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穿越快穿 > 那个小哑巴 > 22.第22章 今晚留下吧,幺幺。
    “不是你做的吗?上舆论就开始失控,转发量连我看了都心慌,我虽然有心让你长教训,可没想过犯法啊!”


    祝文斌苦笑一声,“网上的人连我女儿就读的学校和年纪都扒出来了,昨天我老婆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装着一张被油笔涂抹过的全家福,早上我出门买早餐,下一刻就被人拍下来发在微博私信里……我当时腿都软了!我怕了,真的不敢了!”


    祝文斌颤抖着手打开私信,连连下滑好几页——林知言一眼就认出了这个id,果然是最初在网上造谣的那个号。


    他助浴师的身份已然被网友扒了个干净,质疑的、谩骂的私信接连涌来,其中夹杂着一个仅有一串数字的僵尸号,发来一张他买豆浆包子的照片,附言:豆浆好喝吗?


    林知言无端毛骨悚然,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冷刃从指尖掠过。


    【你弄错了,我没有这样的本事。】她抿唇打字。


    祝文斌见她神情不像作假,一时恍惚:“不是你?那还能有谁……”


    【你煽风点火带节奏,将网友们耍得团团转时,就没想到过会遭到极端网友的反噬吗?】


    林知言目光沉静,【你应该报警,而不是来找我。】


    “报警?我也想过,可是我哪有那个脸啊!警察一问起来,我该怎么跟老婆孩子解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祝文斌狠狠搓了把脸,嗫嚅道,“林知言,你是个有素质的大学生,不要和我这种没文化的人计较好不好?只要你出面表态不追究,网上的风潮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不能没有工作,我……我可以赔偿你精神损失费。”


    网上重拳出击的男人,却是现实里唯唯诺诺的怂货,林知言只觉得荒唐讽刺。


    【我是个聋人,你在网上兴风作浪时,我甚至都没办法开口为自己辩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丢掉工作,甚至一生都要背上这个莫名的污点?】


    有几个路人好奇地往这边张望,林知言飞快打字,【我会走合法途径捍卫到底,你也可以走合法途径保护好家人。】


    说完不再多费口舌,绕过祝文斌大步离开。


    云团像是染着一层淡淡的墨,空气里有了几分寒霜的气息,大概是要下雪了。


    呼呼的北风刺得脸颊疼,助听器有些不适,林知言捂住耳朵,像是要将翻涌的情绪都抛诸脑后,然而那些疑窦却紧咬不放,如影随形。


    她终于放缓步伐,不受控制地回想事发当日,霍述那轻描淡写却又暗含危险的计划。


    大面积倒戈的舆论,祝文斌收到的私信……会是他做的吗?


    深灰的街景铺下一层岑寂,林知言站在那儿,心乱如麻。


    第一次,她开始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


    车辆的鸣笛声惊扰她的思绪,抬头一看,是那辆有着钢琴质感的黑色轿车。


    轿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司机开门下车,很恭敬的语气:“林小姐,霍先生派我来接您。”


    霍述知道她的危机解除了,消息挺快。


    夜色迷蒙,寒风像是把一切都冻结在枯槁的灰影里,然而街边的霓虹灯和中国结却热热闹闹地亮着,呈现出与季节截然相反的喜庆。


    司机没有开去山顶别墅,而是送她去了一处庭院式的私房菜馆。


    幽静的包厢内,霍述正滑动手中的平板电脑,处理未完的工作。


    见到她进门,他抬头弯起眼眸,顺势拉开身侧的椅子:“来了?”


    【怎么突然叫我来吃饭?】林知言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坐下问。


    霍述关上ipad,笑说:“一起吃饭还需要理由吗?你忙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话倒是勾起了林知言心底的疑虑。


    她扭头看着身侧的霍述,男人唇畔噙笑,一如既往地阳光谦和,是她最熟悉、最心动的样子。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霍述问。


    林知言向来不喜欢自己瞎琢磨,握着手机思虑须臾,还是决定坦白点。


    【刚刚,那个在网上造谣我的同事来找我了。】


    霍述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他和你说了什么?”


    【说他知错了,专程来给我道歉,希望我放他一马。】


    “只怕是假话。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真的认错,而是自己的利益受损,想及时止损罢了。”


    【他还说现在网络舆情失控,有人扒出了他的个人信息,还用私信威胁他。】


    林知言悄悄打量霍述的神色,问道,【你知道这回事吗?】


    霍述也看着她,云淡风轻,又似乎难掩落寞,“所以,你怀疑这些事是我做的?”


