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宜川侯带着裴管家去了别院,向瑞亲王负荆请罪,被瑞亲王提起,又想起了裴舒。
他想着,既然来了,顺便把人接回去,可瑞亲王根本不理会他,开口下逐客令。
回到侯府,宜川侯越想越觉嫡女厉害,不仅攀上了瑞亲王,还入了长公主的眼。
若是任由流言继续,他们接不回嫡女,怕是要得罪长公主和瑞亲王。
这两位,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得罪不起。
他找裴老夫人合计半晌,决定亲自上门,把嫡女接回去。
总归是自己女儿,接回去养着便是。
于是一早,他带上厚礼,写了拜帖来到长公主府。
长公主和谢驸马为人低调,轻易不见客,管家也不敢做主,于是让人进内院传话,问问长公主和驸马爷的意思。
谢斐看不上宜川侯府的人,直接道:“不见。”
什么阿猫阿狗,也要见瑾瑜,也不看看自己的脸。
冬青要去回话,被长公主拦住,长公主问:“谁来了?”
这个冬青知道:“是宜川侯。”
长公主觉得稀奇:“呦,终于舍得出面了。不见,让他回吧,就说驸马不在,我身子不适,让他改日再来。”
冬青得了话,连忙去办了,将话传给管家。
管家客客气气请宜川侯出去了。
宜川侯不想走,还想让管家通融一二。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个太监来了,见了管家,便上前打招呼,客客气气问长公主和驸马可在。
“在,在,在。”管家请太监进屋,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他们做奴才的不敢怠慢。
一旁的宜川侯愣在原地,方才还说驸马不在,长公主身子不适呢,合着他不配。
不过宜川侯不死心,跟在太监和管家身后,就想见见谢斐,好把嫡女接回去。
谢斐听闻宫里来人了,便知有事儿,嘱咐底下的人好生照顾公主,便来了前院。
太监总管见到谢斐,先行礼问安,才缓缓道明来意:“驸马爷,太后想见长公主的客人,您看,让她跟咱家走一趟吧。”
这位客人不得了,长公主盛怒,被她几句话哄住了,这是往日不曾有的事儿。
不仅如此,还大放厥词,让太后喝水塞牙,屁股开花,胆子可真够大了,也是愚蠢,为了哄长公主开心,竟诅咒太后。
这次进宫,非要给她一些颜色看看。
谢斐不知裴舒说了哪些玩笑话,只当太后要见裴舒,不过这事儿他做不得主,还要问问公主的意思。
他让总管太监稍等片刻,进去问问长公主的意见。
太监也知谢斐不当家,寒暄几句,耐心等着。
长公主闻言,直接拒绝,舒儿是她请来的客人,进了宫出了事,她如何向青蓉交代。
她命冬梅走一趟,说明她的意思,舒儿很忙,要哄自己开心,还要给她做饭,便不去见太后了。
宜川侯一直在旁边看着,暗自思量太后和公主斗法,嫡女这是成了池鱼了。
得了长公主看重又如何,现在她得罪了太后,日后怕是……
不过他没离开,想看看后续如何,被谢斐赶了出去。
什么人,自己嫡女都要有危险了,他一个当爹了,一点儿不着急,好似看陌生人的戏,真是不配当爹。
宜川侯被赶出去,自觉没脸,他不反省自己,觉得裴舒是灾星,遇见她便没好事儿。
还是裴敏孝顺,知道关心他,早上来时,她还提醒自己,裴舒还在生气,恐见不到人,恳求自己,让人把她送回去。
看看,多孝顺多事儿的孩子。
宜川侯也是被表象迷了眼,没看出裴敏是以退为进。
她先说裴舒生气,后说送自己回去,要是想走,自己早走了,还用送来送去的。
太监无功而返,将事情说与太后听,太后觉得长公主维护裴舒,拂了她的面子,更是不喜裴舒,又让人去传旨意,一定要把裴舒宣进宫。
