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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相救


    精美妆点的发?髻, 早已在拉扯挣扎中凌乱,乌黑的青丝自然垂落,有几缕被?泪水打湿, 贴在了脸上。


    那双望向贺玄渊的紫灰色眼眸睛, 被?泪水浸湿, 让温怜显得越发?无辜而脆弱。


    贺玄渊心里一滞,压下内心的异样, 他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直接披在了温怜身上。他的身量比温怜大上不少,这么?一盖,迷人的曲线被?掩在暗黑之中,温怜就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贺玄渊低着头, 不去看她的眼睛,手指收回时?,不慎擦过温怜外露的手臂,灼热如火的温度, 让他心里一颤。


    但同?样一颤的, 还有温怜。


    脑海中一波又一波诡异的渴望, 全身每一寸肌肤如同?缺水的旱地,在叫嚣着春雨降临,温怜死死地压抑住怪异的想法。


    贺玄渊手指的触碰, 仿佛在她脑中一直紧绷的弦上弹琴, “叮的一声”, 让她忍了多时?的渴望,再次如洪水猛兽向她涌来。


    周帝说的没错, 宫中媚药, 自是精品,即使只是被?灌, 呛了一口而已,也够温怜这般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难受的。


    温怜浑身一颤,拼命压住身体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向后挪动,只希望离贺玄渊越远越好。


    忽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温怜猛地一个机灵,脑中瞬间也清醒了些。这股猝不及防的刺痛,逼退了那一股正在上涌的躁动,有什么?温热黏腻东西流了出来——是血!


    地上的碎瓷,划破了手掌!


    温怜怕极了痛,可现?在,这股痛对?她来说却?仿佛福音。温怜闭眼咬咬牙,就算是痛死,也不要在贺玄渊面前丢脸!


    忍着痛,温怜暗中捡起?了那片碎瓷,握在手心,四指缓缓用力收紧。十指连心,那痛瞬间就传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痛得她浑身颤抖。


    很快,她的脸色煞白,细密的汗水渐渐渗出两鬓,嫣红的嘴唇被?咬得发?白。


    贺玄渊收回手指后,便不再看温怜。但征战多年,让他对?血腥味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周帝,见他一脸幸灾乐祸,显然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心里正纳罕时?,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


    贺玄渊不可置信地看向瘫坐在地上的温怜,见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心里一个激灵,上前一把抓起?她藏于身后的手臂,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不用温怜回答,早有鲜血顺着光滑白皙的手臂流了下来。


    一道道血迹,鲜红而妖冶。


    即使被?他发?现?,她却?依然不松手,见她还不要命地用力,贺玄渊一把掰开她的手,将瓷片扔掉,捏紧她的手,怒道:“你还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虽然只是扫过一眼,贺玄渊却?依然看出了伤口极深,怕是他不拦着,她的手会被?自己废掉。


    剧烈的痛楚,让温怜找回了些理智,只是贺玄渊的靠近,依然勾着她心里的那根弦,在她脑中泠泠作响。


    她难耐地挣扎,但贺玄渊却?不敢再放手了。


    意识逐渐回笼,心底的怨恨、不甘、悔恨便如潮水般一浪一浪地将她淹没,温怜咬着牙,虽然知道贺玄渊和当年的事情无关,虽然知道他当年也不过是个孩子,可……她忍不住不迁怒!


    她的母亲,最爱她的母亲,是被?他的父亲羞辱致死的!


    “放手!”温怜声音虽暗哑,但言辞却?坚决。


    贺玄渊一愣,如果说之前在庆功宴上,温怜是对?她闹脾气,那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十分冷淡了。


    他手上力道不减,声音却?不自然地轻:“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让温怜浑身一震,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什么?意思??贺玄渊难不成早就知道了?是知道她父母被?周帝害死?还是知道周帝一直在觊觎她的身体?


    可无论?哪一种,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正想开口问,然而刚刚身体里那股被?逼退的躁动和火热,在情绪波动之下,再一次如燎原之火席卷而来,这一次,比之以?往的冲击,更为猛烈。


    话未出口,温怜双腿一软,浑身无力地垂向地面。


    贺玄渊眼神一缩,犹豫一瞬后,将她拦腰而抱,禁锢在怀里。温怜残存的意识,抗拒地推着他,但却?毫无作用。


    贺玄渊将她按在怀里,垂眸低声道:“我不碰你。”


    “哈哈哈哈!”一道嘲讽的怪笑声响起?。


    周帝听到贺玄渊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阴毒的眼神看向贺玄渊怀里的人,冷笑道:“你不碰她,那她就只有等死。这般尤物放着不碰,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从未将温怜看做是一个人,话里话外,不过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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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玄渊脸色阴冷,抱着温怜朝他一步步走去,周帝心里一紧,捂着手臂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涨红了脸,虚张声势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


