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再说了什么,裴舒走远了,听不真切。
不过还有一星半点儿入了耳朵。跟她有关呢。
太后许久没见长公主开怀大笑了,觉得裴舒讨女儿喜欢,让她留下伺候长公主呢。
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长得跟妖精似的,别有什么其他心思,让长公主防着一些。
长公主反讽:“你以为都跟宫里人一样龌龊。”
这话声音大了些,被裴舒听了去。悄悄噘嘴,眸中满是讥讽,不过被她垂眸遮掩住了。
切,还真敢想。
她可不是卖身为奴的婢女。
不过长公主可真敢怼,一句话把宫里的人都骂了,宫里的人招她惹她了。
裴舒去了花园,欣赏风景,脸上悻悻,觉得无聊。
还是自己的狗窝好,不是,还是自家好,不过她的家还没着落呢。
她该买一个院子了。
裴舒在花园里转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丫头过来,对冬至使了个眼色。
冬至会意,带着裴舒回了主院。
裴舒回到主院后,觉得气氛压抑,丫鬟婆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还未进了门,便见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出来,战战兢兢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瓷片。
长公主这是发脾气摔东西了。
裴舒顿了顿犹豫了,她该不该进去。
犹豫间,冬至推了推裴舒的胳膊。
裴舒回头,便见冬至给她使眼色,让她进屋。
长公主最不喜太后来,每次母女俩都不欢而散。
太后强势,长公主性子执拗,两人见面便会发生争吵。
自长公主在雪地里跪了一日,回来后大病一场,便与太后这样了,好似水火不容一般。
太后让长公主进宫,长公主都称病拒绝。
这次也不知太后与长公主说了什么,长公主竟摔了茶盏,可见是气狠了。
长公主多久没摔东西了。长公主生气,主院下人都害怕多日。
冬至她们知道,长公主对裴舒不一样,或许裴舒能让长公主开心一些。
裴舒看出冬至的意图,她也不想去好不好。
冬至恳求再四,裴舒才答应,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屋内。
进屋后,见长公主坐在窗边贵妃榻上,眼睛望着院外,不知在想什么,身影孱弱,还有些孤独。
裴舒有些心疼,即便她是长公主,也是常人,有喜怒哀乐,跟母亲吵架后失落伤心,需要人安慰。
她走过去,站在长公主身后良久,长公主都未曾发觉。
裴舒轻咳一声,特意弄出声音,伸手捂住长公主的眼睛,捏着嗓子道:“猜猜我是谁?”
长公主自然知道是裴舒,这丫头,悲伤的气氛被她一搞怪,倒是散了不少,心中的郁气也不见了:“还能是谁,是人见人爱的舒儿丫头。”
“哎呀,姑姑就算知道是我,你也该多猜几次,这样才有意思呀,您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多没成就感。”裴舒坐到长公主对面,抓起长公主的手,歪着头细细打量着她,突然伸出手捧着长公主的脸,用大拇指轻轻舒展她眼角的皱纹,“快和舒儿说说,谁惹我亲爱的姑姑生气了,我帮您揍去,让她喝水塞牙,屁股开花。”
听了这话,长公主笑出声,点着裴舒的额头:“你这淘气的丫头,谁都敢编排,也不怕掉脑袋。”
“只要您高兴开心,她才舍不得我掉脑袋呢。”这个她是谁,裴舒清楚,长公主更清楚。
其他人躲在门口,听了这话,也都跟着笑了,不过不敢出声,唯恐长公主怪罪。
这时候,谢斐进来了,见长公主没有生气,还和裴舒有说有笑,便知怎么回事儿了。
裴舒确实是开心果,懂得哄长公主开心。
他也没想到,太后亲自来了,还和长公主发生了冲突。
不用想也是为何,长公主身子不好,太后怕她生产不易,想打掉孩子。
这个孩子是长公主好不容易得来的,哪里舍得。
他听到太后来了,便知不妙,辞了武帝就回来了。
没想到长公主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裴舒见谢斐来了,要辞了出来。
长公主拉着不让,让谢斐去书房,最近都住在书房那边,她和裴舒说说话。
裴舒不好意思,这不合规矩,哪能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姑姑,随便给我找个地儿住就行,哪能打扰您和姑父联络感情。”
“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联络感情,整日对着他那张老脸,我也厌了,还是舒儿好看,长得像一朵花,看着养眼也舒心。”长公主说着,看向谢斐,“谢驸马,我说得可对?”
