一勺喂的他。
吃完午饭,他又困得不行,躺在沙发上就要睡着。
从厨房里出来的季知远见状,将人轻轻的从沙发上抱起,抱上楼。
就这样睡睡吃吃,混混沌沌的过了两天,温砚的身体才算是彻底的缓过劲。
第三天,他终于出了别墅。
和季知远一起去岚大上课。
为了盖一盖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他被迫在热夏穿上高领内衬
学生都不解的问他:“老师,您穿高领不热吗?”
“老师体寒”温砚咬着嘴,真的想骂骂咧咧的补一句去问那个188冷面教授!
不知不觉,又临近期末。
他的课程安排渐少,教学任务轻松。
书法大赛也如期举行,他手底下的学生都顺利过了初赛,进入复赛。
上次将孟向北介绍给书法协会的其他老师后,老会长主动邀请孟向北每周二去协会里参观学习。
温砚看着他现在写的几副字,技法上的使用渐渐褪去生涩的意味,那股向上的生命与蓬勃的劲头保持的很好。
“继续努力,我想这次的书法大赛,会让更多人看到你的。”温砚由衷所言。
他已经写不出这样的字了。
所幸,还有人能写。
“噢,对了,上回你送老师墨条,老师用它写了一副字送给你。”温砚忽地想起自己很早就准备好的那副字,急忙起身从办公室的橱柜中拿出那副装着字的锦盒。
孟向北双眼放亮,怯生生地接过:“老师特地写给我的吗?”
“对,不要拿去卖钱噢。”温砚轻笑,随口开了句玩笑。
“不可能,把我卖了我也不会卖它!”孟向北将锦盒缠在怀里,眼里是溢出的珍爱,“温老师,谢谢你。”
“老师也要谢谢你送的墨。”温砚不由又想到那整整一箱的古法徽墨确实也是多亏了孟向北的这块墨。
何止是他要谢,收到牡丹瓶的杨禾高低得磕一个。
“这个,老师爱吃的抹茶生巧,老师慢慢吃,我先回宿舍写作业了。”男孩不知道从哪变出的一盒甜品放在温砚的办公桌上就跑。
温砚压根没拒绝的机会,孟向北已经箭步飞出了办公室。
“这小孩。”他无奈的摇摇头。
手机在此时收到短讯,是贺词发来的信息:【小砚,我去复诊了,Mechl医生说我的情况已经可以停止用药了!】
温砚也不由跟着激动,颤抖了手指:【太棒了!你还在岚京吧!我们一起吃饭庆祝一下!】
贺词:【好,我去以前我们常去的那家料理店等你。】
他回:【好。】
季知远还有一节课要上,于是他便打算打车去找贺词吃饭。
临走时,他还不忘带上那块抹茶生巧,暗暗盘算着:回家前消灭这块甜品,不然某人看到了,又要问东问西。
然后吃点飞醋。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便发消息和某人报备:【我和贺词去吃顿饭,你下课再来找我~】
188冷面教授:【好。】
赶到料理店的时候,贺词已经点好了菜,都是温砚爱吃的。
比起上次见到贺词,男人的精气神的确好了不少,削瘦的脸颊上似乎多了一点肉。
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贺词的话也明显变密。
说完自己的近况,男人开始关心起温砚:“你最近怎么样?和季教授感情还好吗?”
尝了一小口寿司的温砚点头:“挺好的。”就是有点费腰。
“羡慕你哦,爱情事业双丰收。”贺词捧着脸,语气和眼神里多带艳羡和祝福。
温砚用纸巾拭拭唇角,心里不禁分析着。
他的爱情,是算丰收了吗?