    林知言心脏一颤,忽而有点难以直视他的眼睛。


    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吸入那两汪深不见底的旋涡。


    “傻幺幺。”


    霍述轻叹一声,拿出手机发送了两张截图给她,“你那个同事拿不出其他证据堵网友的口,竟蠢到暗示你现在的工作地址,企图以此证明你就是挑肥拣瘦傍大户的人。霍家注重隐私,私人住址都是要严格保密的,他这样胡乱攀扯,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其他人出手警告。”


    截图里是祝文斌前几天在微博下的评论回复,暗示“某聋哑助浴师”手头的客户都不简单,地址虽然用了含糊其辞的别称代替,但林知言还是一眼就解码他指的是霍宅。


    “你现在去网上搜,绝对搜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因为不敢挖。”


    那天,成野渡的话犹在耳边。


    林知言心情复杂,又暗叹祝文斌真是作死。


    【真的和你没关系?】


    她无声地问,又确认一遍。


    “真的。”


    霍述无辜地眨了眨眼,抬指在她额上轻轻一点,“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傻到留下让人质疑的把柄。”


    林知言松了口气,可又觉得这话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霍述似乎搞错了整件事的重点,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真正的矛盾是什么。


    “别担心,现在是法治社会,网友们也就口头泄泄愤,不会真对他怎么样。”


    霍述握住她的手,似乎有些奇怪,“总归事情解决了,是好事。你不高兴吗?”


    林知言有一瞬的茫然,半晌,才微微一笑。


    祝文斌诚然是自作孽,不值得同情,但林知言却无端地,从这件事中品出了几分“物伤其类”的哀凉。


    她和祝文斌本质上都是同一层面的人,无名之辈罢了,上层人士轻轻碾下的一根手指,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可即便如此,面对完美体贴的恋人,她仍是饮鸩止渴。


    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偶然间捡到一盏风灯,明知它终将熄灭,但还是会毫不迟疑地抱起来取暖,哪怕只拥有短暂的一程。


    当天晚上,祝文斌就在微博上发布了道歉声明,承认是自己嫉妒作祟捏造了事实;随即山城公安局网安部也发布了官方通报,声称“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祝某人已被行政拘留,依法教育中。


    【这瓜竟然翻转了??//747992273x道歉声明】


    【人民警察好样儿的!大快人心,巴适!//747992273x道歉声明】


    【这瓜我全程围观下来,怎么说呢,希望大家对弱势群体少点偏见吧!人家靠自己的实力努力生活,真的很了不起了!//747992273x道歉声明】


    网络上纷纷开始声援弱势群体,常青树养老服务的严总当然不会放弃这波热度,当即将祝文斌踢出公司的助浴服务群,并亲自包了个大红包欢迎林知言回归公司。


    这场戏剧性的风波在经历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后,终于落下帷幕。


    年底很是忙碌了几天,福利院教职员工大多放假了,但留守的孩子们不能没有人照顾。


    林知言和院长阿姨轮番搞大扫除,洒扫清理,剪纸贴画,直到大年三十才稍稍清闲些。


    昨晚下了一场雪,屋檐上残存斑驳的一层白。午后阳光轻透,林知言带着小朋友们在活动室写对联和福字,算是新年到来前的最后一次添彩。


    福利院的孩子大多身体有残疾或是心智不健全,笔抓不稳,墨水洒得到处都是,林知言手忙脚乱,却也乐在其中。


    霍述的消息就在这时插了进来。


    shu:【幺幺,忙完了吗?】


    林知言嘴角不自觉翘起,对着纸墨狼藉的桌子拍了张照片:【我和小朋友们写的对联!】


    shu:【哇,幺幺的软笔字真好看。】


    林知言嘿嘿一笑:【还行吧,院长阿姨是本市书法协会的会员,我跟她学了一年多。对啦,你上飞机了吗?】


    shu:【什么飞机?】


    林知言:【今天大年三十呀,你不去陪家人过年吗?】


    shu:【nana一早的飞机回美国,我留在这儿。】


    林知言讶异:【一个人?】


    shu:【一个人。】


    林知言回复:【妃妃回星城了,我也是一个人,这两年都是和院长阿姨在福利院过年。】


    过了一会儿,霍述的消息抵达。


    shu:【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shu:【我们一起过年,好不好?】


    林知言怔怔看着这一行字,心脏像是擂鼓般猛然狂跳。


    无法拒绝。她抱膝蹲在墙角,将脸埋在臂弯中几度深呼吸,才回复了一个“好”字。


    林知言:【那年夜饭吃什么?我们在家吃吧,好久没在家里过年了。】


    shu:【我都可以。】


    林知言:【那吃火锅怎么样?来山城不能不吃火锅,热闹!你吃不了辣,我们可以弄个鸳鸯锅。】


    shu:【好。】


    shu:【需要什么东西,我提前让人准备。】


    林知言自告奋勇:【你准备个锅就行,其他的菜品我来买。论吃火锅,肯定是我这个本地人最专业。】


    shu:【行,那我跟着幺幺享福。[微笑]】


    敲定了行程后,林知言一刻钟也闲不下来,将小朋友们安顿好,收拾干净教室,就去食堂找院长阿姨。


    院长阿姨正在和家人揉面,见到她进门就招呼道:“小言,来得正好,过来一起包饺子呀!”