谢斐哭笑不得,忙不得点头:“公主说的都是对的,小生这就告退,不打扰你和小娘子联络感情了。”
一言未落,谢斐笑着出去,走到门口,嘱咐丫鬟婆子小心伺候,万不可出差错。
裴舒留在了长公主府,做做饭,陪着长公主说说话,偶尔去花园里转转看看风景,一天过去,日子倒也充实平静。
她这边平静,宜川侯府却乱成一团。
裴夫人去别院接人,白跑一趟,还被瑞亲王拦住,告了裴管家一状,感觉又丢人又害怕,回去后去了书房,找到宜川侯,将事情经过说了。
宜川侯也畏惧瑞亲王,听了缘由,脑门上浸出冷汗,那可是真正的皇族,还是陛下的亲叔叔。
裴管家骂了瑞亲王,等于藐视皇权,可是杀头的大罪。说不得还要连累侯府。
宜川侯想了半晌,挥挥手让裴夫人下去,自己带人去了松鹤堂,找裴老夫人商议,如何给瑞亲王赔罪。
这是可大可小,要是做得妥当,说不定还能攀上瑞亲王。
裴老夫人再看中裴管家,也是奴才,万不能因为一个奴才毁了侯府。
她命人把裴管家喊来,直接开口质问,他是否骂过瑞亲王。
裴管家知道事情败露,扑通一声跪下,头触地磕头,口内喊着求饶的话。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根本不知那人是瑞亲王,若是知道,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裴老夫人看他磕破了头,让他起来,思忖片刻,忍痛道:“你惹了祸,需得你解决,不仅如此,侯爷也要被你连累了。”
裴管家混迹京城多年,自然知道辱骂皇族的罪名,他不想死,又想跪地求饶。
裴老夫人叹息一声:“行了,你起来吧,带上厚礼,跟着侯爷去一趟瑞亲王府,能不能留住性命,就看你自己了。”
带上重礼,负荆请罪,这是唯一能走的路。
裴管家一个做奴才的,没有权利拒绝。
他怀着忐忑的心,跟着宜川侯来了瑞亲王府。
到了瑞亲王府门前,两人上前敲,不多时出来一个小厮,开了门探出头来,看见宜川侯两人,询问一番,得知他们上门赔罪,要见自家主子。
“我家主子不在,一早便出门了,归期不定。你们若不想等着,便递了帖子,改日再来。”话音未落,小厮关了门。
宜川侯猜测瑞亲王在别院,想了想,又带着陪管家来到别院。
瑞亲王没有轻易见宜川侯,让他们等了一个时辰,才姗姗来迟。
宜川侯见到瑞亲王,先行礼问安,后命裴管家跪一下,诚恳致歉,又奉上了礼单。
瑞亲王未曾施舍一个眼神给他们,视线落在礼单上。
凌苏会意,上前几步,接了礼单递给瑞亲王:“小师叔请过目。”
瑞亲王展开礼单,匆匆扫了几眼,见上面有不少好东西,还有几本孤本,满意点头:“侯府果真富贵,怪不得令人迷了双眼,死皮赖脸也要留下。”
宜川侯府真假千金的事,都传遍京城了,宜川侯自然也清楚一二。
“王爷,您这是何意?”听到瑞亲王的话,不过宜川侯还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半晌后,他想起嫡女住在瑞亲王别院,顿时明白了什么,瑞亲王想为嫡女做主?