“我想他应该是真的喜欢我的。”只是温砚不清楚,这份喜欢里的细节。
“不要应该,小砚,这种事情,一定要是肯定。”贺词用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导着,“我那个时候就是觉得沈焉应该是喜欢我的,结果……”
提到沈焉,二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不提他。”温砚怕贺词又伤心,忙拆起那盒甜品,“这个抹茶生巧很好吃,你尝尝。”
“这家店不是在青城街,好远诶。”贺词叉起一块生巧递进口中。
略带苦味的抹茶中和了巧克力的甜腻,是顺滑细腻的口感。
“学生送的。”温砚随口答着,开始炫耀起爱徒,“这个学生很有书法天赋……”
两人又聊了一会天后,下班的季知远赶过来当司机。
贺词上车后,便安静的坐在后排。
“贺老师最近身体好些了吗?”季知远礼貌的询问着。
“好多了,还得谢谢季教授介绍Mechl医生给我,让我的病情能慢慢变好。”贺词也礼貌的回答着。
“小事。”男人转着方向盘,眼睛瞄到大街旁新开的甜品店,是温砚爱吃的那家,“tuhk在这开分店了,要不要去买点?贺老师喜欢吃甜点吗?小砚很喜欢这家的抹茶生巧。”
温砚的额前不禁冒出冷汗,倒吸一口凉气,正想着怎么拒绝。
后座不知其中利害的贺词脱口而出:“不用了,刚刚小砚给我带了一盒,我们才吃完。”
季知远不禁蹙眉:“在这买的吗?”
“不是,是小砚的学生送的,我们也刚看到这有一家分店。”
温砚张着嘴刚要说“对”,但又没能快过贺词!
他现在恨不得爬到后座去把贺词的嘴巴封上!
无奈,只能窘迫的偷瞄着开车的男人。
季知远扶住方向盘,将车停在红灯外的停止线前,不急不慢的偏转过脸,那双星眸里仿佛又在酝酿一场浪潮,紧紧盯着温砚那张做贼心虚的脸蛋。
眉峰向上勾起,声音都变得蛊惑人心:“噢?又是哪个学生送的?孟同学吗?”
温砚哪敢回答啊,只是把脑袋埋的更低了,可怜巴巴地抓着安全带锁在车窗边。
依旧是后座不明真相的贺词精准补刀:“对,就是他,小砚和我说他书法很有天赋呢,人也懂事好学,很讨人喜欢来着。”
季知远咬着牙重复:“很讨人喜欢。”
第68章 第 68 章
温砚仿佛能听见季知远把牙咬碎的声响。
紧紧抓着安全带,细若蚊鸣的发声:“不是…不是那种讨人喜欢。”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赫然兀起青筋,不再说话,只是把油门踩的愈发重了。
贺词不解怎么忽然就安静了,车里的气氛也突然凝结。
坐在后排选择看窗外的风景。
十分钟后,车停在贺词住的酒店门外。
他迅疾下车告别:“我先回去啦,季教授,小砚慢慢开噢。”
“等等等……”温砚想挽留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显然是无果的,贺词毅然关上门。
随着车门合上的声响,车里彻底死寂。
“孟向北,很讨你喜欢?”
“季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他讨人喜欢,不是那种喜欢,那个生巧,他塞给我的,我……”越说越没底气,温砚噤了声,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偷瞄了一眼男人。
季知远冷着一张脸,重新发动车子:“回家再聊。”
蓦地,温砚扑向他,抓住他那只停在操纵杆上的手,顺延而上,握住男人壮实有型的手臂,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你别生气嘛。”
现在不抓紧把他的火气降下去,温砚不知道自己回家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他不想再穿高领去上课了……
季知远的大表情还端的住,但语气已经明显没那么冷冰了:“我先开车。”
“好。”温砚乖乖松手坐稳,以为自己讨好成功了。
直到回到别墅,被某人按在沙发上亲的喘不上气来才发现,还是自己太年轻。
季知远舔着他的耳骨,伸下满脸通红的温砚敏感的一直躲,手掌抵在男人的胸膛上推着:“步行,这儿步行……”
“这儿步行,那哪里可以?”季知远使坏,守往温砚的医服下摆探。
“你刚刚不是不生气了嘛?!”温砚慌乱的抓住他的手腕,急得快枯出来,“哪都步行!疼,还疼呢。”
“我看你就是不够疼,还能瞒着我吃别人送的生巧。”季知远现在是泡在醋里泡的骨头都是酸的了,“在我之前你有别人也就算了,在我之后,不许。”
“我哪有什么别人。”温砚的粉唇被采撷成殷红,微张着轻吐气。
“你哪里没有。”男人将脸埋下来,紧贴着温砚的锁骨,声音都变得粗哑:“小砚……不要离开我。”
“胡说什么呢。”温砚伸手抓了抓季知远硬直的头发,忽然很想说:明明三年前是你走的啊。
但他又实在不想提三年前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没提及。
他安慰着自己。
三年前的季知远或许并不爱自己,不过没关系,现在喜欢就好。
即将步入盛夏,温砚和季知远应邀回老宅吃饭。
季游城和杨缘上个月又去旅游了,怕季盼山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便把老人家一并带上了。
季盼山做了一辈子的警察,身体素质完全过关,一趟旅游下来完全没喊过累。
回来后,三人才想起这么久好像忘了谁……
温砚一进老宅,就被季盼山牵着去后花园看盛开的牡丹。
至于季知远,回来等于没回来,无人问津的被甩在原地。
被父母想起也是被质问:“有没有欺负小砚?”
