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死遁后我成了魔尊白月光 > 18、红嫁衣
    眼看成群的走尸快要扑上来,沈恕将裴子濯拉入庙内,从乾坤袋中甩出一张黄符贴在门口,阻断了他们踏入的脚步。


    暂时安全,沈恕连袖子都不想再抓,脱了手道:“不是你说保持距离。”


    见裴子濯不接话还蹙着眉,一副脸色沉沉的模样,沈恕忙道:“你又要做什么?这可是你亲口说的。”


    “很难受吧,”裴子濯抬眼,将沈恕惶急的模样看进眼里。以为他是在辛苦克制,便大发慈悲道:“万事循序渐进,你还可以碰我。”


    沈恕总算是机灵了一次,他退了两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一口回绝道:“不必了。”


    觉得仅仅三个字不能表达清楚,他又道:“不会再碰你了,省得你觉得我又在撩拨你。”


    裴子濯眉头一挑,不禁觉得有趣,这是在欲擒故纵?他自认看穿了丹霄的把戏,便提起嘴角,状若自如地颔首道:“别憋坏了自己。”


    沈恕脚步一顿,登时转身留给他一个无语的后脑勺,逃开研究阵法去了。


    走尸无穷无尽,杀完就顷刻消散,这是动用了分身术的缘故,可原本的分身术只是障眼法,并不能催动走尸伤人。想必是在幻世境中,祖巫手眼通天,操纵其心绪,让他们发起疯攻击人。


    这些走尸攻击力有限,但胜在数量太多,明摆着是来消磨他们灵力的。事到如今,祖巫不敢暴露自己还在弄这些不入流的把戏,一定是在忌惮些什么。


    被凿开的铜像内,那身喜服躺得板正,红衣虽依旧鲜艳,但成色上泛着些暗淡,看着是被用心珍藏了许多年。


    沈恕捡起嫁衣,仔细端详,衣服上的织绣走线并不是十分精美,质感只算中上,这衣服的主人定是与祖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想到巴陵近日丢失了不少妙龄少女,沈恕难免会将此事联系与之联系在一起。他拍了拍左响的肩膀,将躺在地上晕死的人唤醒,举起喜服问道:“你认得这嫁衣吗?”


    左响迷糊地睁开眼,看清这是嫁衣后惊叫了一声,四肢并用地在地上朝远离沈恕的地方扑腾,慌乱到险些尿了裤子,“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如此慌乱,心里定是有鬼,沈恕一脚踩住他的衣角,正色道:“别怕,把话说清楚。”


    左响抖如筛糠,吓得呜咽不休,只会摇头。


    “不说话就扔出去喂走尸吧,”裴子濯抬脚迈入庙内,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寒意,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听着冷森森的,“没拿到姻缘教主想要的东西,你还想着全身而退?瞧瞧门口的东西,都是来为你送行的。”


    墙外“哐哐”砸门之声不断,走尸嘶哑的吼叫愈发渗人,激得人头皮发麻,这一出去肯定会被咬死。左响拼命摇头,爬起跪下,不停地给沈恕磕头,哭喊道:“求仙家救救我,我都是被逼的!这事与我无关啊!”


    沈恕蹙眉道:“把你知道的说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再有半分欺瞒,别怪我下手无情。”


    左响深知做了恶事,一是良心不安,二是怕他们真将自己丢出去喂走尸,便扑通一声瘫软在地,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说了出来。


    四个月前,那时姻缘教主的神通刚刚传遍巴陵郡,彼时还有不少人半信半疑,左响就是其中一个。


    他寻入姻缘庙,不是为了求姻缘,而是来偷乡邻进贡的香火。姻缘教主只帮人偿愿,从不索要供奉,但富家百姓来还愿时,通常携金银细软留在庙内,以示感谢。久而久之,姻缘庙两侧厢房边被人堆成了藏宝阁,珠翠宝石、乡间野味、花果香茶数不胜数,惹人眼热。


    一日趁着黄昏将至,祈愿之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他便偷溜进去,在怀里揣了几只金酒杯,跑回巴陵还钱,用来花天酒地。


    这钱来得太容易了,还不易被人察觉,左响大手大脚花了不到三日就挥霍一空。他便又动起了心思,这不过这次他打算干个大的,趁着夜色渐深,抹黑进入庙内,掏出一个大麻袋,尽数搜罗这些供奉。


    厢房里的宝贝被他搬空大半,他贪心不足,还想去另一个厢房看看,突然背后一凉,一种好似被人盯上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左响当即转身,可背后就是一堆杂物,空无一人。


    他以为自己心虚走眼,没多想便扛起麻袋,穿过殿前,推开了右厢房的门。可原本摆放财宝的八仙桌凭空消失,变成了摆放姻缘教主铜像的神龛。


    铜像面露笑意,在夜色下瞧着格外邪性,着实吓了左响一跳。只是一尊铜像罢了,他当时心中毫无敬意,缓了片刻,又钻入厢房去寻财物。


    可屋子像是被洗过一般,干净地连灰尘都没有,他低声唾骂了一句,转身要走,可厢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仿佛被铁水浇灌过一般,无论如何捶打都打不开。


