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柳和夏时白研究了满桌的资料, 想方设法去对付盛夫人。
商量到天黑,秦知锦带着夏遥舟从外面回来,两人也没有避讳什么, 拍拍手让夏遥舟先去洗澡,晚点再出来吃饭。
秦知锦听了片刻, 在两人都陷入沉默时,出声问道:“我好像一直没有见过你老婆?”
秦知锦明明记得上次第二次节目录制的时候, 听过盛柳老婆的一些事情, 也知道盛夫人的手段如何。
正是因为知道盛夫人手下不留情, 秦知锦才担心未曾谋面人的处境。
如果对方现在还在盛夫人手里面,那夏时白跟盛柳这般针对,最后受到伤害的可能就是普通人。
“她……”盛柳轻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苦笑道:“好些天前就离婚了。”
“她已经回欧洲了, 离婚协议书都是从海外邮寄过来让我签字的。”盛柳说起这件事, 倒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痛苦, “与其跟着我一起在这里受苦, 还不如早早脱手算了。”
“我们家就是一个无底洞,谁跳进来谁倒霉。”
盛柳不知道前妻对她家的事情到底知晓多少, 但从律师带过来的信件里,她明白已经造成的伤害没有办法避免和消除,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自己所能地去补贴对方。
“那她知道……知道你跟星星的事情吗?”秦知锦往楼上看了眼, 没有瞧见小朋友的身影, 这才安心问道。
“应该知道。”
“嗯……那还是随遇而安吧。”
如果是这样,秦知锦瞬间就能够理解盛柳的老婆逃跑的心路历程了。
但凡把自己代入进去,都不会想跟这种疯批家庭生活在一起, 身体和精神压力都巨大。
夏时白倒是不意外, 显然早就猜到了这件事。
毕竟盛柳从盛家逃出来之后, 就一直没有提起过自己老婆,想也知道——只能够是出事了。
夏时白跟盛柳商讨过后,很快就确定了相应的计划。
现在的沿海还不是十几年后那个完全笼罩在盛夫人势力之下的沿海,想要找到盛夫人的错误,扳倒她,瓜分掉盛世是一件没那么困难的事情。
没有利益冲突,又能够一致对外的沿海企业不多,夏时白能够找到跟人对抗的只有顾琛。
年关还没完全出,夏时白就通过宋伶找上了顾琛。
顾琛一点也不意外夏时白会找上自己,甚至在办公室里面悠哉泡茶。
“顾总是不是早就猜到这一天了?”
顾琛说:“不算是。”
顾琛将泡好的茶推到夏时白面前,“兰河建设出问题的当天,我就听朋友提起过。这么有趣的事情想沿海无人不知,还挺有难度。”
“去年年底兰穗的改革针对的是谁,我也有眼睛看。”顾琛说:“讨厌盛夫人的不差夏总一个人,但是想要在沿海找到跟夏总站在同一条利益线上,有想相同的目标和实力的,思来想去也只有我们了。”
夏时白点头,“嗯,所以今天过来找顾总谈计划。”
夏时白没有将计划的细节告诉给顾琛听,毕竟眼下俩个人的盟友关系还没有完全确认下来,计划过早暴露对于夏时白不够有利。
顾琛听完,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点头赞同。
“顾总觉得这个方案不好?”
“不算特别好。”顾琛反问道:“你想要通过旧案和这些所谓的纷争去将盛夫人拉下来,我觉得还挺困难。”
“她虽然跟这些官员之间有所纠缠,但想要找到能够直接证明的犯罪证据非常的困难,顶多成为媒体口中的大丽花。这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顾琛指指夏时白手上带过来的证据,“将跟她同船的人拉下来,以盛夫人狡猾的性格,她多半会断尾自保。”
“所以这个做法不行。”
夏时白倒没着急反驳,“她做事很谨慎,你想要一击命中,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先把她的羽翼折断,剩下的事情那都是剩下之后要考虑的事。”
顾琛看了眼夏时白,见她极为坚定,反问道:“那你想先从哪里开始动手?”
夏时白:“那得看顾家能够连接到的政治阶层最高是谁。”
顾琛轻叹口气,“合着夏总在这里等我?”
“嗯,要不然也不会找上顾总。”
“可以,我试试。”顾琛轻叹一口气,“希望我们真的能够将这件事情办妥。谁也不希望在沿海这座城市里面存在一家独大的局面,尤其是她的关系交错复杂,这对于我们之后的发展并不有利。”
也很容易危害到沿海的正常商业发展,这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剧情。
夏时白点头,“我们这边不好出面,要不然兰穗内斗的话题被她拿捏到手,到时候兰穗也要被牵扯进去。”
夏时白这话意味着她们前期必然是在暗处,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转为明处。
顾琛倒也没有说什么。
两方确定合作后,就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事情扔给顾琛负责,夏时白掌控整件事情的走向没有出问题就好,至于计划中的一些小地方被盛柳挑出来。
“秦医生的医闹事情你找到给那家人背后提供帮助的人了?也是盛夫人?”
“不算是,但是跟她也有点关系。”夏时白说:“你要真的喊,估计还得叫人为小爸。”
盛柳被她恶心了一下,“打住,你给秦知锦出头就出,我就嘴巴多非要过来跟你犯一下贱。”
盛柳轻啧道:“不过你这种在大事里面还要帮人惦记小事的行为,在网上有个专门的词,你知道是什么吗?”