    “啊——”威胁的话还未说出口,他便发?出一道尖锐的惨叫。


    他的腿,竟活生生被?贺玄渊一脚踢断了。


    剧痛之下,周帝瘫倒在地上,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平日?里就算咳嗽一声就有太医护着,何曾受过这种伤?他崩溃地看着自己折了的腿,双手在空中比划,碰也不敢碰。


    “贺玄渊!”周帝猩红了眼,厉声叫嚣:“我让你——”


    “啊——”又是一声惨叫。


    他的另一只腿,也被?贺玄渊踩住了,而且还在不断用力往下压。


    “儿?啊!别别别……”周帝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张老脸哭的涕泗横流,如枯木般的手抓着贺玄渊的衣角,看着贺玄渊乞求道:“为父知道错了,为父再也不乱说话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性命危急关头,他主动放下了自尊、垂下了高昂的头颅。然而他的话,却?让贺玄渊心里一阵冷笑。


    放过?怎么?可能放过?那当初谁又来放过年幼的他?放过那可怜的龟兹国公主?放过为国捐躯的镇国公?


    他刚刚,又何曾放过温怜?


    贺玄渊只觉得可笑,毕竟,他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他的脚不断用力,感受着脚下瑟缩的身体,看着周帝惊恐交加的眼神,他漠然道:


    “晚了。”


    说完,“咔嚓”一响,腿骨崩断。


    周帝的惨叫,响彻整片竹林,然而却?无人响应,唯余一直在外面的冯令,惊恐地看向最上方的阁楼,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听着楼梯传来响动,他小跑着上前,低着头站在一旁,恭敬而敬畏:“太子殿下。”


    贺玄渊按着在怀里乱动的温怜,冷声道:“解药。”


    虽是这般没头没脑的话,但冯令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贺玄渊的意思?。想起?刚刚的惨叫,他心里忍不住发?毛,感受到贺玄渊看向自己的冰冷目光,他硬着头皮道:


    “陛下让咱家准备这药的时?候,就从没要过解药,所以?……”


    “别动了。”贺玄渊低声说了一句。


    冯令一愣,下意识抬眸,只见贺玄渊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人,只是那人被?黑色的衣服包裹,看不清楚面目。


    但下一瞬,他便感到一道刺人的目光向他袭来,冯令心里一颤,猛地低下头。


    贺玄渊按着话里作乱的人,瞥了瞥冯令道:“去请李太医,不,去请李太医的孙女?柳叶儿?,让她火速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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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令颔首,“是……”


    他眼神瞟了瞟上面阁楼,迟疑道:“那楼上……”


    贺玄渊搂紧了怀里,冷声道:“你去你的,不用管他。”


    冯令浑身一缩,低声道:“是。”


    望着贺玄渊离去的背影,冯令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他长吐了一口气,手背下意识地扶了扶额头,才发?现?出了一身的冷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来,这位若是即位,又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他望了望阁楼最上面,喃喃说了句什么?,转身消失在竹林里。


    他走之后,一道黑影逐渐走出了竹林的阴翳,清冷的月光之下,露出了他冷峻的面容。


    他朝着贺玄渊和温怜消失的方向看了看,随后转身走向了阁楼。


    阁楼里,周帝正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一步一步缓慢地爬向楼梯,听到楼梯处的脚步声,涨红的脸瞬间露出喜色。


    既然贺玄渊走了,那必然是冯令来找他了!


    “冯令!”周帝高声叫道,他拍了拍地面,刚刚被?惨叫摧残的喉咙,再次发?出暗哑的呼隆声:“冯令,快来把朕扶起?来,请李太医来!”


    刚刚断了的骨头,说不动还能接起?来!


    然而,楼下的脚步并没有加快,相反,在周帝叫出声后,那脚步甚至还慢了几分。


    似乎,就是为了玩弄他那颗急不可耐的心。


    周帝虽老,但并不傻,甚至由于常坐高位,他比一般人更能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只是轻微的脚步变化,他便已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谁?!”他惊恐地叫道。


    然而待他意识到时?,已经晚了。那道脚步,正好停在了他的身边。


    周帝心里一紧,瑟缩地朝上望去,只见一张十分年轻的脸,这张脸虽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他却?并不认识。


    他忍住痛,往后缩了缩,厉声道:“你是谁?!”


    男子似乎是被?他这样惨状震惊了,但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又浮现?出怪异而可笑的表情。


    他耐着性子,悠哉悠哉地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居高临下看着周帝,嘲弄道:“多年不见,怎么?搞成了这幅鬼样子?”


    “别来无恙啊,我的父皇。”


    周帝浑身一震,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瞬间知道了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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