    林知言摆摆手,笑着打字:【院长阿姨,今晚我就不留下吃饺子了,明天再回来给您拜年。】


    院长阿姨眯着老花眼看屏幕,随即惊讶:“为啥子嘛?”


    林知言脸颊微红,将下颌埋进围巾中:【我约了朋友一起过年。】


    “朋友……”


    院长阿姨反应过来,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哟,那挺好啊!你快别忙了,赶紧回去打扮一下,路上注意安全!”


    林知言将手机揣回兜里,听着院长一家人毫无恶意的笑声,挥挥手,逃也似的小跑出门。


    趁着附近的超市还在营业,林知言以最快的速度买好火锅食材,刚到大路边,就见霍述的那辆锃亮的黑车徐徐停下。


    “这么多?看来是打算从今年吃到明年。”


    霍述开门下车,接过林知言手里的满满两大袋食材,轻松拎入后座。


    林知言笑笑,弯腰坐上副驾,抬手将鬓角蓬松的碎发挽至耳后。她今天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羊角扣羽绒服,配法式半身裙,露出的一截小腿骨肉匀称,红色的围巾和贝雷帽又给这份温婉增添了一份新年的喜庆。


    到了别墅,林知言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冰箱放,想起什么,她问:【你贴春联了吗?】


    霍述给她冲了杯热腾腾的咖啡,闻言怔了怔。


    林知言一副“我就知道你忘了”的表情,转身从包包里摸出了一叠红纸,打开一瞧,竟是一副手写对联和两张福字。


    过年哪能没点过年的气氛呢?


    林知言指了指门口,做了个张贴的动作,霍述便笑着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说:“一起吧。”


    大门口,林知言用无痕胶贴好两个福字,霍述个子高,则在一旁贴对联,最后还剩门框上的横批没贴。


    林知言退后一步审视门框的高度,掏出手机打字:【我去搬条凳子来。】


    “不用了,我抱你上去。”


    林知言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觉腰侧一紧,继而双脚轻巧离地,失重感骤然传来……


    霍述竟然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儿轻松举起。


    “够不够?还要再高点吗?”


    霍述呼吸平稳,不见半点吃力。


    【够了够了!】


    林知言忙以手势示意,按捺住因失重而紊乱的心跳,将横幅拍了上去,从左至右一点点抚平。


    贴好后拍了拍霍述的手背示意,霍述便很有默契地将她放回地面,却不急着松开她,而是维持着从后拥抱的姿势,将下颌搁在她的肩头,若即若离地摩挲。


    林知言实在脸红,直到肚子不争气地抗议一声。


    霍述低笑一声,放开她说:“走吧,进屋吃饭。”


    霍述还当真准备了一只家庭式电火锅,鸳鸯锅底,一边是海椒翻滚的红汤,一边是返璞归真的骨汤,锅子在那张质感昂贵的餐桌上咕噜噜冒着热气。


    肉食和蔬菜分开摆了满桌,林知言脱了外套和围巾,熟稔地调配好自制蘸料,就开始依次下切成薄片的肉类。


    见到那碟撕成片的毛肚时,霍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林知言瞥见了,咬着筷子打字:【没有毛肚的火锅没有灵魂,要不要尝尝?我烫毛肚的手艺很好的。】


    霍述难得表现出几分犹豫,到底还是端碗接过了那片热腾腾的纤薄灰褐色抹布状物体。


    入口没有想象中那般怪味,嫩且爽口,姑且还算不错,但霍述也只礼貌性尝了个味,到底没接第二筷。


    天已经全黑,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春晚前的准备工作,很热闹的背景音乐。


    林知言是真能吃辣,烫好的食物往加了辣椒面的蘸料里一卷,直往嘴里送。她的嘴唇也是红的,白皙的脸颊被热气蒸出一层细腻的胭脂色,明明那么爱辣,皮肤却这样的好。


    感受到霍述的视线,林知言捞菜的动作顿住,问他:【你怎么不吃啦?还有好多菜呢。】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过中国年。”


    霍述交叉十指抵在下颌处,认真地凝望她说。


    林知言看着面前简简单单的一顿火锅,一时百感交集:这也算正式吗?