不过他拿不准,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没别的意思,裴侯爷不要多想。”瑞亲王看向跪着的裴管家,把礼单递给凌苏,“把这些给小丫头送去,就当饭钱。”
宜川侯府对裴舒不管不顾,达十年之久,拿出些好东西,补偿裴舒也是应该的。
瑞亲王可怜裴舒,一个真千金,流落在外就算了,还有家不能回。着实可怜了些。
再说,他也看这丫头顺眼,不做作,还做得一手好饭。
得空了,把人请到瑞亲王府去,让她把债还了,报出的菜名全做了。
瑞亲王注定要失望了,长公主有孕,裴舒要在长公主府住着,不知何时回来。
宜川侯不知小丫头是谁,能让瑞亲王如此大手笔,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见瑞亲王不再生气,带着裴管家准备离去。
瑞亲王叫住他们,提醒道:“宜川侯,你家女儿住在这里呢,你就不想看上一眼?”
这人当真没把裴舒放在心上。
看着宜川侯困惑的眼神,瑞亲王确定他没有心,摆摆手,让人滚了,还特意嘱咐宜川侯,他家奴才犯了错,这个处理便好,这样的奴才胆大妄为,不可再留在家中了,万一哪天再闯了祸,岂不是要连累侯府。
裴管家抖如筛糠,恳求瑞亲王原谅,还自打嘴巴子,只为让瑞亲王消气。
瑞亲王摆手,让宜川侯主仆二人滚蛋。
他喜怒不定,令宜川侯心虚,想了半晌终于想起来,那个从乡下回来的女儿,可不就是住在瑞亲王的别院。
他以为是在其他地方的别院,没想到竟是这里。
宜川侯欲开口询问裴舒的事,被瑞亲王赶了出去。
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什么东西。
他终生未娶,不知有儿女是什么样的体验,不过有一定可以肯定,那就是不能让孩子受委屈。
宠着别人家的种,怠慢自己孩子,这种愚蠢的行为,也只有宜川侯府能做得出来。
别院主院,苏青蓉得知长公主有了身孕,既高兴又欣慰。裴舒去了公主府,她也放心。
在公主府,没人敢欺负裴舒,能清静一些时日。
她照顾着牛牛,还要管着囡囡,不知陆老夫人等人也上门的事,问俞临江:“宜川侯府可来人了。”
城门口都堵人了,上门接人也正常。
不过舒儿是不回去的,舒儿不回去是一回事,宜川侯府是否接人又是另一回事儿。
“来了,裴洛来了一次,那个假货来了,管家也来了,裴夫人带着女儿是最后来的。”俞临江如实道,“也只有裴洛有诚诚意,是真心希望舒儿回家,其余人都是做做样子。”
“假货来了,她还有脸来,脸可真大。”苏青蓉气得想打人。“占了舒儿的位置,她家人虐待舒儿,她倒是有脸来,还接舒儿回家,倒成了她是侯府千金了。最后怎么样了,你们怎么没告诉我,我去把人赶走。”
舒儿看见那个假货,又得想起被家人嫌弃的事,该多伤心啊。
这个宜川侯府太过分了。放着亲生的不养,非要留着那鸠占鹊巢的。
俞临江没瞒着,把裴舒打裴敏的事说了。
苏青蓉听了觉得解气,夸赞裴舒一回。
是夜三更时,人都入睡了,从别院墙上出去一个人,快如闪电,谁都没有注意。
沈府旁边的院落。
沈千流坐在桌案前,面前铺着一张卷宗,眼睛盯在上面,心思却没在卷宗上。
他看了看一旁的沙漏,已经是三更多了,那人还没来,是没看到自己留下的东西吗。
不应该,俞临江心细如尘,他在那里站了片刻,俞临江就在不远处,两人交换了眼神,他不可能不知道。
难道因为别的事而耽搁了。也有可能的。
思绪想到这里,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几乎微不可闻。
沈千流内力不及俞临江,也是不错的,不然不会轻易坐上副指挥的位置。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看到了俞临江,他一身黑衣,蒙了面,仅仅一双眼睛,沈千流确认,这人就是俞临江。
俞临江快速进来,朝外扫视几眼,见没人跟着,便关了门。
沈千流也说这里安全,没人盯着。
试想,谁会盯着一个不相干的院子。
进屋后,俞临江打量着屋内,见屋内摆设不错,就知沈千流过得不错,平静:“还顺利吗,都查到了一些什么?”
