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
从窗户向外边望去,空气被阳光烤到甚至能看到变形的热浪。
街上空空如也,被热得头晕眼花的人们都躲在家里。
“砰”的一声巨响。
16楼与17楼的楼梯间内,沉重的包裹被扔在地上。
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要是再不休息,他恐怕就要从胖子变成死胖子了。
胖子李宏达撑着自己的膝盖靠墙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身上的老头汗衫已经湿透,隐约透出腰腹间的青色纹身。
将汗衫撩起来拧掉多余的水分,他擦去脑门上淌下的汗珠。
在这么高的气温里搬家,还是从3栋17楼搬到7栋21楼。知道的他房租到期的,说他只剩最后一天不得不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辈子只剩一天赶着上路。
可他也是没办法。
自从那天在停车场脾气上头和房东母子大吵一架后,胖子就开始寻找适合的房子准备在月底搬出去。
可他手上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食物,现在人们又不收钱,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直到两天前。
在工地搬砖的休息间,隙刷手机的胖子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了一则招室友的合租启事。
房子就在他现在居住的幸福里小区,虽然在21层有点高,但这也就意味着房租低,而且房东还愿意低价分半个停车场给租客!
这对手里头没有多少粮食的胖子简直太友好了,他几乎是看到的下一秒就给房东发了信息。
但说实在的,原本他对合租是不抱希望的。
在这个粮食紧缺人人自危的时候,租房还好,但合租无疑是在自己身边埋了颗隐形炸弹。
而他这个人,身高一米八,体重足有两百四。要是动了歪念头,大概很少有人能打得过他。
正因为这样,尽管热的很,但为了顺利租到房子,胖子在和新房东兼室友头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专门换了件稳重的深色汗衫。
但他也没想到房东居然那么简单就同意了!
想起自己现在那个房东兼室友,胖子还有些发愣。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哦,封宴。
好家伙,那张脸长得,那叫什么?
建,建模脸!
他敢说这家伙长相甚至比很多女生都要精致一点。
就是可惜脑子好像不太好。
没有考察人品,没有询问资产,也没有来来往往的试探。
这家伙甚至还说他会做饭是加分项,以后如果顺手做了他的饭可以免房租。
当然,他说材料会自己出。
天知道,胖子听到封宴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惚了。
他胖子巴掌快比得上这家伙脸盘大,他居然也不怕他抢了他的粮食跑路。
封宴这种态度,反而让胖子犹豫起来。
这个房东他四处打听了个遍,但只打听到这家伙也是不久前新搬进来的,除此之外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越是这样,胖子越是犹豫,几张简简单单的租赁合同被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就怕哪里有个陷阱把自己坑进去。
最后还是因为到了月底不得不搬走他才终于下定决心签了合同。
算了不管了!
他这么大块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
终于带着自己最后一点行李爬上了21楼,在门外喘匀了气,胖子这才用钥匙打开入户门。
他的新房东正盘腿靠在沙发里打游戏。
见他来了,封宴百忙之中看着他点了点头。
还没等胖子寒暄两句,他的视线就又闪现回了手机上:“蔡文姬快去抓人啊!跟着我干什么?”
胖子:“……”
虽然我不怎么玩游戏,但作为奶妈的蔡文姬应该抓不了人吧?
——
午后,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什么时候家里都可能有访客,但就是这时候不会。
空间里,准备好享受今日午后生活的林松凝还没支好钓具,就看到旁边的林书白双目紧闭。
她左手单手立掌,右手在胸前画着十字,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开合:
“……快咬钩,鱼儿鱼儿快咬钩,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阿门……”
“你在干什么?”
林松凝纳闷:“而且我们不是在钓虾吗?”
空间里的池塘不大,被养殖网分成了大小均等的三份。这是由两个人在空闲时间用小型挖掘机一点一点挖出来的,虽然歪歪扭扭不大好看,但用来养点鱼虾蟹足够用了。
如今池塘里的虾已经长到了能吃的时候,两个人正要钓点来当储备菜,这家伙怎么念着让鱼快上钩?
“哎呀,念鱼念习惯了。”
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林书白重新施法:“虾米虾米快咬钩,虾米虾米快咬钩,如来佛祖,玉皇大帝……”
将这咒语又念了三遍,她又掐了个像模像样的手印虚空推到池塘上方,这才一脸高深地开口解释道:“这是我前两天从网上学来的咒语,据说对增加渔获非常灵,我今天试一试。”
林松凝:地铁,老人,手机.jpg
不是很懂你们钓鱼佬。
掏出自己的planb——长柄网兜——挥了挥,林松凝挑眉:“这玩意,才是增加渔获的咒语。”
就这么个小池塘,用网兜捞能有什么灵魂啊!
