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府中玄机(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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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是在一处小房间里,房间虽小,里头东西还是全面,各处都是用了心的, 华丽万分。
和梦卿卿在一处的是另一名女子, 她还没醒, 倒在一边睡的极为安稳。
这里似乎是给她们安排的住所,两人一房,不得不说百花阁是有钱的,“员工”住处都如此奢华。
头还是有些晕,梦卿卿任命一般躺在榻上, 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享受片刻的安宁。
身边的女子此时醒来, 懵懵的看向四周, 二人都带着半面纱, 只能看清楚彼此的眼眸。
梦卿卿从那女子眼眸中看到了害怕, 可害怕之外却是坚定。
“今日初见,我叫楚儿, 日后我们互相关照。”
那女子回过神, 声音很是少女, 带着年少的懵懂,“我叫绵绵。”
话音刚落, 门口似有声响, 门被推开, 进来几个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妇人,带着满脸的精明。
随着妇人进来的是几个高大的汉子, 满脸谄媚的跟着她后面。
“杨妈妈小心门槛,莫要摔着了。”
杨妈妈抬起手轻轻打了一下提醒之人的脑袋,带着妩媚的笑,声音勾人,虽是嘲讽,却听着令人不气,更像是玩笑。
“就你心眼儿多,显着你了。”
她慢慢的走来,对着梦卿卿和绵绵就收起了那笑,眼神上下打量,评判着两人的品相,心里默默算计着价钱。
身后之人贴心关上门,把屋内同外头隔绝,这里成了小小的密室。
杨妈妈清了清嗓子,身后人贴心送上了椅子,她冲着那人勾魂一笑,随后转过身来指着梦卿卿,声音变得不耐烦。
“你就是楚儿?”
梦卿卿点点头,心里不断祈求这真正的楚儿万不要惹过什么事端,不然定是有去无回了。
杨妈妈附身,用手指轻轻抬起梦卿卿的下巴,另只手轻轻抚上梦卿卿的脸。
“虽说看不清,可也总觉得是一张极美的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就是应该不要脸的时候,梦卿卿故作害怕,身体抖如筛糠,“妈妈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哪里比得上妈妈美貌。”
绵绵那边也被吓得不轻,看着这边情况也只能底下头不敢说话。
杨妈妈似乎满意了回答,把身子直起来,提高了声音,“你们听着,进了百花阁,至死方得出,倘或任意逃跑,就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两明白吗?”
两人都急忙点头,梦卿卿只想快些送走这位杨妈妈。
说完杨妈妈就要离开,似乎是想起什么,又提醒道:“在百花阁做事,要时刻谨记,不要违抗命令,最近不稳定,你们新来不必先去做事,晚间用过膳后,不要再出来。”
绵绵见人走的远了直接坐在地上,而后突然反应过来,顾不得起身,爬到梦卿卿身边,声音是满满的关切,眸子中也带着焦急。
“楚儿,你可安好?”
明明自己还害怕的很,梦卿卿感觉绵绵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还在抖,心里有些暖意。
“我没事。”
听到这话,绵绵才再次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感叹,“这里果真不同,我本以为是个和善的好地方。”
百花阁怎么能是好地方,至少对她们来说不是。
绵绵年龄小,过了一会儿也就好了,拍拍身上的土,“快些起来,地上凉,阿娘说坐地上不好。”
梦卿卿跟着从地上起来,走至窗边轻轻推开窗,外头对着的是一处陡崖,此地定是寻了不少才定下的,贸然出不去。
绵绵铺好了床,她不愿意闲着,自己把屋子又打扫了一边,把珍爱的琵琶放在最好之处,抬眼就能见到,今日是第一天,是不必做事的,待着无趣,做些活计打发时间。
梦卿卿原本打算一同做一些,却被绵绵阻止,她说在家中常做,突然不做心里不舒服,让梦卿卿万不要管她。
“对了楚儿,你须得听杨妈妈的话,万不能晚间出去的。”
梦卿卿回头,“有何说法?”
“楚儿你不知?我也是听说,听说多月前这里就开始接连失踪,坐马车的时候同行之人说的。”
梦卿卿点点头,看来得寻个机会晚上出去一下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绵绵活力多,累的也快,说了好一会儿话,竟然困了,在自己榻上给琵琶腾了个地方,抱着睡的安稳。
总归是睡不着,搬了凳子,梦卿卿开了一扇窗户,随意盯着一处,开始思索起现状来。
按着百花阁的规矩,明日就要训练,晚上就要跟着从前的舞姬一同献舞,毕竟都是从各地找来的技艺高超的舞姬,并不用过多浪费时间。
她的快速查清楚失踪之人的相关事宜,那是她们如今唯一能抓住的线索。
突然刮起了大风,把另外半扇窗户也吹开,“吱呀吱呀”的发出声响。
而后突然被整个吹开,一阵狂风吹进,明明是酷暑夏日,这风里却带着透骨的寒冷,钻进脖颈,激起一股子寒意。
绵绵还没醒,整个人毫无反应,梦卿卿即刻警觉起来,警惕的看着周围。
不知从何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充斥房间各处,天似乎在一瞬间变黑。
身体僵硬非常,动弹不得,像是被定住,那个声音却在此时戛然而止,仿佛不曾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外头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梦卿卿还是动弹不得。
“陪我玩嘛,陪我玩。”
声音继续,这下梦卿卿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不过有些嘶哑。
声音在寒风中回荡,似乎越来越近,又似乎越来越远。
“不带这么玩儿的!”梦卿卿痛苦,只觉得自己作孽。
似乎身上的僵硬少了些,至少可以说话了,梦卿卿对着那扇禁闭的门,大声道:
“小鬼!我可不怕你!”
“装神弄鬼不算本事,咱们堂堂正正打一架!”
说完心头舒畅不少,她倒是不觉得会真的开门,左不过发泄情绪,说完大口大口喘着气,紧紧盯着那扇门。
世上无巧合之事,巧合多了,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而能如此这般大费周章在她一个小配角面前如此的,就只能有一个选项
——百花阁
按着这个思路思考,梦卿卿用力抬起手,从头上拔出簪子来,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的扎下去。
眼前瞬间变得晴明,随后突然有了力气,束缚之力消失。
她赌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卿卿:头脑上线!
(明日玄度出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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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鼻炎加头疼实在写不了太多,只能两千字,明天正常三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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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府中玄机(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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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清明的瞬间,入眼的是一双金线密织的鞋子。
杨妈妈低眸看她,有些许赞许,她的确没想过面前这女子会如此快反应过来,敢抛出去自己的命。
劫后余生的后感袭来, 梦卿卿无力招架, 身体失了力, 直接跌落在地,旁边躺着绵绵,绵绵困于梦境无法挣脱,痛苦至极。
杨妈妈用脚踢了踢绵绵,随后嫌弃的把脚收回来, 手轻轻点了下, 身旁人即可会意,不等梦卿卿反应, 绵绵就被众人抬起, 扔下了窗后的万丈深渊, 还在梦中之人瞬间没了性命。
“公子可来了?”杨妈妈冲着身旁之人问道。
“就在房中,咱们可要继续?”
“主人那边还没意思, 公子生性温良, 怕不是会坏事, 咱们且先把这女子收拾打扮一番,带她清醒后再说。”
梦卿卿眼皮愈发沉重, 再也抬不起来, 只暗暗觉得被人拖着走, 再无力反抗。
*
云胡同江穆宁暗暗伏在百花阁房顶, 四处查询后,找了个最适宜之地, 谨慎的观察后门,却不曾想梦卿卿进了后门再也不见。
二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在偶然经过一处之时发现了端倪,那里不细看并不会过多注意,只当是普通地方,二人注意是因为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痛苦的吼叫,虽声音被及时制止,可还是被二人听见。
而后不久,此地突然静音起来,似是等待,便突然所有声音一同停止。
云胡和江穆宁都对此深觉不对,也颇为后悔贸然让梦卿卿进此地,眼神交汇瞬间,便都知晓其中之意。
终于点了灯,二人也得以看清那牌匾,才得知此地名为碧落斋,在百花阁之中竟有如此清新雅致的楼阁,的确不同寻常。
云胡仔细查看过,梦卿卿进入后门后,又来一批女子,可百花阁并不会在同期突然收如此多女子,只能是分为了两帮,却不知另一帮究竟为何。
江穆宁同云胡想到了一处,方更为焦急,打算先进入打探情况,二人一同起身,却突见一人端坐在房脊之上,正抬头赏月,不过大半面孔被遮住,看不清神情。
云胡江穆宁对视一眼,警惕握紧手中刀剑,不免对此人疑惑。
江穆宁沉声问他,“敢问阁下何人?”
玄度这才从月景中回神,眼角又重新恢复漫不经心。
他似是苦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莲花纹样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同样沉声回应江穆宁。
“受人之托,是个比较麻烦的交易。”
江穆宁无奈,面前之人给他一种极为不靠谱的感觉,多年经验告诉他,离开此人保平安。
玄度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土,终得正经些许:“在下玄度,同二位在征远将军府是见过的。”
云胡和江穆宁即可想起面前之人,略微有着抱歉于自己没记住,才出了一场乌龙。
“阁下则是为了查案?”
“不,”玄度轻飘飘的道,“我是为人来的。”
气氛又陷入沉静,玄度再次开口,“不过在下看两位大侠来碧落斋的目的似乎还有来救人吧,比如同伴。”
“自是如此,”云胡见玄度态度还好,她也恭敬起来,“不知阁下是否发现什么线索?”
玄度伸出手,“二两银子。”
江穆宁深吸了一大口气,世间还有如此赚钱之法,着实有些变/态。
“我们可否讲价?”
“良心买卖,概不讲价哦,江大人。”玄度如同恶/搞的孩子般,释放出最天真的恶。
“你们不是同伴吗?为了同伴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吗?对吧江大人?”
江穆宁似是被戳中了什么,语气变得僵硬,“的、确、的确如此。”
两人着实无钱,云胡靠着悬赏度日,不到没钱绝不出山,此时事还未解决,定是穷的,江穆宁更是,朝廷俸禄大多被他用作他途,更是无钱。
玄度略大方摆手,“先欠账,我之后会向两位亲自讨要。”
两人松了口气,玄度把手握成镂空的拳头放于眼前,以便于看的更清晰,他所对的方向是梦卿卿方才所待之地。
“你们的同伴可能要成亲了。”
云胡刚平静下来,即刻被这消息所震惊,反应更大的是江穆宁,堪堪叫出声来,迫于无奈不得不压制,又咬着牙道:
“我知你激动,可无论如何,激动也不要伤及旁人,烦请放开我的手臂。”
云胡紧忙撒手,“你是何意?怎得突然搞成了成亲?”
