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那头没有传来任何回音,但是威特知道安德鲁在听。想象到此刻的安德鲁是因为他而露出了全然恼怒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让他忍不住地愉悦。
厌恶吧。
恶心吧。
最起码这一刻安德鲁的情绪只属于他。
他唇角的弧度已经从平直变为了上扬,如同一个亟待捕食的野兽玩弄着迟早会属于他的掌中之物。
“从通讯器这边听到我的声音你应该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我和谢菲尔德刚刚才在212高地打了一仗,那只雄虫已经被谢菲尔德救走了。”
他听到了安德鲁送了一口气的呼吸声。
威特向来是一个有耐心的猎手,只是这一刻他完全忍不住自己张扬的恶意:“老实说,我一点都不奇怪你会搭载小型星舰回来找谢菲尔德。”
听着通讯器那头忽然变重的呼吸声,威特的心中有满足感在升腾:“你和谢菲尔德都怕我。”
“想要在我的手底下全身而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谢菲尔德把你派去seita星不光是为了避开我,更是想为你们那点可怜的‘事业’留一点后路——你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威特顿了顿说道,“比如说,你猜猜是谁向他走漏了消息,说我要担任帝国军队的统帅的?”
“是、你——”
安德鲁终于忍不住回应了威特,他的声音一字一顿,带着无处可以发泄的怒意:“都是你计划好的?”
当时谢菲尔德心神不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安德鲁知道威特一定还和他说了别的什么。
威特贯会玩弄虫心。
威特觉得仅仅是听安德鲁说话,自己周身就能溢出甜蜜的喜悦,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安迪,你真的认为谢菲尔德不知道是我向他透露的消息吗?”
“我教过你们,真正成功的计谋,是对方明知有圈套,也不得不亲自走进圈套里。”
“你什么意思?”
老大亲自走进了圈套?安德鲁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掌狠狠捏住,威特的话外音另他感到恐惧。
“你真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但我知道你很聪明。”威特缓慢踱步到衣柜边,“怎么就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呢——你不过是谢菲尔德的一个弃子。”
“他一丝不差地按照我的计划将你派去了gama星,你又一丝不差地按照我的计划返航,他在做什么你感觉不到吗?”
威特不屑地冷嗤一声:“啊,还是说,你觉得谢菲尔德想不到你会带着小队回gama星,然后落到我的手里?”
“你闭嘴!”心中难以接受的猜想被威特亲口说出,令他有点崩溃。
威特自从跟安德鲁通讯后,脸上就始终挂着笑,此刻感觉到安德鲁的信念一点一点坍塌,笑意更盛:“宝宝,你要接受现实。正是谢菲尔德想要把你‘送’给我。”
他仿佛看到了此刻通讯器那头的安德鲁空茫呆滞的表情,他接着说道:“谢菲尔德是我费尽心思培养的继承者。但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他这次的手腕。”
“他知道怎么做才能息事宁虫,一开始先装作要保护你的样子,把你送到gama星,然后你再如他所料地自愿回来,成功落到我手里以后,你反而会恨透了我,接着为了他而拼命反抗。”
“你稍微动动嘴,和我说让我不要和谢菲尔德作对,我就会听话的——毕竟——雌父最喜欢宝宝了。”
“闭嘴闭嘴闭嘴!”安德鲁听着通讯器里传出来的话语,逐渐变得崩溃。
“宝宝,如果你愿意和我走的话,我的确可以把gama星拱手相让。”威特深情的语调像沁了剧毒的的糖。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找到我,不是吗?”安德鲁没有理会威特后面的话。
他执着于此刻自己并未落在威特手里的事实。
他死死捏着通讯器,询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希冀与恳求,好像在求威特承认这个事情。
他将这个仅剩的依据当成了自己此刻救命的稻草。
“你说的对。”威特打开了衣柜,里面是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符的衣服,更多的是琳琅满目的里衣。
“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只特别的雄虫。有了他的帮助,你到gama星的时间才比我预想的要提前。”
那个雄虫还在212高地遗落了一把很有趣的锤子。
“但是如果没有那只虫,一切就按照它应该按照的轨迹运行,不是吗?”威特说道,“安迪,别傻了。”
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安德鲁剧烈的喘息,威特甚至听到了他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踢开的声音。
须臾,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平静的语气中带着略微的颤抖:“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会信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威特对安德鲁的回答早有预料,只是笑笑。
听着安德鲁嗓音之中浮于表面的平静,他不急不缓地对着他的猎物放出了最后的杀招:“啊,还有一个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谢菲尔德把那只雄虫救走的时候受了重伤,现在应该在蜿蜒山脉一带,你去晚一点,他可能就要死了。”
“重伤?!”安德鲁混乱的思绪捕捉到了这个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词汇。
谢菲尔德的自愈能力可怕地吓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都是为了救那只雄虫。”他充满兴味地反问:“你喜欢那只像莫里斯的雄虫是不是,现在他也正在跟谢菲尔德厮守在一起。安迪,你什么都得不到,只是傻兮兮地在为谢菲尔德卖命。”
安德鲁的瞳孔微微长大——威特说他喜欢谁?