对她这种不解风情的行为翻了个白眼,林书白支好钓竿,从自己的座位下摸出一杯热腾腾的养生枸杞菊花茶。
保持健康,提前保养。
拒绝了林书白的菊花茶,林松凝拿着钓竿站起来撑了撑懒腰。
池塘水质极好,能透过水面看到下面聚集的虾群,林松凝伸长脑袋仔细看了看,决定将挂了饵料的钩子抛到远处的那个虾窝附近。
用最大的弧度挥舞了两下手里的钓竿,林松凝向后把腰弯到最大弧度,然后向看准的方向抛出。
意料之外的,钓线没有顺着她预想的方式飞出去,倒像是勾在了什么东西上。
林松凝下意识用力扯了扯钓竿。
“额!”
一声奇怪的叫声自身后传来。
两秒后,一片白色的羽毛挂在钓竿上在还维持着后仰姿势的林松凝面前来来回回的晃,羽毛根部还带着一抹血色。
身后响起了属于禽类的怒吼。
林书白:“……”
林松凝:“……”
危机感之下,她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就冲了出去。
尖锐嘹亮的鹅叫声响起,那只被她取名叫铁锅炖的大鹅高高扬着头,两只翅膀呼扇着冲过来。
半根绳子垂在大鹅脚腕边,看起来异常明显。
林松凝:“靠靠靠靠靠!这家伙怎么把绳子咬断了!!!”
她手忙脚乱拿起钓竿去挡,铁锅炖长颈一扭,巧妙躲过空中挥舞的杆子,眼看就要将自己的喙印在林松凝的屁股上。
跟在铁锅炖身后冲过来,林书白眼疾手快地揪住低空滑行的大鹅的脚蹼将它拽回来,她按着铁锅炖的脖颈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家伙还学会越狱了你。”
从小被林书白教育到大的铁锅炖当场熄火。
松了一口气,屁股得救的林松凝指着大鹅的脑袋放狠话:“欺软怕硬的家伙,我早晚把你炖……嗷嗷嗷嗷!”
话还没说完,铁锅炖伸着脖子大嘴一张,嗷呜一口咬在了她手指上。
虽然鹅没有牙,但锯齿状的上下喙猛地一夹,威力还是不容小觑。
林松凝当即就捂着手指惨叫起来。
等林书白掰开鹅嘴,林松凝手指上已经多了一圈青白。
报复成功,抓住林书白愣神的机会逃脱了牵制,铁锅炖扑棱着翅膀走了,留下原地的林松凝疼到眼角带泪。
林书白掏出化瘀药,一边给她揉,一边缩着脖子弱弱提醒:
“家里就这一只大公鹅……”
林松凝看着铁锅炖的背影咬牙切齿:“我迟早要炖了它!!”
……
战斗力奇高的犯罪嫌疑鹅在受害人的强烈要求下,喜提林书白自制银手铐一对。
手铐上的铁链长度不到一米,另一头连在鹅舍旁的木杆上,直接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
等林书白给它上完手镯,围观了全程的招财才慢悠悠地领着小进宝走到鹅舍旁。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是个小猫的进宝简直一天一个样。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伙食好,它看起来比同龄小猫要大上许多。
但为什么招财也长了好几圈啊?
坐在旁边围观的林书白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远处威风凛凛的大毛团子。
明显已经成年的大猫端坐在大鹅的攻击范围之内,猫瞳在空间的阳光下缩成竖着的一条。
招财来来回回地用大鹅练习着自己的捕猎技巧,暴跳如雷的大鹅昂着脖颈努力反击,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打退。
大猫猫的反击游刃有余,看着不像家猫,倒像是戏耍猎物的豹子。
当然,是没有成年的那种。
家猫可以长这么大吗?
林松凝:“当然可以了。”
林书白这才发现她已经坐到了旁边的马扎上,正准备和林书白一起看猫猫大战铁锅炖
不远处,铁锅炖正试图在施暴者的孩子身上找回场子。
然后被孩子妈打的更惨。
手指上缠了创可贴,林松凝脸上满是幸灾乐祸:“有一种猫叫缅因,听说最大可以长到一米二呢。”
说着,她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两下,递给林书白。
屏幕上,灰色长毛大家猫被身后的壮汉卡着胳肢窝站起来,身长几乎覆盖了三分之二个大汉。
“哇哦!”
林书白发出没见识的惊呼:“这么大的猫一天得拉多少屎啊!”
林松凝:“……”
这是拉多少屎的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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