“很简单啊,”玄度摊手,“这地方叫碧落斋,和这百花阁格格不入,必有古怪,而且我一直呆着这里,绑了几个人问了问,才明白这里住的是何人。”
“人呢?”
玄度指了指脚下,“我给扔下去了,应该是死了吧。”
少年天真的语气说出这种话,令二人委实不知如何是好,忍着继续问道:“不知里头住的是何人?”
“这个也是二两银子哦!”玄度伸手比了个“二”的手势在两人面前晃了晃,随后收回来,“没意见我就说了,里面住的是
——郑言。”
云胡和江穆宁具是一惊,久久不能回神。
*
碧落斋许久不曾如此热闹过,这里是百花阁最为偏僻的角落,平日里客人绝不会踏足半步,常年无人问津,不过里头仍旧干净利落。
众人有条不紊的布置这处,明明是喜堂模样,忙碌之人脸上并无喜悦,只是生硬的做着活。
杨妈妈恭恭敬敬在门口候人,不久后才出现一身披斗篷之人,神秘的晃进了此处。
只微微打了个响指,众人皆都停了下来,双目无神的凝视一处。
“主子您来了。”杨妈妈一改轻浮模样,此刻正经的很,手微微握拳,似是在害怕。
被称为“主子”的人点点头,“此处还可以,你挑出来的人在何处?”
“正晕着,奴给她点了明神的熏香,想必很快便能起来。”
那人点点头,“你且去仔细看着她,那东西可给她种下了?”
“已然种下,主子不要担心。”
“看好郑言,他倘或出事,你该明白我会如何。”
杨妈妈吓得直接跪下,“奴明白,奴不会坏事,定会好好照顾郑公子。”
“今日那女子醒了,你便让她去给公子送药去吧。”
杨妈妈连连应着是,那人才终于放心离开。
那人离开之时打了个响指,众人才继续运作起来。
定了定心神,杨妈妈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之人,静下来很快,此时正巧有人拿过来衣衫给她过目。
“同我先去给那女子穿上就好。”
那端着衣衫的奴婢双目直视前方,声音平淡:“是。”
梦卿卿被安排在碧落斋的角落房间,门被锁着,并不能轻易逃脱,是一处华丽的牢笼。
梦卿卿还没清醒,杨妈妈看了看她的手臂,花已然在她手上种下发芽,长势喜人。
拿的是婚服,火红婚服似天边流霞,人动手很快,换好就出了门。
屋子里霎时间没了人,继续陷入沉静,此时一人突然出现,缓缓落座在梦卿卿塌边。
少女还在沉睡,甚是乖巧,眼角处被人贴了金花钿,朱唇玉面,甚是可爱。
房间烛火已灭,一切陷入黑暗,看的并不真切,月光银白,直打在玄度的脸上,少年眉眼如画,却难以琢磨。
梦卿卿的胳膊被玄度放在手中,上面已然出现隐隐的莲花刺青图案,不过还不算明显。
手中的匕首被玄度把/玩,却迟迟犹豫不决,刀尖不时冲向榻上之人的脖颈。
最终还是被放回了怀中,玄度继续看那莲花刺青,却不知是在说谁。
“这个是个大麻烦。”
梦卿卿体温是温热的,如同数九寒天炽热的火焰。
玄度身处冰天雪地,可他并不需要明亮的火焰。
怀中的匕首被重新拿出,这次刀尖缓缓划过少女的胳膊,玄度眼疾手快上了药,轻轻吹了吹。
“这个我也会算钱的。”
声音回荡在这安静的房间之中,无人回应,终于不见。
似有一声轻笑,玄度放下梦卿卿的手,打算离开,手却被反捉住,梦卿卿不知从何处来得力气,捉住了就不再放手,玄度也不能真的卸了她的一条手臂,左右为难起来。
梦卿卿的手上有许多的肉,握起手感还算是不错,莫名心安,玄度讨厌这种感觉,他厌拒温暖,他更适合呆在冰冷黑暗的墙角。
手被握的紧紧的,而罪魁祸首似乎也不太好,眉头紧皱着,痛苦不已,嘴里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可实在微弱听不清楚。
玄度缓缓靠近梦卿卿,他只是好奇而已,他终于听见声音。
“二郎!”
梦卿卿痛苦非常,眼角有泪画出,无意识抬手抚上玄度的脸,“二郎……”
玄度轻笑,轻轻拍打受困的梦卿卿,以示安抚,他对此不在行,却如此轻车熟路,梦卿卿终于安稳下来,捉着玄度的手继续沉沉睡去。
黑暗中,玄度半蹲在梦卿卿塌边,轻轻叹气,无奈苦笑,“梦卿卿啊,睡着还如此不安稳,通知你一声,你要成亲了,良人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提一句:萧泽楷(也就是玄度)其实是一见钟情那种哦,前期就喜欢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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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府中玄机(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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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斋之中其实并无多少活人, 大多都是炼化的听话的活死人,众人有条不紊的做事,整个楼阁上上下下都安静至极。
仅剩的声响来自于指挥那些人的老妈妈,此刻落了空闲,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起话来, 这碧落宅少主的婚事自然是津津乐道的谈资。
不过要说起来这郑言的确是个奇特的人物, 郑言从幼时起便一直呆在碧落斋再未出去过,一切吃穿用住皆为下人送进,听说是个五岁识千字,六岁熟古文,且在九岁就以一篇名文声动凉州城, 是为人人乐道的神童。
不过谁也没见过此神童, 慧极必伤, 曾有高人断言, 郑言内里不和, 无力自调, 虽未神童,但身为孤星, 且为天煞, 唯得寻得一桩处处合顺的亲事方可破解, 否则不过十八。
这楚儿姑娘可是千寻万寻才找到的良人,找了如此多人, 也只有这一女子成功通过勘验存活, 众人自是不敢懈怠, 不过这姑娘不过十六, 也着实令人唏嘘,这样说着, 人群中又来了看热闹的,说着要看一看这女子是否能真的挺过成亲之夜,大多数人笑笑,赌她绝对挺不过,有哄笑着离开,去做各自的事儿去。
刚醒的梦卿卿并不知自己已然成了话题中心,此时有另一件事正困扰着她,面前少见的出现了系统的提示面板,却不是告知任务进程的,是通知攻略度的。
【恭喜宿主,攻略值达到百分之二十五,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梦卿卿轻挠了下头,喃喃自语。“我做了什么吗?完全没印象啊。”
放下手臂的瞬间,梦卿卿猛然瞥见手臂上的淡淡的莲花刺青便觉出有不妥之处,不过在那莲花刺青的根茎处,似乎被受了伤,被人用一块布简单的包上,不过此人手艺有些差,包的略微凌乱,不过似乎也用了心包的。
此时才腾出空来,低头瞬间舒适被吓着了,原来的衣衫被褪去,换上了新的,接着月光勉强看清,是嫁衣。
勉强明白了情况,原来那测试目的原来是这个,不过的确更加去朔迷离,大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势,不过环环相扣,都不能轻易放过。
枕边摆着一瓶白色小瓶,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短短数字,令人心情七上八下。
【二十两银子,诚信买卖,概不退换】
梦卿卿知晓玄度定是已然进了这碧落斋,凭借他的功夫,这些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房中空无一人,试过推门,无济于事,现下唯一可明白之事便是自己的确是要嫁人,嫁给何人、何时成亲、何地成亲,一无所知。
是时候动用“钞”能力了,毕竟现在最不费力气的还可靠消息来源就唯有一个,房中仍旧无灯,梦卿卿寻了半天无果后放弃,再次站于窗前,外头同样漆黑一片,不过时不时会传来一些丝竹管弦之声,选择性忽视,梦卿卿冲着外头伸出五个手指。
“这个数,还可以加。”
“说话算数哦。”玄度倒挂着出现在窗口,同样伸出五个手指放在脸边微微摇晃。
“玄郎君,先下来吧。”梦卿卿极力平复心情,虽说做好准备,可如此出场方式属实是没想到。
玄度转身一跳,安然站在房中,自顾自坐下,从怀中掏出两个果子,顺手扔给梦卿卿一个,嚼着果肉,“这个是友情赠送,免费。”
“多谢。”梦卿卿也不多客气,放进嘴里,“所以如今是何情况?”
“你要被作为冲喜之用,嫁给碧落斋的主子。”
“你如此神色,那人是我们所熟识之人?亦或者是我们认识之人?”梦轻轻看着玄度的眸子,那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之色。
“是郑言。”
一瞬间呼吸都停滞,“郑言”她的确未见过,不过这名字他的确是太过于熟悉了。
因为在众人眼中郑言已死,死的透透的,因为郑言就是征远将军府的公子,是冯正那得而复失的儿子,郑言正是他在外头所用的名字。
“他没死?还在百花阁的碧落斋呆着?!!”这的确令人震惊,已死之人复活,却不回家,呆在这里成亲冲喜,太过于不同寻常。
玄度点头,抬手请敲了下梦卿卿的额头,“的确,他从地狱爬回来了。”
捂住头,梦卿卿轻声,“你如此说,那就是你想让我去问?”
双手环抱于前,往后闪了些,“我有要嫁之人,不嫁二夫。”
玄度拿果子的手微微一滞,心口很奇怪,不过一句话,竟能如此满足,一句话便能体会所谓极乐,还掺杂些许苦涩之感,尤其在说到梦卿卿要嫁于他人,虽然是假,亦难免酸涩。
“那病秧子太子?”