威特完美无缺的话术与逻辑终于让他窥见了一点裂痕,可是对于谢菲尔德派他去seita星的事情此刻变成了想他难以想清的疑云,成为一条横亘在他心口的新伤。
他知道威特的话不能相信,可是谢菲尔德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
还有蜿蜒山脉......安德鲁额角的青筋暴起,那个地方最近可太平不了。谢菲尔德真的重伤,遇到那群难缠的家伙可就危险了。
等等,还有贝里尔!!!
绝对不能让这个星球的虫知道这里来了一只雄虫!
“该死!”安德鲁低低地咒了一声,看向营帐外面,重新又打成一团的原著民,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安迪,我知道现在‘叛军’帐下无主帅,已经捉襟见肘,而你也分身乏术。”威特适时地增加自己的砝码,“你要是答应跟我回主星,我甚至可以帮谢菲尔德摆平一切后续的事。”
“这样,也算帮你还一笔和谢菲尔德之间的烂账。”威特最终拿出了衣柜中的一件白色的里衣,深深埋在其中嗅闻。
里衣上的独特的草木香已经变得很淡了——那是安迪的味道。
只要闻一点,他就可以情动。
几千个日日夜夜,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以后再也不需要这样了,威特的眼眸中洋溢着兴奋的光。他知道自己胜券在握,于是不再珍惜这个衣柜里细心保存的衣服,直直地往自己的下摆伸去。
安德鲁听着通讯器那边的声音,整个虫如坠冰窟。
“宝宝……”威特的声音沙哑又迷离,“你的味道好香,从跟你说话的时候开始,我就忍得很辛苦。”
“你!”
威特笑道:“你不会拒绝我的不是吗?因为这不仅是我希望的结果,也是谢菲尔德希望的结果。”
“还有,你不会不在乎谢菲尔德和那个雄虫的命,是不是?”
良久,安德鲁听着威特一声一声的喘息与低吟,最终认命般地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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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山脉深处。
天光照进了山洞。
白衡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整个虫因为被谢菲尔德紧紧抱住,身上甚至热得出了黏腻的汗。
他略一翻身,谢菲尔德就紧紧地凑了上来。
白衡彻底清醒了。
睡一晚上了,总该恢复正常了吧?
“谢菲尔德?”
白衡伸手摸了摸谢菲尔德的额头,还是烫的吓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主,谢菲尔德还在情热期,可能是由于你昨天仅仅进行了安抚,并没有什么深入行为,所以是的机体没有得到满足。】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白衡一脸菜色,“你明明说那些行为都行!”
【好吧,谢菲尔德的确很反常,他不光出现情热现象,就连记忆也受到了严重影响。】
“那现在怎么办?”白衡被追着要抱的谢菲尔德弄得受不了,“这是不是需要抑制剂?”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操作性为0。】
【9420给出的最优解是交换j液。】
“滚啊你!”
白衡快要气死了,他就是和这个狗屁系统说不清人话。
“附近有什么虫吗?有雌虫聚居肯定就能有抑制剂。”
【宿主,说道这个,9420就不得不提了,有一大波虫潮正在向您袭来。】
白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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