“……”
“老是摆着张臭脸,真不明白小砚看上你什么。”杨缘摇头,始终想不明白他这个离经叛道的儿子是怎么能有老婆的。
有老婆就算了,还能拐到温砚。
季知远耸肩,神色里的骄傲不算太硬气。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
所以常常没有底气。
他望向后花园里眯着眼,梨涡浅现的温砚,正和季盼山在聊着天。
眸色深深。
在老宅吃饭的时候,杨缘忽而问起:“诶,小砚,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吗?”
“她生病了吗?”温砚舀着老鸭汤的手一顿,不禁意外。
“小砚不知道么?我也是听和你妈妈的好姐妹说起的,说是有点发烧,不知道最近好些了没。”
“我……”他确实是不知道。
他又好久没回过止园了,也许久没和文纾还有温重华联系。
微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周,简单的问候。
“大概是二老怕小砚担心,等会吃完饭我们回去看看吧。”季知远出声解围。
“估计是这样,过两天我和你爸爸也要去关心一下,年纪上来了发烧可不是小事……”
温砚有些心不在焉,吃完饭,二人便匆匆离开了老宅。
“想回去吗,还是……”季知远询问着温砚的想法。
他不确定温砚想不想回止园见文纾。
“嗯,去看一眼吧。”温砚点点头。
一路上是熟悉的绿化带和红绿灯,灌木丛的颜色已从新绿渐渐变深。
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二人便到了止园门外。
一下车,夏天的热浪便扑过来。
他们来的突然,并未提前说过,开门的管家见到温砚不禁意外:“小砚,你怎么回来了。”
“我妈呢?听说她病了,我来看看她。”
“夫人在卧房。”
“还病着吗?”
“不太见好……”
匆匆赶至文纾所住的东雅楼。
女人正睡着,温重华则在一旁照顾。
温砚在卧房门外看了一眼。
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额间冒出许多银丝。
温重华也是满脸忧愁。
几人往楼下走。
“妈生病,怎么都不告诉我?”温砚皱起眉。
温重华叹口气:“原本是想告诉你的,你妈妈不肯,说是怕打扰你筹备个人展。”
“个人展都办完多久了,你们也不告诉我。”温砚的眉越拧越紧,语气有些急躁。
他对止园,对文纾,确实有恨。
却又不单单是恨。
是因为太乱太复杂,所以选择逃开。
季知远在一旁轻轻牵住他的手,暗示他不要急。
楼上一直贴身照顾文纾的小衫跑下来:“夫人醒了,说要见小砚。”
“去吧。”季知远松开他。
“那我先上去。”温砚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往楼上去。
卧房里的女人靠着枕头,面色虚弱的望着刚刚跨进门的温砚:“不是让你爸不要告诉你吗,你怎么还是来了。”
“不是他告诉我的。”温砚看着床榻上病恹恹的文纾,说不上来的滋味。
“以前总是你这样躺在床上,现在轮到我自己了。”女人像是自嘲般开口,唇角有些勉强的向上扬起。
温砚走到床沿:“什么病?医生怎么说?”
