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真没想到, 在这里居然见到了之前在新云州卖她干贝的卢邵元。
卢邵元看着方念真身边英俊潇洒的陆恒,又看了看俩人同款的戒指,小声调笑道:“这是……好事将近?”
方念真现在已经被磨炼的脸皮厚了, 大大方方地点头。
“嗯, 到时候卢大哥来喝喜酒不?”
“那是自然,是在新云州办?”
陆恒适时开口:“京城也办, 新云州也办。”
“哟,这是顾虑我们方掌柜的家太远, 要让娘家人也见证一下呢。以后方掌柜就定居京城了?”
卢邵元听这俩人说话的意思,好像这位公子是京城人士。
方念真自豪地说:“他随我回新云州。”
方念真:嘿嘿,拐一个王爷回自己的小城,我简直太有魅力了!
卢邵元:恍然大悟,原来是赘婿!怪不得长得这么俊朗,选赘婿, 可不是得挑一个好看的。
卢邵元怕那个男子尴尬, 就不再继续聊娶亲的事了。
“方掌柜怎么来这里了?来买货吗?”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念真就把自己想在集城开分店的事情说了,卢邵元听了连连叫好。
“方记若是开到这里,那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方记的锅包肉!”
方念真从卢邵元这里也了解到了不少的信息。
反正现在也无事, 卢邵元就打算收了摊子,尽一回“地主之谊”,带着方念真和她的……小赘婿尝一尝集城的当地特色。
酒足饭饱,方念真与卢邵元的关系又近了几分。
听闻他最近半个月都会在这儿,索性把自己带的那些“念真食品”出产的各式吃食的样品寄存在他的小摊售卖。
方念真和陆恒一共在集城停留了三日,定下了开分店的铺面。
依据方记的传统, 方念真还得调一个熟悉店内业务的老伙计来新开的分店支撑一段时日。
回到瑞王府, 方念真写了巨长的一封信, 交由陆恒手底下的人帮忙尽快送到新云州。
晚上,陆恒就过来寻她。
“念真,带你去个地方。”
当方念真扶着陆恒的手臂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宅院,看起来还是新修葺的。
“这是?”
侍从打开大门,陆恒牵着方念真的手走了进去。
他语气中包含着歉意:“皇兄赐婚来的太急,我还没准备好,倒也不是没有更大的宅子,但是怕是归置不好,现在这处虽然小了些,但是位置不错,也比较新。”
“要我住这儿?”
“对,快要成婚了,我们……住同一座府邸不大好,到时候你就从这里出嫁,我再找几个相熟的长辈来,可好?”
原来如此。
方念真在这座三进的宅子里逛了逛。
“劳王爷费心安排了,多谢,这里真好。可我也买了自己的宅子啦!”
她吭哧吭哧挣点钱不容易。
恋爱可以谈,但是恋爱脑要不得。
可不是得攒点婚前财产嘛。
不过,她刚买下的宅院可没有这么大。
现在陆恒带她来的这座,比她在新云州的宅子还要大一些,也精致得很,一步一景。
方念真兴冲冲地拉着陆恒登上马车,跟车夫报了一个地址。
她这处宅子是买的旧的,二进的宅院,虽然小,但是里头的陈设也都齐全,稍微收拾一下就能入住。
“还是从我自己买的这处出嫁吧,若不然别人都要说我是看上你的钱你的势了。”
说到最后,方念真越来越小声,又漫不经心地用鞋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陆恒神色一凛:“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告诉我。”
方念真忙解释:“哎没有,就是我自己想的。”
陆恒却不信,不过看这个样子,小厨娘是肯定不打算说的。
“这处院子也好,只是我想派人来再给这里添置点东西,可好?”
“好。”
…… ……
这边还没收拾出来,只能过几天再搬过来。
陆恒回了府里就气冲冲地对曾管家说道:“加倍!原先要给念真添置的东西、还有聘礼,通通加倍!”
曾管家倒是没说钱不够什么的,王爷这些年得的奖赏多着呢,光是那么多庄子每年的收成都多少钱呢。
“只是,之前准备的就已经是京城里勋贵人家娶妻所用的两倍之多了,也算得上是头一份儿了。”
“再加。”
于是,每天忙忙碌碌的方念真,再次来到自己置办的小院子的时候,惊呆了。
她甚至拔腿出了大门,仔细看了看,嘟嘟囔囔的:“这也没走错啊,怎么变化这么大。”
明明都已经是深秋了,也不知道瑞王府的花匠是从哪儿挪来的花草,衬得这个院子生机勃勃的。
木槿在一旁解释着:“花匠说,这些花木不一定都能活,毕竟不是季节了,不过还是能撑得过去大婚这段时日的。”
进了卧房,就更不得了了。
之前宅子里那批旧家具都被换去了厢房,现在屋子里的摆设样样讲究,典雅又显贵。
她暗暗在心里算着这些东西的价值。
好吧,估计可以买两个这个宅子了。
距离婚期还有一月,方念真正式搬进了这座宅子。
听闻她要成婚,新云州的亲友都急坏了,纷纷嚷嚷着要来送嫁。
怎么去京城一趟,就要嫁人了呢?
