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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日渐偏移,万丈霞光绚烂肆意,晕染了整个天边。


    “滴滴,今晚八点,白辰星,明先生邀约,现在播报时间晚间19点整。”


    “滴滴,今晚八点,白辰星,明先生邀约,现在播报时间晚间19:01。”


    光脑不停播报的机械电子音陡然响彻静谧温馨的卧室,令不知不觉在席白秋床上睡了一下午的alpha缓缓睁开了眼。


    “……小白秋。”荆炀睡意尚存,嗓音低哑的唤了声,但无人应答。


    男人坐了起来,赤脚踩在长毛地毯上,身体微躬,将两肘撑在敞开两腿,姿态慵懒的用左手系上右手松开的袖扣。


    “小白秋?”荆炀又唤了声,但卧室内始终一片安静。


    “文森,定位。”荆炀用指尖摩挲着袖扣,嗓音低缓的吩咐。


    “收到,正在定位席白秋少爷,滴,定位成功,地点在中央星——”


    “算了。”荆炀打断了光脑ai,十指交插抵住额头,闭了闭眼,“总要给他一点自由才是。”


    “嗯,自由。”荆炀又轻声重复了这两个字,沉默片刻后另起话题:“明拾约在了哪里?”


    “中央星,水榭天明温泉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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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白色的水雾无声流淌在温泉之上,耳边回想着节奏明快的古典音乐,听起来会带给人一种身处雨后森林,草木清新的无边想象。


    黛疏和钟栖已经不知道和谁去哪里鬼混了,只有席白秋身着一袭黑色的丝绸浴衣,像个安静的蘑菇似的躺在温泉池边的长椅上,而在他的另一边则陪着一位由黛疏和钟栖斥巨资给他点的水榭头牌——一位漂亮的beta男性。


    说是用来陪伴可怜的孤寡老人。


    席白秋:6


    “你不用陪着我,不如提早下班,反正我那两位朋友已经付完了钱。”席白秋的手里拿了一柄古典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双眼放空的盯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脑子还是在忍不住转悠荆炀的事。


    “那可不行,我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戴着白色垂耳兔发箍的beta青年笑眯眯说着,柔和的橘黄色灯光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腹肌上,宽肩窄腰,哪怕是beta也有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所以今晚,我是你的。”男性beta扬唇,用手指点了点脖子上戴着的黑色项圈,项圈侧面则嵌着块银色金属名牌,写着两个字:寒鸦。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席白秋的视线显然被引导到了那那两个字,没接他略显暧昧的话,淡声问:“寒鸦,你的名字?”


    “对。”男性beta双膝跪地,将双臂搭在席白秋身下躺椅的木制扶手处,笑吟吟的看着他。


    “……你还是坐着吧,地很硬。”席白秋不习惯俯视人,也不习惯被人伺候。


    “好的。”寒鸦起身坐在他另一侧的躺椅,赤脚勾了下一旁的银色推车,上面摆了各种类型酒,看起来眼花缭乱。


    “喜欢什么口感的酒?”寒鸦修长的手指掌控着调酒器,在指间流畅的旋转。


    “不是太烈的都可以。”席白秋看着晶莹剔透的酒器被抛起,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圆弧,随后接住倾泻下来的酒液,点点星河流转其中。


    他在高脚杯前轻打了个响指,顿时本氤氲雾气的酒面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像是盛开的花。


    “尝尝,是甜的。”寒鸦将酒盏递向他,燃起是火焰跳跃在他的眼中,深邃如海,无端彰显出一种迷人的魅力。


    “漂亮,像是燃烧的星河。”席白秋来了点兴趣,神情放松的看着燃烧的火焰。


    “不用怕,看着是火,其实是沸腾的水雾,不烫,是温的。”寒鸦单手托腮,眉眼含笑。


    席白秋接过高脚杯后浅尝一口,接着忍不住又尝了尝,直到将整杯酒都喝完了,眼神晶晶亮的看着他:“我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酒,不辣不辛,还是甜的。”


    “这真的是酒吗?”


    “嗯,专门为你调的。”寒鸦道。


    “再来一杯吧。”席白秋将空了的酒杯递给他。


    “您能喜欢是我的荣幸。”寒鸦眉眼弯弯,笑着为他又调了一杯,只不过这次调出来的火焰是红色的,绚烂的犹如万丈晚霞。


    此时的席白秋已经彻底将荆炀给他立的在外不准喝酒的规矩抛到了天边。


    毕竟他平时根本不喜欢喝那种又苦又辣的酒,所以今天这种在席白秋看来根本就不算是酒,只能算是一种新型饮料,于是喝的毫无顾忌。


    然而只这两杯他就醉了。


    他不知道这种酒虽然好喝,但度数其实非常高。


    醉酒的席白秋变得过于安静,只呆呆的盯着空了的酒盏,唇色艳红,像是被玫瑰揉碎的汁水涂抹。


    再加上由于温泉在附近,温度终究是潮湿且灼热的,所以席白秋凭本能将领口扯的很大,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显得莫名的欲。