梦卿卿有些生气,萧泽楷虽说身子弱。可平日种种相处下来,也是个个性温和的坚毅之人,旁人辱他,委实不愿。
“玄度,有些话说不得,你未曾识他全貌,因何如此置评。”
玄度手中果子一时不稳掉落在地,掩饰眼中慌张,尽量平淡道:“是我见识浅薄,你倘或见到郑言,你就且自己问着,我还有其他事,来不及……”
“不必管我。”梦卿卿故作坚强,其实是怕的,玄度系女无常,她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怕起来。
玄度笑笑,“随你,情报给了,我走了。”
玄度走后梦卿卿无聊,独自坐在那处梳理,命格合的是楚儿的,她并不是,幸而她们可能有什么习俗,就算是换了大婚衣衫,竟也没摘掉过她的面纱,暂时应是无虞的,衣衫既已穿上,大婚就不会太远,为今之计,也只能安心等待。
正要起身,玄度倒挂着出现在那窗口,“忘了告知,你手臂上的莲花刺青是外头传过来的,会蚕食神识,最终成为只听命令的活死人,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做吧。”
“我知道,不过你能不……”不要总是唐突出现还未说出口,玄度就再次离去,梦卿卿扶额,这人真是太难交流。
梦卿卿听见外头来了动静,紧忙跑到踏上按着刚刚模样躺好,未免出差错,就连呼吸都放的缓慢。
来人是杨妈妈,带着一帮麻木之人进入,杨妈妈一进门便直奔梦卿卿塌边而去,拿起梦卿卿的胳膊仔细查看。
莲花刺青轮廓已然显现,想必是十分成功的。
令人把梦卿卿扶起,时机已然成熟,那边也已然来了新的指示,说是先将人带过去给公子去看,以让公子安心。
梦卿卿听话的跟着走,学着周围之人的麻木模样,走了许久才到了一处房门之前,那门和其他门不同,是一石门,上头刻着精美花纹,须得步步用对密码方可进入。
梦卿卿原本打算偷偷记住,却发现无济于事,因为委实太多,而她倒背如流的能力在她高中毕业后便彻底离她而去,没得透透的。
进了门,梦卿卿更为惊讶,如同用心铸造的牢笼,虽奢华,却旨在困人,郑言独自一人坐于月光之下,脸色惨白,面前一古琴,并不弹,只是默默注视,眼神温柔,并不看向这边。
梦卿卿观察后发现两件事:其一为郑言似乎是一温柔和善之人;其二为郑言似乎也身子不好,这本书果真可以开一个病友交流会。梦卿卿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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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度再度上了房顶,心头的悸动似乎不会停止,捂上心口,那处正跳的厉害,玄度一度怀疑,这般下去会不会心悸而死。
云胡和江穆宁万分不解的看着一脸春风的玄度,和刚才不同,此时似乎是开心非常,身上也有了些人气,有些符合年纪的气相在里头,之前像是地狱罗刹般,着实可怕。
云胡和江穆宁四处搜罗了信息,事实证明如今得兵分两路,可谁留下却是难题,两人都不放心对方,只得僵持着。
“你们都不必留下,他们不会杀她。”玄度开口,眼神晃过两人,露过一丝狡黠。
“为何?”
“成亲新娘不在的话,怎么成亲?”这话说的透出一丝酸味,不过本人并未发现。
不过一句话二人便明白了事情,也算是放下了心头的担心,梦卿卿聪明拖时间的时候万分擅长。
“不过总得留下一人以备不时之需。”云胡道,“成亲也是有风险在里头的。”
“哪来的风险,不过一仪式罢了。”玄度自顾自说着,有问道,“你们接下来是要去征远将军府?”
“不错,既然郑言未死,我们就不得不找征远将军去面对面谈了。”云胡道。
“我倒是觉得应该去另一处,”江穆宁思索,“太子府。”
“你很聪明,江大人,在下佩服。”
商量后,三人打算兵分三路,玄度在此候着,江穆宁去太子府,云胡去征远将军府。
“不过我总是觉得你应该及时阻止这场婚事的,”云胡临走前对玄度道,“这种事难免不好,郑言倘或是那种人,只怕卿卿受不住。”云胡说的腼腆。
“姑娘何意?”
“就是他们虽是假成亲,怕郑言他……”云胡脸红红的,“反正无论多少银子都好,只希望能阻止此事。”
玄度听此,眉头微微一皱,似乎也发现了不大对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玄度(恍然大悟版):哦吼吼,那是我的媳妇儿!!!
【小解释:云胡和江穆宁信任玄度的原因是,一玄度武功强大,问就是同会之人的感应,二玄度给她们只认钱的感觉,钱到位,他就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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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府中玄机(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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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卿卿被人推进, 杨妈妈又换上了那副谄媚的面孔,声音也变得勾人,“公子,这位就是楚儿姑娘, 是选中的那名女子。”
郑言头都没抬起, 声音也厌厌的,“她还没停手吗?”
杨妈妈解释道:“主人也是为了公子好,公子莫要如此。”
郑言轻叹气,“你们且先回去就好。”
杨妈妈不敢懈怠,身后之人将药碗送上,劝道:“公子先将今日的药进了。身子为上。”
药碗中是黑黢黢的药汤, 闻着都深觉的苦, 郑言拿起药碗直直的喝了下去, 眉头都没皱一下, 把干净的碗给杨妈妈看了下, 似是终得完成任务一般, 拿着药碗离去,留下了梦卿卿, 说是明日会来接, 今日且先认识。
屋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二人, 郑言仍旧自顾自的擦着那古琴,擦拭的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梦卿卿呆呆的站在那处, 仔细观察起郑言来, 郑言行动有些缓慢, 似乎是有隐疾, 房内放置两三盏油灯,是刚才杨妈妈离开前点上的, 屋子中更为光亮些,看的更为清晰些。
“累了就且先坐下,那东西处种,应是未过于控制住你的。”郑言开口,也算是温柔,眼神带着那种柔和,并无攻击性。
梦卿卿带着迟疑,她对郑言还是警惕的,知人识心,决计不可从面识人,视为大忌。
“楚姑娘,小生之错,委实是委屈你了,因我而受此无妄之灾。”郑言歉意非常,眉头紧皱,嘴角泛起苦笑,颇有无能为力之感,似是在自嘲。
梦卿卿深觉应是有些能问出些东西的机会在的,试探性开口道:“不知为何总觉得郑公子熟悉非常,似乎是从外面见过。”
郑言身形一顿,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在下并没见过楚姑娘。”
此话并无直接了当否决梦卿卿的话,似乎不便多说的模样,其中必有隐情。
梦卿卿点点头,装作不在意道:“小女子怕是错认了,实在对不住。”
那古琴终得擦拭完毕,郑言轻轻一拨,便发出悦耳声响,委实是好琴,“楚姑娘之前是作何事的?”
梦卿卿疑问,“难不成杨妈妈并未同你说过?”
郑言的脸色在听见“杨妈妈”之时有些不耐烦,“我不愿听她说话。”
梦卿卿表示明白,想起知鹤手臂上的莲花刺青,又试探道:“小女子之前曾在太子府做过事,是伺候知鹤姑娘的。”
郑言猛地抬头,眼中尽是复杂神色,随即问道,声音都难掩颤抖,“她、她现下、如何?可、可好?”
“她疯了,很怕人。”梦卿卿平静的说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郑言的一举一动,郑言突然无助心口,大口喘气,挣扎着掉落在地,神色痛苦,面色惨白,却还是忍着咬着唇不愿发声。
痛苦的眸子盯着梦卿卿露出祈求,“不、不要、不要叫人……”
梦卿卿紧忙过去,把郑言尽力放平,郑言半睁着眼,不断发抖,冒着冷汗,手不自觉握拳。
梦卿卿对此万分熟悉,撕了一大块布垫嘴,防止他咬到舌头,有扯了他的领口怕他无法呼吸,正打算和系统赊账救人之时,却被人突然拎起来,突然失了力。
“放开!我在救人!放开!”
玄度轻缓缓将梦卿卿放下,看了眼地上痛苦挣扎的郑言,“你倒是乐于助人。”
不知又是从哪里来的阴阳怪气,不过既然是玄度来了,也可不必去系统赊账,玄度本领颇大,这种事儿定是比自己明白。
“玄郎君,救人啦。”梦卿卿换了脸面,嬉皮笑脸求起人来。
“不救。”
“他身上有诸多线索,”梦卿卿沉下气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遇见玄度后总觉得多了个孩子要哄,“你救他有好处的。”
“我对银子没兴趣。”玄度摆手,表示自己这话委实真情实感。
“那你把我的银子还我啊!”梦卿卿咬牙小声抗议,无奈苦笑,“也对也对,大侠风范啊。”
玄度蹲在那郑言身边,抬手轻探下鼻息,点了几个穴道,郑言明显舒服些,呼吸不似之前那般急促。
“救了一半,你还是细细想想你能给我什么。”
梦卿卿果不其然急起来,玄度抬眸轻笑,梦卿卿这般他深觉有趣,已经许久不曾有人让他如此喜悦。
梦卿卿无奈,随意道:“你再救救,他好了无事后,我夸夸你?”
玄度眸子似有喜色,本人都未曾注意,而后迅速低头,“我今日心善,这人我救了。”???管用了?
梦卿卿着实摸不到头脑,不过着玄度的心思,她也不必太过明白,这方面可以适当放弃。
“玄郎君,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我还以为……”
“以为我跑了?”玄度抬头,“我可是很有信誉的,拿人钱财,□□。”
“那你一直保护人的话,得多少银子?”梦卿卿试探性开口问道。
玄度手也没停着就郑言,“你难不成要雇我一生?”
“你很厉害,所以想求你替我保护一人,我会分期付款的,就是一月一给。”
说话间,郑言已然无事,已经安稳下来,睡的安稳下来,玄度抢了那郑言刚坐的椅子,蹲了半日也累了,懒懒问道:“何人?”
“太子殿下。”梦卿卿回的万分干脆。毫不掩饰。“我想求你,替我护着他。”
玄度轻咳了两声,声音似为自嘲,“你为何如此,不过一无势太子,因何护他。”
“他不是,他很重要,至少于我而言,他不是可令人轻易践踏之人。”
玄度愣神,心头复杂,似有酸涩,亦有喜悦,缠绕不清,良久,才缓声道:“你刚不是说要夸我,现下空闲了,你夸吧。”
*
云胡一路摸到征远将军府,好歹之前在这浑水摸鱼的呆过几日,如今再过来也算是熟练,不过今日着征远将军府也甚是有些奇怪。
门口无人驻守不说,里头的人似乎也少了。
过往经验告诉她,此时应是提高警惕之时,倘或出了事,那便不好办了。
从那处封锁的院子进去,里头仍旧无人,她离开时是何模样,如今仍是那般,井口被封上了,此处在宅子中位置不算偏僻,从这里也好去他处。
这次事莫不能太过招摇,得去偷偷同冯正见面才为上策。
冯正住在不远之处,云胡轻跳上房顶,怀中掏出玄度给她的暗香,此香香气寻常,不会引人注目,唯独熟识之人方可识别,一路都留下,倘或出也好相救。
冯正那处庭院漆黑,云胡抬头瞧了瞧天色,并不算太晚,之前也是打听过这冯正的作息,不会大老远前来扑了个空?