好在方念真及时回信安抚,说这婚事要办两场的。
听陆恒说,新云州那边的王府应该也已经开始筹备了。
方念真想在京城开婚庆酒楼,其实她和路恒的这次大婚是最好的宣传机会。
可是她不想把这份真挚的感情掺杂上利益。
想一想,好好的大婚现场,说不准皇宫还得来人,到时候看见都是“方记”的标志,岂不是更觉得自己这商户女拉低格调了。
说是在新云州还会办一场,但是那边还是来了人了。
知晓带着黄莺过来了!
两个人是随着小八何正一道进京的。
方念真惊喜极了,“不是,你们怎么来了?”
知晓笑着眨眨眼:“给你添妆呀,何正说,你们办完婚事就会回新云州,到时候我们再跟着一起回去。”
方念真猛地又想起:“你不是要避着徐家人吗?来了京城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知晓这次可真是大笑出声了:“姐姐,我爹娘已经被接到新云州啦!我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方念真也为她高兴:“那可真是太好了!”
也不能一直跟知晓聊天,冷落了黄莺,这孩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是进京城,肉眼可见地紧绷着。
“我的大管家也来啦,你来的正好,喏,这新宅子,还得靠你帮我管一管呢。”
黄莺连连摆手,“我、我不行,我就是在新云州也没什么事,来给掌柜的冒充一下娘家人。”
“什么冒充,你本来就是我的娘家人。话本写的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黄莺的眼睛可就亮了,“我还特意带过来了呢……”-
方念真搬进小宅院没几日,卢邵元就寻了来。
“怎么了,卢大哥?”
他支支吾吾的,“土豆粉条有人收购了,托我来跟你谈生意,有多少要多少。”
方念真面露喜色:“好事儿啊,卢大哥怎么隐约有些愁容似的?”
卢邵元犹豫了一瞬,还是直说了。
“妹子,大哥我真是没法昧良心挣这份提成,这人吧,买粉条不是诚心的,他想见瑞王。”
方念真无语了,意思是从自己这儿要跟陆恒攀关系呗?
“卢大哥您也不必告诉我是谁了,这粉条我不卖了。”
干脆直销得了,虽然直销盈利慢了点,但是不会出问题。
不过,方念真又端详了眼前的卢邵元几眼。
“卢大哥,你自己不就是办商队的吗?我干脆交于你卖呗?”
卢邵元愣了:“啊?但是我之前投在商队的钱,都是有固定的货源的,这现在……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
方念真摆摆手:“小事,你若想接单,我把货先给你,卖出去了再给我回款,这干的土豆粉条只要不沾水,能放挺久的。”
还有这种好事?!
没有本钱就能做的买卖,他当然要接!
现在就是皆大欢喜了,方念真还在内心暗暗感谢了一下陆恒。
不得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是真的。
若不是有瑞王府这个强硬的背景,她也不敢把生意一下铺这么大,还敢先发货。
自从来了京城,就一直忙忙碌碌,方念真都没有再自己下厨过了。
如今,“娘家”来人了,她总要有所表示。
系好围裙,倒油入锅。
煎炒烹炸间,迷人的菜香味一直飘到了院中。
左右邻居皆道:“嗯,新搬来的这家有个手艺不错的厨娘。”
如今正是吃蟹的好时候,方念真已经把那道“花雕醉蟹”研究差不多了。
虽然花雕价高,但是给自己的好友吃,多贵她都舍得。
虽然比不上御厨做的那份,但是她觉得味道也还可以了。
除了花雕熟醉蟹,还直接清蒸了一锅,全是母蟹,现在母蟹肚子里有黄,香着呢!
方念真月事刚结束,她就放纵了一下自己,连吃了好几只。
酒足饭饱,夜深准备入睡时,方念真还感觉自己走路发飘。
“没事,一觉睡醒就好了。”
笃笃笃——
窗外好像有动静?
方念真强撑开眼皮,还没等她叫侍女,窗子就被打开了。
一袭白衣的陆恒干净利落地翻了窗进来。
“嘘,是我。”
方念真笑得眉眼弯弯,“不是说要到大婚那日才能相见吗?”