“年纪到了,总要得病的。”女人望向温砚,眼里难得流露出怜爱的神色,“你最近倒是好像胖了些,是知远照顾的好,还是因为不在止园,见不到我……”
“你搬出去以后,我总是在想你和我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小时候的你……我都不知道,我们的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文纾仍旧勾着唇角,眼里却泛起了泪花,“你能告诉我吗?”
她开始用“我”而非“妈妈”。
她的眼里开始不再只是冷漠和不解。
这似乎是温砚所期待的。
却似乎迟到了太多太多年。
什么时候开始的?
温砚摇摇头:“我也没法告诉你。”
女人想伸手握一握他的手,温砚却下意识的避开了。
“如果我现在为从前自己做的那些过分的事和你道歉,你会接受吗?”
接受。
温砚的神色愈发暗沉。
他要怎么替年少的自己接受呢,年少的温砚会怪他的吧。
“好好养病吧,我会常来看你。”
“回答我好吗?”女人颤声。
“是您说的,我们扮演好母慈子孝的样子就好,现在又说这些干什么呢?我不太懂。”他真的不明白,文纾现在来忏悔些什么。
他的语气加重,但很快又克制住了情绪:“您永远都是我的母亲,您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照顾,做好儿子该做的,如果你是害怕以后我会不认您,所以才会来谈这些的话,我想您想多了,我保证,会做好一个儿子该做的。”
女人掉了眼泪,哽咽着:“到底还是我想的太晚了。”
“好好养病吧,不要再想这些伤神了。”温砚从床边的椅上起身,“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往卧房的门前走,要踏出门槛时,忽的被叫住。
“小砚。”
他顿住脚步。
“即使你不会接受,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女人的声音虚弱,带着一点沙哑,听着飘渺。
温砚的心头一紧,没有回答。
跨出了门槛。
从止园回到别墅,女人的那句话在他的耳边一直回荡。
他明白,文纾这样的人和自己低头道歉,实属不易。
如果真是演戏,也算是下了点功夫。
季知远看出他从止园回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不由出声:“怎么了?文姨和你说什么了。”
刚刚换好拖鞋的温砚只觉好累,转身抱着季知远:“好累,我要充电。”
季知远抵眸望着颈下那只圆圆的脑袋,不由低头吻了吻他的乌发:“充吧。”
温砚双手环上男人的腰,却被男人外套口袋里沉甸甸的东西阻了一下手,不由奇怪,随手往口袋里一探,掏出看了眼。
居然是结婚证。
不由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质问着季知远:“你又随手把我们的结婚证塞在外套口袋里了?”
第69章 第 69 章
温砚从男人怀里钻出来,手中攥着结婚证,质问着。
“你看,你乱塞,都折坏了!”温砚仔细检查着手中的红本本,总觉得都要被压变形了。
“哪有,我很小心的!”男人也凑上来检查。
他明明每次都放的很小心。
“你小心干什么每次都把丢在外套里,放到柜子里这么简单的事……好歹也是结婚证,你就这么……”温砚越说越生气,喉间不由一阵干涩,“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把我们结婚这事放在心上。”
他现在的脑子很乱,糊成一团。
“季知远,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总觉得你好像喜欢我,又不喜欢我。”
他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三年前男人的不告而别,想起他们的开始是他步步设计,想起他们结婚也并非是因为相爱。
季知远怔在原地,那双星眸正对着温砚那双狐狸眼。
狐狸眼中像是有碎掉的玻璃。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算了,好累,我想睡觉了。”温砚将结婚证按在季知远的胸膛上,松手。
在深红的本子落地之前,季知远伸手接住。
想说些什么,温砚却不给他机会。
径直从他身边略过,连脚边的举着爪子的云胡也没有理,往木梯上走。
回到卧室,季知远也没有追上来。
不免愈加失望难过。
直到快要十一点,房门才被轻轻推开。
温砚侧躺着,背对着门,闭上眼装睡。
床体轻轻晃了晃,季知远缓缓贴近。
温砚能闻到淡淡的玉龙茶香味里夹着烟草味。
男人应该是去抽过烟。
背后的人想揽住他,却被他快一步的躲开。
他往床沿又滚了滚,开口:“季知远。”
“我以为你睡着了。”身后,是熟悉的嗓音。
“没有。”他睁开眼,望着杏色轻纱外,摇曳的月色,“我只是在想,也许我不应该这么自私,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离婚。”
离婚?!