云胡疑惑,转身跳下房顶,稳稳落地。
冯正的院子平日总是有护卫守着,可今日并无,安静的出奇,云胡握紧腰边之剑,紧紧盯着那扇门,捂住口鼻,缓缓进门。
冯正似乎是算计好了,正在里头等她,亦或者在等其他什么人,被云胡撞个正着。
“来了?”冯正得意洋洋回头,看见云胡却愣住,“怎得是一女子?”
云胡只当他看不起自己,如今也无暇顾及此话,既然见了人,就必定得先按着之前得计划来,刚要说话,冯正却先开口。
“不过也是,等你多时,咱们坐下谈谈。”
云胡仍旧保持警惕,寻了个地方坐下,同冯正面对面,“将军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得了,将军应还不知吧,令郎其实还活着。”
冯正震惊,迟迟说不出话,而后喃喃道:“竟是如此?原来所说重要之事竟是如此?!!”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需要将军知无不言,我方可救令郎。”
“救?”冯正突然反应过来,直接起身,直指着云胡,“你不是蓉儿派来的人?”
不好!中计了!
两人同时想到,有人先找了冯正,告知他今夜会有人过来,让他放松守卫,而云胡的到来也正好在那人的计划之中,如此计划,背后之人细思极恐委实可怕。
云胡拿着剑,望向四周,冯正也紧忙躲避,找了地方躲命去,此时大喊大叫,并不是上上之策,况且云胡也深觉,自己武功不低,能抵挡一阵,倘或今晚是为了她和冯正来的,那就证实冯正的确是知道些内幕的,如此就须得护着他。
正想着那边果然来了人,云胡也不含糊,直接同人打起来,一时之间,是为上峰。
云胡不是傻子,冯正此人老奸巨猾,不吃点苦头是决计不会说出来什么的,云胡缓缓后退,把人往冯正那边引去。
冯正正打算偷偷逃跑,却看见那剑直直的冲着自己而来,那手臂上是清晰可见的莲花刺青,那人真的派人来杀自己。
云胡轻打那人剑鞘,剑就偏向了冯正的肩膀,直接刺进去,冯正瞪着眼不愿相信此事,而后是懊悔。
云胡一剑结束了那刺客之命,低头查看,冯正抱着受伤的肩膀在那里坐着未回神。
“你还不说吗?她可是要杀你!!”
云胡还想说些什么,只觉腹部一痛,冯正也被惊到,那已死之人竟活了过来。
“大、大、大意了……”云胡捂着伤口,那已死之人似乎不知疼痛,看云胡受伤,猛地往她手臂一打,就径直躺在地上,完成任务般失去了生命力。
云胡眼前变得模糊,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玄度(傲娇脸):本来是想要逗逗你的,可是你说的要夸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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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啦,祝好梦
希望大家都能找到喜欢的文,开开心心~
第26章 府中玄机(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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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不是说要夸我, 现下空闲了,你夸吧。”
这话让梦卿卿深觉奇怪,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好好的突然让人夸他。
玄度坐在那处, 又拿了那短刃, 扔了剑鞘, 而后不断转动着,刀尖一次次划过指尖,并未留下痕迹。
“你刚刚不是善心大发救人,为何还要我夸你?”
梦卿卿记得,面前之人唯有两大特点, 杀人不眨眼, 以及爱钱如命。
所以她随口一句夸他, 又不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竟真的放在心上, 过来讨了。
“天下无免费之事, 你应了,我便来取, 很是公平。”
梦卿卿当然不信, 语言会骗人, 可眼神不会,玄度的眸子告诉她, 他在骗她, 他还有其他原因。
玄度心绪如麻, 本来只是过来看看笑话, 却不曾想乱了心神,手上的速度快了不少, 一时不稳在手心划开一道口子,流出不少血来。
梦卿卿总觉得不对劲,玄度看着自己的手,却并不动作,只是盯着,似乎如此就能自动愈合一般。
情况如此,不理才是最好,怕只怕这是他发疯前的预兆。
梦卿卿刚打算先去把郑言拖到离玄度远一些的地方,就被一股子力气按住了头。
尝试挣扎了下,无济于事,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有何贵干?”
玄度好奇,“我没想过你竟不反抗。”
“我喜欢躺平,是个平平无奇的摆烂咸鱼派。”
这下轮到玄度不解,“这派别我并未听过,天下竟有此派?”
梦卿卿干笑了两声,这话玄度的确是应听不懂的,故作高深道:“自然是有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这门派的门徒诸多,名门大派,少年,你要摆烂吗?”
“稀奇。”玄度把受伤那手摆在梦卿卿面前。
梦卿卿不解,“这是作何?”
玄度眸子倏然变大,满是疑惑,梦卿卿不是一向乐于救人,为何这手如此,她没有半分反应,干咳两声,玄度开口。
“受伤了。”
“嗯,的确,”梦卿卿仔细看了看,那手上仍在不断流出血来,有的已经变得微干,粘黏在手上,“还挺严重。”
玄度又晃了晃那只手,“是真的很严重。”他又重复了一遍。
玄度不似常人,对他不能按着寻常套路想,梦卿卿举手握拳伸出拇指,“你真棒!这都不哭!”
玄度放弃了,把手收回来,半道被人劫走,梦卿卿从怀中掏出手帕,给他仔细系好。
“大侠,防止感染。”
“谁要你关心。”玄度把手收回,随意那处一根银针,一针下去,郑言便醒来,茫然看向四处。
两人都明白,无更多时间去容他们玩笑,刚是为郑言恢复,才没有即刻叫醒。
“郑公子,我想同你谈一笔交易。”梦卿卿思索一下,开口道。
郑言虚弱回应,“楚姑娘何意?”
任何人都有弱点,倘或爱钱,就可用钱驱使,倘或爱人,就可用人来谈。
郑言爱人,此虽为梦卿卿猜测,可如今也只能赌一把,看看知鹤是否为其所爱。
玄度坐在一边,眸子紧盯着梦卿卿,不做言语,只默默深觉这女子的确还是有些聪明在的,破局很快。
“郑公子应当识得知鹤吧?”
郑言眼神躲闪,支撑着身子的手微微弯起,“不是熟识,左不过是见过,泛泛之交罢了。”
这反应恰恰说明梦卿卿猜想是对的,房内还是太暗,她只得看清郑言模糊轮廓,可其字字句句,一举一动,都在偷偷护着某件事儿一般。
“知鹤她,好似一直在等人。”梦卿卿打算真情实感同他谈谈,不知为何,总觉得这郑言是有难言之隐在的,无论其他,先相信眼前人为上。
“平日里总是偷偷摸摸,怕人的很,可还是会偷偷四处跑,去一处无人之地,似乎在等人,从早到晚,日复一日,明日都去,郑言,她是在等你吗?”
“我、我不知。”
郑言低眸,似乎是要遮掩眼中的慌神,却忘了此时她们离得再近也看不见什么。
玄度轻笑,“郑公子当真以为,此为情深义重?事到如今,你还如此信那所谓的母亲?”
“我母亲……我母亲她……”
“怎么,你要同我说,你母亲不坏,你也见过吧,见过陇右堡的血,你还在替她开脱。”
陇右堡?梦卿卿想起这似乎是在同萧泽楷一同被捉走之时听过,似乎死了很多人,是惨烈非常之战。
郑言眼睛充红,忘?怎么会忘?怎得能忘!
“我不是要开脱,只是……”
只是她是我母亲,只是,我只剩下了母亲。
“的确,一人充当多人的确很累,尤其是三人。”
玄度推心置腹,的确是累,他平日里来回跑就累的不行,这方面郑言或许真的比他强些。
三人?
梦卿卿惊觉不对,郑言他是他自己,还偷偷充当了冯正的儿子,还有一个身份……
不过倘或是如此,便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梦卿卿起身,沉声道:“你就是华老夫人那意外去世的儿子?”
【系统提示:宿主解密进程70%
破解重要线索加解锁重要人物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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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穆宁回了太子府,门口程述白在等他,似乎早有预料。
“殿下呢?”
程述白抬手作揖,“殿下去了佛堂静修半月,命我来协助江大人。”
江穆宁点点头,这玄度想必是也提前同太子殿下说过的,程述白刚正不阿,值得信赖。
夜漆黑凝重,似乎将要坠下来。
刚还是晴朗的天,如今看来似乎要来一场暴雨,而此时夜还早,离黎明还远。
太子府内如常,众人都有条不紊做事,无事发生。
“咱们去寻知鹤,知鹤在何处?”
程述白思考片刻,“似乎常去后院一处荒芜人烟之地,咱们先去那里看看。”
不容耽搁,两人未做停留,紧忙前去,那庭院似乎有些大,江穆宁从外头看了看,才惊然道:“这是那处被封的诡异庭院。”
程述白点点头,“开始听说还会组织,可众人对此地都是有怕在里面的,不愿靠近,而后发现其实知鹤姑娘会自己回来,便不再管。”
二人推门而入,里头荒草丛生,许久无人打理,就连路也没有,只得一处一处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对了!”江穆宁一拍手,“说是郑言找她,程将军倘或用这句话会好些。”
果不其然,“郑言”之名一出口,知鹤便慌忙跑过来,四处看,脸上惊喜万分。
“郑、郑言。郑、郑言、郑言……”
她忘却许多事,话都说不完整,她只记得这个名字,只记得要来这里等他。
“郑言是谁?”江穆宁放缓声音,哄着人。
知鹤傻傻抬头,
“郑言、郑言、郑言、好,他好,嫁,嫁……等,要等,他回,回来……”
问不出什么,不过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知鹤认识郑言,郑言是她心爱之人,她在等郑言。
不过知鹤不是华老夫人的儿媳吗……
江穆宁思考着,却突然想起玄度在他离开之时的话。
他说,“郑言不只是郑言。”
江穆宁一把抓住程述白,“你且在此等候,我去问问其他事,万不要走动。”
看着江穆宁离去的背影,程述白喃喃道:“殿下,果真一切如你所料,尽在掌握。”
*
郑言未做辩驳,挣扎着起身。
“楚姑娘,有些事不知为好,我已然阻止不了母亲,不要再掺合进来。”
郑言是善意,太多人了,死了太多人了,只求不再如此,不能再死人了。
玄度起身,“到了说再见之时,本以为会很洒脱,却还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语气似有不舍,更多是玩笑和不屑,再无其他感情。
梦卿卿摸不到头脑,“玄度,你这是何意?和谁告别?”
