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花梨忍住揍人的想法,一边盯着滚动的字幕,一边继续挖掘工作。
“哈哈哈伊蛇吃太饱了,是个好机会啊。”
“果然是笨蛋混乱种,连场合都不看就自体分裂。”
“快了快了可以抓啦!”
在大地震颤和颠三倒四的字幕中,花梨的思维飞快转动。
按照之前的讯息,伊蛇皮糙肉厚还有锋利的爪子,翻身犹如地震,连尖刀队都无法对付,但是系统却说它内脏可以做蛇羹,说明吃过它。
现在又特意强调它在自体分裂,让她去抓,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时候的伊蛇是容易对付的?
想到这里,她当机立断,摸出那把从不离身的□□,朝着伊蛇所在的位置冲过去。
察觉到身边的异动,北堂则立刻抬头,看见花梨居然朝伊蛇跑,心头一跳,刚要出声阻止,就见她一个跃起,手中的刀在夕阳下闪着绚丽的光芒。
危险!心提到嗓子眼。下一秒,他惊讶地发现,那把刀竟然像切豆腐一样直接扎到伊蛇身上,划拉出长长的伤口。
怎么会?
花梨划完一刀,紧接着又是一刀,刀刀都是要害。伊蛇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但是处于自体分裂状态,它的身体正在分裂,撕裂的皮肉防御能力极低,仿佛纸张。
不但没能摆脱花梨,反倒被钢筋混凝土刮出更多伤口,流出像水泥一样灰黑色的东西。
还能这样?顾不上细想,北堂则抄起钢筋,加入切割伊蛇的队列。
战斗进行得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边倒。
一个小时后,浑身裂口的伊蛇猛地扭动了一下,伤口里冒出一大股水泥,掀起一场泥沙雨,接着就颓然倒下,再也没有动弹。
死了。
脚下踩着逐渐干涸的水泥,浑身泥点子的花梨大口喘着粗气,脱力的手腕几乎握不住刀。
同样狼狈的北堂则抖掉身上水泥,望了望花梨,见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垂着头,一瘸一拐地回到先前开挖的地方继续干活。
这家伙体力真强。花梨余光瞥了一眼,喘匀气,过去帮忙。
抬开最后一块水泥板,底下忽然冒出一个人,花梨一愣,继而扑过去抱住对方。
“阿岚。”
她没死!她还活着!太好了!
脸上戴着氧气罩,周岚不方便说话,用力地抱了抱花梨。
其实她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甚至后悔没有提前告诉队长,她出发前写了遗嘱,就放在宿舍的枕头下面。
在五指不可见的漆黑境地,四周颠簸得像是陷在了风浪狂暴的大海里,往日回忆走马观花地在脑海里重现,身边似乎出现了许多声音,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氧气稀薄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极力与恐惧抗争,在四周摸索找寻。
也许是命不该绝,在队长留下的急救包里,居然有便携式氧气。她戴上了氧气罩,在黑暗与震颤里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颠簸停止,她便尝试自救,可是上面好像压着很多东西,怎么推也不动分厘。
幸好花梨给的匕首特别锋利,她便用匕首一点一点撬着缝隙,偶尔停下来歇一歇保存体力,并且用匕首的手柄敲击水泥,发出摩斯电码的求助讯息。
即便如此,心中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
自从异种降临,每天都有人死,军队减员更是常事,她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注意。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花梨居然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
有这样的朋友,她多么幸运。
摘掉氧气罩,周岚吸着鼻子,见花梨惊魂未定,眼角似有泪意,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
“轻一点,我快被你勒死。”
觉得提死字不吉利,花梨赶紧让她住嘴,紧张地检查她的身体。
“伤哪儿了?”
“痒。”周岚羞窘地推开花梨,示意自己没事,只有手磨破了而已。
这时,她才注意到旁边的北堂则,连忙敬礼。
“队长。”
借着擦汗的动作掩去眼里的激动,北堂则声音沙哑:“0528周岚。”
“到。”
“归列。”
“是!”
话音落下,周岚的心莫名踏实。
看到北堂则吊着的胳膊,伤痕累累的手,一身的伤势,她眼眶微红。
“队长,谢谢。”
其实选择进入尖刀队,就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就算死在这里,她也不会怨谁。
可队长他,明明自己伤得不轻,胳膊都断了,还来救她,怎么能不感激。
“谢什么。”北堂则不自在地别开脸,语气愧疚:“是我决策错误,害你差点丢了命。”
听到这话,周岚急忙道:“怎么能怪你?当时那位小姐一直哭,要不是你强抓着她跳车,大家都会死。”
“不,怪我,我应该一开始就抓着她跳下去。”
“可是她不停尖叫,还踢你打你,你也抓不住她啊。”
“还是怪我不够果断。”
“那位小姐是omega,我们当然要小心对待她。”
听到这里,花梨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貌似,不久前,她亲手扇了某omega一巴掌。
原来在这个世界,omega的待遇很优越吗?啧,那也不妨碍她讨厌傅二小姐。
看了眼天色,花梨制止了周岚和北堂则争相揽责任的对话,提议处理伊蛇的尸体,然后回基地,两人当然没有意见。
抵不过系统的唠叨,花梨趁着周岚和北堂则不注意,扒开伊蛇的伤口,掏了些脏器藏进空间里。
尸体太大了,想要全拖回去显然不可能,他们便切下半米长的样本带走。
离开废墟,进入山林,他们正好遇到了再次返回的营救人员。
见周岚竟然奇迹般地生还,大家又是激动又是好奇,围着她问个不停。
不过,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众人问了些问题,抓紧时间掉头返回。
找到藏起来的车,花梨本来想带周岚先回去看伤,无奈她邀请了北堂则,只好把他也捎上。
看见车子,北堂则怔了一下,似乎有些诧异。
路上,周岚察觉到花梨对北堂则颇有意见,想要缓和关系,便说出了氧气瓶和匕首的事。
虽然不至于功过相抵,但花梨对待北堂则的态度,到底不像之前那样冷嘲热讥。
只是,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她心里始终觉得怪异,无法像周岚一样对北堂则毫无芥蒂。
车子缓缓驶入军营,等了半天的司机一个箭步冲上来,指指花梨,又指指油表,满脸肉痛不已。
“你这个疯子,居然动我哥的车!”同样收到消息的傅彩蝶走出来,提着绣满花纹的漂亮裙摆,得意又恶毒地说:“你知道汽油有多珍贵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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