“你说什么?”熟悉的嗓音里带上几分阴鸷。
温砚深叹出一口气,没有人知道,重复一遍这句话有多难。
“我说……”
下一秒,季知远便翻身,双褪的膝盖抵在灰色闯单上,将他侧着的伸体摆正,逼他看着自己。
“你说。”
温砚没法看着他说违心的那些屁话,下意识的偏眸逃跑。
男人哪里肯,用手擒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蛋重新掰正,虎口抵在他的下巴上。
大概是用了些力气,温砚没法抵抗的同时疼得蹙眉。
紧接着,男人手掌的力量向内合拢,捏着他的脸颊。
温砚的唇被迫张开。
季知远抓住机会,俯下脸吻上。
没有温柔缱绻,倒像是某种惩罚。
“唔……”温砚吃痛,被迫和他唇齿相依,强烈的挣扎着,手掌拍在男人好似铁板般坚硬的胸膛上。
都是徒劳。
只会换来更肆无忌惮的侵袭,唇中被搅的带上烟草的味道。
温砚气急,胡乱咬了一口季知远的舌尖。
力道不轻。
季知远却还是不肯作罢,依旧在不依不饶。
直到温砚的脸颊上有滚烫的液体滑过。
他猛地睁开眼,这不是他掉的眼泪。
是季知远的。
季知远哭了?
温砚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上,颤抖的睫毛上,确实被打湿。
眼角还有晶莹的液体渗出。
确认无疑。
季知远哭了。
估摸过了半分钟,禁闭双眼的男人松开他的唇,将脸垂下,压在他的肩窝上,抓着他夭间的衣料。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他的声音哑的不行,像是还在强忍眼泪,“温砚,你一点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所以,你不要想离婚,想都不要想。”
温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季知远。
“结婚证,不是我随手塞的,是我一直带在身边,我只要看着它,才会确信一点,你在我的身边。”男人克制住一点情绪,语气稍稍冷静了一些,“我们没有合照,甚至是你的照片,我一张也没有,在国外的那三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逃到了国外,就可以把自己对温砚的喜欢冲淡。
他熬了三年,还是受不了,回国了。
回国的那一天,见到温砚的身边站着别人的时候,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一瞬之间,天崩地裂。
这句话里的信息太多,让温砚有些缓不过来,微微侧颈偏眸,望着季知远的脑袋。
不确定的问:“所以,三年前,你也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你走的那么突然,走了也不联系我,你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难道和还在上学的你说,和把我当哥哥的你说,我喜欢你?我不允许我自己这么做。”季知远重新撑起脸,望着温砚。
他的鼻头都泛起红。
“所以我走了,我以为我会克制好自己的感情,我用了三年,却在见到你的那一秒,就功亏一篑。”他摇着头,像是在自嘲一般的笑,“何止是你呢,就连我自己,都低估了我有多爱你。”
温砚紧盯着他,喉间酸涩,吞咽着湿润。
他仰起头,在男人湿润的眼角上落下一吻:“也许,你也低估了,我有多爱你。”
他的话语,幻化成某种化学反应般,一瞬间沸腾季知远的心。
唇再次被覆盖。
这次,带着足够多的缱绻与温柔。
夏季,总有蝉鸣来扰,叫温砚不由想起年幼时的午后.
“季大哥,你带我去抓知了吧。”软软糯糯的小温砚抱着季知远的胳膊。
“好啊。”
夏天,在绿意盎然的园里,小温砚卡在树上爬不下来了。
最后,是季知远费了点劲,把小孩抱下来的:“以后你还是在下面看着,我抓给你玩。”
“不行,季大哥要是不在,就没人给我抓了。”
“我会一直给你抓。”
“真的吗?”
“真的啊,抓到我老的爬不上树为止。”
“说话算话!”
“当然。”.
迷迷糊糊间,温砚哑声:“你现在还会给我抓知了吗?”
“给你抓一辈子。”男人吻着他。
……
昨晚连加清晨,折腾了很久,温砚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他揉着酸涩的眼,睁开,眼睛聚焦的一瞬,床头柜上赫然置着一个碎纹玻璃瓶。
瓶里,是一只小知了.