“和你啊,卿卿。”
玄度歪头笑着看她,眼神冷厉,周身气压都变得极低,带着无法言说的压制力。
“玄度!”
“卿卿,”玄度语气缠绵,勾魂摄魄,一双深沉的眸子放在梦卿卿身上,分不出是不舍,还是虚情假意,“卿卿啊。”
“太子妃?和那个太子一般蠢!”
身后突然出现一人,郑言神色惊变,哆哆嗦嗦指着那女子。
“母亲!”
梦卿卿也急忙跑到郑言身边,瞪大了双眸,一切发生太快,她接受不及。
“哎呀呀,”玄度端起手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让我白白拖时间。”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会背叛。”
“的确呢,”玄度摊手,做无辜状,“我的确喜欢背叛。”
“殿下呢!”
梦卿卿反应过来,对着那女子问道。
“那个早就该死的太子?现下想必是死了吧,不过无事,你也快了,我宅心仁厚,会把你们葬在一起。”
外头似乎打了一声惊雷。
而后几道闪电闪过,天色忽明忽暗,最终陷入沉静,来了阵急雨。
莽荒之地不易下雨,此刻却是磅礴大雨,从屋顶滑落,滴落在地,一片泥泞。
“你要杀我?”
“我只认钱的,”玄度伸出那无伤的另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她付了多两倍的钱。”
那女子笑了几声,声音在房中回荡,“直接杀你?不是我的作风。”
女子打开窗,外头雨飞溅进来,抬手落入掌心几滴,终失于掌心。
“人生极乐,观别离,赏背叛,友人两对,手杀挚友,才好玩。”
一人执剑出现,步步紧逼梦卿卿,面容痛苦,却无法控制自己。
“云胡……”
“快跑!卿卿!快跑!”云胡用仅有的神志呼喊着梦卿卿——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
追妻火葬场预定!!!
(题外话:总感觉哪里写的不太好,大家有感觉哪里不好的可以评论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哒,给大家添麻烦啦,也很抱歉文笔和情节跟不上,希望有一天可以有所提升,不再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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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给自己打个气,努力更新,加油~~)
第27章 府中玄机(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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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雨下的更大,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卷起阵阵凉风。
玄度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这边,不做表示, 只是路人罢了。
云胡仅剩些许神志, 尽数用来控制自己, 头上已满是大汗,只是也将将撑不住。
反是郑言急迫,把梦卿卿护在身后,冲着他母亲下跪。
“母亲,我已尽数听命于你, 莫要再做杀孽了, 母亲, 停手吧, 停手吧!”
“停手?”
似乎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 郑言母亲放肆大笑起来
“不可能的, 你是我的儿子!你也要向着外人吗?你也要背叛母亲?!”
“母亲……”
郑言痛苦的把半个身子伏在地上,一时之间绝望无比。
“姑娘, ”
郑言用差不多只有梦卿卿能听见的低声。
“我会拖住母亲, 你且快跑, 一直顺着北跑,不多时就能出去了。”
梦卿卿点点头, 虽不知为何郑言母亲一来就要杀自己, 可如今情况, 大抵是玄度把她卖了。
抬眸见玄度正看她, 梦卿卿突觉毛骨悚然,“我只一个问题, 殿下在何处!”
“我已经说了,他大抵是死了,还固执问这做何。”
郑言母亲满脸鄙夷,平生最讨厌这种蠢笨问题。
“死在何处?”梦卿卿抬头,刻意避开玄度的目光,“我是他未过门的妻,生同生,死同往。”
梦卿卿和萧泽楷同命,他是她的攻略对象,倘或萧泽楷真的殒命,她必定此时也同去了。
可她还好好的,所以郑言母亲在骗她,亦或者,她也是被骗的那个。
所以无论如何,定要问到萧泽楷最后在哪里,如果郑言母亲是被骗的,那萧泽楷就定还是会在那里。
“城外古寺。”
城外萧泽楷会去的古寺只那一家,倘或还有命,她必定会去救他。
云胡那边已然不行,“卿卿,快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杀了你,快跑!”
郑言此时直直扑向他母亲,“跑!”
梦卿卿得了时机,急忙逃离,最后一刻,她听见屋内郑言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是你的救命药!你怎可放走她!”
梦卿卿提着长长的裙摆,冲着北面埋头跑去。
此刻于她而言,除却那雨声,再无其他声响。
云胡从身后追着她,好似刻意减缓了速度,故意让梦卿卿逃脱。
北面有一门,梦卿卿顾不得其他,紧忙逃离。
北门外连着几处破败的房屋,地上多是稻草,十分缠脚,跑起来很是难过。
周围是一片漆黑,惊雷不断,雨势并未减小之意。
如此情景,梦卿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心里默默问系统道:
“难不成,这就是原主在原著中被杀害的那个雨夜?”
【是的呢亲,需要购买跑步加速包吗?只需要一千积分哦~】
梦卿卿头疼,“你坑我啊!”
【抱歉,本系统忘了宿主没钱,以后会酌情取消打广告的频率】
顾不上生气,云胡是武力咖,被她砍上一刀,不死也得半残。
玄度害惨了她,梦卿卿心里痛苦不已,已然跑了许久,实在是突破了极限。
倘或她体测这般,就不会有不及格一说。
前头有一处拐角,梦卿卿绕了进去,云胡随后跟上,梦卿卿也没闲着,有顺势跑了回去,这次是往回跑。
她要跑回去。
云胡彻底失了神志,只记得杀了梦卿卿的命令,也许是如此,神志控制不住身子,反而速度慢了下来。
玄度在小窗看着底下的一切,见梦卿卿往回跑,一时之间也琢磨不住她到底是为何,怕不是要送死。
正想着,梦卿卿已然又跑了回来,她想的仔细,她打不过云胡是必然,可总有人打得过。
江穆宁不在,可玄度在,只要挂上玄度,他为求自保,就不得不出手救她。
郑言母亲也着实没想到,逃命之人还能跑回来,一时之间直接愣着那处,不作反应,玄度亦然。
梦卿卿抓住时机,绕道玄度身后,纵身一跳,整个人挂到了玄度背上。
云胡没有基本的思考能力,歪头看了许久,才最终拿起剑,开始攻击梦卿卿和玄度二人。
玄度轻笑,鬼点子果然多的很。
微微转身,轻松避开云胡的招式。
梦卿卿偷笑,果然没错,只要如此,就至少可以拖一拖时间,江穆宁许是应该来了,毕竟这种大场面,女主正等待着一人把她唤醒,妥妥的男主出现时机。
“不愧是你啊。”玄度一边同云胡打着,一边同梦卿卿打趣。
“拜你所赐,礼尚往来而已。”
玄度轻笑,再不转身,直直的面对云胡的剑锋。
“你说,她这一剑会不会直接刺穿我们两人,我们就死在一处。”
“谁要和你死在一处?!”梦卿卿从玄度背上跳下,他是疯子,她不能跟着一块疯。
梦卿卿既然已然离开,云胡变换方向又冲着梦卿卿而来,郑言母亲离得不远,梦卿卿动了年头,既然云胡被她控制,倘或有威胁,便定会停止指令。
腰上突然被人用蛮力抱起,死死箍住动弹不得。
“玄度!你要干甚?!”
梦卿卿无语,倘或可以,她想把她三十六码的鞋拍到他四十多码的脸上,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这样做,应该拍两只!
玄度也不知为何如此,似乎只是一种冲动,他想把她抱在怀里,一同赴死。
这般赴死,委实不错。
“我想同你一起死。”玄度说出心中所想。
“救命!”梦卿卿无语,实在是无语,从来未见过如此让她无语之人。
轻叹了口气,梦卿卿不做挣扎,力气全都放在了拳头上,而后突然用力往后一打,直打玄度的眼睛。
禁锢瞬间消失,梦卿卿得以喘息,紧忙跑出,顾不得回头看,云胡已然到了面前。
“得,又死一次!”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梦卿卿试探性的睁眼,江穆宁及时感到,直接控制住了云胡。
就爱这种主角光环!就爱这种救人情节!
玄度被打的着实有些疼,抱着眼躲在地上,如同一只硕大却有委屈至极的黑猫。
梦卿卿瘫坐在地上,跑了许久实在是累得慌,既然如今是主角的戏份,她不如休息休息,还能免费看看情感大戏。
梦卿卿在这里美滋滋,恨不得凭空变出爆米花来,她就爱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
江穆宁从背后死死控制住云胡,云胡的头发止不住的往他口鼻里钻。
“臭女人!你能不能修理一下你的头发!”
云胡亦是不甘示弱,即使没了神志,她竟然还记得同江穆宁吵架,不过说不出完整的话,吱吱呜呜的反驳。
“唔唔唔!!!哼哼哼!!!”
“你还顶嘴!”江穆宁大笑,“不看看是谁轻敌被控制!”
“嗯哼!!!唔唔唔唔唔唔!!!”
“你说我不行?!我哪里不行了!你给我好好掰扯掰扯!”
“你唔唔唔唔唔唔!!老娘唔唔唔唔唔唔!!!”???
梦卿卿十分不解,就这?她们是怎么听得懂对方的话的?!主角的特殊语言系统吗?有啥是她尊贵的穿书者不能听的?!
剧情走的有些偏远,梦卿卿收起她张大的嘴,清咳了两声,打算拉回点局面。
“江大人!”梦卿卿抬手调节,“现如今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还没结案呢。”
江穆宁正同云胡吵的脸红脖子粗,也似乎是累了,两人坐下接着吵。
无人理她。
“你们不要打了!我的错我的错好嘛!”梦卿卿无奈,再不说清楚,她真的害怕这两人能够吵完一整本书。
“你别搭理我!我要和他吵个明白!横竖他看不起我!”
云胡突然神志清楚的说出这句话,梦卿卿犹如被雷劈。
她看小说无数,见过许许多多唤醒女主的方法,可吵架吵清醒,实在是没想到。
江穆宁起身,“抱歉,我不和你吵了,哼哼哼,你自己生气去吧!我会比你先说出真相,你就是手下败将了。”
“哦吼吼!你以为我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你被利用了,阁主。”
那边两人正纠缠不休,玄度站起身,恢复了神色,如若忽略他眼圈周围的乌青,还是帅气非常。
两人争抢的机会被玄度抢走,突然安静下来。
郑言母亲反应过来,护在郑言身前,“你是何意?”