长公主若是拦着就是抗旨不尊。
纵然长公主是太后的亲女,也不能违背太后的懿旨。
她让冬至陪着裴舒,可太监总管不让,说太后只见裴舒一人。
裴舒走后,长公主不放心,命人去了趟瑞亲王府,找瑞亲王进宫一趟,务必让裴舒安然无恙回来。
算自己欠皇叔一个人情。
瑞亲王得了消息,无声笑了,小丫头运气不错,竟得了瑾瑜的看重,很不错。
不过也得罪了太后吧。
能让长公主欠自己一个人情,瑞亲王还真乐意,于是命人备马车。
长公主府发生的事儿,或许能瞒得住旁人,却瞒不住宜川侯府的人。
宜川侯是当事人,目睹了一切,回家后去了松鹤堂,告诉裴老夫人:“这丫头时运不济,虽入了长公主的眼,却得罪了太后。咱们还是不要管了,且看这丫头的造化吧。”
太后可不是好相与的,长公主与其置气多年,每每见面都不欢而散,甚至争执吵闹。
亲生女儿对一个外面呵护有加,对自己的母后不假辞色,太后能高兴才怪。
裴舒这次真要栽了。
宜川侯身为父亲,没想进宫救女儿,还置之不理,着实令人寒心。
裴夫人准备进来,正巧听见这句话,觉得宜川侯的心太硬。
若是歆儿落难,侯爷会出手相救吗。
裴洛不舍得妹妹受罪,想进宫却不得门路,心急如焚,在听风院来回踱步,还让裴英想办法。
真是病急乱投医,裴英一个奴才,能有什么办法。
裴英不想裴洛伤心,也帮着想,突然想起一个人,提醒裴洛道:“世子,或许可以找三皇子试试。”
因为裴敏对三皇子有救命之恩,三皇子对裴洛另眼相看,或许能试一试。
裴洛觉得不妥,三皇子已经知道了裴敏的身份,舒儿身份特殊,不宜找三皇子帮忙。
他想来想去,觉得找谢斐最合适,人在长公主府被带走,若是出事了,长公主府该负责的。
想到这里,他命裴英备马,准备去长公主一趟。
裴敏在听风院安插了人,听风院的风吹草动,她都知道,知裴舒被太后宣进宫,转眼一转,喊来丫鬟,让她去找佳慧郡主,就说她病了,不能赴约,若是佳慧问缘由,就把被打的事说出去,还要透露裴舒进宫的消息。
希望嘉惠郡主不要令她失望才好。
裴洛先去了长公主府,又觉得不保险,还去了禄国公府。
路老夫人知裴舒被太后宣进里,也怕裴舒没学过规矩,冲撞了哪个贵人,连忙命人去备马车。
她要去宫里一趟,非要护住舒儿不可。
裴洛不放心,也非要跟着。
陆老夫人没有拒绝,让裴洛跟着了,也好让舒儿知道,他的哥哥是担心她,如此也能联络兄妹感情。
裴舒在太监总管带领下,来到了慈安宫。
他们还未进院子,遇见一个宫女从慈安宫出来,见到太监总管,喊了句:“徐总管,您回来了,太后累了,刚歇下。”
简单的一句话,徐总管是人精,哪里不知是怎么回事。
下马威而已,太后这是看不惯这丫头阿谀奉承,蛊惑长公主,想教训一下这个丫头呢。
如此甚好,听说这丫头是乡下来的,竟入了长公主的眼,也不知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徐总管看一眼裴舒,笑着道:“真是不巧,太后她老人家歇着了,也是咱们在公主府耽误了时辰,不凑巧了。要不您在这里等会儿。”
说完,也不给裴舒反驳的机会,径直带着人离开了。
八月底的天,日头依然毒辣,站在太阳底下,晒得人脸疼。
跟着徐总管一路走来,花了小半个时辰,皇宫连个阴凉的地方都没有,晒得裴舒晕晕乎乎的。
她即便脑子不好使,也知徐总管他们故意的,这是看自己不顺眼,想整治她呢。
不就是得长公主的青睐,她也没抛徐总管家的祖坟,咋就有深仇大恨了。
不过裴舒不傻,才不会亏待自己,见四处无人,便去了廊檐下。
正殿内,太后躺在榻上,身边围了两三个宫女,一个捏肩膀,一个捶腿,旁边还有一个打扇子的。
不远处站着一个嬷嬷,三角眼,颧骨高,薄嘴唇,看着有些严厉刻薄。