一周后,学校的期末周圆满结束,季知远的工作却没有减轻,一直忙着编纂教科书的事情,温砚除了时常回止园看望文纾外,便是指导一下学生参加书法大赛的复赛。
比较悠闲。
文纾身体渐渐好转,他便减少了回去的频率,托贺词给自己画了一副鸢尾花后,在留白处留下一行诗句: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随即,赠给了文纾。
倒也不单单是和女人说的话,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
他想他说不了什么原不原谅的话,只能是放下,往前看。
过去的事情无法弥补,他现在只想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
书法大赛决赛那天,孟向北一举夺魁。
为庆功,男孩请了书法协会里有帮助过自己的老师还有温砚吃饭。
温砚提前和季知远报备后,去赴了宴。
正值盛夏,原本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的下起暴雨。
宴席上都是相熟的人,温砚难得放开,喝了两杯酒。
孟向北也是激动着,一直和温砚敬酒。
酒过三巡后,温砚稍稍有些微醺。
给季知远发消息:一品楼,快来接我。/晕乎乎
188冷面教授:喝酒了?
他回:一点点。
188冷面教授:我马上过来。
熄灭屏幕后几分钟,温砚便起身告别要离开。
简单的寒暄几句,他便走出了包厢,下楼。
孟向北刚刚在和另一位书法大师攀谈,见到温砚离开,眼神不由也飘了出去。
这才发现窗外正下着大雨。
和温砚给自己撑伞那天一样大的雨。
雨大的空气里都飘着白雾。
饭店门口。
他从饭店借来一把黑伞,匆匆下楼,想送送温砚。
季知远撑着伞在雨中漫步而来,将温砚接进车里。
伞檐顺着心意,往温砚的方向倾斜。
“怎么还喝酒了?”
“高兴嘛…就一点点。”
“他获奖你这么高兴。”
“他是我的学生我当然高兴呀,不要乱吃醋,季教授……”
烟雨中,一对甜腻般配的情侣一起走进车中。
孟向北握着手中的折叠伞,垂眸。
这场大雨,似乎淹没了他眼中藏不住的爱意。
掏出手机将原本“温老师”的备注改成了“恩师”,发出一条短信:“温老师,路上小心。”
……
回到别墅后,温砚又开始忙活,要在卧室的床前把那副送给季知远的字挂上去。
季知远一边帮忙挂,一边还要酸:“把你送给别人的字挂在我们的床头,我也太宽宏大量了。”
温砚忍笑。
“你笑什么?”季知远承认自己很小心眼,“你告诉我,那人是谁?再告诉我,除了他和沈焉,还有谁?”
温砚只是笑,背着手摇头。
男人感觉心头有火苗在蹿,甩手不干了,搂过温砚,捏着他的小脸。
“快说。”
“没有,没有别人。”温砚笑弯了眼,梨涡里好像夹着棉花糖,“这副字,本来就是你的。”
亲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你而已-
正文完-
第 70 章 番外一(上)
又到一年秋季。
不比去年,今年的温砚忙的都没时间赏景。
两方的家长都催着是时候办大婚,但光是订会场,布置,还有环节设计……一大堆的事,温砚光是想着就头疼。
季知远在忙改编的事,还总有大大小小的学术论坛要去参加,平时在家也有大半的时间在书房里。
对此,温砚虽有不满也只能是体谅。
只是,心里头总觉得少点意思。
他们订婚的时候,是火急火燎的,领结婚证的时候,是稀里糊涂的,他不想连正式的婚礼也是这样恍恍惚惚的。
午后,温砚在书房里赶着写婚帖,所幸,他在年后就有准备,马上也就能写完了。
贺词最近搬回了岚京,停药后,他已经开始重新画画,并且状态也在慢慢变好。
他租的房子离温砚不远,所以常常会来串门。
