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塞西利亚沉默地看了希利斯一会儿,在看到哥哥脸上熟悉的温和神态,终于确定了贺闲说的是真的,自己哥哥已经恢复了记忆。
“你还记不记得这几日的事了?”他张口试探了一句。
希利斯揉着太阳穴的动作一顿,抬眼问道:“听你这的话,我从冉星回来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塞西利亚听了,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他想,若是哥哥不记得这些天的经历,那不如现在就隐瞒了贺闲的存在。
“是。只不过哥哥这几日都昏迷着。对了,这次造成事故的人我们也抓住了。莱……不,奥古斯殿下处理的,现下已经移交给了陛下。”
希利斯轻声‘嗯’了声,他从床上起身,这时才有闲心打量周围的环境:
“你们怎么把我安置在这里?”
“……”
塞西利亚听到哥哥的询问,绞尽脑汁想编些理由,但好在希利斯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只看了一眼不言语的塞西利亚,没什么异样地率先从跨出门外。
现在是晨曦,太阳刚从云层爬出,暖金色的光束浅浅透过云层洒在林间小湖、绿茵草地上。
希利斯从屋里走出来,金色的发丝都跳跃着阳光的暖意,他眨了眨干涩的眼,而后似有所感地朝着湖对岸望去。
许是矗立的时间有些长,后面的塞西利亚与他并肩着,也朝那里望去,只是还未看清那里有什么,希利斯就移开目光走了。
【宿主,希利斯的悲惨值回到初始点了……】01系统重新更新了数据,原本快满值的进度条一下子就清零了,这种巨大的落差让它呜咽了一声,但好歹没当着自家宿主的面哭出来。
贺闲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家系统的低落情绪,他坐在湖边的椅凳上,将希利斯的任务资料调取了出来。
【接下来,我们就从希利斯最想做的事下手吧。】半晌,贺闲开口道:
【在我们没来之前,他不是一直致力于人类强化剂的推行?我们就把这个任务做好,也许他的悲惨值就会降低。】这已经是贺闲目前能想到的方法中,矮个子里拔高,最可能有效果的一种了。
【嗯嗯。那我帮宿主看看研究所那边的完成进度吧。】
……
在01系统暂时切断连接后,贺闲的四处便变得异常安静了。
湖边的风卷着清凉的湖水,泛着的涟漪将水面上的落叶推向岸边,贺闲闲散的目光在这样清闲景色上没待多久,身后靠近的脚步声便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贺闲。”
开口的人是很久未见的奥古斯。不同于在葬礼上肃穆严峻的皇家礼服装扮,今日的奥古斯穿着随性的便装,他面容英俊,皇室独特的金眸紧紧锁定着贺闲,面容沉沉的。
贺闲对于奥古斯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他大方的对上奥古斯不善的目光,故作了几秒迷茫状,后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您,您是虫族的大皇子殿下。”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要行礼,几下笨拙的动作,让奥古斯本来严阵以待的目光瞬间消散了些许。
如此蠢笨的人类跟兰诺简直天差地别……
“你可以回研究所了,接你的飞行器停在之前的位置……”奥古斯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没了交谈的想法。
主要还是贺闲认真听讲的表情,太过于像兰诺了,让他没由来有些不自在和别扭。
“就这些了,没问题你可以收拾下就离开了。”
贺闲应了一声,随后带着低等星种惯有的讨好道:“劳烦殿下告知,其实您不用亲自跑一趟,随便吩咐个仆人来就行了的。”
“你……”
奥古斯看着这样举止卑微的贺闲,没由来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烦躁,挪开了原先瞧着贺闲的视线。
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奥古斯抿了抿唇,继续道:“你只需要记住,等会儿走小路,别跟庄园里的人撞见。”
“我知道了。”贺闲瞧着奥古斯嫌弃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演技骗过了他,照这样演下去,他回蓝星后干脆进军演艺圈算了,反正也是个赚钱的金饭碗。
告别了奥古斯后,贺闲也没有回去希利斯醒来的那个小屋了,反正他被强制‘绑’过来时,本身也没带啥东西过来。
只不过他走的潇洒,却忘了自己有些路痴,加上这个庄园除了后湖的地方,其他地方这么些天他根本就没走过,所以贺闲理所当然的迷路了。
一开始贺闲还能凭借直觉和感觉走,后来前方的路越来越窄,树木也越来越多,头顶郁郁葱葱的大树冠将光线严严实实地遮挡,以至于他眼前的景色像是添了一副墨绿色的阴间滤镜,莫名让人瘆得慌。
贺闲起初唤了几声系统,但没回应后,他只好靠自己瞎蒙来选择左右的拐弯。
但他还没找到路,天空就开始滴落着小毛毛雨,冰凉的雨透过重重树冠,落到贺闲鼻尖上,也给他带来了丝凉意。
明明刚刚还是太阳热烈的早晨来着。
贺闲也没来得及多想,他加快了脚步,想乘着大雨没来之前,找到飞行器那里。
只不过在路变宽,视野变辽阔后,他瞧见了一些东西。
那是什么……
贺闲愈来愈快的步子突然停住了。
他眨巴了下眼睛,被雨水混进眼中,有些湿润的瞳孔将前面的东西异常清晰。
在前方每棵树上都挂着两,三根殡葬用的白绸带,长到拖地的尾部时不时会随着呼啸的冷风高高扬起,而它们每动一下就扯着枝干周身由数百枚铜钱束的细绳,叮铃作响,这种清脆的声音若是在平日场合还挺好听,但此刻出现在寂静阴森的林中,就变得诡异起来了。
贺闲的皮肤本就因着寒冷起了些鸡皮疙瘩,听着这几声绵延的铜钱撞击声,后背条件反射,更是激起一层小疙瘩。
而等到贺闲的目光落到前方正中央时,真正让他脚底生寒的东西兀地撞进眼中。
那是……一座朴实的墓碑。
只不过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是贺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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