    寒鸦的眸色深了,他忍不住凑近了对方,低声询问:“您还好吗?。”


    席白秋歪了下头,用那双仿佛含了秋水般的眼睛看着他,随后乍然一笑,像是秋日阳光绚烂的午后,嗓音温柔道:“嗯,还好。”


    怦怦——


    心脏在悸动。


    寒鸦怔住,眼前的青年无疑是他工作生涯中,服侍过最为特别的客人。


    他的容貌无疑是俊美的,笑起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极度安宁、舒适的感觉。


    再加上明明是居于上位的alpha,却没有给人丝毫压迫感和想要臣服的战栗感,反倒是随意、温和,像是懒散漂浮的云,又像是轻拂枝芽的风。


    任何人都能看得见感受的到,但唯独却抓不到。


    “我可以向您,讨一个吻吗?”寒鸦低声喃喃道,不由自主的缓缓倾身。


    -


    荆炀单手支颚,坐在温泉岸边的榻榻米上。


    从他的角度,可以望见蜿蜒曲折的温泉水道,青石红鲤,烟雾袅袅,岸边甚至还有专门培育四季常开的粉樱树。


    明拾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两人认识多年,大学毕业后他被迫继位,而明拾则成了明家家主,手段狠辣,没用几年就将本快没落的明家推成了四大财阀之首。


    “我说老哥,你那命定之番还没出现啊?”坐在他对面的alpha赤着上身,大刺刺的露着精壮的胸腹肌,下.身只穿着了一条宽松的黑色丝绸长裤,成熟男性的荷尔蒙爆棚。


    但荆炀跟他就是两个极端,黑色的衬衣将漂亮而又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藏匿其中,笔挺的西裤,锃亮的皮鞋,整个人就像是在出席一场商务会议,在一众光着膀子泡温泉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出不出现都跟我没关系。”荆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跟个老干部似的坐在那品茶。


    “那其他的呢?”明拾又问。


    “也没有其他。”荆炀又答。


    “这可不行,易感期没有omega安抚,憋久了真会折寿啊。”明拾对他指指点点,“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强大到必须要由命定之番安抚易感期的a。”


    明拾“啧啧”出声,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荆炀的某个蛰伏的部位,挑眉,“该不会已经憋废了吧?”


    “这么好奇,要不你来试试?”荆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噢听听这是多么可怕的话。”明拾掀起唇角,“我可没兴趣,我对我老婆身心始终如一。”


    “对了给你看我家崽儿,是不是超可爱,前两天小家伙竟然能翻身了……”明拾说着便兴致勃勃的打开虚拟光屏,将他刚满月儿子的照片三百六十度放大再放大,那个嘴一直在不停的炫耀。


    “你今天约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荆炀冷不丁的问。


    “这还看不出来?来给你秀的啊。”明拾说的理所应当,“噢,顺便关心一下你的x生活。”


    荆炀神情平静的看着他,刚要说点什么时候,一股堪称甜腻勾人的信息素摧枯拉朽般迸发开来。


    明拾脸色一变,立刻明白有某个高等级的omega进入了易感期。


    高等级omega的易感期信息素杀伤力极大,对没有彻底标记过omega的alpha来说,堪称毫无抵抗力,他们会像失去理智的野兽,去寻找那位omega,然后疯狂的占.有他,标记他,撕碎他。


    但倘若是已经彻底标记过自己omega的a来说,这种情况会好很多,像明拾,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先,先生……帮、帮帮我……唔……”一名面颊绯红,身形颀长的omega青年步伐踉跄,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走到了荆炀面前,漂亮的紫罗兰眼睛浸着水雾,重重跌坐在荆炀的脚边。


    “……难受……帮帮我……”omega喃喃自语着,用泛着粉的手指想去触碰荆炀的脚踝。


    “你处理下。”荆炀波澜不惊的移开脚踩到另一侧的石砖,起身向前走去。


    “好的。”明拾按了下太阳穴,直接联系了白家,让他们赶紧过来把他们的小少爷接走。


    同时按下了桌前的信息素清理和下落隔离窗的按钮。


    “……别走先生……”白曦瑜的视野里只有那道模糊的身影,伸手竟一把拽住了荆炀垂落的手。


    身形高大的alpha侧过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神情平静的看不出一丝被引.诱的迹象。


    “先生……先生……”已经被忄青谷欠支配的白曦瑜目光痴迷的仰视着他的神明,想用自己的脸去贴男人的手背,用自己的唇去亲吻男人的指尖,想让这个男人掌控他所有的一切。


    荆炀头也没回,动作堪称粗暴的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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