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裹着男人至暴至烈的爱意◎
得知樊封一夜未归, 荆微骊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边上的青瑶抱着洁净的裙裳,道:“王妃, 该更衣了。”
瞳中光晕逐渐聚拢, 她敛神, 回了个浅淡的笑:“好。对了,你去把照缨喊过来, 我有事问她 。”
一听自家主子上来就要寻照缨,青瑶抿了抿下唇,语气干巴巴地说:“照缨姐姐好像出府了。”
“出去了?”荆微骊皱眉, 下意识地就将这件事同那个彻夜不归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虽然照缨在她身边做着侍女的活计,可她们都心知肚明,这只是她真正的主子吩咐的一件差事, 说到底, 她依旧是樊封手底下的人。
算了, 不在就不在吧,又不是永远都不回来。
她叹了口气,接过柔蓝色的裙裳准备换上。
衣服刚换好,她正坐在妆匣铜镜前梳妆,便老远就听见来自院中人的声音:“王妃万福, 王妃今日起得可真早。”
照缨笑得局促, 步子走得也慢。在旁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她双手上的软肉掐在一起, 落下几个月牙似的红印。
荆微骊头也不回:“你去见他了?”
没得到首肯,照缨也不敢贸然进入房间。
毕竟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 虽然这位表面上温柔恬淡好说话, 实则脾气比谁都大。
她低着头, 挑了能讲的说了:“王爷挂念王妃,特地吩咐奴婢今日带您去逛逛。”
不以为然地“哼”了声,荆微骊一只手拿着银簪在镜前比划:“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了。”
紧咬着下唇,越想越气,最后直接凶巴巴地将簪子拍在桌子上,骨子里好不容易藏起来几天的乖张反骨全被激发出来。
既然不回来,他明明可以昨晚派人来跟她说一声的,也不至于她为了那档子事沐浴更衣后苦等到后半夜。
而现下,别说没了搅弄风月的心思,且一看见圆镜中倒映出来的憔悴姿容,她只恨不得把那人捶到墙上再骂上半个时辰。
照缨不懂她心里的憋屈烦闷,只能看出来自家王妃很是气愤,又想到那位吩咐下来的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王爷还说了,您今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买什么买什么,有他给您撑着,就算是把七街九巷全盘下来都无妨,只要您高兴。”
“只要我高兴,就什么都行?”身形一顿,里屋的人缓缓回首。
眼看有戏,照缨忙不迭点头,重复道:“什么都行!”
荆微骊勾唇一笑,即使还未上口脂,亦然是风华绝代之姿。
她坐回梨花圆凳上,眉眼弯弯:“既如此,那本王妃要看你穿裙子。”
照缨:“……”
你们夫妻俩倒也不必这么挂念我。
—
被迫换上一身翠色萝裙,照缨浑身不自在地带着荆微骊走入一家胭脂铺。
这家落霞阁也算是荷京远近闻名的铺子,大大小小的贵女、妇人们都时常来挑选,甚至传闻早些年,还接到过不少宫内的订单。
只是无人知晓,落霞阁的少东家其实是京中最光风霁月的裴少戈。
游走于满满当当的货架前,荆微骊随手拿起几个试了试色,随即兴致缺缺地放下。
看得出,她没多大的心思逛。
但这可苦了就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照缨,毕竟那位吩咐了,要把王妃哄好。
说得倒是简单,可这得怎么哄呢。
照缨砸吧了下嘴,满脸的没脾气。气人她擅长,打人她也擅长,偏偏就这哄人,自小就是一大苦手。
正想得为难呢,前面挑胭脂的倩影忽地驻足回头:“照缨姐姐,你可知王爷昨夜做什么去了?”
照缨吞咽一口,道:“进宫去了,陛下说有要事相商。”
“是吗?”荆微骊佯装惊讶,略微浮夸地捂住嘴,语调上扬:“可我昨日怎的听到耿唐提及质子府和城卫?”
照缨眉尾一抖,心头竟浮现几层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见她开始以沉默应对,荆微骊也不着急严刑逼供,只姿态慵懒地重新转回去,素手触及一盒盖上雕了鸳鸯的胭脂,慢慢品着质地与色泽。
见她不再盘问,照缨松了口气,错过了少女某种一闪而过的狡黠。
毕竟钓鱼,还是不能急,得循序渐进。
她如是想着。
这不,仅仅只在落霞阁里逛了两圈,照缨就扛不住她软硬并施的态度,乖乖照了。
不自在地挠着下颌,她战战兢兢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王爷非让我们瞒着,说怕您忧心。”
不满地甩过去一眼,荆微骊催促她快些说。
“昨晚城卫的人一口咬定在霍公子府上搜出来了与启国密涉的信函,霍公子不认他们就要强闯,王爷想保霍公子,可城卫的那几个也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跟王爷动起手来。”
荆微骊蹙眉:“他可伤着了?”
照缨连忙摇手,紧跟着解释:“就凭城卫那帮喽喽,再来一百个怕是也过不了王爷三招,之所以彻夜未归是刀剑无眼,竟伤到了城卫的副指挥使,那人哭哭啼啼地在质子府耍了一夜的无赖,还把事情闹到大理寺那里,今儿个上朝还恶人先告状参了王爷一本。”
越听越心惊胆寒,明艳的小脸也变得皱巴巴。
指腹不自觉用力,悄然间,便将掌中的帕子攥得不成型。
没有心思再买胭脂,荆微骊坐上马车回了王府。
刚下马车,便一眼看见等候多时的耿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问得也直白。
“王爷可回来了?”