徐总管进去,先给容太后行礼,笑着道:“太后娘娘,奴才把人带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你觉得这丫头如何?”太后缓缓睁眼,看一眼徐总管。
要是没一些本事,这丫头怎么入得了瑾瑜的眼睛。
“是个心眼多的。”徐总管略微停顿,小心翼翼道。
他知道,太后最不喜欢心眼多的姑娘,尤其是心眼多,又喜欢攀高枝儿的,那就是容太后的底线。
容太后嗯了一声,又闭上眼:“让她在外面等着吧。”
一刻钟过去,两刻钟过去。
裴舒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见太后还没有传唤她的意思,心中不免着急,老太婆什么意思?
这是继续晾着她,也幸亏她聪慧,没在太阳底下,不然得脱层皮。
太后不召见,她得想办法让太后想起她,不然还要等下去。
这时出来一个宫女,说太后醒了,让裴舒进去呢。
裴舒嗯了一声,道了谢,跟着宫女进去。
她知太后看不上她,规规矩矩行了礼,并不抬头看太后。
自裴舒进来,太后就打量着裴舒,看着是个乖巧的,就是心眼多了些,还想攀高枝儿,可惜了。
裴舒近前了,太后命裴舒抬起头来。
太后看清裴舒的长相,暗道:这就是瑾瑜喜欢的丫头,是漂亮了些,也没见太过出众。
一个乡下丫头,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得瑾瑜另眼相看。
裴舒抬头垂眸,双膝跪地,脊背挺直。
太后对裴舒的第一印象不错。
徐总管见太后不发落裴舒,不免有些担心,这丫头难道入了太后的眼?不能吧。
“方才让你在原地等着,你去了哪里,也太没规矩了。”徐总管先发难了。
裴舒老老实实回答:“小女子去阴凉的地方待着了。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廊檐下。
小女子是乡下来的,也不傻,知道不能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便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
太后娘娘仁慈,和长公主一样和蔼,找小女子来问话,定不会故意为难,让小女子在太阳底下晒着。
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还以为太后娘娘故意为难小女子,也故意不给长公主面子,这不是挑起母女矛盾吗。”
这一通辩解,倒是为太后着想。
太后自然听出来了,觉得裴舒心眼多,也信了徐总管的话,凉凉开口:“心眼不少,怪不得能笼络长公主的心。”
这话并非褒义,而在贬低裴舒。
裴舒假装没听出来,笑着道:“太后和长公主不愧是母女,长公主也说我聪明,我不仅聪明,还心灵手巧,长公主喜欢我做的饭,也喜欢我画的画,我做的木雕长公主也喜欢呢。哎,不聪明不行,不然命都没了。”
“哦,这话从何从起啊。”太后听了裴舒自夸的话,觉得新鲜,反而觉得裴舒实诚,心眼多不要紧,只要不是坏心眼,多一些也没什么。
“我一岁走丢,被人牙子卖了,后来人牙子被抓,我被官府送到了一户农家,等着家人来接我,这一等就是三年。
生活在农家不易,两岁走稳了便开始干活,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等来家人来接我了,可家人接走了养父母的亲女,把我留下了。
我得继续过苦日子,不过比以前更苦了。吃不饱穿不暖是小事儿。
养父母觉得我是绊脚石,挡了他们女儿的荣华路,一心想让我死。