“贤妃娘娘是你曾经的舅母,如今的镇北元帅是你舅父的副将,是容家人,三皇子的母族,太后和贵妃的娘家。苏家落败后,苏家旁支也起来了,这就令人深思了,还有,乌衣卫指挥使曾经是我父亲的副将,沈家和苏家倒下后,还有几家,也都是那时候起来的,他们并未受到牵连,还因此得到了重视。”沈千流自小在江湖上长大,什么样的龌鹾事没见过。
这几个人一定做了什么,让武帝另眼相看,这才得以重用。
他说着走到书架旁,拿出一本书,打开后并非是书,而是木制盒子,做得和书册一样,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放在书堆中,更不会引人注意,里面是俞临江曾经给他兵符:“苏家还有一些人,看到兵符,燃起了希望,想为苏家平反,可这事儿何其难。上面那位不会允许。”
俞临江没说话,接过兵符抚摸着,随后递给沈千流:“你保存着。”
他这里不安全,那人安插的棋子死了,还会另外安排人。
这东西还是沈千流拿着好。
沈千流不愿保存,扔给了俞临江:“这东西贵重,我可担不起这重任,还是你拿着吧,你可托人保管。”
俞临江想到了裴舒,她或许是个好的选择。
那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一个小丫头。
俞临江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把兵符揣在怀里,让沈千流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裴舒睡得不是很安稳,因为认床,后半夜才模糊睡下,早早就醒了。
醒来后去了厨房,准备给长公主做早膳,对她热络的厨娘,今日对她客客气气,还带着一些恭敬。
裴舒聪慧,略微一想便知道发生何事,这是知道她的身份了,或者被长公主身边的人提醒了。
早膳简单,裴舒做了瘦肉粥。
又做一个豆腐脑,豆子昨天便发好了。
主食是春饼,春饼薄如蝉翼,还很筋道,裹上炒合菜卷着吃,滋味别提了。
合菜韭菜、豆芽、胡萝卜、猪肉、粉条、鸡蛋炒制而成。
可惜没有带她做的酱,要是加上一点,味道会更好。
厨娘见裴舒做得简单,忍不住提醒裴舒:“舒儿小姐,这是长公主的早膳,怎么也要多做几样,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往日可是有六样的,如此公主还不满意。
这次就两样,也太寒酸了。
裴舒笑着解释:“如此甚好。”
长公主胃口不大,她喜欢豆腐脑,半碗豆腐脑,一个春饼,再吃一些粥也就饱了。
花样越多,反而不知道该吃什么。
厨娘见裴舒这么说,也就不劝了,怎么说她也是得宠的,公主就算责怪,也不会到他们身上。
瘦肉粥和豆腐脑,春饼卷合菜,端上桌,长公主便乐了,笑着道:“还是你做的饭能入我的口,多久没吃你到做的菜了?”