“意思就是您像是一把剑,一把好剑,指哪打哪,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握剑之人。”玄度摇摇头,换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我是真的为您悲哀啊,阁主。”
郑言拼死护住他母亲的耳朵,试图阻止,眼神满是祈求,“求求、求求你,不要说!”
“真是好儿子,你母亲应当骄傲。”
玄度轻笑,缓缓踱步到郑言母子身边,蹲下。
“可惜啊,你还是被算计了。”
“你……”
外头雨下的愈发大,掀起阵阵凉风,吹乱玄度的发丝。
犹如地狱罗刹,周身自带低压,令人窒息。
“阁主啊,你知道骗你的是何人吗?”
郑言母亲瞪大了双眼,眸子是血一般的鲜红,“无人骗我!是他们负我!是他们负我!”
“唉,真可怜啊,”玄度轻轻抚了抚郑言母亲颤抖的肩膀,“骗你的,一直都是你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玄度:我背叛了,我装的~~
下章大概率会把真相说明,这个案子快结束啦
断更了两天委实抱歉,鼻炎加偏头疼是小病,可一起发起来,是真心要命
本章原本打算略微沙雕点,我爱沙雕文,可总是写不出来,痛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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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府中玄机(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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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言母亲眼眶通红, 却还是不改口,恨恨的看着玄度。
“你果然背叛!”
“我没有背叛您啊,”玄度歪头轻笑,“您不是让我拖住她们吗?我做到了, 我还额外附赠给您真相, 现如今这世道, 如我一般的良心人并不多了,您莫要过于感动。”
仍旧是风雨交加的天儿,不过雨势已经减轻了大半。
江穆宁回过神来,从怀中掏出一小盒子,交给玄度。
“我已然问了华老夫人, 不过她并不说话, 我便退而求其次, 去向知鹤求了这东西。”
玄度静静端看手中的小盒子, 又抬眸对着郑言。
“你在乎她吗?”
似乎是在确认, 有似乎不是, 玄度的眼眸中透出喜悦,一种极致的喜悦。
郑言伸手打算从玄度手中拿回那盒子, 却被他母亲揽住。
“我叫你断了这念头!你为何还是这般!”
“母亲……”郑言痛苦抬头, 诸多不解, 诸多委屈,随即涌上心头, 却也不是悲痛, 不是难过, 而转化为深深的无奈。
“你为何, 总是这般逼我,为何总是这般……”
“我是你母亲, 我不会害你!我都是为了你,不然,早在十几年前,我便去了!”
郑言苦笑,呆坐于地,事到如今,他还可以怪谁,万般可笑,他已无人可怪。
梦卿卿仔仔细细观察这房中的一切,屋中因着刚刚的事儿,有些散乱,桌上古琴被雨打湿,房中有一处小桌,上头的书籍纸笔被尽数吹落外地,风吹着自在翻页。
凌乱中,似有一张小像,执笔之人似乎笔法还是青涩,线条歪歪曲曲,却被人好好的存着,除却纸张略微发黄,再无其他破漏。
上头的人不是并不是知鹤,亦不是郑言,却被保存在郑言的屋中。
那边正在结案,江穆宁接过了话,“我去了太子府,见到了知鹤,她虽不会说话,可她认得郑言,她只认得郑言,所以郑公子,你当真还要隐瞒?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莫要再不知悔改。”
“其实很简单,”玄度跳上小桌,翘着二郎腿坐下,“两字就可,‘爱恨’,对吧,蓉穗阁主。”
蓉穗再也不装,缓缓起身,看了眼瘫坐在地的郑言。
“可笑啊,你聪明至此,竟也不知胆敢来我的地盘,还不做准备,傻傻来送死。”
说着,屋中瞬间出现了众多人,手臂上都有莲花刺青,梦卿卿粗略数了数,这里大概就是城中所失踪的人口。
江穆宁和云胡也不含糊,都霎时反应过来,执剑对立。
“是和之前袭击过咱们的是一帮人!”云胡道。
“种了这种毒的人,会无痛无感,只为执行命令,倒下还会在站起,根本杀不死!”
江穆宁冷静分析局势。
“不能杀他们!”
梦卿卿一语道破,“她们是城中失踪的人,还有家人等他们回去。”
江穆宁和云胡见多识广,梦卿卿紧忙问道:“可有解决之法?能让所有人恢复神志!”
“有,不过……”江穆宁支支吾吾,“咱们可能做不到……”
正要继续,玄度那边突然来了动静。
“打不过呀!”
玄度害怕的从桌上跳下,十分惧怕的模样甚让蓉穗开心,玄度双手合十,万分虔诚对着蓉穗那边的方向。
“可以、可以饶了我吗……我还不想死……”
这边的三人组一脸雾水,满头问号,这货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这个时候,是求饶的时候吗?!!
他怎么求的饶的,他这个年纪,是怎么求的饶的?!
玄度不理她们,仍旧祈求,“阁主,我愿为您效劳,为您解惑。”
蓉穗微微皱眉,“解惑?我有何疑惑可解。”
“您不是知道的嘛,”玄度故作玄虚用手挡住半张脸,对着蓉穗方向小声道:“那人还能不能活过来。”
蓉穗听此突然愣住,抬手制止那些用刀抵住玄度脖颈的侍从。
“你说什么?你是如何……”
“我是如何得知?您一定很好奇吧,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我定会为您抛头颅洒热血,帮您复活他的。”
不知怎的,梦卿卿忽地觉得身上一冷,脑子不自觉想到了那征远将军府院中的地下府邸。
渗人的院子,打不来的大门,闻到的祭祀香味,全然都有了新的解释。
一个合理,却又荒唐的解释。
“您不想见见他吗?”玄度的话中尽数是诱惑,引着蓉穗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我……”
“他现在应该在这里吧,人正好都在,阁主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
蓉穗挥挥手,即刻下去几人,郑言不知母亲为何突然如此,用尽力气起身想问出什么来,却也只能茫然看向周围。
无人给他解释。
那帮子人倒是手脚颇为快,不大会功夫便抬上来一白玉做的棺材模样的盒子进来。
缓缓打开,蓉穗的眼眸变得柔情,抬手抚上里面那人的脸庞。
那人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只是睡熟,岁月未在其面容留下痕迹,他仍旧是蓉穗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郎。
梦卿卿咽了口口水,抬眸见着玄度,此刻他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背着手,静静站立。
玄度跨出一步,继而走到蓉穗身边,“保存的很好呢阁主,不过,在下有一疑问,不知阁主可否先帮我解决?”
“你说吧,我帮你解答之后,你就会把还魂草给我吧。”
“聪明,阁主竟知那东西在我手里,那便请阁主回我此问:
他心中可否有你?”
蓉穗抬起头,不复刚才的温柔深情。
“你懂什么?!他怎么能心头无我?!”
“哦?是嘛?”玄度微微俯身同蓉穗平视,“可必自欺欺人呢?你同他之间本来就是强取豪夺。”
说着玄度看向郑言,“你难道不来看看你的阿爹吗?”
“阿、阿、阿爹?”郑言站不稳,将将往后退了两步,“他,他是我阿爹?”
“是啊,他是你阿爹,货真价实。”
玄度缓缓开口,沉睡许久的真相缓缓浮现在众人面前。
“阿言,阿娘对不住你,”蓉穗双眼含泪,情绪已然不稳,“对不住你。”
江穆宁盯着看了许久,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这位不会就是多年前战死在这里的江连山将军吧?!”
“对,是他,”蓉穗看向江连山,握住那双早就没了温度的手,“是我的江连山。”
“他心里没你的,”玄度出言,不知为何,这次正常许多,呆着相劝之意,“一开始,就是你用药材逼他娶你。”
多年前,凉州城起了一场瘟疫,来势迅猛,蓉穗家是做药材的药商,有许多珍奇药材,江连山前来求药,蓉穗一眼看上,作为交换,她要求可以随时见江连山。
“他亲口说过爱我的,要不是冯正,他不会死!”
玄度轻叹口气,“他要是爱你,也不会选择去殉情。”
蓉穗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他说过爱我,我信他,他不会骗我,等我救活他,我就能证明给你们看,他是有多爱我!”
“或许,他真的心里有过你,可他是为了冯正妹妹殉情。”
蓉穗颤颤巍巍从头上摘下莲花簪子,“这是他亲手给我带上的,说是日日如今朝,岁岁长相见的!”
蓉穗又跌跌撞撞跑去翻找地上散落的纸张,拿出那张画像。
“这是他画的我,我当时嘲笑他画的丑,他说要给我画一辈子!他怎么可能给她人殉情!”
蓉穗情绪不稳,周围控制的侍从也开始不安躁动。
蓉穗还在找,找一切可以作证她们相爱之物。
郑言拦住她,“母亲!停手吧!母亲!”
蓉穗红着眼,急切的握住郑言的双手,“他爱我的,你阿爹他,爱着我们……”
风起,江连山的发丝被吹乱,蓉穗紧忙去帮他整理。
她想起了许多,她想起一同见过的大漠落日,想起生死边缘紧握的双手,想起誓死不散的诺言。
怎么能都是假的呢……
风过无痕,爱恨逝去,空余心伤。
玄度看着蓉穗,“倘或不是殉情,他是如何死的?”
“我去时,他就已经死了。”
蓉穗轻笑,“我作恶多端,洗不清我的罪孽,可我总盼着能在见他一眼,一眼就好。”
轻轻握住江连山的手,蓉穗贪婪的看着他,许久不曾这般看他,从他死后,她再不敢这般看他。
希望于他醒过来,再叫自己一声。
十几年了,他再没叫过自己阿穗。
“我爱一人,想同他白首,仅此而已,我所作所为,皆为此,我要救他,让他醒过来!”
蓉穗起身,瞪着眼睛死死看着梦卿卿,“给我杀了她!”
郑言要阻止,却被拦住,手被蓉穗握住,用刀划开一道口子。
“母亲……”
玄度故作惊讶,“哎呀呀,郑公子啊,忘了说了,你也是所谓的药引哦!”