两个人最近有事都是让侍女传话的。
陆恒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想你了,明日聘礼就要抬来了,今天我挨箱检查了一遍,猜着你会不会喜欢。”
方念真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越发觉得头脑不清醒。
陆恒也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方念真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抬头说道:“没喝,只是吃了一点点醉蟹。”
她这话说的黏乎乎的,语气又软又缓。
陆恒觉得她说话的热气一直吹到了自己的耳垂,不知怎么的,心跳突然快的不受控。
“念真,真真……”
“嗯?”
方念真还在迷茫中,就感觉陆恒的唇贴上了自己的。
一开始是温柔的吻,可是她做了个错误的动作——她一下子没站稳,就下意识紧抱了下陆恒的腰,直接拉近了距离,两个人紧紧地贴到了一起。
许是这个动作让他误会了,反正方念真只感觉面前的男人气息一瞬间就乱掉了。
这个吻也不再只满足于唇齿之间,反而更深入了些。
方念真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热了起来。
已经记不清是谁先动的了,两个人就这么挪到了床上。
方念真被吻的身子发软:“有点热,陆恒。”
“都快入冬了,热什么热。”
男人压在她身上,抽出空随便说了两句话,就又把那张勾人的唇给堵上了。
“嗯……”,方念真觉得屋内的一切都在升温,她的脸颊都烫的不行了。
好在,这男人还保留了最后一分清醒,趴在她颈边大口呼吸调整着。
方念真不清醒的大脑支配着她发表着不清醒的言论。
“果然是‘小别胜新婚’啊!”
陆恒一时又气又笑,“傻姑娘,我们还没新婚呢,你是真的醉了。睡吧,明日还要接聘礼,我走了。”
“色中饿狼,跑这么远就为了亲我一下。”
方念真嘀嘀咕咕着,翻了个身,还真是马上就睡着了。
陆恒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 ……
第二日,方念真老早就被侍女们从被窝里“扒”出来,她昏沉沉地任由她们给自己打扮。
“姑娘,今日王府要来下聘礼了,虽说日子晚了些,可也无妨,他们正好也可以好好准备着。”
府里已经没有什么长辈了,是曾管家亲自来的。
方念真脑袋里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走了。
无他,为什么瑞王府抬来这么多抬聘礼啊?!
之前陆恒和她说的明明是一百二十八抬,这个数已经是京城头一份了。
方念真划拉着自己的私库,还有皇上和皇后、后宫其他娘娘的赏赐,塞一塞,再加上陆恒给自己添上的一些,也能勉强凑够一百二十八抬。
如此便很有体面了。
可是!今天抬来的竟然是一百八十八抬?
第一抬嫁妆进了方念真的宅子了,最后一抬还在瑞王府没出来呢!
这可让京城人捡了个大话题。
“快去看看,瑞王是真喜爱他的未婚妻啊。”
这个阵仗一下来,再没人敢一口一个“商户女”的叫。
看这意思,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没准聘礼里还得装一箱星辰。
方念真在庭院中听着曾管家一字一句地唱聘礼,聘礼单子足有好几张。
“大雁一对。”
“聘金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
方念真微微张嘴,天,陆恒这么有钱呢?
这小子深藏不露啊,不过这个数,想必他是特意没取整数,发发发,她喜欢。
曾管家拉着长声念到口干舌燥,每念一样,就有侍从打开对应的那箱聘礼展示给大家。
意思是,看,我们这可都是真给了,不是光说个名头的。
方念真二进的小宅子被挤挤挨挨的聘礼箱子堆满了,每一样聘礼都值得趴在大门口看的百姓们惊呼。
她看着那一箱好像鸡蛋一样随意装了一箱子的夜明珠,麻了,真的麻了。
不是,陆恒不会把王府里东西都卖了来娶她吧?
终于,曾管家念完了聘礼单子。
按照大肃的习俗,嫁妆应该明日回过去的。
但是方念真住处太小了,实在是安排不下这些东西,怕弄混了,便决定今日就借着王府的人把嫁妆也抬走。
方念真拉着曾管家到一旁,“曾叔……”
还没等她把话说出来,曾管家就先说了。
“姑娘,王府多抬了三十抬银子来,当做您的嫁妆,一百五十八抬嫁妆,也足够了。”
方念真感觉自己都恍惚了。
这也太高调了,自己真的不会在出嫁那日被山匪给绑走吗?