“请讲。”
“恋爱脑。”
夏时白:“那我就是,起码我还有得恋,你一个离婚的在这里说什么呢。”
盛柳:“……”她就是闲得慌。
盛柳果断坐回到轮椅上面,一个轮椅漂移就完美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好好好,她才不伺候呢!
夏时白看着盛柳电动轮椅的身影,莫名羡慕,这种代步车在公司里面还真的怪方便,起码不用一天下来,好几万布。
夏时白将自己这个想法发给秦知锦,对面沉默半晌,连着发出不少卫健委的推文——“腰间盘突出的形成原因!”、“注意,这种行为正在毁掉你!”、“震惊,病房传出阵阵惨叫和阴暗爬行生物的背后竟是……”
秦知锦:“微笑.jpg”
夏时白忙说:“懂了懂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这个想法。下次再有,我半夜醒来都要扇自己两耳光。”
秦知锦:“房间检讨书还挂着呢。”
“明白。”夏时白果断将这个小心思收回去,轻叹口气。
这种被管着的幸福烦恼,盛柳不会懂。
已经一路操控轮椅飚回办公室的盛柳莫名打了个喷嚏,要是知道夏时白在背后那么想她,估计还得轮椅飞回去,跟夏时白掐一架。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计划慢慢铺开,当督导组悄无声息地入驻沿海时,盛夫人还在为盛媛的事想破头。
一向不受重视的小女儿成为抓不住的废物,显然是在盛夫人意料之中,她放弃盛柳都不用经过多少思考。
可盛媛不一样。
盛夫人自私,但盛媛是她第一个女儿,也费劲心思去培养过,最后变成这个样子,盛夫人还是舍不得将她抛弃到。妄想要讲盛媛的丑闻给压下去,然后将人保住。
她越是想要将丑闻压下去,那些事就跟压不下去的葫芦瓢,又从水里面冒上来,一次又一次,弄得盛夫人心里面烦躁,扭头看到盛媛,手抬起又落下,最后也只是凶狠地让盛媛滚回去好好反省,盛氏那边先不要去了,她会亲自接手。
盛媛抿唇,对盛夫人的决策无言。
等人一走,盛媛就换了身衣服往外走。待在家里面显然是不可能的,盛夫人只让她别去盛氏上班,可没有说不能够出去玩。而盛媛要去的地方自然不干净,她在国外染上的恶习就是赌博。
在盛家很难有完全将事情掌控的快感,赌博却带着盛媛享受了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美妙,从小额到大额,盛媛用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等她坐在赌桌上,所有的知识和教养都化为灰烬。她红着双眼沉浸在每一个数字里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地下赌场中的暗流涌动。
顾琛和夏时白等的人随着督导组一起来到。
老狐狸们都深藏不漏,来之前手里面握着不少的相关证据,来之后都装傻,问就是笑着摇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背过身去,又在记过本上面给人添了一笔。
有人接手这桩事,夏时白跟顾琛也就不再跟进。
夏时白第二次将兰穗的人员清理一遍后,跟专业人士一起完成兰穗组织结构上的优化,将自己手里面的权利细分下去给信任的人,以减轻自己身上的工作负担和压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时白才终于有空从繁忙的工作里面抽空出来,把心思放到家庭上。
家周围的幼儿园已经开始预报名,夏时白想起就拿着房产证,拎起正在跟玩偶玩过家家游戏的夏遥舟就去报名。
刚出门,就碰上宋伶。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幼儿园预报名,等九月份一开学就能够扔进去了。”
“这么早吗?”宋伶还停留在自己那个年代,九月之前去幼儿园报道一下就能够进去,根本不需要提前报名,提前排队的事。
她拿不准,扭头看向在顾明意,“那我们也去报名?”
顾明意:“……不然呢,妈妈。”
“哦,好,那就一起去吧。”宋伶风风火火地带着人一同去,等报好拿到返单后,宋伶又不太确定道:“小意,你真的打算就在这个幼儿园读书?要是你奶奶有别的想法……你可千万别说是你妈给你报名的。”
“那就说是我爸。”
“可以,祸水东引这一招,你学得很好。”宋伶欣慰地摸摸闺女的头,“正好死你爹,让你爹把位置让出来,早点让你继承顾氏。我也想体验一下闺女名下上百亿资产是什么感觉。”
顾明意没有成年,财产必然是由宋伶代为监管,光是想想,宋伶就很激动了。
恨不得现在拿出手机发条消息给顾琛——“你看就近的清明合适吗?”
再晚,她觉得自己也等不了。
夏时白听闻宋伶离婚时,还觉得顾琛这人不够地道,离婚还要刁难人,痛痛快快离了多少?
现在同宋伶相处久以后,夏时白又觉得顾琛惨。
有一个天天盼着前夫死的前妻,是顾琛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幼儿园成功报上名,老师说要跟小朋友们互换图书,本意是想要将幼儿园已经看旧的图书循环起来,谁知道这第一个小活动,就让幼儿园老师大致明白了两个小朋友的性格特点。
夏遥舟从自己的儿童绘本离里挑选出了《貔貅理财》,封面大大的一行字——“传说中貔貅吞金只进不出,儿童理财也应如此!”
老师:“……”难搞,看着像小守财奴。
而顾明意交换的书则让老师眼角微微抽扯,思索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这本《传闻宇宙世界二十个未解之谜》全拼音版。
老师:“……”
这下更难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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