这样说着,郑言那边吸引走了蓉穗大半部分的注意,玄度才得了时间。
他要让这些人恢复原状,就得从主人下手。
一步晃到江连山身边,假装从其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大声道:“这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不太好,我之后会再修改,给大家添麻烦啦,以及另有隐情,真相还未说完,估计还得一章
(小声祈求:大家有时间能不能看看孩子的预收《恶毒女配绑定剧透系统后》万分感谢,给大家添麻烦啦)
今日份更新送上
大家晚安
第29章 府中玄机(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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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目光被玄度一声吸引过去。
手中是一环状玉佩,被江连山死死的抓在手中,玄度费了半天才拿出。
蓉穗望过去,身形一顿,忽地传出笑声, 似笑非笑,脸上更多的是泪痕。
“他留着这玉佩?!他在骗我吗……”
周围被控制的人开始异动, 跟着蓉穗共感苦痛,尽数拿起剑对准梦卿卿等人。
玄度还是那句话,“阁主,骗您的,一直都是您自己啊。”
外头突然安静, 雨也有减小之势, 周围陷入沉静。
梦卿卿被云胡与江穆宁死死护在身后, 这其中, 除却郑言外, 最手无缚鸡之力的也就是她了。
梦卿卿无奈面对, 在弱点这方面不行,就去发挥长处去。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玄度似乎在隐瞒什么, 此刻面对的不一定是假, 不过还有其他的的东西被玄度瞒着。
玄度那边仍旧在同蓉穗对峙,他铁了心要戳人心肝, 怎的如此就放下了。
蓉穗濒临崩溃边缘, 死死盯着那玉佩, 眼中满是不甘心, 十多年之事重新浮上心头。
江连山是被先帝派来的,那是先帝的最后一道圣旨, 他是从那场血腥政变之中匆忙逃出的。
给凉州城带来了两个消息:
皇帝在政变中不幸身亡,以及政变是由长公主伙同右相发起,如今长公主称帝,须臾数日,便换了个天下。
凉州城虽远,也仍同朝中局势息息相关,江连山还是借着老皇帝的口谕匆忙逃出的,自然是被右相死死盯着,还派了冯正监视。
蓉穗就是那时见到了江连山,意气风发的江连山。
江连山等待着杀回去给老皇帝报仇,冯正明白此人决计留不得,故意引发瘟疫,责任尽数推到了他的身上。
如此,蓉穗才得了机会能见上江连山一面,她喜欢江连山,或许江连山不记得她,可她记得,记得那个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江连山,记得那个把她从死人堆里救出的江连山。
她不多求,只想陪伴在江连山身边,一直如此,如此便好。
父亲骂她痴傻,母亲说她不应如此,可她仍旧我行我素。
她想,一辈子,总的赌一把,总的为自己活一回。
江连山本性正直,是个领兵遣将的能手,却不会应对人,蓉穗帮他,冯正欺负她,她就欺负回去,再安心回去陪她的小将军。
江连山劝过她,他此生已全托付许国,莫要浪费时间。
蓉穗傻笑,她说她知道,她说她不愿意去嫁一个不爱不了解之人草草过此残生,她知江连山心性,不会离开。
冯正派出暗卫杀他,蓉穗替他挡了刀,性命垂危,江连山握住她的手。
他是爱她的,怎么会不爱呢,他怎么会忘记那个小姑娘,怎么会不爱他的小姑娘。
他会偷偷看她偷睡的面孔,会偷偷学做菜,会偷偷记下她的喜好,会在她害怕之时,从门外守一夜。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不要再心悦他,安安稳稳过她的日子,他会尽最大努力去守护她的安全。
可他也害怕他的小姑娘不再爱他,怕她被其他人欺负,怕她不再记得自己。
此刻他才发现,他只是害怕他的小姑娘离开她。
结局圆满,小将军说出心中所想所忧所虑,小姑娘说她不害怕,小将军同小姑娘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一起面对未来的风浪。
可有一天,小姑娘发现小将军成了大将军,越来越忙,无空看她,她总是在等他,可他总是很晚回来。
突然有一天,江连山带回来了冯正的妹妹,告诉蓉穗,我心悦她,我想同她在一处,不愿让她受苦,想让她离开。
蓉穗为此痛苦无比,她觉得江连山变了,又觉得他没变,只是在骗她。
冯正告诉她,除了他,没人爱她,蓉穗反驳,怎么会?江连山怎么会不爱她?他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求同心结,会冲她盈盈一笑,会握住她的手,同她共赏花开花落。
他怎么会不爱她呢……江连山是最不会骗人的人了……
在最后,小姑娘终于找到了小将军,她想问明白,问清楚,却只看见江连山腰间那他同冯正妹妹定情的玉佩。
“然后呢?”玄度听着故事,诱导蓉穗继续说话。
蓉穗捂住头,她的头很痛,那晚的记忆模糊且又痛苦,她听见了哭声,是自己的哭声,有人把她抱住,力气不大,一直在安抚。
他说他没事,他说他没事。
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拢住她颤抖的身体。
他说,记得要忘记。他说不要再记起。
“我……我……”蓉穗仍旧抱住头,痛苦的半跪在地上,她忘记了,她听他的话,她只听他的话。
黑暗中,玄度似乎叹了口气,他在为其哀叹,他不明白人的情感,他被太多人骂过不是人,许许多多的人没把他作为一个人来养,对此,他也只能哀叹口气,他不知何为正确反应,干脆随心。
“阁主啊,然后呢?”
“我……”蓉穗突然起身,是止不住的颤抖,“我……我杀了他……是我杀了他……”
众人都惊叹于这转变,江连山不是战死,不是被冯正暗算,他死在了最爱自己的人手上。
蓉穗是找上冯正才得以见了江连山,除了冯正,没人能让江连山见她。
她不知该问些什么,其实只要江连山开口,她就信他,因为江连山从不欺骗蓉穗。
蓉穗明白,江连山应是为了冯正,才会如此,他们的明争暗斗,她也是明白一些的,只要江连山开口,只要他点头,她就连借口都想好。
“蓉穗,我不爱你了。”
他说的从容,他曾经用这张脸,含情脉脉的对她说,要给她种出莲花来,哪怕是用心头血也在所不惜。
她也曾对这张脸说,她会为他努力绣出江山图,同他共看他守护的疆土。
可如今,他也是用这张脸,说出了我不爱你这种话。
蓉穗觉得自己心痛,痛苦至极,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她捂住心口,缓缓看向爱人,手中是那把冯正给的刀。
冯正让她防身,蓉穗想用它逼迫江连山说爱自己,逼他抱抱自己,逼他冲着自己笑一笑。
江连山好久没抱自己了,她有点想江连山。
她拿着剑跑过去,江连山没有躲避,剑刃刺/入他的心口。
蓉穗没见过如此多的血,忙着用手捂住,她没想让江连山死去,她就是吓吓他。
江连山握住她的手,冲她笑了笑,伸出手轻轻拢住颤抖的蓉穗。
又偷偷捂住蓉穗的耳朵说了句话,再放开,继续轻轻抱住她。
再听见江连山的声音,她听见江连山说,要她忘记他。
蓉穗恍然,看向玄度:“我的错吗?我杀了他?这十几年来,我恨错了人……”
蓉穗终于支撑不住,吐出口血来,随即那些被控制之人,突然倒地。
梦卿卿明白了江穆宁未说完的解决之法,这些人是由蓉穗控制的,她的精神是支柱,倘或蓉穗精神崩溃,就控制不住这些人,她们才有机会帮他们解除控制。
玄度给他们扔了药,“给他们服下,几个时辰就好了。”
江穆宁等人刚要表示玄度大气,玄度又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友情价。”
梦卿卿等人面面相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郑言扶起蓉穗,帮她顺气,蓉穗不看他,只默默说着对不住,说着她怎么能忘,说着悔。
郑言想同她在说些什么,蓉穗似乎突然来了精神,起身快跑,众人来不及拦住,蓉穗就撞上了江连山的白玉棺。
意识消散前,蓉穗躺在地上,眼神虚晃,喃喃自语。
“我作恶多端,满手血污,几世轮回当牛做马,都已然洗刷不过我的罪恶,我见不到他了……”
“不会,”玄度缓缓开口,看向窗外,“无论你在何处,他都会等着你,陪你一同洗刷罪孽,共入轮回。”
蓉穗满意的笑笑,“那、那我就不怕了……”
玄度在其闭眼后,开口,“他在定会如此说。”
“母亲——”
郑言撕心裂肺,痛苦大喊。
“母亲——”
蓉穗没再起来,她带走了所有爱恨,去见她的小将军。
郑言呆滞,一切变化太快,他接受不得,他抬头,玄度在身边。
他想问许多,想问是否有人爱他,是否他的出生,只是为了所谓的爱恨。
没有爱吗?哪怕一丝丝……
想问的太多,最终出口,却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们是相爱的关系吗……”
玄度把玉佩缓缓放在蓉穗手中,点点头,“其实故事有另外的版本。”
冯正对蓉穗是爱而不得,他并不明白,江连山早晚得死,为何蓉穗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冯正想拆散他们,他从西域求了一种蛊毒,偷偷种在蓉穗身上,只有心爱之人心头血方可解蛊毒。
他想,江连山会救她,也会怕她知道真相而伤害她,他才可趁虚而入,不仅完成了右相杀了江连山之令,还抱得美人归。
他觉得他聪明非常。
一切都按照计划发展,江连山果然那般,蓉穗痛苦不已,按着计划真的杀了江连山,冯正偷偷取了心头血治好了蓉穗。
可计划有错,蓉穗只忘了那晚,蓉穗恨他,恨不得杀了他,她以为是他杀了她的心爱之人。
冯正想解释,可他明白,没有这滔天的恨,蓉穗就会随着江连山去了。
他失算了。
玄度低语,“你父亲对你母亲说的那句话,是爱她,这辈子,他只爱了她一个。”
郑言轻笑,够了,这就足够了,他不再多求。
他也要去见,那个他辜负了半生的人。
莲花玉佩,是江连山想送给蓉穗最后的定情之物。
玄度看了地上的蓉穗,把她抱进白玉棺里。
他不知为何会这般做,爱之一字真的如此令人疯魔?