说一句“富可敌新云州”也不夸张了吧。
大婚前一日,方念真被皇宫里的人引着去拜了太庙。
若是陆恒还没出宫建府,这拜庙应该是大婚当日的事。
但是现在陆恒都已经被封王了,就不必如此了。
方念真上辈子和这辈子加一起都没这一天叩的头多,还好木槿早有经验,给她在膝盖上缝了一层薄垫。
从外面看不出来,她跪下去也能舒服点,要不然这膝盖非得青紫了不可。
叩拜到陆恒生母的牌位时,她显得格外的严肃,动作也极为标准。
陆恒对他母妃很是敬重,关于他母妃的故事,方念真隐约能猜到几分。
她在心中默念着:“未来婆婆,我和陆恒会相互扶持的,您放心吧。”
第二天就是京城大婚了,方念真本以为自己会紧张的睡不着觉。
但是陆恒把事情都安排的很妥当,她今日又身体疲累,竟然早早的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佩兰还在给她的两个膝盖热敷。
“昨晚都敷过了,应该无事。”
方念真难得没有赖床,大肃婚礼挺好,中午陆恒才来迎她,也不必起大早。
今日的妆面就不是几个侍女给她画了,皇后娘娘特意派了宫里的妆娘来。
方念真无聊地端坐在铜镜之前。
好在,又过了一会儿,就有她的好友来添妆了。
知晓和黄莺自然是在的,曾月怡今天也现身了,听说陆恒派她去带兵了,前两日才准她回京。
“恭喜啊,幸好还来得及。”
方念真被妆娘描着眉毛,不能乱动,就笑着回应:“可把大忙人盼回来了。”
曾月怡送上自己的贺礼,“喏,给你。”
方念真小心地打开,竟然是一支玫瑰花?
她还以为曾月怡会送她什么防身匕首之类的。
这花?咦,还是“永生花”呢。
曾月怡抱着肩膀酷酷一笑:“我特意找了一个花匠做的,听说你就喜欢这花。”
…… ……
宫里皇后和乌又安也派人添了妆。
方念真的妆也画好了,大红的嫁衣是严格按照她的身材剪裁的,既大气又显腰身。
为了稳妥穿上这身衣裳,方念真最近吃饭都只吃八分饱。
在陆恒来之前,黄莺给方念真端来一碗饺子,“姑娘现在吃些吧,到了王府怕是要等到晚上才能吃了。”
这饺子包的很是小巧,一口一个不成问题。
“怎么这么淡啊?没放盐吗?来点酱油吧。”
黄莺悄声解释:“姑娘,今日不好吃太咸的,吃咸了要喝水,喝完水要如厕,您穿着嫁衣不方便。酱油也别蘸了,嫁衣弄脏了怎么办。”
“好吧。”
方念真委屈巴巴地往下咽着饺子,真麻烦啊。
陆恒毕竟是皇室出身,一应嫁娶礼仪都有宫中人操办。
也没有拦门的环节,两个人对着方念真生身父母的牌位拜了拜,陆恒就抱着她出了门。
她盖着盖头,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被陆恒放进轿子里后,她就只听见低低的一声,“念真,我终于能把你娶回家了。”
真正的热闹都在瑞王府那边。
喜娘让陆恒踢轿门,陆恒却根本不理,径自打开了轿门,温温柔柔地牵过方念真的手。
喜娘只好把这一环跳过去,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瑞王对他这新娘子可是心疼得紧,一丁点委屈都不想让她受。
既如此,后面的流程她也就知道有哪些该省略掉的了。
方念真没想到,皇上和皇后竟然从皇宫中亲自来了,还抱了大皇子出来。
皇上还真是挺看重陆恒的。
两个人有摩擦,有心结,但是兄弟感情也不是作假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方念真缓缓转过身,弯下腰与陆恒对拜,之后就马上又被陆恒拉住了手。
自从她下了轿,陆恒拉着她的手几乎就没有松开过,生怕她盖着盖头看不见路,被绊倒了。
大皇子如今也能蹦几个词出来了。
在满场肃静的时候,大皇子被皇上哄着说出了一句:“七酥七神……大吉!”
众人缓了一下反应过来,大皇子这是说“七叔七婶大吉”呢!
哎哟哟,这可太稀奇了。
大家又都夸赞着大皇子的聪慧,进而延伸到皇上和皇后的悉心教导。
总之又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今日是喜事,不分什么官位大小,所有人都尽量往前挤着,想跟皇上说上话。
屋内一时之间和菜市场一样,到处都“嗡嗡嗡”的。
眼看着下一步就该送入洞房了,陆恒却牵着方念真不动了。
方念真小声地问道:“怎么了?”
他神神秘秘的,“还差一步。”
作者有话说:
结芬了结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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