裴舒收拾好,净了手坐在她对面笑着道:“昨个儿还吃了,吃下去,今儿竟不记得了,我可伤心死了。是不是吃下去这顿,明儿转脸也忘了。说许久没吃过我做的菜。您就是想骗我留下,多给您做菜做饭,我可不上当。”
话落翻了个白眼,拿起春卷狠狠咬了一口。
她的表情生动,动作可爱,声音柔柔软软的,怎么看怎么令人高兴,长公主又大笑一回,差点合不拢嘴。
冬青等人站在一旁,道:“舒儿小姐别走了,留下陪我们公主吧。您一来,长公主一天比一个月笑得都多。您可真是长公主的开心果。”
“你们也来诓骗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我才不信呢。”裴舒说着,给长公主盛了豆腐脑,碎碎念念叨吗,“您现在有了身子,不能大鱼大肉地吃,胎儿过大不好生,您要记着,多吃鱼肉河虾这些,螃蟹万万不能吃,太寒,对你和宝宝都不好,少吃牛羊肉。猪肉更少吃,能量高,会令人发胖,胎儿也容易大,少吃多餐,多走动,生娃妥妥没问题。”
长公主都被她的信心感染了,一面将她的话记在心里,一面打趣裴舒:“小小年纪老气横秋,唠唠叨叨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老嬷嬷呢。”
一番关怀的话,令人暖人心,这丫头,让人忍不住疼她。
她现在终于知道裴舒为何能入她的眼了,这丫头待人真诚。
你对她好一分,她对你好十分。
就像裴舒对苏青蓉,苏青蓉拉她出裴家那地狱,她能掏心掏肺对苏青蓉好。
这样的孩子,谁不疼,也就宜川侯府的人眼瞎,错把珍珠当鱼目。
“别人想让我唠叨,我还不唠叨呢,您呢,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裴舒说着,给长公主盛了一碗豆腐脑,“还是那个味,您快尝尝。”
长公主接了碗,小口小口吃着,时不时看向裴舒,眸中尽是柔情。
要是有个女儿,像裴舒一样,往后的人生也就圆满了吧。
谢斐进来,裴舒和长公主已经吃过饭了,两人坐在贵妃榻上说话呢。
裴舒想回别院,把自己的刻刀拿来,一天不雕刻东西,她手痒:“姑姑,您喜欢什么东西,我给您刻,要不给您刻个小童子和小仙女吧。您看了一定喜欢。你日日看着,说不定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小童子和小仙女吧。”
她希望长公主怀的是双胎,儿女双全。
不过长公主年纪大了,生孩子本就凶险,男女无所谓,只要大人孩子平安就好。
长公主笑骂裴舒:“你个贪心的丫头,还想让我女儿双全呢。”
她也希望,这种事太过渺茫,可望不可求,她不敢奢求,男孩儿女孩儿都好,只要健健康康来到这世上,她别无所求。
裴舒刚要答话,看见了谢斐,主动起身往外走,摸着肚子道:“吃得太饱了,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她说着拉着冬至出去,笑着道:“冬至姐姐,你带我去走走吧。”又对一旁的梅花使了个眼色。
出了正院,裴舒让梅花回去一趟,找红菱蓝凌,把她的箱子抱回来。
梅花怕裴舒出事,不想去。裴舒挥挥手:“没事儿,这里是长公主府,谁能把我怎么样,快去快回。”
冬至也保证,会看好裴舒的。
梅花不情愿离开了。
主院,谢斐又和长公主提起堕孩子的事。
他才提起,就被长公主打断了:“你不用想了,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放弃它。”
谢斐劝了又劝,长公主还是执意留下孩子,又怕谢斐从中作梗,冷声对谢斐道:“谢哥哥,我的孩子若是没有了,我也会跟它去,所以你最好祈祷它好好的。”
她知道这话重了,伤了谢斐的心,将涌出的泪意逼回去,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谢哥哥,我会好好养着,咱们小心一些,不会出事的,我知道,你也想要孩子,咱们留下他可好?”
谢斐拦住长公主,艰难答应:“好,听瑾瑜的。”
希望没事,他真怕失去他的瑾瑜。
两人相依一会儿,冬青站在门口,不曾进来,道:“公主,宜川侯府来人了。”
谢斐和长公主对视一眼,宜川侯府因何而来,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是要接舒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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