我小时候落水,一次被人救了,一次自己爬了出来,进入深山迷路,被猎户看见送回了家。
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不在了。
等我到了十二岁,他们把我卖给人当童养媳,也是我运气好,婆母一家人待我如亲生。养父母觉得我日子舒坦,又来害我,他们收买我的婆家人,让继奶奶和三婶虐待我。
不过我婆家人护着我,他们没能得逞,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他们收买癞子堵我,想败坏我的名声,在乡下那种地方,女孩子要是没有名声,要么自缢,要么被沉塘。我在婆母和哥哥的帮助下躲了过去,他们还不善罢甘休。
养母杀人,她们把我叫回去,想让我顶罪。
这可是杀人的大罪。也幸亏我公公跟着我回了养母家,揭穿了他们的阴谋。我这才过上几日清静日子。”
裴舒说这事儿,好似叙述陌生人的事一般,不悲不喜,平静得令人心疼。
天下真有这样的事。这丫头才多大年纪,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真真是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殿内一众宫女太监,无不默默落泪,心里感叹裴舒命苦,也同情她的遭遇。
进宫当奴才的,又有几个富贵人家的孩子,都是穷苦出身,经历过磨难的。
不过与裴舒比起来,他们倒是幸运了。
裴舒故意说那么多,一是拖延时间,二是想把裴敏的事宣扬出去。
她还不信了,有这样的亲生父母,裴敏还能嫁给三皇子,做梦快一些。
不过裴舒连梦都不让她做。
她这一招叫祸水东引,和太后娘娘聊一些别的事,就不会怪罪她了。
她抬眼见太后红了眼,有些诧异,旁边的徐总管也在擦眼睛,还有一旁的几个宫女,好像都在偷偷抹泪。
这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别人来救,还有就是给裴敏上眼药,并不想引起别人的同情啊。
容太后也没想到,裴舒小小年纪,竟有这么忐忑的身世,身世被人顶了,想到这里,太后又问:“你原来的亲人呢,还在吗?”
“在。”裴舒仍然实话实说,“只是他们并未拨乱反正,想继续养着养女,说有感情了,舍不得放人离开。”
容太后痛心疾首:“怎么能这样,那家人作践你,他们倒是把别人的女儿当成宝。岂有此理,天下怎么有如此糊涂的爹娘。”
她越看越觉裴舒可怜,忙让宫女把人扶起,又赐了座,让裴舒坐下慢慢说。
女人都爱听八卦,这是共性,这个时代没手机没电视,也只剩下唠嗑吃瓜这一条娱乐项目了。
看看太后娘娘,那八卦的眼神,都能放光了。
再看看旁边的宫女派,一脸殷切的看着她,想继续听故事呢。
裴舒说了许多,又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从公主府出来,多个时辰没进水了,嗓子干涩得厉害。
她怎能让这些人如愿,轻咳一声,太后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也想同情这可怜的丫头,又让人送茶水进来。
裴舒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也不嫌热,见太后等人都在看她,顿觉不好意,脸颊绯红低头小声道:“实在是口渴了,长公主说我牛嚼牡丹,不懂欣赏,我不是高雅之人,欣赏不来。”
话落,又继续说自己的故事“我娘思念我过度,早早去了。现在是继母当家。”
继母当家?