    【你爸妈一次都没陪你过年吗?】


    “国外不兴过中国年,何况白女士加入了很多高级俱乐部,每天应酬不断,很少呆在家里。至于老爷子,就更不可能了,过去很多年,我连进本宅的资格都没有。”


    霍述极少提及自己的父母,偶尔一两次涉及,都会让林知言产生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他那复杂的身世如此,淡漠的亲缘关系亦是如此。


    “不过现在好了,有幺幺陪着。”


    霍述适时地将她的思绪拉回,眼神柔软。


    林知言的心也跟着一软,将煮熟的牛肉捞出夹入他碗中,翘着手指打字:【你房子这么大,要是一个人住着孤单,可以养只小狗陪伴。】


    霍述接过碗,说:“我不想养狗。”


    林知言有些意外:【你们家以前不是养过一只德牧吗?】


    她还以为霍述是喜欢狗的呢。


    “那是白女士送给nana的生日礼物,跟我没有感情。”


    霍述意兴阑珊地说,“每次我一回家,它都会对着我狂吠。”


    而且,只对他一个人吠叫。


    【为什么呀?】


    林知言不理解,按理说德牧聪明又忠诚,是很护主的。


    “谁知道呢。听说狗能感受到人类察觉不到的磁场,或许是察觉到有什么危险靠近吧。”


    【那养猫也可以,只是家里门窗太多,封起来比较麻烦。】


    “我什么都不养。”


    霍述抬起眼睫,微微一笑,“我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林知言抿唇,很没出息地红了耳廓。


    春晚开始了,歌舞一如既往的人多,小品一年赛一年的无聊,林知言和霍述一起清理残羹剩饭,将脏碗筷丢入洗碗机,从冰箱里端出一盘子砂糖橘来。


    林家传统,围看春晚绝对不能没有瓜子和砂糖橘。


    然而蹙眉嗅了嗅衣服上沾染的火锅味,林知言又犯了难。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一身火锅底料味地坐在霍家这张干净舒适的高级沙发上。


    霍述从厨房出来,就见林知言端着果盘举棋不定地杵在那儿,不由失笑:“实在难受,就去楼上浴室洗个澡吧,镜柜里有没开封的洗漱用品。”


    一楼的公共浴室改造成了方便霍依娜使用的样子,淋浴间塞了张洗澡椅,正常人进去很难转身。林知言当然不好意思占用她的浴缸,想了想,还是去楼上比较妥当。


    这是林知言第一次进霍述的卧房。


    二楼能打通的地方都打通了,整个空间格外宽敞,简约现代风的会客厅旁,是半开放式的书房,长长的书桌上摆放着好几台纤薄的电脑,机械键盘宛转流光,像是科幻电影中的高科技场景,浩如烟海的书架更是让林知言有种身处图书馆的错觉。


    再往里就是浴室,以及连着衣帽间的偌大卧房。


    林知言推开浴房的门,又犯了难。


    “怎么了?”


    霍述拉开镜柜,取出干净的毛巾和牙刷。


    该怎么说呢?


    林知言握着手机半晌,才慢吞吞打字:【我没带换洗的内衣裤。】


    霍述一怔,说:“在这等我一下。”


    霍述下楼去了,三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一包……一次性女士内裤。


    林知言接过,随即睁圆杏眼,挑眉看着他。


    霍述仿佛看到她头顶竖起了一对毛茸茸的兔耳,警戒审问的态度。


    他很配合地举起双手,无辜含笑的语气:“别多想,是nana的,借来应个急。”


    于是那双警觉的兔耳垂了下去,她轻巧地抿了抿唇线,转身关上了浴室的门。


    林知言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又花费了些时间,等她拥着厚实的浴袍出门时,霍述正背对她坐在书桌后,对着电脑里的文本出神。


    听到浴室趿拉的细碎脚步声,他很快熄屏,靠在墨色的工学椅中转身。


    霍述也洗漱过了,微潮的头发随意搭在眉骨上,身上穿着那件林知言亲手织就的落肩毛衣,满身清爽干净的少年气息。


    空旷的房间,缱绻的灯光,淡淡的沐浴气息萦绕着孤男寡女,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


    林知言磨蹭过去,正犹豫要不要回公寓,就听霍述低沉的声音传来:“今晚留下吧,幺幺。”


    他起身,抬手捻起她鬓边的一缕碎发,视线落在她被热水浸泡得微粉的脖颈皮肤处,极近深沉。


    “回国后的第一个新年,我想你陪我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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