他不懂爱,也不会爱,他只觉得无聊,为何不好好活着,为一人死生不顾,傻的很。
他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绝对不会。
梦卿卿跑到他身边,玄度正冰冷着脸,梦卿卿从怀中掏出备用的帕子和之前云胡给的伤药,给玄度的手二次包扎,这次扎了个蝴蝶结。
“我免费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小将军真的为她种出来了莲花,小姑娘也真的为他缝出来了江山图,可他们不知道,也从来没见过
是一个遗憾和错过的故事,还有点真相没说完,估计还有一章吧
给大家添麻烦啦,日更开始啦!
第30章 府中玄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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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度自然是不理她, 梦卿卿也不恼,已然十分习惯。
事情解决的七七八八,余下便是这些人的去处,不过既是失踪, 大多应有家人在等, 只需送回去即可。
梦卿卿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她缓缓蹲下,郑言此时仍旧在放空,不过须臾片刻间,再无爱恨,怎能顺然无事。
“郑公子, 有些唐突, 可我也只能问你。太子殿下, 是真的在那古寺之中, 还是有其他去处。”
郑言摇头, “母亲她应不会在此事上骗姑娘。”
梦卿卿点点头, “郑公子,我不知如何劝你莫要悲伤难过, 只一句, 无论如何, 你阿爹阿娘应是真心实意期盼你的出生,不过命运使然。”
郑言终于扬起一股释然的笑, “多谢, 不过姑娘您真的要去吗, 看时辰应是来不及了。”
“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他在我就会去, 何必执着生死。”
郑言似乎愣住,眼眸微动, 继而道:“时日无多,就算相守,亦不如相忘……”
“两人之事,一人想法怎可决定,郑公子,我如此,知鹤亦是如此,时日无多也好,时机已晚也罢,真的要在乎?”
郑言默默良久,悠悠道:“在下明白了,其余的,姑娘自己决定,快些去吧。”
借了郑言的一匹马,梦卿卿抬腿就跑,江穆宁和云胡都脱不开身,玄度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也只能她一人先只身前去,不过好在程述白之前给过一特制烟花,只需到了之后放了,不多时就应有人来了。
梦卿卿飞身置于马上,紧忙赶路,也不忘让系统给了提示面板,看清如今事件解决的进程。
不出所料,进度显示为90%,还有没解出的秘密,而这些须得在确保萧泽楷无事的前提下。
她如今只希望自己猜测无错,才好拖时间等人来。
路途遥远,好在郑言告知了一条还算是近的路才得以时辰减半,速度也快了起来。
古寺之前去过,颇有印象,不过此时门前更显清幽,格外不同些。
梦卿卿提起精神,人大概率是被骗来的,不过萧泽楷时常过来,同古寺中人应当交往甚好,就算冯正或是蓉穗派了人过来,古寺众人也会替他隐瞒。
梦卿卿信步入寺,里头依旧,都在自做自事,有条不紊,看不出异常。
见有人来,一人前来问询。
“不知姑娘为何如此早得前来?是否有急事。”
梦卿卿从怀中掏出太子府令牌,“多有叨扰,小女子是太子府之人,前来寻殿下。”
情况不清,不得贸然暴露身份,此时此刻,她也是实在不敢打赌此刻是已然来过人,还是蓉穗和冯正之人还没到。
那人看清楚牌子,回道:“殿下不在,昨晚已然回了府中,姑娘不知?”
梦卿卿恢复神色,心中猜测大概,面前之人不可信,怕是这里的人都被换了。
“碧落斋。”
不得已,梦卿卿只能赌一把,冯正爱极了蓉穗,这里之人就算不是冯正的,冯正也必然说过对蓉穗手底下人和和气气。
那人突然改了神色,低声道:“可是蓉阁主有事?”
梦卿卿松了口气,“确然,阁主那边事出了差错,命我过来,有话问太子殿下。”
说话之时,梦卿卿露出手臂上未消散的莲花刺青。
别误杀,我没骗你。
那人低眸瞥见梦卿卿手臂刺青,心头疑虑消除大半,就算是假,也不过多抓一人罢了,看了看实在无人跟着,只身前来,便道:
“姑娘既然是蓉阁主之人,我便送姑娘过去。”
“多谢。”
梦卿卿跟着那人,只见去了一处极为幽静的房前,抬步进门,又在书桌前开了一扇密门进了地下密室。
梦卿卿故作淡定,偷偷打量周围,这里极度隐秘,无人带入基本不可能找到,也因此,一路上梦卿卿并未见到守卫。
萧泽楷病弱有好处,无人看守做事方便。
梦卿卿紧跟前人脚步,只怕有错,脑子也不断思考应当如何把人从这鬼地方带走。
不知绕了多久,梦卿卿才终得以见到了萧泽楷。
萧泽楷虚弱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半分声响也无,听见声音才悠悠抬头,见是梦卿卿眼眸陡然变大。
“人在这里,姑娘问就好。”
梦卿卿快速思考,可实在无从下手,事到如今,也只能用最简单的办法了。
云胡给过她一可致人陷入昏迷的暗器,梦卿卿紧忙拿出,把人放倒,才终于松了口气。
“你、你怎得会在此处。”
梦卿卿也不隐瞒,“我来救你,殿下。”
萧泽楷摇头,“这里出不去的,你先离开,莫做傻事。”
“你是我夫君,”梦卿卿一脸认真,“互敬互爱,你保护我,我保护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梦卿卿有想起寿命值一事,紧接着道:“不必感动,问就是例行公事。”
萧泽楷认命一般,“我怕是出不去了。”
“积极起来嘛,”梦卿卿挨着他坐下,语重心长,“你这样可不行,不符合一个良好青年的要求!”
见萧泽楷迷茫的脸,梦卿卿表示,不会乐观没事,姐教你!
“记住!每天起来!面对太阳!为自己充满,满满的正能量!”
梦卿卿边说边摇花手,示意萧泽楷跟着她。
萧泽楷愣住,这人真的是来救人的?
梦卿卿扶额,事已至此,就得等故事情节自己推动自己,小说都这样,在还没来推动的时候,自娱自乐也不错。
梦卿卿孜孜不倦教萧泽楷摇花手,骗他道:“这是至高武功,只要得成,不仅仅能飞走,还得强身健体!健康人士必备!”
萧泽楷无奈,不止一次怀疑起他这太子妃的智商来。
不知为何,梦卿卿突然想到了玄度,拍了拍萧泽楷肩膀,忍下心中不忍,“殿下啊!对不住,这次救你出去的话,咱们能算是付费活动吗?”
“啊?”
梦卿卿正要解释,这里又来了人。
果不其然,剧情自己推动了,梦卿卿拍了拍自己聪明的脑袋,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来人只有两人,不过尽数在梦卿卿预料,很好,她要开始挣积分了!从此之后,她就要拿上高额积分,出任积分王者!走上人生巅峰!
“好久不见啊,”梦卿卿笑道,“冯将军同老夫人仍旧不变。”
华老夫人对梦卿卿没什么好感,之前的事她可是都记得,出言讽刺,“受不得姑娘如此,不过今日姑娘可当真会落魄啊。”
梦卿卿很早之前,就只觉得太子府有内奸,并且位分不低,大概率还会是右相的手笔。
毕竟聪明如右相,又怎会只用智商是硬伤的冯正一人来监视萧泽楷。
直到郑言出现,玄度说,郑言三个身份,最后一个,就是太子府华老夫人的儿子,所以不难再去想那内奸是何人,真相就在眼前。
“其实很容易的,”梦卿卿摆出一副深觉无聊的面孔,半蹲在地上,抬眸看着二人,“你们的计划不太周密。”
冯正争强好胜,听不得此话,“小小女子!胆敢放肆!”
“女子如何?男子如何?都有自己所长,实在不能都轻看,毕竟将军,你的计划真的是很不严密。”
“哼。”
冯正轻笑,充满鄙夷不屑,“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我先杀了你,看看你会不会还如此嘴硬!”
“将军该杀的不是我,是您身边那位。”
梦卿卿说完冲着萧泽楷偷偷轻笑,示意放心,她会安安全全把萧泽楷带出去。
萧泽楷知她所想,低下头不知说什么。
似乎从来无人如此过,他也真的没觉得有人会来救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揭穿的,不过既然梦卿卿来了,便让她来罢了。
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没那般差。
华老夫人指着梦卿卿,“将军,她在胡言乱语磨人心志,万不可轻信,还是听右相的话,先把太子杀了,以绝后患。”
梦卿卿也不让,“将军啊,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华老夫人一直让你杀了太子,让你亲手杀了殿下?”
“你这是何意!不要给老夫打哑谜!”
“怎么会,我一心一意为了将军好,才不想华老夫人,只考虑自己。”
梦卿卿茶里茶气了一番,又解释道:“太子一死,不仅朝野轰动,百姓也会,就算是右相,也得给出解释来方的脱身,不过将军觉得最后背黑锅的是您们二人中的谁呢?”
“休要信口雌黄!我怎的会伙同右相害将军!”
“我可没说哦~”梦卿卿冲着二人狡黠一笑,“将军,你要是还傻傻的为别人卖命还不知,那可就实惨,华老夫人是陪着殿下多年之人,将军是殿下明面上的政敌,凉州城百姓有目共睹,所以无论如何杀害殿下的罪名不都是将军最合适吗?”
其实冯正也明白,不过总是侥幸,他为右相卖命多年,他不会抛弃自己如此,可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生根发芽。
梦卿卿给了他右相会背叛她的理由,“将军,你手中不是有一骁勇善战的军队吗……”
华老夫人沉不住气,如此下去,冯正难免不会动摇,至少,她已然暴露,萧泽楷留不得,她动手杀了萧泽楷,冯正就会打消些疑虑,现在只有这几人,先稳住冯正,出去后,说法就由她定了,谁杀的萧泽楷,就不重要了。
掏出怀中早就备好的浸了剧毒的匕首,冲着萧泽楷猛的过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发生,萧泽楷睁开眼,眼前被梦卿卿用手挡住。
梦卿卿替他挡了刀,她愿意替她去死,用情至深如此地步……
梦卿卿颤抖的手不愿从萧泽楷眼眸移开,被信任陪伴多年之人背叛刺杀,心痛至极的场景,他就不要再看了。
意识逐渐模糊,梦卿卿模模糊糊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我都会保护你…至死不休……”
这是宿主攻略守则第一条,攻略开始前,被系统逼着背了N十多次,没成想此时此刻,竟也只记得这个了。
手从眼眸前无力滑落,萧泽楷抱紧了梦卿卿,抬眸恢复凶狠药味,嘴角扯起嗜血的笑。
“所以,先从谁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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