耿唐行礼颔首:“王爷在书房,不许我们去打扰。”
听完这话,荆微骊头也不回地就朝书房走去。后面是阻拦不及干脆就不拦了的耿唐,以及笑得一言难尽、满脸看戏的照缨。
书房中。
荆微骊畅通无阻地进来,一转头就瞧见侧趴在桌案上小憩的樊封。
他还是昨日穿的那身墨色衣袍,不过比起先前分开时,男人眉宇间却是紧紧皱着的,盎然心绪不宁。
想起他的处境,荆微骊心房一颤,登时便软烂得一塌糊涂。
靠近得步子轻又缓,最后在距离他只有一脚之隔的距离停下。
她微微俯身,打量着那张棱角分明,好似天神刀刻斧凿的面庞。
一个没忍住,手指就伸出来,小心翼翼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好软……”她惊喜地低呐一声,话刚脱口便意识到失言,赶忙又捂住嘴,还掩耳盗铃似的左右环顾,生怕被人瞧见这一幕。
确定四周没人后,她才再度弯下腰,摩拳擦掌地想要再戳两下。
可这次不同,没等指尖碰过去,那双漆黑如潭的眸便兀地张开,如一只大蟒,死死黏住她。
几乎是瞬间,袖口被死死拽住,她惊呼一声,被人不由分说地拉进怀里,还被迫□□坐在他腰前。
而罪魁祸首偏偏又觉得不够,温热的掌心搂着她,让其依偎得更近,近得寻不出半点缝隙。
荆微骊吓傻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大着胆子去看男人的脸,也只对上一双算不上清明的瞳孔。
漆黑的波月潭中,映着她的面孔。
只有她的。
心尖一软,荆微骊下意识揪住了男人胸前的衣料,一面皱皱巴巴的不知名花纹被她团进手里。
不等她抗拒地说什么,厚重的酒气压上来,而躲避不及的她则是只能皱着眉头承受他炙热的吻。
宛若一团暴雨敲在稚嫩的花蕊上,后者任由厮磨啃吮,三两下就便被折腾得没了力气。这个吻,裹着男人至暴至烈的爱意。
偏偏好胜心被挑起来,荆微骊也不愿每每都在这事上被他压一头,思绪百转千回地酝酿后,还是趁着唇齿间攻防交替的功夫,悄摸地试着反击。
破碎的低吟断断续续传出,令人分不清这是抗拒还是邀请。
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心思,难以察觉的一滞后,随即转为成更猛烈凶狠、不知怜香惜玉的攻势。偏偏后者自以为能跟他打个攻防战,便较劲儿般迎上去,但这人来势汹汹,她完全不是对手。
生了厚茧的大手也不安生,起初还稳稳扶着她的腰,但随着二人逐渐交杂、混乱的气息,它像条游弋的鱼般滑上来,竟是不加收敛地逼近少女的领口衣襟。
锁骨周遭覆上一面温热,荆微骊瞪大了眼睛,连忙抽身:“这里不行!”
她突兀的一声锐利,打断了这场旖旎。
也拉回了男人酒后的模糊理智。
当深邃的瞳孔恢复清明,他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怀里的娇娇终究被自己欺负成了何等模样。
珠钗歪七扭八地于发髻间倔强□□,好似下一刻就能掉落,散乱的发丝因剧烈的晃动垂落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襦裙的胸口处,遮住了荼蘼艳丽的芍药。
少女口脂早就晕染开,还沾染着潋滟的水光,好似春日晨起的花儿,怎么看都勾人。
视线缓缓下移,最后落在她肩颈处的牙印上。
那是他留下的。
懊恼地捂住脸,樊封暗慨道不过是喝了几口天仙醉,自己竟然就将梦中景与现中人弄混了。
他嗓音喑哑,眸光细碎:“对不起,又让你不舒服了。”
这是他第三次同她说歉了。
想到这儿,荆微骊噘噘嘴,有些不满。
她的手还搭在男人胸口上,赤色的蔻丹与满身玄色靠在一处,格外显眼:“那王爷又怎知,我不舒服?”
樊封一愣,有些不知所错。连带着搂住她腰肢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两分。
目光不由得晃动,起初停在她眉宇间,再然后到了发烫发红的耳垂,最后才是被他咬得都微微发肿的唇。
喉间一紧:“所以,阿骊这是在告诉本王还可以有下次?”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猜错,将她惊扰得振翅飞走。
只是因为过分的担惊受怕,反而没有注意到怀中人眼里一闪而过决绝。
“若王爷方便,我们今晚……”
最后几个字的音量实在是太弱,即便是常年习武的樊封也没听仔细,他皱起眉头,不自觉“嗯”了声,调调微扬。
深吸一口气,荆微骊昂起小脸,凝聚起莫大的勇气重复道:“我们,圆房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作为亲妈,我一边想大喊“骊骊他是夜不归宿你不能这么惯着他!”一边又想说“我嗑的CP终于要d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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