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沉默寡言,一个风度翩翩,可骂起人来,字眼都不带重复的。
花阳急坏了,不停地抹眼泪。
后来,还是黎昭中气不足,骂累了,率先败下阵来,去偏房歇息了。
李崇神清气爽,嘴角微扬,开怀道:“不早了,我们睡吧。”
花阳愣愣的,张着小嘴,呆萌又可爱,“李崇,他……是不是哭了?”
“他不抗打,不经骂,哭就哭了。”
花阳懵懂点头,可天色还早,他睡不着。
夜色渐深。
花阳翻来覆去,瞧一眼,李崇睡着了,呼吸沉稳,健壮的胸膛上下起伏,隐约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李崇……”
花阳缓缓靠近,在他的耳边吹气,“李崇,你睡着了?”
李崇侧过身子,单手撑头,指尖绕着他的发丝,言语宠溺:“你还不睡吗?”
“我睡不着。”
花阳窝在被子里,往他怀里磨蹭,四肢攀附在他火热的躯干上,眯着眼睛叹:“好暖和呀。”
李崇年轻气盛,体温很高,像一个大火炉,沉稳的心跳声砰砰入耳。
当厚重的手掌抚过后背,花阳一阵颤栗,娇羞说:“别,太痒了。”
“你真娇气,”李崇摸了摸他滑腻腻的脸颊,将人儿往怀里搂了搂。
一时间,柔软的、纤细的身躯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一双小手贪暖般贴在他的腹部。
“好烫啊……”
花阳睡眼惺忪,扬起一抹醉人的浅笑,小手一通乱摸,丈量他健壮的腰腹。
“别摸了。”李崇握住他作乱的小手,声音沙哑:“我不舒服。”
花阳睁大眼睛,从床上坐起,柔软的发丝散乱在红扑扑的脸颊上,带着哭腔问:“你哪里不舒服?”
李崇慌了,拍了拍胸膛,叹气说:“别怕,我就是有点热。”
下一刻,温润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上。
“嗯……是挺烫的,我去拿湿毛巾。”说着,花阳翻身下床。
“不用了,让我抱抱你。”
忽然,门外传来了咳嗽声。
李崇一顿,捂住花阳的耳朵,可太迟了,“门外有人在咳嗽?”
“没有,你听错了。”
下一刻,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咳咳……咳咳咳……”
花阳翻身下床,焦急说:“是黎昭,他好像不舒服,我去看看。”
李崇拉住他,无奈道:“我去。”
开门后,黎昭站在门外,瑟瑟发抖说:“好冷啊,有没有被子啊?”
李崇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拿来一床被子,塞过去,反手锁门。
“没事,睡吧。”
两人挨得极近,闻着彼此的气息,气温渐渐升高。
“咳咳……咳咳咳咳……”
花阳一顿,好奇地抬起头,嘻嘻笑着:“黎昭来了,他还缺什么?”
“别想太多,他身体有毛病,有事没事就爱咳嗽。”
这样啊……
花阳想了想,又躺在床上,可门外的咳嗽声却不绝于耳,吵得人不得安眠。
李崇目无表情,冷脸说:“他病得挺严重的,我出去看看,别咳死了。”
开门后,黎昭捂着嘴巴,不停地咳嗽,好似真病得挺严重的。
“咳咳……我咳……有水吗?咳咳咳……”
李崇心下了然,对他的小把戏好气又好笑,转身说:“等着。”
黎昭拿到茶壶后,往里瞧了瞧,慢吞吞地走了。
花阳跪坐一旁,搓了搓冰冷的双手,轻轻呵气,红唇微张,柔软的小舌头湿润润的。
“黎昭怎么样了?”
李崇嗤笑一声,随口说:“死不了。”
忽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李崇面色不虞,不待他咳嗽,径直打来了房门。
黎昭厚着脸皮,硬挤进屋里,发抖说:“这里好暖和啊。”
李崇不发一言,冷眼看他表演。
黎昭面露尴尬,摸了摸鼻子,刚要离开,门外却传来了吵闹声。
“村长,我不敢骗你,他们都是男人,却日夜厮混,有违伦理,我都丢死人了!”
“不急,先看看……”
“村长,你要信我啊,我是他娘,难不成会害他?”
一时间,嘈杂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那猎户,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早就说了,要赶他离开的,你们却畏首畏尾。”
“花阳挺乖的,怎么会这般糊涂,和一个猎户纠缠不清?”
“两个大男人,啧啧啧……”
“浸猪笼……”
李崇脸色陡变,将一把大刀别在腰间,一声不吭出去了。
“他出来了……”
众人纷纷停下,对他指指点点,却不敢出言责问。
花母吐了口唾沫,大摇大摆地走上前,狐假虎威问:“李崇,你可知我们为何而来?”
“来送死的。”李崇人狠话不多,只一句就将他们唬住了。
刹那间,村民们纷纷后退,不敢跟他对视。
慌乱间,有村民将花母往前一推,让她出头。啧,谁闹的幺蛾子,谁去解决,他们不过是看戏的。
花母暗骂几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道:“李崇,你坑骗我,买下我的乖儿子,却肆意yin辱,猪狗不如!”
话音未落,花父站出来,冷声指责:“我们是穷,却不会将儿子推入火坑,这事,你必须要交代清楚!”
李崇嗤笑一声,反问:“当初,是谁为了钱卖儿子的?”
“我们被骗了,没想到你这般龌蹉,我可怜的儿子啊,娘对不起你,娘死了算了……”
花母跌坐在地,号啕大哭,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恨不得以死谢罪。
这时,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挤出来,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哭声恸地:“娘,你要是死了,我也死了算了。”
“这花大,也算是孝心一片了。”
“呸,就他?”
“花大一事无成,又懒,装模作样倒是一流的。”
“呵呵,让媒婆给他说个唱大戏的亲家……”
花大是十里八外出了名的懒汉,他娘又势利刻薄,亲事迟迟没有着落。
花母为了这个大儿子,煞费苦心,连卖儿求荣都干得出来,还因偷钱被衙差带走了,成了一大笑谈。
花母脸皮厚,可耐不住村民们的指指点点,那般讥讽的眼神,让她抓狂。
这不,为了要钱,花母把村长都喊来了。
这一刻,她挺起胸膛,骄傲得像只大公鸡,不顾儿子的名声,也要出一口气。
李崇环顾一圈,冷笑问:“花大,你缺钱娶媳妇?”
话音未落,人群中又笑开了。
花大暗暗咬牙,倔强道:“谁缺钱了?何况,喜欢我的小姑娘那么多,我看不上罢了。”
言罢,众人捧腹大笑,指着花大,嘲讽四起。
花母站起身,生气大喊:“别笑了,谁再笑,我撕烂他的嘴!”
这时,一个赖子哈哈大笑,昂首挺胸道:“我就笑,你敢动我?”
有人带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们纷纷上前一步,踊跃说:“我也笑。”
花母羞愤难当,扯着村长,嚷嚷说:“村长,他们要逼死我!”
李村长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责骂:“你少说几句。”
“我……我没说……”
李村长威风赫赫,拄着一根拐杖,冷脸问:“李崇,你和花阳在搞什么,你强辱他了?”
李崇目无表情,沉声说:“没有。”
“哼,你骗鬼呢。”花母气焰嚣张,叫嚣道:“倘若你们是清清白白的,我当场吃/屎!”
花母信誓旦旦,她很清楚,两人朝夕相处,而李崇热血方刚,岂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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