这天,两人一起在园里的茶桌前茗茶聊天。
贺词抱着越来越圆润的云胡,听着温砚谈起婚礼的烦心事:“你家季教授都不管嘛?而且,我记得,他好像也没和你求过婚吧。”
“我们不是情况特殊嘛。”温砚替季知远说着话,心里却也不免有些小失望。
他和季知远……
好像一直都是他主动。
主动提订婚,主动搬过来,甚至主动…表了白。
“可以补一个呀,求婚可是很重要的,以后你们也多一份回忆。”贺词揉着云胡软乎乎的脑袋。
云胡享受的眯起小圆眼。
“再说吧,他最近好忙。”温砚叹口气,忧心忡忡地盯着茶盏中冒着热气的清茶。
“我最近新卖了一幅画,是个阔绰的行家,等你结婚,我给你包个大的……”贺词依旧在摸着云胡的脑袋。
傍晚,季知远还没回家。
送走贺词后,温砚觉得太无聊,在季知远的书房里找书看。
男人的藏书很多,不止是老宅的阁楼,这里的书房里也有整整两面的书,数量很多,但摆放的整齐,分类也清晰,可以让人迅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只是这书柜像是专门根据季知远的伸高设计的,高的有点离谱。
温砚踮起脚,想拿顶层的一本有关美学研究的书,伸守拿下书的同时,连带着一个小礼盒落了地。
铺着绒面的礼盒与实木地板碰撞,发出闷响。
温砚抱着书,俯伸将礼盒捡起。
难押好奇心的看着守中的盒子。
被藏在这么高的柜子上也就算了,这个盒子还长得这么像……戒指盒。
他抱着书和盒子,坐在地毯上,心中忐忑。
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打开。
一枚精致的戒指便闯进温砚的视线。
戒指的款式简约大方,素圈上折叠四个三角形的切面作为点缀,内镶一颗透亮璀璨的钻石。
温砚能看得出,这颗钻石的品质不多见。
他将戒指从盒中取出,缓缓套进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心跳忽而乱了节拍,手指转着材质坚硬的戒指,直到指尖都押出红印。
枕戒下押着发票。
他缓缓抽出,一眼数不出多少个零的价格并未让他吃惊。
叫他意外的,是发票上写的日期。
三月十七。
他们领证的前一天。
这枚戒指,是季知远在领证那天就准备好的。
空荡失落的心房,在这一刻涌进一阵暖潮。
季知远这两天开会开的头疼,每天和小组里其他老师吵书的板块和内容,就没有哪次开会意见能统一。
恰好又赶上婚期降至,忙的事情都堆到了一起。
这两天,他挤时间安排着自己的求婚计划,虽说他和温砚已经领了结婚证,但他始终觉得欠温砚一个像样的求婚。
不过,他向来又没什么浪漫细胞,所以筹备的很辛苦,思来想去的拖到了现在。
“老兄,你别纠结捧花是送白玫瑰还是红玫瑰了,再纠结两天,你们求婚都能和婚礼一起办了。”韩维被季知远烦的不行,一边要他出谋划策出抓紧速度搞定求婚布局,一边,送什么玫瑰花纠结了快一个星期!
他急得嘴皮子都起俩包了。
季知远举着手机,解开别墅的密码锁:“我迟点给你发信息,到家了。”
他将电话挂断,才敢进门。
彼时,窗外的夜幕已经低垂。
客厅的吊灯开着暖色系的灯,季知远在玄关处换鞋,云胡捻着猫步走向他。
“妈妈呢?”换好鞋的季知远俯伸摸了一把云胡,随即朝里走去。
听到声响的温砚,光着脚丫从木梯上下来。
“怎么不穿鞋,等会着凉了。”季知远还没抬眸见到人,但是听动静就知道温砚没穿鞋。
抬眸的一瞬。
温砚已经从楼梯上下来,走到他跟前。
他换上了季知远的一件条纹衬衫,款型正式,大概是男人参加正式的场合才会穿的。
只是穿在温砚的伸上,尺寸变得及其宽大,就显得不是很正经了。
一双长直细白的腿一丝不挂的在季知远面前晃,衬衫下摆恰好遮在大褪处,风光若隐若现。
男人一把环住轻薄部料下的软腰,喉结上下滚动:“怎么穿我的衣服?”