    他这才后之后觉的意识到不对了,脖颈冷汗发凉,那铜像上一双狐狸眼紧紧地盯着他,面容似笑非笑,何其渗人。


    若是被关到早上,他定会被前来上香祈愿的百姓发现,到时候被捉住痛打事小,有牢狱之灾事大。左响即刻跪地,向这神像求饶,保证将贡品一一还回,绝对不犯二次。


    姻缘教主声音空灵,不仅责罚他,还许他将金银财宝搬走,只不过要求他将巴陵郡所有在七月出生的女孩姓名告知。说是天命所言,姻缘教主会与七月转生的女孩有宿命之缘,让他每月初一十五想方设法带一女孩上山,入姻缘庙让他看一眼即可。


    这差事不是难事,何况还有大把钱赚,左响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过了两个多月,他偶然发现,被自己带上山的女孩,全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怪就怪在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出问题,这些女孩好像生来就不存在一般。


    左响虽贪婪,但他也有做人的底线,知道害人性命的事不能做。可姻缘教主美名远扬,不像是会做此事的人,他便将疑惑压了下去,直到巴陵郡的女孩越丢越多,且都是在去过庙内的第二日便不见踪影。左响内心备受煎熬,''''''''在两日前又送了一个少女后,他没离开婵山,蹲守在姻缘庙附近,看看究竟是否是姻缘教主搞的鬼。


    子时,月圆,一妙龄少女双眼空洞无神,徒手推开庙门,直奔主殿而去。她驾轻就熟地走到神像前,推了推莲花座,登时脚下一空,便跌落入地下机关之中。


    左响一咬牙,也跟着跌进去,地道深不见底,他滞空了好久才坠入地下,两眼一黑,被摔得散了架。


    待他清醒过来,入目便是成排的穿着喜服的新娘,直愣愣地站在两侧,如僵尸一般一动不动。


    一、二、三……整整八个,就是他带进去的那些少女!


    左响被吓疯了,他想沿着地道爬上去,双手膝盖都被抠得血肉模糊,也跑不出去,强烈的负罪感和恐惧让他几近崩溃。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姻缘教主声音空灵,踩着黑暗走了出来,他一挥手就将左响的伤口治愈,“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该好好感谢你,我也正愁没人帮我看守这里,以后你就在这好吃好喝,帮我照顾这几位妹妹。”


    左响哭天喊地,没令姻缘教主动容半分,他被圈在地下与八个少女僵尸待了三日,终于等到今日姻缘教主被人打跑,才跑出地道来。


    “你既然跑出来了,为何还要给姻缘教主卖命,帮他取走莲花座?”沈恕问道。


    左响摸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我怕啊,他那么神通,我还没跑出去多远就听见了他的话,我要是不去,他当场杀了我怎么办!”


    裴子濯给沈恕使了个眼色,摸索到神台前找寻地道。


    沈恕举起嫁衣,接着问道:“那这套嫁衣是样式与地道里的那些可否一致?”


    左响被吓得心有余悸,他强迫自己定神一看,忙点头道:“一样的,没有错!”


    若左响所言不假,祖巫大费周章地在巴陵郡搜罗七月生的少女,将她们打扮得一模一样,像是鬼修凝魂所用。


    莫非他要重塑谁的魂魄,这才在此做局?


    “有趣,”裴子濯收了捶打地面的冰戟,抱臂而立,垂眸瞧着左响道:“我将这神台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你所说的地道。”


    左响一愣,他慌乱地爬到神台附近,用力敲击着地面,“不可能!我就是从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没了?”


    “你不是说,姻缘教主只要得到莲花座里,就能放过我们吗?这难道也是假的?”裴子濯靠在一旁,冷眼道。


    “不是!他真的和我这么说了!我要是说一句慌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子濯用冰戟挑起那嫁衣,探到左响眼前道:“姻缘教主只要莲花座,他若是知道里面嫁衣被拆开了,会不会找我们麻烦?你若是想大发慈悲的救我们,就如八位少女一般,穿着这个出去找教主吧。”


    左响脸上惨白,双手不停地挥摆着,“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我不去,我不去!”


    被害苦的百姓撑着一口怒气,恶狠狠地盯着左响,若视线能化为刀锋,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不知是谁先说了句,“让他去!”


    庙内的声音此起彼伏,无论是谩骂还是叫嚷全将矛头指向左响,好似今日他不披着嫁衣出去,也会被屋内的勃然的怒意喷死。


    裴子濯好脾气地将嫁衣举着,看似在冷眼旁观,可余光时刻在关注着沈恕的动向。


    他将祸水引到左响处,不仅是有他自己的思量,也是想看看这位口口声声说要济世救人的丹修,此时会有什么反应。


    是会梗着脖子与他们辩论,还是会一力当先自己披上嫁衣代替左响而去。


    想到这,裴子濯把视线又投在沈恕身上,想到方才他那双细长的手攥着殷红的布料,指节分明,在红布映衬下更显白皙明艳。


    丹霄身上的那身青灰外袍古板陈旧,压住他一身的风采,若是他真换上这嫁衣,会是一幅什么模样?


    他长得本就清丽,眉眼带笑,唇红齿白,虽然五官柔和却也不显女气,而且肤白胜雪,自会衬起鲜艳之色,活脱一俊俏无双少年郎。若是换上嫁衣,没半分违和,甚至……


    裴子濯猛然回神,他是吃了什么迷魂汤,稀里糊涂的在想什么呢?!


    他“啧”了一声,搓了搓微热的耳根,让自己清醒一些,没等热度下去就听见丹霄说。


    “左响,你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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