太后等人开始补脑,哟,这孩子真苦命,养母虐待,生母早逝,现在是继母当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一点不假。
“他们就没打算接你回去?”太后问。
“接了,可我不想回去,我看见那人,就会想起养母他们虐待与我,我跟着婆家挺好,婆母待我如亲女,我喜欢现在的家。”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瑞亲王到。”
听见这话,裴舒松了一口气,总算来人了,瑞亲王也行。
她觉得瑞亲王人好,不会看着她受罚,二次救命之恩,用佛跳墙报答,回去就做。
长公主的小厨房有不少食材,肯定够了。
少顷,瑞亲王进来,先给太后见礼,笑着道:“有些日子没见皇嫂了,皇嫂似乎又变年轻了。”
裴舒开口:“什么叫又,我看太后一直很年轻,今年有五十吗?”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人都是听觉动物,反正不要钱,裴舒说起来没有心理负担。
一句话引得太后笑声不断,指着裴舒对瑞亲王道:“这丫头是瑾瑜看上的,是个猴精,怪不得能得瑾瑜看重,这小嘴,也太会说了。”
瑞亲王看向裴舒,假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这丫头。”
容太后惊讶瑞亲王认识裴舒,问起缘由。
瑞亲王没有瞒着,说了裴舒的身份,还说了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太后看向裴舒,眼神都变了。也幸亏方才没惩罚这丫头,若是惩罚了,不仅没法和瑾瑜交代,还会惹陆老夫人不快。
两人多年的交情,太后知道陆老夫人多想见这个外孙女。
人不仅叨,她刚想起陆老夫人,外面太监来报,说陆老夫人求见,就在慈安宫门口。
随后是谢斐求见。
再然后是佳慧郡主求见。
太后看一眼裴舒,心中了然,更庆幸没动手。
听说了裴舒的故事,她充满了愧疚感,命身旁的嬷嬷去库房,选一些女孩用的东西,走时让裴舒带着。
谢斐,陆老夫人和裴洛相继进来,见裴舒无事,稍稍安心,又给太后行礼。
佳慧郡主是为好好友撑腰来的,见裴舒安然无恙,心里暗恨,不过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立在一旁瞧着裴舒和太后。
这是到哪一步了。这个乡下来的怎么坐着。
太后指着裴舒,对陆老夫人道:“这只猴精是你家的?小嘴会哄人,不仅哄住了瑾瑜,也把哀家哄住了,你猜她在公主府怎么哄瑾瑜的,说让我喝水塞牙,屁股开花,你听听,你听听,这是什么话,跟我虐待瑾瑜似的,我可是亲娘,不继母。”
她故意活跃气氛呢,让别人都瞧瞧,她没有虐待裴舒。
容太后是人精,她算看出来,驸马两口子看重这个丫头,陆老夫人更是看重。
自她当了太后,陆老夫人很少主动进宫,都是她找路老夫人说话。
裴舒看出太后不责怪,不过还要解释一二,起身跪下,笑着道:“谁知您知罪公主的是太后您啊,要是知道是您,我让我自己的屁股开花,也万万不敢说的。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还请您不要怪罪,您要是觉得不高兴,就让我屁股开花吧。”
太后并未生气,指着裴舒对陆老夫人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只说了她一句,她这么多句等着我,当真是生了一张巧嘴,起来吧,不知者不罪,我看你也不像乡下出来的,说话一套套的,还文绉绉的,像是读过书的。”
裴舒承认:“婆母家的哥哥考中了解元,他教我读书识字。”
“好好好,你这丫头也是命好。遇见了好人家呢。”
太后和裴舒你一句,我一句,别人无法插嘴,像是相处融洽。
来解救裴舒的众人:“……”
好像他们无用武之地啊。
裴舒等人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大多与长公主有关,还有乡下的那段日子,还有那幅画。
太后知裴舒善丹青,让裴舒给画一幅。
那日她也看见了,当时只顾着和瑾瑜争执,并未问出口。
裴舒答应,带着太后的赏赐出宫去了。
陆老夫人知裴舒住在长公主府,如今又入了太后的眼,将来更不怕了,与裴舒说了几句话,让裴洛送裴舒去公主府。
裴洛应下,裴舒拒绝,说跟谢斐回去就行。
陆老夫人见外孙女排斥,也不强求,想着回头再和她解释,这次是裴洛搬了救兵。
不过有外人在,不方便说。
裴舒欢喜坐上马车,去了长公主府。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佳慧郡主被留在了慈安宫,还被太后训斥了一顿。
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还有宜川侯府的那个养女,才真是心眼多,且没一个好心眼的。
裴敏不知,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能让裴舒受罚,还令太后厌恶了自己。
她要是知道了,肠子怕要悔青了。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