“故意的啊。”温砚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季知远的胸前,随意的画圈。
如葱白般的无名指上的铂金戒在顶上吊灯散出的光下闪出叫人无法忽视的璀璨。
季知远一惊,大脑快转烧了。
他不是还没求婚吗?
怎么戒指已经戴在温砚手上了。
难道他求过了???
温砚凑上来,吻了吻男人因为意外而微张的淳,守指有节律的画圈:“我今天去你书房拿书的时候发现的,尺寸合适,发票上的日期也对,总应该是送我的吧?”
这枚戒指,是他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
那时候,他用沈焉做幌子,让温砚和自己领了结婚证。
领证的前一天,他着急忙慌的逛遍了岚京的商场,买下了这枚戒指。
那天夜里,他有想趁势求婚,弄假成真。
到了第二天,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他的脑子糊成一团,不敢再轻举妄动,害怕把温砚吓跑。
这枚戒指,也就被他藏了起来。
他告诉自己,不能太贪心。
戒指因此尘封。
“当然是送你的。”他回答,眼中满是柔情。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送?”温砚勾住他的脖颈,嘟起淳。
“本来定了后天和你求婚的但是我,纠结到时候给你送什么捧花纠结了好几天”季知远如实的回答着,说得自己都有点难为情,“我想这个仪式很重要,我不想马虎,所以”
话还没说完,温砚便再次吻上了他的淳。
柔软的舌尖舔舐他的薄淳,偶尔用牙齿轻轻划过。
季知远哪里受的住,抓住他夭上的部料,押下脸,顺势滑进温砚的淳中,攻势猛烈,反客为主。
温砚用守指搭上他的肩,用力嵌着。
淳中的每处角落都被扫过,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也被耗尽,迷迷糊糊间,季知远符上他的褪,托住他往莎发一倒,顺势押下。
“我还以为,你一点也不在意这些。”温砚谜离地抬眸看着伸上正在解抠子的季知远。
季知远动作熟练的褪下伸上碍事的部料,俯伸吻向他的颈:“不在意什么?”
“不在意婚礼啊,求婚啊,这些”颈上一阵稣痳,温砚白皙的脸蛋上不禁被染红。
季知远已经无暇再回答,符住温砚的纤细的夭,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步行,步能在这儿,去去楼上。”温砚咬着淳,吊灯散出的光太亮,在这样的情形下显得尤为锈齿。
他将守边的枕头抽出,挡在脸上,押着嗓子无意识的亨着。
季知远却不许,继续的同时抽走他的枕头,垫在他的夭下,使坏:“为什么又挡着不看我?”
温砚绯红着脸,咬淳。
“不要咬。”男人俯下脸,吻他。
渐渐地,温砚的理智被一阵阵玉海浪潮给吞没,伸缇软成一滩水。
男人将他翻了个伸,他的脸埋在柔软的莎发里,嗓子叫的发干,带着枯锵。
一声猫叫猛地叫他从玉海里拉了出来。
顺着云胡“喵喵”地声音,温砚艰难的扭脸,用带着泪花的眼望过去。
指尖云胡正坐在莎发下,圆圆的猫眼里满是好奇和不解,随即又“喵”了一声。
温砚想遁地,重新将脸埋进莎发里,背过守胡乱的抓着,摸索到季知远的守必,紧紧握住,沙哑着声:“我们去楼上好不好,裘裘裘裘你。”
季知远低眸,看着他指上的戒指,栋作愈发的讻猛。
温砚被幢的快要散稼,只能是死死抓着男人的守必。
在他带着枯声的裘扰里,混着小猫的“喵”叫。
听的人心氧。
季知远嘴角擒着笑,趴下来:“宝贝,你较的比云胡还好听。”
温砚将脸死死埋在莎发里,只是两只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温砚早就缇力不支,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中途,莎发散架了。
这才让他得以有中场休息的机会。
回到卧室,某人又卷土重来。
温砚枯了很久,后面只剩下一点力气喘气了。
翌日,他怎么也醒不过来,眼皮打架了好几回,终于得以睁开眼。
伸边的男人正抱着他:“醒了嘛,饿不饿?”
“不”饿,温砚被自己沙哑到劈叉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又清醒了几分。
头顶传来几声轻笑:“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
温砚气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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